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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之我是韩信-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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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侯爷还要同草民相商,总不会拉我一起造反吧。”韩淮楚讥诮着说道。
“老兄你对那刘邦忠诚不贰,拉谁造反也不会拉你。我请你来,是为了若素。”韩信道。
“为你的夫人?”韩淮楚奇道。
“是你我共同的夫人。”韩信摇摇头,说道:“自老兄你一拍屁股走后,将若素留给了小弟。原指望与她做一对恩爱夫妻,哪知她成日担心受怕哭哭啼啼,求着我不要生反念,哭得人腻也心烦。”
“你若不思悔改,夷族之祸不远也,怎不叫你夫人成日活在恐惧之中?”韩淮楚冷笑着插上一句。
“也是小弟多嘴,怪只怪我那日酒醉,说我将丧在吕雉那毒婆娘手中,被若素听到,大为恐慌,成日价求我不要造反。”韩信轻松地说道。
“这厮明知将丧在吕雉之手,怎这般轻松?”韩淮楚疑惑地望了韩信一眼,说道:“所以你当时又纳了一位妃子。”
韩信叹道:“是啊,若素虽美,可是一位泪美人在你身边哭哭啼啼,就像套了一只紧箍咒一般。玲儿就不像她这般,对我百般柔顺。小弟我宁肯陪着玲儿睡,也不愿陪一个泪美人。”
“侯爷你家有娇妻美妾,左拥右抱,为何这一年多来与为兄一样,不见任何收获?”韩淮楚讥道。
韩信眼神瞬时黯然下来:“钟室之祸,老兄你应该清楚。我一家皆要惨遭屠杀,何必生下子女,受那一刀之苦。”
他话语一顿,又道:“另外小弟曾听宫中有个无稽之谈,也不知那话是从何而出,说我韩信曾受过箭伤,故而不能生儿育女。刘邦故而对我不疑。若是小弟有个子嗣,说不定在云梦泽就已人头落地。”
那话从何而出?就是从韩淮楚口中说出。
那一次攻破魏都平阳,从井中救起魏豹的妃子薄姬。薄姬就想伴韩淮楚这颗大树。韩淮楚不欲与她有所牵扯,就胡编了一个谎言脱身。
哪里知道这谎言竟在汉宫传开,韩信在刘邦眼中成了绝育之人。
韩信有子,儿子藏在南越。就算造反不成身败名裂,这韩氏一脉总算传了下来。所以故意不再生子,让那刘邦不疑。韩信这么做,也算是处心积虑了。
“这么说来,这厮还是要造反。一个被软禁的侯爷,无兵无权,如何造反?”韩淮楚暗想。
历史上吕雉杀韩信的理由是勾结陈豨,可是那陈豨远在北方边塞,对长安鞭长莫及,如何能对韩信造反成功与否产生影响?
韩淮楚正在思索,只听那韩信很痛苦地说道:“若素若跟着我,终不免颈上一刀。为了能留得她一条性命,请老兄将她带走。”
第二十三章 又有阴谋
“侯爷说笑话吧?”韩淮楚诧异地说道。
“小弟哪有心思与老兄说笑,而是心里的话。”韩信很正经地说道:“若素曾向我提起,你在走前曾邀若素与你一起去浪迹江湖,被她拒绝。现在跟着我这个反贼,她成日担惊受怕,没有过一天安心日子。她十分后悔当初没有答应你。只需老兄点一个头,小弟这就立下休书,从此若素与我毫无瓜葛。”
韩淮楚断然道:“侯爷既为家人性命担忧,就该循规蹈矩安安分分。你若不思反念,那夷族之祸如何能降到你头上?你夫人曾欲下毒害我,如此蛇蝎心肠,我与她早已恩断义绝,如何能带着她走?”
听韩淮楚说得决然,韩信叹了口气,说道:“就知道你会拒绝。若素本性纯良,下毒之事,是小弟逼着她做的。要怪只怪当时老兄要解散军马,小弟只得出这一步狠棋。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被那东郭坤撞见,坏了我的大计。”
“你的奸计可真是不少。”韩淮楚语中带讥道:“云梦泽买下一大片地,炸死当今天子与三位诸侯,天下大乱,你就可乱中得利,实现你的宏图大志。”
韩信望了望韩淮楚,有点得意道:“原来老兄你也知道了,看来是留侯对你说的。你说我这计策多么绝妙,若是成功,天下便姓韩不姓那刘了。只可惜被那张良识破,竟先一步将那地买走。千年之后,无人知我韩信当日之智,只当我韩信是个傻B,明知道刘邦狩猎云梦是个圈套还要往里面跳。那张良真是坏事。小弟就不知道凭你们的交情,他为何要败我大计?”
“是很绝妙,的确高明!”韩淮楚挖苦一声:“若不是你从史书上早看到伪游云梦那一段,如何能在一年前就在云梦泽布局?若不是因为与我的交情,留侯早已将你的阴谋报与朝廷。你现在还能做着这淮阴侯享受朝廷俸禄,究竟是拜谁所赐?”
韩淮楚说到这里,眉毛一扬,厉喝一声:“我那钟离师兄,究竟是自杀还是被你逼死?”
“一个朝廷钦犯,老兄何必那么激动。”韩信打个哈哈,笑道:“钟离昧是个明白人,在那个时候,不用小弟逼迫,他也知道性命难保。自杀而死与小弟逼死有何分别?”
韩淮楚噙着泪悲切道:“可怜我那钟离师兄,将你当成是我,走投无路前来投奔,只希望能苟活于世。哪知你会将他的头颅拿去向刘邦请罪来保自己一命!”
韩信冷笑道:“这件事小弟做得是不仗义。但是钟离昧藏匿在我这儿已被朝廷知道,若将我换成是你,又该怎么办?”
韩淮楚叹了口气,问道:“我钟离师兄,临终前说过什么话?”
韩信笑嘻嘻道:“他说什么刘邦不敢来发兵征讨,只不过因他们这帮楚国亡将在此。若是他今日死,我韩信就会明日死。这道理我如何不懂还用他教?却不知当时我是将计就计,欲借云梦泽一行置刘邦于死地也。”
韩淮楚疑惑地望着韩信那连说带笑的样子,心想这厮阴谋败露被贬到长安,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这家伙明知道有钟室之祸,岂会坐以待毙。莫非这厮又想出了什么阴谋,故而这么沉得住气?”韩淮楚心中念头一闪。
韩信不出阴谋而已,一出都是最狠毒的招,下毒,埋炸药,招招致命。幸而这些阴谋败落,只要一次得逞,历史就得重写。
“他一定还想着造反,如果不是,为何要我将他夫人带走。”韩淮楚心中已有几分肯定。
联想到盛万说韩信缺钱,韩淮楚试探着问道:“你那朝廷的俸禄花在哪里,为何要卖我的宝马?”
“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一年五千石,这宅子里一屋子人要我养,来了朋友需要应酬,哪里够花。卖你那匹马,也是因手头窘迫。老兄放心好了,那匹战神宝驹本是你所有,不会要你的钱。”韩信煞有介事地说道。
“我当大将军时俸禄都攥在你手,那年关中米贵你还大赚了一把。那些钱就算你吃上十年也够了,怎会窘迫?”韩淮楚问道。
韩信两眼一瞪,壮声道:“那些钱早就花掉了。你也知道我当楚王多募了几万士兵,这些人的粮饷是不能从国库里出的,只有小弟私自拿钱出来。你算算一年下来要花多少钱?”
“就算那钱全被你花掉了。可是养一屋奴仆并不需要多少钱。我听说你这淮阴侯府门可罗燕,朝中大臣避而远之,应酬的花费极少,怎会收拾一下庭院都拿不出钱来。”韩淮楚又道。
韩信哈哈一笑:“老兄莫非是朝廷派来,要查我韩信的钱用在了哪里?”
他这一说韩淮楚再也不好多问,只好默不作声。
只听韩信高呼一声:“盛万,进来领这壮士出府!”
※※※
那盛万领着韩淮楚去马厩牵马,开始唠叨起来:“你这个人真不知怎地对了侯爷的脾气,居然不要你的马钱。你真是走大运了,那匹马比起西楚霸王的乌骓马还有过之,曾随侯爷东征西讨立下无数战功。一开始,侯爷出的价钱是两百金呢。”
“盛爷是一直跟着侯爷啊。”韩淮楚故意套话。
“是啊。侯爷还没做大将军时,俺与侯爷就认识了。那是什么交情!可以说这天下就没人比俺老盛与侯爷交情更深。”盛万骄傲地说道。
“侯爷还没做大将军,那是贫贱之交啊。那个时候,盛爷是如何与侯爷认识的?”韩淮楚问道。
盛万笑呵呵道:“俺那个时候是黄河帮一名水贼。侯爷从河上经过,看见我正在河上打劫,出面制止。就这么不打不相识,侯爷成了咱们黄河帮的朋友,在咱帮里住过好几个月。”
当时与这盛万相识的一幕浮现在韩淮楚脑海,韩淮楚眼中顿时一黯。
当时乘那船的还有那旷世佳人,而今那旷世佳人已变成香魂一缕,埋葬在那白云洞前。黄土一抔,夜雨凄风,枯骨磷火,好生悲凉。
韩淮楚忍住心中的哀思,继续套话道:“所以侯爷做了大将军,你特地来投奔他。”
“是啊,咱黄河帮弟兄一百来众,在帮主骆甲率领下,举帮上下不远万里从关东走到关中,投奔到侯爷麾下。侯爷能立下如此丰功伟绩,数我黄河帮弟兄立功最大。”盛万自豪地说道。
木罂渡河骆甲死难,潍水破敌袁千捐躯。韩淮楚立下的功劳,那一战少得了黄河帮那帮铁血儿郎的身影?
原来将盛万安置在即墨城外为他买田买宅,只指望他能有个好归宿,哪里知道他又来到这淮阴侯府,卷入到未来的血光之灾之中,就是因为他与自己这份“贫贱之交”。韩淮楚脸上现出一丝难受的表情。
“后来听说侯爷将兵马解散,你们那些弟兄都怎么样了。”韩淮楚装作很关心地问道。
盛万听了这话,突然就警惕起来,将眼向韩淮楚一瞪:“该怎样就怎样。你一个买马者,问这些做甚?”
韩淮楚堆笑道:“我是说他们是否都像盛爷这样,跟着侯爷做这府里的家兵家将?”
盛万胡子一翘,有点发怒道:“牵走你的马,不该问的不要问。”
※※※
那盛万讳莫如深,没有告诉韩淮楚他为何又回到韩信身边,也没告诉韩淮楚黄河帮其他弟兄的状况。韩淮楚从淮阴侯府出来,一路担忧。
夷族之祸该那韩信是自作自受,但血光之灾绝对不容降到黄河帮那帮弟兄头上,还有他们的妻儿。
左右那骊山老母还未显灵,韩淮楚就计划着要去齐国一行,去那即墨城外打探一下。
三日之后,他从那裁缝店取来做好的道冠道袍,去那石瓮谷交到张良手中,就与张良议论这事。
“照信郎这么一说,这事真是奇怪也。每年五千石的俸禄,如何不够花销?就算你以前的俸禄被那厮花完,小妹买下云梦泽那块地,他还有一千金在手,抵他俸禄两年呢。”张良提醒道。
韩淮楚咋舌道:“那块地怎买得这般贵法?竟值千金之多。”
“是买亏了。”张良嫣然一笑,说道:“当时那老板死活不想卖。事在紧急,小妹派出的人只有出数倍价钱,还是连哄带吓才买了过来。”
“能救天子一命,还有三位诸侯王,百来名大臣,良妹这一千金是物超所值。”韩淮楚说笑道。
张良横了他一眼:“要不是将那反贼当成是你为他刻意隐瞒,那一千金也不必出。只须报与朝廷,咔嚓一下,那反贼就人头落地。”
“那贼子一个劲地叫说钱不够花,究竟他的钱花在了哪里?”韩淮楚眉峰紧锁道。
“我看那贼子一定是暗地里养士,阴谋造反。你说的你那帮弟兄,说不定就在他养的死士之中。”张良略加思索,说道。
“养士?他能养多少死士?如何能与朝廷大军相抗?”韩淮楚不解道。
“古来叛逆者,你见过谁养过多少死士?关键时刻行雷霆一击,控制住对方要害足矣。”张良淡淡地说道。
“看来为兄真是要去齐国走走。”韩淮楚叹道。
“信郎将齐国让出,本来一个安定的齐国现在可不太平呢。”张良幽幽道。
韩淮楚纳闷地问道:“有何事不太平?”
“一来是那盐帮猖獗,走私私盐者遍布全国。二来那田横蠢蠢欲动,在齐国各地游说豪杰意图复他齐国。齐王刘肥年轻,难以弹压得住。”张良道。
盐帮立帮一事在韩淮楚未离开齐国之前就已发生,当时只是刚刚萌芽,只是齐国才有。当时韩淮楚便想将盐帮扼杀在摇篮之中,被相国曹参反对,而他又即将要走,只好作罢。而一年之后,韩淮楚从大江南北走一圈,竟看到盐帮已发展到全国各地,成为江湖第一大黑帮。
而那盐帮帮主朱家竟然混到与朝廷大员都能攀上交情,竟然说动刘邦身边的大红人——太仆夏侯婴,为那丧家之犬——西楚五虎将之一的季布向刘邦求情。
这个事情韩淮楚曾在坊间听说过。
那季布与钟离昧一样都是甲级战犯,当年在彭城战后追杀刘邦第一个穷凶极恶,刘邦将他列入黑名单的榜首,绝对是要拿他归案。并发出公告凡是捉到者,奖赏千金,如果敢有隐匿者,诛其三族!
季布逃到一位姓周的朋友家,指望能为他隐藏。姓周的也不敢藏他惹来杀身之祸,为季布想出一招,卖身为奴混到了盐帮帮主朱家的府中。
天下到处是那季布的画影图形,你就是剃光脑袋手足上套上铁环假扮成奴隶,那朱家不会认出你吗?到那盐帮帮主家中的豪客们,会认不出你就是那个天子欲捉拿的钦犯吗?
这就是给朱家一个难题。你以急公好义闻名关东,俺季布早年也以任侠为名一诺千金。如今俺季布走投无路到你家中,你看着办吧。
就在这批奴隶抵达时,朱家已经认出了季布,却装作糊涂不与他相认。急公好义的盐帮帮主,绝对不能出卖季布被江湖耻笑。
他去了长安,见到了军中的老熟人夏侯婴。
“季布是难得的将才啊!昔日两国交战,人臣各为其主,季布追杀圣上乃为将者职责所在。项氏雄霸天下文武众多,岂可尽诛?如果缉捕他太急了,他可能会向北投靠匈奴,或向南避难于南越,岂不资敌一个贤才?季布没有逃亡敌国,是指望圣上能赦免他罪。若圣上能赦季布,必使贤者如雨而至,如此汉室可兴,天下可安也。请滕公进言。”朱家向夏侯婴游说道。
夏侯婴也是那侠义之人,便将朱家的话原封不动对刘邦说,陈诉厉害。
能来认罪就是好同志。刘邦听了夏侯婴之言,笑道:“朕非量窄之人。”于是赦免季布之罪,传诏来见,当庭拜为郎中骑将。同时赦免季布之弟季心,亦招来朝廷为将。
夏侯婴便道:“朱家有举贤之功,亦要褒扬。”这种江湖人物是不会做官的,刘邦便派人赐他重金相谢。朱家分文不受,连那季布请的谢恩酒也不喝,一个人径回齐国。于是天下皆赞朱家侠义之名。
“朱家是那江湖豪杰魁首,若是刘邦不赦季布,等于是泼了整个江湖中人面子。”韩淮楚听闻这事后,心中暗想。
倒是那田横图谋复国还是第一次听到。
“田横暗图复国,朝廷如何对付?”韩淮楚问道。
“田横党羽躲在海岛之上,可进可退,朝廷也拿他无法。先后派出几位使者前去招降,都没有说动那田横。国之统一人心所向,田横的号召力如今已有限,有曹参坐镇,他那复国之愿恐此生难以实现也。”
张良说到这里,忽然触动心事,悠悠长叹道:“韩王信叛国投敌,我那韩国的享祀到他手上从此绝矣!”
※※※
即墨城外,阡陌纵横,俱是沃野良田。
韩淮楚骑着战神宝驹来到这昔日自己买下的田地上,居然发现黄河帮弟兄连同家人居然全不在此!
打听一下,知道就在那韩信做楚王之时,派人送来一封书信。黄河帮弟兄一见那信,无不热泪盈眶,说大王没有忘掉咱们这帮弟兄。如今大王需要咱们回去,还不去为他牵马坠蹬,舍命相随?
于是全部弟兄变卖田宅,拖家带口去了那时的楚都下邳。
“楚地中,还有众兄弟在乎?”韩淮楚听到这消息,立马南下赶往下邳。
这时的楚王已变为刘邦的弟弟刘交。韩淮楚再一打听,知道这帮弟兄当时都在韩信私募的军队之中任大小头目。后来韩信在云梦泽被擒贬为淮阴侯,那刘交可不敢触犯朝廷“蓄兵不得超过三万”的规定,就将那军队就地解散。
奇怪的是,黄河帮一百弟兄,连同他们的妻儿,突然就人间蒸发了。既没有回到齐国,也没有留在楚地为民。
连同那一百儿郎一起失踪的,是当时来下邳投奔韩信的一帮西楚亡国之将,也有百来号人。
韩淮楚听说后,心中就是一沉。
“那该死的韩信,究竟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他自己死不打紧,可别赔上我兄弟的性命!”
第二十四章 夜探侯府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韩淮楚从下邳回到长安,大汉帝国对匈奴的战略又有新动作。
汉高祖刘邦对付匈奴是两条腿走路,一手搞谈判,一手抓备战。
樊哙兵团由雁门攻向代郡,经过浴血厮杀,将韩王信从代郡驱走,由那赵国丞相阳夏侯陈豨领十万军马镇守赵代两国,防备匈奴侵掠。
十八元功功臣榜里没有陈豨,汉军名将有的是,为何要挑中那陈豨?原因是陈豨曾任代国丞相,熟悉边塞的情况。
除此之外,又大搞移民运动。从全国各地抽调数十万百姓去九原,雁门,太原,恒山,广阳诸郡,军民联手协防胡虏入侵。
去谈判的是那新得刘邦器重的建信侯刘敬,也带回了休战的合约。
那匈奴大单于冒顿开出了三个条件:
一,汉朝以宗室公主嫁单于为阏氏,每年赠送一定数量的絮、缯、酒、谷米给匈奴;
二,汉朝与匈奴结为兄弟。两国人民在各自地区从事生产,彼此互不侵扰;
三,开放“关市”,准许两国人民贸易往来,互通有无。
那冒顿不是有并吞中原的雄心吗,为何改变初衷要答应言和?
雄心是一回事,实力有是另一回事。去年两国交兵,一开始数战都是汉军胜匈奴败。匈奴铁骑虽然无敌于草原,可是那中原的一座座雄关险隘并不是匈奴骑兵能放马驱驰的地方。那一座座令人望而生畏的关隘要攻下来,该死多少匈奴儿郎?
去年两国决战投入的兵力,汉军是三十二万,匈奴一开始是十万加上韩军五万,后来匈奴又增兵至四十万。看起来人数旗鼓相当,可是匈奴是男人都会骑射。也就是说匈奴的人口基数只有一百来万。而经过秦末战乱人口锐减的汉朝,人口是两千万,是匈奴的二十倍!若是过上几年,等汉朝恢复元气,可想而知一支百万大军汉朝也能派得出来。
与汉朝火拼只能两败俱伤给那被匈奴灭亡的草原诸国复国的机会,那冒顿也看得透彻,索性就熄灭挥军南下之念。只要汉朝年年纳贡,能得到游牧人最想得到的生活物资,又何必大动干戈?
于是顺水推舟,答应了这份合约。
别的条件都好说,汉帝国地大物博,只要你不来劫掠,把你贡着就是。但冒顿开出的第一个条件却十分棘手。
宗室公主?汉朝能称上宗室公主的就只有刘邦几位兄弟生的女儿。那刘邦自己的女儿鲁元公主还是个娃娃且已经许配给宣平侯张敖,如何能嫁到匈奴?其他的几位兄弟是有女儿,也有未出阁的大姑娘,可是农民生的女儿不似后世嫁给匈奴的公主都是经过几代优良配种,几位刘氏郡主们个个长得歪瓜裂枣,如何能中那匈奴大单于之意?
刘邦真是有办法,竟派人秘密到民间寻到一美貌女子,宣称就是自己的嫡长公主,派那刘敬带着这冒牌公主与几十车的贡礼,就这么去匈奴哄骗冒顿。
插播一下那贯高谋刺一案。经过酷刑审理证实张敖毫不知情,贯高狱中自杀,余者斩于曹市,张敖有约束属下不力之罪,被废除万位,继承了他老爹张耳的宣平侯爵位。
刘邦改立太子的打算因朝中反对之声太大一时实现不了,那戚妃怨言甚重。今张敖被废赵王之位空缺,偌大一片地盘正好封给戚妃的儿子刘如意,安抚一下日日啼哭的戚美人。
刘如意由代王改封为赵王,要知道当初代王陈余只是赵王赵歇所封的一个藩王,地盘扩大了五倍,比那被封为齐王的刘肥还要势大。刘邦这么做,也是为易储之事不成,戚妃母子有安身立命的资本。
结果那代王的位置又空缺下来。
※※※
听说陈豨镇守代郡的消息,韩淮楚越发心中焦虑。
陈豯坐镇河北手握重兵,而那被封的赵王刘如意年幼且受刘邦宠爱留在身边,并不在封国。赵代两国其实是那陈豯一人说了算,权力与诸侯王无异,甚至比一般的诸侯王还要权重。
但是陈豨并不是诸侯王,只是一个赵国丞相。当那真正的赵王刘如意前来就国,就是陈豨权力化为乌有之日。当他手中尚握有权力之日,将如何为自己打算?
刘邦这次如此重用陈豨真的是大错特错。历史书记载,韩信就是勾结陈豨阴谋叛乱,故而被吕雉所除。据韩淮楚所知,陈豨一直是一个极有野心的家伙。而陈豨非沛县老臣对刘邦的忠心能不能经受住权力的诱惑尚值得思考,你这一次给他一个这么大的自由空间,焉得人家不反?
背靠匈奴,拥兵自立,确保手中的权力不失,是那陈豨的最佳选择。
当韩淮楚自己拥兵河北之时,何尝不能也像陈豨那样自立为王。只是那穿人的身份让他不敢越雷池一步,深恐历史走错导致时空大乱。
等到陈豨叛乱对那大汉帝国就是最严峻的考验,刘邦非得御驾亲征不可。那刘邦离开长安,就是韩信大展阴谋颠覆大汉政权之时。而黄河帮的一百弟兄也要在那场阴谋中随韩信一起陪葬,一同陪葬的还有他们的妻儿,这种结局,焉叫韩淮楚不心惊?
※※※
长安城东出南头第一条大街的霸城门大街,这一日缓缓走来一位风尘剑客。
“那买马的汉子,你咋又来了?”负责监视这淮阴府动静的军士照例拦街询问。韩淮楚牵走那匹别人骑不了的千里马,那马贩子萨尔刺出血在长安城最著名的醉湘楼请众军士大嚼了一顿,众人对韩淮楚是记忆犹新。
“小人是来拜见侯爷的,请各位军爷让小人过去。”韩淮楚鞠了个躬,笑着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领头的小头目吆喝问道。
“小人名叫李四,楚国人氏。”韩淮楚随口胡编。
“老薛,在簿子上记下来,某年某月某日,有楚国人李四造访淮阴侯。”那头目向一名军士说道。
※※※
连何人造访过淮阴侯府,那刘邦都要令人记录下来,对那韩信的监视真是做足了功夫。
过了那群军士,向前走了五十米,两只石狮后面,就是淮阴侯府的大门。
只见那守门的家将还是两人,却已经换了一个人,那盛万竟不在。
“兀那汉子,干什么的?”一家将看见韩淮楚向门前走,板着脸喝问道。
“小人是上次来买马的,特来拜见侯爷,请阁下入内通传一声。”韩淮楚笑着说道。
“哦,原来是你。”上次把门的家将认出韩淮楚来,问道:“你可有请柬?”
上次那韩信送来的请柬被韩淮楚投之一烛,这会儿哪里来的请柬,只得道:“没有。”
“既没请柬,侯爷是何等身份,你一个平头百姓哪是说见就见?你还是请回吧。”那家将把眼一瞪,喝道。
侯门深似海是书中所说,这滋味韩淮楚还是今日第一次尝到。
“小人与侯爷是故交,再请阁下进去说说,侯爷准能见我。”韩淮楚依然赔着小心。
“故交?什么故交!侯爷戎马倥偬,认识的人可多得去了。没有请柬,侯爷是不会随便见什么闲人。”另一家将不耐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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