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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在上-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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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长串话苏娘说得又快又急,完全没有苏娘平日里的稳重。
苏云皱了皱眉,心里也想到了她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
一直以来,郑云歌之所以能在这个处处不欢迎她的顾府生活得好好的,都是源于顾老爷子的庇护。
一旦顾老爷子走了,郑云歌就相当于失去了一个最有力的靠山,到时候,便真的是寄人篱下,任人欺辱了。
可即便这样,郑云歌也不认为她能轻易打动一个为了躲“她”在边疆六年不回家的男人。
何况郑云歌这个身体还有那么多前科,何况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对待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丈夫”……
苏云抿了抿唇,心情复杂得一塌糊涂。
看着苏娘着急的眼神和画屏不停的催促,她一下子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自顾自地往床边走去,“我困了,再说吧。”
苏娘和画屏目瞪口呆,回过神来忙追了上去,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劝苏云别任性。
苏云干脆侧身朝里躺着,微微咬唇一声不吭。
真是乌鸦嘴,随便说说,那个男人还真回来了。
******
苏云自然是不困的,她这几天不是吃就是睡,憋了一身的精力没处撒。
在装睡听到苏娘和画屏无奈地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出去后,她睁开眼睛,想了想,下床穿鞋走了出去。
苏云二十几年来独立惯了,有时候心烦意乱,便喜欢一个人待着,慢慢理清思绪。
这会儿,她便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在这个陌生的院子里。
前几天她头还伤着,加上有点鸵鸟思想,总想着可能什么时候就穿回去了,就一直没有出来看过,以至于这还是她第一次逛这个院子。
顾府不愧是南吴国唯一的国公府,院子大气又漂亮,因为此时正是春天,百花盛开,整个院子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路上见到的仆人少之又少,估计都去前厅迎接顾大郎君了。
偶尔见到的几个仆人,不是对她爱搭不理,便是草草行个礼了事。
苏云默默望天,再一次感受到了郑云歌在这里混得是多么失败。
前几天她待在房里也是,除了苏娘和画屏,她就没有见过其他活人。
苏云没做过大户人家的夫人,但也知道大户人家的夫人绝不是这样的待遇。
这个局面怎么破?
要是以后真的只能在这里生活了,难道她就要顶着这个尴尬的身份过一辈子?
别说苏云不愿意,就是那个突然多出来的“丈夫”,她也无法接受。
要知道,在之前,她还是个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小白。
苏云叹了口气,见到脚边那大团大团的粉色小花开得格外可爱,忍不住蹲下来,伸出手指郁闷地戳了戳。
然而,没戳两下,她便恍然觉得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奶声奶气的,“会来找我,不会来找我,会来找我,不会来找我……”
这个声音太小了,要不是苏云蹲了下来,也不会听到。
她有点惊讶地站了起来,探头朝声音传出来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在花圃的另一边,一个身着红衣的胖娃娃正蹲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一朵小白花,小胖手正毫不留情地辣手摧花,一片一片地扯下上面的花瓣。
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会来找我,不会来找我,会来找我,不会来找我……”
这小娃娃圆滚滚的一团缩在那里,配着那一身大红衣服,活像地里冒出来的一小截萝卜头。
然而,明明穿着如此喜庆的颜色,小娃娃脸上的表情却一点也不喜庆,小小的眉头皱着,小嘴嘟着,活像一个严肃的小老头。
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紧紧盯着手上的花,仿佛正在做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苏云看着,莫名地想笑。
就在这时,小萝卜头拔下了最后一片花瓣,却只见他愣愣地看了那光秃秃的花托一会儿,忽地一扁嘴,仰头“哇”地大哭出声。
“不会来找我,父亲不会来找我,铭儿就知道,铭儿是个没人疼的孩子,哇!”
苏云看着眼前这莫名其妙的一幕,傻了。
第4章 顾大郎君
此时顾府的前厅里,崔氏看着终于回来了的大儿子,又哭又笑的,“你说你,这都六年了,终于舍得回来了,我都差点以为你打算把家安在边疆了,这还真是……”
顾君玮微微一笑。
他身穿黑色圆领长袍,脸上完全没有一点连夜赶路的风尘仆仆,端是俊朗独绝,偏他微微一笑间又带出了几分没有一点书卷气的儒雅,仿若一股春风拂过,让人迷醉。
崔婉婉快步赶到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一颗芳心顿时被狠狠打动,一时间就这样站在门外看痴了。
随即,她听到男子开口,那一把嗓音低低的极有磁性,带着一丝武将特有的硬朗,“劳母亲操心了。”
顾家二郎顾君越乖乖地站在母亲身旁,好奇地抬头看着这个他虽没什么印象,却听过了太多传说的阿兄。
阿兄走的时候,他才两岁,是刚刚记事的年纪,因此对这个一走就走了六年的阿兄,他能记起的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可是六年来,随着阿兄在边疆创造的一个又一个奇迹,阿兄的名声也越来越响。
传说阿兄是战神转世,只要他往城墙一站,那群野蛮的北越人便不敢往前走一步,还听闻他曾单枪匹马取下对方皇子的首级。
感受到顾君越的视线,顾君玮低头朝他微微一笑。
顾君越脸一红,忍不住往母亲身后躲了躲,低低换了声,“阿兄。”
顾君玮看着这个弟弟,也很是感慨,两兄弟年龄相差太大,对于这个弟弟,他有种亦兄亦父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顾岚廷开口了。
他看着这个已经成长得让自己无法管教的儿子,眼神复杂地严肃道:“君玮,听说这次是圣上亲自下的调令,虽则圣上念在你过往的战功,让你补上了大理寺卿的空缺,然大理寺掌刑狱案件,这也算间接削去了你的掌兵之权,圣上的意思我相信你比我清楚。
我知道你一向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然而棒打出头鸟,你要知道古往今来,功高盖主都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顾君玮眼底微微一动,嘴角微扬起一个嘲讽的笑意,却在有人发现前便收了回去,只微微垂眸,道了声:“父亲教训得是。”
然而古往今来,害怕臣子功高盖主的,大都不是什么明君,岂不讽刺?
崔氏心疼许久未见的儿子,嗔怒地瞪了丈夫一眼,道:“君玮刚回来,你就说这些做什么?君玮快来,母亲已经叫人备好了饭菜,你一路赶回来肯定饿了。”
说着,便想去拉儿子的手,却不防儿子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脸色顿时有点尴尬。
顾君玮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依然微笑着道:“儿子想先去看看祖父,待会还要先去大理寺进行职务的交接,还是等回来再用饭吧。”
崔氏看了自己的大儿子一眼,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家这个大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自小性子有点冷僻,表面看起来温温和和的,实则和谁都不亲,还有着很严重的洁癖。
便是因为如此,她早早就开始为儿子物色妻子人选,想着成家了也许会好一点,却谁想……
想起那个不择手段的女子,崔氏眼神一冷,连带着出口的话也少了方才的温软,“君玮,待你回来后,母亲有些话要与你说,与……那个女人有关。”
崔氏是由始至终都不愿意承认郑云歌的,哪怕她已经嫁了进来,并生下了一个儿子。
连带着,她对那个孩子也没多少好感,总觉得他们是儿子人生中的污点,若不是顾老爷子护着,她早就把那女人扫地出门了。
她也不怕那女人又搞出什么名堂来抹黑国公府的声誉,要知道之前,那是她在外面她无法管她,这到了内宅,让那女人乖乖闭嘴离开的方法可多的是。
现在还给她整出了这么一件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虽然这次顾老爷子又护住了她,但孙子六年不回家,老人家心里其实也后悔了。
加上这次发生的事情可不是什么过了就可以算的小事,虽然那女人身边的人都说她是清白的,可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再想拔除就难了。
何况崔氏压根没想过让它轻易被拔除,她早想着趁这个机会一举把那女人赶出去。
这几天在她的哭诉下,顾老爷子终于松动了,答应了她回族里后便不再管国公府的事,只是要她看在那女人爷爷的份上,不要赶尽杀绝。
顾君玮唇边笑容依旧,脸上没有一点意外的神情,只淡淡地应了一声,“是。”
谁曾想,就在这时,一个女声忽地响起,“为什么要待会?那女人干的好事,表哥有知道的权利!”
终于找到机会插话的崔婉婉迈步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顾君玮看向她的目光,心顿时砰砰砰地跳得厉害,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跟平时没有两样,微微扬起下巴不屑道:
“那女人耐不住寂寞,和管家的儿子有了私情,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怎配做表哥的妻子?那女人的孩子身上流的是不是顾家的血,也说不得要再斟酌斟酌了。”
崔氏脸一沉,警告道:“婉婉!”
这种事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可以随便议论的吗?
而且虽然这里没有外人,但这种不光彩的内宅之事也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下讨论,婉婉一向识大体,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那么不懂事了。
崔婉婉却仿佛没看到自家姨妈不赞同的表情,继续情绪激动地道:“我是亲眼看到仆人从那男人房间里搜出那女人的手帕的,便是连那女人身边的人,在见到那条手帕的一瞬间也白了脸色。
因为她们无法否认,也无法解释为什么那女人贴身的手帕会被一个男人藏在房间里!”
崔婉婉觉得自己要疯了,一想到这么好的表哥、神话一般的表哥竟然被那样一个女人霸占着,她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就在这时,站在崔氏身旁的顾君越也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也不喜欢她,还有顾家铭那家伙,他可凶了,那样的家伙,我才不承认他是阿兄的孩子呢。”
顾君玮不由得看了看顾君越,眉头微微皱起。
就在这时,一个仆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一到他们面前,就喘着气道:“不……不好了!小郎君和少夫人在院子里打起来了!”
第5章 小不点,别怕
苏云看着面前那个大哭大闹,握着小拳头不停往她身上打的小萝卜头,有点懵,这孩子怎么回事?
刚刚她也没做什么吧,不过问了一句“小娃娃,你在做什么”,就被打了?
其实苏云在看到那孩子的一瞬间,就猜到他就是她的便宜儿子了。
这是顾府后院,能在后院随意走动,且穿着不俗的五岁左右的孩子,只有可能是她的便宜儿子顾家铭。
这几天苏云虽然没见过顾家铭,但从苏娘和画屏口中听了不少他的事。
据说顾家铭一出生便被他祖母抱走了,从小就没有跟在郑云歌身边,而郑云歌这些年一直过得浑浑噩噩的,竟也没怎么去管自己的儿子。
苏娘每每说起这个孩子,眼圈都会变红,嗓音哽咽,“是我们对不起小郎君,那群冷血的顾家人哪会真心待他,可怜的小郎君从小便被人孤零零地扔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身边只有他的奶娘对他还上心一些,那些天杀的奴才一个个都是势利眼,老奴每次去看小郎君,小郎君院子里的那些奴才不是在躲懒,就是一个两个高傲得不行,小郎君房里竟常年没有热开水,好几回老奴甚至看到他们在训斥小郎君,那可是他们的小主子!”
苏云当时就听得心里抽疼,更多的是难以置信,那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啊,大人间的恩怨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的博士学位本就是主攻儿童心理学这一块的,对孩子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忍不住道:“他们既然不想管他,为什么要把孩子抱走!郑……我就没说什么吗?”
苏娘闻言,尴尬地看她一眼,“夫人一直……不愿意承认你,这六年来,也暗示了少夫人好几回,想让你……自请下堂。”
苏云一下子明白了,因为顾老爷子,崔氏不敢明着赶她走,便想尽办法打压她,想让她自请离开,这样顾老爷子也无话可说了。
把孩子抱走,估计也是逼迫她的一个手段。
“而少夫人这些年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好几回甚至想……寻短见,老奴想多分些精力到小郎君那边也无法,小郎君的院子和少夫人的院子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实在无法两头兼顾。”
便是苏云一个初来乍到的灵魂,也忍不住目瞪口呆。
顾家竟然做到了这种地步,看来真是恨不得郑云歌立刻收拾包袱离开啊!
可是有什么恩怨,针对大人便好,这样待一个孩子,良心不会痛吗?
苏云当时就提出了要去见见这孩子,她有点担心这孩子常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心理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是苏云自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主动要求去做某件事,然而苏娘一阵沉默后,以她的伤还没好为由,拒绝了。
郑云歌当初便是被这孩子用石头扔,吓到跌倒撞到头的,苏云知道苏娘可能是担心她伤还没好,贸贸然过去又会出什么问题。
苏云想了想,也沉默了,她现在顶着郑云歌的身体,无法单纯地以一个旁人的身份去见顾家铭,而她,做好成为一个母亲的准备了吗?
就这样,一直到了今天,她才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个便宜儿子。
许是身体血缘上的联系,苏云在见到他第一眼,心就忍不住软了软,这孩子脸蛋胖乎乎的,睫毛又长又翘,看来顾家即便不喜欢这个孩子,在吃穿用度上也没有委屈了他。
一时间,苏云心中闪过了无数念头,她该怎么自然而然地出去和这孩子说说话?
心平气和的,带着心里浓浓的对他的怜惜。
忽地,这孩子却哇哇大哭了起来,苏云心里一时慌了,忍不住就从刚刚闪过的无数念头里,随意捡了一个出来,绕过花圃来到他面前,微微弯下腰,笑容中略带一点调皮地问:“小娃娃,你在做什么?”
苏云本意是以轻松可爱的口吻让孩子平静下来,对她产生亲近感,但她显然低估了顾家铭对郑云歌这个母亲的态度。
只见小娃娃听到她的声音后,哭声暂时停了停,然而抬头见是她,一下子竟是哭得更厉害了,还握起一双小胖手拼命地打她,嘴里不停地大叫:“都是你!都是你!因为你,父亲不要我了,祖母不要我了,祖父也不要我了,哇!没有人要铭儿,没有人疼铭儿!都是因为你!我讨厌你!最讨厌你!坏女人!坏女人!”
孩子又哭又叫的,稚嫩的嗓音很快就沙哑了。
苏云顾不得在意他说的话,担心他把嗓子哭坏了,尝试着制住他,一边尽量放轻声音道:“家铭先别哭,发生什么事了?先和我……和母亲说说好不好?”
谁料,这孩子个子小小,力气却一点也不小,就在苏云尝试着抓住他胡乱挥舞的小胖手时,家铭猛地一推,竟然把她推到了地上。
苏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块凸出来的岩石上,忍不住痛呼出声。
这一幕刚巧被一个路过的仆人看到了,顿时脸色一白,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苏云眼角余光看到他的背影,心里暗叫不好,忙忍着屁股上钻心的痛,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试图和孩子好好沟通。
那仆人肯定是去通知前厅里那群人了,没有料错的话,那群人很快便要过来,她得先跟家铭说说,让他不要哭,乖乖的……
谁料家铭只在她摔下时怔愣了一下,这会儿见她站了起来,又朝他伸出了手,顿时像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又嚎啕大哭,小拳头再次不断地往苏云身上落。
苏云眼神一沉,看着情绪激动的孩子,心里一时复杂得,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这孩子,果然……
“少夫人!你果然在这里!”
突然,苏娘的声音响起,在看到不断捶打苏云的小娃娃时,她脸色一变,加快脚步走了过来,“小郎君,你在做什么!那是你母亲啊!”
小娃娃一听到苏娘的声音,哭得更撕心裂肺了,甚至不停地跺着小脚,仿佛很是激动,却不知道怎么宣泄,很快嗓子就哭哑了。
苏云听得心疼,忙伸手护住小娃娃,转头朝苏娘道:“你先不要过来!”
苏娘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可是当看到小娃娃这会儿不只是拿拳头打苏云了,甚至拿脚踢她,一时又急又气,眼眶红得不行,“少夫人!”
“别过来,会吓到他的!”
苏云态度坚决,一只手继续小心翼翼地护着不断在打闹的孩子,心里无数安抚他的念头闪过,现在最紧要的,是让孩子冷静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女声突然响起,“顾家铭,你在做什么!这么疯疯癫癫的,哪配做我顾家的子孙!”
听到“疯疯癫癫”几个字,苏云忍不住转头,不赞同地瞪了来人一眼。
崔氏被她瞪得莫名其妙,可眼前这一幕实在太挑战一向谨守礼节的她的底线,不由得怒喝一声,“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少夫人和小郎君分开!这孩子,疯起来真是什么人都敢下手,这次非得把你关上三天三夜不可!”
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难怪,难怪!
眼见原本一直在对她拳打脚踢的小娃娃,在看到那些试图过来抓他的人时,一脸惊恐地哇哇大哭着往她身后躲,苏云狠狠地一咬牙,猛地蹲下身子不顾小娃娃的挣扎,一把抱起了他,转向一脸惊愕的崔氏冷声道:“我自己的孩子,我会自己管教好,不劳母亲费心。”
然后,被强行抱了起来满心惶恐不安的小娃娃耳边,传来一个温软的女声,“小不点,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别怕。”
这一个声音就仿佛甜睡时出现在梦里的仙子的声音,神奇地抚平了顾家铭心底的不安和惶恐,让他不自觉地停下了哭泣,抬头吃力地睁着一双哭肿了的眼睛,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而和崔氏一起走了过来的顾君玮看着眼前那个站得笔直、一脸冷然和不容拒绝的坚决、抱着小娃娃的姿势却分外小心翼翼的女子,凤眸微眯,眼底泛起几分沉思。
第6章 夫妻相见
“我自己的孩子,我会自己管教好,不劳母亲费心。”
听着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崔氏又是惊讶又是生气,瞪着一脸冷然的苏云,“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郑云歌平时一副全世界都对不起她的样子,在她面前眼神总是懦弱闪避的,说话也细声细气,仿佛受了惊的鸟儿。
这让一度想着人竟然嫁进来了,好歹试着好好处处的崔氏气得差点把牙齿咬崩。
崔氏出自南吴国的名门望族,书香世家,太祖母可是皇家的公主,算起来,崔家也是皇亲国戚。
因此,崔氏从小就是在严苛的教导下成长的,一向对别人严格,对自己更严格。
这样的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一个成日只会伤春悲秋、懦弱胆怯难登大雅之堂的女子做媳妇的,那是比起媳妇出自一个破落商户,更让崔氏无法容忍的事情。
何况她了解自己的大儿子,君玮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因为有洁癖更是排斥与旁人的接触,即便是自己的亲人。
这样的他,若不是自己真心接纳的女子,他即便看在老太爷的面子上娶了,崔氏也很难相信君玮会在新婚之夜便和那个女人圆房。
更何况君玮第二天就冷色铁青地亲自面请圣上出征边塞,崔氏更是确定那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可惜儿子不愿意说,她也无从得知。
谁料儿子离开后不到一个月,那个女人便说自己怀孕了。
崔氏简直难以置信,差点要以为那个孩子不是自己儿子的,然而孩子生下来后,崔氏无法否认,这孩子就跟君玮小时候一个模子映出来似的。
加上她去信告知君玮这件事后,君玮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于是她更加确定,定是那女人在新婚之夜用了什么龌蹉的手段,才让君玮和她圆了房,却也让君玮对她彻底厌恶,连这个家也待不下去了。
只苦于她一直找不到什么决定性证据,无法在老太爷面前揭穿那个女人的真面目。
也是自那以后,崔氏彻底寒了心,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把那个女人赶出顾家。
也因此,即便几乎可以确定那个孩子是顾家的子孙,她也无法对他喜爱起来,这些年都把他丢在一个偏远的角落里,鲜少问询。
苏云轻轻拍着在怀中渐渐安静下来的孩子,看着一脸铁青的崔氏,继续开口,“有什么恩怨,就冲着我来,和一个孩子较劲,有意思吗?”
说到最后,声音终是忍不住有点发颤。
当初她为了自己的博士论文,采访了近百个儿童心理咨询师,听到了无数儿童心理疾病的案例,比怀中这孩子更让人唏嘘悲痛的,也不少。
然而她却是第一次心痛得仿佛连心尖都在颤抖,或许是因为这个身体和他母子连心,感受到怀里那个小小软软的身子缩成一团,一直微微颤抖着,一双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领,她就无法冷静下来。
那孩子的反应,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崔氏脸色一白,咬牙道:“你是什么意思!在生活上我可从没有亏待了这孩子,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这话倒是不假,虽然不喜欢这孩子,但念在他身体里好歹留着顾家的血,崔氏也从没有故意为难这孩子。
苏云听得简直想冷笑,她一向性情温和,气得她想口不择言的时候少之又少。
只是她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真要算起来,对孩子造成伤害的也有她现在的身份郑云歌的份不是吗?
现在争论谁对谁错毫无意义,当务之急是把孩子带离这个充满不友好气氛的地方。
理性还是压下了心底的冲动,苏云深深地吸了口气,面无表情道:“是媳妇不知好歹了,只是刚刚家铭哭了一场,正是身子疲乏的时候,请母亲准许媳妇先带家铭下去休息。”
崔氏一愣,何曾见过郑云歌如此不卑不亢,知书达理的样子。
她深深地凝视着苏云,苏云也毫不退让地看着她,无论如何,她今天都要把家铭带回去亲自照顾。
许是感受到了苏云的坚决,崔氏沉默了半响,终于松口,“你先下去吧,书琴,去把府里的安大夫叫过来,看看少夫人和小郎君有没有伤到哪里。”
她身边一个圆脸大眼的娇俏丫鬟微微福了福身子,正想答“是”,一把磁性醇厚的嗓音也响了起来,“刚好这次,吴神医的大徒弟也随我一同到了上京,儿子与他有几分交情,一会儿也让他过去看看吧。”
吴神医因其高超的医术名闻天下,虽然他现在已隐居深山,但他的弟子依然在行医济世。
其中更以吴神医的大徒弟秦缓最具盛名,据说便是连皇帝亲自让他到宫中的太医署任职,也被他婉拒了。
竟然只因为这样的小事,便出动这样一个传奇般的人物,还是为了这个女人和她的儿子!
也跟了过来的崔婉婉倒吸一口冷气,刚想开口说什么,便见崔氏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大儿子一样,竟点头同意了,“这样也好。”
她还没出口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的,噎得她心里一阵烦躁。
苏云倒是不知道什么神医不神医的,只是她仿佛这时候才发现这个一身气势、俊朗独绝的黑衣男子,他这时候正看着她,一双微挑的凤眸仿如一汪深潭,讳莫如深,能把人溺毙。
不得不说,苏云也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乍然见到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纵然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苏云也有点被惊艳到了,只是她很快沉下眼底的一切思绪,只淡淡地点了点头,“有劳了。”
说完,便抱着孩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若她没有猜错,刚刚那个男人便是她的便宜丈夫,怀中这个小不点的父亲。
若说之前苏云还有点同情这个男人的话,现在她心里的同情已经被愤怒取代。
不管郑云歌对他做了什么,至少她怀里的孩子都是无辜的,他无法选择自己的父亲母亲,更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他作为父亲,不应该对他不闻不问五年。
纵然她理智上能理解这个男人,情感上依然升腾起了一丝怒火。
第7章 对立违抗性障碍
等苏云回到房间,怀里的孩子已经沉沉睡去了,一双眼睛哭得完全肿了起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实在算不得美观。
苏云又心疼又生气,小声交代画屏打来热水给孩子擦擦脸,又嘱咐苏娘去把孩子的奶娘叫来。
然后她抱着孩子,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床边,想把他放下。
谁料她一动,孩子的小眉头就紧紧皱起,一脸不安,一双小手即使在梦中,也紧紧抓着她的衣领。
苏云心里一酸,安抚地一边轻拍他的背,一边弯着腰轻手轻脚地把他放到了床上。
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把他的一双小手拉了下来,这期间,她轻拍着他的动作一直没有停过。
等到孩子的眉头终于重新舒展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显然睡沉了,苏云才坐到了床边,看着孩子熟睡的小脸,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很快,画屏就打好水回来了,苏娘也把家铭的奶娘带了过来。
苏云轻声嘱咐画屏帮家铭把脸擦干净,看着他睡觉,就和苏娘走到了院子另一侧的书房。
这个院子大抵是郑云歌和顾大郎君成亲时的新房,格局很是周全,主人房、下人房和书房都有,还有一个小厨房。
家铭的奶娘俞娘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还有崔氏和顾大郎君叫过来的两个大夫,只见他们一个是已经上了年纪的白发老头,一个是圆脸浓眉,穿一身青蓝色衣裳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一见到她便笑出了一排亮闪闪的白牙,看起来很是活泼精神,颇有几分孩子气。
苏云微微一愣,便见面前三人都站起来对她简单地行了个礼。
苏云收回心思,“嗯”了一声,让他们坐下,眼睛紧紧地盯着俞娘,却见她坐下来后,便有点手足无措地绞着手中的手帕,眼里满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叫来这里的惶恐和不安。
苏云不动声色地把俞娘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一想到这六年来,唯一一个一直待在那个孩子身边的,便是这个虽然心善却也怯懦的妇人,苏云就忍不住长叹一声。
她自己也走到书桌后的坐席上跪坐下来,这个时代和唐朝相仿,很少见到坐具,一般人的家里,只有架空方形的坐榻或坐席,坐的时候采取跪坐的方式,这让苏云一开始很不习惯,也幸好,跪坐是比较端庄的坐姿,平常倒是可以随意一些。
坐好后,苏云扫了面前三人一眼,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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