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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姑娘-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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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皇上心里早就想动后宫,静嫔出事,在皇上的算计之外,却也是在意料之中的。这一次,明着是皇上保了皇后,可其实只是皇上不愿在此事上再多做纠缠罢了,既皇后用了手段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毓妃,皇上便就将计就计换后宫一时宁静。”
白卿平静的说完后,连凤玖脸上便浮现了满满的不可思议,“毓妃盛宠独占后宫,皇上竟说弃就弃了。还有你为何……现在坦白的这么干脆?”
“我和你说过,偷听,容易断章取义,一旦你心中先下了定论,便是想什么都会偏,既如此,我又何须再对你瞒着?”
“那为何之前你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连凤玖质问道。
“阿九。”白卿叹了一口气,浓眉微蹙道,“你仔细想想,这件事儿是怎么起来的,又是怎么压下去的?你自己也是在宫里办事儿的,难道就真的一点也看不懂宫里的世道?静嫔死了,不管她生前是得宠还是不得宠,毕竟怀着龙种,何家人也不是好惹的,老爷子今年七十高寿,想先帝爷那会儿还亲自带人去平环赈灾,这等功名摆在那里,死了亲孙女,能不闹吗?”
静嫔姓何,娘家也是宣城旺族,虽到了静嫔这一辈多少有些家道中落了,但何老爷子的赫赫威名还是余震有存的。
见连凤玖沉默不语,白卿转身轻轻的扣上了书阁的广门,然后不知从何处拿了一个暖手的捂子放在了连凤玖的怀中,又将自己深夜用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道,“局是皇后设的,不和你说,是因为怕你寒了心。皇后兵行险招,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其实是皇上不想再追究了,不然今日就是她凤冠不保了。”
手心的温度并没有让连凤玖觉得暖心多少,相反的,正是这一丝的温热才让她更觉得人心彻寒,下意识就道,“回来的时候我就在想,静嫔的局,皇后是如何设的。”
“结果呢?”白卿问道。
连凤玖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咬了一下唇道,“我听闻静嫔害喜害的很厉害,三岁寒味重能压孕吐,可怀有身孕的静嫔肯定不会喝茶,所以……”连凤玖说着说着就有些糊涂了,脑子里的思绪乱糟糟的一直整理不清。
白卿见状心一紧,缓缓接口道,“梨花粉不过是障眼法,就是用来压三岁寒的味道的。皇后将茶汤冲的很淡,茶性还在,可赏给静嫔,却可能不会说这是茶汤,再加上她殿里燃着香,气味清甜无毒无害,静嫔自然就放松了警惕。”
“至于香樟,我知道那是因为皇后娘娘有头风症,香樟可缓解头疼,所以或许她是因为这个才知道香樟加了三岁寒会导致小产的。”连凤玖紧接着道,“所以她才把这至关重要的一部分放在了毓妃这里,那个小丫鬟只怕早已被买通了,看着是毓妃的人,其实是皇后的。”
白卿不忍她再这样沉浸在一个已经结束的宫局中,便是轻轻的上前刚想带她坐下,却见连凤玖已经拢着沉沉的大氅蹲了下来。
“阿九……”白卿慌了神,以为她的喘症又犯了。
可连凤玖却蹲着身子低着头似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原本入宫就是为了沈……姐姐,我与她相差十三岁,可小的时候感情却是顶好的。那时候知道她要入宫,我还哭了好久,虽家中姐姐众多,但每次祖父带着我去沈家我都是欢喜满满的。沈家就她一个女儿,她那时候总说,没想到临了要入宫,却多了一个亲妹妹。当时我代表哥去科考,不过是一心想要扬眉吐气一番,可考上了以后她传召我入宫,只笑着问我愿不愿意进宫帮帮她,我才知道她看着尊贵,但在这偌大的皇宫中却是举步维艰的。可是,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入了宫会变得如此的心狠手辣……”
连凤玖不懂,想她之前还口口声声说皇后娘娘不会手染性命,如今这真相一出,她之前所有的信誓旦旦顷刻之间就全变成了满口荒唐。
☆、第六十四章 蓟州之行
那天晚上,连凤玖淋了一身的雨,白卿担心她又受凉染了风寒,便是连夜带她出了宫,只是回的却是白府而非连宅。
看着近在咫尺的自家大门,连凤玖道,“还是不打扰白大人了。”
白卿却伸手指了指她的脸,“你即便不说话别人也能看出你的心事重重,且这两日你也是和连大人说好了要打理藏书阁的,这突然浑身湿漉漉的回了府,怎么,是准备告诉大家你的所见所感?”
被白卿一脚踩到了痛处,连凤玖只能低着头跟着他进了白府大宅。
一入深夜,雨势略减。
连凤玖一番折腾将自己收拾干爽以后便靠在窗边听着雨声出神。记忆中,沈皇后少女时的娇柔轻笑还盈盈在耳,可不过眨眼的功夫,她就变得森然可怕,精致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连凤玖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惊神后便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敲门的是白卿,连人带食盒款款而入。
“这是……”连凤玖很想继续佯装和他闹一闹情绪,偏肚子不争气的可以,光是闻到米饭的香气就“咕噜噜”的哀嚎了起来。
白卿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道,“明日不用进宫了,晚上的时候你回一趟花间里收拾些衣物,后天一早和我去蓟州。”
“为何要带我去蓟州?”连凤玖已经自顾自的拿起了碗筷,口气却依然有些不悦,“白大人别弄错了,我今日愿意跟你回来却并不代表皇后娘娘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白大人瞒着我的这一笔账我还是要和你算的,你也别老想着拿我做白工。”
“听你的口气也想去和皇后娘娘算算账?”白卿道,“阿九,如今宫中局势不比从前,你猜,毓妃下一个,皇上想动谁?”
连凤玖举着筷箸的手一顿,刻意装出来的若无其事瞬间就分崩离析了。
是皇后。
连凤玖心中清楚,皇上下一个想动的人肯定是皇后,不然毓妃就白走了,静嫔也白死了。
“可国不可一日无后,皇上他……真的要这么容不下皇后么?”所谓发妻,原来从未见有真情。沈皇后的这一片痴情,终究还是错付了。
白卿闻言,脑海中便闪现出了凉妃的身影,却自然而然的转了话题道,“皇上容不下的是沈家,不是皇后娘娘。”
其实,关于帝都沈家这些年的跋扈连凤玖早有耳闻,但女为凤后、子为宠臣,换做谁都会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的,又何况是有几代基业的沈家。
“世族大家又岂是说动就能动的,这种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事儿,皇上难道不怕两败俱伤么?”连凤玖忍不住问道。
“那阿九,如今知道了真相,你还会站在皇后娘娘这一边吗?”白卿反问试探道。
连凤玖一愣,许久才低下了头继续吃起了菜,对白卿的反问充耳不闻。
两人就这样又陷入了长长的无言以对中,当吃到八分饱的时候,连凤玖突然放下了碗筷抬头问道,“白大人还没回答要带我去蓟州做什么呢?”
“蓟州知州刘杵贩卖私盐,徇私舞弊滥杀无辜,皇上让我去查一查。”白卿这次倒是爽快。
连凤玖笑道,“白大人可谓是日理万机了,这不是刑部的事儿吗,还要您这个大忙人亲自跑一趟。”
“你就当去散心了。”白卿油盐不进,回了连凤玖一记意味深长的笑意,然后伸手就端走了桌上的托盘道,“都这么晚了,还是少吃些吧,免得积食发了胖。”
连凤玖这一个晚上可谓是经历了大起大落,临入睡前还要被白卿这么数落一番,她自然的就拎过了软榻上的迎枕,想都没想的就往白卿背后飞了过去。
“混蛋!”咒骂声一出,连凤玖只觉神清气爽,便是连连的跳了起来一甩门就把脸色发沉的白卿给关在了门外。
眨眼间,屋子里便回荡着她重重的呼吸声,发泄过后的失落感随即袭来。白卿刚才的话其实一直在连凤玖的脑海中徘徊,是啊,已经知道了被沈皇后这么利用过了一次,她对沈皇后以后还会有多少真心?
想想当年在沈园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可原本桃树下会带着她晃秋千的那个绰约可爱的女子如今却已经不在了。想沈皇后的一颗心早已被权贵利益熏染得不纯了,将来这宫里的每一步她要如何去走,连凤玖真的没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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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连凤玖便随了白卿坐上了去蓟州的官车。
那日的她,手持令牌,身着玄青长袍官府,一头墨发高束成髻,用了玉簪固定在了款带官帽中,薄粉敷脸眉目灵动,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雌雄难辨,远远瞧着倒真像是风采偏偏的少年郎。
白卿见了她,开口道,“制衣局的动作也挺快的,你这身衣服左右才不过三日的功夫,倒也是像模像样的。”
连凤玖低头拉了拉本就直挺的衣襟道,“也挺合身。”
白卿闻言点了点头,然后闭目养神靠在了马车的车窗边道,“早上我进宫的时候遇着一个故人,你猜是谁?”
连凤玖正调整着发髻上略紧的玉簪,闻言就摇头道,“白大人故人遍布天下,我哪儿猜得到。”
“裴雁来进宫了。”白卿说话的节奏永远让旁人难以猜透,有时候好好的一句话他非要吊足了人的胃口,有时候明明可以吊人胃口的,他却云淡风轻的一点也没有墨迹的意思。
连凤玖闻言便是一愣,纳闷道,“裴大夫为何进宫?”
“是啊,裴大夫……”白卿故作沉思道,“话说好像是陈大人辞官以后太医院一直有个空缺,皇后娘娘的事儿裴大夫不也出了力么,这次正好。”他说完,看了连凤玖一眼,神色淡淡,却暗藏玄机。
连凤玖一时半刻还没消化过来白卿的话,半晌才吃惊道,“你说……你说裴雁来进了太医院当差?”
白卿笑着点点头,然后看着连凤玖那漆黑光亮却透着惊讶的眼神道,“阿九,我看裴大夫能进太医院是件好事儿,皇上正值用人之际,裴大夫医术高明,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只是,我对他的事情也是略有耳闻的,从前他不重权贵,如今一下子就进了太医院,这里头的心思,可让人捉摸呐。”
连凤玖闻言脸一红,暗中骂了白卿一句“明知故问”,抬头的时候却如沐春风的笑道,“裴大夫医术高明,他入了宫,也是大周之福。”
白卿“啪”的一声打开了手中的折扇,轻摇了两下以后点了点连凤玖的额际道,“可不是,本就和你没多大关系,为师说了,除非为师点头,不然这辈子你别想顺顺当当的成亲。”
连凤玖胡乱的点了点头,却根本没有把白卿的话放在心上,反而是一门心思的想起了裴雁来。
距上次她请他过府长谈也有几日了,本她是将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的尴尬一直记在心上的,虽看着两人是做不成朋友了,但连凤玖也希望裴雁来不要对她生出什么怨言来。
可后来皇后的事儿一闹,连凤玖就把裴雁来的事儿给忘记了,今日再听白卿提起,他却已摇身一变成了宫里御用的太医。
连凤玖有些吃不准裴雁来的心思,在她的记忆中,裴雁来一直视功名利禄为浮尘,游医行遍天下才是他的人生寄望,可这一回,却好像不太一样了。她暗中期望,如此的变化,不是因她起的才好,也暗中期望,裴雁来能不忘初衷。
话说白卿带着连凤玖此行一路从宣城去蓟州,要途径三城,这第一城便是当晚两人落脚的绵州。
绵州盛产绵品,又以绵锦闻名天下,城中最大的绣坊乃宫里头御线的供坊,确是一处富饶养人的好地方。只可惜这一路颠簸急赶,待马车驶进城门的时候已快到子夜,两人一进落脚的驿站,便是匆匆的吃了些饼汤垫了饥,然后就各自回了房。
连凤玖很少这样连轴赶路半途都不带停下来歇一歇脚的,是以当她头一沾软枕后,便沉沉的入了梦乡,连身都没有翻过一下。
可住在隔壁的白卿就不同了,沐浴净身后,他竟还点了灯,翻看了一会儿今儿一路上都不曾离手的《南艺笔录》,方才倾身吹灭了灯烛,和衣躺了下来。
屋子里静的很,窗外泄进的月光如水,浅浅的一层薄辉铺洒在纤尘不染的地上,生出了一种尘世无俗的味道来。
忽然,一抹黑影透过月色微微一晃,似有什么从窗外不经意一般的飞过。
躺在床上的白卿缓缓的睁开了眼,耳边已多了一道不属于他的呼吸声。
“皇宫驿站很缺钱吗,连灯都不点一盏!”角落里响起了一记突兀的笑,连带着火折子的“啪嗒”声,摇曳的烛光瞬间吞没了清凉的月色。
白卿闻言坐起了身,有一种奇异的迷香瞬间钻入了他的鼻息间。他下意识的就用衣袖捂住了鼻口道,“开着大门你不走,偏生要做这些费力气的事儿。”
站在角落中的黑衣男子蒙着面,径直竖起了手指冲白卿摇了摇道,“师弟你不懂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师兄小心了这么多年,行踪不照样被师父抓的死死的。”白卿淡淡的顶了一句。
黑衣男子当时正准备迈开步子落座软榻,闻言脚底一滑差点狼狈得摔一跤,随即语气便颇有些不悦道,“多年未见,你这脾气是越来越像师父了,小白。”
“师兄过奖了。”白卿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润了润嗓子以后道,“之前烦请师兄查的事儿可查到了?”
黑衣男子啧了啧声,盘腿落座后冲隔壁连凤玖住的屋子努了努下颚道,“小白,你确定是那丫头?”
见白卿神色一敛双眸微暗,黑衣男子便是心中了然的笑道,“也是,出门在外也从未见过你带个拖油瓶,现在却像是个老妈子似的还带着个姑娘,想必这丫头也是*不离十了。”
“师兄若再这样,下回你被师父抓到,他老人家要给你介绍姑娘让你成亲,我就不帮你解围了。”白卿压着笑意,故作严肃。
黑衣男子一听,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油纸包丢到了白卿怀中道,“你这孩子,与人为善的道理难道也不懂吗?我千里迢迢给你送这破玩意儿,连口热水也不给我喝就算了,还不容我好奇一下了,真是没天理!”他说着便是一把扯下了蒙面的黑罩,明亮成晕的烛火中映衬出来的竟是一张美轮美奂的俊颜,眼带微嗔,嘴含浅笑,一室惊艳!
☆、第六十五章 师叔流云
话说稳稳当当的接住了那黑衣男子丢过来的油纸包后白卿便仔细的拆开了封口,却见里面是一本册子。
他抬了头用眼神无声的询问了一下黑衣男子,然后径直翻开了册子。
与此同时,那黑衣男子也颇有默契的开口道,“我在刘杵的书房搜到一本名册,怕直接拿走他会起疑心,所以誊了一本一模一样的。我暗中查了几个人,这名册里的全是刘杵的下线,两个省五座城九个乡,这个刘大人的胃口够大的,贩卖私盐搁到他头上已经是小事儿了,徇私舞弊什么的也不够瞧了,他接触的一批人中还有几个是黑市做人牙子的,尽做伤天害理的事儿,连几岁的小孩子也不放过,不过你猜,他后头是谁?”
“小怀王。”白卿一边翻着名册一边淡淡的接了话。
黑衣男子正说得津津有味,刚想抬起手端个腔调,下一刻就被白卿似泼了一盆冷水一样黏儿了。
“小白,你真是无趣!”黑衣男子满脸不悦,生气的表情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妩媚和娇嗔。
白卿闻言道,“师兄可查了小怀王?”
黑衣男子连连摆手,“查他做什么?你按着市面价给我的银子,我只帮你查刘杵,若是你要我查小怀王,可就远远不是这个价了。”
“你要这么多银子死了又带不走,何必呢。”白卿佯装惋惜的摇了摇头。
黑衣男子的脸更臭了,“嘶”了一声道,“呸,什么死不死的!你也别用激将法激我,我只能告诉你刘杵的事儿小怀王多半是默许了的,所以他一个知州才会如此嚣张。你是没有看到蓟州刘家的宅子,连门前的迎客台铺的都是一层薄金,便是宣城那几个有头有脸的爷儿都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吧?”
“可有办法查到他许诺了小怀王什么吗?”白卿闻言继续低头翻着手中的名册,视线却在看到右下角的一个名字后凝固了。
一旁的黑衣男子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自顾自摇头道,“这一次若非是黑市上闹出了人命死了三个姑娘,刘杵的事儿或许还不会败露。他每一件事情都处理的格外小心,我看此人城府很深,之所以这些年一直坐在蓟州知州这个位置上,主要也是看中了天高皇帝远,更方便他捞油水。所以现在我还查不到为何他的背后有小怀王的支持。”
止了话音,黑衣男子便转头去看白卿,却见他正一言不发的盯着手中的名册,仿佛是魂魄出鞘一般静得出奇。
“怎么了?”黑衣男子好奇的倾了身,随即按着白卿凝顿的视线看去,看到的不过是几个名字罢了。
黑衣男子自然吃不准白卿因为哪个名字而变得反常,便是伸出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小白,你看什么呢?”
白卿一个激灵回了神,然后用细长的手指点了点册子的右下角道,“他和刘杵也有关系?”
黑衣男子顺势看去,只见白卿手指指的正是徐城知州方子道的名字,便是蹙眉想了想方才说道,“徐城离绵州也就一天半的路程吧,这个方子道我还真不太清楚,你不是就让我查许杵么?”
白卿抿了抿嘴,似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方子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就是阿九的三姐夫。”
黑衣男子饶有兴趣的“噢”了一声,轻轻笑了一笑,“你若不着急走,我便帮你跑一趟徐城查查他的底细,啧啧,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小怀王还没放弃呢,看样子大有势在必得的架势。”
“恩,父之业,子传承,怀王在这件事儿上栽了跟斗,难得儿子对当年的事儿还能一直咬着不放。”白卿罕见的赞同了一句,只是话中的口气听不出是褒还是贬。
黑衣男子放肆的笑出了声,“小白,你莫五十步笑百步,这些年你自己还不是盯着看着,当年那个谁来着……哦,宋家世子爷,你还说若是那小子再这样粘着那丫头,你就要让我去把他给解决了呢!”
白卿瞪了黑衣男子一眼道,“年少无知的诳言,师兄也铭记于心,看来师父的尊尊教诲师兄也定不会忘记的。师父说年过三十,师兄早应该……”
“哎哟,你瞧,说了要帮你查方子道的事儿,我瞧着我现在就跑一趟吧。”黑衣男子闻言,转身就要走。
可他还未迈开步子,就隐隐的感觉背后有暗风袭来。他一个巧劲脚下生风连转两圈,轻巧的就避开了从白卿手中飞出的扇面。那精巧的扇面直直的在黑衣男子面前转了个圈,然后又落回了白卿手中。
白卿见状,丹田运气脚尖轻点,握着扇面再一次冲黑衣男子冲了过去,一招一式皆有韵气,举手投足间尽显行云流水之姿。
只是那黑衣男子的武功似在白卿之上,见招拆招手到擒来,即便是频频后退闪躲,可呼吸却丝毫不见有喘,隐约还笑道,“小白,你这是恼羞成怒么?”
白卿随招上前,虽招式不在要害,却也将黑衣男子逼到了墙角,“师兄素来不做赔本生意,眼下竟主动开口要帮我去查方子道,我诚惶诚恐啊。”
黑衣男子闻言,右手一伸,竟只用食指和中指就夹住了白卿的扇面道,“小白,你这猜忌人的毛病啥时候才能改一改哟。”说罢便是一运内力,然后轻巧的夺下了白卿手中的扇面,随即一个纵身就跃上了大敞的窗台道,“我下的迷香半个时辰以后就会自动解的,你且也好好的睡个觉,跑腿这种脏活儿累活儿就让师兄我代劳了,回头记得帮我在师父面前多美言两句就好。”黑衣男子说罢正要转身,却突然又回头冲白卿抛了个意味深沉的笑眼道,“小白,无人和你切磋,你武艺差了很多哦……”他说完,还郑重其事的冲白卿挥了挥手,方才轻然的跃出了窗台。
白卿颇有些无语的冲那抹远去的黑影翻了一下白眼,自言自语笑道,“又不是贼,每次都不好好走正门!”
…………………※※……………………………………※※……………………………………※※……………………………※※…………………
连凤玖只觉得从未睡过这么舒坦的一觉,一夜无梦,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明晃晃的太阳压着窗棂静悄悄的透入屋子的美景。
她安静的侧身看着日光发了一会儿呆,总觉似乎自从离开了胥县的庄子后,就没有过过一天惬意舒坦的日子了。可一想到过一会儿她还要跟着白卿上车赶路,连凤玖便不敢多做耽搁,随即连连的起了身,套了一件薄款的褙子转了脚步就进了屋内自带的净房。
一番洗漱后,连凤玖便是神清气爽的出了屋子。
绵州的这一处驿站不大,却是翻新过的,从屋檐到窗棂,全都透着一股子干净的味道,便是地砖上都鲜少有磨损的痕迹,看上去好像并不太有人常来此地。
过屋穿堂,走了几十步路后,连凤玖便看到了一身锦缎素袍落坐圆桌边的白卿,桌上摆放着热粥小菜,不算丰盛,可也是精致可口的。
“你吃过了?”一出皇城,连凤玖对白卿的称呼就越发的随性了起来,从“白大人”径直变成了“你”。
白卿正看着书,闻言便是眼皮子都未抬一下就回道,“你若再晚一点,倒可以直接用午膳了。”
连凤玖闻言脸一红,慌忙坐下拿起了面前的瓷碗就往嘴里倒粥,一边“呼噜噜”的喝着一边还含糊不清道,“那就……快点、点走吧,我吃好了!”说完她还真的就一抹嘴,随即搁下了空空如也的碗。
白卿缓缓的抬起了头,眼露嫌弃的盯着她看了片刻后道,“今儿不走了,再在绵州住一晚。”
连凤玖想起身,闻言差点跌坐在椅子上,便是好不容易站稳步子道,“再住一晚?你不是要去蓟州查许杵么?在绵州……”
可她话还没说完,外头就有了不小的响声,紧接着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就翩然的跨入了驿站的门槛,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举着官刀的驿站小侍卫。
“来者何人,手无书信胆敢擅闯驿站……”年轻的侍卫一脸紧绷,一双手已经紧紧的捏住了刀柄。
连凤玖吓的连连后退,脑海中第一个念头竟然就是这人是找白卿来寻仇的。
可是预料中的腥风血雨并没有上演,取而代之的却是那华服男子亲热的招呼声。
“小白,让人把刀枪收起来,看着怪吓人的。”男子面如冠玉眼若灿星,笑和煦俊美有神,若非他身穿一件干练的男子窄袖对襟长袍,连凤玖只怕自己当众就会问一声“这位姑娘来者何意”。
白卿冷眼的看着宫流云,只觉昨晚自己能信他如此心甘情愿的帮着自己跑腿是因为处于热心简直就是一则天方夜谭!单看他今日高绾冠发,一身光亮华丽的贡品柔缎长袍,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面露微笑、眼露魅惑,他就猜到宫流云今天这般名正言顺的从正门而入,为的就是来看连凤玖的!
果不然,还未等白卿回神,宫流云就已经优雅的上了前,然后伸手牵起了连凤玖发凉的纤纤玉指后行了一个屈膝小礼,随即仰头笑道,“阿九,师叔的这个礼,你可还满意?”
☆、第六十六章 齐聚驿站
“啪”的一声,白卿面无表情的一掌拍掉了宫流云牵着连凤玖的手,然后居高临下道,“光天化日驿站重地,师兄也不怕人家姑娘喊非礼吗?”
宫流云笑着直起了腰身,偏头看了看被白卿挡在身后的连凤玖道,“阿九,害怕了?”
来者自来熟的太热情,连凤玖却是吓到了,但不过是惊大于怕,闻言便是连连摇头道,“我……我、我不认识你。”
宫流云一听,用手肘一把撞开了白卿,暗自还使了几分内力,撞得白卿一记闷声捂着手臂就被挤到了一边。
“认识不认识这事儿不就是一回生两回熟么?”宫流云笑得人畜无害,满眼的温柔似水,连说话的声音和速度都放柔放轻了许多,“在下姓宫,名流云,不才乃是你师父的师兄。”他说着头也不回的指了指一旁已经黑了半边脸的白卿,然后又道,“这按着辈分,你岂不是要喊我一声师叔?”
连凤玖认真的听完宫流云的话,觉得此言甚是有理,便连连抱拳行了个官礼道,“连凤玖见过师叔。”
白卿一听,脸更黑了,横扇一出就抵在了宫流云的嗓子眼儿道,“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要论个头,其实白卿还比宫流云要高一些,而论身形,宫流云也远比白卿更瘦小些,是以白卿那姿态一摆出来,连凤玖顺势就上前护住了宫流云。
“你做什么?对着你师兄也如此不尊重!”连凤玖一脸的义愤填膺,怒目瞪着白卿,惹的白卿一阵心塞,恨不得抡起拳头就往宫流云的小脸上揍。
而被娇人护着的宫流云却顿时收起了偷笑,佯装扼腕道,“诶,阿九,没事儿,小白目无尊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师叔我早已经习惯了。”
连凤玖闻言狠狠的白了白卿一眼,然后转了头一边打掉了白卿抵在宫流云嗓子眼儿的横扇一边点头道,“他平日里可会拿腔作调了,总说什么我不尊师重道,感情他自己也没见得好到哪里去。”那神情,一水儿的似遇到了知音。
宫流云转头冲白卿欠揍的挑了挑眉,回过身就又拉起了连凤玖的手唉声叹气道,“可不是,俗话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师叔觉得他这样的性子恐也教不出什么贤良淑德的好徒弟了,阿九,不如你跟着师叔……”
“宫流云!”
“给小爷我滚开!”
眨眼间,屋里和屋子外同时响起了一记巨吼,众人皆微微一愣,连凤玖顺势看向了白卿,而白卿和宫流云却很有默契的看向了驿站的大门。
门是被人踢开的,两个小侍卫已拔出了明晃晃的官刀,刀眼之下,宋谨誉戎装在身,衣襟和袖口处的金银混线在日光的照样下闪着熠熠光辉,瞧着倒是英俊潇洒意气风发的,可那满脸的怒意却让周遭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小爷不就是忘带了令牌么,你们这帮狗仗人势的东西!”宋谨誉这边还没发现堂屋内站着人,正自顾自的在和几个尽忠职守的小侍卫发脾气。
可他身后的陆南音却是一脸错愕的看向了驿站内,然后颤着声音弱弱的喊了一声,“大、大……师兄?”那神情,活像是见到了鬼。
几目相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相当精彩的,连凤玖一头雾水的来回看了看,正准备把宫流云拉离白卿,再去迎门口的宋氏夫妇,却见宋谨誉已经轮着拳头跑了上来,大步跨入堂屋内,当众就给了白卿一拳。
尖叫声顿时溢出了连凤玖和陆南音的口,不过宋谨誉的拳头倒也没有揍到人,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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