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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逼我玩宫斗-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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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他这么说,小鱼的心里却在抓狂,娘啊,慕容肆你就一坑爹的地主阶级,专门以压榨她这种农民阶级的可怜人为乐,看得她求饶,便更乐,纯变。态啊……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唇角抽动了两下,嘴上是在娇滴滴地说,“呵呵……爷喜欢就好。蠹”
  “你这么乖,爷就不露床技给你瞧了。”
  某臭不要脸的变。态还真把他龌龊的心思给说出来了髹。
  他从她身上翻下,有些粗鲁地将她塞进被窝里,手掌一拂,灯火教他熄灭,钻进被窝,紧挨着她身旁躺下。
  而她惶恐,小心翼翼挪到床角,只给自己留了被子一角,却听得某人气息微沉,又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卷了暖热的被窝,而他的语气一如这被窝一般令人舒服,“已是入冬了,夜里寒得很。”
  而在这男人紧实温暖的怀里,她的身子越发绷紧,男人许是察觉到她的不安,便又在她耳边轻声说:“小鱼,睡吧,今夜朕不会要你。”
  他像是在发誓,但业着那次他暴行留下的后遗症,她却始终无法心安,难以入睡,时刻提防着,而他似乎真的累了,很快就入睡。
  听得他均匀的呼吸声,而夜晚的疲倦席卷她的全身,困意渐重,直至眼皮再也抬不起来。
  知怀中的人儿睡熟,他睁开眼,搭在她肩膀的手伸出被窝,缓缓抚上她的脸,细细的揉抚,就像她是他掌心的珍宝,鬼使神差般,他的唇轻轻吻了她微凉的鼻,心中低叹了一声,若你这小东西能永远这般乖静该有多好。
  肚腹下越发胀热难受,他又敛了脸眉,放开了她,掀开被子,让这入夜的冬寒冰凉自己的身体。
  *
  醒来时,是被门外声响给吵醒的。
  身旁已空,想是他出去了罢,竖耳听去,听到有人在哀求,“我一大早便跪在了这里求你,你也无动于衷么?阿四,你真要为了那个女人,连我们儿子也不顾了么?”
  楚长歌收到消息,说是皇上打算今日与太子擎做了一笔交易,要拿太后来交换解药,是为了救秦小鱼。
  本来,她是提议拿那个老妖妇,去把他们的儿子给换回来的,如今为了那个女人,竟要把亮出最后的底牌。
  自她收到消息后,她便来了这里,求见他一面,可他却不见她,让她一跪就跪了一个多时辰了,双腿已是冻麻僵硬,这个男人还真是狠心如斯。
  “难不成,你当真要我进去求秦小鱼么?”
  楚长歌又怒又恨,低喝出声。
  他却是沉默,不作一声,楚长歌冷冷一笑,无奈地撑在地面上缓缓站起,这便是皇上对那太监的荣宠,楚长歌真是弄不懂,皇上岂能为那个太监为难自己至此?他们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啊。
  越想越难受,一下子,一夜的委屈如断了线的珠子,她眼中簌簌落下泪儿来。
  “阿四,我随你这么多年,把我的一切都给了你,到了却要受这么罪。人说虎毒不食子,你却……”
  楚长歌喉头哽咽起来,终究逼得他出声,“长歌,朕感激你,一直感激你,哪怕你这三年不在,朕从未碰过秦南心,甚至把她送给了岳东睿,为的是什么,朕想,你比谁都明白。孩子朕会想别的法子救,可小鱼性命危在旦夕,朕无法眼睁睁看着她死。”
  那未曾见过一面的孩子,不是说他不想救,而是慕容擎既把他留到现在,那便是有价值的。但小鱼身上蛊毒一旦发作,痒痛无比,很可能要了她的命。
  楚长歌低低哭泣道:“好,那我去求她!”
  楚长歌嘴上虽这样说,心里仍恨不得小鱼去死,她不止夺了皇上对自己的爱,更夺掉了自己的尊严,还要夺了她儿子的命。
  楚长歌站起身一点一点进去,却被前面一个人给拦住,她抬眼,泪意朦胧中,她见到那秦小鱼巴掌大的小脸,她暗暗咬了下唇。
  瞥见拦在门口那人只披了件的长褂,那是他的褂子,颇大,套在她身上空荡荡的,却又别有一番风味,这太监的胆子倒是越发大了,连他的衣服也敢穿!
  小鱼见他一身素白单衣,墨发清扬在后,单手负在身后,唇角还逸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看不清喜怒,她朝自己身上外袍看了下,又略尴尬一笑,给他投了一个奴才胆大也是您惯出来的眼神。
  她看向楚长歌,这眉目柔美的女子在外跪了是有些时候了吧,这天寒地冻的,她小脸青紫僵白,不成体面,又见这女子看着她的目光,怨毒中藏恨,小鱼蹙了下眉,“皇后娘娘,同为皇上的女人,相煎何急?你踢我一脚,打了我一巴掌,又是因你,皇上朝我胸口打了一掌,让我体内蛊毒发作,教我难受得死去活来,若非得白将军相救,我只怕也没命站在这里。
  这在门外跪着的滋味确是不舒服,我也不是没有尝过,但楚小姐也不必要因为这个哭成这般模样?也是,我始终承认你的身子比我得要娇贵,可难得皇上大发慈悲,要救我这条苟延残喘的性命。你何不成全我?”
  她说着,意犹未尽般淡淡看了慕容肆一眼,只见得他眉梢略沉,依旧喜怒不形于色。
  她素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个女人三番两次给她难堪,心机歹毒,且不说是否要她性命来交换她的孩子,她现在也要让楚长歌尝尝这被欺负的滋味。
  慕容肆袖下拳已攥紧,他知她这番话不止说给楚长歌听,更是说给他听的,她在提醒他身上蛊毒因他而起差点让她身亡,真是好一个秦小鱼!
  还是这表面总是谄笑如丝的女子本就是心狠手辣之人?自问他藏得深也自愧不如她!
  “那我是求你也无用了?”
  楚长歌算是看错了秦小鱼,她竟连伪善也懒得装。
  小鱼点头,眉目尽绽,“索性还是请皇后娘娘请回吧,小鱼无能为力。”
  说罢,小鱼就往屋里走去,再出来时已经穿戴得体,刚要刚跨出门槛,就撞上要进屋的慕容肆,只见他唇角有抹冷意,像是她方才所说是有不得体之处。
  “你这是去哪里?”
  见楚长歌已离开,她也无须再装,只淡淡说:“皇上不是答应过我,让我今日出宫的么?”
  猛地,他抓住她手腕,“秦小鱼,你真是越发麻利了。拿朕气走了楚长歌,这便就要甩开朕,朕可是尿壶,随时任你拿出来方便方便的?”
  可是就是么,她穿着他衣服出来的用意不就为了这个?
  尿壶这个比方打得可是绝妙至极,只是这尿壶,貌似是她秦小鱼吧?
  小鱼仍是噗呲一笑,“阿四,你开起玩笑来的时候,也挺可爱。”
  “那我派戚蔚与你一道出宫,我今日还有要事在身。”
  小鱼大抵猜出了他的要事是什么,他是今天要拿太后去跟太子擎交换毒蛊的解药吧。楚长歌也说了,他们之前是要用太后来交换他们的儿子的。
  小鱼抿了抿唇,反手握住慕容肆的手,“阿四,离我再次毒发没有几天了,我明白你救我心切,可是,那毕竟是你的亲生骨肉,你们血脉相连,皇后说得对虎毒不食子,你能负天下人,决不能负你的子女。那解药我不要也罢,人终有一死,死得其所便好。若我的家人活得不好,哪怕让我长生不老,我也不开心啊。阿四,你按照上次与我的约定,放了我娘才好。”
  慕容肆心中突突一跳,显然是没料到她会说这番话。
  那一刻,他心有笃定,他是再也无法拿她的家人要挟她了。
  言毕,小鱼轻轻一笑,这便离开。
  待她未走两步,慕容肆就在她身后叫住她,“小鱼。”
  小鱼应声回头,只见他一袭单衣在风中猎猎飘荡,倒应了这冬景的肃杀,但他嘴角微微上扬,眉眼格外温润,“我放你母亲走。”
  小鱼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没想到他真是答应下来了,她转身,狐疑问他,“你的意思是让我娘跟我一起出宫吗?”
  他颔首,她喜上眉梢,蹦跳着一下就扑进他怀里,一直念叨着,“阿四,谢谢你。”这一刻她是真心谢这人,尽管他这段时日来待她不算好,但总算他是有改过之心了,还没坏得彻底。
  随后,慕容肆命戚蔚将被囚在天牢的阮大娘给带了出来,与小鱼团聚,一起出了宫去。
  谁都不曾想到,这进了夏府后,探望病重父亲之时,小鱼才知道,父亲压根没有病重,而是白韶掬出的计谋,只为诱小鱼出宫,好帮她脱身。
  思虑再三,小鱼还是婉拒白韶掬的好意,不是她不想走,不过还不到时机,若是她这一走,皇上届时责罚下来,还不是连累了父母和整个夏家,于是几人商议,夏元杏先提出辞官,举家迁离长安城,小鱼再想办法离开。
  直至戚蔚来催,小鱼才出了父亲房门。
  宫中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小鱼猜测,皇上这一趟出宫,并没有把解药换回来,而是换回了他的亲生骨肉。
  她没什么多怪责的,一个男人首先是父亲,再是其他。她明白,她都明白,他最终选了那个孩子是对的。
  那孩子活蹦乱跳的,眉眼间与皇上有些神似,皇后唤那孩子叫做“胤儿”,胤即后嗣,取名叫慕容胤,则是慕容家的子嗣。
  她驻足在乾清殿的门口,看着那粉妆玉砌的孩子围绕着慕容肆,天真地叫着他为父皇时,不知怎的,她心中还有异样的难受,这个时刻,还真不该打扰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呢,她手心一捏,更是坚定了去意。
  *
  五日后,宫中举行大典。
  夜色幽幽,月光如洗,远处戏台上一片莺歌燕舞,欢腾而热闹。
  许久宫中不曾如此热闹,这便是皇帝给小皇子慕容胤置办的宴会,为的是让小皇子在一众大臣面前认祖归宗。
  “思思……思思……你去哪里玩了?”声音虽大,但这如此盛大的乐鼓声中弱不可闻。
  一小宫女正满脸着急地四下寻找着什么,擦了下头上的汗,对身边明艳动人的女子说:“这小东西恐是刚才被烟火惊了,窜到哪里去了,不如我们等庆功宴结束后再找吧。”
  女子一拧眉,细长眉梢处勾出一抹狠意,“思思可是陛下送给本宫的乞巧节礼物,却教你这该死的贱婢给弄丢了。若是找不到思思,本宫如何对陛下交代?”她说着又狠狠瞪了眼这小宫女,“还不给本宫快去找!”
  “是,蓝妃娘娘,奴婢这就去找!”
  这小宫女赶忙去前面的花树从中翻找。
  忽的“喵”的一声,蓝妃循声看去,见那只可爱的小白猫的身影蹿出,“思思……等等……”她一喜便追着过去。
  这小东西身子活络轻盈,东蹿西跑,难以抓住,只得一路跟着这小猫的足迹,越走越是偏僻。
  只见这小猫跳上了窗,她抬头一望,才发现自己竟走到了“福阳宫”。
  这“福阳宫”是宫中早已废弃的宫殿。
  她曾听宫里年长的管教姑姑说过,这皇宫什么地方都能去,唯独这“福阳宫”不能去,什么人都能提,唯独“沈妃”不能提。
  沈妃虽是皇上生母,但据说是得了一场瘟疫死的,这里不干净。
  “这该死的小畜生!偏生来了这鬼地方,看我捉到你不好好教训你?”蓝妃咬着牙,一瞪脚只能过去找这只小猫,谁让这小东西是皇帝送的,御赐之物,弄丢了可不是小事。
  正逢冬季,墙苑旁一株株梅花、花开得正旺,红色的花瓣飘落下来,在风中疯舞,像是送葬的飘钱在迎着阴风打转,竟生出一丝可怕诡异的气氛来。
  蓝妃微微哆嗦了一下,往那处宫殿缓缓走进,却又是一惊,那两扇朱漆门并未关紧,从里面透出一丝幽绿昏黄的光来。
  她又皱眉探望进去,殿内飘扬的白绫中,只见有一个儒雅的男子蹲在一个火盆在烧着,火盆旁是一些冥纸祭祀之物。
  何人有如此胆子竟敢在这宫里祭拜蓝妃?
  “喵……”
  在这样森暗恐怖的夜色里又是一声猫叫,吓得她差点魂飞魄散。
  她只见那只小白猫跳下破旧的桌子,跃到了那男子身后,猫着步子一点点靠近。
  “你这畜生,若敢再靠近打扰我祭拜故人,我饶不了你!”
  低沉的男人的声音乍得一下打破了静谧古怪的氛围。
  这话像是说给猫听,又像是说给她听的。
  那猫似能听懂人话,“喵”的尖利一声,背高高拱起,全身长毛与尾巴也是竖起,全身戒备的瞪着那烧着冥纸的男子。
  蓝妃也是心头重重一跳,生怕小猫受到伤害,又见那男子轻轻回了一下头,他那一张脸落入她的眼里,这男子竟是他?
  “嗙”的一下,她将这两扇朱漆斑驳的门用力一推而开。
  “好啊,你可知未得皇上允许祭祀沈妃是宫中大忌,竟还敢口出狂言要伤我的思思?”
  蓝妃冷眼看着这个男子,这男子穿着不俗,应该是皇上的哪个臣子吧。
  但她丝毫不畏惧,她是西夏国的公主,在秦遇造反之时,联合了西域王出兵从大宁西面攻打,当时不止是白韶掬力阻了西域王的大军,还多亏了她皇兄的力量,之后,为了两国交好,皇兄把她嫁给了慕容肆,她从西夏远道而来,长途跋涉,才刚入宫不久,虽未举行册封仪式,但她这蓝妃的位置是坐定了,因此即便还没有名分,宫中上下都叫她蓝妃。更何况,这人让她发现了大秘密,是不?
  夏元杏早就知道门口有人,竟没想到却是即将新晋的蓝妃娘娘。
  “不知蓝妃娘娘到此,夏元杏一介草莽,不懂礼数,便不敬迎了。”
  夏元杏,哦,蓝妃听过此人大名,不大不小是个四品提刑官。之前这个提刑官不是抱怨在身么,皇上去她殿中之时,提起过此人,为了此事很是心烦,想必皇上必定看重这人吧。
  又听得他说,“娘娘,你也知这是禁地,还是别作久留的好,若是你想留,也可随意走一走,沈妃向来是好客的人。”
  说罢,见这人回过身去,捡起地上的金元宝往火里扔去,竟然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从没有人对她如此不敬过。
  夏元杏已向皇上提出告老还乡,沈妃娘娘生前对他有恩,这是最后一次来拜祭她了,这以后只怕再也不得见面了。
  “夏大人,你如此关心沈妃娘娘,莫不是与她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娘娘,我奉劝你还是速速离开。否则——”
  “否则怎样?”
  夏元杏依旧没回身,只将火盆挑得更旺,声音却是猛得冷下来,“否则我会好好教教你该如何对死者放尊重!”
  这个夏提刑,竟敢这么明目张胆说要教训她?
  “思思!过去!”蓝妃紧紧一握手,眸中闪过厉色,指使这猫。
  这猫因有这盛气凌人的主人在这撑腰,自也狂妄自大,后脚一蹬,整个身子向夏元杏扑去。
  锋利地爪子抓伤了夏元杏拿着金元宝的手,更甚,这畜生打翻了他祭祀的火盆,烟灰如屑,缭绕飞舞,弥散在四周。
  蔓开一室难闻呛鼻的味道,那是一种像死亡的味道。
  她掩住鼻,用帕子轻轻挥开那些该死的灰屑。
  耳边擦过一声凄惨叫声,她慌乱地望去,却是她的思思被夏元杏一掌拍飞,摔死在墙上。
  借着灰堆处那一丝微弱的光,她快步走到思思那里,只见这猫已是一动不动,伸手去摸,摸到的竟是一手的腥湿潮。热。
  她的手微微颤着,双目迸出之光,已是怒不可遏,“好你个夏元杏,竟将皇上赠给本宫的猫给杀死了。”她又冲到夏元杏身边,捏紧了小拳头无理取闹般哭着打他,“本宫要你还我思思……”
  扯拉抓打间,蓝妃将他腰间一块配玉扯下打碎,他猛得一皱眉,擒住蓝妃的手腕,用力甩开,“还请蓝妃娘娘自重!”

  ☆、195。195皇上当真为了秦小鱼连命也不要了

  扯拉抓打间,蓝妃将他腰间一块配玉扯下打碎,他猛得一皱眉,擒住蓝妃的手腕,用力甩开,“还请蓝妃娘娘自重!”
  西夏国的公主是不是也与琳琅公主一个德性,都是这般蛮不讲理,也都这么喜欢猫蠹?
  夏元杏着实对这位即将被册封的妃子没得好感。
  蓝妃险些被他推到,一张娟丽小脸变得无比狰狞可怖,这人不止敢对她的猫动手,还敢对她动粗,她嘶声冲他大吼,“本宫要让陛下让你为本宫的思思偿命!”
  “那还请娘娘速去禀报皇上,让皇上来评一评这是非?你不止污蔑了本朝大臣,还对皇上生母不敬,看看这错该谁来当?”
  夏元杏淡淡地说,他是要放下一切告老回乡的人,还怕什么?
  “你……你……”
  夏元杏这话真是将蓝妃气得手指在颤抖。
  夏元杏一瞥地上火盆狼藉,沉了沉浑厚的眸,一场好好的祭奠都教这位娘娘给搞砸了,实在无甚兴致留在这里,“娘娘,你若不走,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后,这宫中便出了一件骇人大事髹!
  整个宫里都沸腾开来,宫人们四处惊叫喧哗。
  正在悠闲散步的秦小鱼随便抓了个太监来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太监焦急道,“太后娘娘故居‘慈宁宫’走水了,夏大人也被困在了里面,奴才得快去禀告皇上!”
  一直被囚禁的太后前几天才被皇上送出了宫去,把小皇子也换回来了,这会儿理应说慈宁宫应该空无一人,怎么会走水了?
  不对。
  夏大人?
  小鱼一下子惊慌失色,抓住那个太监的肩膀不放,“是哪个夏大人?”
  “夏元杏夏提刑啊。”
  他话没说完,只见九千岁身子猛地一震,就飞快地往慈宁宫那里奔去。
  爹爹出事了?他又怎会去了慈宁宫?这究竟怎么回事?
  慈宁宫已被大火淹没,乌烟滚滚要遮天。
  宫人们行色匆匆,一波接一波,提着水桶来回奔跑,想要将这大火熄灭,似也无能为力。
  “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父亲……”
  熟悉的哭声迸入小鱼的耳中,只见不远处那个身姿纤细的女子,正在对侍卫哀求着。
  是她?竟是她?
  她的好大姐——夏婉安,这大火来得蹊跷,夏婉安又凑巧地出现在这里?这火是不是跟夏婉安有关,而爹爹被困于火中,也定与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吧。
  可那是我们的父亲啊,夏婉安对付她一个就够了,又怎会对爹爹下手呢?
  饶是小鱼素来知分寸懂进退,这刻也忍无可忍,她不顾一切冲过去,掐住夏婉安肩膀,怒红着眼厉声质问,“夏婉安,这火与你有关,是不是?”
  夏婉安看到她眼中杀气,一下子脸色煞白,不禁后退两步。为何这时小鱼会突然杀出来,小鱼总是这般阴魂不散,坏她好事。
  她的心狠狠抖了下,但强自镇定住,委屈难受地摇着头,“千岁爷,你究竟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身旁几个侍卫见这九千岁似发癫一样,怕她误伤了白夫人,一下子便将她拉住。
  “你们是不是不要命了,连杂家也敢不放在眼里?”小鱼愤愤瞪了一眼那两个对她不敬的侍卫,一双眼愈发怒红。
  夏婉安冷笑,虽说秦小鱼现在是九千岁,但好歹自己身份也是征西将军的夫人呵。
  在小鱼怒喝之后,那两个侍卫那拉住小鱼的手微微一僵,再也不敢对她无礼。
  此时,一个皮肤净白的小太监急急忙忙过来,尖细着声音道:“督主,小安子找得你好苦,你怎么跑这来了。这火大,咱还是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小安子,若是杂家不在了,海棠便交由你照顾了。还有替杂家带句话给白将军,承蒙他这些日子的照顾,小鱼此生感激不尽,与他的来生之约,若他愿意,那便奏效。”
  小安子不知因何缘故,小鱼竟说如此重的话,就像是生离死别一般,他心中一窒,刚要开口说话,却见她一双黑眸中眼泪朦胧,一转身就飞奔进那苍茫火海里,他一急跺脚哽咽着声音朝小鱼大喊,“督主,你这是做什么傻事?你就这么扔下小安子和长乐宫的奴才们了?”
  小鱼步子没有一丝停顿,她噙着泪,握紧了手,义无反顾冲进火里,那是她的父亲,她不救,谁来救?若是父亲出了事,娘亲也会怪她没有及时出手的。
  侍卫们皆是大吃一惊,九千岁竟如此勇敢不畏生死要冲进火里去救夏提刑?要知道,这火势之大,连他们都不敢贸然进去。
  “出了何事?哭哭啼啼的?”
  这声音微冷却带着独特的温柔,小安子抬头,一张同样温俊的脸映入他眼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皇上。
  是救星来了,小安子微微激动,一下子就跪了下来,擦着眼泪苦苦求他,“皇上,千岁爷为了要救夏提刑冲进里面去了,求求您一定要去救救她,否则她会死在里面的。”
  是谁的眸色骤暗,又是谁的袍子一动?
  一阵凌厉的风伴随擦过,众人只见那一身明黄的男子,身形敏捷如电,一转眼就消失在人前。
  小安子目瞪口呆望着皇上消失的方向,现在这人是怎么了?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一国之君何必为了一个太监,以身犯险去救?他本只想求皇上下令,派人进去救可怜的小鱼儿啊。
  慕容肆身后的楚长歌亦是为之一震,飞快伸手想拽住他,然,指尖触及上的却是他那一袭锦绣黄袍,冰冷得无一丝温度,手指仿若冻伤,抬也不是,放也是,那指尖的凉意传来,如蜿蜒扭曲的毒蛇,一寸寸钻进她心里。
  火越发烈,势头生猛,如一条巨大火龙要将这华丽的宫殿与里面的人都吞没。
  周围灼热发烫,烤着她整个身子。
  浓烟熏着小鱼的眼睛,痛得她几乎睁不开。
  她一遍一遍沙哑地哭叫着,“爹爹,爹爹,女儿来救你了,你在哪里,你究竟在哪里……”
  可是回应的她的却是大火燃烧家具房梁的恐怖声音,烟越发大,视线也模糊起来,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艰难地穿过正殿,走进偏殿,火光漫天,乌烟弥漫,被浓烟熏得发疼的眼,终是看到了那角落中熟悉的身影。
  她心头一喜,大步迈去。
  “刺啦”一声,有什么松动的声响,一种不祥的预感侵袭遍她的全身乃至每个毛孔,她抬头,只见大梁缠绕在火舌里,摇摇欲坠,她心中又是猛得一颤,这大梁正下方便是她的爹爹。
  没有考虑,她毫不犹豫就扑过去,用自己身体紧紧护住她爹的身体。
  爹娘给她生命骨血,又有何不能还给他们的?更何况她身中蛊毒,马上又快至毒发之日,那痒痛起来简直要了她小命,还不如救下她爹,也总算尽了孝。这便是死得其所,死得瞑目。
  只是,头上那烧的正旺的梁柱没有如期而至砸在自己身上,却听得顶上一声剧烈炸响,是巨木折断的声音。
  几块冒着火星的碎木要溅打在她身上之际,又被什么一格,扫落到别处。
  是谁来救她了?
  她震惊得睁开眼,身旁是竟被掌风生生劈成两段的梁木,而眼下一双乌青绣着祥云金龙的朝靴,她心中一震,抬脸,撞上他的黑眸,在熠熠熊光烈火中,他一双眸深不见底亦清癯逼人,似能扫尽世界所有恐惧伤痛,心上猝然一烫,有什么湿热从眼中溢出,竟不可遏制。
  她嘴唇轻轻阖动,想唤他一声,可喉咙一涩,竟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缓缓蹲下身来,淡淡瞧着她,她脸鼻被烟熏黑,邋遢肮脏,两只眼红得如兔子一般,她第一次在悦仙宫伺候他用膳之时,她分明也是红着眸子这般模样的盯梢着他,今日身上未带帕子,伸出手去,便用衣袖轻轻替她拭泪。
  这人明明是最喜洁净的。
  身体仿佛被人点了穴一般,她竟无法动弹拒绝,在迷蒙的视线中只见他一扯唇,唇角竟挑出一抹春意无边的笑意,他温润如玉石般的话语萦绕在她耳畔,他说,“小东西,莫怕,朕可舍不得你死了。”
  舍不得吗?
  我何尝又舍得离开这个花花世界和你?
  不过,我终是要离开,这里已无我之容身之地了。
  又有许多复杂的东西在心中跳动了下,竟还有留恋,小鱼一倾身,便紧紧抱住他。
  胸口被一撞,那股力道并不重,只是为何竟让他心神募得一荡?
  小鱼的发顶之上,这人又不觉地淡淡一笑,长臂一捞,便将她打横抱起。
  小鱼想,为何这个能将她推进深渊的人却也会给她窒息的温柔?
  只是,小鱼心中又多了一些猜想,这人冒死进来救她,真的只是舍不得么?
  终是,她抿了抿唇,不再多过询问。
  在这般危险的境况下,妖娆狂热的火海里竟蔓延出一片静默安宁来。
  他抱着她转身就要出去,她慌张开口,“救我爹。”
  “莫担心,自然有人会救!”
  他说着挑眉向前方看去,小鱼循着他的视线,在滚滚浓雾缭绕中,依稀可见不远处站着一显贵风度的男子,那人面相在红色火光下异常俊美,俊美得竟生出一股妖艳的气息来。
  她的身子在慕容肆的怀里轻颤了下,来救她的不止是慕容肆,竟还有菊花公子?
  白韶掬不动声色地走来,只是她抱住皇上的那一幕,犹如一把刀深深扎入他记忆里,隐隐作痛。
  小鱼看到白韶掬黑眸中无声的落寞,随着他一步一步走来,这玉树临风花美男一般的男子竟比前些时候憔悴了几分,他在小鱼面前微微驻足,他唇边卷起的那抹笑容依旧华丽,只是又多了些什么,似乎是伤感,他说:“小鱼,我似乎又晚来了一步。”
  猛地,小鱼似乎明白了什么,心上划过刺痛。
  这人早知白韶掬跟在他身后进来了吧,而他那句“舍不得”与那些温柔得发腻的举止不过是做给白韶掬看罢了,而可笑地是,她竟迷了神智一般回应了他。
  那一记拥抱便权当是谢他冒险相救的情分吧,谢他曾经给过她温暖,最后的拥抱,就此而已。
  只是,她真的不想被他这样抱着,那太像是情人之间有的亲昵,不适合他与她。
  小鱼在慕容肆怀里挣扎着想从他身上跳下来,却被他臂膀一收,更用力抱住,她抬头,对着慕容肆浅浅地笑,而她红润的美眸里溢满的嘲讽全数被他收入眸底,他眸光一敛,她似乎看到了他眼中意思,像是在对她狠狠说——你若是再敢乱动,信不信朕便将你扔进火里?
  她只能任由他这般抱着,微微提高了声音对白韶掬说,“将军,夏大人便麻烦你了。”
  慈宁宫外。
  岳小侯、季显知等一众官员与诸位妃嫔也都已匆忙赶至,也已听闻皇上为救九千岁冲进火海去了,这皇上当真为了秦小鱼连命也不要了?
  看着这座被大火包围着的宫殿,众人十分担忧,戚蔚与岳东睿率先把一桶水往头上浇下,正欲进去看看情况,而这时皇上与白将军一前一后出了来,身上衣袍都有些烧毁,只是不同的是,前者抱着那个太监,后者则背着夏大人。
  一众人纷纷上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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