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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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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盈,有些话,吾本不想过问。可时至如今,吾切是想问你个明白。”片刻相对无语,江采苹敛色,倚靠着身后的隐囊,目注向采盈。
闻江采苹所语,采盈看似不无心虚,模棱道:“小娘子有何话,但说无妨。奴听着呢。”
径自蓄了杯茶水,江采苹舒口气,方谆谆说道:“宫中多是非,尊卑有别。有的人,若可避过,莫交之过深了。”
尽管未直白点破,但江采苹弦外之音,所指的人与事,已是再明了不过。采盈自是听的仔细,为此更为镜明,面添晒然之色,于是急辩道:“奴与广平王,可是清白的。小娘子怎地不信奴,反倒听信旁人的风言风语,信以为真了?”
江采苹还未提及李椒的名讳,采盈却已迫不及待的急于解释,殊不知,实是在不打自招,明摆着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江采苹环目阁门方向,才从座上站起身,揽过采盈的手,道:
“吾提醒你,是不想你有朝一日,不觉陷之而无法自拔。原别无它意,你勿想多了。莫待晚了才知回头是岸。吾言尽于此,至于今后如何为之为宜,你好自为之。但有句话,吾须告知你谨记于心,今下日子虽清苦,可吾自有乐在其中之乐,故,你大可不必碍于吾,而屡欠人人情。可懂了?”
说示间,江采苹抬起皓腕,抚了抚采盈垂于耳际的一绺发丝,而后才含笑接道:“吾深知,你进宫来,乃是为吾着想。见日里,有个伴陪在身边,吾已心满意足。吾诚不希,身边的人因此卷入歧途,陪葬掉自个的幸福。”
“可是奴觉着,小娘子如今并无快乐可言?”反握住江采苹的纤手,采盈忍不住泪盈于眶,丛生腹诽。这世间的男人,就无几个是好东西,一旦吃干抹净,过足了瘾,便不再把女人当成回事儿。今时看来,尤其是帝王,最是薄情寡义。想必李椒定然也不外乎如是,同样亦是个十足的花花肠子者。
倒映着采盈眼底的幽怨,江采苹换以嗔笑之颜道:“又非黄口小儿了,怎地还是说哭鼻子就要哭鼻子?它日倘是嫁做人妇,为人妻为人母了,岂不让人牵肠挂肚?吾须是多留你两年,再行百里挑一,为你挑门亲事,才可安之。”
“小娘子净打趣奴。奴早就表明心志,这辈子奴缠定小娘子了,誓要蹭吃蹭喝、磨破小娘子眼珠子,至死方休,哼!奴才不要嫁人生子……”采盈嘟着红唇,胡乱抹一把鼻涕牛牛,急咧咧瞪视眼江采苹,煞有介事的发着狠说着,情不自禁破涕为笑,小脸瞬间染上了朵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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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夕食之后,眼见云儿和月儿收拾利索呈于食案上的碗碟,江采苹即早早打发彩儿三个人回房休息。换在平时,备食拾桌的活,多是彩儿带同月儿干,但今个,顾及彩儿脸上挂了彩,日间因被王美人赏了那一巴掌,烙印在其右腮处、指甲划伤的痕道,让人看着尚是触目惊心,便由云儿代替其,做了这几样活。
采盈则随便寻了个借口,说是肚痛,提早溜出了西阁,怀揣着江采苹亲笔书写的那封书信,赶去内侍监拜谒高力士。
正文 第122章 冤家路窄
许是昨个傍晚,吃茶吃多了,江采苹昨夜愣是翻来覆去至后半宿,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梦野里处处是成片的白色纱幔,无边无际,浩瀚如海。江采苹独自一人摸索在其间,如坠五里雾中。却一步也未停地一直在向前蜗行。那感觉,像极前方的某个地方,有甚么东西在召唤着其一样。
当江采苹一觉醒来,窗外早已大亮,日上三竿。梦魇中的情景,却依是清晰在目,莫名有些心有余悸。夜间未休息好,白日便难免头昏脑胀,是以,简单用过几样早食之后,江采苹就卧榻又打了个盹。
今日已是年三十,乃是普天同庆的辞旧迎新之日。宫墙内外,间断不断爆竹的“噼啪”作响声。年节的气氛,颇为浓重。
采盈、彩儿等四人,见江采苹一早起床后就精气神儿不济的样子,只当是江采苹的风寒尚未好利索,加之昨日王美人上门闹了场,更是煞风景,难免影响人的心情。无需问,也可知,想是江采苹昨夜定又失眠。故,几个人就各行其事,在阁园里忙进忙出,忙活着张挂彩灯等物,全未打扰江采苹的午憩。怎说今儿也是个大过年的日子眼,翠华西阁亦该布置一新才是。
约莫晌午时分,江采苹下榻步出阁外。午时的天气相当不错,阳光很是温暖照人,甚为应景。
“奴等见过小娘子。”云儿、月儿担着桶清水步上阁阶,原作备趁着这会儿的好日头,冲洗下阁阶。但见江采苹踏出阁门来,二人连忙屈膝行礼。
江采苹抬手示意两人免礼,微蹙眉询道:“怎地就余汝俩人在干活,采盈那丫头,可是又躲哪偷懒儿去了?”
“回小娘子。采盈与彩儿正在厢房里裁剪红纸。”
见云儿作应之际,月儿亦在旁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江采苹这才缓色,抿唇轻笑道:“吾且去瞧瞧。”
正说话间,采盈却已抱着卷红纸,推开房门走出来。待扭头看见江采苹站在阁阶前,遂迎了过来:“小娘子同在,恰就逢巧了。呶。奴专门为小娘子备留了几张红纸。正想入阁请示小娘子,今年是否还与往年一样,照常帖倒酉?倘若小娘子用不着的话,奴便收起来,暂留作它用。”
所谓“帖倒酉”,亦即贴春联。古时。确切而言,及至唐之前的历朝历代,多是在二十三辞灶节那日。制作桃符,故,桃符堪称春联的前身。至于由桃符转化成春联。据说是缘于五代后蜀之主孟昶。纸制的春联,则是直至明、清时期才逐日兴盛起来。
然而,钱青青是个现代人。无疑就等同于江采苹过活在这千年前的盛唐,同样是个思想超前之人。是以,往昔年节时。一者因于怀旧,其次权当祝吉求祥,江采苹每年均亲笔书写几副对联。江仲逊对此纵有疑惑,不无费解为何江采苹总有叫人出乎意料之外的诸多惊喜参半的举止,然爱女心切,倒是非但从未曾就此质问过只字片语,反而经常性积极配合江采苹这些突发奇想的要求,并参入其中。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如今是在宫里,而非是在珍珠村,亦不是在江家门院内。时下采盈故才有此一问。
“拿支笔来。”环目四周,江采苹说示着,已然伸手接过采盈夹在腋下的那卷红纸,并俯身将之平铺于地。
“是。”采盈满为窃跃的高声应罢,顾不及跟面有困惑的云儿、月儿详释,即刻转身奔入阁内,旋即就取了笔墨出来。
照理讲,帖倒酉应是昨个该做的事情,奈何昨日有不速之客寻上门来挑衅生非,以致耽搁了良日,适才采盈待在彩儿房中裁染红纸时,方突然想起这件事。采盈原以为,今年怕是帖不成倒酉,毕竟,宫有宫规。现下,见江采苹仍肯应允此事,采盈怎不欢雀?待将取来的笔墨递给江采苹,采盈便冲旁侧的云儿和月儿使了个眼色,暗示俩人凑近前来一观,开开眼界。
江采苹若有所思半晌,研磨了几下砚台,方提笔沾了沾墨汁,提襟于身下的一张红纸上书写了串字。采盈蹲在边上见状,立时眼明手快的又铺展开一张红纸,以便于江采苹书写下联。
“祸不单行昨日行,福不双至今日至。”少时,待江采苹收了笔,采盈品读番江采苹题写下的上下联,才忍俊不禁的啧啧称赞道,“好!坏的去,好的来……承小娘子吉联,但愿由今儿往后里,果是如此才好。”
江采苹淡然一笑,径自平展开剩余的那张红纸,一气呵成书下四个大字——吉祥如意,以作这副对联的横批。
“嘿,奴这就去打浆子!依奴之见,待会这两张大的,就贴于这两扇阁门的两侧,至于这张小的,奴就爬高,把其贴在门楣顶上。小娘子觉着可好?”采盈欢天喜地的喃喃毕,未待江采苹置以可否,即倍显翼翼的擎托起阶上的红纸,看似唯恐涂抹了江采苹书写于纸上的字迹似的,奔返往彩儿房间方向。
“这也是小娘子家乡的风俗?”望着采盈乐得屁颠的那股子劲儿,月儿月牙般的眸子,瞬息隐光。
江采苹颔首抿唇:“且算是吧。”
云儿细观在侧,犹豫了下,插接道:“奴等已备足春盘、年糕及更岁饺子。小娘子不善饮酒,奴等同是不胜酒力,故,桃汤、柏酒、椒酒之类的年食,仅薄备了少许而已。以小娘子看,可还有旁的东西,尚需备份麽?”
云儿口中所提及的“春盘”,别称“五辛盘”,即以葱、姜等五种辛辣食品置于盘中,组合而成的一种节食。俗谓此物可辟恶、除瘟、通五脏,除此之外,亦取意有“贺新”之意,可谓年节不可或缺之物。桃汤则是以桃所煮成的一味汤饮,柏酒乃是一种用柏树叶浸制成的酒,不言而喻。椒酒即是拿椒籽浸制而成的一种酒,古人习惯在正月一日饮用这三样东西,意为避邪祈福。至于年糕、更岁饺子这两样年食,自然不必赘言,实与今天的饺子并无多少不同,顶多馅料有所差异罢了。
江采苹自是明懂,云儿是生怕有何疏漏之处,故才多问了这句。于是莞尔款言道:“不需另备旁物了。汝等已是有够仔细。”
就在这时,只见惯常跟在高力士身边的小夏子,行色匆匆的转入阁园,径直朝西阁疾步行来。云儿与月儿自也注意见小夏子的到来,遂垂首侍立至江采苹身旁。
“仆参见江才人。恭请江才人万福金安。”
待行至近处,小夏子怀中持着净鞭。先行朝江采苹恭祝了席问安之词。云儿、月儿侍立在旁边,同时对小夏子揖了礼。
“可是高将军,差给使来?”
明人面前。不讲暗话。江采苹敞亮,开门见山,小夏子索性也乐的干脆。便痛快回道:“正是。仆此趟前来,是特来代为转告江才人,今日申时三刻,圣人将于花萼楼宴飨众妃嫔及诸王亲。江才人万莫错贻开宴时辰。”
闻罢小夏子通禀,云儿、月儿互望眼。登时喜形于色。反观江采苹,笑靥倒未改,只含笑道:“有劳给使。”
见状,小夏子哈腰请道:“此乃仆分内的事。江才人若无它吩,仆且先行告退。”
“云儿,且代吾相送给使。”江采苹眸稍挑睨云儿。
“是。”云儿立即上前,朝小夏子虚礼做请。
目送云儿陪引小夏子步下阁阶,江采苹伫立于阁门前,唇际慢慢牵起抹若有似无的笑味。
待步至阁园外,云儿才放缓脚步,环视周遭,从袖襟里掏出枚钱囊,顺势塞予小夏子:“今这大过年的,给使着实辛苦了。这小布袋碎银,还请给使莫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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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子既已说明,今夜的宫宴始于申时三刻正式开始,江采苹便也未过早动身,直至于西阁静坐到申时二刻,才唤彩儿等人关合门扇,随之踏出阁外。
尽管这是江采苹入宫至今,首次于众妃嫔面前亮相,亦为头回参加这种场合的“家宴”,但也未刻意的多做妆扮。临出阁前刻,只让云儿为其挽了个简单的飞月髻,银洁的双耳边各垂有一缕青丝,削肩披着一头的青丝,唯有头顶上头的发丝,斜斜的挽起,仿乎一轮新升在即的弯月浮升。盘发央,独一枚凤犀簪松松簪起,外斜插一枝玉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搭落鬓间摇曳,额际则依然坠着那弯抛绣球招亲时,曾佩戴过的玉月吊坠。
较之招亲之日,今下江采苹的梳妆,实也并非一素到底。淡扫蛾眉,略施薄粉之下,上罩的一件澹澹色薄罗长套衫,内系一袭镂空轻丝细绢曳地烟纱裙,腰束九孔玲珑玉带,双荡流苏,臂挽云青欲雨带,带长一丈,与逶迤的裙摆共拖延于后。乍看去,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风情中浑然平添飘逸。
兴庆宫内楼阁耸峙。虽说眼下正处深冬时节,置身其中,却依稀可寻,春夏之季宫内花木扶苏、湖光船影之景。
花萼楼耸矗于龙池之西,与李隆基的勤政殿背依而立。此时此刻,殿堂内已坐了不少应邀入宴的人。远远即可听见,花萼楼里传出的谈笑声。而当值于殿堂里里外外的宫婢,亦早就中规中矩的勤谨在各自位置处,只待敬候差吩。
故,现下看来,即使下一步即将迈入的是场鸿门宴,江采苹貌似也惟余闯一闯的余地了。
“哼~”
渐行近花萼楼时刻,江采苹丛生思量小作踌躇的工夫,但闻身后却撺掇入耳一声嗤笑,待兀自回首,竟见王美人领着一干婢子,正盛装同道踵至。
正文 第123章 好戏登场
花萼楼近在眼前,为免于人前闹出不必要的笑话,反而白白的落人话柄,江采苹遂对着王美人行了个微躬礼。
云儿、月儿等四人跟于江采苹身后,见状于是绕至江采苹身侧,亦忙朝已然一袭绯红艳妆而来的王美人屈膝施了礼,并垂首齐声道:“奴等见过王美人。”
且不论是否心表一致,江采苹与人先礼,几个婢子这会儿也算有规有矩,总体讲来,至少并未失礼于人。反观王美人一行人等,却是有分目中无人,就连其身边的那个老宫人,竟然连答礼也未答。
对于王美人主奴的嚣张狂妄、狐假虎威,采盈与彩儿两人显是尤为看不惯眼,但顾忌于江采苹的面子,暂时唯有憋懑着。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倒是要拭目以待,且看谁人笑到最后。
“本宫好生纳闷,一个不受宠的才人,出席今日宴飨作甚?难不成,是嫌日子过于安平,故来自取其辱?”就在王美人即将同江采苹擦肩而过时分,只见王美人倏然脚底瞬滞,浅露出了承托其那袭百摺罗裙的一双翘头履。上翘的鞋头之上,以丝缎并钩饰而成的花纹,闪于日暮的光线下,刹那间格外耀眼。
纵然仅是转瞬即逝,江采苹却已睹清,王美人鞋头上绣刺的乃是一对金光闪闪的凤凰图案。且,金凤呈以展翅腾飞之势。然而,王美人对此却浑然未觉,依是在斜睨着江采苹,净顾奚落:
“哎呦,或是本宫妄揣错了。本宫怎地忘却,江才人上次是凭何出人头地的来了呢。想必,江才人这次复作备故技重施,进奉甚么山野陋食。以博圣欢,也好再行获回圣人临幸……”
王美人自言自语着,便吃吃的掩唇嗤笑起来,直笑得头上的鎏金穿花戏珠步摇颤摇个不停,旋即小眼一冷,挑睇江采苹,口吻充斥着浓浓警告之气的变色续道:“莫怪本宫未提醒你,休存侥幸心思!江才人须是凿定。这殿堂内。确有为江才人留有一席之位才好。不然,冒然擅闯入殿,后果可是不堪呐。本宫可切是为江才人着想。”
纵管采盈等人近日来一直隐瞒着关乎王美人之事,知情未报于江采苹,江采苹纯粹是想,其实亦早知晓。王美人这几日着实有够蒙圣眷。否则,王美人昨日断然不敢寻上翠华西阁大张挞伐江采苹。不过是一位新晋封的美人而已,在这宫中。虽说较之于江采苹这个才人而言,的确位高一品,但现如今的后。宫之中。不见得就属王美人独大。自从武惠妃,亦即先贞顺皇后已故之后,尽管李隆基至今尚未册立新后,然美人的衔位以上,宫中也是余有几位妃嫔尚在人世之人。
才爬上枝头未及几日。便如此恃宠而骄,处处视旁人为其眼中钉肉中刺,下,既容不得比其位卑者,上,怕也难讨见比其位尊者的青睐。毕竟,谁也不愿意养虎为患,况且,还是个胸大无脑的人。小人与小女子本即难养,但凡想要厚待这两者的兼合体者,必需时时做足玩火**的心理准备才是。
王美人冷嘲热讽罢,即打算扬长而去。这时,突兀听得云儿、月儿以及彩儿仨人在旁揖道:“奴等参见薛王。恭请薛王万福金安。”
江采苹猛地抬眸,但见薛王丛正双手抱胸、斜倚而立于距己约莫十步开外的宫道假山右侧,细目微眯缝着,看似是在静听围观发生于眼前的这一切一样。只不知,适才的人与事,究竟有多少落在了其眼中。
王美人同时循声望去,触及于眸薛王丛的那刻,浓妆艳裹的娇躯,一时间明显怔愣了须臾。毋庸置疑,其当然毫未防料到,踏于脚下的这条长长的宫道上,旁边不引人注意之处,实则尚有个人在冷眼旁观。
“本、嫔妾见过薛王。”眼见薛王丛一副慵懒相的走离开背倚着的假山石藤,不疾不徐地径直踱步向宫道方向来,王美人略显张皇无措之余,匆忙冲着薛王丛揖礼。跟在其身边的数个宫婢,尤以那个老宫人为首,更是手忙脚乱的即刻随之颤音道:“奴等见过薛王。薛王万福金安。”
尽收于目王美人主奴等人此时的卑躬屈膝之颜,采盈不由打心底里挨个对王美人等人狠鄙夷了哼,暗暗腹诽这些人无不是欺软怕硬的孬种。早知如此,前日不期而然的撞见王美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对彩儿、云儿和月儿三个人处以体罚之时,并在御园当众借机羞辱西阁那会,其就该拖着这群人渣,当机立断找高力士评理去。现下回想番,倘若当时那样做了,又岂会惹有昨个王美人上门挑衅那一桩不快的事情?即便今个再赶在此处狭路相逢,王美人又哪里还敢照样欺人这般甚?
看来,有些人不重赏其点厉害颜色看看,不叫其尝点何谓苦头吃,就永远学不懂病猫亦有发威的时候的理儿。
思忖间,采盈禁不住瞄向江采苹。王美人这件事上,实也怪江采苹过度善良。对付诸如王美人之类者,在采盈后知后觉来,根本用不着心慈手软,原就应一棒子锤击到底,使其往后里再无翻身余地才行。因为这种人压根就不值得人同情,如对其手下留情,反让其得寸进尺。
“江才人近日可好?”
薛王丛渐行渐近宫道处时,连正眼瞧均未瞧眼王美人,倒是直接掠过王美人一群人,行至江采苹面前时,才悠然止步。
被人视作空气,这对王美人来说,无疑是种耻辱。特别是当着江采苹之面。薛王丛仿佛眼中只看得见江采苹,连其这个美人竟也未放在眼里。较量间,王美人亦添了气闷,但关于薛王丛的事,其这些年在宫里,倒也听说过不少,此刻纵有气却也不敢发泄,只当这是碍于其与薛王丛头次照面的缘故,但转而细想,心下又不免置疑,江采苹何故就与薛王丛貌似相熟,如是让薛王丛另眼相待……
“托薛王的福,嫔妾好得很。”
正当王美人疑惑不解时分,却闻江采苹语气颇淡漠的回了这么句话,听似话中有话一般,感觉夹杂有些许不容闻者忽视的怨尤之情。这下,王美人内里的费解,愈加深省,未作忖度,张口即顺着江采苹的话味,从旁插接道:“原来薛王与江才人,乃是旧相识呀。嫔妾着是眼拙了……”
王美人边径自笑说,边凑靠向江采苹,与江采苹并立于同侧,面上挂着极力讨好的笑意恭朝薛王丛二度行了个微躬礼。
不想,王美人未卑躬搭讪之前,倒还相安无事,其从中间这一插足出声,现场的氛围,登时楞是陷入微妙的尴尬境地。不止是无人再往下接话,四周蓦地变得鸦雀无声,可见薛王丛的脸色,亦越为难看。
至于江采苹,面靥上则相摩不出丁点的感**彩可言。王美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自找不自在。可悲的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人一旦窘困,且无以自救,免不了奢寄有人为己布个下台阶。王美人吃囧之际,余光即瞟了睨边上的众婢子。然,一察觉王美人的目光瞟向己身时,先时一并跟随王美人前来赴宴的婢子,却不约而同的均把头埋低,个个佯装未会意其意。
捕捉见王美人连连冲静候于旁的众婢子使眼色,可惜使了半晌,连眼珠子都快磨烂,临末竟也无人吱应,包括那个好像甚受王美人倚重的老宫人在内,时下亦不例外的在装哑做聋谨求自保,采盈窥观在侧,心头顿乐开花,计上心来。
“相识与否,干你何事?莫不成,王美人今时已悔兮,见日来频频无故找奴家小娘子的晦气,还寻上门……”稍时盘划,采盈杵着身瘪瘪嘴,义正言辞的话未吐尽,已然潸然蹙眉,面朝王美人跪拜于地。
冷不丁采盈声泪俱发,楞使王美人惊忡交加,不晓得采盈究要意欲何为。在场的其她宫婢见了,除却面面相觑,不无不明个中所以然。
“奴央求王美人,今后王美人若是有气,大可冲奴等照打照骂,奴等绝不敢吭声抱怨。惟恳王美人,万莫因由奴等的粗疏之过,招致王美人对奴家小娘子动手即是。”采盈情之切切的说着,扭头就拉拽过紧挨着其站在旁侧的彩儿,并顺带着示意了眼云儿和月儿,而后才抽泣着道,“王美人如何惩处奴等,哪怕抽奴等嘴巴子抽肿,罚奴等顶热汤水顶晕,奴等在此保证,下次断不敢有何异议。奴家小娘子虽远比不得大家闺秀娇贵,可好歹亦算个小家碧玉,奴乞请王美人宽饶,权作卖薛王个薄面,可好?”
话不说不明,事不挑不明。采盈这招,委实打了王美人个措手不及。王美人环目他人,当场欲辩却又无从说释。只因彩儿腮颊上,确是尚残留着其昨儿个赏掴的那巴掌的五指印。
不知是王美人出手原本就狠辣的缘故,亦或是时下夕阳西照所造成的错觉劲儿,彩儿脸颊上的那几道五指印,眼下确实煞是刺目,道道淤猩,足以堪比天际的晚霞赤红。
采盈的心思,江采苹已是明了于心。不动声色的看着彩儿、云儿、月儿仨人少时亦无声的并排尾于采盈身后,江采苹拿捏着时间,片刻肃默,刚要轻启朱唇,将当下的这出事儿话和翻页,身侧却已另有道声音凭空插入局中来:
“叔父原来在这!端的让屿儿好找!”
正文 第124章 分道扬镳
来人乃是李屿、李椒父子。身后跟着几个家丁装扮的下仆。不过,倒未见善轩与善铬兄弟俩同随来。
江采苹适才只是留意见,有人影从御园方向隐现过,却未来得及看清究竟是何人路经此处。未免现下的这桩事情越闹越大,继续僵持下去恐是不好收场,但又不能辜负了采盈煞费的这片苦心,江采苹故才保持了小会儿的缄默,权当借由这空当,且给王美人次教训。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来日方长,同处这宫中,今后难免有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候,既已发生的事,说开也就算了,与其为了些琐碎事儿结怨,弄得势不两立,反不如行方便之门,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李屿似乎并未料及,宫道上除了薛王丛之外,此时尚有不少的人在。李椒仿佛同样面有微怔。尤其是,当采盈伏跪在地的情景,映入李椒眼帘时,李椒眼底明显闪带过一抹颇深的复杂。
反观采盈,侧首对视见李椒紧伴同李屿出现在视野里的刹那,小脸上的表情,一时间也是变了又变。看似有分惊喜,同时又像有分愁容,余外还有分晃神。
“父亲大人,且容儿为阿耶近介。这两位,乃是皇阿翁新晋封的二位妃嫔——王美人、江才人……”须臾冷场,李椒率然为李屿点提道,边说,边朝王美人与江采苹各行了个拜礼,而后才续道,“椒儿父亲大人,鲜少入宫,望请王美人、江才人莫怪。”
时下李屿父子,纵然一个为忠王,一个为广平王,且,日前李屿已然被李隆基宣昭为当朝太子。然而,倘若论辈分而言,父子两人却均属晚辈后生。在后。宫,江采苹和王美人尽管衔位不高,但怎说亦为李隆基的妃嫔,确是居于长辈位置。长幼有序,故,李屿及李椒给江采苹、王美人二人行礼。可谓既合宫规又合礼仪。实乃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李椒话音尚未落地,果就见李屿已是匆忙走上前,对着王美人以及江采苹前后长揖道:“忠王见过王美人、江才人。”
与此同时,李椒亦步亦趋于李屿旁侧,也随之再度朝王美人和江采苹揖礼道:“广平王参见王美人、江才人。恭祝王美人、江才人万福金安。”
品位上,王美人自是比江采苹位高一品。李屿父子先行给王美人请礼。后对江采苹请礼,自然也无错。然,即便如此。请礼的过程中,李屿父子的目光,却皆在江采苹的身上。故作无状的稍停了下。
王美人显是全未察觉这点,但见李屿、李椒纷纷步向前、对己行礼,反而竟貌似有些受宠若惊,以致于紧张兮兮的楞是忘却如何答礼。江采苹见状,这才不露声色的伸手。代为示意李屿父子起见:
“快些免礼。”旋即莞尔笑曰,“一家人,何须行此大礼?再者说,今个是除夕之夜,阖家欢聚的日子,莫外见了才是。”
闻罢江采苹所言,李屿方憨恭的拱手作应道:“是。江才人说教的极是。”
江采苹粲然颔首:“忠王诚是言重了。嫔妾人微言轻,无外乎不想一家人过于生疏而已。”
王美人立在旁边,眼睁睁看着江采苹与李屿父子越为谈得来,不由气闷之余,更为闷上加羞,独自羞闷不已。照理讲,眼下这好彩头该是其的才对,原本轮不着江采苹出尽风头。奈何往昔与李屿父子见面时,每每都是王美人跪叩李屿父子,今下猛不丁倒换了个个儿,换成李屿父子反过来拜见其,委实令王美人一时半会儿无从适应。别看在一众宫婢面前,王美人净可趾高气扬,甚至将往日的众姊妹呼来喝去的威风凛凛,但自从晋封为美人以来,却是尚未同哪位王亲打过交道。今儿个与薛王丛、李屿父子相遇,实则亦是不期而遇罢了,王美人前刻又才受过薛王丛的无视待见,由此一来,再行面对李屿父子,才手足无措的不知应从旁插接何话为宜。
其实,这也情有可原。说白了,不过是根深蒂固于骨子里的奴性,在作祟。正如采盈昨日曾说的,“一日为奴,终生为奴”。曾经给人为奴为婢之人,即使一夕之间,攀上了高枝儿,麻雀飞上金枝头,也不见得尽可蜕变成凤凰。而造化总是在捉弄俗人。
在场者若有所思的工夫,采盈异常安分的跪于地,杏眼滴溜溜透着股子狡黠的在眸眶里打着转儿,少时忖量,兀自扯了扯王美人的裙摆,嗫嚅道:“王美人,奴央恳王美人,宽谅奴等……”
采盈这一出声,不免引招起所有人的注意力,登时全投注向其与王美人这边来。四周的氛围,倏忽诡谧。
“这是怎回事?”李屿看眼采盈,须臾,带笑关询道。李椒站在其父旁,则是欲言又止。
采盈吸吸鼻子,可怜巴巴的求助瞥李椒,方才埋首抹着眼泪儿叙道:“回、回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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