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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桃花债,得还-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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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还包括叶府的女眷,她们就是在流放的途中遭遇山洪,且无一生还。
这些是皇上以前所掌握的,但其实叶晴并没有死,她幸运地被云游到此的“医疯子”轩辕柏前辈所救,甚至为防她被人认出还帮其改变容貌。而清澜正是轩辕柏唯一的徒弟。
于是,后来二人在顾府互相协助,共同收集顾将军的犯罪证据。
至此,真相大白,原来叶子竟一开始就是为了报仇而来,那么她与顾荣的感情是意料之外,还是有意利用,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慕容雪与贺斩风望向叶子消失的方向,也不知心里是怨,是怪,还是怜。多年的相处交往早以将她当做知己亲人,却不想竟一直被蒙在鼓里,可追根究底又无法真心恨她,毕竟她也有自己的苦衷和无奈。
而她和顾荣,就像是在错误的时间,遇上对的人,也只能感叹命运弄人。
※※※ ※※※
那么叶子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顾将军就是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呢?
叶子掀开车帘望着连绵的山脉,若有所思。
那日,顾将军为顾荣举办状元宴,她因得罪了宋柔平白挨了打,可顾荣不但不帮她求情反而还斥责她不该顶嘴,她当即就推开他跑回房间。可她忍了半天,却越想越气,索性就直奔顾荣书房想找他理论。
结果,人家还在前面吃喝玩乐呢!
她一气之下随手抓起砚台就丢,也不知触了什么机关,书柜突然向后翻开,一个暗室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走了进去,很容易就看到被他放在桌案上的一枚木制的兔子挂坠。
她脑袋瞬间就“嗡”了一声,只觉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因为,那挂坠正是五岁时父亲为她亲手雕刻的生日礼物!
但这挂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还记在六岁生日那天,她在后院放风筝时遇到一个迷路的哥哥,他长得非常漂亮又有礼貌,害她差点就被美色所迷,于是她故意板起脸审问,方知他是应他父亲指示要到爹爹书房藏贺礼,以给爹爹一个惊喜。
一听贺礼,她眼睛瞬间就亮了——那不就是给自己的礼物嘛!
于是她非常热心的帮他指路,最后还把身上的兔子挂坠作为回礼送给他。
可是之后的一切却不是她所能预料得到的……
在刑部大牢中母亲无意中透露是因为他们搜出父亲书房的一封秘件,而那封秘件显然是被人偷偷放入栽赃陷害。她突然就有不好的预感,便把今日碰到大哥哥的事跟母亲说了。
谁知,母亲听完怔忡了半晌,一边抱着她,一边哭:“晴儿,忘了这件事,忘了它,就当从没发生过,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当时她还不明白,只以为说出来就可以救她的父亲和哥哥们,于是她不顾母亲的阻止,凡是遇到陌生人她都要说一遍,结果没有人相信她——相信一个刚满六岁的女娃娃。
现在,她明白了母亲的苦心,想必母亲当时就已预料到结果,并猜出那个大哥哥就是当时年仅九岁的顾荣。可母亲却一个字都没跟她提过,是不想她自责,更不要她报仇。
可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谁想她在六年后竟阴错阳错地进了将军府,又误打误撞地发现了这个秘密,于是一切都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也难怪顾荣在第一次见到她脖上的玉兔会显得惊讶不可置信,当时她还误以为他是贪其贵重想占为己有呢。
现在想想,因为两个兔子挂坠的材质虽然不一样,但样子和刀工都是完全吻合,所以他那时才会质疑她的人品,以为她是捡的或者从哪偷的吧。
叶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们还真的不是冤家不聚头,恁有缘啊。
“叶子,你没事吧?”清澜听到动静,隔着车帘担忧地道,“三公主他们也是不知实情,你别往心里去……把这个抹在脸上,一会儿就消肿了。”说着,递进来一个白瓷药瓶。
叶子即感动又无奈地接过来,她哪里会在乎这点小伤,不管怎么说都是她欺骗在先,慕容雪这么激动也无可厚非。
“这几年,谢谢师兄的协助,不然想扳倒顾家凭我一己之力还真不一定能办到。”
车外的清澜愣了几秒后,失笑:“你这声师兄叫得还挺顺口的。”
叶子骄傲地点头:“那是。”
清澜知道辩不过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当年他确实是奉师父轩辕柏之命来将军府的,不过不是因为她,而来找一件东西。正好那时许大夫不想继续在将军府干了,于是他给了许大夫一笔钱,以徒弟之名顺理成章地混进将军府。
不想,却在那里遇到了叶子。
只是此叶子非彼叶子,她虽然相貌没变,但言行举止都已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小叫花子,尤其是那双带着灵性的大眼睛,尽管清澈如夕,却带着一份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冷傲。那不是一个乞儿能有的眼神,那是如众星捧月处在云端的世家贵气,是与生俱来难以磨灭的。
后来经过几次试探,他确定她不是原本的“叶子”而是另一个人,却依然让他心动。他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将自己多年前曾被“叶子”所救,并与她朝夕相处数日之事告诉她。
他没想到这个叶子在沉默片刻后,居然将自己的身世和遭遇坦白相告。那样隐讳的身世,那样离奇的经历,需要多大的勇气和信任才能说给一个陌生人,那是在拿性命作赌注。
他震撼的同时深深地动容,他答应帮她隐瞒,并且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有一天,她说找到仇了人,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帮她把收集到的证据悄悄交给宋尚书,还帮她跟白将军传递消息,甚至暗中监视顾将军的一举一动。
但是当看到她与顾荣逐渐加深的感情,他即涩然又担忧,所以一再提醒她,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不过,现在即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他只希望她可以走出阴影,重新快乐起来。如果可以,他愿做抚平她伤痛的那个人。
车轮滚滚,碾平松软的雪地,带着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两颗心,驶向未知的旅程。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千万不要错过哦^^
第21章 死而复生
风轻云淡;天蓝草绿;在醉人的麦香中一座远离喧嚣繁华城镇的古朴村庄孤世而居,自得闲适悠然,养育了不足百口的几代人。
这里的姑娘没有绫罗绸缎美轮美奂的漂亮衣裙;常年都是一身粗布短衣短裤;最多绣上两三朵小碎花;甚至还打了不少补丁。但她们的脸上从来都如明媚朝阳,那是发自心底的满足和幸福。
这里的小伙也没有锦服大氅;更没有骏马宝剑;讲究点的是一身粗布衣裤,干活的汉子就一定是头包汗巾,打着赤膀,腰间麻绳系裤;脚上更是简陋的草鞋,亦或干脆光着脚,用他们的话说,就是一个字——爽!
任谁在夏日农田里挥汗如雨,且一干就是二三个时辰,都不会怀疑他们在说谎。
当然,这里也不光是粗鄙,也知道学问的重要性。所以,在一年前他们全村人齐心协力修建了一间最好最大最讲究的学堂。而教书的先生更是被他们奉为上宾,崇拜之情看他们每日送的鸡蛋和鲜肉及各种蔬菜的数量就可见一斑。
他们不否认自己孤陋寡闻没见识,但这先生也实在厉害,不但教得一手好书,就连治病救人都比村里的大夫强,甚至还会给母猪接生,真是全才!
所以,他们对先生的敬仰之情就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更像夜里铺天盖地的蚊子,让人铭感五内,记到老死。
而叶子听了只想用头撞墙,你们这是感激到想拍死我啊!
要不都说,没文化太可怕,叶子立志要让他们再不说出这种让人吐血的话了。
是的,此时坐在学堂院里悠闲望天的先生,正是曾经的卖身丫鬟——叶子。
你问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那说来可就长了,所以还是别说了。总之,当年她在路上使计支开清澜,一个人偷偷溜走,最后被这里的淳朴民风所吸引,又不小心展露肚中墨水,于是就阴差阳错地做起了这里的先生及大夫。
“妹儿,你看先生又盯着对面的山发呆了。”
“笨!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先生那是在沉思,深思!”
伴着女子的低斥,是男子憨憨的傻笑。
叶子掏掏耳朵,假装听不见,继续望天。反正村里人都知道她有这个毛病,她又何必再费心遮掩,也就这傻大个把它当回事,时不时念叨念叨。
你要问他们是谁,那就要从这个学堂说起。
当初村里建的这个学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为了方便照看孩子,叶子又请了脾性相投的女夫子杜英帮忙。其实说是夫子,也不过就是比其他村民多识几个字,勉强能教教小孩子。
而她的哥哥杜雄则是村里公认的老好人,兼壮士。谁家有个重活累活,只要他看到,不用招呼就会过去帮忙,酬劳不过就是一顿饭,这还是他怕人家过意不去才勉强答应的。
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要找他帮忙就得上学堂来找,准没错。
当然,叶子对于现状很满意,每天有人免费劈材、免费挑水、免费烧火、免费杀鸡宰鹅,末了还有兄妹俩陪她吃饭聊天。是以,这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了。
只是,有一点让叶子头疼。杜英时常跟她提及弟弟的各种好,而杜雄每每看她的眼神都能拧出水来。对此,她不是读不懂,奈何她早已心如止水。但为免伤人自尊,她只能一直装傻,甚至还十分热心地帮他到处牵红线。
这不,她又说动村西头的刘家媳妇,让她跟家里人说说杜雄的好话,给她小姑子找个壮士做丈夫,多好。
于是,到了见面那日叶子兴致勃勃地为杜雄跑前跑后,帮他挑衣服,甚至帮他梳洗打扮。
杜雄就一直闷着头不说话任她摆弄,他妹儿也没办法,只好安慰他:“去看看也好,都说刘家的姑娘人好心善,也乖巧,如果她不嫌弃咱,就处处吧。”
杜雄默默点头,临走前看着叶子道:“那我去了。”
“嗯。”叶子别开眼,不敢瞅他。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刚才他那一眼有点可怜兮兮,带着点小哀怨。
※※※ ※※※
今天是村里一个小节日,所以下午学堂就放假了,让孩子们回家和大人一起过节。
杜英见没什么事也想回家里收拾一下,叶子自然是准了。
午后的阳光温暖舒适,微风吹拂绿叶,沙沙作响,清新怡人。
叶子懒洋洋地躺在院中泛黄的旧藤椅上,眯着眼小憩。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一激灵,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有股很大的怨念将她团团包围,欲要一口吞噬。
她吓得立刻睁开眼,果见正上方有团黑影,并且从中射出两道犀利的寒光正将她无情地刺穿,再牢牢地锁住,似连她的灵魂都要囚禁起来。
叶子尖叫一声,翻落在地,只是还没等她爬起来,一双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用力到无法呼吸!
窒息的痛苦让叶子感到恐慌,但随着意识的飘远,她忽然有种解脱的轻松。
也许这样也不错,至少不必再强颜欢笑,自欺欺人了。
可就在叶子以为必死无疑,仿佛都能听到喉咙被捏碎的清脆响声时,那人却松了手。
“咳咳……”叶子趴在地上像吊死鬼一样狼狈地喘着气。从眼角余光知道,他是个男的,有钱,还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证据就是那双只有世家纨绔才穿得起的黑面滚貂毛镶金的霸气靴子,而此时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
叶子正想他是不是找错人了,就听那男的十分嫌弃地道:“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跟猴儿似的?亏当年那么处心积虑的避开我们,还以为你过得有多好,结果就窝这破山沟里。”
如此嚣张的声音,气得人牙痒,又熟悉得差点让人落泪。
叶子猛一抬头,果见是那张朝气蓬勃自信张扬的耗子脸——贺斩风。
只是,叶子摸摸自己的脸。怎么就是猴子样了,她不就是瘦了点吗?
她“噌!”一下窜起来,双手插腰道:“你懂不懂欣赏啊?这是瓜子脸,杨柳腰,这叫苗条!”
贺斩风嘴角抽了抽,瞪她:“跟我见个人。”
“不去。”
贺斩风被噎得吐血,眯眼:“由不得你。”
叶子正欲反驳,却突然间天翻地覆:“哎……你放下我!”她用力拍打,却无济于事。
空旷的山路上除了拖长的尾音,哪里还有人影,末了只传回女子的河东狮吼。
“死耗子!怜香惜玉你懂不懂啊?我又不是一袋米,怎么能用扛的?!”
“喂,我又不是猫狗,你挟着我干什么?”
“哎,笨死了!你就不会用抱的啊!”
“喂……你敢摔我?!”
※※※ ※※※
山风呼啸,阳光倾洒,云层似触手可及。
贺斩风气喘吁吁站在山顶的一处巨石边,一边捂着流血的手背,一边恨恨地骂道:“你属狗的么!这么久不见,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都做夫子的人了,还是这么野蛮!”
叶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瞪他:“那也要看对象是谁。对你,这都是客气的。”
贺斩风嘴角抽了抽,终是压下怒气,声音也冷了下来:“你回头看看。”
叶子不解,疑惑地转身,愣住。
山下,目之所及是一个采石场,只不过在那里挥汗如雨的都是一些穿着囚服的犯人,里面不但有几十个手执鞭子的监工,四周更有重兵把守。
而最让叶子震惊的是服刑的人群中有一个瘦如枯槁的男子,虽然他此时面色灰白,满目疮痍,但那熟悉的眉眼是她无法错认的坚毅。
叶子刚一回头就对上贺斩风肯定的目光,她不敢置信地张了张嘴,再次将视线移回到那个人的身上,确认他正是本该死去的顾家长子——顾荣。
贺斩风说,那时他求救无门,不得以只好上寒殊那儿碰碰运气,没想到竟真能成功。寒殊不但帮他顺利见到了慕容昭,更让皇上同意慕容昭的求见。
最后,慕容昭以太子之位方求得皇上开恩,留顾荣和几个弟弟一命,改为到极北之地终身劳役。
而此时,顾荣和其他犯人一样正在不停地搬运巨石,并因四肢束缚沉重的镣铐而行动困难,但即便双腕破皮露骨,脚踩血印,他依然没有停顿,甚至采石的效率比别人还要快。叶子怔怔地盯着下方,不曾开口。
贺斩风瞥见她紧攥的双拳,轻轻叹了一口气:“你现在所见的已经是他最轻松的一面,还有更多是你无法想象的。比如,到了晌午开饭的时间别的犯人都可以休息,他却被强令继续干活。晚上亦是如此,直到监工腻了困了才会放他回去,而留给他的自然只能是残羹馊饭。还有……”
叶子打断他,皱眉反问:“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即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不阻止?监工头还敢不听你和太子的话吗?”
贺斩风突然回头,盯着叶子的眼,沉声道:“他不准我插手,更不许我告诉慕容昭或其他任何人,否则就要跟我绝交。”
叶子愣了愣,忽而眼神犀利地嘲讽道:“原来他早知道我在这儿,是专门做给我看的么。不过可惜……我从没来过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继续虐小顾同学,小伙伴们不要太心软哈~~
另,揭秘他为何会一直包容叶子。
第22章 抽丝剥茧
“你也太高估他了!”
贺斩风冷冷凝视面前的女子;不敢相信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这还是那个笨笨的总是惹祸却心地善良的丫头吗?还是那个让他们莫名心动;争相呵护的女子吗?
“顾荣早在把你救出刑部大牢前就曾恳求我们,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做过什么;只要是你想要的;就不让任何人阻拦。如果哪日你离了京城;也不要追查你的下落。”
贺斩风冷冷地看着她,眼神轻蔑:“所以;根本没有人知道你在这儿。如若不是今天我路过村子里碰到一个要买兔子挂坠送给他们先生的傻大个;我也不会知道你居然就在这里。否则,我宁可冒着绝交的风险,也一早就把你带过来了!”
叶子懊恼,这傻大个不会就是杜雄吧。自从他知道自己珍爱脖子上挂的玉兔;他一看到相似的兔子饰品就会买来送她,现在家里的柜子里床底下堆满了各种材质的小兔子,她家俨然已经成了兔子窝。
“你知道吗,顾荣从来没有恨过你。他说,既然你选择以这种方式来报仇,他会成全你,并以他的方式来偿还。”
“是吗?”叶子看着贺斩风期待的目光,嘲讽地道,“那就让他慢慢还吧!”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贺斩风气得肺都要炸了,哪肯轻易放她走,就在二人争执不下时,一记响亮的鞭声惊得他们同时望向山下矿场。
就见刚刚还站着搬运巨石的顾荣此时却倒在地上,背上的囚衣不知何时被划开一个大口子,目光所及是皮肉翻卷正在渗血的数道鞭痕,而他身后就站着一个抡圆鞭子的监工。
“啪!”又一记破空之声,叶子瞳孔猛缩,直觉自己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紧接着,那监工对着顾荣劈头盖脸就是一阵猛抽,直打得累了,又骂骂咧咧上前踹了两脚才算作罢。
其他犯人和监工也没有一个因此停顿下来,似这种事情再平常不过。而顾荣也自始至终没有反抗,不待监工催促就强忍伤痛一点一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
突然,他似有感应般向他们刚刚所在的山上望去,只不过此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顾荣苦笑地摇头叹息。是他思念成疾,生出幻觉吗?
正想着,随着一句咒骂又是一鞭呼啸而至,顾荣踉跄两下方才站稳,再回头时面上已恢复一片淡然,继续承受这永无止境的折磨。
※※※ ※※※
而此时,学堂后面的农家小院里,一个瘦瘦小小穿着比普通村妇略讲究的女子正在一间房舍的灶间里摘菜剁肉,生火做饭。
只不过,虽然女子心灵手巧动作利落,但也架不住她频频出错啊。
摘蘑菇把上面最嫩的伞头揪掉扔了,留一盘嚼不动炖不烂的蘑菇根;切肉把瘦的剃掉,剩下皮和肥肉;生火时把扇火的扇子当柴往里送;炒菜时把盐当糖撒了一勺又一勺……
等终于忙活完,叶子坐在桌上吃着难以下咽的饭菜不禁摇头苦笑。自打从山上回来她满脑子都乱糟糟的,眼前不时闪现那人满身伤痕的样子,无论她怎么驱赶也无济于事。
叶子没有胃口索性放下筷子,颓然地倒在床上,右手摩挲腰间随身携带的匕首,忽闪着一双秋眸望着屋顶怔怔发呆。
这匕首是顾荣送她的,她曾用它断发斩情,只不知为何没有丢弃,反而一直贴身携带,一如她脖上的玉兔。
叶子有一搭无一搭的胡思乱想,忽然记起一件以前没有注意的事情。
在她还在将军府给顾荣做丫鬟的时候,有一次清澜不在她就趁夜蒙着面纱亲自跑到宋尚书府上送证据。
当时宋千林问了一句,“这些东西从哪得的,可靠吗?”
她也没隐晦,说是自己从将军府偷的。结果宋千林听了非常惊讶,像崇拜世外高人一样地看着她。
他说,他们也曾多次派人试着进去,结果没有一次能顺利得手,伤亡甚是惨重。
那时她还奇怪,也没发觉府里什么时候有外人闯入,更不要说打斗了。所以她最后的结论是,她对将军府比较熟悉,加之运气非常好。
可现在想想……她在第一次潜入楚天楼时就碰到了顾荣,但幸运的是当时顾荣并没有疑心,真的相信她又犯路痴走错了地方,随后还亲自带她离开,并避开所有守卫。
叶子忽然翻身而起,满眼的不可置信。难道说他当初是故意放水?!所以刑场上在她告诉他“一切都是我做的”之后,他没有一点意外的表情,只是淡然地点头“我知道”。
那时,她还以为他是在强撑,不愿在她面前认输而已,却原来这一切的得意都是那人给的,包括此刻的安逸。
叶子忽然觉得好笑,也终于明白慕容雪当年为何会如此气愤,肖靖在交待顾荣的嘱托时目光为何会那样复杂,甚至带着恨意。
※※※ ※※※
夜色遮掩下,一切肮脏龌龊的行径开始争相恐后地蠢蠢欲动。
山角采石场此时空旷寂静,所有犯人都已回到房舍休息,即使再简陋也好过在外面被蚊虫叮咬,只有攒足了精神明日才能按量完成任务,才能免去一顿鞭子。
顾荣自是也在房中,只是却不在自己的房间,而且他此时的情况并不乐观。
在这个采石场最大的房子里,除了叶子那时所见的监工,还有其他的监工和一些守卫官兵,此时他们似乎正在欣赏什么有趣的事情。
只见屋子四周散落着一些鞭子,地上墙面更是溅了不少血渍,而顾荣正蜷缩在地板中央,身上的囚服已碎残破不堪,让人轻易就能看见那些裸/露在外皮翻肉卷不断流血的狰狞伤痕。
“少将,我那时不过杀几个俘虏,你就给我扣个违抗军令的罪名,并处以军法。”一个守卫上前对着顾荣的后心就狠踢了一脚,“敢情你们顾家和敌军是一伙的,你才是该受军法的叛徒!”
“砰!”那人似还不解恨又补了一脚,这时其它人也纷纷过来连踢带踹,口中骂骂渍渍。
也不知是赶巧还是有人故意安排,这些监工守卫都或多或少与顾荣有些过节,更有几个是收了宋刚的好处替人办事。
对此,顾荣似早已习惯,只咬紧牙关默默忍耐。对比身上撕裂的剧疼,他的心中反而更加舒服、平静,是一种求仁得仁的释然。
那些人乐此不疲变着花样地折磨着他,笑声、骂声甚至大得站在屋外百米亦清晰可闻。
这种酷刑不知持续了多久,久得夜的深沉浸透每一个角落,仿佛天地间唯有此处还在演绎着罪恶的喧嚣。
此时的顾荣奄奄一息到就算泼上整桶的冷水也依旧不省人事,但这并不妨碍那些人的取乐,他们中过来二个人嫌弃地抬起顾荣,然后轻车熟路地走到角落里放着的一个大酒缸前——松手!
“呃——!”
伤痕累累、血肉模糊的顾荣在烈酒的刺激下立时清醒过来,他无意识的嘶喊、挣扎,浑身如被火烧、油炸、炮烙,消骨蚀心的剧痛令他双目暴突、青筋毕露、欲死还生。
可惜,那些人却不会就此罢休。面对欲浮出酒面的顾荣,他们会毫不留情地把他按下,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
而宿在山谷中栖息的鸟儿则在一声接一声的嘶哑惨叫中惊得四散纷飞,盖住了清冷的月亮。
疼痛、窒息让顾荣再难抵抗这种非人的折磨,最终体力透支昏了过去,但他的脸上并不是痛苦的表情,相反却是一片安详宁静。
只因为,他入了每日支撑着他苟延至今,即使身在炼狱也心有慰藉的梦中。
那一年,他九岁,还是个青涩懵懂的男孩。但因他生得清秀,又谦逊有礼,所以颇让人心生好感,赞不绝口。
那次,是父亲第一次带他出远门,去参加当时的定国将军叶将军之女的六岁生日宴会,也是第一次将他介绍给外人。
那种被人认可、接受、称赞的喜悦是无法用言语去描述的,激动得他甚至有身在云端的错觉。
所以,他不会忘记父亲临行前交待的事情,誓要做到最完美。
可惜,他到底还是忙中出错,居然犯了最低纸的错误——迷路了。
“喂,你是谁家的小孩?这里是定国府后院,是禁止男子入内的,你不知道吗?”
他寻声望去,才发现说话的是一个五六岁,长得粉嫩玉琢陶瓷娃娃般可爱的小姑娘。
她大大的眼睛,如灯笼般圆圆的闪闪发亮,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如灵动的蝴蝶翩然起舞,红嘟嘟的樱桃小嘴一翕一合让顾荣看花了眼。
于是,他很没出息地忘了反应,直到小姑娘略有生气地竖起眉毛,他才尴尬地向她解释:“家父要给叶将军一个惊喜,所以让我把贺礼藏到叶将军的书房中,可是……我迷路了。”
小姑娘眨眨眼,好奇地看着两手空空的他,问:“是什么贺礼?”
“这个……不能说,要保密。”
小姑娘撇嘴:“不说算了,反正不管什么贺礼最后也都是我的!”
他这才恍然,原来她就是这次宴会的主角,叶将军的爱女,叶晴。
他的无措让叶晴气顺了许多,眼珠骨碌碌转了一圈,调皮地道:“我可以不追究你的冒失并给你带路,但条件是……”她竖起一根圆润如葱头的手指往上一指,“你得帮我把那只风筝拿下来。”
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嚯!好大的一只凤凰,那华美霸气的样子跟它的主人倒是有一拼!
但为了低调,他只好认命地手脚并用攀起了树干……
叶晴倒也说话算话,不但亲自带他去了叶将军的书房,还把一只用上好的檀木雕成的兔子送给他。
“这个给你,就当谢礼吧。不过,明年我生辰的时候你记得要来,还一只你亲手做的兔子给我!”
那天他们说了许多话,不过大多是叶晴小大人似的给他说教,她还特别得意地向他显呗新得的宝贝,听她说那是叶将军用上等的和田玉亲手雕刻的玉兔,作为她六岁的生日礼物。
“你这么喜欢兔子,是属兔的吧?”
叶晴笑眯眯地回道:“是呀。所以,爹爹每年都会送我一只兔子,有金的、银的、玉的、木质的……都是爹爹亲手雕的,可像了呢!你也要加油哦!”
看着叶晴纯真无邪的笑容,他只觉心中一荡,那时他对许多事情还不明白,但那个大眼睛的女娃娃莫名住进了他的心里,再加上那份沉重的负罪,一晃经年,他从没淡忘。
当六年后,他们再次相遇,虽然她样子的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但他却在她的目光中看到了那抹熟悉的纯净,并第一眼就认出那个让她宝贝的玉兔。
他甚至不怀疑,如果他再摸的久点,她会毫不客气地爬起来把他的手当猪蹄啃了!
后来,他派肖靖暗中查访这个叶子的身世,虽然没有证据表明她和叶晴有直接的联系,但认识叶子的人都说她自六年前性情大变,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肖靖甚至为此还擅作主张地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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