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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娇-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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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熙儿性子倔,那件事,我一直没有表明态度,又一味的要将她嫁到塔塔尔去,她心里,怕是恨透了我。”
  丫鬟就道:“不会的,小姐性子虽然倔强,可夫人为小姐好,小姐迟早会明白的。”
  定国公夫人落着泪,没有说话。
  眼睛直直望着凉亭外的天。
  天空被大火照的通红,像血。
  东跨院大火燃起的那一瞬,她就知道,她怕是从此就失去了这个唯一的女儿。
  老夫人有特殊的嗜好。
  她嫁到定国公府的第二年就知道了。
  可一直以来,老夫人都有她固定的伴儿。
  就是她屋里养着的那几个娇滴滴的大丫鬟。
  她们把自己的年轻奉献给老夫人。
  老夫人对他们,也很大方。
  帮衬着那几个丫鬟的娘家,各自开了盈利的店铺,对她们几个,也是格外的宽厚。
  各取所需,无关他人什么。
  她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老夫人会将她的目光,锁定到若熙身上。
  去年中秋。
  阖家赏月之后,老夫人醉意微醺,让若熙扶着回房休息。
  她以为,只是扶着回房而已。
  可那一夜,若熙留在老夫人屋里,一夜没有出来。
  可恨她那一夜,睡得安然,竟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若熙顶着红肿的眼皮找到她。
  屏退屋里所有的人,一件一件将身上的衣衫褪去。
  莹白的肌肤,伤痕累累。
  不是紫青的淤痕,便是牙齿咬过的印记。
  全身上下,无一出完好。
  “娘,祖母她不是人,是魔鬼!她是魔鬼!”
  若熙哭到她的怀里。
  触目惊心的事实,令她血气逆流。
  想都没想,安抚了若熙一二,她便直奔老夫人的屋里。
  “你屋里的丫鬟还不够你玩弄吗?为什么要对若熙下手,她是你的孙女,你还有没有天理人伦!”
  对于她的登门质问,老夫人气定神闲。
  倚靠着背后半旧的靠枕,风轻云淡的告诉她,“要么,你把若熙给我,我只留她三年,三年之后,给她选一门好亲事,她还是定国公府最尊贵的嫡小姐,风光出阁,要么,你把事情闹出去,毁了若熙。”
  说着,老夫人眼底,漾出残忍的笑。
  “当然,与此同时,我也会毁了你儿子,府里不缺世子,你儿子人品不行做不了世子,自然有庶出的顶上!”
  面对老夫人毫无人性的态度,她气的发昏。
  龇牙裂目,几乎双眼喷血一般看着老夫人,“国公爷若是知道,你以为他会放过你?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老夫人鄙夷的看着她,嘴角带着玩味的笑,“那你就去告状,只要你不怕毁了你儿子的前途和女儿的名声,我无所谓,不论如何,我都是定国公府的老夫人!”
  说着,老夫人忽的坐直起来,一把拉了她的手,一个用力,将她拉至面前。
  眼底带着阴毒的笑。
  “我劝你冷静点,康儿手里的人命案,足够让他与你天人永隔!我不缺孙子!”
  说完,老夫人重重一甩她的手。
  她几乎像是被抽干精气的玩偶,跌坐在地。
  “你还是人吗?为什么要选熙儿,那么多姑娘,比熙儿好的大有人在,你要什么样的,我给你弄不来,为什么非要是熙儿!”
  歇斯底里,她坐在地上咆哮。
  然而,老夫人只是轻轻一哼,“我只留她三年,是她的福分。”
  那天,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老夫人屋里跌跌撞撞出来的。
  明知道老夫人做下伤天害理的事,她却无计可施。
  若是旁的事,她可以求助娘家人做主。
  可这件事……
  一旦闹出来,熙儿一辈子怕就是毁了。
  可不闹出来……
  熙儿一样被这个恶魔给毁了。
  哪个女孩儿,能经得住这样的璀璨。
  从身体,到灵魂。
  那是她最最宝贝的女儿啊。
  她不相信,定国公那般无情,会置熙儿于不顾。
  那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离了老夫人院子,她就直奔定国公的书房。
  可当她将事情的经过告诉定国公,定国公愤怒之后,却冲她发火,“你将这件事告诉我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去质问自己的母亲?这件事若是闹出去,定国公府的颜面何存!”


第六百四十七章 想法
  面对定国公的反应,她瞠目结舌,震惊到跌坐在地都浑然不觉的地步。
  “熙儿是你的女儿!”
  几个字,她几乎是撕心裂肺的说出,
  定国公却是一脸嫌恶。
  “府上这么多小姐,老夫人不选旁人,为何单单选了她,若非她总是穿的花枝招展的出现在老夫人面前,老夫人也不会选她!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我没有!”
  定国公的话,就像是钉子,一个字一个钉子,一下一下钉到她的心头。
  疼得她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
  “熙儿穿的漂亮些,熙儿比旁人更好看些,难道熙儿就活该被那妖婆糟践吗?”
  定国公掷地有声,“否则呢?为什么老夫人不选旁人偏偏选她!”
  这样理直气壮的反问,让定国公夫人连还击的力气都没有。
  为什么?
  他竟然觉得,是熙儿的错!
  女孩子爱美,难道不是天性?
  女孩子想要穿的漂亮些,难道就活该被侵犯?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成亲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觉得定国公陌生,觉得他面目可憎。
  可定国公眼底,对熙儿的那种嫌弃,仿佛熙儿是多麽肮脏不堪的秽物一样,让她一颗心,如同被千刀万剐。
  她想过将熙儿的事告诉娘家人。
  可思来想去,还是选择沉默。
  她不怕娘家人不给她做主,却怕,一旦给她做主,就彻底断送了熙儿的一生。
  别人会怎么看熙儿!
  另外,她还有康儿……
  那老妖婆若是要鱼死网破,她该如何!
  从那一刻起,她唯一的指望,就是将熙儿嫁出去。
  远远的嫁出去。
  远到那老妖婆再也控制不住熙儿为止。
  塔塔尔草原,是她唯一的选择,只有去了塔塔尔,熙儿以后的人生,才会彻底摆脱那老妖婆。
  那一天,她简直不敢回忆,她是如何从书房离开,面对熙儿的。
  她受了委屈的女儿,等着她给她做主。
  她却只能劝她暂时忍耐一二。
  母女情分,大约就是从那一天,断掉的吧。
  她清清楚楚记着,她想要将熙儿抱在怀里,熙儿是用了多么大的力气将她推开,满目失望和愤怒,如同受伤的小兽,满身是刺的望着她。
  然后,愤然转头跑开。
  就是从那天起,熙儿不愿意同她多说话。
  她却只能等着娘家兄长的儿子快快长大,赶紧定下这门亲事。
  而熙儿……
  似乎也是从那天起,不再激烈的反抗那老妖婆。
  那老妖婆,总是赏她各种各样好的东西,熙儿在定国公府,风头无二,是最受宠爱的嫡小姐!
  那些东西,熙儿都悄悄的变卖了,换作银子。
  ……
  望着天幕上被火光照亮的寥落星子,定国公夫人捂着胸口,眼泪簌簌的落。
  熙儿终于带着她攒下的那些银子,离开这里了。
  离开这个魔窟,也彻底离开了她。
  从熙儿开始疯狂的攒银子起,她就知道,有这么一日。
  为了让熙儿离开的顺利些,熙儿烧了东跨院,她便烧了西跨院。
  有时候,真想将这偌大的定国公府付之一炬,将身上那些所谓的家族使命,全部抛掷一旁。
  可她没有这个勇气。
  连保护女儿的勇气,她都没有,还谈什么旁的。
  定国公夫人悲痛万分之际,平阳侯府,朝晖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齐王派了人协助她一起完成任务。
  任务还没有开始,人就被福星带走了。
  现在,人在哪里,她都不知道。
  去九王府登门要人,她又没有这个勇气、
  况且,苏清不在,若是九殿下矢口否认这件事,她也只能作罢。
  穿着寝衣,朝晖在卧房里来回踱步。
  苏蕴盘腿坐在床榻上,看着朝晖。
  “要我说,明儿一早,咱们就去找齐王一趟,把情况和他说了,齐王既是需要你做这件事,肯定会再派个人给你用的,你现在,干着急也没有用啊。”
  朝晖摇头,“九王府那里,你就不能试探出一二?若是能把人救出来,那是最好的!齐王这个人,你也知道,原先就是个睚眦必报锱铢必较的,若是知道咱们无事他派来的人却失踪了,他还不定要如何想呢,我怕此事,影响你将来的前程。”
  苏蕴就叹一口气。
  “从昨儿下午到今儿白天整整一天,我都在打听九王府的情况,可他们府上的管事,是苏清从平阳军调来的,那管事调教的府里那些下人,一个个嘴巴紧的跟铁做的似得,什么都套不出来。”
  略一顿,苏蕴又道:“况且,这件事,也未必人人都知道。”
  朝晖扭着帕子,蹙眉继续踱步。
  走了两圈,忽的一顿,眼底带着些许热光,看向苏蕴,“福云不是在苏清跟前伺候吗?她兴许知道啊。”
  苏蕴就道:“她就算知道,可福云是个孤女啊,拿什么做威胁,让她开口呢?”
  朝晖几步走到床榻边,挨着苏蕴做了。
  “何须威胁,直接把她抓了不就行了!”
  苏蕴微微一怔,继而笑道:“还是你有法子,这么简单有效,我竟没想到,不过,要动手,也是明日了。”
  朝晖……
  怎么听着夸她这话,这么奇怪!
  顿了一下,苏蕴蹙眉,面上犯难。
  “只是福云素日不出门,而且,对我们的提防很重,怎么诱她出来呢?”
  朝晖就道:“我记得,原先福云那个相好的,在青海做事,福云时常寄钱去青海,上次他那相好的与前礼部尚书家结亲,青海还有百姓来祝贺呢,要不,就说是青海来人,专门看她?”
  苏蕴想了想,“先试试看吧。”
  一顿,揽了朝晖的腰肢。
  “先睡吧,明儿一早,我就去找福云,到时候什么情况再说。”
  说着,去解朝晖的衣衫。
  朝晖却是抬手拦住了他,“昨儿母亲来找我。”
  苏蕴的手被朝晖拦住,他便顺势没有继续,只是仰头躺在床榻上,“说什么了?”
  “母亲让我不要动芸娘。”
  苏蕴皱了下眉,看向朝晖。
  朝晖就道:“我听人说,昨儿芸娘去母亲屋里,和母亲密谈了一会儿,你说,是不是芸娘拿了母亲什么把柄?”


第六百四十八章 救人
  苏蕴就摇头。
  “芸娘怎么会有母亲的把柄呢?若是有,当日母亲上门逼她喝落胎药的时候,她就拿出这把柄自保了。”
  朝晖依着苏蕴身侧躺了,望着头顶的帷幔,“那你说,是为什么?你知道的,母亲比我都厌恶芸娘,好好地,怎么就突然要留了她。”
  说着,朝晖转头朝向苏蕴,“我心里,总是不踏实,总觉得芸娘在府里住着,要闹出什么乱子。”
  苏蕴瞧着朝晖,目光温柔,心头却是冷哼。
  说来道去,不就是既想要除掉芸娘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嘛!
  想要让他出面!
  碍着齐王许下的那份位极人臣,苏蕴好脾气的揽住朝晖的肩头。
  “你踏踏实实的,明儿一早,我就让她搬出去,之前是我糊涂,既是我做的孽,这也合该我去料理。”
  朝晖就道:“我倒不是十分容不下她,只是……”
  话到嘴边,朝晖很想将她和芸娘她娘云溪的那些旧事告诉苏蕴,可经历了那么一场血淋淋的撕逼,她犹豫了。
  她可以将苏蕴攥在手心。
  却不能将自己的任何把柄让苏蕴知道了。
  一旦苏蕴知道了,日后苏蕴飞黄腾达,再次想要除掉她……
  想要留住这个男人,她只能攥住这个男人最在乎的命脉,却不能落自己一丝一毫的不是在他手里。
  想及此,朝晖心头,忽的觉得一阵凄凉。
  眼见朝晖话音儿顿住,苏蕴柔声道:“怎么了?”
  朝晖就扯嘴笑笑,“没什么,就是觉得,她有本事控制住母亲的脾气,可见是个不一般的。”
  朝晖想要立刻撵走芸娘,最主要的,还是芸娘说,当年她做的孽,如今,芸娘要让她的儿子来还。
  吸了口气,一想到儿子苏阳,朝晖心尖都在抖。
  “马上秋闱了,阳儿就要回来了,你看,考官那边,需要打点谁?”朝晖不落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若是镇国公府还在,打点考官这种事,她压根不需要与苏蕴商量。
  直接和父亲说一声,什么都解决了。
  可现在……
  心头的凄凉再次涌上,朝晖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发胀。
  苏蕴满目温柔的看着朝晖,却察觉不到她神色的异样。
  “今年的考官,还未定下来,按照往年的来看,主考官应该还是胡大人,不过,秋闱还早,我想的是,等齐王这事办过之后,兴许这大夏朝就变天了,到时候,秋闱之事究竟如何,还不知道呢,且等等吧。”
  朝晖点了点头,翻身冲着墙,打了个哈欠,“先睡吧。”
  苏蕴起身,在朝晖面上啄了一下,倒头去睡,不过眨眼,鼾声已起。
  朝晖躺在那,眼泪默默的落,却怎么也睡不着。
  心里的难过,如同一根纤细的绳子,紧紧的勒住她的心。
  京都这里,除了定国公府鸡飞狗跳,基本一片静谧。
  浩瀚的夜空下,岁月安好。
  伤心也罢,开心也好,起码,你还有资格和力气去缅怀情绪。
  湘北。
  平阳军顶着余震和不断的山体滑坡,终于在天亮之前,将道路抢修通常。
  一夜大雨,山路泥泞。
  山坡不断有或大或小的石头滚落。
  平阳军急速前行。
  他们不敢耽误分毫,也舍不得耽误分毫。
  一个步伐的耽误,有可能,损失的就是十几条等待救援的人命。
  终是在天空泛起曦光前,五万大军,抵达湘北城。
  从山上下来,一路看着曾经繁华的湘北城,已经成为一片废墟,苏清眼底微润,心头刺痛。
  曾几何时,未穿越前,她作为一名抗灾战士,也曾目睹过几乎一模一样的惨况。
  那样惨烈的现场,她一辈子连做梦都不想梦到。
  现在,又要实实在在再经历一次!
  废墟中,有幸存者撕心裂肺的哭声,有幸存者自发组织的搜救。
  “快看,朝廷派人来了!”
  一道惊呼,在废墟里突然响起。
  无数双或是充满泪水或是充满血水的眼睛,朝他们看过来。
  苏清捏了捏拳,转头朝身后平阳军道:“此时此刻,这里,就是你们的战场!”
  眼底布着血丝,声音嘶哑。
  五万平阳军,齐刷刷一声吼,“是!”
  “营救一切可以营救的人,救活一切有生命的,不惜一切代价!你们,是人民的战士!”
  “是!”
  语落,苏清抬手一挥,五万平阳军,无声散开。
  早就做好的安排。
  五百人负责支帐篷,组织幸存者,造饭,安抚情绪。
  余下所有人,十五人一组,散开开始在废墟里营救落难者。
  军医分作两部分,十人留下给幸存者和不断抬回来的伤者医治。
  余下的,跟随营救小分队,哪里需要他们,他们就奔向哪里。
  平阳军散开之际,幸存者陆陆续续围上来。
  苏清在人群里选了几个几乎没有什么伤势的,打算做初步的情况了解。
  石文龙说,有人要向湘北城投放疫毒。
  她必须将湘北城的情况摸清楚。
  正要开口,一个小姑娘跌跌撞撞朝她奔过来。
  一面跑,一面哭,哭的很大声。
  福星唯恐小姑娘一头撞到苏清的肚子,身子略略向前一挪,迎住那小姑娘。
  小姑娘一头撞到福星怀里,扑通跪下。
  “求你们,快去救救我娘和我弟弟,求你们,她们还活着,快救救我娘和我弟弟。”
  一面说,一面砰砰的磕头。
  吓了福星一大跳,福星忙一把将她扶起来。
  身子蹲下,替那小姑娘擦眼泪,“你慢慢说,你娘和你弟弟在哪?我们的将士,会把大家都救出来的。”
  小姑娘却是拉着福星就朝外走,“来不及了,我娘要坚持不住了,你们跟我来。”
  福星回头看苏清,苏清点头,抬脚跟上。
  苏清身后,跟着容恒派来保护她的五名死士。
  另外两名,留下盘问这些幸存者有关疫毒的事。
  小姑娘一路拉着福星疯狂的,用最大的力气最快的跑。
  在一处倒塌的民宅处,停下。
  “娘,你和弟弟坚持一下,有人来救你们了。”
  小姑娘冲着废墟喊了一声,指着前方坍塌的地方,又给福星跪下,“我娘和我弟弟,就在这里。”
  苏清抬手,身后五名死士立刻上前去挖人。
  福星也跟着加入进去。
  那小姑娘,看上去不过五六岁的样子,跟在福星一侧,拼命的搬开废墟上的泥土石头。
  苏清捏着拳,看着。
  那带着棱角的石头上,一片一片的殷红。
  或深或浅、。
  应该是在她们到达之前,这小姑娘一直在用她一双手,奋力的想要救出母亲和弟弟吧。
  石头上沾了那么多的血,她一双手该烂成什么样!


第六百四十九章 快救
  房屋倒塌的很厉害。
  苏清想要加入进去。
  才走上前,福星就满目冷冽抬眸看过来。
  “这里有我们就够了,主子是总指挥,总不能来湘北第一天,就流产吧!”
  说的一脸凶狠。
  大有一副苏清若是执意上前,她就来拼命的架势。
  苏清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这货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脚步却是顿下,手不自觉放在腹部。
  就在苏清手才刚刚落在自己小腹的一瞬,眼前忽然出现的一幕,令她鼻子狠狠一酸。
  废墟里,一个满身是血的妇人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的怀里,搂着一个婴儿。
  妇人低着头,双目温柔的睁着,看着自己的孩子。
  孩子小脸红扑扑的,躺在她的怀里,蹬蹬腿,伸伸胳膊,乌漆漆的眼睛望着母亲。
  仿佛这里,什么都不曾发生。
  母亲的怀抱,就是他的天堂,只要母亲在,他就永远无忧无虑什么都不怕。
  小腿一蹬,转头去吃母乳。
  这应该是妇人实在坚持不住的最后一瞬,能给他的最大的母爱了。
  小嘴不时发出吧唧的声音,小手还要挥舞着。
  小小的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清眼底的泪,刷的就落下。
  就连几乎不曾哭过的福星,都鼻子一酸,站在废墟上,望着吃奶的婴儿,捂嘴落泪。
  几个死士,红着眼眶,立在那,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有些回不过神。
  领他们来的小姑娘哇的一声就哭出来。
  跌跌撞撞奔向那妇人。
  “娘,娘你快起来啊,有人来救你和弟弟了,娘,娘你起来啊,你起来啊,你看看我啊,娘,我是阿花啊,娘……”
  小姑娘哭的泣不成声,撕心裂肺。
  她突然的哭声惊动了正在吃奶的婴儿,婴儿睁着乌漆漆的眼睛看看姐姐,躺在母亲胸前,望着姐姐咯咯咯的笑。
  肉呼呼的小手,试图想去摸他姐姐的脸。
  小姑娘如同被抽干了精气一般,瘫在石头上,“娘,娘你不要我了吗?你看看弟弟啊!”
  说着,她将小婴儿从母亲怀里抱出。
  “你就知道笑,你知不知道,娘没了。”
  被姐姐抱出母亲的怀抱,不能吃奶了,小婴儿嘴巴一撇,哇的哭出来。
  一边哭,一边蹬腿,奋力反抗姐姐的怀抱。
  小女孩抱着弟弟,只有五六岁的她,站起身来,一面摇晃着哄弟弟,一面哭着看她的母亲。
  忽的,转头望向苏清,落泪的眼睛直直看着苏清,“我娘,是不是睡着了?不是死了,对吗?”
  苏清红着眼,捏着拳,无言回答。
  走上前,将那小女孩揽在怀里。
  “我让大夫给她看看。”
  说着,两名死士将那妇人从废墟抬出。
  小姑娘抱着弟弟,另外一名死士抱着小姑娘,一行人朝帐篷那边走去。
  他们一走,福星哽咽着立在苏清身边,“主子,太可怜了,她都死了,都还在给孩子喂乃。”
  苏清吸了口气,沉重的叹不出来。
  瞥了一眼方才废墟旁,石头上刺目的血迹,苏清哑着嗓子道“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救人固然要紧,可若当真被人投了疫毒。
  救活的人也终究活不了。
  谁这样丧心病狂,天灾已经够残忍,剥夺了一个又一个生命,摧残了一个又一个家庭。
  可再惨烈的天灾,也不及万分之一的凶恶。
  留在幸存者那边盘问的死士来回禀,没有任何可用消息。
  为了不引起民众惶恐,苏清他们并未告诉老百姓会有疫毒的事。
  旁敲侧击问不出来,只能平阳军在湘北城严防死守,监控一切可疑人员。
  军医则对附近的水源进行检测。
  苏清带着福星,在废墟处巡查。
  行至一处尚未完全坍塌的二层建筑前,苏清顿足。
  建筑的废墟通道已经被将士们挖通。
  七八个将士冲进去救人,余下的,留在外面接应。
  苏清仰头扫了一眼残破不堪的二层楼,朝身侧平阳军道“这里,什么情况?”
  在外面接应的一个士兵便道“将军,这里好像是个学堂,二层楼上,有学生和先生被困,起码有十几个活着的。”
  苏清点了下头,目光凝重,仰头看二层。
  心头,压着厚厚的担心。
  不过转眼,一个平阳军抱着个孩子从里面钻出来。
  泥土压在他的头上,全身上下灰头灰脸的,血和汗水混着泥,糊在脸上。
  来的时候还完好的军衣,此时已经破破烂烂。
  怀里的孩子受了伤,人却还是清醒的,一路被抱出,一路的大喊,“快救我们先生,他快不行了,快救我们先生。”
  那士兵将孩子交给外面接应的战友,转头又奔进去。
  他身后,另外一个士兵,抱着一个小姑娘出来。
  小姑娘头上流着血,昏迷不醒。
  一侧军医,立刻给她检查。
  士兵再次折返回去。
  来来回回,一共抱出十二个孩子。
  却没有他们口中的先生。
  苏清蹲在学生身边,柔声问道“你们学堂,一共多少学生?”
  小男孩一双眼睛带着泪,怯怯看着苏清,“一共十五个,还有我们先生,求求你们,快救救我们先生,她怀着身子。”
  苏清一怔。
  先生是女的?
  眉心一蹙,转头去看二层学堂。
  就在这个时候,大地忽然再次颤抖起来。
  算不上太过剧烈,可这颤抖,足以让本就残破不堪的二层楼,再次垮掉。
  大地一抖,眼前顿时黄尘弥漫,耳边充斥着建筑倒塌的轰隆声。
  苏清一把将那孩子揽在怀里。
  那孩子却是一头冲出,朝着正在坍塌的学堂就冲过去。
  “我们先生还在里面,我要去救我们先生!”
  一面吼着,他一面奋力朝学堂冲。
  苏清立刻大急,“快拦住他!”
  一侧的平阳军一把捉住他,那孩子奋力在士兵身上扭滚。
  “你放开我,我先生还在里面,我要去救她,你放开我,你凭什么拦着我不让我去,你放开我!”
  说着,他狠狠朝那士兵的胳膊咬上去。
  不过眨眼,士兵的胳膊上,渗出血迹。
  福星看不下去,走过去,手起掌落。
  啪!
  一掌劈在那孩子后脖梗子上。
  孩子软绵绵倒下。
  这突然的举动,吓到了旁边其他的孩子。
  一个小姑娘哇的一声哭出来,“杀人了,杀人了!”
  扯着嗓子拼命的吼。
  不远处,有幸存者围观过来。
  。


第六百五十章 替换
  一个老大爷立在苏清身侧,叹了口气。
  “将军莫要和他们计较,这些孩子,都是孤儿,平时就跟着他们先生一起过,发生这种事,估计是都吓到了。”
  已经有平阳军和老百姓一起上前去安抚那些受惊的孩子。
  苏清转头朝那老大爷道:“他们的先生,是个女的?”
  老大爷就点头。
  “嗯,三十多岁了,肚子里怀着二娃,老大跟着他爹去乡下外婆家帮着农收去了。”
  老大爷叹了口气。
  “这么一场,也不知道这孩子还保得住不。”
  苏清心里,像是被车轮碾过。
  余震过后,方才被将士们挖通的通道,再次被堵住。
  三个将士被困在里面,情况不明。
  外面余下的士兵,奋力挖掘。
  灰尘漫漫,遮天蔽日。
  苏清想让士兵带着那些被救出来的孩子们且先去帐篷处。
  免得再次发生余震,增加不必要的伤亡。
  可那些孩子固执的很。
  尽管已经怕的瑟瑟发抖,却执意要留下,等他们先生出来。
  苏清无法,只得派了两个士兵看着他们。
  楼里还困着一个老师三个孩子外加三个平阳军。
  苏清仰头望着基本坍塌了一半的二层小楼,心头不安汹涌。
  这样的坍塌结构,完全经不住再一次余震。
  一旦余震再来,势必会全部垮下。
  然而……
  纵然知道后果是什么,可援救的节奏却一点不能停下。
  明知是死,却必须不惜一切。
  这是他们的使命。
  好在,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对建筑的建构略有了解,第二次挖掘,并没有非太多的功夫。
  通道一挖通,立刻有七八个平阳军冲进去。
  不过须臾,几人或抬或扛着伤者出来。
  一侧守着的军医立刻接上去。
  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先生,两个已经没有知觉的孩子,还有两个重伤的平阳军。
  楼里,还剩一个平阳军和一个孩子。
  就在冲出来的人再次要冲回去救人的时候。
  余震再次发生。
  几乎眨眼的功夫,轰的一声,二层建筑,彻底坍塌在他们面前。
  “里面还有人,大刘和那个孩子还在里面!”
  在建筑坍塌的一瞬,平阳军里,忽的爆出一声撕裂般的吼叫。
  一个士兵红着眼,不要命的就要朝里冲。
  大地还在颤抖。
  坍塌还在继续。
  这个时候他冲进去,必死无疑。
  身侧的战友忙一把摁住他。
  他跪在地上,冲着坍塌的废墟哭吼,“让我进去吧,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吧!”
  里面的大刘,是他的亲哥哥。
  里面的那个孩子,和他儿子差不多大!
  他亲口许诺那孩子:你在这里等着,我下一个就来抱你。
  许诺的话,就在耳边。
  身侧摁着他的士兵,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却无计可施。
  能做的,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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