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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狂妃,将军请入洞房-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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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子矜靡靡倒在地上,口角挂着淡淡的笑影,目送她的离去,叫了最后一声,“暖姐姐……”
    暖酥拼命伸手,痛苦嘶吼,“子矜——!”
    树林里回荡着犹如轰鸣的嘶吼。
    就这般,她眼睁睁看着,犹如海水的恶鬼淹没了子矜,仿佛间她能听到撕裂的声音,她心痛得几欲昏厥。
    修竹为了不让她做傻事,定住她的穴道。他清楚自己这么做,她不但不会感激反而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不过这样也好,他从不奢求得到她的原谅,只求她平平安安就好。
    高空中她静止不能动,皱紧眉头流泪,心里一遍遍念着他:“子矜……子矜……子矜……”
    骤然,悠扬笛声如春雨袭来,大地万物抬起头吮吸着,白色的柔光从一个细小的点渐渐迸发,扩散,晕染,覆盖了整座树林,整片大地,整片苍天,整个世间,一切归于宁静,天亮了。
    修竹睁大波澜的眸水,震撼入了心,心里无法置信地想:“他居然能化黑夜为白天,化恶鬼为天使……”
    就在此时,暖酥用内力解开了穴道,笑着吐出口鲜血,身负重伤也要跳下去寻他。
    “为他不顾一切……值吗?”修竹攥紧拳头,心有不甘。她与包拯新婚当夜,他伤心欲绝,在得知她死去的讯息时那一刻他便也活不下去日日颓靡,为了她他也不顾一切过,可最终又得到些什么?
    他输给了包拯也就算了,现如今又输给了人间的平凡男子。


  ☆、第二十五章剑下

暖酥拖着一条受伤的腿,举步维艰在树林里找他,可是她找遍所有地方,除了空荡荡的树木以外,全不见一只他的身影。
    她甚至在想,他会不会随那道光芒消失了?
    找了半天始终不见他,她像个丢了玩偶的小孩着急哭了,心里喘不过气。都是她的错,是她没能力保护好他,若是要下地狱就让她下。
    这一生,她失去过许多东西,失去爱她的五哥哥,失去陪她的好朋友修竹,失去好吃的琼脂糕,她都不曾掉下一滴眼泪。可为何此刻她不过是失去了一个结拜的凡夫俗子,她的一块心头肉宛若在钉板上滚动比死还难受。
    以后她会有好多好多个比他漂亮比可爱比聪明的弟弟……想到这里她更加难过,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暖姐姐!”耳边响起一道玉石之声。
    她抬起婆娑泪眼,只见远处站立着一名仙气翩翩的白衣男子,面如天然冠玉,朝她浅浅微笑,头发高高束在脑后,一双温柔的桃花眼含情脉脉凝视她。
    霎那间,她忘去脚下的疼痛,直奔过去一把将他拥入怀中,紧紧地拥抱他大哭,他也紧紧抱着她。两人就这样紧紧抱在一起不分离。
    “讨厌……我还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以后不许你再跟我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不许你死……你就不能死……”暖酥狠狠捶打他的背,打着很有肉质也很细腻,确确实实是真真切切的墨墨,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墨子矜轻轻吻着她的青丝,柔声道,“暖姐姐,你打得墨墨好疼,我保证以后乖乖的,再不惹姐姐生气,好吗?”她抱着他有些喘不过气。
    墨子矜挣开她急促的怀抱,看着她,眉头皱得紧紧,眼泪哗哗,杏眼肿的快要睁不开,可怜兮兮若小狗狗,他笑得露出贝齿。
    “你还笑!”暖酥攥拳揍他。
    他握住她轻轻袭来的拳头,放在手心揉了揉,伸手仔细擦去她脸上的泪花,不忍看她难过的模样,道:“答应我,以后不要再为我掉一滴眼泪,好吗?”
    暖酥吸了吸鼻子,做了个鬼脸,硬声道,“不好!”
    墨子矜见她生气,伸手给她挠痒痒,逼问:“好不好?好不好?”
    “不好!”暖酥憋住笑意,墨子矜不依不饶继续用十指挠她,挠到她求饶为止。她痒的止不住笑穴,嘻嘻哈哈叫着喊着:“好痒!好痒!”挣开他的魔爪,反攻挠他。两人一边躲一边挠,笑得灿若绚阳。
    一股空灵的声音响起:“好甜蜜。”
    灌入耳朵,暖酥停了下来,道:“是谁?出来!”四下警惕,暗下的手已经握紧了剑柄,随时出鞘。
    墨子矜担心她,扶着她脆弱的身子。
    眼前一只青白相间的蝴蝶飞来飞去,周身萦绕着点点晶莹的月色光芒,蝴蝶哗啦化成一位盈盈十五白裙水蓝披帛的少女,立在两人面前。
    少女朝暖酥烂漫而笑,她一笑仿若开了一朵美丽的芙蓉,暖酥看着她娇小玲珑甚是可爱,心下软了便松开剑柄。
    墨子矜介绍道:“她是我玉笛里的笛灵矜儿,是她救了我。”
    当即暖酥解开心中的疑惑,露出温柔神色,放心道:“原来如此。”她应该好好谢谢她才是,不然她与子矜早已阴阳两相隔。
    “这位是……”墨子矜本想将暖酥介绍给矜儿,话没说完便叫没大没小的矜儿打断了,“主人不用说,我也知道!”
    矜儿神神秘秘附在他的耳畔踮起脚尖道了声,“她是你的心上人。”
    话虽小声,可暖酥站在他身旁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两人同时松开彼此的手,转过头去掩饰尴尬。
    “诶!哥哥,姐姐脸红了!”矜儿指着两人的脸,高兴地拍手叫好。
    “什么心上人,休得胡说!”两人红着脸异口同声。
    矜儿在心连连点头,想:“说话都这么有默契,还说没激情。”好生羡慕他们这对神仙眷侣。
    风平浪静后修竹与辛阳才从天上飞了下来,看着所有人相安无事,惟有暖酥腿上受了伤。
    “我们先回木屋吧。”修竹横插两人的中间,挤开墨子矜,自己小心搀扶着暖酥的身子。
    看他强拆鸳鸯,矜儿心里不舒服,大胆跑上去推开修竹搀扶的手,自己扶着暖酥,白了他一眼,“我来就好。”
    修竹也不好说什么,辛阳倒是笑地合不拢嘴。
    矜儿的手指敷在暖酥受伤的地方,一点片刻,她的手掌散出白色柔光,一时间暖酥脚上鬼头伤口竟消失愈合了。
    暖酥试了试脚,果真能活蹦乱跳了,大呼:“好神奇!”
    “小菜一碟。”矜儿得意地拿大拇指擦了擦小巧的鼻子,她可是生存了上千年的玉笛之灵,能治愈万物、上天入地、预知末世……无所不能。不过这得多亏了主人的爆发,她才能冲破封印出来大显身手一番,自然是主人比她厉害的多。
    “切,你就吹吧,牛都给你吹上天了!”辛阳见人就刺,一点毛皮就能将她捧上天,不就是个长的有几分姿色的小丫头片子么?只消一根手指一戳就倒。
    矜儿才不屑与她计较,跳到主人墨子矜面前,道,“我能帮主人找到杀害大娘一家的人。”
    她一挥纤纤玉手,白光闪闪,半空中瞬时出现一副画面,正是暖酥和墨子矜前往温泉沐浴不在的那段期间,大娘家中发生的场景。
    一个长着四条腿戴着白色鬼面具的男子偷偷潜入屋舍,伸手抓住大伯的胸口,不留一滴血生生取出一颗心脏,随后将大娘,一双儿女的心脏取了下来,装进一个盒子里,匆匆逃去。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
    辛阳道:“我才不感兴趣是谁杀了他们,我只感兴趣他们的灵魂去了哪里。”
    墨子矜神情紧张,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
    犹如雾里看花,暖酥一时找不到眉目,杀手戴着鬼面具上那儿寻他?
    矜儿也不作隐瞒,直言告诉她,“我可以告诉你,抢走灵魂就是吃鬼仙狐。”
    “果然!”不出所料,辛阳邪魅一笑犹如寒粟,“听闻吃鬼仙狐放着仙人不做,反而想做魔,十年前残害苍生,不过是为了早日入魔。真有意思,如今在人间当上了一国宰相混日子。我看他根本不是为了甚么灵魂,而是为了你。”辛阳睁大眼睛定定指着墨子矜。
    墨子矜情绪掀起波澜,喘息着,“不……”
    暖酥担心地扶着他。
    仿佛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是因他而生,因为他奶娘才会死,因为他无辜的百姓才会死,因为他未来将会有数不尽的人陷入其中……
    辛阳不知怀着什么心眼,见他难受,偏要往下说,“因为得到你,哪怕是得到你的一滴血都能起死回生,更何况你的灵魂?”
    若非他,她全家怎会遭吃鬼仙狐屠杀,怎会亡国?她本是金贵的皇室公主,躺在父皇母后怀里撒娇的公主。一夜之间,所有人死在她面前,她受不足刺激疯了,一把火烧了皇宫,挥刀四处杀人……
    “我杀了你!”辛阳红了眼睛,失去理智,挥出蒲苇鞭。
    是他夺走她的一切!
    是他杀了她的父母!
    是他!都是他!!!
    只要他的牺牲,一命可以救千千万万条命,一切都不会发生改变,她就永永远远是风吟国的公主,受万人敬仰的公主!
    修竹就站在她身边,只需伸出手就能将她拦住,可这一刻他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任由她杀墨子矜。
    谁也没想到,暖酥迅速挡在他前面,毒鞭急急抽向她的胸口。
    “啪!”
    一股热血从她嘴角流出,她的身体摇摇欲坠,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墨子矜抱住她的身体,仰天大喊,“暖姐姐!”
    修竹冷漠的眼里藏可怕杀光,无情的拔剑架在辛阳细嫩的脖子上,不眨眼睛凝视前方,刺地一声流利划过她的脖子,她的身体飞旋,鲜红的血溅在他俊毅的脸庞。她死都不会相信自己居然死在他的飞纶剑之下。倔强的眼泪在这一刻流了下来,她看着他,在他面前缓缓倒下,倒在他一个人的脚下。
    她都快死了,至始至终他都不曾可怜可怜正视她一眼,就一眼……她看着他,飞奔至她的身边,紧紧抱起她如抱脆玉,眼神里说不尽的难过与温柔。
    她骄傲了一生,死在他的剑下已足矣……
    矜儿作为旁观者,眼睁睁看着这出悲剧的上演,其实她早已预知到了,可天机不可泄露,她无法阻止悲剧的发生。即使她倾尽所有,她也终是斗不过天,斗不过命运,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的发生。

  ☆、第二十六章甜甜

    修竹封住暖酥两肩的穴道,暂且缓住毒素侵入其他器官。

    矜儿不慌不忙道:“主人,先把暖姐姐抱进屋里。”

    “滚开!”修竹上前一把将墨子矜推倒在地,自己抱着暖酥匆匆进屋。

    矜儿扶起他,关心问,“主人,您没事吧。”墨子矜摇了摇头,“不打紧。”

    矜儿忿忿,心里暗骂修竹:“无耻小人!还不是因为你暖姐姐才会吃了毒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充什么好人!”一想起方才他残忍杀人的画面,浑身鸡皮疙瘩竖起。

    “去看看她怎么样了!”墨子矜立刻跑去扶起奄奄靡靡倒在地上的辛阳,两指一探脉搏尚存却很是微弱,脖颈的剑痕好在不深未伤及筋脉。

    墨子矜望天眯了眯桃花眼,日光异常强烈,她是鬼魄恐怕禁不住这般熊熊烈日,只恐魂飞魄散。

    墨子矜目光柔柔,哀求她,“矜儿,请务必要救她性命。”

    “我的善良的好主人,她可是要杀你的,你救她就不怕她醒来再杀你吗?”矜儿替他感到一文不值。

    “我要是怕,也不会救她。”墨子矜抱起她直往屋舍,坚定人心都是肉长的,何况她和他之间本就没有深仇大恨,她不过是一时迷了心智。算起来,错在他,如果他早些年牺牲自己成全吃鬼仙狐,所有人就不会为此陪葬,奶娘也就不会死。

    事到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有朝一日他定会亲手刃了吃鬼仙狐,用他的血肉祭奠天上地下的枉死之灵。

    简陋的屋内,两具躯体各躺一处,矜儿扶起暖酥盘膝坐在前面,自己坐在后面,手掌抵在她的背后,运起内功,直逼她体内的毒素。

    须臾,矜儿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秀丽的脸庞惨白嗬人,她的双手已有些撑不住微微颤抖着,黛黑色的眉毛紧皱。

    墨子矜和修竹站在一旁十分担心。

    噗地暖酥吐出一口黑血,矜儿支撑不住身体倒在床榻上,微微笑着,“主人,她没事了……”随后化成一道白光缩进玉笛长眠。

    屋里两个男人忙着照顾暖酥。

    修竹粗手抱来两张被子盖在暖酥身上,墨子矜又惊又怕,急急放下热水盆,委婉道,“还是我来吧……”

    修竹大概也深觉自己在这儿帮不上忙反而忙碍手碍脚,于是自觉站到外面,等她醒。

    墨子矜掀去一张被子,拧干热毛巾轻轻擦着她标志恬静的五官,安安静静等她醒。记得上次,姐姐也是这般坐在床头照顾他,不过他可不像姐姐哭哭啼啼的,人没醒反而被她哭死了。这次轮他照顾姐姐,安安静静便好。

    暖酥突然睁开了眼睛,看他撑着俊脸打盹,安心笑了笑。

    “醒了?”墨子矜迷迷糊糊间只见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盯着自己,心里说不上的高兴。

    他立刻要喊修竹进来,却被她起身立刻捂住了嘴,她沙哑道:“我只想见你一个人。”

    他懵懂地看着她点了点头,她的手放在他温软的嘴边,虽是蜻蜓一点水,却也很令人心动,感觉十分微妙。

    她环顾四下,问,“矜儿呢?”

    墨子矜握着她的手,轻描淡写道,“不用担心,她只是有点累回玉笛睡觉了,休息够自然会出来。”

    “谢谢矜儿。”她轻轻抚摸玉笛,像是娘摸孩儿的头,神色中落满慈祥与温柔。

    “谢谢姐姐。”墨子矜也伸手轻轻揉着她的发。

    暖酥可不觉得心头甜蜜,打去他的手,调皮地骂了声,“臭小子。”

    “我那儿臭了,我很香的好嘛!”墨子矜作出“你不信闻一闻”的表情。

    暖酥开怀一笑,捏着他傻得可爱的笑脸,“傻墨墨。”

    修竹侧耳倾听屋内传来的阵阵欢声笑语心下已然明了,握紧手中的飞纶剑眼神暗淡,她好便是。她永远是那么的快乐,只有他永远站在黑暗中一角,远远望着她欢声笑语。

    “咳咳!”辛阳从梦中醒来睁大惊恐的星眸,细脖上缠了一圈纱布,捂住腹中大声问,“我的孩子呢?!”

    子矜见她醒来倒杯水朝她走去,暖酥害怕拉住子矜的袖子迟疑了一下。

    “别担心。”墨子矜轻轻拍她的手安慰,她挽紧他的胳膊战战兢兢跟他一起去。

    辛阳情绪十分激动,疯了般见到他立刻抓住他的手,撕声颤抖问,“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墨子矜忍住手臂传来剧烈的撕痛,眉头不皱一下道:“你和孩子都很好。”

    听到他的答复,辛阳犹如清澈的湖面平静了下来,坐在床榻上摸着自己的腹部不可思议地微微发笑。

    两人看着她微笑的样子宛若好看的向日葵,心下不由得惊喜发自内心为她高兴,心下暗叹:“当娘的人就是不一样。”

    门外,修竹凶相毕露,一面缓缓拔剑一面沉思,他若是这时冲进去一剑杀了她暖酥会怎么看他?狠下心复又将剑悄悄合上。

    暖酥对她从没仇怨,顶多是些小矛盾,好奇究竟是哪个好福气的家伙征服了她,问,“这孩子他爹是谁?”

    她一问,辛阳幸福可怜的笑仿佛在一瞬间叫空气打碎,皱紧眉头,想起什么,眼中的痛苦神情犹如刀割,捂住腹部的指甲紧了几分,差点嵌破肚皮。

    “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对不起。”暖酥咬紧发白的嘴唇,无辜地瞅了眼墨子矜。

    辛阳冷淡道,“这孩子他父亲死了。”

    暖酥也不好再问,怕她伤心,索性扯开话题讲点别的,“其实我和墨弟一直以来都很想要个干儿子,人嘛,年纪越大越想有个依靠,我们都很愿意帮你的。”她用胳膊肘暗暗戳了戳墨子矜,呵呵干笑。

    “是啊,是啊!”墨子矜连声附和。

    辛阳定定看着她微微出了神,心下的疑惑霍然开朗,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那么的喜欢她。

    她抚了抚自己的肚子,魅笑道,“你们要儿子,何不自己造一个呢?我可是很看好你们的哦。”

    造一个?

    “开什么玩笑!他……他可是我弟弟!”

    “胡言乱语,她可是我的……我的姐姐!”

    他指着她,她也指着他,说不清道不明,两脸尴尬。

    看着欢喜的两人辛阳甜甜一笑。

  ☆、第二十七章白鸽

扬州满城风雨刚过不久,近日这阵雨转而吹向了富丽繁华的东京城,东京城亦跟着吹起满城风雨。有人道那鬼怪长相巨丑专挖人的心脏作乐,亦有人道那鬼怪一口能吞下一个人,更有人夸大其词道那鬼怪一口能吞下一头象。事实并非如此,众人之口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真正亲眼所见那鬼怪的却无一人。
    夜晚的东京城更是慎人,众人更是不敢踏门出来撒一泡尿,硬生生憋着,深恐不小心断送小命难保全尸。
    白衣男子走在空无人烟的街上,衣袂蹁跹,青丝随风飘柔,上弦月露出凌厉的猫眼。
    虹桥下,他静立不动低眼看着四足鬼怪缩在桥下啃食鲜血淋淋的心脏,发出清脆潺潺的声音。
    鬼怪耳朵机灵一动,似是察觉到有人来,恐慌抬起头看着那人,躺在手心的一颗心脏已被啃食的只剩一张薄皮,扑通一声膝盖落地跪倒在白衣男子面前,鬼面具下一双晶莹的眼睛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白衣男子蹙眉叹息,似在问月又似在问跪在地上的四足鬼怪:“白鸽,你道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名为白鸽的鬼怪道:“我也不知,这不能怪我,只怪世事无常,人心复杂。”
    月缺了一半,似是天狗食月,梨花树下女子散发荡秋千,似有千愁万绪。她从不知亲情是为何物,自打遇上大娘一家她才懂得何为亲情,可好人终不长命,报仇谈何容易?在这里住一天,她便一天不能安心,眼看着辛阳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的忧虑越发沉重。
    “怎么还没睡?”墨子矜去外面散散心,回来只见她未寐,双手放在她的肩上,慢慢推着她荡秋千。
    “你不也没睡么?”暖酥看着夜空中星星环绕的明月深思,一时兴起问他,“你说月中的嫦娥姐姐睡着了吗?”
    墨子矜知了她心中沉闷,没能答复她的问题,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她疲惫而笑。
    墨子矜娓娓道来:“从前有个善良的和尚,他拥有一个幸福的家,父母乃渔民。他爱上了一名美丽女子,你也知道出家之人恋红尘乃是大忌。为了和这名女子在一起,他心甘背弃师门,放弃多年的道行,遭受天下人的唾弃和耻笑,连他的父母亲都与他割袍断义。”
    暖酥合上眼眸分外享受他清脆如琴瑟动听的声音,突然而止,问:“那……后来呢?”
    墨子矜接着道:“后来这名女子当上了皇后母仪天下,享尽荣华富贵,可和尚却成为她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女子为博得皇上的信任,暗地里灭了和尚一家。”
    暖酥恨恨叹了一声,“那种女子不爱也罢。”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两个人的孽缘,葬送一家人的性命,不值。
    “姐姐,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些秘密搁在他心里,他日日担心受怕,不知当讲不当讲。
    暖酥轻“嗯”了一声应允他,想听他言语。
    “如果这个和尚复活了,他无法放下心中的仇恨,因为自己得不到,所以别人也休想得到,继而破坏别人幸福的家,让他人享受痛不欲生……”
    墨子矜说着紧张地看了眼暖酥,却发觉暖酥依靠在他的温暖的腹中垂下黑羽般亮丽的睫毛已然睡着,他松了口气摸摸她的秀发。
    倘若那天,她知道了真相,她会原谅他吗?
    一整夜,他如一棵笔直的松干给她温暖的依靠。
    天亮,辛阳早早起床陪着肚子里的宝宝去林间呼吸新鲜空气,脚刚踏出门槛却看见脸红耳赤的一幕,暖酥坐在秋千上,墨子矜抱着她,两人就这般睡了一夜。
    辛阳偷笑,也不好多作打扰,放轻脚步开溜,留他小两口缠绵恩爱。
    紧接着修竹醒来伸直懒腰,只见门口一幕,直把他气得炸肺,飞纶剑直刺过去,秋千绳索断裂,剑穿过梨花树,树上的浅色梨花犹如晨露簌簌滴落,暖酥连同木板一起砸在墨子矜的脚上,两人同时惨叫一声摔在一块儿,惊得树中鸟儿啾啾四散。
    “墨儿,你没事吧?”暖酥从他身上赶紧爬起来,压痛他了,连忙搭把手将他扶起。
    “腿……我的腿!”他疼得撕声惨叫,搭搭撒撒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暖酥小心拿起他的腿,道,“好像断了!”继而皱眉自责起自己,“都怪我不好,好好的荡什么秋千。”
    “没事,命大死不了。”墨子矜随意一笑并不放在心上,脱去月白色的粗布靴子,欲徒手摆正脚骨。
    “我来!”暖酥抢着帮他,她的手轻柔些。
    ……
    修竹愤怒走开不再看他们。
    剑光一红一蓝交错相应,暖酥陪子矜练剑,衫衣翩飞,秀发如水,一划腿,满地的落叶掺合细沙卷起翻腾,他腾空而上。
    遥想当年五哥哥授她灵光剑,她花了整一个大好春季才学会,实属不易,可如今子矜仅用了七日便把每招每式练就的如火纯青,实在令她惊叹不已。他本就不是泛泛之辈,指不定是上次的恶鬼大爆发,他体内所蕴含的法力才会悉数迸出。
    “放马过来!”
    两人对立站在树上。
    “嘎吱!”脚下腐朽的树枝清声脆响,她惊愕地睁大杏子眼,尖叫摇摆着手脚急急坠下。
    说时迟那时快,在她快要亲吻地面时,墨子矜潇潇洒洒飞跃而下,单手接住她。
    两人相互凝视,翩翩旋转着,犹如神仙眷侣,白衣青裳不浊不染,目光澄澈含情。时光荏苒,与他们无关,就这般静静凝视着便好。
    不料,方才他飞跃而下时用力过猛,脚底似踩了滑溜溜的香蕉皮,哇地一声两人屁股齐齐跌在地上。
    墨子矜忍痛反而笑得很开心。
    “叫你装帅!”暖酥亦明朗大笑。


  ☆、第二十八章咆哮

焦急如焚的脚步,惊得水洼四溅。
    四人提篮外出采食,半路恰逢鬼童正在吃人,得来全不费工夫。暖酥丢下竹篮,里面的鲜果鲜花撒落一地。
    “快!我们兵分两路!”锁定鬼童的踪迹,执剑往死里追。
    四足鬼童跑起来虽快,亦快不过暖酥的轻功。
    “墨弟,跟紧了!”暖酥头不回连踏过数十株树顶。
    “是!”墨子矜加紧脚步。
    两人看着四足鬼童进了山洞,紧随其后,却找不到他的影子。暖酥提着剑,警惕地四处观望,嘴里奇怪念道,“明明看着他进来的。”
    “糟了,不好!辛阳!”暖酥灵敏意识到此刻中了调虎离山计,心下愤愤。
    两人立即返道,寻他二人。
    墨子矜轻功飞行,风轻云淡道:“不是还有修竹兄在她身边吗?一定没事的。”
    他不想看姐姐皱眉的样子。
    暖酥摇头,她坚定心里的不安感不会错,今日定会有要事发生。
    “看!是修竹兄!”墨子矜高兴地指着不远处他的背影。
    静谧的林中透过一束束光路,微风徐徐,残枝落叶窸窣作响,修竹犹如孤鸿伫立,手中垂下的剑尖冰冷地流着鲜血。
    越过他高大的背影,辛阳糜糜躺在地上,失血过多的脸庞苍白的可怕,捂住鲜血淋漓绞痛的腹部,痛楚的眼神盯着他,不解问,“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对她?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把她心爱的孩子杀死?
    修竹缄默,眼中空洞无物。
    暖酥回吸一口冷气,浑身颤栗发寒,难受闭目,她应该用手中的桃花剑杀了他,替辛阳腹中未出世的孩子报仇。它还那么小,小的在肚子里还没成形,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娘的奶水,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看世间……
    辛阳拖着重伤的身子在地上匍匐,艰难匍匐过的每一寸地面流着一路的鲜血,爬到暖酥面前,抓住她的裙角痛苦哀求,“暖酥……是他杀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替我杀了他!杀了他!”
    她一遍遍苦苦哀求着,她们可是姐妹……暖酥说过要当孩子干娘的。
    暖酥不忍看她痛苦不已,心里亦是难过至极,可她实在狠不下心,毕竟修竹曾是她相依为伴的朋友,她握紧手中的桃花剑,愧疚道,“对不起……我办不到……”
    辛阳肝胆俱裂,已没了爱,只剩恨,恨之入骨。
    她仰天疯狂咆哮,她的惨笑声如雷贯耳,一念之间山崩了地裂了海枯了石烂了。
    那夜与某人在芳香四溢的闺房里缠绵的一颦一幕,全都将化成刻骨铭心的恨。
    辛阳睁大眼睛看着在场的每个人,记住他们残忍的每张面孔,咬牙切齿锱铢道,“你们好狠心,我恨你们!”
    她留下一句话,用力站起来,不用任何人的怜悯扶持,她一样可以走。
    她走了,如一束冬日寒梅傲然离去,没人追她而去。
    暖酥挥手一耳光如刀锋狠狠刮在他沉默的脸上,啪地一声巨响打得他侧过脸,嗡嗡耳鸣不言不语。
    暖酥疯狂乱扯着他的衣襟,问,“为什么?!”
    墨子矜站在一旁,蹙着眉头,万万没想过事情会发生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他甚至不明白,修竹与辛阳无冤无仇,为什么修竹要置她腹中的孩子于死地?
    “哑巴了吗?”暖酥发出冷笑,他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修竹吗?残忍、无情、心狠手辣、自私……她冷漠自问。
    “酥酥你要相信我,我是有苦衷的!”他急迫握住她瘦弱不足一握的双肩,正视她,奢望她的原谅。事到如今他宁可全天下对他心灰意冷,不愿她一人把他看得不堪。
    “不要叫我酥酥!”暖酥发狂,狠狠甩开他的手,她不想听他的谎话连篇,她的心好寒,破碎的眼泪纷纷落下。
    为了苦衷就能杀人?借口,都是借口!
    他亦不想心狠手辣,漠然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好。”
    一句为了她好就能掩盖所有撕心裂肺的痛楚?
    “在地狱,你应该听过那种可怕的传言。”
    修竹一言刺的暖酥错愕。是……她听过,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明白,身为魂魄的女子若是怀有身孕,肚子里的孩子所需之食物,是母体的亲血肉,他们吞噬着母体,直到某天吞噬殆尽方可出世。残忍的一命换一命,她怎么会不知道?
    可她明明知道,居然放纵辛阳,从不劝说一句,她是要害她性命吗?
    暖酥不自觉抱紧发冷的手臂,她自己又何尝不狠心不坏,还把自己当成白莲花了不成?
    看到这里,墨子矜不能够昧住良心欺骗自己,不得不说,“倘若你真有苦衷,亦不能杀她肚子里的孩子;倘若你真为她好,更加不能杀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有多爱自己的孩子,我们都看在眼里。你有什么资格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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