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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的不老娇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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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礼物的众人心里都在暗暗心惊或者各自欢喜。
而没收到礼物的,比如陈氏,脸色却是黑如锅底。
这个女人,是过来打她脸的不成?她刚刚送出去的金镯子,怎么能跟这些古董字画、珍品首饰相比?倒显得她小家子气了。只是,北郡谢家有多少家底她难道不知道吗?这些东西还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
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自家老爷。她记得,东山先生似乎曾来长公主府当过西席吧?
但是,看着文昌侯笑容温和的看着屋内明媚少女的模样,陈氏越看越是生气,手上也忍不住使了一些力气,竟是把自己的指甲生生折断了。
一旁的芸娘忍不住惊呼:“老夫人。”
陈氏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甲,忍住胸中的怒火,道:“无妨。”
而此时,众人正低头看着自己收到的礼物,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这一看之下,陈氏原本强装的冷静一下子倒塌了。她执掌文昌侯府多年,自从章姨娘死了之后,还没如此憋屈过。
“咳,多谢妹妹给他们准备的见面礼,你以后就在我们府上住下吧,要是缺什么吃的用的,也不必亲自去跟老爷说,跟我说也是一样的。老爷虽然现在已经不怎么上朝,但家中事务颇多,恐照看不及。内院的事情,嫂嫂自是能照你周全。”
说出来这一通之后,陈氏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一大半。
小姑子这种生物,四十年前就颇为难缠,如今却是相似长相相似性格的又来了一个,真真是让人头大!
听了陈氏的话,众人心中各异。有那听懂陈氏话里机锋的,思索一下谢嘉语的来历身份,便知手中的东西来自于何处了。而那没听懂的,就继续赏玩手中的珍品。
当然了,还有那听懂了也当没听懂的,管他是谁的东西呢,到了他的手中才是自己的东西啊。难不成在祖父手中就一定会给自己吗?这简直是笑话!
谢吉耀的妻子赵氏向来是唯陈氏的命是从,所以,听了陈氏的话,她立马笑着接道:“母亲说的是。只是,儿媳怎敢叨扰您,儿媳管着内院的这些事情,照顾姑姑的事情自然是由我来。”
说完,又对着谢嘉语道:“姑姑,父亲母亲已年迈,就无需叨扰他们太多,您以后有什么需要只管跟侄媳妇儿说就是。”
谢嘉语看着眼前的赵氏,甚是为他们谢家感到悲哀,为大侄子感到悲哀。哎,又是活脱脱的一个陈氏啊!她昏睡了四十年,他们谢家竟然还没有亡,可真是老天走眼啊。
哦,不对,是老天开眼。
想必她那无良的渣爹若是不早早死去,她这英明神武的长兄若是能干一些,恐他们谢家早就不复存在了。夺嫡站错阵营,没有抄了他们全家,可真是她死去的娘亲脸大。
“嗯,如此,那就多谢大侄媳妇了。”谢嘉语笑着道。
她这一脸的坦然和高高在上,倒叫原本讽刺她的赵氏被反讽了一回。
不料,谢嘉语的话却还没说完。
在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的瞪着陈氏的谢嘉融,谢嘉语又接着道:“大哥,这侄媳妇甚是懂事听话。”
谢嘉融果然转移了视线,脸色也好看了一些,看着赵氏道:“嗯,这是赵子清……咳,赵子清大人家的嫡长女。”
谢嘉语想到前几日见时还笑容满面,意气风发,二十出头的赵子清,再看看眼前的这个赵氏,顿觉有些喜感,意味深长的道:“哦~原来是他家的啊,嗯,甚好,甚好。”
这一番对自家父亲品头论足的模样,让赵氏险些就翻脸了。这个孤女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东西,敢如此说她父亲!即便这个孤女跟她公爹一个辈分又如何,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有什么资格点评她的父亲。
只是,碍于祖宗礼法,以及自己的公公,她没敢反驳。
谢思兰却不像自己的母亲那样。
听到跟自己一般大的少女议论自己的外祖父,她自然是憋不住。
思量了几息之后,在一旁笑着讽刺道:“祖母,我看姑祖母虽然辈分高,但却跟我一般年纪。兰儿在后院中定会常常去陪着姑祖母,毕竟,姑祖母是北郡那边来的,恐不懂咱们京城的规矩。”
陈氏看着眼前的孙女,越发觉得满意,不愧是她最满意的孩子,就是懂她的心思。
“兰儿说得对,改天祖母给你姑祖母派几个婆子过去,好好教一下她京城的规矩。”
谢嘉语听了二者的对话,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的确,睡了四十年,京城如今是何规矩,各家各户都是什么情况,她还真的不太清楚。确实需要几个明白人来指点一下,只不过,这个明白人,可不是陈氏身边的人。
“多谢大嫂和侄孙女为我考虑,不过,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大嫂身边的人都是忙人,就不必派给我了。”
陈氏一脸威仪,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道:“她们那些老东西哪里就是忙人了,如今也用不着她们了,不过是在府中熬日子罢了,正好妹妹那里需要,岂有不去之理……”
话音未落,就听外面有人报:“皇上身边的张公公过来了。”
第7章 口谕
还没等厅里的人反应过来,张公公就进来了。
“侯爷好,老夫人好。咱家来传皇上口谕了。哪位是谢嘉语,接旨。”
谢嘉语一听立马上前,跪在了地上。其他人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传皇上口谕。北郡谢氏族女谢嘉语系朕之表妹,知书达理,温柔贤淑,性资敏慧,特赏赐黄金百两,玉如意一对,宫女两名。钦此!”
此话一出,所有人对谢嘉语的态度都变了。不过是北郡来的一个孤女,竟然能劳烦皇上下旨。这是他们文昌侯府多少年来没有过的殊荣了。
文昌侯府却也繁盛过,不过,那是改名文昌侯府之前,那时还叫长公主府。自从谢忠夺嫡站错了队伍,他们文昌侯府就被皇上厌弃了。
现如今,也不过是仗着和皇上的表亲才舔颜站在了京城一流世家的行列。说句难听点的话,如若哪天文昌侯谢嘉融去世了,他们这地位恐会一落千丈。
可就在今天,皇上竟然重新赏赐了他们府中之人,让人觉得万分不可思议。
许是因为这张脸?却也不至于此。皇上向来不是一个重色之人,励精图治,况且年岁已大,让人很难往那方面去想。难道是……大家看着谢嘉融的背影,心思各异。
等宫里的人走了之后,陈氏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行,讥讽的道:“原来侯爷早有安排,妹妹好大的面子,竟然劳烦皇上赐人。”
谢嘉语却笑着道:“这不是怕累着大嫂嘛。想必宫里的人肯定更加知晓这京城的规矩。”
陈氏瞪大浑浊的双眼,盯着谢嘉语看了看,最终道:“我有些乏了,芸娘,扶我回去歇息。”
芸娘赶紧道:“是,老夫人。”
其他小辈的心里见状,都有些想法,站了起来送陈氏离开。
唯独谢嘉融和谢嘉语,两个人却没有一个人当回事儿。要按照皇上那天的意思,是要下圣旨赏赐一大堆宝贝的。但,被谢嘉融阻止了。
一道口谕就足以让大家对谢嘉语重视起来。倘若太过,会让全京城的人都有所怀疑的。
等陈氏走后,谢嘉融笑着道:“以后你们姑姑就住在芷柔院,你们若是闲着,就去陪你们姑姑说说话。但是不要拿一些无畏的小事去叨扰她。”
谢吉耀心里一惊!
爹对嘉柔姑姑有多么的重视,他心中还有些印象。没想到今日来的这个少女竟然能取代姑姑的地位,要知道,芷柔院一般人连近旁都要挨一声训斥。
思字辈的几名女儿脸上也是精彩纷呈。她们早就知道芷柔院是全府除了正院之外最好的地方,几次想要住进去都被拒绝了。甚至于,连提都不能提。
没想到,今天这个女人竟然都得了去。
祖父不仅为她去宫里请宫女伺候着,还给她住全府最好的地方。凭什么?
说完之后,谢嘉融道:“嘉……嘉语,你跟哥哥一起去看看吧。这几日我让人收拾了一番,你看看可还满意。”
“多谢大哥。”谢嘉语笑着道。
“你们都去忙吧。”谢嘉融道。
说完,两个人就一起离开了大厅。
走了一段路之后,一行人到达了芷柔院。
谢嘉语站在门口,看着“芷柔院”三个字,心里诸多感慨。这个牌匾明明她前几日看的时候还非常的新,这会儿再看,却是破旧的不行了。上面的字经过风吹雨淋,已经有些看不清楚了。
低头看着大门,也已经摇摇欲坠。
四十年,真的不是说说就能过去的。时间除了在她身上停止了,在其他任何地方都一点一点的腐蚀着。
谢嘉融也觉得有些伤感,他抬头看着牌匾,道:“小妹,新的牌匾和大门已经做好。只等你看过这个之后就换上。”
谢嘉语明白谢嘉融的意思。在她到来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保持着原来的模样不变。
“多谢大哥。”谢嘉语眼中含泪,笑着说道。
“跟大哥客气什么。进去看看吧。”谢嘉融道。
推开门之后,里面的模样却跟谢嘉语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她原本以为里面也会是一副破败荒芜的模样,没想到,竟跟她睡觉之前相差无二。
院落里的众人都在忙忙碌碌着。青娘在指挥着众人收拾院子,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在浇花,穿着灰布棉衣的的妇人在扫地,还有几个丫鬟坐在亭廊里绣花……
“老爷,小姐,你们过来了。”青娘欣喜的道。这一刻,她盼了四十年,等了四十年,终于被她等到了。
“快放下手中的活计,过来见过小姐。”
随着青娘的招呼,所有人都有秩序的跪在了地上,整齐的道:“见过老爷,见过小姐。”
看着底下二三十个人,谢嘉语侧头看了谢嘉融一眼。
谢嘉融道:“以后都仔细伺候着小姐,要是有那偷懒耍滑,或是谋害小姐的,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是。”底下的人战战兢兢的道。
“好了,都起来去忙吧。”谢嘉融道。
“是。”
跟谢嘉语一起看过院落,谢嘉融看着这里一副井井有条的样子,也终于放下心来了。毕竟,这里也是谢嘉语的家,很安心。
“嘉语,你大嫂那个人越老越糊涂,下面的几个小的也有些浮,都怪哥哥平日里没教好。若是他们胆敢找你的麻烦,你直接收拾便是。若是收拾不了,就去前院找大哥。”
谢嘉语笑着道:“好的,大哥。”
挥挥手让人都退下去之后,谢嘉融小声的道:“关于你的来历,我已经把各处都安排好了。幸好今年刚过了年,我带人回乡祭过祖。虽然回来时没带什么人,但咱们文昌侯府如今不在权力的中心,也没人盯着,没有人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带你回来。即便是有人去查了也无所谓。总归,除了我和青娘、皇上、黄太医,没有人知道你是谁。即便是这些人跳出来说你是谢嘉柔,也没人能拿出来证据。况且,皇上今日已经金口玉言证实了你的身份。所以,你以后就用谢嘉语这个身份好好活着就是。”
谢嘉语细细思索了一下谢嘉融的话,觉得甚是有理,笑着道:“大哥说得有道理,就算我出去说我就是谢嘉柔,也得有人信才行。若真有人信了,那人恐怕更想知道我容颜多年未变的秘密。”
谢嘉融笑着道:“对。总归有皇上和大哥罩着,小妹很是不必害怕。”
谢嘉语笑眯眯的道:“多谢大哥。”
“大哥前院还有些事,你先好好歇息。”谢嘉融道。
“好的,大哥,你去忙就是了。”谢嘉语道。
等谢嘉融走后,谢嘉语看着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床,闻着不太熟悉甚至有些发霉的味道,漂泊了几天的心也渐渐的安定下来。
有青娘在,还有两个宫里来的侍女,谢嘉语非常的安心。
谢嘉语这边人人都喜气洋洋的,但是这文昌侯府的其他地方却并非如此。
陈氏回去之后,躺在床上,越想越不对劲儿。思索良久,唤过来芸娘,道:“你让芷柔院的人看着点儿,除了咱们平时的用度,新来的这位平时都用些什么物件儿。”
芸娘道:“夫人,您可是怀疑……”
陈氏看了芸娘一眼,点点头,道:“可不是。她一个孤女,哪里来的这么些个东西?除了老爷,还能是谁?”
芸娘斟酌了一下,道:“今日宫里还派人来了,您说,会不会是皇上……”
陈氏摇了摇头,道:“不大可能。自从先太子失败了,咱们谢家哪里又被皇上重用过?若非老爷跟皇上还有些亲情,这谢家早就亡了。不过说起来,和皇上最好的还是芷柔院的那位啊,可惜了……”
提及这些事情,陈氏有些怅然。她父亲是太子府的詹士,虽后来弃了太子,向先皇投诚,免去个株连九族之罪。然,最终也落得个不仁不义的下场。
芸娘却没往那方面想,做为一个仆从,她的眼界还有限,她想到的是谢嘉柔:“的确可惜了,那位当年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人物,没曾想却被一个姨娘给害死了。哎,她要是还活着,咱们谢家保管还能红红火火几十年。”
说着说着,芸娘又想到了今日见到的谢嘉语,道:“老夫人,你有没有觉得今日来的这位少女像极了那位?”
陈氏冷笑了一声,道:“可不是。不只长相,就连性子都像得很。我看吶,就是这模样,才让老爷这么重视。还去宫里找了人来伺候着,可真真是脸大。”
芸娘却出声安慰道:“老夫人,就是再像,那也不是亲生的。您不必像当年一样忍让。”
陈氏听了这话,果然脸上的神色好了很多,道:“你说得对。”
“找人给我看紧了。”
“是。”
谢家认了一个妹妹,皇上赏赐了这个孤女并称呼为表妹的事情也瞬间在京城的权贵之家传遍了。
一个个无一不在猜测,难道这沉寂了多年的文昌侯府又要起来了不成?只是,想想他家的嫡长子谢吉耀文不成武不就跟文昌侯不相上下的样子,再想想虽然不像老大那样稀松平常,但也没有惊才绝艳的嫡次子谢吉明,大家又该干嘛的就去干嘛了。
这文昌侯府啊,若真的想要起复,最起码得靠第三代了。
而有些人,却不是这样想的。
听说了皇上下口谕以及赏赐文昌侯府一个孤女的事情,裴之成突然想起来前几日让手下调查的那件事情。
裴之成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鹤松道:“主子,已经查清楚了,黄太医去宫里之前,去了文昌侯府。不久之后,皇上身边的杜公公就亲自去了文昌侯府。”
裴之成心中有些狐疑,难不成文昌侯府真的有起复的迹象?可平时一点征兆都没有。
“那日跟文昌侯去宫里的女人和今日皇上赏赐的那名孤女可是同一人?”
鹤松道:“正是同一人。”
裴之成反复思考了一下这几件事情,手指弯曲在桌子上敲击了几下。突然,似是想通了什么问题,手指渐渐握起来了,脸上也渐渐带了一些讥讽的笑容,道:“这件事情不用再查了。”
鹤松:“是。”
第8章 教训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了几天后,谢嘉语终于感觉到现在的日子有多么的无趣了。也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咒骂着那些给那碗绿豆汤下过毒的人。
她活生生睡过去四十年,身边的人都老了,她还年轻着。乍一听,好事儿一桩了。尤其是看着那些你曾经讨厌的人都老了,而你却年轻着,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啊。
但,仔细一想,却有些诸多的无奈。
比如,看着青嬷嬷眼神昏花的样子,她就知道,原来的青娘不能再跟她一起翻花绳讨论谁家少年长相风流了。
再比如,看着谢嘉融满是褶子的手,她也没法再邀他一起去骑马打猎了。
还有那个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表弟,现如今也穿着龙袍住在大大的宫殿里面。
那些曾经的同龄人,也是死的死,老的老。唯独她,依旧年少。
在他们眼中,时间一步一步走了四十年。而在她眼中,明明大家昨天还在一起谈天说地,结果今天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这让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可巧的是,她正跟青嬷嬷抱怨着,门口的小丫鬟冬雨突然走进来道:“府里的几位孙小姐过来看您了。”
谢嘉语瞬间就想到前几日初次见面的情形,心里有了一些思量,让青嬷嬷给她整理了一下头饰,站起身来想要朝外面走去。想了想,又走了回来,直接坐在卧榻上等着。
因今日未出门,谢嘉语让春桃梳了个简单的发型,长长的头发垂至腰际。头上插着一支明晃晃的金玉珠宝花簪,看起来简单又不失贵气。
耳朵白皙圆润,耳垂上戴着镶东珠金耳坠。每一个耳坠上有两颗珍珠,跟头上插的珠宝花簮交相呼应。
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
谢家三姐妹进来的时候,看着谢嘉语明媚动人的模样,眼睛都直了。有那么一瞬间,她们甚至忘记自己过来做什么了。
谢思兰今年十七岁了,是三姐妹中的长姐,最先反应过来。她侧头看着谢莲眼中的嫉恨,用手帕掩着唇,微微笑了笑。
“好美啊!”不待谢思兰说什么,年纪只有十四岁的谢思蕊就忍不住说道。
谢嘉语听到这话笑了下,屋里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
谢思兰这才轻咳一声,微微上前半步,道:“姑祖母安好。”
说罢,看了一眼其他二人。
虽然觉得怪异,甚至于不情不愿,但谢莲还是和谢思蕊一起叫了一声姑祖母。
谢嘉语脸上笑呵呵的,心里却觉得有些内伤。明明大家一般模样,她却已经老到被人称呼祖母了。可是,她一点都不想像个老气横秋的长辈。
“别站着了,都坐着说话吧。”谢嘉语道,“春桃,去拿些点心话梅给各位姑娘。”
“是,小姐。”
等谢家的三个小姐妹在圆桌上坐下,谢嘉语觉得这般高高在上的拿着劲儿说话挺累了,于是走了下来,跟她们坐在了一起。
吃了几颗话梅之后,谢思兰想到祖母的交代,看了一眼谢嘉语手腕上带着的莲花纹金臂钏,抿了一口茶,拿着绣着兰花的手帕沾了沾嘴,道:“姑祖母这一身打扮真好看,只是不知,这簪子是哪里买的?我竟没有在京城见到过。”
谢莲听到这话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有谢思蕊还在低头吃着点心。虽然她明年就要及笄了,可她向来对这些首饰不太感兴趣。
谢嘉语摸了摸头上的簪子,诚实的道:“这个吗?忘记了,东西太多,想不起来是哪里得来的了。”
她今日不过是看着这只簪子简单,所以随手一指让春桃给她插上的,要说这簪子的来处,这就要问青嬷嬷了。可青嬷嬷刚刚出去了,不在这里,所以,她也不知道。
谢莲没忍住,讥讽道:“我听闻你来自北郡,那里可是穷乡僻壤的地方,你哪里来得来这么多的首饰?”
谢嘉语听了这话,脸色微微冷了下来,看向了谢莲。
谢思兰见状,扯了扯谢莲的袖子,训斥道:“二妹妹,你今日怎么这般无理?说起来北郡,虽然不及京城繁华,但也不是穷乡僻壤之地。还不快道歉?”
谢莲却是平时娇蛮惯了。虽是庶女,但平日里她姨娘得宠。且,她祖父不似祖母那般喜欢谢思兰,而更喜欢她。所以,除了身份不如谢思兰和二房嫡女谢思蕊,但在这府中的地位可是比谢思蕊高了许多,隐隐和谢思兰叫板。
“大姐,我不像你这般虚伪,想问什么还拐弯抹角,藏着掖着的。我可是有什么就要说什么。”谢莲抬着下巴冷哼道。
谢思兰听了这话,脸色立马难看起来。
谢思蕊也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糕点,眼睛一会儿瞧瞧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谢嘉语看着这个众人皆说跟她长得极为相似的侄孙女,淡淡的开口道:“你可知,你曾祖父十八岁之前都住在哪里?”
谢莲皱了皱眉,看着谢嘉语,道:“我曾祖父自然是从小住在京城里。”
谢嘉语站起身,慢慢的朝着榻上走去,一边走一边用略带嘲讽的语气道:“这你可说错了,你曾祖父十八岁之前都住在你口说所说的穷乡僻壤之地,北郡府。后来进京赶考才来到了京城,再后来,尚了长公主,所以才长长久久的留在了京城里。”
谢思兰看着重新高高在上的谢嘉语,感觉到一种压迫感,忍不住站起身来,道:“姑祖母,您虽然长我们两辈,但如此随意的提及家里的祖宗,似是不妥。还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行。”
谢嘉语似笑非笑的看了谢思兰一眼,道:“你说得对。怎么能随意说你们曾祖父少时所居之地是穷乡僻壤的地方呢,这可是大大的不敬呢!”
话说到后面,谢嘉语的眼睛从谢思兰的身上挪到了谢莲的身上。
谢莲脸色憋得红红的,指着谢嘉语道:“你,你血口喷人,我哪里说过这种话。”
“哦,是吗?我且问你,你刚刚可是说过北郡是穷乡僻壤之地?”谢嘉语看着谢莲的眼睛问道。
谢莲嘴唇微张,翕合了几下,道:“我……我是说过又怎样?可我那是说的你,并未提及曾祖父。”
谢嘉语垂着眼睛,看着榻上小桌上放着的玉护指,慢慢的戴在自己的手上。抬起来手,欣赏了一下,殷红的嘴唇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满意了之后,像是才想起来下面站着的谢莲。看着她气急败坏的脸,道:“哦?是吗?可是你曾祖父就是那北郡长大的呀!难道你父亲没告诉过你吗?”
“你……”谢莲憋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怼回去。
“先皇也曾在乾清宫上早朝时,看着同是北郡出身的状元郎李贺志,夸赞北郡乃人杰地灵之地。你如今却说北郡是穷乡僻壤的地方。你这是,置先皇、置你曾祖父为何地呢,嗯?”
说这话的时候,谢嘉语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了。
谢嘉语之所以还记得这事儿,是因为那时父亲和母亲失和已经很久了。母亲在怒极时曾在言语间蔑视了北郡,父亲最恨别人提到他的出身,所以两个人生了很大的气。
结果,过了几日,舅舅在朝堂上称赞了状元郎李贺志。
父亲没学到状元郎的机敏才华,却是把舅舅称赞李贺志的那句话记住了。仿佛这句话是在称赞他一般,仿佛拿到了什么金科玉律一般,回家之后就用这句话怼了回来。
把母亲气得不轻。
“来人,掌嘴。”谢嘉语想到母亲生前是如何被父亲气到病情加重的心情就莫名的烦躁。
虽然她母亲之所以去世是因为自小身子骨就不好,算命的也说不是长寿之相。但,父亲却也在母亲的伤口上撒过盐,致使母亲的病情加重。
只是,说完之后,下面却没人敢动。
“都没听到我的话吗?”谢嘉语眯了眯眼睛,看着下人道。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敢动弹。他们是这府里的奴才,很多人自小就长在府里,对府里的情况自然是非常的了解。谢嘉语虽然是皇上承认的表妹,虽然是老爷交代下来要好好照顾的人,但在没摸清楚她究竟有多大能耐之前,大家都不敢得罪受宠的几位小姐。
毕竟,这几位小姐才是文昌侯府名正言顺的主子,可比谢嘉语这种外来的人重要的多。
谢莲一开始听到谢嘉语要让人打她,心里是既愤怒又心惊,而当她看到没人敢动时,却开始得意起来。
脸上也渐渐浮现出来笑容,深深的酒窝笑起来却真跟谢嘉语相似的很。只是,这两个人的笑容一个明媚,一个骄纵。前者颇为贵气大方,后者却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呵,你不过是一个穷地方来的人,祖父称你一声妹妹,你还抖擞起来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谢莲见下人们不敢动,所以胆子也大了不少。
谢思兰听了这话,本想提醒谢莲一句,结果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儿来。她拿着手帕遮了遮嘴,看看谢莲,又看看谢嘉语。总归,这两个人今日不管谁倒霉,都于她有利。
“我的身份?”谢嘉语重复,看着远远被春桃领着走过来的两个宫里来的宫女,道,“难道之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小姐,奴婢来。”
此时,一个小丫鬟站了出来,这人正是刚刚进来通报的小丫鬟冬雨。
“哦?你怎么敢站出来了,没看到其他人都不敢动吗?”谢嘉语好奇的问道。
冬雨咬咬牙,道:“奴婢是老爷新买进来的,其他的不知道,但只知道一点,是谁的奴才就要听谁的话。而且,主子是这几位小姐的长辈,教训她们是应该的。”
谢嘉语笑着看着屋里的人,道:“还算是有个明白的,可都听清楚了?”
就在谢嘉语说话间,“啪”的一声清脆的把掌声响了起来。
第9章 惩罚
这一声巴掌声让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就连谢嘉语都没有料到冬雨行动力竟然如此的强。
谢莲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丫鬟。她从出生到现在,还没人敢这么对她。就算是最厌弃她的嫡母,也从未如此粗暴的打过她。这个其貌不扬的丫鬟凭什么敢这样对她!
怒气就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从胸腔喷涌而出。她甚至来不及多想什么,手伸出来手想要打站在她对面低着头的丫鬟。
只不过,伸出来的手还没碰到冬雨的脸,就被人从后面钳制住了。
这还不算完,膝窝处仿佛也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待她想挣脱出束缚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两边的胳膊都被按住了,全身动弹不得。
谢莲这才想起来罪魁祸首,抬起来狰狞的神色,看着坐在上位气定神闲的谢嘉语。
“你凭什么!你竟然敢这样对我,我爹、我祖父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谢莲大声的叫到。
谢嘉语听了这话,却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她爹?那个在她印象中只有三岁的稚子吗?
还有,她祖父?虽然谢嘉语沉睡了四十年,但她多少还能保证,大哥定然还是当年的那个大哥,不会因为这种事责备她。况且,她不过是惩罚一个小辈罢了。
想到这里,谢嘉语殷红的嘴角含着笑,眼睛里也盛满了笑意,看向了跪在地上如蝼蚁一般的谢莲。
“哦,是吗?”谢嘉语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却无端让谢莲觉得有些无力,仿佛她们这些人在她眼中都像是笑话一般。
看够了热闹之后,谢思兰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脸上浮现出来着急的神色,道:“姑祖母,纵然莲妹妹话语间对您多有不敬,但您这处罚也未免太过了,她不过是小孩子随便说说罢了。还请您宽宏大量,饶了她这一回吧。”
谢嘉语眼神微转,看向了说话的谢思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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