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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姑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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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几个已经开了桌,点着名字要叫你过去,我一个人哪儿应付得过来,你赶紧的,打两把挫挫他们的锐气,桑吉这小子风头正旺呢,滕家老三连裤衩都快要被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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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凤玖听着,脚底一打滑,脚尖踩着浸了雨水的裙摆,差点迎着地栽下去。
好在白卿和宋谨誉两人眼疾手快,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架起了她的胳膊,把她凌空拎了起来。
“呵呵……连大人这欲迎还拒的姿态做的可真是足,这么多人瞧着看着呢,男女授受不亲到了连大人这儿却吃不开了。”
越是乱就越来什么,就在连凤玖尴尬的被两人扶稳站定还来不及道谢的时候,陆南音的酸味儿已经袅袅的飘了过来。
“雨天路滑,若方才是陆姑娘不小心跌倒,在下也是会出手相扶的。”白卿一张口,依旧是管用的清冷语调。
其实有的时候,他这种说话的方式让人不免觉得有些冷漠,可眼下,却又叫人听出了坦坦荡荡的感觉来。
陆南音吃了憋,气的紧紧得咬住了唇角,眼中透出的目光全是犀利之色。
而连凤玖却根本顾不上陆南音那些绕来绕去的心思,径直拉过了宋谨誉压着声音问道,“你们在睿王府里开桌,找死啊!”
“大惊小怪了不是,这第一把庄家还是十三爷自己做的呢。”宋谨誉白了她一眼。
连凤玖顿时觉得有些风中凌乱了,“十三爷他……”今儿这府邸这么热闹应该都是来赏灯的吧?怎么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就在她浑浑噩噩间,一行人已经穿堂过槛入了睿王府二进的拱门。
眼前顿时豁然开朗,烟雨迷蒙间,亭台楼阁仿佛置身一片水雾之中,在薄春寥寥的绿意下,显得格外的有生气。
整个宅子内院虽大,却没有皇家宫廷的贵重和奢靡,一石一木,一湖一桥,一屋一舍,处处都透着小家碧玉般的秀气和精致。而宅中以水分景,凡诸亭槛台榭,皆因水为面势,远近相间,林木环绕,自然成景,景亦自然,确别有一番风韵。
见惯了瑰丽气派、森严庄重的皇家宫廷,眼前的水泽之景顿时令连凤玖心旷神怡,不由感叹道,“都说十三爷的宅子是南方来的工匠师精心打造的,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是啊,连湖边那几块立石都是千里迢迢从南边运来的,连大人一会儿可要仔细去瞧瞧,免得以后没了机会。”陆南音正恼着,闻言便是夹缝插针的顶了一句。
连凤玖从未觉得自己是什么善男信女,虽一可让二可忍,但事不过三,她不反驳不说话却不代表自己是个软柿子,闻言不禁冷笑道,“陆姑娘见识广博,连睿王府的石头都认得清清楚楚的,待会儿可要劳烦姑娘好好带着我欣赏欣赏呢。”
连凤玖这话说的轻巧,却隐隐生出了使唤之意,听得陆南音脸色一青,径直打了住,周遭顿时只剩细细的雨声和几人的呼吸声。
连凤玖暗中佩服陆南音收放自如的性子,却根本还来不及做太多的感概,就直接被人一把推进了中厅大堂。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来来来,要开了啊!”
连凤玖稳了步子定睛看去,只见头顶四周沿着房梁,挂满了整整两排的上元节花灯,精巧别致,大小不一,而灯笼的下面,好多人正屏气凝神等着看即将揭晓的色子点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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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听到色子撞击色杯的声音让连凤玖下意识的就闭上了眼,可眼前这混搭不和的场景却还是让她静不下心来。
睿王府邸,上元节灯会突然变成了闹市赌庄,视线所及,全都是锦衣华服、雍容至极,且男女老少相聚在一起,谈笑的、品茶的、吃糕的、下注的……最最难得的是,如此闹乱的一个中厅,却无半点杂乱之声,大家皆是低头浅语交头接耳的,倒显得那色子的声音尤其的突兀。
“是大还是小,买定离手啦!”
忽然,连凤玖被人重重的推了一把,她缓缓的睁开眼,鼻息间是白卿身上糅杂着薄荷清的檀香,可眼眸中出现的却是宋谨誉急切的模样。
“你是不是输了什么东西在桑吉的手上?”连凤玖深吸一口气,怔怔的看着宋谨誉,眼中尽是关切和担忧。
宣城公子哥儿的圈子里豪赌是没有的,可这些金贵的男子天生就不是安分的。若是论起流连花街柳巷,那聚在一起玩玩色子、牌九什么的反倒会被长辈们点头默认,老人们口中常言的“小赌怡情”就这样被宋谨誉耍的淋漓尽致。
其实宋谨誉不好赌,只是好玩。偏他赌点背的可以,但凡上桌,逢赌必输。
他打从一出生开始就顶着宣平侯世子爷的头衔高人一等,吃穿度用、文武学业,排不到第一也列位前三,偏就在赌桌上从未沾过半个赢字,日子一久,宋谨誉和色子就置起了闷气,卯足了劲就是要打破魔咒。
安南王小五爷桑吉正是看中了宋谨誉这一点,老是爱在众人面前摆台开桌,不过是吃定了宋谨誉的赌技差爱面子。说起来两人私交也是不错的,那桑吉也不是什么性子大恶之人,可兴许人心擅比,论身份地位他都输宋谨誉一截,也就只能在赌桌上占占宋谨誉的风头,是以两人碰在一起,总爱赌得面红耳赤的,而大多都是以一场斗殴收场。
是以在看到正前方居高临下的桑吉冲宋谨誉一番挤眉弄眼后,连凤玖的心莫名的就一阵抽紧。
宋谨誉闻言一愣,眼神一闪,却故意耸肩道,“小爷我还没来得及试手就被滕桓挤出来了。”
连凤玖不疑有他,点头道,“既被挤出来了那就不要再费神挤进去了,我今儿是来赏灯的,半点银子都没带,赌桌就不用想上了。”她说着自然的转了身,却发现一直在身侧的白卿不知何时已翩然而去,只留目露关切的裴雁来和一脸疑惑的陆南音。
连凤玖黛眉微蹙,觉得于其躲不过不如自己坦然些,也顺道能断了宋谨誉拉她上赌桌的心思,便是笑着同裴雁来道,“我今儿是第一次来睿王府,不如和裴大夫同行一起转转吧。”
自看到连凤玖那一刻起,裴雁来那张儒雅俊逸的脸上便一直笼着一抹惆色,眼下听闻连凤玖开口之言,总算是舒展了笑意,欣然点头。
连凤玖随之也松了一口气,仰着笑意和裴雁来一并出了中厅,将宋谨誉的叫声和陆南音的冷哼声统统抛在了脑后。
☆、第二十六章 小赌怡情
相比厅堂里的热闹,外头的廊子倒显得有几分幽静。
两人出了厅,走出南院的垂花门,然后拾阶而上,顺着抄手游廊一直往北,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王府的内院。
“没想到上元节遇着下雨,却在睿王府的园子里看到这么多灯笼,十三爷心思巧妙,听雨赏灯,也是一番意境。”睿王府依水立屋,东高西低,蜿蜒九曲的游廊连着前后进的院子,站在至高处,自然可将整个王府美景揽入眼底,也难怪连凤玖会出此感叹。
“据说今日灯会,是上官大人的意思。”裴雁来附和道。
“上……上官未明?”连凤玖小声一低估,随即和裴雁来相视一笑,又道,“上官大人素来冰壶玉尺,纤尘弗污,此等意境之计,确像是出自他之手。”
两人的对话不言而喻,彼此的笑意中多了一丝“我懂了”的意思。
其实很早的时候市井就有传闻,堂堂睿王府的主子十三爷、圣上嫡亲的小皇叔李炤偏好男风。当年传闻一出,整个皇宫乃至宣城皆是一片哗然,可十三爷却对谣言置若罔闻,甚至敞开了王府的大门广纳贤才,意在为刚刚登基的新帝寻觅良贤之士,而裴雁来口中的“上官大人”——上官未明,就是那时进的王府。
上官未明是北羌人,面容异常深刻俊朗,一双眸子不似大周人一般的墨黑,反而透着沉沉的湖蓝色,迷人又蛊惑。他当年是以谋士的身份入的王府,据说他足智多谋且又擅观人心,天象和风水也略懂一二,是以深得睿王重用。
多年来,上官未明和睿王同出同进,形影不离,宛若双生,十三爷好男风的传言因他而更加肆虐不止,却也从未见十三爷站出来澄清一句又或者是上官未明请愿辞官来撇清谣言。
是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关于睿王府的流言蜚语便渐渐淹没在了市井街头巷尾更煽动的辛秘八卦中,而十三爷和上官未明的沉默也换来了一个颇为奇妙的结果——那就是世人都觉得他们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偏没人敢出言断定睿王就是个好男风的,便是连当今圣上也好奇的紧,却又碍于龙颜尊面不好意思问出口。
“阿九,何故躲我?”因为突然提及上官未明,两人很是默契的沉默了片刻,可待裴雁来再度开口,问题却还是绕回了原处。
连凤玖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半晌才顺了气道,“这事儿说来话长,其实不过就是摆了个乌龙,你且不要放在心上,我也是脑子一热,被白卿几句话给绕糊涂了。”她到底不愿意骗裴雁来,却也没这等自信可以说笑着把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她虽混迹官场,成天和男子打交道,但骨子里头到底是个女儿心思,那最最起码的矜持还是有的。
裴雁来见她说的真挚,便多少懂了她的为难之处,不免失笑道,“你也别嫌我啰嗦,我不过是好奇罢了。”
连凤玖连连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不会有下次啦,等我从胥县回来,立马就请你来把平安脉。”
“这么说来,马上就要动身了?”裴雁来道,“袭月姑娘来的时候有提到过,我以为不过是说说罢了。”
“明日就动身啦,祖母急着走,眼看着都下过春雨了,她老人家担心今年庄子上的收成,怎么也要在这两日赶过去。”连凤玖解释道。
“汤药务必要带足了,若是有什么事儿你就让石头快马回城来找我,春季易犯喘证,你自己也要当心,吃的用的多留个心眼。”裴雁来点着头,一边还不忘细细嘱咐着。
连凤玖闻言心中一暖,想到前两日不过因为白卿的一句话而对裴雁来生出了难言的罅隙,不免觉得懊恼不已,正要开口道歉,忽闻廊子边传来了纷繁的脚步声和一阵阵轻嘲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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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吉,今儿你手气可真是好,宋二那家伙腰间佩着的这枚红玉可是上好的血燕玉,整个宣城都找不到几块呢。啧啧,看看这水头,看看这雕工,哪怕自己不用,卖了也值钱啊。”
“呸,怎么说话的,小爷我差这点银子吗?不过是看到宋二输得灰头土脸的心里头爽罢了。”
“是是是,可不是吗,您不差这点钱。”
“爷,一会儿还继续吗?”
“自然继续,爷去了个茅房舒坦了,回去当然要接着杀,今儿定要让他宋二扒光了毛回去。”嚣笑声由近及远,听方向,应该是朝着王府中厅去的不会错。
连凤玖气在了心里,还来不及和裴雁来多做解释,步子却已经先迈了出去。
“阿九……”裴雁来眼明手快的拉住了她,“人多眼杂,你若帮了世子爷,难免落人口舌。”
“你不懂。”连凤玖蹙眉的样子很是严肃,“方才说话的那人是安南王小五爷桑吉,他从宋二那里赢去的那块红玉是宣平侯夫人当年的陪嫁,此物可轻可重,桑吉做事总爱显摆,若是被宣平侯爷知道了,宋谨誉定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连凤玖这番话说的极快,话音未落,她人已经冲了出去,不过眨眼的功夫,便隐没在了雨气迷蒙的幽长回廊中。
裴雁来的指尖只来得及触到她丝滑的窄袖,那抹明艳的红仿佛一滴朱砂落在了清水中,晕染散开,顿时化作了飘渺的烟雾。
“你如此诚心待他,可为何他要迎娶陆南音?”雨色间,裴雁来低着头看着指尖,自言自语的模样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仙人,满眼的愁思,浓眉不解,一双眸子里倒映出来的全是那女子的聘婷姿色……
而那一边,连凤玖心里着急,根本就是一路小跑回的中厅。
她脚程本不算慢,但雨天路滑,廊子里一地的雨水,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就这样生生的慢了桑吉一行人半盏茶的功夫。
是以当她气喘吁吁得挤到桌边站定的时候,宋谨誉手中的银锭已经落了桌。
“买定离手啊!”
连凤玖顺着声音抬头看去,发现摇色子的人她不认识,不过照着此人衣着打扮来看,应该是王府里有些来头的小厮。
“你买大还是买小?”连凤玖随即转头问道。
“小啊。”宋谨誉眼睛一直盯着摇色子的人,半天才感觉不太对劲,脸一偏,就看到了怒目而视的连凤玖。
“哈哈阿九,你来啦。”宋谨誉打着哈哈,笑的有点心虚。
连凤玖白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准输。”
宋谨誉“嘶”了一声,刚想给她一个爆栗,突然听到那小厮高喊了一声“开咯”!
众人齐齐探头看去,七*——大!
宋谨誉气的一掌拍在了桌沿上,嘴里一句“妈的”应声而出。
“知道点儿背还跟他们来。”看着一旁笑得乐不可支的桑吉,连凤玖愤恨的暗中踢了宋谨誉一脚,然后道,“我帮你赢回玉佩,但是今儿你不准再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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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宋谨誉闻言立刻讨好道,“我这不是想帮滕桓赢点回来么,没想到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连凤玖都懒得理他,挥了挥手和赶苍蝇似的把宋谨誉推到了一边,然后竟出人意料的径直走到了一旁正端着一杯热茶冷眼旁观赌桌热闹的白卿面前。
“白大人。”他天生仿佛带着寒意,连凤玖才一靠近,就忍不住打了一个轻颤。
“阿九。”白卿嘴角含笑,端着茶盏说话的模样也是依旧的风度翩翩,器宇轩昂。
“借白大人玉佩一用吧。”
方才在门口看到他的时候,连凤玖就注意到了白卿腰间缀着的那枚餮纹圆心玉佩了。兽面餮纹,意在辟邪护身,其实也是宣城男子惯戴的一种玉佩,可偏白卿这枚腰坠,上黑下白,浑然一体,玉面又隐隐的透着青蓝色,若不是上等的阴阳好玉,是断然不会有此等水头色泽的。
也难怪连凤玖只一眼就瞄上了。
她此言说的稍显突兀,白卿却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径直取下了玉佩,单手递到她的面前道,“玉佩赠佳人。”
可他如此大方,倒叫连凤玖不好意思了起来,“你……不担心我输掉吗?”
连凤玖相信白卿肯定知道自己借他玉佩的用意,这样问,不过是想把话挑明罢了。
谁知白卿却摇头道,“无妨,世子爷已经输掉在下身上带的五百两银票了。”
连凤玖闻言黛眉皱得都快打成了结,压根就顾不上和白卿你一言我一语的耍太极,扭头就冲到了桑吉的跟前,晃着手中沉甸甸的玉佩道,“这阴阳同心玉堪称玉中极品,我也只在皇后娘娘的寝宫见过,五爷有没有兴趣和我赌一把?”
桑吉双手抱环,居高临下的睨着眼看着矮自己一截的连凤玖道,“阿九,每次都要让你帮宋二收场,可马上宋二就要娶媳妇咯,你莫不是要嫁去宋家做小?”
桑吉的话一出,赌桌边乱乱的就笑成了一大片,宋谨誉也有些恼羞成怒了,不禁伸手指着桑吉骂道,“桑吉,一码归一码,今儿在场的都是什么身份,你也不收收性子,回头丢面子的不还是你自己。”
而连凤玖自然也没想到桑吉竟会没脑子到这种程度,当下便想要发作,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白卿的声音。
“五爷此言非然,怎的阿九成了帮世子爷收场了?她分明是帮在下来赢回赌资的。”
周围的笑声顿时变成了一片哗然声,连凤玖见状顺驴下坡接口道,“白大人之托,我不敢推辞,莫不是五爷不想给白大人一个翻身的机会?”
桑吉自然知道白卿的来头,见状便是嘴角一抽,万般不情愿道,“自然不是,白大人您误会了。”
“既如此,那便开桌吧。”白卿笑着点了点头,一脸的人畜无害,搁下茶盏的时候还不忘嘱咐连凤玖道,“阿九,切记,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说罢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翩然的踏出了中庭……
☆、第二十七章 雨中闲听
连凤玖已经不记得她兜兜转转了多少圈才在花园角落的凉亭里找到了假寐的白卿。若要细比,她觉得方才在赌桌上的那三局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可找白卿,却起码浪费了她小半柱香的时间。
她跑的气喘吁吁,掌心间紧握着的那块玉佩隐隐生热,似和她的肌肤粘在了一块儿。
园子里静谧无声,隔着淅沥的雨声,还能听到清脆的鸟鸣,舒然惬意得紧。可她的脚步声太乱,一踏足便扰了四方清净,白卿未睁眼,却早已醒了八、九分。
看他凭栏歇靠任雨沾,连凤玖有些踌躇不知该不该上前叫醒他,正犹豫着,忽听白卿问道,“赢了?”
连凤玖吓了一跳,猛的往后一退,惊魂未定道,“你醒着啊!”
“你能在这种地方睡着么?”白卿睁开眼,反问道。
连凤玖忍不住翻了一记白眼,刚想说话,却听白卿用清冽的声音道,“女孩子家家,不要翻白眼。”
连凤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红了脸,只觉面子里子好像全都丢光了,不禁撇嘴道,“谢白大人慷慨解囊。”她说着顺手一扔,手中的阴阳同心玉精准的就跌落在了白卿的怀中,“桑吉给的银票我给了世子爷,他欠你多少回头大人和他算吧,我只欠大人一块玉。”
她说罢转身就要走,却听白卿接口道,“阿九,你是赌技了得还是运气太好?”
连凤玖回头,见白卿已经簌簌起了身。
雨境如罩,让人的心也不自觉的沉淀了下来,连凤玖帮宋谨誉赎回了玉佩,心情自然不错,闻言便笑道,“三姨娘有个表兄弟娶的是母亲身边的陪嫁丫鬟,他还没成亲的时候是在广安街的曹记布庄做伙计的,当时曹记的边上就是一点红。”
“赌坊?”白卿笑道。
连凤玖点了点头,狡黠的一眨眼,然后道,“徐宽别的本事没有,耳朵却特别灵,用心了准能赢,他虽不大沾赌,但每每来府上,六姐姐都会拉着他玩色子,我多少学了点皮毛,六姐姐那技术才叫精通。若是今儿她在,桑吉可就没这么好下台了。”
“宋二知道么?”
“知道什么?”凉亭湿气重,只站了一会儿,连凤玖的鬓发细丝就全部沾在了脸颊上,说话间她试着把鬓丝理顺,却抹得一脸的水汽。
“你赌技了得啊?”
“哦……”连凤玖恍然大悟,“哈哈,他只当我不过运气好罢了。”
“他也够好骗的。”白卿说着,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方薄帕,静静的递到了连凤玖的眼前。
连凤玖一愣,感觉下意识伸出去的手有点抽搐,刚想说句打趣儿的话缓解一下气氛,忽然觉得鼻息间檀香一沉,眼前一暗,她整个人就被白卿搂在了怀中,然后又被迫顺着他快速移动的步子躲到了假山后面。
他环着她腰身的手力道不轻不重,却容不得她扭捏半分。
连凤玖不明所以,张开了嘴就要冲白卿喊,却终究慢了一步,声还未出,白卿那宽厚的手掌已经轻轻的盖在了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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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间,有说话声从不远处传来。
“办个赏灯会,你自己却不出面,一屋子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你也不怕闹出乱子。”
“有什么乱子可闹?端茶递水的人都在边上候着,回头到了饭点,吃点酒热闹热闹也就散了,更何况还由着他们开了局,赌大赌小都是自己喜欢,我瞧着一点也不乱。再说,这赏灯不过是你喜欢罢了,那些个人也就是来凑个数的,什么有头有脸的,无非就是些纨绔的二世祖而已。”
……
声音戛然而止,惹得连凤玖大气也不敢多喘,非常配合的缩在了白卿的怀中。
虽不见其人,但从交谈的内容听来,其中一人必定就是睿王府的主子十三爷本尊。虽然她和白卿也算是客,但到底还是未经允许私自在园子里乱窜了,此举可大可小,白卿这能避则避的主意没错。
只是,两人眼下搂在一起多少有些暧昧,连凤玖耳畔全是白卿沉而有序的心跳声,“咚、咚、咚”,一下一下的,震得她心里头莫名的发慌。
忽然,其中一个优雅的声音又慢条斯理的响了起来,“您是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不过听闻皇上晚上也要过来,您到时想摆家宴还是皇宴可要提前和厨房打了招呼才是,免得手忙脚乱怠慢了圣上。”
“你也来吧。”
“还是算了,皇上见了我又要问这问那,你我都不是愿意多解释的,何必又闹个心烦。”
“未明……”
唤声一出,连凤玖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未明、未明,上官未明啊!
感觉到了她的异样,白卿环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的就加重了力道。他本意只是提醒,却一个不小心让两人更贴近了些。
连凤玖被他捂着嘴本就心有不满,眼下又被他几乎是掐着一般搂住了腰更是恼的要命,当下就抬了眼皮重重的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耳边的对话声隔着雨声已渐渐消远,连凤玖已经做好了白卿会出口责她又没有女孩子家家的样子,又或者会很嫌弃的冷言放手径直转身的准备,却没想到,他的脸在自己的视线中竟一寸一寸的开始放大……
白卿这一吻,柔的好似蜻蜓点水,却仿佛在她的唇齿间点燃了一簇火苗,热得她整个脸颊顿时烧了起来,连着心也闷闷得难受。
初尝浅吻,连凤玖怒大于喜,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清醒的意识就是去推白卿,谁知他又快了她一步已先直起了腰身。
那颀长的身材正好遮住了连凤玖头顶的光亮,在他身影的笼罩下,连凤玖清楚的听到白卿说,“阿九,我方才说了,女孩子家家不要翻白眼……”
不用连凤玖挣脱,白卿已随着话音松开了手。
看着连凤玖仓皇失措的跑出了自己的视线,白卿忽然挫败的反手一掌击在了身后与亭齐高的乌石假山上。
“该死!”
在这之前,白卿从来不觉得自己会遇到所谓的情绪失控,他一直觉得心存欲求才会为情绪所困。可对连凤玖的这一吻,根本就不在他的掌控中,甚至,竟是他自己鬼使神差一般主动的。
…………………※※……………………………………※※……………………………………※※……………………………※※…………………
上元节的第二日,天就放了晴,雨洗天霁,湛蓝的朗空飘着卷云舒舒,令人觉得心旷神怡,可偏偏这阳春闲景却令连凤玖的凝思愁神看起来更加的惨淡不悦了。
一行人一路舟车劳顿到了庄子已过晌午,知道太夫人要来,老庄头早已经备好了午饭,却早也凉透了。是以当太夫人携着连凤玖下车的时候,老庄头见了她们的第一句话就是,“太夫人,饭菜刚拿去热了,您要不先喝口水洗把脸,等等再开饭?”
太夫人看了一眼黏儿黏儿的连凤玖,笑着点头道,“路上吃了点东西,也不怎么饿,先进屋吧。”
“好嘞。”老庄头闻言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然后一边张罗着人卸车上的行李一边迎着太夫人和连凤玖进了屋。
连凤玖昨儿从睿王府回来以后就愁眉苦脸魂不守舍的,远比平常要沉默许多。眼下在庄子的南屋落了脚,她也不似以前那般到了新的住处就东走走西串串的,却是安安静静的靠在窗棂边怔怔得看着外头发呆。
一旁的袭月和舞月正在忙着收拾箱笼,见状不免凑到一块儿咬起了耳朵。
“姑娘这次被老太太呵斥着拉来了庄子,心气定是不顺,可这一直苦着一张脸的也不是办法啊,回头老太太见了又要不高兴了。”舞月一边叠着衣裳一边偷偷的瞄着连凤玖,心里担忧满满。
袭月闻言,也叹气道,“那有什么法子,老太太往年也是一到了三月就回来胥县小住,少则三个月,多则要住到立秋,姑娘在宣城东走西跑惯了,眼下到了乡下,和关了紧闭有什么两样。”
“乡下也好!”袭月话音刚落,舞月便撇嘴道,“人少事也少,吃吃喝喝一日就过去了……”
两个丫头在角落嘀嘀咕咕的聊着聊着就偏了题,话茬直往连府赵管家儿媳妇生的双胞胎而去,可那碎碎的欢谈却丝毫没有引起连凤玖的兴趣,因为此时此刻她满脑子只有一个疑惑——白卿为什么要亲她?
是啊,白卿为什么要亲她?
昨日睿王府内,当十三爷和上官未明走远了以后,白卿却突如其来的吻了她,而且这看似登徒子一般的风流举动在他做来却该死的优雅。
可是连凤玖却不懂了,被轻薄是一回事,可他吻她的动机是什么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当时从睿王府仓皇跑出来的时候,连凤玖就已经想的一个头两个大了,可想到今天她还是不懂,自己翻白眼和白卿吻她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扯淡的关系。
难道她看着是这么随便的女子吗?就因为她经常身着男装官服出入皇宫,就因为她为官不怠誓与男儿比肩,就因为她把宋谨誉当兄弟和他时不时的同进同出,又或者……
或者什么!
突然,连凤玖拍案而起,“啪”得一声震得矮几上的茶碗盖“呯呯”作响,惊得舞月吓掉了手中的花锦云缎对襟上衣。
“白卿,你个登徒子!”连凤玖眼含怒火愤然起身,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蹦出了一句话,然后愤恨的冲着两个丫鬟喊道,“袭月,摆饭!”
☆、第二十八章 意外再见
在坚定了白卿就是个披着楚楚衣冠的登徒子以后,连凤玖只当那日雨中的一吻是被一只恶虫给叮咬了。
反正如今她官也辞了,家也离了,想必以后和白卿应该也不会有什么过多的交集了,她便努力告诫自己不要太把睿王府发生的事儿放在心上。如此一自我安慰,她心里头自然就豁达了许多,也就渐渐恢复了之前热络的性子。
庄子生活平和而简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连凤玖每天辰时起身,先陪着太夫人打一套长生拳,随后祖孙二人再一起吃个早膳,然后就结伴徒步出院子去巡庄。
到了中午回来,老庄头早已经准备好了午膳,一日面食一日米饭,荤蔬搭配再加个热汤,还有一碟老庄头家自己腌制的小菜,爽口又下饭,连凤玖每次都能吃整整一碗饭。
午睡起来约莫未时三刻,连凤玖便会给太夫人读一个时辰的书,然后再独自出门到庄子里头转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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