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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再为君妇-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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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那是因为心中还存有执念。而她的心里早已被甜蜜幸福占满,哪里还有余闲的空地去盛放仇恨。
但,在将她放出来之前有一个前提。
“阿娘,若确认她真的痛改前非了,就让她回来,把她嫁出去一了百了。一是为了证明咱们没有亏待孤女,二则是为了四叔。在阿爹心里,四叔的分量极重,间接的阿爹也放不下洛瑾瑜,毕竟也疼爱了那么多年,就算是为了了却阿爹的心事,我们也该给她找个好婆家。”
周氏满意的点头,心里骄傲的想:这便是她的女儿,因为通透纯粹,所以豁达慈悲。
接近正午的时候,从外头传来一个消息:卫小侯爷被人杀死在臭水沟里,被砍断了手脚,死状惨烈。
彼时母女二人正在水榭里歇午,听到了这个消息后,周氏的困意一扫而光,拍着巴掌笑道:“该,让他嘴脏心烂!”
洛瑾瑶的心跳忽的快了一拍,随后问恭候在侧的大管家吴明瑞,道:“可查到是谁杀的?”
吴明瑞恭敬回答道:“没查到,左不过是这卫小侯爷曾经得罪过的那些人。山阳大长公主已经出动了卫队,把城门关了只许进不许出,现在外头全城戒严,人人自危。”
周氏冷笑道:“倒真是把燕京当成了她家的。你这个姨外祖母,年轻时就是有名的跋扈美人,连夫君都是抢了别人的。此番她最疼的小儿子惨死,她非得疯了不可,不知道将会死多少无辜的人。”
周氏心思一转,眉头一簇便吩咐道:“这几日别让你夫君出门,你们在御街和那个败家子起过争执,我担心她找不到凶手,会偏激的做出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的事情。你这个姨外祖母,她真的能干出来。”
洛瑾瑶心里发慌,赶紧点头应是。
胡乱应付几句,便带着碧云秋梦回了西园。
知道钱金银在内室补眠的缘故,园子里静悄悄的,喜鹊就搬了小马扎坐在门口以防止钱金银要人伺候。只见她正拿着绣棚绣花,一针一线极为认真,眉眼沉静贤惠。
“姑爷在屋里?”洛瑾瑶道。
喜鹊起身来迎,低声道:“睡了好一会儿了。”
洛瑾瑶想了想道:“碧云、秋梦,把耳房、厢房里的丫头都叫出去,远远的打发到墙根下去……翻地,就说我准备在墙根下种花藤,你二人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你们两个也不行,谁若出现在廊檐上,别怪我无情!”
此刻,洛瑾瑶身上的威严陡然升起,不容如碧云等和她要好的丫头反驳。
秋梦一怔,脸色微变,不知怎的,她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怀疑。
御街扑买那夜受辱,依着姑爷对小姐的疼爱,会不会……
会!
不知为何,她就是这么肯定!
心里陡然生出惊惧,连忙去处理早上那只染了臭水的靴子。
三足黄玉香炉里燃着瑞脑,一室清香。
床榻上,洛瑾瑶望着钱金银安宁的睡眼,到了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天气正热,他是光着膀子睡的,胸膛袒露,上面一道道年岁久远的疤痕狰狞着。
洛瑾瑶就那么坐在床沿等他,等他睡醒。
身边出现了一个人,本警觉,但体香是那么熟悉,遂又寻着香味儿的源头将脑袋枕上去,整个人歪斜着继续睡。
洛瑾瑶轻抚他的头,在他睡觉的这段时间,她的脑袋里情不自禁就将事情一点点的串联了起来。
臭水沟……那只散发臭味的靴子……深夜冰凉的被褥……
她面上泛起如雪的白。
外头葡萄架上飞来一群鸟雀,将熟透了的葡萄啄的一颗一颗往下掉。
天光明媚,鸟语花香。
他终于睡醒了,睁开眼就能看见洛瑾瑶,他眉眼一弯就要索吻,洛瑾瑶痴痴的回应。
一吻方罢,洛瑾瑶便道:“夫君,人,是你杀的吗?”
☆、第100章 睁眼说瞎话
“夫君,人,是不是你杀的?”洛瑾瑶盯着钱金银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一瞬,窗外的鸟叫、丫头们嘻嘻闹闹的说话声分外清晰的传了进来。
钱金银收起脸上的笑,坐起身,左腿弯折,脚压在屁股下,右腿曲起,右手掌压着右膝盖,这是一个随时都能攻击和扑倒的姿势。
他把身躯绷直,脸上的皮也绷紧,双眸漆黑,仿佛藏着万千黑暗,他死死盯住洛瑾瑶,道:“是。”
这一个字仿佛有千金重。
他开口艰难,洛瑾瑶也接受的艰难。
“为何?是为了我,还是因为……你自己。”她抚上他身上那一道道的疤痕,又疼又急的道。
“是为了他羞辱你,更是为了我自己。”他抿起薄唇,依旧一瞬不瞬的盯着洛瑾瑶脸上的变化,“杀机稍纵即逝,昨夜我不得不离开你片刻。”
“真的是昨天夜里……”洛瑾瑶一怔,遂即道:“就不能换一个方式吗,杀人是犯法的,夫君,你可知道卫小侯爷的背后是卫国公府,你若是被人发现证据,他们不会放过你……你让我怎么办。”一瞬红了眼圈。。
“不会被发现的,相信我。”他绷直的身躯有些松动,心里有些欢喜,伸手去抹她滴落在颊畔的泪珠儿。
她不畏他如杀人魔,还愿意劝谏他,真好。
“我不喜欢你杀人,即使你是为了复仇。”洛瑾瑶抓住他的胳膊,忧虑道:“你还要杀人吗,这些人都和卫小侯爷一样,背景深厚吗?还要杀几个,都是谁?我不管你还有几个敌人,夫君,我不许你继续糟践自己。你有仇恨,咱们就收集证据去官府告他们,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有鲁国公府做靠山。不要杀人,不要脏了自己的手。”
钱金银摇头,嘲弄的道:“就那几个的身份而言,即便是皇帝也轻易不敢下手,可我等不急了阿瑶,我已经忍的够久了。我不希望,等我准备就绪去杀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享受完了这一世富贵荣华,准备入土为安。我要杀,我不仅要杀,还要让他们死前受尽折磨!”
字字杀心带血。
洛瑾瑶听的心头狂跳,呼吸急促,急了之后便扬高声调,“杀人是犯法的,你这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送!”
钱金银望着洛瑾瑶笑着安抚她道:“非故意杀人,可用黄铜赎买,我哪里会死。更别说,他们不可能找到证据。退一万步,即便找到证据,我也不是那么好杀的。”
洛瑾瑶急道:“可杀人本身就是不对的,那些人有罪,自有官府惩治。”
钱金银靠向床栏,要去搂洛瑾瑶被她避开了去,他僵了僵收回手臂,依旧淡笑,道:“且不说我没有他们害我的证据,就算我有,那也已经是陈年旧事,我既然没死成,他们就构不成杀人罪,即便是杀人罪,一,黄铜可以赎买,顶多判决流放,二,依着他们的权势,也许流刑都不必,只受些皮肉之苦,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可这些不是我要的。他们当初怎么折磨我的,我就要千倍百倍的还回去。阿瑶,你若看不顺眼,就去揭发我,可好?”
看着洛瑾瑶脸上的挣扎之色,他笑了,笑的开怀又狞恶,他抚上洛瑾瑶的脸,轻轻摩挲,“你看,我就像是你洁净人生里的污点一样,我就这么触目惊心的出现在你面前,你要不要把我洗掉?阿瑶,我谁都可以骗,可就是不会骗你,我做了什么,只要你问,我都会如实相告,这不是我要把你逼走,而是……”
他握住洛瑾瑶的后脖颈拉向自己,冰凉的唇印上洛瑾瑶的唇,浅尝辄止,轻笑道:“而是我要绑定你一生一世。阿瑶,后悔爱我没有,去揭发我,去,快点去。要不然,我还会按照原计划继续报仇。”
“你、你,你要气死我了。”洛瑾瑶气的泪落不止。
偏偏他还笑的温柔似水,将她脸上的泪一颗颗吻光,抱着她道:“真是个小傻子啊。你要这么想,古有荆轲刺秦王,何罪之有?不还成了千古英雄吗,我便是这个英雄。我记得在坊间听过一个小故事,替父报仇,那人不也是无罪释放,我是为死去的自己报仇,自然也是无罪的。恶人自有恶人磨,我就是磨那些恶人的恶人。”
趴在他怀里,手指下是那些狰狞的疤痕,洛瑾瑶恨的使劲捶他,不过以她的力道而言,压根不痛不痒。
“卫小侯爷我不知道,这个就算了,其他人你不许动手,借刀杀人会不会?这样既能使自己干净,也可报仇,行吗?”
她泪眼蒙蒙的求他。
钱金银只笑不说话。
洛瑾瑶气的无法,一口咬住他的下唇,直到咬出血腥味儿来才罢休。
他将唇瓣上的血珠子舔去,俯身将她压到被褥里。
衣衫被他粗鲁的撕破,抚弄湿润后,直接宝剑入鞘。
事后,洛瑾瑶累极昏睡,钱金银则穿戴整齐走了出来,但见他眉眼开朗,心情颇好的伸手摘了一串葡萄吃,扬声道:“秋梦,倒杯凉茶来我喝。”
当秋梦听到召唤,握着花锄的手便是一抖,遂即强作镇定,应声而来。
片刻,秋梦将凉茶放到石桌上,态度恭敬小心道:“姑爷,喝茶。”
彼时其余的丫头都远远的呆在墙根那边,葡萄架下只剩下钱金银和秋梦。
“阿瑶的几个丫头里面,我最喜欢你,为何?因为你最擅察言观色,心细如发,也最冰雪聪明。但是……”
浪荡的吐一口葡萄籽儿,钱金银用沾着紫色汁液的手将秋梦的下巴缓缓抬起,深黑的瞳孔看着她道:“聪明而没有自保能力的人都不长命。”
秋梦本就心慌,此番立马被吓的跪倒在地,道:“奴婢是二小姐的贴身丫头,说句没有尊卑的话,奴婢和二小姐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姑爷既然称赞奴婢一句‘冰雪聪明’,那奴婢就不是笨人,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我就说你聪明,知道我疼阿瑶,句句不离阿瑶,再一品味你说的这几句话,你果真当得起我的夸赞。好丫头,将来给你找个好婆家。”钱金银笑眯眯道。
秋梦吓的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句多余的话不敢多说,她只知道多提洛瑾瑶,她的命则可保,这是她之前就想好的对策。
“罢了,你下去吧。”
秋梦如遭大赦,迅速退走。
碧云抬头看了她一眼,就讶然道:“今儿个天气不热啊,你怎么弄了一头一身的汗,快去屋里换一件去。”
秋梦笑笑,无力的靠向碧云,“你陪我去,我早上没吃饱,又翻了翻地,这会儿饿的走不动了。”
幽静的小院里,竹风飒飒,繁花盛放。
书房内,一个身穿红裙的女子坐在四足靠背椅上,她仰着头,身体绷直贴着椅背,双眸带春,两颊晕红,殷红的唇瓣里吐出压抑的娇吟。
正待此时书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登时书桌底下发出“咚”的一声,一个小厮一抹嘴上的水迹从桌子底下滚了出来,当头便是一阵惧怕死亡的叩拜,“大爷饶命,大爷饶命,都是大奶奶勾引的奴才,不关奴才的事儿。”
“滚出去。”
“奴才滚,奴才这就滚。”
“龙娟娟,你越发的脏了。”
龙娟娟当即便是一阵嚣张的大笑,她一边将裙摆放下来一边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我脏?虞良义,究竟是我脏还是你脏?”
龙娟娟红艳如抹了血的唇凑近,虞良义不躲不闪,只是用他忧郁冷漠的眼厌恶的看着她。
龙娟娟却猛的板过虞良义的脸,强吻了他。
虞良义抿着唇,任凭龙娟娟如何勾引也不为所动。
两行泪从她眼角滑落,“啪”的一巴掌扇下去,虞良义脸上便是五个红指痕。
“这都是被你逼的!虞良义,你个狗娘养的!”
“啪!”
龙娟娟被扇的踉跄后退,她捂着脸吐出一口血沫,笑的猖狂,骂道:“你不是狗娘养的,你干不出那种事情来。我骂你狗娘养的还是糟践了狗。”
“滚。”虞良义冰冷的道。
遂即将那张沾了一片水迹的椅子一脚踹碎。
龙娟娟临走之前扶住门框转过脸来,恶意的道:“你白生了一副男儿身,狗娘养的东西,骂我脏,你那心思比我还脏。”
“滚。”虞良义淡淡道。
“哼。”龙娟娟冷笑一声,转身走开。
虞良义选了一张椅子坐定,坐在那里久久没动一下,好半响儿才淡淡的道:“我与他交好,只是知己、是良师益友、是感激他待我的呵护之情罢了。”
片刻后,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虞良义抬头问道:“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管家将一个小竹筒递上,道:“回大爷,派下杭州的人已飞鸽传书回来,您请看。”
虞良义接过,展开,快速浏览一遍后便是蹙眉,“荒谬,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打探不出来,养你们何用。”
黄昏日落,北雁南飞。
鲁国公府内,外书房,洛文儒坐上首,钱金银坐在下方。
“那人的死和你可有关?”洛文儒不放心的问道。对于这个女婿,他直觉的捉摸不透。
钱金银一脸真诚的道:“已是坑了他一百万两银子,这已是小婿打了他的脸,又怎会多此一举。”
洛文儒左右将他打量,见他态度认真,便点点头,提醒道:“这几日别出门,若是有人来传你出去问话,你即刻派人通知我,我与你一同去。”
钱金银没想到洛文儒会如此关心他,心知他这是爱屋及乌,便想道:阿瑶就是我的福妻,若非娶了她,不知还要耗费我多少功夫才能报仇雪恨。
“是,岳父。”
洛文儒又道:“你可能不知道,山阳大长公主连陛下的面子也拨了,现下已弄死了两人,这两人都是原先和李斌有过过节的,一个的弟弟被李斌踩死在马下,另一个则是被抢了女儿。而这才是李斌死亡的第一日,往后还不知道牵扯出什么来。你安心在府里呆着,鲁国公府保你绰绰有余。”
钱金银笑道:“本就不是我做的,我怕什么。不过我倒是得感谢那个弄死李斌的人,这人真是太有胆色了,外戚之子也敢杀,佩服,佩服的五体投地。”
洛瑾瑶若是在这里,必然会啐他,睁眼说瞎话还不算,还可着劲的夸自己,太不要脸了。
☆、第101章 帮凶请淡定
江水茫茫,浩浩汤汤。
一座八角飞檐的亭子被盛开的玉簪花围簇,将鹅卵石的小径几乎都淹没了。
一只白头翁从湛蓝的天空飞来,落在屋脊上,停驻,头颅左转右转,仿佛是在看人,也仿佛是在觅食。
亭子里坐着一个高冠博带的男子,正在饮茶,但见他有一双狭长的眼,这双眼睛亦正亦邪,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魅力。通身的气派,尊贵高冷,仿佛无时无刻不在下睨世人。
远远走来一个身躯高壮,五官粗犷的年轻男子,他一进亭子就道:“呦,看来他不止请了我一个。那个娘娘腔,也还有搭理我们的一日,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径自坐下,取玉杯喝茶。
“连大哥也不叫一声,看来你们的关系更恶了。”高冠博带的男子无任何情绪的道。
粗犷男子不屑的嗤笑一声,“你看他像我们家的种吗,面白无须跟个娘们似的。说不定就是他那个做过名妓的娘从外头带回来的野种,偏还让他占了庶长子的名头,实在该死。。”
两个人正说着话,虞良义走了进来,冷漠的道:“你们还有功夫在这里说人闲话,却不知死亡将至,何其自大愚蠢。”
高冠博带的男子微微一笑,依旧的目中无人到骨子里,“不知谁能杀我?谁又敢杀我?看来是我一直以来都高看了你。”
“虞良,我与你道不同,何时有共同的敌人了,我怎么不知道。”兄弟二人,一个叫虞良义,一个叫虞良奕,平南侯府的人只把妓女所生的虞良义轻蔑的称作虞良。
“那你还来赴约。”换句话说,你犯贱吗?
虞良奕不是蠢人,自然听透了他的话外之意,登时便拍案而起。
高冠博带的男子淡淡开口,“若你让我来只是为了让我看你们兄弟阋墙的,那么,告辞,虞良,原以为你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但事实证明是我走了眼,你日渐让我看不上了。”
虞良义瞥过虞良奕,冷冷道:“十年前那个在宗人府自称皇子的孩子回来复仇了。现在,李斌已经死了。高恒,收起你的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真以为你一个外戚之子比皇子还尊贵吗?现在的盛康帝,可不是二十几年前的皇帝,现在的陛下,你们承恩公府能奈他何?”
正握着玉壶倒茶的高小侯爷高恒只是轻微一顿罢了,笑的风光霁月,“原来引起你警惕的人是他,怎么,竟然还没死?有趣,当年我就觉得那个少年有趣。遥想当年所作所为,回首一望只觉幼稚,折磨一个人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呢,当时也只是觉得好玩罢了,把一个皇子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心里只要一想就殊为畅快,我一直都有遗憾,遗憾当年没看到那少年求饶,想想一个皇子跪在我们脚下舔舐我们的靴子,那是何等热血。可惜,实在可惜。不若这一次再玩一场,看一看这一次他会不会求饶。”
虞良义冷笑道:“我一直都知道,我们几个人里头,你最是个衣冠禽兽。”
高恒冷睨虞良义道:“贱人之子不愧是贱人之子,看来良奕说的对,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容我提醒你一句,你所呕心沥血维护的那个人早已是弃子,总有一天会被抹除。你如若聪明现在就投靠于我,看在你的脑袋还比较灵光的份上,我依旧会如多年前一样欣赏你,接纳你,若不,等待你的也将是一样的下场。”
虞良义郁郁的眸子里恨意陡升,却死死抿住唇没有说什么。
高恒轻笑,“我一直好奇,你为何一直愿意跟着他,只是为了当年的呵护之情?还是因为别的?”
惹得坐在一旁的虞良奕哈哈大笑,满目鄙夷。
“我话已至此,信不信由你们。那人现在化名钱金银,做了鲁国公府掌上明珠的夫婿。”虞良义忍着恨意道。
“你这是想把我们当抢使啊。”虞良奕嚷嚷起来。
“不过是给你们提一个醒罢了,我自会想办法对付他。”
“嘴硬。”高恒冷笑,“能让你惊动我们的人,肯定有什么古人之处,你是害怕了吧,想集合我二人之力一起对付他。”
高恒鄙夷的望向虞良义,“没出息的贱人,果真烂泥扶不上墙。”
虞良义转身便走。
“等等。”高恒站起身,越过虞良义径直往前走去,他的话却缓缓洒落下来,语气高傲,“我们奈何不得盛康帝,盛康帝又奈我们何。当年我既能使他求死不能求生无门,现在一样能轻易抹除了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低低的笑声随风刮了虞良义一脸。
虞良奕嘲笑的望了虞良义一眼,追随高恒,一甩袖,大踏步离去。
“轻视他,怎么死的你们都不知道,我等着看你们谁先死。”虞良义扬起唇角便是盛开一朵残酷的笑。
鲁国公府,西园。
洛瑾瑶捧着书坐在窗下读,娇容烂漫,钱金银却远远坐在床榻上,急得抓耳挠腮。
梅瓶里新采摘的白莲滴着水,香气清幽,花映着人,人映着花,在钱金银眼里,人比花娇,那花不能吃不能卖,算个屁,连他家阿瑶的一跟头发丝都比不上。
待见洛瑾瑶仿佛看书入了迷,他心中窃喜,踮着脚尖悄悄往洛瑾瑶身边挪移,而洛瑾瑶仿佛长了天眼,一边翻书一边道:“你再近我一步,我就告诉阿娘,让你还到阿爹的外院里睡觉去。”
钱金银苦了脸,又退回去。
“阿瑶,咱得讲理啊,你是什么人啊,你是我的小仙女啊,小仙女咱就得有肚量,有超脱凡尘的心,凡人罢了,是生是死,值得你看一眼吗?是吧,是吧。”
眼巴巴的瞅着洛瑾瑶。
洛瑾瑶小唇一翘,笑若芙蕖,瞧也不巧钱金银便道:“你把我夸成一朵花,我也不改初衷。何时你应了我,改了主意,我何时让你碰我。”
钱金银气急,背手在后,走来走去,几不曾把白绒的波斯地毯踩破了。
洛瑾瑶慢条斯理的道:“我不与你讲那些大道理,我知道,依着你,你什么也听不进去。正巧,我的主意一旦拿定了,我也是坚决不改的。李斌死有余辜,算你做了好事,我不予追究,可若要再犯,夫君啊,我也是有脾气的。”
“你,小犟种!小赖皮货!”钱金银开骂了。
洛瑾瑶呼吸渐渐不稳,小脸气的通红,但她自忖教养好,不与他一般见识,笑盈盈道:“你骂就是了,反正我就是不改主意,我只当是也宠你一回。”
钱金银又气又觉哭笑不得,大踏步就要来用强的。
洛瑾瑶轻轻的眼光飘来,望着他,“还记得为了引三叔露出破绽,我们去了你的一个果园,在你那个果园子里的土炕上我说过什么话吗?我容你一次强迫我,不容你二次、三次。夫君,别让我后悔爱你。”
那时土炕上的洛瑾瑶心存愧疚,行事上不免放不开,而今的洛瑾瑶却是渐渐找回了自己的天性。
灵慧天生,清澈多俏,进退有度
钱金银心里又是一苦,再见她水眸里泪意汪汪的,心疼的了不得,慌忙摆手,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到床榻上,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当时就是脑袋一热,真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洛瑾瑶得意的破涕为笑,钱金银一抹脸,一阵的唉声叹气,虚空里点着洛瑾瑶道:“你要折磨死我了,你、你比妖精还磨人!”
当秋梦一头汗的跑来的时候就见碧云正躲在门口偷听,一边听还一边捂着嘴笑,秋梦连忙把碧云拉开,急急的扬声道:“姑爷、二小姐,衙门来人传唤姑爷去问话。”
洛瑾瑶心下一慌,连忙穿鞋下榻,因起的猛了,便眩晕了一下,钱金银一把扶住,抱她坐好,一边给她穿鞋一边道:“慌什么,多大点事儿。”
洛瑾瑶恨恨瞪他一眼,便吩咐秋梦进来说话。
“我阿娘怎么说,可有派人去找阿爹回来?”
秋梦口里发干,语调便有些沙哑,猛点头道:“因见那些官差里头混着山阳大长公主的卫队队正,大夫人不敢轻视,立马就派了大管家去寻国公爷。
见洛瑾瑶为了他的事情着急,顾不上其他,他趁机搂住人摸小腰,手里动作不停,面上气定神闲,轻松正经道:“你们两个别一副心虚的模样,别人就算不知道的,也看出来了。”
秋梦一惊,心道是自己着急忙慌了,便渐渐恢复镇定,拿帕子一抹额上的汗珠,蹲身一礼,缓缓道:“是。”
洛瑾瑶也定了定神,使劲眨动了几下灵动的眸子,忽转身就使劲捶了钱金银几下,“我为你急,你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
钱金银笑着抱她,抓着她不老实的手就往腋下夹住。
秋梦无语凝噎,话说,姑爷,你这样一副“我很无辜”“我啥也没干”的表情,真是骗死人不偿命,不知道的还以为人是我们杀的呢。
如此,秋梦和洛瑾瑶也淡定了,一点身为帮凶的自觉感都没了。
☆、第102章 龙子
山阳大长公主一系列动作下来,激怒盛康帝的后果便是:着令三相一王共审此案,六部尚书陪审,敞开顺天府的大门,令百姓观看,有冤则申冤。
这一举措明摆着不是为了查找真凶,而是为了给李斌定罪,打击山阳大长公主和卫国公府嚣张的气焰。
而令山阳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竟然成了,不管她怎么反对都无效,因为平南侯府虞世忠虞相竟然是赞同的,而首辅周一正是盛康帝的股肱之臣,自然想盛康帝所想,也同意公开审理此案,如此三相之中两相一致通过,那么李斌之父李相不管说什么都没用了。
此案,以盛康帝的意志为核心,成为盛康年间轰动一时的绝顶大案。。
当钱金银和带了幂篱的洛瑾瑶到达顺天府时,便见门口被百姓围堵的水泄不通,还是官差强行分出了一道口子,钱金银和洛瑾瑶才到了近前。
明镜高悬的牌匾下列坐的是大齐朝最顶端的众位高官,当这些高官全都散出官威的时候,即便跋扈如山阳大长公主的气势也被完全压制了。
此时的山阳大长公主,肥硕老迈的身躯挤在一张瘦削的四足靠背椅上,精神颓败,而李相则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大堂上跪着十几个人,有做商人打扮的,有的光着脚衣衫褴褛,有的直接就是残疾的乞丐,还有一对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的母女,这些人无一例外,皆是在状告李斌,求众位高官为他们做主。
看到此处,钱金银笑了。
洛瑾瑶也放下了心,真凶是谁已不重要了。
喜庆长相的虞相斜了李相一眼,看向周一正道:“如此丧尽天良之人,不死何为,可以定罪了。”
周一正点头,拿起了惊堂木。
李相冷漠的面皮猛然一抖,挣扎的抬了抬手,似乎是想要阻止,却分外无力。
山阳激动的想站起来,却因肥硕的身躯被卡在了椅子上,她颤抖着声音喊道:“本宫的儿子不能白死!”
脖子一转,看到已经被传唤到堂下的钱金银,胖乎乎的手一指就道:“是他,是他杀了本宫的儿子。”
又一一指向跪在大堂里的这些受害人,“是他们,一定是他们其中一个,或者是他们联合起来杀了本宫的儿子,全都要死,全都必须给本宫的儿子陪葬!”
惊堂木一拍,周一正冷冷道:“大长公主未免太不把大齐律放在眼里了,如若皇亲都如大长公主这般,想给谁定罪就给谁定罪,想杀谁就杀谁,指鹿为马,为所欲为,那大齐岂不是乱了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长公主不必再狡辩了。杀害李斌的真凶依旧会继续追查,但李斌所犯的罪行既然已经暴露在朗朗乾坤之下,那么就必须依法定罪。”
周一正一身正气,又是一拍惊堂木,用浑厚的嗓音高声道:“传最后一个嫌疑人钱金银上堂。”
今日钱金银梳了发,戴了鎏金冠,穿一身墨竹绣纹的大袖长袍,整个人眉目舒阔,很是清爽。
因他有武举人的身份,故此见官可以不跪,只是拱手作揖。
周一正便问道:“李斌遇害那夜,你在何处?”
钱金银笑的坦坦荡荡,一身“浩然正气”,“深夜了,自然是睡觉。”
陪审的吏部尚书洛文儒便道:“这是我的女婿,他现居我府上,他何时出门何时回来都是能查到的,诸位大人请看,这是从我府上下人嘴里得到的口证。”
山阳大叫道:“你们翁婿自然能相互包庇,何能为证。”
坐在上首的周一正为了避嫌和虞相商量了几句,接下来便是虞相问话。
“可有人证?”
站在堂下的洛瑾瑶一咬牙,小脸上浮先红霞,往前一步高声道:“那夜我、我和他在一起,彻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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