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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桃花债,得还-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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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他派肖靖暗中查访这个叶子的身世,虽然没有证据表明她和叶晴有直接的联系,但认识叶子的人都说她自六年前性情大变,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肖靖甚至为此还擅作主张地犯下人命。

    再后来,他一边故意找茬戏弄她,一边注意观察她的一言一行,尽管他无法解释她的样貌为何会变化如此之大,但无论从她骨子里的高傲和在面对叶将军事情上的反应来看,他确信她就是当年那个陶瓷娃娃——叶晴。

    当陷入深度昏迷的顾荣被人抬回房间,扔在冰冷的地面上时,他的嘴角此刻却微微弯起,露出一个极易让人忽略却又充满幸福的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呃,下一章继续那啥……小顾同学要挺住,某大在精神在支持你哈~~GoGo,加油!

 第23章 索债兔子

    

    再说叶子这边;这几日过得也是非常凄惨。

    自打贺斩风知道她在这儿;就天天跑过来跟她软磨硬泡,并且还和杜雄那傻大个扛上了。

    “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总往女子的住处跑,不是色狼是什么?!”

    杜雄人虽笨;但这话他可不能认!立刻反驳回去:“你不也天天过来!”

    贺斩风潇洒地一甩头:“我和叶子是什么交情;你能比吗!”

    叶子闻言;默默翻了个白眼。天地良心,我和这只耗子是再纯洁不过的友情;千万别想歪了!

    杜雄也不甘示弱地结巴道:“这、这里是学堂;杜英是我、我姐姐,我、我是过来接她回家,顺便帮忙干点活。”

    贺斩风不屑地撇嘴:“一个狗熊能干什么?也就劈个木头呗!”

    杜雄的脸一下气得通红,胸口也剧烈地起伏着;似要炸了一般。这句话是杜雄的死穴,村里淘气的小孩常常拿“狗熊”取笑他,让他觉得抬不起头来。

    叶子听到这儿双手插腰,眯眼冷笑:“既然如此,那以后杜雄大哥就负责接送孩子们上下学,劈柴的事就由贺少爷代劳过吧!”

    贺斩风一听傻了,立刻道:“啊……那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好汉不吃眼前亏,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叶子眼瞅贺斩风脚底抹油,跑得比兔子都快,心下叹服——不愧属耗子啊!

    ※※※※※※

    又过了五天,就在贺斩风磨破嘴皮子要放弃时,叶子终于忍不住第二次来到那个山头。

    叶子到那儿后直奔矿场监工头的房间,吓得贺斩风感动爱情伟大的同时差点蹿出来英雄救美,结果叶子只是从怀中掏出数张银票放在监工头的眼前。

    “我是对面村子的夫子兼大夫,因为最近各地疫情蔓延严重,所以村民很担心在你们这里服刑的犯人会传播疫情。”

    “那先生的意思是……”

    “我可以每天傍晚免费来给他们消毒看病,到时希望官爷行个方便放我进来,这也是为了你和看守这里的官兵着想。”

    在暗处躲藏的贺斩风就见监工头两眼放光地收起银票,又如迎贵宾的让人给叶子搬把椅子坐下详谈。

    看着易容后活脱脱变成一个儒雅书生模样的叶子,贺斩风不禁感叹顾荣的情路漫长——还有的熬啊。

    不过,当下他倒是可以趁机回京城一趟,将叶子在这里的消息告诉慕容昭等人,看看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帮顾荣一把。

    在贺斩风有了主意后,叶子这边也是说干就干。

    这日夕阳才刚露头,叶子就背着药箱畅通无阻地进了矿场。她向守卫问清厨房的位置后,便开始调配喷洒的消毒液和晚上供犯人喝的大锅药汤。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叶子捶着自己的老腰,咬牙切齿:“你敢不给我喝光,小心半夜有鬼找你聊天!”

    可惜,叶子的想法是好的。只是,那些人是不会轻易让顾荣吃到的。

    夜晚,他们例行的娱乐活动就是以折磨顾荣为乐,并百玩不厌。

    而遭受酷刑凌/辱的顾荣,此时只能靠着心中的忏悔和思念忍下所有伤痛,从无怨恨。

    不知何时才是尽头,也不想轻易解脱,在漫长无边的黑夜里,一次次疼晕,再一次疼醒,一日日重复不歇,一月月蚕食生命。

    当顾荣被人踩着脑袋按在地面上时,眼前多出一碗已经凉掉的药膳。

    “这是预防疫病的药汤,每人一碗,这碗是你的。”

    顾荣早前听旁人聊起对面村子派来个大夫为他们做防疫工作,以避免疫病从这里扩散到村中。

    “过来,喝、干、净!”

    顾荣毫不意外地看着满满一碗浓稠的药汁被人泼在地上,那些人还嫌不够脏又在上面吐了几口唾沫。

    顾荣麻木地爬过去,埋下头,一下下舔着地上混着灰尘和唾沫的药汁,可舔了几口原本平静的脸上突然开始松动,痛苦、愧疚、想念……那些复杂的神情让看热闹的监工们肆意地耻笑唾弃。

    然,只有他自己明白这汤药中熟悉的味道意味着什么。

    顾荣慢慢阖上双目,如他们所愿将地上的药汁舔得点滴不剩,他们骂他胆小懦弱,是因为他们不懂那些入口中的每一滴药汁对他来说都是极甜的,求之不得。

    映着清辉的泪光于他紧闭的眼角浮现,若有似无。

    ※※※※※※

    此后,叶子从隔三差五到现在天天到工地报到,除了喷酒自制的消毒水,熬制预防疫病的汤药外,在时间富余时她还会为服刑的犯人看伤治病。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顾荣,因为这才是她此行的目的。鉴于贺斩风一天到晚疯疯癫癫的,满嘴没一句实话,所以她要近距离观察,眼见为实。

    只不过,看着顾荣每日不断新增的伤口,叶子知道自己的心在动摇,在一点点恢复知觉,淡淡的酸,隐隐的痛,熟悉而悲哀。

    这日,叶子例行给犯人检查身体。当轮到顾荣所住的房间时正好赶上每月一次的洗澡时间,但让她意外的是当所有人都蜂拥跑去洗澡时,明明以前最爱干净的顾大少居然和一个满脸凶相浑身煞气的壮汉稳稳地坐在床上,仿佛没有什么能打扰他们一样。

    叶子听说那壮汉以前是个江洋大盗,名叫李虎,几日前他才刚落网被判到这儿服刑的。平时很少见他说话,叶子也不太敢招惹他,每次只随便给他把把脉就赶紧闪人。其实也不能怪她敷衍,谁叫这人壮得跟牛似的,想有病恐怕比登天都难。

    而顾荣此时正靠在床头,用一个尖端被磨得非常锋利的小铁杵在一个木头上刻着什么。

    叶子寻思,以前也没发现他有这嗜好和手艺啊,于是就好奇地问他:“你在刻什么?”

    顾荣将手中的木块凑到她眼前,不答反问:“你看不出来吗?那我还应该再用心多练练才行啊。”

    对面床上的李虎听了嗤笑:“你们这种人最喜欢穷谦虚,虚伪!”

    又一挑眉对叶子道:“这里谁不知道,他一有时间就回房窝在床上刻木头,没日没夜,都不知刻多少个了。”他伸手指了指顾荣的床下,“你看到那个大袋子了吗?”

    叶子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就听李虎接着揭短:“那里面全是他刻好的成品。”

    “都是么?!”叶子惊恐地盯着装得圆圆滚滚的大袋子,照他手中木头块的大小,这得刻几百个呀!

    “我可以看看吗?”叶子不知为什么就问了这么一句。

    顾荣忙里偷闲地抬起头,微微一笑:“你帮我看看哪里不好,我再改。”

    “哦。”叶子没有注意到他话里的奇怪,只专心蹲在地上解袋子。

    当绳子打开的瞬间她还来不及阻止,里面的东西就洒了出来,那一刻叶子只觉脑中“嗡”的一声响,连心都在颤抖。

    整整一麻袋全是一模一样的木头兔子,那精细的程度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做出来的,怎么也想不到是由人经年累月仅凭记忆一刀一刀雕刻而成的。

    硬要说它们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木头的颜色不一样。有的颜色微微泛黄,应该是早先刻的,有的颜色黯淡,可能总被人拿出来抚摸,细心的叶子还发现有不少木块都或多或少沾染了血渍。

    叶子下意识地把手放在胸口,咬唇问:“你……很喜欢兔子?”

    顾荣手上没停,笑着道:“她是属兔的,从小就喜欢,她最宝贵的那枚玉兔是她爹六岁生日时送的,至今还挂在她的颈上。喏,就是这个样子的,可爱吧。”他用枯瘦的手指了指散落在地上的兔子,眼中竟带着丝讨好和期待。

    叶子僵硬地扯扯嘴角,直视他手中初见轮廓却尚未成形的木块,双手隔着层层衣服紧紧揪住胸前的玉兔,涩然地问:“你们从小就认识,是青梅竹马吗?”

    “嗯……”顾荣想了想,“算是吧。”

    叶子皱眉,很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又觉得尴尬,正当她不知如何开口时,旁边的李虎却帮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来的算是?”

    叶子顿时觉得李虎也不是那么可怕,而且也有那么一点可爱。

    顾荣轻叹口气,终于放下手中的半成品,幽幽望向窗外苍白的天空。

    “她大概不记得或是刻意遗忘了,其实我们两家的父亲是义结金兰的兄弟,第一次遇见是我和父亲参加她六岁的生日宴会。后来她家遭变故,再次重逢时她十二,虽然她完全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样子,但我知道她就是当年那个可爱的陶瓷娃娃。可是……她却没有认出我,一直都没有。”

    叶子震惊地瞪着顾荣的侧脸,心跳快得似要破腔而出。原来,他竟早在一开始就认出了她,但却一直没有揭穿,还一直配合她——装失忆!

    “后来呢?”叶子面色阴寒,强压着宰人的冲动。

    “后来……我一直注视着她,看她快乐的疯、幸福的笑、委屈的哭、气愤的吼、伤心的痛、绝望的恨……我想告诉她,我从没忘记那个约定,但是……她已经不再相信了。”

    叶子想起顾欣曾说过“哥哥心中一直装着一个人,所以他对谁都不动心”,那时她还不以为然,以为顾欣在说笑。

    “现在她人呢,我怎么没见有人看过你?”李虎再次适时地插嘴。

    顾荣回头,苦笑:“她恨我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来看我。何况……她不知道我还活着。”

    那样凄楚的笑容,不仅让叶子心痛,就连李虎都受不了,跳下床,边往外走边道:“不管谁对谁错,如果连死都不能抵销的恨,还是忘了吧。这样,你和她都轻松。”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小顾不是某雪不疼你,你在坚持一下下哦,马上苦日子就到头了哈~~

    下一章:爱不能弃

 第24章 爱不能弃

    

    顾荣望着李虎潇洒的背影;摇头叹息:“如果能轻易忘掉;我就不会从九岁起一直记到现在了。”

    “你后悔喜欢她吗?”叶子面无表情地问。

    “不后悔。”

    “那你现在还……”

    “爱。”顾荣深深地注视着她,“到死都爱。”

    叶子呼吸一窒,紧盯对面的人;沉声道:“她为什么恨你?”

    顾荣眼中涌出浓烈的痛苦;一字一顿;如冰凿石击:“因为我害她家破人亡;更因为我负了她。”

    “既然你爱她,为什么还要负她?”

    这次,顾荣没有回答,叶子也没再追问,只匆匆给他上完药就快速离开了。

    即便回到家中,叶子的脑子也是乱的,就连杜英叫她也没听到。

    “叶子,你怎么了?要是太累就别去矿场了,疫病会不会传过来还不一定呢。”

    “啊,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放心吧。”

    送走杜英,叶子再无法伪装坚强,她推开房门径直扑到床上,闷闷的哭声从被子下面断断续续地传出。

    她努力在回忆以前的事情,有爹爹送她礼物时的开心,被哥哥们捉弄的气愤,和娘亲温暖的怀抱。再然后,是将军府中顾欣的依赖,大夫人的厌恶,九夫人的关心,及顾荣的种种维护。

    当时她有很多地方都想不明白,现在都懂了。

    而他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看她步步为营,一点点毁掉顾家,让他们和她同样承受家破人亡的结局。

    他说,不后悔。

    为什么?

    只是因为一句“喜欢”吗。

    在山的另一边,同样无法入睡的顾荣正望着天边的残月凄然苦笑。

    如果她肯再信他一次,给他时间,那就算抗旨他也会拒婚。可惜,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同归于尽。

    所以,他只能成全她,然后尽最大的努力保全她。

    因为,这不但是他,更是父亲、是顾家欠她及所有与叶家一起受牵连而枉死的血债。

    ※※※ ※※※

    叶子昨夜纠结一晚,本不想再去了,奈何腿脚像长在别人身上,完全不由自己。

    当她千躲万躲最后轮到顾荣时,天边已经跳出几颗淘气的星子,而弯弯的月牙正在一旁笑吟吟地守护着它们。

    “今天就算了,天黑山路不好走,你快回去吧。”顾荣试着阻止欲为他上药的叶子。

    “我也想啊,谁叫你这么不让人省心!你看你全身有一块好地方吗,伤多的都叠在了一起了!再这样下去……”叶子在他背后偷偷抹掉眼泪,尽量平稳地道,“你就不能跟他们服个软、多说点好话,少挨几鞭子吗。求下饶又不会死,难道尊严比命都重要吗!”

    叶子没有等到他的回答,有气无处撒,只好用力戳他背上的伤口,也不管他疼不疼,待脓血被挤压干净后再涂上药膏,缠绷带的时候也故意勒得死紧,可过一会儿又悄悄松开一点,仔细的没落下一个伤口。

    顾荣却在想,缠得再好一会儿也得被他们扯掉,他倒不是怕疼,只是白白让她受累了。至于尊严……他即使有,也早被自己踩碎了。

    “哎?你怎么还在这!快走吧,这里晚上禁止任何人出入,要是被当犯人的同伙被抓了,我们可保不了你。”

    叶子看着踢门闯进的几个监工,心中暗暗翻个白眼。这里你们一句话比皇上都好使,不就是想多要点钱吗!

    “快回吧,回吧。”顾荣趁机一个劲往处推她。

    叶子本也没打算多待,何况她一开始给的钱还是从贺斩风身上搜刮的,现在那家伙不在她可是两袖清风,一个子都没有。

    正在她想嘱咐顾荣晚上多休息别再刻木头时,却见那些人扯起顾荣就往外拖,她不由急道:“你们要带他去哪?他刚上完药还不能动呢!”

    其中一个人恶狠狠地瞪她:“别多管闲事,赶紧走!”

    叶子追上几步,刚要再问,却见顾荣荣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微笑道:“只是例行询问,今天刚好轮到我了。”

    不知为什么,他的笑容、他的声音总能恰到好处地给她安抚,让她放心,让她信以为真。

    叶子一直注视着他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才转身离开,在心中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要迷惑,不能再被他欺骗了。

    ※※※ ※※※

    借着撩人的月色,叶子一路漫不经心地往回走,忽然听到前面有小孩的哭声,她心下一紧。可别是遇鬼了。

    当她哆哆嗦嗦看清前面的情形,顿时松了一口气。暗叹自己竟也属于亏心事做多了,害怕鬼上门啊。

    只见,山路上一个装了整车苞米的手推车翻倒在道路中央,旁边还有一个刚刚爬起来依旧满身尘土的瘦高农夫,看他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显然是受了伤。

    农夫的身后坐着一个小男孩,哭声正是从他的口中传出,呜呜咽咽好不委屈。在他左手边还站着一个明显正在气头上,黑着脸两手插腰体形微胖的农妇。

    叶子想他们三个大概是一家人,不过农夫在家中的地位堪忧啊。

    叶子上前与农夫说明身份,正放下药箱想帮他看伤,谁知却被农夫阻止,还直跟她挤眉弄眼,就在叶子不解之际,农夫已哄骗孩子跟农妇到一边玩耍。

    叶子心有触动,抬眼却见农夫憨厚的笑脸:“劳、劳烦大夫了,俺、俺家的苞米,穗大粒多可甜了,一会儿你多拿点。”说完,不好意思地挽起裤腿。

    叶子笑笑,只专心给他包扎脚踝:“还好没伤到骨头,但想完全消肿恐怕也得两三个月,其间不可再干重活、累活,以免再抻到就麻烦了。”

    农夫刚想开口道谢就听身后老婆说孩子困了,催他赶紧拉车驼他们回去,农夫“哎”了一声在叶子反应之前就一瘸一拐站去捡拾散落在地上的苞米。

    叶子愣了片刻,见他弯腰欲扶手拉车,赶紧阻止:“喂,你的脚还不能用力!”随即又朝后面的农妇喊,“你抱着孩子先回家不行吗,他的脚……”

    “你谁啊?别想打俺汉子的主意!村子谁不知道他最疼俺,你没希望的!”农妇不待她说完,三两步就跑上前推开她,边小声嘀咕,“以为贴个胡子就是男人了,老娘才不会上当呢!”

    叶子被雷的不行,震惊地望向农妇。大姐,你那是火眼金睛吧,佩服!不过,俺对你汉子真没意思!

    这时,被晾在后面的孩子也跑过来,张开双手要抱抱。见状,农夫嘿嘿一笑,连犹豫都没有就把孩子抱起放到已经扶正的车上。

    叶子还想再说什么,农夫已经抢先将一袋苞米递到她手上,尴尬地道:“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你赶快回家吧。”

    看农夫小心急切的神色,叶子恍然。他是怕她说露嘴,让家人担心啊。

    叶子不再坚持,退到一边给他们让路,看着他们一家人和睦的背影,她突然想起刚刚被顾荣和监工赶人的奇怪感觉,身体再次不由自主地转身折返,并且速度越来越快,好似晚了就会后悔一样。

    ※※※ ※※※

    叶子凭着还算过得去的轻功,勉强躲过守在矿场外围的官兵,好不容易溜进去正要赶往顾荣的屋子,却见所有监工都集中在一个大房子里,不由奇怪,略一迟疑便悄悄攀上那个房子的屋顶。

    揭瓦之际,叶子不由想起以前贺斩风揭她房瓦的事,不禁感到好笑,想不到自己竟也有做宵小的一日。

    但当她看清屋内的情景时,她就再也笑不出了。

    只见一群人正在变着法地折磨一个身无寸缕的男子,九股铜鞭在其身上留下深可见骨的裂痕,那是完全不同于白日马鞭抽打出来的伤痕,而她竟迟钝的以为是伤口重叠造成的。

    不止如此,一个瘦高监工正手持一把七寸钢针,分别在男子的腋下、膝弯和脚心埋入,而看他下手的准确和熟练程度,显然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了。

    似乎这样还不能让他们满意,只见一个腿短肚圆的监工手里拿着被火烤得通红透亮的细长铁杵,一脸狞笑地走上前,对准男子的身后狠狠捅入!

    刹那间,一直咬牙闭眼的男子双目暴突,大张着嘴却因痛到了极致而发不出声音,全身不自然地抽搐抖动,双手十指更是深深嵌在坚硬的地砖中……可他却骗她,说指甲是在搬石头时不小心弄掉的。

    叶子无法想像,一个人是如何带着这样残破的身体去做那些繁重的工作,并且还能装作若无其事。

    日复一日地煎熬、苦捱,除了死亡没有终点。

    而叶子清楚他是不会选择主动解脱的,否则他便不会撑到现在。这就是他——顾荣,曾经的北月“第一公子”,如今赫然只是一个任人凌/辱的囚犯。

    “呃——!唔……”

    如从灵魂深处发出的闷哼令叶子心中一悸,猛然回神。但见顾荣痛苦地瑟缩着身体,承受那一桶桶鲜红如血的辣椒水被人无情地泼在身上。

    泪水瞬间决堤,叶子再无法忍受站起来就要冲进屋救人,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就被人从后面抱住。

    “别冲动,跟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小叶同学终于意识到对小顾同学深深地爱,So她要……

 第25章 不悔抉择

    

    在身体被制的瞬间叶子就是一惊;能如此无声无息出现;可见此人功夫之高,在不知敌我的情形下叶子下意识就想出手挣脱。

    此时却只听那人又道:“是我,叶子。”

    虽然隔着黑巾蒙面;但这次叶子听清了;这声音的主人正是本该远在京城皇宫宵云殿中的——太子慕容昭。

    可堂堂太子不在京城宫中享福;怎么会跑到这里;还阻拦她救人?

    他们不是生死之交的兄弟吗?当初在得知她才是始作俑者害顾荣家破人亡之时,他们不是恨不能掐死她,并与她绝交的吗?如今她想救人,他怎么又不允了?

    只是这些疑问不等她弄明白,就无半点反抗之力地被慕容昭强行拽离屋顶,直到出了矿场很远的地方才停下。

    虽然那血腥残忍的画面已扯离了视线,但那一声比一声更压抑更痛苦的闷哼却已在叶子的脑海里掀起无数巨浪,并一次次冲击着她脆弱的防线,使她头晕目眩,脸白如纸。

    叶子揪着胸前衣襟,忍着那里传来的一阵阵刺痛,转身质问:“为什么不阻止?!”

    一袭黑袍便装的慕容昭深深看着眼前形容消瘦,却仍旧天真俏丽的女子,反问:“以什么身份?什么理由?”

    叶子恍然。是啊,顾荣之所以能逃过斩首的命运来到这里服刑,还是慕容昭以太子之位向皇上苦求而得的,如今他又怎能再以太子之名徇私枉法,让天下人都知皇家人出尔反尔,视国法为无物。

    “况且,他是自愿的。”慕容昭这最后一句彻底让叶子失了言语的能力。

    她闭上双眸,泪湿衣襟。是啊,她怎么忘记了呢。如非那人自愿,她如何能大仇得报,又有谁能困得住、伤得了他!

    其实,她一直都明白,他是在赎罪,在为自己也是在替顾家还债。她只是不敢相信,或确切的说是不愿相信,真能有人会做到如此地步,那种自愿跳入油锅任人煎炸的勇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她的心在痛,在刚刚看到他受到凌虐侮辱的时候,在第一次来此看到他被鞭打的时候,甚至早在刑场……

    叶子笑了,如豁然晴朗的天空,如雨后艳丽的彩虹。原来,不知在什么时候她早就原谅了他,并深深地爱上了他。

    “救他。”

    听到叶子坚定不移的请求,慕容昭似一点都不惊讶,也未露出如叶子预期那般的欣慰,反而是古井无波让人难心琢磨的冷静深邃。

    “顾荣是朝廷钦犯,就算我能救得了一次,也救不了第二次。想落井下石看他痛苦的人不计其数,只要他一天是犯人,走到哪里都会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树倒猢狲散,顾将军得罪的都非泛泛之辈,多年积怨一旦找到发泄的出口,后果绝非一个顾荣所能承受得了的!

    叶子眼前再次出现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可怖场景……

    那些监工持续折磨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顾荣,手段层出不穷就跟变戏法似的一个接着一个,直到顾荣又一次陷入昏迷,却还是未能让所有人满意。

    只听一人兴奋地喊道:“往死里弄!”

    不知又是谁接茬道:“他这样早晚不是个死!还不如让大家伙多乐呵两天,玩够了再说!”

    那群人肆意地哄笑,一双双脏脚用力踢踹、踩压在顾荣残如破布的身上,甚至脸上嘴里皆是令人作呕的口水、尿液……

    而顾荣自始至终别说反抗求饶,就连闷哼都是咬紧牙关竭力压抑过的。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叶子绝望地看着慕容昭。她从没想过会有后悔的一天,早知会如此心疼,当初她还会不会选择报仇呢?

    她答不出来,但有一点她很肯定:“如果早知会变成这样,那么我宁愿他被杀头。”

    慕容昭面色倏然一变,冷笑:“看来当初是我多管闭事,救人还救错了!”

    叶子知道她的话很过份,是在逼他,但除此之外她又能怎么办。

    慕容昭盯着面前萧索凄迷的女子,无可奈何地深深叹息:“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救他……”

    直到被慕容昭送回到家,直到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人,直到窗外鸡鸣鸟舞,直到晨曦漫过窗纱撒下斑驳光芒,叶子依旧张着空洞的双眼,如石雕般僵硬地坐在床上,脑中一遍遍回响慕容昭临走时的话——

    “五日后,告诉我你的答案。”

    ※※※ ※※※

    一连三日,叶子都继续如常来矿场给犯人们治病,当走进顾荣的房间时,叶子深吸一口气,在心中努力告诉自己要冷静,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如旧。

    可当掀开顾荣外衫的瞬间,叶子清楚地知道——她做不到!

    虽然每天傍晚她都会尽力帮他把伤口附近的腐肉刮净,但经过入夜的酷刑和翌日干活时的折腾,不但伤口的数量会成倍增加,就连原本渐好的伤口也会再次撕裂,嵌进大量脏污的沙石和泥土。后果就是腐烂的地方不断扩大,恶臭的脓血往往渗透衣衫,一掀之下带起一层皮肉。

    每每这时,叶子都忍不住落泪,心如刀绞。

    每每这时,他就会温和一笑,安慰道:“算了,不用管我。没关系,已经不痛了。”

    是不痛,还是麻木了?

    “为什么坚持到现在?即不寻死,也不反抗,更不求人相助,你这样活着不累吗?!”叶子忍不住咆哮道。

    顾荣明显一愣,似意外她的激动,但只一会儿就又恢复淡然:“我是罪人,既然上天愿给我赎罪的机会,那这一切都是我应受的,怎么样都不过分。”

    叶子气极,冷笑:“你这是自我作贱,懦夫的表现。”

    顾荣不以为意,幽幽一笑,眼中似藏着某种刻骨的情谊:“有人曾许诺过,只要我如此多活一日,他就保证不会骚扰她,还她一片安宁的晴空。”

    这个“她”是谁,她不难猜出。而另一个“他”,只略一琢磨便浮出水面,不是现在的刑部侍郎宋刚,又会是谁!

    原来,不止大仇得报,就连她现在安稳惬意的生活也是他用命换来的。

    原来,不知不觉,她已欠了他许多,而他却早已还清。

    现在仔细回想,以她对顾荣的多年了解,当时只有九岁的他恐怕也是被蒙在鼓里,被人利用而已。

    不知者无罪,她不该迁怒他。而感情的事亦不可勉强,她不该恨他。

    想通所有症结后,她决定要救他!

    当慕容昭再次来找到叶子时,见到的就是神情坚毅,一脸坚定的她。

    “你考虑好了吗?”

    叶子目光坦然,不卑不亢地反问:“你能保证此法一定有效,并不会后悔吗?”

    慕容昭摇头苦笑:“我对你如何,你真的感觉不到吗。”而后,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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