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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狂妃,将军请入洞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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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你不过是替天行道。”他说得正义,此刻他已等了足足十年。
“你敢杀吗?”赵暻笑,脖子贴近他的刀口。
他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自小连一只鸡都不敢杀,又怎敢睁着眼睛杀人?
墨子矜害怕地握紧剑后退,劝他最好不要逼近,手心早已蓄满冷汗。
他越是后退,赵暻越是笑着亲近他的刀口。眨眼间赵暻的脖子肉深深嵌入剑刃,头颅轻轻落在地上,鲜血直溅在他煞白的脸上,愕地跌坐在地。
他杀人了……他的剑染上鲜血……
恐怕的画面碎片般闪烁脑海……
鬼魅的夜……寒心的惨叫……解开的肢体……血流漂杵……
他大睁眼睛,盯着地上绝美白皙的头颅,脑海一片麻木。
突然,头颅飞了起来,完好粘合在赵暻血淋淋的脖子上,刺目的伤痕烟雾般消失不见。完完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站在墨子矜面前,轻蔑低眼俯瞰他,“剑都不会握,想杀我再等十年吧。”
长发飘逸,拂袖而去,黑玄色的背影在他仇恨的眼中消失。
夜归于平静,月依旧冷冷清清不解风情,琴音了。李师师隔着一层纱一动不动,静静看着他。
窗纸破,红烛缈缈。
“啊!”他嘶吼着犹如一头尘封在樊笼里的狮子,举起流水剑砍断紫檀台桌,珍馐玉盘如细碎的珠帘哗啦砸落在地。
☆、第二十二章桑落
“哐哐!”一阵焦急的敲门声,“师师,你快点出来吧,醉杏楼快没了!”老鸨急得大哭。
“妈妈不要着急,我马上出来。”李师师蹙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墨子矜,狠心舍他而去。这些年不见,没想墨哥哥变了个人,今非昔比,她如今的模样想必亦把他的心伤透了。
老鸨一五一十将事情原委告知,今夜本该由李师师弹曲献皇子,却不知从那儿冒出来的黄毛丫头,抢了李师师的位置。又因她弹的实在是动听,赵柽如听仙乐耳暂鸣,高兴之下黄金千两要了那姑娘,可不想那姑娘誓死不依不从挥剑打了起来。
“这该如何是好?”老鸨眼看着自己的醉杏楼要毁了,好在她背后还有张头牌。
京城里谁人不知醉杏楼的花魁娘子李师师只因即兴弹了一曲,不想各地文人雅士,皇亲国戚竟向挣勇。莫说当今圣上了,就连贵皇子明暗里都是相争的,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楼上素衣美人出阁来,婉婉坐弦前,幽兰一笑,玉手抹挑弦,琴音袅袅闻。
两人双双住了杀手,目光凝视楼阁上的嫣然女子。
一曲终,李师师行着一尾乳白色罗裙缓缓下楼,立在他面前,行礼叩拜,“民女参见二皇子。”
赵柽倾心一笑,亲尊扶起她。再次回首,流暖酥已不见了人影,怒火不免攻心,气的扔下手中的宝剑。
暖酥抓着子矜的手穿梭时空,平平落地,四下一看荒郊野岭,像极白日里初到的树林,好险摆脱了那好色之徒,回想方才暖酥气急败坏。
手心窝传来冰凉的寒意,暖酥定睛一看,半刻不见墨子矜整个人失魂颓废如街上乞丐,半句话不说,如木头一样伫立着。
“墨墨,你怎么了?”暖酥扶起他的脸,借着冷清的月光,清晰可见他脸上横流的泪花,一颗颗无声的流下,仿佛间她的心也跟着碎了。
“子矜,你可不要吓姐姐,说句话啊。”暖酥害怕,握起他的手,只见他手中的流水剑沾满了鲜血,衣衫上也留着血斑,惊愕地睁大眼睛,问:“你……杀人了?!”
猛然间墨子矜抱紧暖酥大哭起来。
“不哭不哭……”暖酥抚摸他的后背,细声安慰他。
夜里,暖酥背着他,沿着月光四处好容易才找到一户农舍且落脚休憩。这户人家人很好,一夫一妻,膝下有一双儿女。暖酥送给他们些银子就当是留宿费用,三番推辞下老妇人才肯收下。妇人握住她的手,笑得慈祥,“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便是,别客气。”
收拾好陋舍,老妇人脸上怪不好意思,“还望姑娘见谅,请。”
“没关系,谢谢大娘。”暖酥微笑,她又不是什么细皮嫩肉的千金小姐,住的习惯。放下包裹,喊弟弟进舍,却无人应答她一声。
走出一看,墨子矜坐在石凳独自悲怆。
暖酥踮起脚尖悄悄走到他身旁落座,坐着良久,他都不曾理会她。
暖酥陪在他身旁不言不语,孤独起来。他开心暖酥便开心打哈哈,他不高兴她便也高兴不起来,狗跟蝶,就这样。
“酒。”他低低喊了声。
暖酥听得一清二楚,立刻跑去寻酒。
“大娘,您知不知道这附近那里有酒?”她问起老妇人。
“我家就有。”老妇人热情携她去自家的地下酒窖,提了两坛子的桑落酒,还十分关心她,“饮酒伤身,姑娘家少喝点。”
“谢谢大娘。”
暖酥一手提着一坛酒,碰了碰他的肩膀,笑嘻嘻道:“看!我给你带回来什么好东西了。”
墨子矜一看是酒,悲伤的脸色并无好转,拔出坛口,仰脖痛快饮下一大口酒,洒得衣襟全是酒啧,暖酥笑他孩子一样,他竟被酒的香醇呛得直打咳。
没来由的心疼他,“不会喝酒,何必要为难自己。”自己倒喝起闷酒来。
她与他同行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杀死鬼童,她好谢罪,可数日来却无半点鬼童的消息,她着实有些心焦。
地狱一日便是人间一年,度日如年,人活在世上真是活着受罪,她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转眼间,墨子矜脸上夹了两片酡红,眼神迷离欲醉,嘴里道着些胡言乱语,哭得稀里哗啦,“姐姐你知道吗?从小我就是没爹没娘的怪胎,看得见鬼,没人敢和我玩儿,就只有师师,敢和我做朋友!”
他饮下一口桑落酒,复又说,“杀死我奶奶的吃鬼仙狐今日我见到了,可是……我恨,恨自己是一彻头彻尾的废物!”红着眼,砰地一响砸碎了酒坛,香甜的甘露酒气尽数融入风中。
暖酥胸口一悸,想说些安慰他的话,可又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她向来是受照顾的主,如今换她照顾他人,实在难为情。
“我就是废物,还不如死了算了!”墨子矜挥剑自刎。
“你是疯了吗?!”暖酥瞪大眼睛,抢过他的剑,问他,“你死了我怎么办?不是说好一起去找鬼童的吗?”她湿着眼眶,对他失望透顶。
“你就让我死了好!这样心就不会痛,更不会恨!”他疯狂抢剑,他恨仇人依旧安然的活在世上,痛那些无辜死去的黎民。凭什么坏人能活着,而好人却不长命?
霎那,她温润的唇封住他焦躁的口,她吮吸着他唇齿残留的甘甜美味。他看着她,眼里说不尽看不清的迷离。
她亦不知如何才能令他冷静,迫不得已才用了这个蠢办法。压抑住他心中的狂躁与不安,渐渐归于平静。
拿了件披风盖他身上,趴在凉凉的石桌上,静静盯着他,轻手将他凌乱的青丝理在耳后,小声细语道,“傻墨墨,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心痛的。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晨起,翠鸟立在桑枝上歌舞,墨子矜睁开眼头胀痛的厉害,喝了暖酥端来的醒酒汤,舒服多了。昨夜发生的事情不曾记忆。
“暖姐姐,我想练剑。”他执剑,声音平淡。
暖酥帮着大娘洗菜,一口答应他,“好啊。”
寻鬼童的路漫漫,他发生了不少意外。他若是学会了剑术,一来可以防身二来她也不必为他操心。
洗的差不多她捞起水中竹篮,新鲜的菜叶沾着晶莹的露水,突然伸腿一划,墨子矜防不胜防两腿瞬间开叉往下劈。他痛得伸直脖子叫唤,扶住自己的两条腿,问道:“暖姐姐你这是作何?谋杀的节奏么?”
暖酥煞是满意,“韧带软如酥,不错,是个可造之材。”
一手抓起他的衣襟,轻功一跃,飞向林间,脚尖疾踏过树顶犹如蜻蜓点水。
他吓得大声尖叫,双手双脚乱如麻。过一把瘾两人落地,他着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酒意全消。
“你当真要同我学剑术?”
暖酥知晓他毕竟是一介能文不能武的书生,学起来自然不甚容易。何况还剩几月,科举考试便如期而至,耽误了学业可不好。
为了心中的仇他十分坚定,跪地拜她为师。
暖酥将他扶起,“好。既然你决心已定,我就当你的师父,授你灵光剑术。”
“师父好。”他高兴坏了。
“师父和姐姐可是有很大区别的,做我徒弟嘻嘻哈哈可不行。”她冷言,背后竖剑。
“是,师父。”他作揖,收起笑脸,“那……我们开始吧。”
正午的烈烈日光透过树枝,直射眼里,汗流浃背,他的手腕酸痛欲断,求饶,“姐姐……我快不行了……”
她故意站在阴凉地方的树荫下,啃着多汁香甜的水蜜桃,语气淡淡,“撑住!”
他以为的剑术不过是潇洒的耍耍剑,没想练好基本功才是最折磨人的。他两手握住枣木,虎口相对,枣木中间处系紧一根棉绳,棉绳绑着一只双耳的小罐,罐内足足装了九斤铁砂。就这般,扎稳骑马步,将吊着的砂罐平稳升降数百次,从清晨到晌午,他已成了湿淋淋的汗人。
“姐姐……墨儿真快不行了……”
话音落,他如一架散骨落地,装砂的罐子亦狠狠摔碎。
暖酥啃得蜜桃只剩一枚不大不小的核籽儿,噗地吐出,核籽儿如飞刀疾疾射出,击在他饱满是汗的额头,只见瞬间浮起一粒红肿。
他惨叫一声,揉着叫她打红的额角,“好痛!”
坐在地上再也不想起来了。
“这就喊疼了?”暖酥慵声懒气,走近踹了踹他的小腿,命令道,“起来!”
“师父您行行好,让我休息休息麽。”他抖了抖腿撒娇,俊美的脸煞白煞白的夹满汗,水亮可人的桃花眼盯着她,朱唇微启,皓齿动人。
暖酥眼神一晃,实在受不住这只妖孽,摘下腰间的水壶丢给他,转身而去,“只给你一柱香时间。”
“谢谢姐姐。”他就知道姐姐心最软,最疼他。
她停下脚步,拖长音重复叮嘱,“是师父。”
“是!师父。”
☆、第二十三章屠杀
放眼远望好一片绿油油金灿灿的菜花田,成群的蜜蜂嗡嗡采蜜,野风儿一吹小蜜蜂站不稳脚跟,黄发的童子追赶着美丽蝴蝶。
“姐姐,背我。”小男孩小手抓住姐姐的衣角。
扎丸子头的姐姐伛背,嫩声道,“上来。”
姐姐背着弟弟,穿梭田间,开心欢笑。
暖酥看着他们像极了一幅好看的风景图,好生羡慕,于是也伛背,对一旁的墨子矜道,“墨墨,上来。”
墨子矜收回眸中的碧海蓝天,笑了笑童心未泯的姐姐,随手抽出身旁的一根狗尾巴草放进嘴里咬了咬,道,“应该我背姐姐才是,那有女儿背男儿的道理。”
“不嘛,人家不管,就要背你。”暖酥嘟嘴撒气,她是姐姐一切由她说了算。
墨子矜休憩的差不多,起身,衣裳上的菜花落地。要不是姐姐在一旁陪着鼓励他,他一整日练剑怎么坚持得下去,该说辛苦的人是姐姐。他答应姐姐的任何要求和想法。
他一跳,稳稳跳上了姐姐的背,双手抱住她的脖子,双腿钳住她的腰肢。
“坐稳了?”
只等他应了一声,暖酥轻轻松松背着他奔向大片大片的菜花田,开心转圈,放开喉咙欢呼。
“姐姐你慢点!”他又是高兴又是怕的,双手双脚不敢有丝毫松懈,上层的空气其实还不错。
一群孩童手牵手将暖酥与子矜两人团团围住,转圈唱起不成调的乡野歌谣,“墨哥哥羞羞,要姐姐背,墨哥哥这么大个人,要姐姐背……”
许是他脸红耳赤,脸急出了蜜汁,嚷嚷道,“姐姐,快放我下来!”
“我就不!”暖酥大声笑着,背着他转圈不亦乐乎,任由这群孩童瞎起哄。
她是一颗开心果,感染身边人。
余霞落,成群的孩童三三两两散去各找各妈,回家吃娘煮的香喷喷的晚饭。暖酥才肯奄奄将他放下,嗅了嗅自己身上的衣裳,又嗅嗅他,皱起鼻子,一股烘烘汗臭味着实逼人。
“走,我们去洗澡。”
暖酥眼睛灵转,携着他飞上半天,不肖眨眼功夫便到了所要之地。
此地氤氲浓浓,瀑布飞流直下数十尺,伸手一触水暖暖的甚是贴心,倒似温泉,特殊的是泉水中央长了一条茂密的灌木丛,正好泉池一分为二,两人各一处,省去诸多不便。
不多说,暖酥当着他的面脱个精光,可见臭烘烘的气味着实把她逼急了。
墨子矜可没姐姐那么的豪放,衣袖当眼帘,羞心作怪。红晕晕的落霞下,姐姐雪白曼丽的姿态多少晃入他的眼角。作为堂堂正人君子,他看见了便是看见了,心里只赞叹姐姐的美,姐姐的干净,他绝无二心。
转身到另一处泉池脱衣沐浴。
卸下月白衣裳,香肩剔透,缓缓躺进水中,全身心放松,飘飘然如云中,发如墨荡开,心中无杂无念,温和的水游过每一寸肌肤。
他享受这般的天伦,无愁无恨,多好。
享受的同时,他不忘血海深仇。
“墨墨,这里不错吧?”暖酥隔着灌木丛问他,舀了一手掌的水洒在丝滑的胳膊。
“很好。”他闭着眼睛。
姐姐说好的东西那便是好的,她总能带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对未知的地狱颇有兴味,一直没个闲暇,现如今有闲暇之余了,借良辰美景问她,“姐姐,你们当勾魂使者的有钱吗?”
暖酥噗嗤一声笑,笑得肚子痒痒,“你说话真好笑,我们可是待罪之身,那儿来的钱,勾魂也并非我们的本意。”
“待罪之身?”他皱眉不解,在地狱当差不都是光宗耀祖的事吗?就像在人间当官。
暖酥也没多想,将自己的过往一字不差告知他,她原本是天上的仙子,也不知是个什么仙,若非是犯了弥天大错是绝不会推进堕仙池。她也不知,记忆全无,像个初生婴儿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人是五哥哥。
勾魂使者都是待罪之身,她不例外。不过她作为包拯的妻子已死,地狱再无此号人物。
“哦,原来如此。”他算是明白了,提起五殿他没来由的狂喜,好奇问:“你说救你的人是阎罗天子包拯?他是个怎样的人?”
具体是什么样?
暖酥认真思量一番,才说,“两袖清风,白白嫩嫩,待人很好的青年之士。”
她眼中的五哥就是这般,年轻有为,深受百姓爱戴。他的一切都值得她骄傲,可不知为何她埋下头愧疚不已,惟有杀了鬼童她才能熄灭心中的愧疚吧。
上岸,白指一伸,着好素青色衣裳,问另一边的情况,“墨墨,你洗的怎么样了?”
“马上!马上好!”他似乎很害怕,上岸匆忙套上衣裳,莫不是怕姐姐突如其来。
看都看光了,还怕再次被看光不成?有什么好噎着藏着的,暖酥掩笑。
洗完澡浑身舒服得很,仿佛卸去一身的负荷轻飘飘的,两人踏着月光往农家小舍走,一路上有说有笑,聊着这些天大娘家的饭菜是何等的好吃,桑落酒是何等的好喝,以及大娘的一双儿女是何等的可爱。一家四口幸福的令人好生羡慕与嫉妒。
说着口水忍不住滋牙而出,两人心中迫不及待想尝一口大娘烧的可口饭菜。
归来。
推开栅栏门。
屋舍里暗暗的,不见暖暖烛光,许是他两回来晚了一家人早已入睡,两人放轻脚步入舍,黑暗里扶着墙沿悄悄走着,乌漆嘛黑看不清什么,突然脚下一拌,他大咧咧打了个滚摔了一跤,疼坏了。
“墨墨,这么了?没事吧?”
暖酥急忙点来一支蜡烛,明亮的光照之下,墨子矜的额前鲜血直流,她捂住嘴瞪大眼睛尖叫一声,这声凄惨的尖叫穿透了寂静的整片树林,惊得乌鸦四飞,她吓得跌坐在地,颤抖着不敢言语。
墨子矜伏身上前查看异样,大伯的尸体已经冷掉硬邦邦的,一动大伯的尸体正躺过来,只见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如同暖酥一般慎人,生前似乎受到什么惊吓。
恐惧与悲痛之中,两人在舍内分别找到两具尸体,以及厨房里烧菜的大娘的尸体,死状相似,身上并无任何打斗伤痕,只睁着双惊恐的眼睛,蹬腿归西。
一夜之间,四口之家竟惨遭灭口,明明还在早晨她与大娘洗着菜,明明还在傍晚小姐姐背着小弟弟,明明还有说有笑着,没想到……没想到!
一切美好瞬间浮现脑海,如此清晰。
她压抑不住心中的难过,抓住胸口恸哭,“怎么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怎么会……”
大伯大娘那么善良那么朴实那么好,那两个孩子还那么小那么可爱,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是谁残忍的将这四家之口屠杀?
暖酥猫着身子缩在墨子矜怀里,只是颤抖着流眼泪,她害怕,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留不住,她好容易感受到一点亲情却被剥夺干净。
墨子矜虽悲痛不已,他却明白自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此时姐姐需要他,他必须坚强。用自己有力的双臂紧紧裹住她,给她温暖,哪怕是微不足道的温暖,只要她缓去心中的害怕与疼痛,他会紧紧抱住她不离不弃。
屋里大伯大娘、小孩的灵魂脱离尸体,飘了起来。
两人并不害怕。
暖酥握住大娘轻飘飘的手,问,“大娘,告诉我害你们的凶手是谁?我好替你们报仇!”
大娘闭口什么话不留,一阵邪风卷走一家人的灵魂,外头的栅栏破碎声大。两名白面的勾魂使者掷出索魂绳捆住他们,硬生生拖着魂魄就走,来人正是修竹与辛阳。
“酥酥!”
“流暖酥!”
不约而同,破口而出,是欣喜或激动或愤恨。
“我就知道你根本没死,找你找的好幸苦,没想到你躲到人间。今日,我就让你真真正正的死一回。”想起那夜的种种情景,包拯折腰醉红颜,痛苦不已,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辛阳恨得抽出火鞭,啪地抽在她身上。
墨子矜挺身而出,替她吃了一鞭,火辣的鞭条如毒蛇咬入他的胸口,身体趔趄。
“墨弟!”暖酥搀扶他,眼神里说不尽的疼惜,拔出桃花剑冲辛阳疾刺,“伤我墨弟者死!”
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流暖酥,新账旧账今日一并算清。
火鞭与桃花剑碰撞出火花,辛阳自然不甘示弱,她的蒲苇鞭可不是吃素的,上面涂的剧毒只要碰到一丁点当场毙命,她一鞭落在树上,树当即枯竭致死。
暖酥惊愕,眯了眯黑曜的眼睛,撩剑扫去蒲苇鞭。
眼看着暖酥一味闪躲,局势并不可观,修竹拔出飞纶剑助攻。
“修竹,你!”辛阳气急。
二打一,实在是不公平。
正当他们打的热火朝天,一阵邪风强势扫来,枯枝败叶莎啦啦响,尘土翻飞,栅栏破碎,叫人固定在原地睁不开眼。
邪风过境,一家四口的灵魂不翼而飞。双双住了手。
“现在好了,魂魄不见了。”回鞘,修竹没好脸色看她,他原本和酥酥才是搭配的勾魂二人组,谁知道摊上她个脾气暴躁的臭婆娘。
“我……”辛阳皱眉无话可说。
暖酥清楚勾魂使者没将魂魄带回地狱的后果,他们会受到极其严酷的刑罚。虽说辛阳讨人厌,但她可不讨厌修竹,她与修竹朋友一场,朋友之间应该伸手互帮互助。
☆、第二十四章恶鬼
暖酥答应帮他们找回大娘一家的魂魄,也算是帮自己,她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大娘一家,她好为他们报仇。
两人抬着大娘一家的尸体安葬在后园,心情无比悲恸与沉重。
“大娘,您且入土为安,我一定会替你报仇!”暖酥跪在坟前烧纸钱,哭肿了眼睛。
“假惺惺!”辛阳不屑地抽了抽嘴角,无聊用手指卷着肩上青丝。
墨子矜抱住她的肩安慰,一旁的修竹上前抓起他,“你做什么!”
暖酥漠然厉声道,“放开他!”
修竹不敢相信,皱紧眉头,落寞的眼神看着她,最后松开了手。她变了……
暖酥不想两人之间有所误会,起身继而道,“他是我义弟墨子矜,这位是我朋友修竹。”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异样。
“墨弟,方才多有得罪。”修竹抱拳弯腰道歉。
“没关系。”墨子矜托起他的手。
“喂!现在要到那里找鬼魂?”辛阳等的很是不耐烦,她可不信流暖酥的鬼话。
“事到如今,你只能信我,不然你可以先回地狱领罪,没人留你在这儿。”暖酥心情颇为不爽,显然还没从大娘的悲痛中醒来,她需要安静安静。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凶手作案根本没留下蛛丝马迹,找起来比大海捞针还难。
墨子矜摩挲下巴思量,无数个想法涌入脑海,最终断定,“凶手不只一个!”
“你怎么知道?”辛阳很是瞧不起凡夫俗子,她堂堂公主挤破头都没法子,他个普通人能有什么奇思妙想。
修竹倒是比她温柔许多,细声细语道,“墨弟可是有见解?不防说来听听。”
墨子矜道:“你们想,假如是同一人作案,在杀害了大娘一家之后便逃之夭夭,根本不会多此一举再回来将魂魄带走。四处鬼魂遍野,若是仅仅以魂魄为食的妖怪,那又为何不将所有灵魂带走果腹?初步可以判断出杀害大娘一家的是人,而且多半只是路过,并无真正的嗜杀之心。而带走魂魄的则是鬼怪,且有明确目的。”
三人听他层层分析,似乎有了些清晰眉目。树林里确实游荡着无数只面目狰狞的孤魂野鬼。
“明确目的?”暖酥皱眉思索,依她之见大娘一家平日与人和睦相处并无仇家,杀害他们的若真的是人,那到底会是谁能做到不留痕迹?带走魂魄的鬼怪又会是谁?总不会平白无故。
“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墨子矜背后直冒冷汗,甚至不敢往下想。
辛阳猜测,“以鬼魂为食,莫非是吃鬼仙狐?”
众人登时抬起头。
修竹亲眼所见,极其肯定的语气道,“不!不会是他!吃鬼仙狐手段极其残忍,喜欢吃现杀的灵魂。”
他的反应比墨子矜还强烈,引起辛阳的怀疑,辛阳直言,“我不过是随口一提,你反应这么大干嘛?还有你怎么知道吃鬼仙狐的口味?”
“我……”修竹吞吞吐吐说不清。
他的举动无不引人怀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暖酥在心里暗暗提防他。为何今夜这么凑巧,大娘全家被杀,修竹与辛阳会突然出现?一桩接一桩的意外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辛阳惊愕地睁大星眸,颤抖着手指指向身后,“看……孤魂野鬼怎么都往我们这边来了”
“你是没见过鬼吗?要是害怕,就滚回去,没人拦着你。”修竹忿忿她的大惊小怪,跟个没进过城的乡野丫头似的,亏她当过公主,平日不见得她怂。伸手弹灰似的弹去她往自己身上粘的爪子,真想痛骂她几句解气。
暖酥已拔出桃花剑准备对决,将墨子矜紧紧护在身后。
“不会……吧……真来?!”修竹转了一圈,吓得心脏直跳狂喜,才知道方才她说的果然不假,这阵势前所未见震撼人心。
成片的鬼从四面八方涌出,盖过整片树林,它们狂吼狰狞着将四人围住,面目极其丑恶,张牙流着红色液体。
一只鬼首当伸出利爪向暖酥疾刺来,她一挥剑,一只手臂飞了出去落在地上。
墨子矜吓得早已六神无主,无法动弹。
唰地几声,黑暗中绯色的剑光凛冽四射,不待眨眼,恶鬼横尸遍野,暖酥弓步,下垂的剑滴着血。一大批恶鬼向墨子矜袭来。
修竹与辛阳背叠背,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一大片的鬼横扫干净,吹着额前的刘海,懒散叫她,“喂,疯子,我们来比赛吧,看谁杀的鬼多?”
辛阳卖力挥动手中的蒲苇鞭,怒了,“你骂谁是疯子!笋头儿!”一鞭子抽死他。
“君子动口不动手!”修竹灵活一躲,幸好鞭子只是擦发而过,否则他定当中毒致死。心下松了口气,“好险。”
眼看辛阳有危险,立刻挥剑从辛阳脸庞刺去,顿时她瞪大眼睛,背后一只鬼脑浆直溅而出,溅在她洁白的面庞上,背后一阵阴凉。
修竹笑,在她耳旁嚼一句,“我差点忘了,你不是君子,你是小人。”
“你!”辛阳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还……简直欺负人!挥鞭啪啪啪杀得身边的一群鬼倒地,以此发泄怒气,“笋头儿,等本公主杀了他们,再找你算账!”
修竹却早已溜去帮暖酥。
一群恶鬼扑上来抓住墨子矜的手脚,疯扯他的每根青丝,发出极其兴奋的声音,他痛得往后仰,头发欲与头皮分离,他的脸抓出了伤痕,恶鬼的手穿过他的身体,浑身每个部位张裂着,他甚至听到了撕裂的声音。
“啊——!”
暖酥冲上前,平剑划手掌心,血剑合二为一,迸发出一道强大的绯色光芒,射出无数道细线,穿过恶鬼的身体,一片恶鬼乍然倒地。
暖酥拖着腿艰难地爬到墨子矜身边,之所以她会受伤,是因为方才一心护着墨子矜才叫厉鬼趁机咬死了腿,无奈她只能砍断厉鬼的头,她的腿上才会粘着一个狰狞的鬼头。
修竹急急跑来,只见暖酥万般心疼地抱着墨子矜如抱珍宝,面色苍白如纸,腿上鲜血直流。
“酥酥,你受伤了!”修竹见她受伤,痛在心里,恨不得受伤的人是自己。
“快带他走!快!”暖酥拼命哀求他。
地下滚出团团黑烟,恶鬼钻土而出,一批批一群群,数目不减反增,是刚才的两倍之多,此情此景无法用言语形容,密密麻麻黑乎乎如蚁涌来。
“笋头儿,我知道了,这群恶鬼的目标不是我们,是墨子矜!”辛阳猛然醒悟。
墨子矜是四阳之人,她早在地狱便有所耳闻,为了得到他的身体、灵魂、血液,多少鬼怪自相残杀抢破了脑袋。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辛阳再三催促,修竹却还在犹豫不决,眼看着鬼淹城池,自己先逃为妙。
恶鬼嘶吼着。
挣扎着。
狂欢着。
修竹屹立着高大的身体,低着头,额前粗糙的刘海飘飘,冷静道,“对不起,我不能带他走!”
话落,他强行抱起受伤的流暖酥,念了句剑诀,御剑飞行,将她带走。
墨子矜靡靡倒在地上,口角挂着淡淡的笑影,目送她的离去,叫了最后一声,“暖姐姐……”
暖酥拼命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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