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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在上-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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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好后,苏云扫了面前三人一眼,才看着那两个大夫道:“我知道你们是夫人担心我和小郎君才请过来的。”
她说着,特意回避了某个男人,果然见到那个圆脸年轻人挑了挑眉,“只是夫人实在多虑了,我和小郎君什么事都没有,不过是小郎君受了点惊吓,实在不需要两位大夫这么辛苦地跑一趟。一会儿我有点事要问俞娘,两位若是有事,可以先行离开。”
上了年纪的那个大夫闻言,捻着胡须点了点头,刚想告退,那个圆脸的年轻大夫却嘻嘻一笑,道:“来都来了,也不好就这样离开,小孩受惊这事可大可小,若是惊吓过度很容易梦靥,夫人,为了妥当起见,还是让在下给小郎君看看为好。”
苏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能猜到崔氏和她的便宜丈夫请这两个人过来,看病为轻,打探情况为重,毕竟郑云歌今天的表现和以前太不一样了。
便是苏娘和画屏看到她在大庭广众下和崔氏叫板,也一脸怪异,若不是她们知道她“失忆”了,而且一直陪在她身边,只怕要以为她们的少夫人换了一个人。
也罢,关于房间里那个孩子,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了。
苏云心里沉甸甸的,点了点头道:“也好,只是现在小郎君已经睡了过去,若要看诊需等他醒来后,劳烦两位稍等片刻。”
老大夫忙拱手说:“不敢当。”
年轻人依然是笑嘻嘻的,也一副为了小主子鞠躬尽瘁的模样。
苏云没再看他们,转向自从坐下后,便一直不安地低着头的俞娘,眼眸微沉地道:“俞娘,我现在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与我说便是。”
俞娘仿佛一惊,声音都结巴了,“少……少夫人想问什么,直问便是,老奴定知无不言。”
苏云点了点头,下意识地要拿起笔和纸记录,眼睛扫到一桌子熟悉又陌生的器物,才尴尬地想起这里是古代,没有她用习惯的笔记本和水笔。
在她旁边的苏娘看到苏云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俯身问:“少夫人可是要用纸墨?”
因着有外人在场,苏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嗯”了一声,心里暗暗后悔以前怎么没报个书法班什么的陶冶一下情操。
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因为郑云歌以前也会写写字,苏娘估摸着苏云是想做些记录,便为她选择了专用于书写小字的小楷笔,很快便为她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苏云有些笨拙地回忆着电视里的人是怎么拿笔的,佯装淡定地拿起笔,道:“一会儿我会问你一些小郎君平时可能会有的行为,你回想一下小郎君这半年来的表现,只需要回答他是经常如此,偶尔如此或者不是这样,不清楚,明白了吗?”
俞娘忙喏喏地应了声是。
圆脸年轻人看着苏云明显不甚熟练的握笔姿势,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皱,此时听到她的话,心里的怪异感更重,不由得提起了几分兴趣,也不单纯是看戏的心态了。
苏云忽略了圆脸年轻人明显兴味的眼神,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小郎君平时是不是很容易生气或发脾气,往往一些小事便会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俞娘一愣,连忙点头,“少夫人说得是,小郎君经常发脾气,有些时候不过是用饭时掉了几颗饭粒,小郎君便会大吵大闹,总要老奴哄上好久才安静下来。”
做起正事,苏云的心便沉静了下来,她拿起笔,把俞娘的话仔细地记录了下来,继续问了几个问题。
当问到“小郎君有时候是不是会伤害旁人”时,在场所有人都脸色一变,苏娘忍不住轻轻叫了声,“少夫人……”
声音中充满了不安。
小郎君还只是一个5岁的小孩啊,如果这么小便会伤害旁人,那可不得了,少夫人怎么会这么问?
苏云却置若罔闻,只定定地看着俞娘,俞娘咬了咬唇,小声道:“也不能说是伤害旁人,只是有时候有些人在背后嚼舌根,说……说小郎君是天煞孤星,注定没有人疼爱时,小郎君会……会情绪激动,甚至会……会……”
见俞娘有点说不下去,苏云眼神一沉,接过了她的话,“会做出一些暴力行为,是吗?”
俞娘眼眶红了,点了点头,喏喏道:“可是小郎君不是故意的,他还那么小……”
苏云抿唇不说话,是,不是故意的,这么小的孩子,哪懂什么是有意无意,他不过是……无法管控自己的行为。
却听俞娘继续道:“其实之前,三郎君和小郎君很要好,他们年纪差不多,虽然在辈分上,三郎君是小郎君的叔叔,但玩闹起来也只是如同龄孩子般。
只是……只是有一回,大郎君又一次来信说不回来,那大概是一年半前,大郎君立下战功被人传为战神,夫人早早便写信让大郎君回家过年,谁知道大郎君依然不回来。
三郎君便……便迁怒小郎君,说是因为他和……少夫人,大郎君才不回来,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小郎君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还把三郎君推倒在地上,害三郎君扭伤了脚,之后……”
俞娘拿起手帕拭了拭泪,哽咽道:“夫人罚小郎君跪了一晚上祠堂,还不许任何人去陪他……那么小的孩子啊!那个祠堂到了晚上又黑又阴森,便是大人心里都发毛,何况一个小孩。
第二天老奴去接小郎君时,小郎君整个人缩在角落里,连老奴走进他都让他害怕得尖叫,回去后便发起了高烧,好不容易才救了回来……”
苏云的心猛地一颤,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颤动的手,把这些事情一字一字地记录了下来。
圆脸年轻人秦缓此时看着女子抿得紧紧的嘴角,和眼神里的认真疼惜,眼里已无半分玩味,脸上现出沉思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苏云终于把要问的都问完了,她看着三大张写满了字的纸,长长地吐了口气。
苏娘不由得担心地问:“少夫人,小郎君……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小郎君……小郎君是不是生了什么病?”
刚刚那些问题,一个比一个让苏娘听得心惊,随着这些问题,苏娘仿佛看到了一个自卑、易怒、心情变幻不定并常常表现出攻击性的孩子,这……这还是她认识的小郎君吗?
苏娘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此时也忍不住猜测,小郎君是不是脑子……有点不正常?
苏云微微垂下眼眸,自然明白苏娘在想什么。
即使是在现代的中国,人们对心理问题尚且没有一个正确的认知,和对它给予足够的重视,更别说常常被忽略的儿童心理。
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因为家长的疏忽或影响有了心理问题,并渐渐演变成严重的心理疾病毁了自己一生的例子,比比皆是。
有实验证明,很多犯人产生犯罪心理的根源,便是他们小时候受到过的心理创伤。
而且因为对心理问题的认识不足,很多时候仅仅因为孩子表现出来的异样,父母便会给他们贴上“精神病”的标签,连最亲近的人都如此,何况旁人。
曾经,苏云一个从事儿童心理咨询工作多年的朋友一脸无奈地对她说:“孩子需要的是父母正常的教导和开解,而不是小朋友不听话,便认为他们患上了精神病。”
不过经过刚刚的一番了解,苏云心里已经初步得出了结论,情况没有严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心情不由得轻松了几分,微微扬起嘴角转向苏娘道:“苏娘,若是连你都这样想,家铭受到的伤害,便很难好起来了。”
所有人都一脸好奇地看着她,显然在等她解释刚刚那一系列奇怪的行为。
苏云顿了顿,尽量把一些难懂的名词转换成大白话,沉声道:“小郎君确实是病了,但不是什么无法治愈的病,他是……心里生了病。
一个孩子若长期生活在家教严格、家庭气氛压抑的环境中,便会很容易形成自卑、敏感、易怒的心理。
若是这种环境还给孩子的生存带来了威胁,孩子便会呈现出暴力倾向和无法克制的冲动,因为他的大脑已经习惯将周围的环境视为威胁,你们可能不相信,这只是孩子适应环境的存活机制,是孩子经历创伤后的压力反应。
就像猛兽把自己的幼崽推入弱肉强食的森林中,为了生存,幼崽只能从本能的求生欲中掌握生存的方法。”
在现代,这种心理疾病叫对立违抗性障碍,一般在孩子8岁左右出现,最早可能从3岁就出现。
而刚刚苏云问的问题,是对孩子是否患有对立违抗性障碍做的初步检查。
幸好家铭的对立违抗性障碍症状还算轻微,即便没有专家的帮助,父母也可以通过和孩子沟通,或改变培养方式,使孩子的症状得到好转。
只是心理问题最为棘手,很多时候影响它的因素不在患者本身,而在他生存的环境。
要如何为家铭在顾家创造一个可以让他痊愈的环境,也实在是个大挑战啊。
第8章 可曾后悔
呆呆地看着窗子外的景色良久,苏云突然开口,“苏娘,到了如今的境地,你可曾后悔?”
千方百计地让郑云歌嫁入了顾家,却落得了如此的下场。
不但丈夫不喜,不为这家里的任何一个人接受,便是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而原来那个郑云歌,估计早在之前的变故中便香消玉损了,现在在郑云歌身体里的,只是一缕来自异世的灵魂。
若是早知道这样的结局,她们当初还会选择这样一条路吗?
苏娘在听完刚刚苏云那一番话后,便一直哀哀低泣着,此时听到苏云的话,忍不住咬牙道:“那群姓顾的好没良心,小郎君身上可是留着和他们一样的血啊!若是早知道,若是早知道……”
是她太小看顾家这个南吴国唯一的国公府了,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尊荣,他们自有不可被他人触犯的尊严。
她们的逼迫是成功让顾家低头迎娶了少夫人,却也注定了少夫人永远不会被他们接纳的结局。
若是早知道,若是早知道……可世上难买早知道哪!
看着苏娘脸上悔恨的表情,苏云垂了垂眼眸,道:“当初,我们就真的到了如此的绝境,不投靠顾家就活不下去么?我是说,不管怎么样,郑家都是江南的一方大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可能仅因为一场大火,就把郑家所有的产业都烧尽了吧?”
苏娘愣愣地看着一脸冷静的少夫人,心里一时也不知道她把一切都忘了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拭了拭泪,苏娘哀声道:“少夫人,纵使有些事老奴希望你忘了个干净,但老奴知道,现如今的少夫人,已不是过去的你了。也罢,有些事情迟早是应该让你知道的。
郑家当初在江南做的是丝绸生意,名下有店铺三百五十家,自是不可能一把火就烧干净的。然而,就在大家都以为郑家只剩下少夫人你一个时,老太爷一个早已不往来的远房兄弟,名叫郑烨的,突然领了个孩子出来,硬说他是阿郎在外面和女人生的孩子。
那小郎君看着还真和阿郎有几分相似,而且阿郎本就不是什么安分守已的性子,加上少夫人当时只是一个不满十六岁的女子,因为突发的变故更是生了一场大病,等好起来时,郑家名下的店铺已经都被老太爷那个远房兄弟把控了,他声称要在郑家唯一的小郎君成人前,替他……替他管好郑家的产业。
而且那群不要脸的小人,竟然还以少夫人病重为由,把你送到了庙里不闻不问,实则便是把你赶出了家门!”
苏娘说着,脸上又是愤怒又是悲伤。
即使是猜出了这里头肯定有缘由,苏云还是听得有点目瞪口呆,“所以,所有人就这么毫不怀疑地接受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了?”
即便因为郑云歌是女子很难服众,但也不可能郑家底下这么多做事的人,就没有一个对郑家忠心耿耿的吧?随便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孩子出来,就相信他是自家主子了?
苏娘摇摇头,道:“自然不是的,那会儿少夫人正病重着,可能不知道,大部分店铺的掌柜在那个郑烨突然冒出来的时候,都提出了异议,声称要是郑烨一天拿不出那个孩子是阿郎遗孤的证据,就一天不会把自己手底下的店铺交给他。
然而那个郑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本事,竟然得到了江南刺史的支持,有官府在背后支撑,原本很多摇摆不定的人很快就对郑烨投诚了,郑烨紧接着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逼得那几个坚决反对他的人自请离去,自此,他在郑家便是无人可以撼动了。”
原来如此,恐怕哪里是得到了官府的支持,这个郑烨和那个江南刺史本就是一路的也说不定……
然而即便猜到又能怎样呢?民如何与官斗?何况是当时柔柔弱弱的郑云歌。
而失去了郑家的庇护,郑云歌一个女子如何在这弱肉强食的人世间生存?
这还不是什么太平的世道,北方的北越国一直以来都对土地丰腴的南吴国虎视眈眈,年年都要南侵。
朝廷顾得了外头顾不了里头,以至于南吴国境内常有山贼出没,社会治安也不是要特别好,这是苏云这段时间搜集回来的信息。
综上所诉,在当时,似乎郑云歌去投靠顾家,确实是看起来最好的出路了。
也许还存了只要抱上一根粗壮的大腿,以后顾家就可以帮她抢回郑家在江南的产业这样的想法,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可她不是郑云歌!
她不需要顾家帮她夺回在江南的家产,她只希望能在这世间有一处安身立命之处,不用无缘无故地承受这些不属于她的罪孽,不是她的她不要,应该属于她的她便要争取到底,也为那可怜的孩子赢得一个他能健康快乐成长的环境。
而苏云把做成这一切的宝,都押在了她的便宜丈夫,顾大郎君顾君玮身上。
这会儿,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少年已经把他在这里的所见所闻,禀告给顾君玮了吧,连带着她那几张鬼画符一样的纸。
在秦缓试探地说他过去从未医治过患有心理疾病的病患,能否借她这几张做了详细记录的纸回去研究研究时,苏云仅犹豫了一会儿,便答应了。
到底是少年心性,不怎么藏得住事,在拿到那几张纸后,秦缓便以突然想起有点事要做为由,告退了。
虽说一开始提出最好还是给小郎君看看的是他,但不管怎样,崔氏派来的老大夫不是还在么?因此秦缓走得那叫一个脸不红心不跳。
苏云猜测,他走得这么急,是去找顾君玮汇报她的情况了,因此从他离开后,苏云就一直很紧张,因为一直握着拳头,手心都出汗了。
她不后悔做出这样一个决定,因为这已是她深思熟虑后认为最好的一个方法了。
她的异常早便被他们看了出来,苏云不相信那些人精会像苏娘和画屏那么单纯,自己面前的人完全换了个人都看不出来。
与其一直处于被动的位置,倒不如主动出击,或许还能为自己和那孩子谋得一个出路。
就在苏云心神不定地胡思乱想时,画屏突然走了进来,一见到她便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道:“少夫人,小郎君醒过来了!”
第9章 母亲的身份
“少夫人,小郎君醒过来了!”
还没等屋内的两人反应过来,画屏原本一脸欢喜的脸色顿时变脸一般地愁苦起来,“只是,小郎君好像很怕我,以前他明明很喜欢跟我玩的啊。”
苏娘顿时哭笑不得,“你啊,总是这么咋咋呼呼的,心脏不强壮一点都要被你吓坏!”
苏云闻言则是微微怔愣,但很快就定下心神,站起来微笑道:“那我们就过去看看吧。”
她不得不一遍遍地告诉自己,面对那孩子时,她不仅仅是个儿童心理学专家,更是个母亲。
不管如何不适应,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几人经过书房前厅时,苏云顺道叫上了自说完话后,就一直在这里候着的老大夫。
被某个不负责任的神医徒弟甩了一口大锅,以至于已经闷在这里快半个时辰的老大夫闻言,立刻惊喜地站了起来,随即可能觉得自己有点不合礼节,忙握拳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捻着胡须慢悠悠道:“既是如此,老夫便去给小郎君看看。”
苏云有点失笑,只是心里装着事,到底没再说什么,领着一众人来到了卧室里。
想了想,苏云先让老大夫候在外室,带着画屏和苏娘先撩起内室的帘子,走了进去。
一进到房里,苏云便看到一团小小的人儿正一脸惶恐地缩在角落里,身体还微微颤抖着。
苏云心里一酸,这时候小人儿显然也看到她了,整个人下意识地又往后缩了缩,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珠满是不安和惊恐。
苏云试探地慢慢走近他,小人儿忽地就哭叫起来,“你不要过来!坏女人!你是坏女人!”
说着,还抓起床上的枕头往苏云身上扔。
苏云心里又酸又涩,伸出手轻轻接住了枕头,一双眼睛依然温和地直视着孩子,仿佛看不到他越来越惊恐的表情,慢慢走近他,蹲在他面前,和他平视,温声道:“家铭能告诉我,为什么不想见到我吗?”
被眼前女子唇边的笑意微微晃了眼睛,五岁的小孩莫名地有点局促,刚才满心的惶恐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淡去,竟转化成一股浓浓的委屈和气愤,“你是坏女人!所有人都说,因为你,父亲才不回来!才不要铭儿!铭儿才不是没人疼的孩子,才不是!”说着,一双小手还愤怒地拍了拍床板。
苏云看得心疼,伸出手想拉过他的小手看看有没有弄伤自己。
面前的孩子却一脸警惕地又往后缩了缩。
看着把自己缩成一团塞在角落里的小不点,苏云又心疼又好气,然而再开口时,依然是温和轻缓的语气,“当然,家铭才不是没人疼的小孩,是他们不懂,家铭可多人疼了!”
她偷偷把谈话的重点放在了孩子的后半句话中,把关于她和他父亲那一块淡化了,她现在要慢慢扭转这孩子的一些思维,要让他知道自己不是没人疼爱的,要让他感受到别人对他的爱。
孩子的世界很简单,他对待一个人的反应就像一面镜子,你是如何对待他的,他便会给你怎样的回应。
一个用很多很多爱沐浴出来的孩子,必然也会有着健全的人格和一颗温暖的心,所以多说无益,重点是用行动慢慢感化他。
五岁的孩子果然轻易被她带偏了,可是听着苏云的话,他小嘴一扁,忽然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委屈得不行不行的,还不停地用小手擦着脸上的泪,一边哭还一边道:“你骗铭儿,没有人爱铭儿,呜呜,父亲回来了都不来看铭儿,呜呜,铭儿故意不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来找我,你……你也是,呜呜呜,你也不疼铭儿,铭儿来找你玩你都不理铭儿,有时候还凶铭儿,呜呜呜,铭儿只能偷偷来看你,但是……但是所有人都说,你要跟别人跑了,永远不要铭儿了,呜呜呜,坏,你们都坏!”
苏云听着这孩子童真的语言,泪都要下来了,郑云歌啊郑云歌,你何其忍心!这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啊!
他想要的不多,只是希望得到爸爸妈妈的关爱,即便自己摊上了一对不合格的父母,他也从没放弃对父母的期望,然而现实却一次又一次地让他失望。
在他渴望爱时没有,在他需要父母保护时没有,这样一个孩子,到底是如何在一次又一次的哭泣绝望中,下意识地用满身的刺把自己保护起来的?
和苏云一起进来了的苏娘和画屏此时也红了眼眶,谁曾想,原来小郎君是这样想的!
是啊,小郎君已经在他们疏忽的时候渐渐有了自己的思考,自己的渴望和伤心,她们却什么都不知道,彻彻底底地忽略了这个小小的人儿。
苏云好不容易才把涌到嗓子口的悲伤心疼压了下去,她知道,现在不能再给孩子任何的负面情绪了,他需要正面的肯定和鼓励。
于是微微扬起唇角,温声道:“家铭怎么会以为我要离开呢,我可是家铭的母亲,自然是不会离开的,家铭不要听别人乱说。”
之前联合小伙伴朝郑云歌扔石头,也是因为以为郑云歌要彻彻底底抛弃他,伤心气愤下做出的举动吧。
以后她会慢慢教会他,该怎么正确地宣泄自己的情绪,怎么控制自己的行为,什么事情是对的,什么事情是错的,怎样才能成为一个小小男子汉。
而这一切,在过去从没有人教过他。
家铭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容温和的女人,一时间似乎呆住了。
到底是一直渴望向往的母亲,五岁的孩子慢慢停住了眼泪,试探着朝苏云伸出手,伸到一半却似乎害怕什么,又缩了回去,小小声道:“你……你真的不会不要铭儿吗?”
苏云看着孩子不自觉的小动作,心里微微叹息,定是以前孩子尝试接触郑云歌时,郑云歌对他做出过什么不好的事,这才让他现在连碰她都不敢。
这在心理学上叫条件反射,美国心理学家华生曾做过一个著名的实验,他让一个十一个月大的宝宝在听到恐怖的声音时看到白毛玩具,后来这个宝宝就学会了害怕白毛物体。
是的,对于像白纸一样的孩子来说,他每时每刻都在学习,只是有些学习是无意识的,有些是别人强加给他的。因此同样的,运用条件反射的理论,也可以给孩子创造正面的影响。
脑中快速地转了几个弯,苏云面上只是柔柔的笑,在孩子没反应过来前,便轻轻用双手包住他的小手,道:“自然不会,我怎么可能不要家铭呢。”说着还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鼓励地摸了摸他的头。
孩子怔愣了片刻,一张白皙的脸蛋上似乎泛起了红晕。
他另一只手有点不自在地扯着身旁的被子,脸也扭到了一旁不敢看她,却也没有抽回被她握住的那只手,扭扭捏捏地道:“那……那铭儿以后可以常来找你玩吗?”说着,牙齿无意识地轻咬下唇,那是表示不安的微表情。
苏云展颜一笑,道:“当然可以!家铭不但可以来找我玩,以后,我们还可以住在一起,好不好?”
孩子扯被子的手顿了顿,脸上一瞬间闪过欢喜、不敢相信和迟疑的表情,最后却回归到了不安,看着苏云喏喏道:“可是,祖母不许……”
他记得很清楚,以前他问过母亲为什么他不可以和她住在一起,明明铁柱蛋子他们都和父亲母亲一起住,每次他们和他玩得晚了,他们的父亲母亲还会来找他们回家吃饭呢,每到那时,家铭都会非常羡慕。
可是母亲却不耐烦地看着他,甩开他的手,让他自己问祖母去,是她不让他们住在一起,关她什么事?
“我去跟祖母说,我很想跟家铭住在一起,求她让我们住在一起,好不好?”苏云柔声道,小心地照顾着孩子的情绪,“以后,我天天都陪着家铭,家铭想找我玩的时候可以随时找,有什么事想和我说的时候也可以随时说。”
孩子的眼中一瞬间迸发出夺目的光彩,脸上的不安渐渐退去,一张小脸晕上了淡淡的红霞,小嘴忍不住翘起,却似乎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最后只微微抿着,很是矜持的样子,看着苏云点了点头,“嗯。”
顿了顿,似乎害怕自己的动作太轻别人看不到,一脸紧张地又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这孩子没准还是个小傲娇。
苏云心里失笑,继续温声道:“那现在,我让外面等着的大夫给你看看好不好?家铭刚刚哭了那么久,我们都很担心你有没有哭坏身体呢。”
孩子脸上现出犹豫不安的表情,苏云立刻道:“我就在这里陪着你,苏娘、画屏都在这里陪着你。”
似乎挣扎了一会儿,孩子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苏云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头,刚想转身叫大夫进来,就突然感觉身边的孩子扯了扯她的袖子,力道小小的,仿佛一只小奶猫用它稚嫩的牙齿咬住了她的衣服,小小声道:“母亲不用担心,铭儿身体没有不舒服,铭儿好好的,以后再也不哭了。”
心下顿时软得一塌糊涂,这个孩子,乖得让她心酸。
第10章 古代学霸
苏云就这样把顾家铭留在了自己身边。
几天下来,除了崔氏遣老大夫又来看过家铭几回外,便再没有其他人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崔氏没有,崔婉婉没有,便是连苏云以为会找过来的顾大将军,也没有。
“听说崔六娘被家中的长辈叫回家了。”
房间里,苏娘端端正正地坐在席上,边低头做着针线活,边闲聊着,“也是,崔六娘今年都快十八了吧,寻常人家的娘子早便出嫁了,崔家二房的人估计急坏了,听厨房里张三家的说,崔家明里暗里已经催她回家好几回了,这次是崔家二房的管事亲自上门,崔六娘才回去了,走的时候还满脸不情不愿的呢。”
苏云微微一笑,道:“没想到苏娘门路还挺广,厨房那边的人都认得。”
看来上一回她没猜错,确实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才让崔婉婉突然下重手,在弄坏郑云歌名声这件事上动心思。
只是那时候苏云没想到,竟是因为她家里急着把她嫁人了。
在现代,女孩子十八岁才是刚上大学的年纪,哪里就急着要嫁人了,是以苏云一时没反应过来。
说着话的时候,苏云手上练字的动作一直未停。
所谓入乡随俗,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时代,不止很多观念上的东西要熟悉,很多技能也要重新学起,例如认字,例如写字。
幸好这里的字和中国古代的文字没什么差别,也是繁体字,苏云研究生时的舍友是个香港人,在她的耳濡目染下,苏云能看懂百分之九十的繁体字。
至于那些晦涩难懂的文言文,也只能慢慢习惯了,幸好苏云从小到大都是文科生,文言文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只是要毫无障碍地阅读,还是需要一段时间。
因此,这几天,她每天都规定自己看两个时辰的书,练一个时辰的字。
苏云自小便是公认的学霸,便是在高二父母闹离婚那段日子,颓废了一段时间,成绩依然没退步,高考时稳稳地考了个全市第一。
这一度让她班上的第二名很绝望,“苏云,我叫你姐姐了好不好?求放过!你人本来就聪明,还那么拼命做什么呢!”
其实也不是拼命,只是习惯了做什么事情都高度认真专注,毕竟需要对自己负责,也需要对别人负责。
现在不过是提升一下自己的古代生存能力,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嘿,那可不,这整个顾府都对少夫人不闻不问,老奴便是连日常的吃穿用度都需要亲自张罗的!这府里的针线房、厨房、管事房,哪个不需要老奴每个月跑上几回?便是顾府每个月两次的外出采买,老奴也是必须紧盯着的,否则那群势利眼哪会顾念少夫人和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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