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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再为君妇-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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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上去的。”
  李斌热血上来,冲口道:“彼时我气运正盛,而你看他一副落魄的败相,自然是我赢。”
  “谁说最后一局是我夫君与你斗,是我与你斗。”洛瑾瑶缓缓走上前来,睨李斌一眼如看臭虫似的。
  这般如高岭之花的冷傲模样,令平素被女人宠着的李斌深觉有趣,便道:“与美人斗更有意思,来吧,美人先请。”
  此番他倒是颇有礼貌,洛瑾瑶却很是不屑他的殷勤,从钱金银手里接过金币,就随意往天上一抛,仿佛她抛出的只是一片落叶,一团柳絮,而不是一百万两银子。
  台子下的人却是个个屏息敛神,连连吸气。
  李斌大笑,还夸道:“不愧是本侯看上的美人,这般视金银如粪土,我喜欢。”
  可当这十枚金币落定,荷官往上面一看就愣了一下,不免看了洛瑾瑶一眼,高声宣布道:“钱大官人,正面九枚。”
  李斌呆住,不信邪的亲自验看,一一数过之后就慌了。
  不是为了拿不出银子而慌,他慌的是当他父亲得知了以后,他将会受到何种严惩,这一次怕是连祖母都保不住他了。
  顿时白了脸。
  “哇!”洛瑾瑶也没想到,手气一向臭的自己,竟然也大赢了一回。
  钱金银也是一愣,这结果显然也令他没有想到,在他的计算中,阿瑶最好的成绩是十之有七。
  “夫君,我们赢了!”洛瑾瑶激动的回身一把抱住钱金银。
  十之有九,除非李斌能掷出十枚正面,否则就是彻底的输了。
  但想掷出十成十,可能吗?
  李斌一败涂地!
  诸人哗然,激动的站了起来。
  “反败为胜,反败为胜了。”
  看到卫小侯爷栽了个大跟头,丢了个大脸,在场一大半的人竟是拍手称庆。
  望一眼俊容涨红的李斌,虞良义轻吐二字,“蠢货。”
  心里迅速将钱金银的危险程度提升了一个等次。
  “哈哈,好,世侄女果真福泽深厚。”
  彼时从帐幔后走出两个人,洛瑾瑶一瞧,先欢喜,遂即委屈的喊了一声,“阿爹。”
  “禄亲王?洛尚书?”吏部的那个小官惊呼一声喊出了这两个称呼,遂即赶紧来拜见。
  看到这二人,李斌的脸更白了,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洛文儒悄声安抚了洛瑾瑶几句,随后朝钱金银满意的点头,在深知对方身份后,不骄不躁,不急不怒,不硬碰硬,而是以智谋挫败敌人,损他切身利益,这个女婿真是没得说。
  顺便在心里又把周氏夸奖了一遍,眼光真好,真会挑女婿。
  禄亲王就笑道:“世侄女放心,你受的委屈,伯王给你出气。”
  洛文儒笑道:“小女及女婿让诸位见笑了。”
  瞬息安静,顷刻后又是一阵哗然。
  “她叫洛尚书做爹,那不就是鲁国公府的那颗掌上珠?”一人诧异的道。
  “是有传闻鲁国公府招了个商人婿,竟然是他们。啧,卫小侯爷这回有点吃不了兜着走了,活该!”
  “论起鲁国公,就不得不提鲁国公夫人,出身山东周氏,母亲是荥阳大长公主,父亲是北圣周一圣,清远书院桃李满天下,清远善堂,名望传天下。”
  李斌的面色更难看了。
  只因他父亲早有告诫,不要招惹鲁国公府,更不要招惹山东周氏。
  此番,他活罪难逃!
  此次赌斗最大的赢家禄亲王笑眯眯的一拍李斌肩头,“小侯爷,你看你父亲何时有空,我去收银子。”
  李斌强笑一声,“禄亲王,饶小侯一回可好?”
  禄亲王摇头,依旧笑眯眯的,“谁让你嘴巴太脏太贱呢,本王听了浑身不舒爽。”

  ☆、第97章 忒煞情浓(一)

  明月高悬,御街上依旧观者如织。
  江岸边上,摆着个茶水摊子,彼时李斌主仆正坐在此处。
  “小侯爷,咱们现在怎么办?”贴身的小厮苦着一张脸问道。
  “怎么办,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李斌暴躁的踢小厮一脚,此时他连那个令他骄傲的自称“本侯”也扔到臭水沟里去了。
  李斌又烦又急,使劲敲了几下桌子,遂即端起粗瓷碗狠狠罐了自己一口凉茶,当清凉的水沿着食道流向肚腹,也缓缓使得李斌平静下来。
  这才发现自己竟用了这等腌臜的饮器,当时就给摔的粉碎,把茶摊的主人吓的双股颤颤,不敢吱一声。
  毕竟不是十几岁的少年了,他没有那么冲动,想了想便道:“现在回府我逃不了一顿臭打,我都是做爹的人了,那老东西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我,哼,我现在不能回去,死也不回。”
  小厮眼睛一亮,道:“小侯爷,御街上不是有咱们一处园子吗,不若在这里躲几天?”
  “蠢货,我要躲在这里,家里那老东西岂能不知。有了。”李斌灵光一闪,“前几个月地方上有个三品官来找我走门路,送了我一处小宅子,我当时没看上眼,就一直扔在那里,这回正好用上。走,趁着家里老东西没派人来抓我之前,咱们赶紧走。”
  一边走李斌一边发狠道:“那个叫什么,叫钱金银的,什么东西,本侯还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且等本侯缓两日腾出手来,一定整的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算他背靠鲁国公府又如何,李半朝不是叫着好听的。”
  小厮谄媚的附和,并接连说了几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死亡之法。
  李斌听的哈哈大笑。
  直通宫门的朱雀大街上,一辆华车正缓缓行驶,在此车的前后都有骑着马挎着刀的壮年男子守卫。
  “你快跟本王说说,这个女婿你从哪里翻出来的,我也得赶紧去找来做女婿,真是太合本王胃口了。这是本王自倒腾书画收藏以来赚的最多最热血沸腾的一回。你是不知道,本王看着那个混帐小子一步步踏入你女婿布置的陷阱,本王那个高兴啊。赚一百万两银子都没这么高兴。本王早看卫国公不顺眼了,活该他有这么一个败家子。好,大好!本王现在畅快的就想大喝一杯。”
  却原来,禄亲王和洛文儒是陪着盛康帝出来的。
  骑在马上,洛文儒一边抚弄他精心养出来的胡须,一边谦虚的道:“他就是有点小聪明,难登大雅之堂,哈哈,难登大雅之堂。”
  禄亲王笑道:“你这是得了便宜卖乖。本王之前怎么说来着,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你看现在,不就让你得了一个好女婿吗。”
  洛文儒点头称是。
  华车内,盛康帝却是满脸阴沉。
  在禄亲王和洛文儒看来,李斌输了银子被打了脸就是钱金银赢了,他就是把之前被李斌踩到地上去的尊严又捡了起来,可在盛康帝看来,却为钱金银心疼,他看到了钱金银的隐忍,看到了他的委曲求全。
  堂堂皇子,犹如戏子,为了构造那么一个陷阱,他让自己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唾面自干、一会儿困兽犹斗。
  费尽心机的扭转局势,呕心沥血的反败为胜。
  他面上带笑,心里是否有苦难言?
  他一直就坐在那彩棚之内,把外面的动静听了个十成十,每当李斌羞辱钱金银一句,他心里就动一分杀机,那时那刻他心里对钱金银满是愧疚,不禁自问,自己迟迟不认他,是对是错?
  一面利用压榨他一面还要看他的笑话,是不是太残忍了。
  与另外三个儿子相比,钱金银受过太多的苦。
  此时此境,盛康帝难得的对钱金银心软了,对这个他始终看不透,攥不住,深觉危险不敢摆放到明面上来的儿子有了决定。
  回到鲁国公府已是深夜了,在御街上走的久了,洛瑾瑶从车上下来,脚踩到地面时就觉得针扎似的疼,情不自禁就哎呦了一声,身子微微倾斜,钱金银一把扶住,“怎么了?”
  “脚疼,应该磨出泡来了。”洛瑾瑶苦恼的道。
  “才走了多点的路,你就出泡了,可真是娇气,上来。”钱金银做出一个蹲马步的姿势。
  洛瑾瑶扫了碧云秋梦一眼,二婢心领神会,连忙带着前来迎接的下人们散了。
  洛瑾瑶微微扬唇,心情飞扬,猛的跳上了钱金银的背,这突来的冲击力使得钱金银微微前倾了一下身子,待将洛瑾瑶稳妥的背在身上,钱金银拧了手心里的小屁股一把,“竟会胡闹,仔细把自己摔着。”
  “我知道你一定会接着我的。”洛瑾瑶把脸埋入钱金银的脖颈,亲昵的噌他。
  月光撒了一地在青石板小路上,晓风拂过花枝,有一片片带着香气的花瓣飘飘扬扬落下,有的落在地上被一踩而过,有的落到洛瑾瑶的发鬓上,为她平添几分清艳,有的擦着钱金银的耳朵飞过,柔化了他冷硬的眉眼。
  “夫君,你一定做了什么手脚对不对?要不然你也不可能掌控得了输赢。”温柔的月色下,洛瑾瑶好奇的道。
  钱金银一笑,停顿了一下,腾出一只手来,“去我袖袋里摸摸。”
  洛瑾瑶听话的照做,便摸出了四枚金币,四枚银币和四枚玉币。
  “每一种币,有两枚落在地上的时候只会是正,另外两枚就只会是反面。这是投机取巧的小伎俩罢了。”
  洛瑾瑶伏在他背上咯咯的笑,扭着他耳朵道:“谁能精的过你呢,我的夫君。”
  钱金银微微转头望洛瑾瑶一眼,笑的温柔似水。
  洛瑾瑶心头一颤,紧紧将他拥住,整个人都仿佛飘了起来,她忽然觉得月色下的夫君是虚幻的,她深深的害怕留不住他,她开始恐慌,好想被他紧紧抱住。
  可现在她在他的背上,他不能抱她,于是换她抱他。
  爱不释手的抱,害怕失去的抱,用尽全力的抱。
  钱金银被勒的脸红,忍不住扯她的手臂道:“你要谋杀亲夫再嫁高门吗?”
  洛瑾瑶赶紧松开,慌乱的揉他的脖子。
  “夫君,夫君,夫君……”小小声的趴在他耳边叫。
  钱金银失笑,“我在、我在、我在……”
  洛瑾瑶心慌慌的道:“夫君,我觉得你有千百种面目,哪一个才是真的?”
  钱金银一顿笑道:“不管哪一种是真的,就算我有千万种面目,阿瑶,在每一个面目里我都不会伤害你,更不会骗你,阿瑶。”
  最后一个“阿瑶”,他叫出了悠远缠绵的味道。
  他唇齿里吐出来的阿瑶,每一次都是情真意切。
  西园内,灯笼已经都点了起来,从院门口到廊檐,一路上都是明亮的。
  钱金银把洛瑾瑶放在榻上就开始脱她鞋袜,另外一边碧云也把温热适中的水端了来,放要蹲下身替洛瑾瑶洗脚便被制止了,让伺候的人都出去。
  洛瑾瑶的这些丫头,上到碧云秋梦下到那些洒扫庭院的粗使,就没有一个不敢不听钱金银话的。
  “夫君,让丫头来吧。”洛瑾瑶见钱金银竟然一卷袖子要来给她洗脚,吓了一跳,连忙红着脸阻止,白玉似的小脚丫都不知道往哪里藏了。
  他一把抓住,揉搓了一把,笑的浪荡,“亲都亲过了,还不给看?”
  一边说着话一边轻轻刮她的脚心,闹得洛瑾瑶上气不接下气的笑,浑身发颤的半伏在被子上叫唤道:“我肚子疼,我肚子疼,你饶了我吧。”
  他就没见过比洛瑾瑶还爱干净的女子,从头到脚,哪里都嫩嫩的,一点灰都搓不出来,他爱的不行不行的,就像此刻,只是握着她的脚罢了,他浑身就酥起来了。
  一口就咬住了那圆润粉嫩的脚趾头。
  “啊~”
  此时的洛瑾瑶何止脸蛋呈现绯色,怕是全身都红了。
  娇喘微微,她缩脚也不是,丢也丢不开,望着他沉醉着迷的模样,忽然她就是满心的酸疼,静静坐在那里,两滴泪就落了下来。
  钱金银愣住,忙坐上床榻来哄,“可是咬疼你了?我逗你玩呢。”
  洛瑾瑶一下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哽咽啜泣。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觉得自己亏欠他太多,太多,这些亏欠一瞬就将她淹没了。
  “我到哪里再去找这么好的你。”过了一会儿,洛瑾瑶睁着泛红的眼睛看着他道。
  钱金银一怔,双眸闪烁数下,拥着她道:“傻妮,你不知道,娶了你才是我的福气。”
  四目相望着,在这一刻灵魂都契合起来。
  洛瑾瑶捧起他的脸,望着他红润的薄唇,微咬了一下自己的唇,红着发烫的脸缓缓印了上去。
  当被堵住唇的那一刻,钱金银登时反应过来,欣喜如狂,顷刻夺回了主动权,挥手扯下帐幔,便将人猛的压在了被褥里。
  “阿瑶,阿瑶,你爱我是不是……”
  没有回答,回答的只是洛瑾瑶学着他的模样吸吮他的舌尖。

  ☆、第98章 忒煞情浓(二)

  月色透过窗,洒下一地的银白。
  珊瑚红的帐幔层层垂着,遮挡着床榻里的那一双人儿。
  她叠在他的身上喘息,耳畔肩头俱是恩爱的痕迹。
  他一下一下抚弄着她的背脊,仿佛是把她方才飘到仙境里去的灵魂重新拽回来,安抚住。
  她仰起头,仰望他的眼,眸子里全是痴痴的恋。
  她知道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可怎么办呢,夫君,我怕是再也离不开你。
  就那么相互望着,情不自禁四瓣唇片就黏糊在了一起。
  此夜注定不眠。
  他们弄了很久,洛瑾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当她再醒来时,一摸身边的被褥,发现是冰凉的。
  心里一阵怅然,扶着酸疼的腰肢坐了起来。
  “碧云,进来。”
  她仿佛记得今日是碧云守夜。
  果真是碧云。
  “二小姐,您醒了,这便起来吧。”碧云一边将帐幔勾起来一边道。
  “姑爷呢?”虽然昨夜还在一起缠绵,但是此刻洛瑾瑶心里还是想他想的发慌。
  “找我?”钱金银一身舒爽的从外头进来,坐在床沿看她。
  但见她眉眼发媚,小唇红肿,他咽了口口水,二人仿佛想到一起去了,旁若无人的就吻在了一处。
  碧云脸一红垂下眼皮,心想:怎么愈发黏糊了,还让不让她们这些丫头活了。
  这一日钱金银就没出去过。
  厅堂里,桌子上,摆上了早膳,洛瑾瑶也没有心思吃,一味儿赖在钱金银怀里,她只是想感受他肌肤的温度,并不作他想,可钱金银不是,抱着她就想吃了她。
  于是,整个白日二人都是在床榻上过的。
  闹的一院子的丫头心慌慌,生怕周氏突然来袭,弄的跟偷情似的,让人哭笑不得。
  有情饮水饱,这话放在洛瑾瑶身上正合适,一整日没进多少米粒,她整个人又媚又娇又气虚无力,可依旧不想吃。
  仿佛胃口里只能装得下这个男人。
  钱金银看不过去,自己吃进嘴里硬喂了她几口,这才罢了。
  一入夜又是一场痛快之极的爱,洛瑾瑶累的沉沉睡去,钱金银依旧精神抖擞,在这夜深人静里,他满目的疼宠都满溢了出来。
  爱极为宠,宠极为疼,疼极便是此生不换,此世不可或缺。
  她是他灵魂的碎片,现在终于找回来了。
  睡梦里,她唇角微微勾,笑意浓浓。
  半夜,她忽觉凉意,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往旁边一摸,却是冰凉一片,还以为他去小解,又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
  黎明之前有一段最黑的时期,打更的更夫在这个时间段内也最是疲乏。
  “天干物燥,小、小心火烛。”说了一半就开始哈欠连天。
  更夫揉了揉眼睛,往东边望去,便见朝阳已露出头来,漫天的彩霞,红彤彤的别提多好看了。
  更夫知道这个时辰自己可以休息了,再也撑不住,眼皮子就开始往一起黏糊,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走。
  回家的路走了不知道多少回,就算闭着眼睛也不会记错,相同的,回家的路上多出来了什么东西,就算不用眼睛看,感觉也感觉的出来。
  当他半闭着眼经过臭水沟,走了几步忽的又退了回来,登时就吓的半死。
  便见,一个人正淹死在里头。
  七月流火,夜间清晨便有了丝丝凉意。
  东方才露鱼肚白时,卫国公李相便起了,床榻内山阳大长公主睡梦正酣。
  听见动静,守夜的女官也起来了,奇怪的是,她明明站在那里,却不伸手帮衬李相穿戴,相反的,她还特意和李相保持了一段距离。
  李相仿佛已经习惯了,苍老的脸上面无表情,严肃冷漠。
  “告诉公主,若今日还不把那孽子交出来,往后他也不必回来,我李氏一族断无此人。”
  李相仿佛不知道山阳大长公主还在睡觉似的,声量扬高,怒气勃发。
  “就你有脾气是不是。”而那原本还微微打着呼噜的山阳大长公主猛的翻过身来,肥肉横斜的脸上怒火冲冲,“你有完没完,不过是一百万两银子,不给就是了,禄亲王要是敢要到本宫的跟前来,本宫一鞭子抽死他。”
  李相瞧了山阳大长公主一头花白的发,肥硕老态的身躯,无力的叹息道:“你要强了一辈子,是时候服老了。”
  一语双关。
  山阳大长公主在女官的搀扶下,缓慢靠向雕花床栏,冷笑道:“本宫当年能扶持盛康登基,现在本宫依然能够再扶持一个帝王,令卫国公府再鼎盛一百年,你信不信?”
  “公主足智多谋,我信。”在山阳大长公主自负的目光下,李相把想要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公主别怪我心狠,他也是三十几岁的人了,还不知收心,将来你我故去,谁还能保他?”将相爷的顶冠扶正,捋一捋自己花白的胡须,又用历尽沧桑的语气道:“公主,你我都老了,而皇帝抹除外戚之心已露。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称呼咱们卫国公府、承恩公府、平南侯府那三个幼年封爵的孩子吗?”
  说到此处李相一顿,转身踏步慢慢往外走,忧虑的声音随之传来,“外戚之子。”
  山阳大长公主抖动了一下脸皮,老态的双眼绽放跃跃欲试的精光,只听她口气极大的道:“盛康若有除外戚之心,那他也就不必坐在那个位置上了,本宫既能扶持他上位,就能把他拉下来。”
  而李相已走远了,仿佛他不用站在那里听就知道山阳大长公主会说什么一样。
  精神一震,山阳也睡不着了,便起身。
  正待此时,大总管却哭着跑了来,正遇上准备要去上朝的李相,大总管顿时凄厉的喊道:“相爷,二老爷被人杀害了!”
  李相心中一震,面色大变,随后便有顺天府的官差抬着一个用白布裹着的尸身疾步走来。
  李缓缓抬起他那只长了一颗老人斑的手想要去掀开,去辨识,却因抖的太过厉害而始终捏不住白布一角,大总管脸上挂着两管鼻涕上前来帮衬了一把。
  尸首大白于天,便见李斌的手脚都被人砍去了,伤口露出森森白骨,他的脸上凝固着痛苦狰狞的模样,五官里倒灌着腥臭不堪的黑泥粪便,想来是在死亡时受到了极大的折磨。
  “斌儿——”李相在停顿了一下之后,转瞬爆发出凄厉的嚎叫。
  此时山阳也已接到消息,她身躯肥硕,早已连走路都艰难,故此便是被两个强壮的女官飞速架着而来,当她看见李斌的尸体,双眼一凸,眼中血丝弥漫,一手捂住心口,顿时喷出一口浓血,晕死过去。
  常驻卫国公府的太医连忙被请了来救治,少顷,山阳转醒,望着李斌触目惊心的尸体,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又晕死过去,太医眼疾手快,连忙掐住山阳的人中。
  山阳这才再度清醒,便是一声凄厉的哭号,“我的斌儿——”
  哭过两声,山阳的脸上便露出狠戾的杀机,“是谁,是谁杀了我的小儿?”
  早已被吓的跪在一边的两个官差,颤抖着声音道:“不知是谁杀的,是一个更夫在臭水沟里发现了小侯爷的尸体报的案,我们老爷已经将那处围了起来,因不敢亵渎小侯爷,故此仵作还不曾验看,不知凶手是谁。”
  “愚蠢!愚蠢!”李相在成为李相之前便是刑部尚书,知道凶手杀人之后往往能从尸体身上找到线索,而现在这些人竟然先把李斌清洗了一遍,这不是把什么证据都洗掉了吗?!
  官差都要哭了,急忙道:“小侯爷被从臭水沟里捞出来,实在、实在不能污了您二位的眼,老爷便让我们给清洗了一遍才敢送来。”
  顺天府尹实在是怕嚣张跋扈的山阳迁怒,不得意才这么做的。
  山阳却依然能挑出毛病来,杀机勃勃的怒喝道:“什么污了本宫的眼,那是本宫最疼爱的小儿子,他就算化成灰也是本宫的儿子!”
  “是、是。”两个倒霉被推出来送李斌尸体回家的官差趴在地上如狗。
  晨曦仿佛在葡萄架上铺成了一道彩练似的,将成串的紫葡萄映的晶莹剔透,葡萄肉里的筋络清晰可见,如同紫水晶一般。
  葡萄熟透了的香气吸引来了许多的鸟,一到了早上洛瑾瑶就能听见叽叽喳喳热闹非凡的各色鸟叫声。
  床帏里,钱金银紧紧搂着洛瑾瑶的腰肢,洛瑾瑶坐在他怀里,双臂环着他的颈子,两人正吻的银丝牵连,情浓蜜意。
  外头排队等着伺候梳洗的碧云等人无语望天,心说:这两个怎么腻歪成这样了?发生了她们不知道的事情吗?
  又过了一会儿,内室里消停了,碧云便领着秋梦、喜鹊进去,便见钱金银依旧搂着洛瑾瑶不撒手,脸上的那个笑呦,腻歪的碧云这等忠心耿耿的丫头都侧目了,心说,你们够了啊。虽说贴身丫头什么的接触的都是主子们的私密,可你们也不要太过分啊。
  二小姐,把你颤颤巍巍挂在肩膀上的肚兜穿好可以不?
  姑爷,你袒胸露乳的睡衣也不穿在我们这等云英未嫁的奴婢们眼前晃是几个意思?

  ☆、第99章 枕边人

  丫头们进来了,洛瑾瑶收慑心神,穿上广袖云衫,拨开床帘走了下来,一瞬她就闻到了一股臭味。
  “什么味儿?”洛瑾瑶皱眉。
  钱金银心里一咯噔,笑着去拉她,“我怎么没有闻到,就你的鼻子尖。”
  秋梦眼睛利索,左右一扫就发现了臭味的源头,笑着将钱金银的一只皂皮靴提起来,“二小姐看这里。”
  洛瑾瑶当即捂住鼻子,媚色莹润的眸子瞪向钱金银,“你昨夜干什么去了,哪里沾染来的脏水。”又转脸吩咐秋梦道:“快把他的靴子扔出去。”
  “碧云,开窗、点香。”
  “是。”
  洗漱后,用过早膳,小夫妻二人携手去周氏那里问安。
  瑞华堂,洛瑾瑶和钱金银进来时就看见周泰平正跪在地上,脸色说不出的难堪。
  “阿娘,平表哥,这是怎么了?”
  “你们先坐着,先等我把去孙菲儿家下聘的事情告诉平哥儿,你们也听听这孙家的行事作风,可真是笑死我了。”周氏嘲弄的道。
  “张口就是五万两银子的聘礼,孙家是把孙菲儿当摇钱树还是怎的,就算娶一个名门闺秀,聘礼也够不上五万两银子。我把这孙家的小心思看的透透的,他们就是想讹我一把,换句话说,平哥儿那孙家压根没看上你,他们只想趁机捞一把,根本不准备接纳你做他家的女婿,你好歹是个举人,孙家那穷破落户竟然还看不上你?呵!平哥儿,这五万两银子我给,你直接把孙菲儿买回来,彻底断了和孙家的关系,我冷眼打量那孙家也不是省油的灯。”
  一听聘礼需要五万两,周泰平就是一阵的惊愕。
  五万两,把他卖了也不值这些,他去哪里弄这些银子。
  可是一想到孙菲儿在家里的艰难处境,周泰平一咬牙,给周氏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道:“姑母,在双燕桥上,我答应了要三媒六聘的娶她,不能、不能食言。姑母,又给您添麻烦了,您能不能先借我五万两银子,我会还的,一年还不完,十年还,十年还不完就还一辈子。”
  气的周氏直接呸了他一口,“我是心疼那五万两银子吗,我是瞧不上孙家的做派,在这样的人家长大,我实在怀疑歹竹能不能出好笋。”
  周泰平这个没脑子的直接道:“洛谦不就是好笋。”
  这是揭鲁国公府的短呢,恨的周氏抓起桌上摆的大佛手就砸了过去。
  “棒槌!愚鲁的东西!”
  “那、那还请姑母尽快把六礼走完。”周泰平怜惜孙菲儿的处境,想早一点把她娶回来,就催促道。
  “你还非她不可了是吧,除了一张脸,我就没看出她有哪儿点好来,贪慕虚荣,眼高于顶,值当的你为她折了腰。你不是犟吗,不是不靠家族吗,你别求我,自己找五万两银子娶她去。”
  周泰平脸涨得通红,知道周氏是为了他好,也不为孙菲儿辩解,又重重给周氏磕了三个头,道:“求姑母成全。”
  “你给我滚出去!”周氏又拿佛手砸他,他傻呆呆的不躲也不闪,挨个受了,弄的周氏再也气不下去,便松了口,没好气的道:“滚出去。”
  “那……”
  洛瑾瑶笑道:“平表哥,阿娘这是答应你了,快去读书,争取今年能高中,那孙家就不会小瞧你了。我在这里提前恭祝表哥,大登科后小登科。”
  “谢谢瑶儿表妹。”周泰平傻乎乎的笑了,拱拱手走了出去。
  钱金银在瑞华堂坐了一会儿,哈欠连天,便告罪回去补眠,洛瑾瑶不知怎的有些心虚,暗想:难不成昨夜累着他了?
  想到昨夜的抵死缠绵,她的呼吸都突然急促了起来,强自收慑心神听周氏说话。
  “洛瑾瑜仿佛是真的改好了,不过我还是不放心,准备把静慧师太召来问问。她一年大似一年了,我若还留着她不给找婆家,外面人就不知道怎么编排我了。”
  彼时红薇拿了几双千层底绣鞋过来。
  洛瑾瑶扫了一眼,看着上头精致繁复的绣花,便道:“这些都是她做的?”
  “给我的?”比量了一下尺寸,洛瑾瑶颇为惊讶的道。
  “给你的。”周氏让洛瑾瑶看上头一针一线扎出来的千层底,啧啧称奇道:“这是下了真功夫的,看来吃了几个月的清苦,她是真长进了。对了,她还给你写了几封信,没做蜡封,根本目的也是让我看到罢了,知道我最疼你,给我做十双鞋还比不上给你做一双,一如既往的耍小聪明。”
  洛瑾瑶把信件扫了一遍,无外乎认错、悔恨、愧疚之语,字里行间的真诚,让洛瑾瑶都不敢认了,诧异的望向周氏,“阿娘,这真是洛瑾瑜写的?莫不是了空师父代写的吧。”
  “真真假假,待阿娘把静慧师太召来一问便知。阿瑶,你有何想法。”
  自从和钱金银相好以来,洛瑾瑶一直觉得上一世发生的那些事情根本就是一场梦,许多令她痛苦的记忆渐渐模糊了起来。
  尤其这两日,和钱金银好的恨不能融做一人,使得她越发珍惜眼前。
  仇恨,那是因为心中还存有执念。而她的心里早已被甜蜜幸福占满,哪里还有余闲的空地去盛放仇恨。
  但,在将她放出来之前有一个前提。
  “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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