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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之我是韩信-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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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淮楚到了离终点五十米,不再卖弄,静了下来,顺着水流飘下,以一个优美的仰泳姿势率先撞线,爬到岸边。

虞芷雅急步迎了上去,喜形于色道:“韩公子,你胜了。”

她作势欲搀起在地上跌跌撞撞爬行的韩淮楚,忽然脸色一怔,又退了回去。

韩淮楚看着她神态,心中一阵酸楚。先头费九牛二虎之力换来的胜利喜悦瞬时化为乌有。

“在自己与她情好日浓之时,她见到我得胜,说不定会来个热情的拥抱,甚至献上一个甜蜜的香吻。可如今芷雅竟变得这般生份!

看来仙翁的断命已在她心中植下了根,芷雅这辈子便不会再将小生当作是她最亲密的人了。”

韩淮楚心中犹如针刺,踉踉跄跄爬上岸来。

第三章 叛徒雍齿

那一边骆甲终于游到终点,却已迟了不少。韩淮楚已拭干身上河水,穿上衣裳等在岸边。

骆甲一爬上岸,便到韩淮楚身前“扑通”一声跪倒,说道:“韩少侠,从今以后你便是我骆甲的主人。骆甲甘愿跟着您,一生誓死相随。”

韩淮楚心中苦笑,“小生如今是光棍一条,一人吃饱一家不饿,还不知要窝囊到什么时候。骆甲若跟随了我,岂不连带他一起窝囊。”急忙俯身搀扶,说道:“骆帮主一番戏言何必当真。这主人二字,韩某可担当不起。”

那骆甲却正色道:“我曾立下誓言,谁若能在水中游得快过骆某,骆某便拜他为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骆某岂能食言。”

“看样子这水中一只蛟倒挺认真,不答应他怕是不行。”韩淮楚想了一想,说道:“既是如此,吾答应你便是。只是咱们名同主仆,实则兄弟也。”

骆甲大喜,立起身来,转顾众喽啰道:“小的们,骆某从今以后要跟随主人去了,大家便散伙了吧。”

众喽啰脸上均现出哀色。跟随骆甲在此打家劫舍,捕鱼打猎虽说不得丰衣足食,却能维持温饱。如今黄河帮就此散伙,他们势必会流为难民,在此乱世之中,过那这一顿吃了还不知有没有下顿的日子。

韩淮楚便道:“诸位在此营生颇为不易,大可不必拆散你们黄河帮。骆帮主也毋须跟随吾去浪迹天涯,便留在这里照料大家好了。”骆甲惑道:“不跟随主人,如何为主人尽力分忧?”韩淮楚道:“吾如今毫无身份地位,你跟着我也是受苦。他日韩某若有根基能让大家过上好日子,再一并将大伙都接去吧。”

骆甲喜道:“如此也好。我正愁这一去,小的们衣食便没了着落。主人肯这么说,足见主人怜惜大家之心。刚才主人称我为骆帮主,可折煞小人了。您就称我骆甲便是。”

韩淮楚爽朗一笑,拍了拍骆甲肩膀,说道:“骆甲,回去继续喝酒。今日吾与你喝个痛快,不醉不休。”骆甲笑道:“主人就在小人处盘桓数日,让我好好讨教主人刚才是用什么法子在水中胜过小人的。对了,方才比试,开头小人还占了上风。主人从何处学来那古怪泳姿,一下子便超过了小人。”

韩淮楚此时也厚着脸皮大言不惭:“这是吾自创的泳姿。大伙若想学,吾大可教给你们。”众人闻言,一阵欢呼。

韩淮楚正在得意,忽然眼光一瞥。只见虞芷雅瞪着一双秀眸,神情古怪地望着自己。

“自创泳姿该当多难。这韩公子到底是何人,竟有恁多才智?”旷世美眉那眼光中掩不住惊疑。

于是众人簇拥着韩淮楚,向龙王庙行去。

走了一半,虞芷雅脚步忽慢了下来,对韩淮楚道:“韩公子,这龙王庙我就不去了,咱们就此别过吧。”韩淮楚愕然道:“你不是说咱们一同去投奔项梁的么,怎这便要走?”

虞芷雅粉颈低垂,小声道:“与公子邯郸一行,抗秦之举一筹莫展,却弥费了不少光阴。芷雅想回我墨家总坛召集天下墨家子弟,共赴吴中襄助项梁。”韩淮楚道:“那我就与你同去万载谷吧。”

“桥归桥,路归路,吾与公子既无缘分,在一起徒然心伤。现骆帮主挽留,你就安心地在此盘桓几日吧。他日你来吴中,会有再见面的时候。”虞芷雅神色凄然地说道。

韩淮楚闻言怅然若失。沉默良久,说出二字:“也好。”

他此刻心中只想,“这历史的车轮正按它该去的轨迹一步步推进。待虞芷雅去了吴中,见到项羽,成了西楚霸王的虞姬,小生哪还能像现在这般一亲伊人香泽。”

在韩淮楚黯然苦涩地注视下,虞芷雅骑了一匹瘦马,在瑟瑟的西风之中,已去得远了。

骆甲走上前来,问道:“主人,这钜子姑娘可是你心上人?”

“各位,今日韩某与你们喝个烂醉!”韩淮楚猛一抬头,高声道。

※※※

过后几日,在韩淮楚指导下,黄河帮一帮上下数十人均学会了自由泳。他们起初觉得别扭,游着游着便发觉自由泳的妙处,越来越得心应手。那骆甲水感极好,换了泳姿后,连韩淮楚也没把握再胜过他了。

闲来韩淮楚看他们捕鱼,便将自己投掷飞刀的手法传授给众人。众人用来投掷鱼叉,各有受益。

这骆甲带领的黄河帮一帮汉子,后来在楚汉相争中投奔韩淮楚,在他越河擒魏豹那场著名的战役中,领着奇军用木罂泅渡黄河立下头功。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却说这一日,忽有一汉子来到帮中。那人名叫袁什,乃是袁千的兄长。前番耐不住帮中清苦便去投军,指望能凭自己本事出人头地。

骆甲便问那袁什为何归来。袁什叹气道:“吾军在西线与秦军交手吃了败仗,几乎全军覆没。吾仗着水性好潜入水中,方能捡回这条性命。如今行伍这碗饭吃不成了,只好回到帮里。”

韩淮楚先头听得师弟陈平云秦军伐魏,正不知战况如何,知袁什从魏军营中回来,便问袁什魏国情况。

时光回溯,话要从那真龙天子刘邦讲起。

※※※

且说那无耻的流氓刘邦,自从得了沛县,成了一方之主,一直春风得意马蹄急。

自义士周勃来投,又有沛县豪杰纪信,周鲽,奚娟,谋士任敖,王陵络绎而来。可谓人才济济。

那刘邦以阴险家萧何为县丞,刽子手曹参、义士周勃、黑道流氓雍齿为中涓,屠夫樊哙为舍人,马夫夏侯婴为太仆,周鲽为陪乘,纪信为材官,任敖为望日,王陵为上宾,奚娟等十八人皆封为忠义十八士。那同日生的卢绾也因旧日交情,做了上宾。

文武备齐,军士精悍,刘邦便想把地盘做大一下,把他那刘氏冠戴到更多人头上。于是打上了临邑胡陵的主意。胡陵守将怕了这“赤帝之子”,不敢与之交锋,便据城坚守。刘邦久攻不下,又去攻打方与。那方与守将召欧自不量力,开城交战,被神射手周勃一箭斩杀。刘邦遂据方与。

得了方与,刘邦更是兵强马壮,再取薛城等十余座城池。那刘邦踌躇满志,只想如张楚王陈胜一般,据地而成一方诸侯。

殊知他的如意算盘拨的响,人家比他更响。魏相周市亲率大军前来劫掠他的一亩三分地,正在攻打方与。

刘邦只好引军来救。军至亢父,曹参斩杀了投降魏人的叛将吕直,收服城池。初战告捷,倒也振奋人心。

谁知他的队伍,又出了一个大大的叛徒。这叛徒不是别人,而是与他一起在沛县黑道上呼风唤雨的流氓雍齿。原来纵横家弟子周叔献计,以封侯来诱降雍齿。雍齿一个小流氓出身,受不得这等诱惑,竟将刘邦的老巢——丰邑献给了周市。

那丰邑乃是刘邦的家乡,一家大小均在那里。刘邦闻之,大惊道:“丢了丰邑,俺归哪里?”慌忙引兵来救。不料越是想救,越救不了。那纵横家弟子周叔早扎了口袋在等着他呢。这一下中了魏军的埋伏,三停人马只剩两停。幸而众将拼死,将这赤帝之子保护退入沛县城。

不多时,派出的各路兵马陆续回来。一问而知,那昔日好不容易得来的城池,除方与、沛县二城,均已投降了魏人。将士背弃刘邦而从魏者,不可数计。刘邦一听,大叫一声,昏厥于地。

众人又是捶背,又是掐人中,将刘邦弄醒。却见刘邦目光呆滞,口不能言。

萧何只有寻医与刘邦调制,又恐周市来夺沛县,乃分拨众将,据城坚守。

果然,那周市略定泗水诸县,便引军来攻沛县,只想将软柿子刘邦一锅端了。几番攻城,被夏侯婴,樊哙等人奋勇守卫,一时也拿沛县不下。只领大军将那沛县团团围住,如铁桶也似。

※※※

一条黄土铺成的大道之旁,一株古树下,静静地站立了两人。一人身材纤细,面如冠玉;一人面似银盆,眉分八彩。

本书的另一女主角张良与利苍自离开云梦山,来寻韩信口中的“真龙天子”刘邦,一路驱驰,已到沛县城外。

只见前方营盘密布,守卫森严,却是魏军将沛县城围了起来。略一打听,得知两军战况。

利苍问道:“子房先生,如今沛公大败,沛县被围,吾等已进不得城。看来沛公已撑不了多久,早晚会被魏军所灭。鬼谷前辈断言说那沛公乃是真龙天子,难道有误?”

张良手摇折扇,缓缓道:“鬼谷前辈目光如烛,相人有鬼神莫测之能,从来不会出错。那刘邦只是一时受窘,他日得天下的必是此人。”

利苍便道:“可如今魏军大兵压境,沛公面临危难,子房先生足智多谋,可有法子帮沛公解今日之困局?”张良摇摇头叹气道:“若我早到数日,为其献计献策,沛公当不至于如此大败。可如今他竟落入魏军的埋伏,败得这般一塌糊涂,真不知他会不会打仗,他帐下的谋士是些什么人。”

正说话间,人声嘈杂,车轮滚滚,一行人驾着马车向这边驰来。

张良神色一动,说道:“利将军,咱们隐在暗处。”利苍会意,与张良退到草丛之中伏下。

那行马车来到近前,陡然停下。一白面汉子跳出车外,看了看魏军军营,叫声:“苦也!大嫂,沛县已被魏军围困,咱们进不得城,该当如何?”

轿帘一掀,露出一个人头。只见一妇人肤肌胜雪,柳眉如黛,面色焦虑道:“我夫君还不知我一家大小情况,一定会心急如焚。”

这妇人正是吕雉。那白面汉子便是刘邦的“上宾”卢绾。

那卢绾既无谋略,手底下又没两下子,如何能做得“上宾”?他有什么料刘邦自是清楚。只不过卢绾与他两小无猜从小长大,给他个上宾做,也就是让他跟在身边混饭吃。

卢绾混饭混得久了,倒自个儿不自在起来。就自告奋勇讨了份差事,要去照料身怀六甲的大嫂吕雉。刘邦合计这份差事他倒合适,便将卢绾派去老家照料婆娘的起居。这实是一份闲差,再容易不过。

谁知这简单的差事他也办砸了。那大叛徒雍齿,竟将刘邦的老巢丰邑献给了周市,连带刘邦一家大小均成了雍齿的俘虏。

卢绾此时表现得英勇无比,闯到雍齿处,将他大骂一顿,云沛公昔日与你一起磕头拜把子在黑道上混,发迹后也待你不薄。你背叛他也就算了,何必将他家人也擒住,这行径简直叫人齿冷。

雍齿被他骂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十分惭愧,一挥手,叫人将刘邦一家给放了。若不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日后又投到刘邦手下,刘邦定不会饶恕与他。

于是卢绾雇了几辆马车,将太公,刘媪,刘肥,吕雉,刘伯、刘仲、刘叔等载起,欲去沛县找刘邦。到了城外,却见魏军大营阻隔,已进不得城。

于是就出现了先前的那一幕。

※※※

那吕雉焦虑不已,由卢绾搀扶,腆着大肚子走下车来。

忽然眼前闪出一人,手持折扇,面如冠玉,躬身行礼道:“张良张子房见过沛公夫人。”

吕雉闻言一震,抬眼看向张良:“阁下便是助冒顿单于攻灭东胡,在博浪沙慷慨刺秦的子房先生?”

张良道:“正是张某。闻沛公夫人不惜有孕之躯,策马往赴芒砀山为夫君传讯,助沛公得取沛县,实乃女中豪杰也。”

吕雉谦道:“子房先生过奖了。先生此来沛县,所欲何为?”张良答道:“吾欲造访沛公,见识一下赤帝之子的风采。”

吕雉闻言喜上眉梢,心想他虽口称造访,未尝不能理解为有投效之意。

张子房是何等人物?为冒顿单于一战,便略定了强大的东胡。夫君若得此人相助,可胜于王陵任敖那些鼠辈十倍。

她忽然又叹了口气,说道:“先生来晚了。我夫君现今遭此大败,还不知能否保住这沛县,此命能不能保全。”狼狈之状,叫先生见笑了。

张良劝慰道:“夫人休虑。沛公不过是一时时运不济。他日一朝得遇好风,依凭借力,当可展青云之志,将大有作为也。”

吕雉曾听鬼谷悬策话中透露他丈夫有帝王之份,现又听大名鼎鼎的张良也说刘邦会大有作为,不由暗喜。乃道:“闻先生足智多谋,不知有何计解我夫君今日之困厄?”

张良沉思一阵,说道:“夫人且先宽心。待张某想想,或许会有办法。”

※※※

想那魏国兵多将广,前番连战连胜,搞掂刘邦只剩一口气。而刘邦兵马去之大半,只剩方与、沛县两座孤城。张良一介弱女,又如何能解刘邦之困?

张良这弱女可不一般,是被奇书《太公阴策》武装起来的奇女子。

当初黄石公初遇陈胜,认出他是一个“帝星”,便想将《太公阴策》赠予陈胜。石桥上投下一只鞋,投向陈胜。只要陈胜弓下身来那么一拾,为黄石公穿上鞋,得到那《太公阴策》,万里江山就可唾手而得。可惜陈胜当时眼拙未识出世外高人,骂骂咧咧不懂礼数,错失如此机缘。而张良谦恭有礼,得到黄石公垂青,得获《太公阴策》这本奇书,学成鬼神莫测之机变,最后成为刘邦的帝师,开创出大汗四百年江山。这都是运数使然。

那奇书《太公阴策》到底写了些什么,能让张良脱胎换骨变成一个如武侯诸葛亮似的智囊人物?与纵横家的《鬼谷子十四篇》哪个更高?

《太公阴策》,帝王之术;《鬼谷子十四篇》,将相之术。哪个更高明不用笔者多言。

《太公阴策》有一个“阴”字,那“阴”字可不是随便取的,不是阴阳之阴,而是阴谋之阴,阴招之阴。

这一次,张良对付那魏相周市,战场上明枪明箭那是绝对干不过,就要出阴招。

第四章 唇舌退兵

魏军大营,这一日忽来了一人,自称是魏王使者。

那使者名唤吕假,来了一群护从,手提魏王旨意而来。

周市身为魏国丞相,总督军政,却从未听说朝中有这么一位吕假。但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将吕假迎入大帐。

吕假口宣魏王旨意,大意是寡人闻得秦军攻打陈城,恐张楚将灭,请丞相辍攻沛县,班师回都早作布防。

周市本跪地听旨,听完后也不接旨,迳自站了起来,问道:“吕大人是何方人氏?在朝中担任何职?”

那吕假当然是假冒的,乃是吕雉的兄长吕泽所扮。

原来日前张良让利苍潜伏于道,擒住魏王咎派来劳军的使者蔡寅,截获了魏咎的旨意。按照魏咎的笔迹与玺印,伪造了这道旨。连吕泽身上的官袍,也是让裁缝连夜赶制而成。

那些扮作护从者,均是吕家庄家兵。他们身上的魏兵服饰,皆是利苍从已经变成死尸的蔡寅随行身上剥下。

吕泽昂首道:“吾本齐地人氏,闻魏王思贤若渴,张榜招纳四方英才,故至临济应招。为魏王垂询,授以宗正之职。”

“魏咎这小子越来越不安分了,竟不经我的同意擅自任命了这么大一个官来,我这总督军政的丞相他还放在眼里么?”周市板起面孔问道:“似吕大人这般近日被大王授职者共有几人?我朝中还有何种变故?”

吕泽笑嘻嘻道:“不多,不多。近日大王从应招而来的人才中选出一十八人,授予了文武各类官职。”

“一十八人还说不多?魏咎作出如此大的动作,莫非趁我率师远征鞭长莫及,想提拔自己一帮亲信?”周市闻言一惊,心中那无明业火直往上窜。

又听吕泽道:“大王念丞相远征,恐朝中大事无人料理,新任其弟公子豹为代相。又恐丞相国事操劳,想问问相国,可否封公子豹为辅相之职,也好为相国分忧。”

周市闻言脸如猪肝,冷冷道:“大王要用其弟,本相有何话说。吕大人回去请转告大王,问他可忘记当初为臣拥立他时他曾说过的话。本相正在当年,精力旺盛,朝中事务自觉还担当得起。”

吕泽哈哈一笑:“吾回都一定将丞相之言一字不改禀告大王。不知丞相何时班师回都?”

帐下一将忽越众而出,却是纵横家弟子周叔。周叔道:“吕大人手中王命可否让末将看看?”吕泽微微一笑:“有何不可。”将手中黄绫递过。

这道旨意乃是儒门高手利苍摩拟魏咎字体伪造,那玺印也是石匠仿造。为求以假乱真,张良可下了不少工夫。周叔捧着那旨,左看右看,却看不出丝毫破绽。

周叔便问:“秦军现在何处?”吕泽道:“章邯大军正在敖仓与张楚上将军田藏交战。”周叔道:“张楚纵然战败,也不是一夕之事。大王何必忧虑秦军?待丞相攻下沛县,尽收泗水丁壮贤才,是时吾大魏国力大增,再转头对付秦军岂不更有把握?”

周市一听,头点得像鸡子啄米,说道:“正是此理。请吕大人回都禀告大王,说为臣不日拿下沛县,再凯旋回都。”

吕泽早料到会有如此结果,他原本也不指望这一道假冒的王命便能解沛县之围。遂哈哈笑道:“如此也好。泗水郡地大物博,丞相可别贪恋此处不想回都了喔。”说罢收起那旨,领着护从走出大帐,出营从容而去。

不到两个时辰,又有魏王使者到来。这次假扮使者的是吕雉的弟弟吕释之,用的假名是范雍,自称的官乃是奉常。

吕释之宣读的旨意十分简短,只有寥寥两句:寡人想念丞相,丞相速班师回都。

这次周市听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话!只为想念我周市,便让我这劳师远征之举就此作罢?魏咎又不是孩童,怎会如此孟浪轻率?”

他心中忽兴起一种感觉,“莫非魏咎那小子对自己有了猜忌?先头吕假说的什么泗水郡地大物博,让我不可贪恋此处,莫非话里有话?”

当下打个哈哈道:“使者请回去禀告大王,说为臣也想念大王。只等拿下沛县便回到大王身边。”

吕释之也不多言,领众而去。

※※※

又过了两个时辰,营外守军来报,云三晋盟副盟主张良张子房先生领了魏王旨意,权充使者而来。

周市闻报心里是格外窝火,“这魏咎究竟发了什么神经,竟一连下了三道旨来,还劳动了张良张子房。这一次不知他又要玩什么花样?”

张良是三晋盟韩盟中人,也就是魏国的盟友,临时被魏王请来作为使者,想来也是合乎情理。

周市气归气,他还是恭恭敬敬地出营迎接“魏王使者”张良。

张良手提革筒,带了护从十人,满面春风走入大帐。

入帐后,张良走上案桌,高声道:“周丞相接旨!”周市迟疑一下,跪下地来。他身后众将,也齐刷刷跪倒一排。

张良暗自一笑,展开一卷黄绫,高声宣读“魏王旨意”。只听她念道:“寡人思念相国成疾,已病疴沉重。欲与相国商议储君之事,安排后事。相国见旨速辍攻伐,班师回朝。”

张良念毕偷眼看向众人。只见帐中一排悍将皆张大了口,面面相觑。

先头那使者范雍刚走才过两个时辰,魏王竟病重到要翘辫子准备安排后事了,谁能相信?周市与他又能有什么感情,魏王竟会思念他思念得病疴沉重!

就是傻子也明白这旨意分明是胡说八道,那魏咎不过是想让周市早点回都。只是众人不知魏咎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这么急不可耐地要召周市回去,竟接连下了三道旨意。

便有纵横家弟子周叔干咳一声,问道:“大王现下究竟病体如何?”张良的回答却令他出乎意外。只听她答道:“吾刚从临济而来,大王气色好得很,每日在王宫花园里耍枪弄剑呢。”

周市浑身颤抖,大声吼道:“大王既然无恙,下此旨意莫非戏耍为臣?”

张良嘻嘻一笑,说道:“大王之意相国此刻还不明白,不知周相国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周市闻言愕然:“大王有何用意?”

张良用眼光余角扫了扫营中众将。周市会意,一拂手,众人皆退出营外。

周市急问:“先生与大王深交已久,不知大王有何用意?”张良却不回答,悠悠叹了口气,说道:“相国还记得当初子房劝说汝立大王之事否?”周市道:“记忆犹新。周某听了先生之言,方能保全性命,至今感激五内。”

张良叹道:“相国立大王固然英明,只可惜当初你做了一桩错事。”周市惑道:“什么错事?”张良道:“相国还未立大王,便急于延揽军政大权,此举不智至极。”

周市满脸不以为然,说道:“吾周市将大王从一个落魄之人捧上魏王宝座,讨要点权力有何不可。当初大王不是自己说的让我总督军政,国事大小,皆决于周某一人么?”

张良冷笑道:“当初大王急于登上魏王之位,相国你又问得咄咄逼人,他不那样说,你如何肯立他为王?相国固然得偿所愿,但未免落了要挟君上之嫌。”

周市闻言默然,后承认道:“是周某的不智。”

张良点头道:“汝既立此大功,还怕大王不感激涕零?这位极人臣的相国之位,还怕落到别人头上?那军权本是相国所有,大王怎会无端褫夺?现下倒好,自从相国走后,可有不少人向大王进献谗言,说相国你恃功而骄,飞扬跋扈气焰凌驾君王之上,早晚便会谋朝篡位。”

周市闻言大吃一惊。这满朝文武绝大多数是他旧部,经他亲自点头魏咎才授职,想不到这帮忘恩负义的家伙趁着自己不在,便搬弄出如此是非。

当下沉着脸问道:“都是些什么人在背地里诋毁本相?”

张良道:“诋毁相国的,首推王弟公子豹。”周市哼了一声:“他这王弟还不是靠吾得来。听说大王任他为代相,可有此事?”张良道:“他们是亲兄弟,看来大王对他信任要甚于丞相,想封他为辅相呢。”

这魏豹不是周市自己人,要诋毁他周市也没辙。周市又问:“诋毁本相的还有何人?”张良道:“大王任其弟为代相,大臣中不少人看出苗头,跟着魏豹上疏诽议相国者不在少数。”

周市大怒道:“这帮见风使舵的家伙,枉吾周市提拔与他们!不知大王听了如何作想?”张良道:“大王初时也不相信,但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大王也就慢慢相信了。”周市叹气道:“不能见信任于大王,奈何!”

张良又道:“还有那太仆陈平,公然在朝堂毁议相国,云相国之相魏,如田和之相齐也。大王若听任相国总揽军政,不加制约,这大魏的江山,早晚会落到周氏手中。”

战国时齐国国君本姓姜,乃太公望吕尚后人。后来齐国大夫田和辅政为相,将齐国的四家大夫都灭了,齐康公也被他放逐到一个海岛上,自生自灭去了。田和便自个做了齐王,从此齐国国君姓田。

周市听陈平拿自己与那篡位的田和相比,恼羞成怒道:“竖子安敢诽谤本相!待吾回都拿他质问。”

张良微微一笑,说道:“悠悠众口,如何能堵?关键是相国是如何作想。你欲效那吐哺握发的周公,为后人称道,还是效谋朝篡位的田和,背得万世骂名?”周市想也不想道:“吾当然想效周公,尽心辅佐大王,昌大我魏国,成就吾一世英名。”

张良击掌道:“相国有如此之志,子房由衷敬佩。”她话锋一转,说道:“可惜丞相之志只有子房一人知道,你魏国的君臣却是不知。”

周市窘道:“先生见识卓越,智谋过人。请明示周某将如何处,方能消除众人之议论,见信于大王?”

张良见时机到了,便亮出底牌:“请相国速速班师回都。”

周市惑然问道:“班师回都与众人的议论又有何关系?”

张良长笑一声,说道:“你道大王连下三道旨意,是为何故?”周市正不明白,便问:“先生从临济而来,当知大王用心,请明告周某。”张良道:“傻子也能看出那三道旨意皆是托词,大王实是想试试丞相忠心而已。”

周市张开大嘴,讶然道:“这大军征伐非同儿戏,大王欲以此来试周某忠心,难道不知孰轻孰重?”张良道:“这是代相魏豹的主意。他云一个掌管举国军力的丞相若是不忠,可比拿下十余座城池,拓展一点地盘要严重得多。还说丞相在魏国不敢自立为王,若据了泗水郡就说不定了。魏豹极力唆掇下此三旨,说相国若不奉旨便是欺君,必有不臣之心。”

班师不班师,已上纲上线到忠不忠的地步。周市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不由冷汗涔涔而下。

周市便问:“依先生之见,周某应该放弃这眼看要到手的沛县,立刻回都么?”张良犹在火上浇油:“大王已连下三道旨意,丞相还犹豫什么,难道又要给众人落个抗旨不遵的口实吗?”

周市在帐中踱来踱去,陷入沉思之中。忽长叹一句:“罢了!罢了!就让那欺世盗名的刘邦再多活一阵吧。周某立刻领旨,撤了沛县之围,即日班师。”

张良见目的已经达成,心中暗喜,仍不动声色道:“丞相虽有拥立大功,但到底份为臣子,日后还须顾及大王的圣意,不可太过任性。”周市点头道:“周某受教了。”张良一个棒杀过后,又一个捧杀,说道:“那周公只有到死时,大家才知其德操。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丞相之忠心于大魏,日后必为天下人称道。”

周市听了这勉励的话,精神一振,点头道:“希望如此。”

张良哈哈一笑:“日后大家再提起周公,便有两位了。”

※※※

于是张良便云回临济向魏王复旨,离开魏营。

那周市急传令撤去沛县之围,大军拔营,班师回朝。

一干众将皆是不解,问道:“吾军眼看便可将沛县拿下,这到手的肥肉怎要吐出来?”周市却板着面孔说道:“本相自有主张。”再不多言。

※※※

待周市急匆匆领着大军回到都城临济,魏咎十分奇怪,问道:“相国正捷报频传,怎回来了,可是那沛公刘邦已被你灭了?”

周市比他更是奇怪:“不是大王下三道旨意,急召为臣回来的么?”魏咎诧道:“寡人是曾派了大夫蔡寅为使,可那是要爱卿早日攻下沛县。只待平定刘邦,便封丞相为泗水侯,又何曾下过如此旨意?”

周市纳闷道:“三道旨上均是大王手迹,盖了大王玺印,为臣查验过,怎会有假?那最后一道旨意乃是大王昔日盟友,张良张子房先生亲自送来,云大王对为臣起了猜忌。为臣恐担了欺君罪名,这才急匆匆赶了回来。”

魏咎闻言大奇:“张子房?寡人自从即位以来,便再未见过他,何曾下旨与他送交丞相?寡人对丞相信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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