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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逼我玩宫斗-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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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面面相觑,似也觉得这事来得确有点唐突,皇上竟如此赏识这个小太监?破格升她做了六品大公公不说,还亲自为她拟写圣旨,不说太监,就是他们这些臣子也未必有这个待遇啊,以后见了只怕要恭敬地尊称她一声——鱼总管了。
“朕赐封一个太监而已,谁人敢非议?”
他一声令下,便让王中仁拿着圣旨立即去颁旨。
☆、88。089菊花公子VS琳琅公主
“秦小鱼,你给本公主滚出来!本公主今日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秦小鱼躲在门后,琳琅将门一扇扇踹开,看来是非找到她不可了,听着她那尖锐的声音可真是心肝直颤。
她刚回悦仙宫,琳琅公主喊打喊杀的声就传了过来,想必先前在停尸房她那一脚没踹着,怀恨在心就杀过来了,燕王爷让自己先躲起来,她就躲到夏妃的偏卧来了。
这次琳琅还带来了太后身边的两大贴身护卫,据说这两人是孪生兄弟,还是江湖绝顶高手。
她在心中祈祷,可千万别被这凶婆娘给逮到,若是被逮到了,可得有一番苦头吃。
“五哥,你别说了,我不信这个死太监不在这里。”这悦仙宫说大也不大,她已经找遍了,还是没找到秦小鱼这个死太监,可她的内线明明说秦小鱼回来了,不可能不在鞅。
她四下巡视,只有一间房,还没搜过。
“啊大,啊二,这间房给本公主搜个仔细。”琳琅给那两个江湖高手递了个眼色,让他们动手。
吴侍长拔剑,拦住二人,“不行,这是王妃住的房间,她染病在身,吹不得风,更何况你们两个男子随意进出,传出去王妃娘娘名声何在?”
琳琅示意二人退下,黛眉一挑,上前道,“既是夏嫂嫂住的房间,自不好让两个男子进去,便由本公主亲自去搜。”
琳琅大步朝偏卧走去,蛮狠地一把就将吴侍长推开,嘴里愤愤吐字,“***才!”
吴侍长拧了拧眉,却不敢动手,琳琅公主是太后最疼的女儿,她若是在悦仙宫有个闪失,整个悦仙宫都赔不起。
慕容燕摇了摇头,实在看不过去,“琳琅你若再胡闹,莫怪哥哥不客气了。”
“当初我敬你是我五哥,便将这太监给了你。但这太监不知报恩,更不知好歹,今日她害得我舅舅被禁足二月,让秦嫂嫂险些入狱,让母后那般为难。五哥,你说,这个仇我怎能不报?”琳琅公主振振有词,眉色间狠辣与太后如出一辙。
“你要报仇,可以。但,你嫂嫂这里,你休想踏足半步。”慕容燕袖袍一掷,一手背到身后,拧眉看向吴侍长,意思是,这里交给你了。
“王爷放心,微臣定不教他们进去。”吴侍长恭敬回道。
琳琅一掀嘴唇,“不让我进?可这里,今日我是闯定了。五哥,妹子对不住你了。阿大,阿二,给本公主硬闯,谁要敢拦,莫手下留情,出了任何事,本公主担着。”
“是,公主。”阿大阿二这两个孪生兄弟抱拳领命,上前硬闯,但吴侍长一剑朝二人刺过去,这二人是少林俗家弟子,练了一身铜墙铁壁的功夫,一般利刃伤不得他们半分,又加上孪生兄弟,有心灵感应,对战起来比普通人强上一倍,就算吴侍长身手不错,但与这二人对打,很快便落了下风,被擒在地上。
琳琅手中皮鞭一扬而起,便抽在了吴侍长胸前,将他衣衫抽裂,那鞭子下手着实狠,已见他胸口被抽出血痕,饶是吴侍长是条硬汉,也是疼得轻嘶一声,倒不是挨了她一鞭子,而是这鞭子上淋了辣油,辣得刺骨裂心。
“蹩脚的东西也敢挡本公主的去路。”琳琅挑衅地扫过吴侍长,扬了扬手中鞭子,一双狠辣的美眸瞥向其他侍卫,一声厉喝,“还有谁敢阻拦本公主?”
悦仙宫中的侍卫们都慌得迟疑不敢上前,这公主如此厉害,连悦仙宫第一侍卫长都被擒住了,岂不是上去送死。
琳琅得意一笑,推门而入,只见这房中除了一张帐幔床外,便是一些书柜,却不见秦小鱼的人影。
燕王亦是无奈,只怪自己眼盲腿残是个废人,连自己妻子下属都保护不了,他只得让小安子偷溜出去,速去请皇上过来。
可有琳琅公主两大护法在这,谁能出得去。
小安子一跑,便被逮了回来,丢到地上,他呜咽一声,“王爷,奴才……”
这小安子出不去,没有皇上来解围,只怕秦小鱼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慕容燕叹了口气,长身玉立,转向偏卧的房门口,“琳琅,你非得伤透了我这个哥哥的心,才能满意么?还是说,你在投奔太后做女儿之时,便不再顾念兄妹之情了?你是母妃十月怀胎生下的,你却认了别人作母亲,你知母妃有多痛心?你又知,你现在如此咄咄逼人,又有多么教我这个哥哥痛心?”
琳琅心中微微一恸,但也只是那么一瞬而已,她看向她这个残废的五哥,张牙舞爪疯狂大笑,“五哥,在这深宫之中,感情哪及权势?我四五岁时便知舍亲情得权贵,你现在来和我说这些,你岂不可笑?”
这些年来她早已不知亲情为何物?她只要知道太后能给予她一切就够了。
慕容燕也只觉自己可笑,竟企图取暖一条冷血毒蛇,岂不真真的可笑?
琳琅眸子一眯,不再理会慕容燕,幽冷眸光紧盯着这长床,五哥不告诉她秦小鱼在哪,便以为她找不到么?
这书柜上都是书藏不
了人,那么秦小鱼必在这帐幔之中。
琳琅捋了捋手中褐色皮鞭,笑眯眯道,“秦小鱼,你现在就给本公主滚出来,兴许本公主一高兴还能少赏你几鞭。”
隐约见浅青色帐幔中被子微微一动,她就知道秦小鱼躲在这里头,她粉唇微翘,“秦小鱼,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乖乖你出来,我自不会再为难悦仙宫上下。”
只见帐幔中探出一只女子的手来,那只手绝对不会是秦小鱼的手,因为这只雪白的手上长满了红疮,什么恶心。
“琳琅妹妹,嫂嫂近日得了怪病,身上长满红疮,太医说有可能是天花。”
这是夏妃的声音,慕容燕听罢,只觉这女子也是思维敏捷,知道用这个来吓唬琳琅,天花可是会传染的,他不信琳琅不怕。
果真,琳琅公主往后微微退了两步,给孪生兄弟其中一个使了个眼色,“阿大,你来掀开这帐子。”
阿大却是不动,“公主,我近身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若是传染了天花,便无法伺候太后娘娘了。”他的言下之意,便是叫公主亲自动手。
趴在地上的小安子,看到琳琅公主拧了下黛眉,又退后一步,他以为琳琅是知难而退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她低喝一声,“以为这点就能吓到本公主?就算本公主会得天花,这帐中之人我也是瞧定了。”
她猛的一扬鞭子,朝着帐幔中打去,鞭尾卷起整顶帐子,被勾落到地上。
眼前坐在床头的女子不仅是满脸红疮,而且还断了一条手臂,当然另一旁的就是秦小鱼。
琳琅唇角卷起得意的笑,“秦小鱼,你让本公主好找!”
秦小鱼朝她干干地笑了笑,“公主,你若是要找我派人传我去便是,何必兴师动众地亲自来悦仙宫呢?”
“本公主请得动你么?”琳琅公主又是阴狠一笑,“若不是白韶掬,本公主今日那一脚必叫你肩骨碎裂,但现在你的运气不会这么好了吧?”
琳琅手起鞭落,一鞭子便是抽到了秦小鱼脸上。
夏嫣“啊”的一声大叫,再睁开眼时,秦小鱼已是吃了琳琅一鞭,那姣好的脸蛋留下一条浇了红辣椒油的鞭痕,定是痛得厉害吧,可这鱼公公太过隐忍坚强,竟死死咬着一口白牙,一声都不吭。
秦小鱼给她的感觉就像亲人一般,夏嫣怎能不心疼,眼中一下便涌出泪水,泣声爱怜地呵斥她,“刚才那鞭子为何不躲?”她是知道秦小鱼有些功夫底子的,刚才琳琅公主那一鞭定能躲开的,可她偏生不避?
要知道,刚才那一鞭子,如果她避开,便会打在二姐身上,她向来是个厚脸皮的野丫头,怎能教娇弱的二姐吃了这苦?更何况,燕王爷多次帮她救她,她怎能教他的妻子受了这份罪?
人间有真情,这感情最可贵,她又怎能不念这份情?
秦小鱼看着二姐,只若无其事地轻轻摇了摇头,“娘娘莫担心,奴才不疼。”
琳琅微微一震,刚才那一鞭她竟没躲,是为了夏妃吧?
“秦小鱼,既然你不觉得疼,那就让本公主多赏赐你几鞭子,虽说你现在不是宫中天下第一肥,那本公主就将你整张脸抽烂,让你变成宫中第一丑。”
说着,琳琅公主握了握手中鞭子,就***秦小鱼脸上用力抽打过去。
秦小鱼也不躲,只轻轻道,“若是能一解公主的心头恨,公主便动手吧,只是希望公主莫再来悦仙宫找这里任何一个人的麻烦。”
慕容燕厉声喊了一声“住手”,可依旧没阻止辣手摧花的琳琅。
那鞭子带着狠劲抽过来,让空气中的风顿时变得凉寒,反正脸上刺辣辣的疼,也没多大知觉,再挨一鞭子也是无妨,只要能令悦仙宫安然度过便成,这仇她今后自然会要琳琅加倍来偿!
她袖下粉拳攒得铁紧,缓缓闭上眼,欣然承受。
如果逃不过,便鼓起勇气去面对,这是她娘教她的做人道理。
本以为那鞭子会再次重重抽打到自己脸上,但一声破墙而入的巨响震痛她的耳,她微微睁开眼,只见离她不到一寸的距离有一柄银白长剑,而那把长剑连带一条褐色皮鞭一同钉入了墙壁之中。
她漆黑眸子中有什么如明火一般跳动一下,便照亮了整片无际黑夜,她微微笑着看向对面,离开房门五米开外的那一袭白衣甚是明亮。
一如多年前,她爬到树上掏鸟蛋,无意中撞见那个在墨绿古树围绕的小院里翩然舞剑白衣胜雪的少年。
后来她爱上了掏鸟蛋,二姐说,鸟儿都不敢到咱家树上下蛋了,大姐说,鸟儿都不敢从咱家院前飞过,她们都不知,她上树掏鸟蛋,只为偷看邻家那个白衣明媚的少年耍剑。
琳琅看到自己的皮鞭被钉白韶掬用剑钉进了墙壁,她气得鼓起了腮帮子,恨恨瞪了白韶掬一眼,就转身用力拔这把剑,但这剑入墙三分,她卯足了气力也是拔不出来。
阿大阿二两位兄弟看向来人,均是一震,纵然他们二人都
是武林好手,但凭借臂力,在那人所站位置能轻易将剑准确打中公主的皮鞭,并掷入墙中三分,他们也不一定能办得到。
“阿大,阿二,将这把破剑给本公主弄出来!”琳琅气急败坏地嘶吼。
那对孪生兄弟刚动了步子,白韶掬提步快走,率先那二人先入房中。
他平淡如水的眸淡淡扫过秦小鱼脸颊上那条伤痕,眸子攸得紧了下,又看向那满脸是红疮的女子,这便是燕王的妃子夏家那鬼丫头?
不对!他清眸猛地一睁,这人并非夏锦,而是夏家老二夏嫣。
夏嫣也是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人就是老家的邻家公子白韶掬,她听闻这人当了大将军,果真今日一见,浑身煞气让人不寒而栗。
见得他微惊眸色,想必白公子已是认出她来。
她抿了抿唇,在他点破之前,先出口道,“白公子,可还记得我?云水镇上夏家的小女儿——夏锦?自打你赴长安考武状元后,二姐姐便不再爬树掏鸟蛋了。她经常坐在围墙上,眼巴巴望着你家空荡荡的院子,一坐便是一天。她还常问我,那个菊花公子何时归家?后来,她听闻你当了征西大将军,便收了包袱独自远走西域,去寻你去了。”
白韶掬能明白夏嫣这番话的意思,她说夏锦逃婚出去寻自己了,所以她无可奈何代替夏锦嫁给了燕王。
只是为何当夏嫣提起那鬼丫头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那鬼丫头调皮娇俏的笑脸,她借口掏鸟蛋,只是为了偷看他舞剑而已,她就以为他就不知么?
自打他搬到她家隔壁后,他发现她家院子里那几棵玉兰再也没长过,鸟雀也不再在那里停歇,更别提筑巢下蛋了。
“这倒像极了那丫头的行事作风。”白韶掬扯唇微微一笑,越发迷人。
这男子面如凝脂,眼如点漆,已是俊美如斯,一笑起来时,只觉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多年不见,她竟会孤身一人背井离乡远赴西域,这丫头胆子可真越发肥了。只是,她逃婚,究竟因为不想嫁给一个残废,还是说挂念他?
如此想着,他又不由得轻轻蹙了眉去,他眼睛掠过秦小鱼,只觉这人此刻浅浅笑着凝视着自己,眼神陶醉的很。
他一伸手,拔出墙上那柄银剑,剑身反光,折射进秦小鱼的眼中,微微刺痛了下,她从花痴女中回过神智。
这会儿,琳琅却不依不挠起来,“好你个白韶掬,一次又一次坏本公主好事!这次本公主连你一并教训了。”
说着,她拾起落在床尾的鞭子,便朝白韶掬鞭打去,但白韶掬岂容这泼辣子冒犯,挥剑,收剑,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
琳琅只觉剑风削过,就见他手势凌厉地将宝剑***剑鞘中,但刚动一步,她手中鞭子已成两段,不止如此,她垂在胸前的小辫,也是猝然掉了一截下来,她吓得尖叫一声,红着眼仇视着白韶掬,“你居然伤了本公主的头发?”
但这人却毫不在意地说,“公主,想必大家都看得很清楚,臣只是自保而已,无意削断你的头发。若再有下次,臣更不敢保证还会伤到你什么。”
白韶掬这人可真是傲慢无礼,竟不把她放在眼里,琳琅怎能气得过,扬着断鞭,便再次上前,阿大阿二见情况不对劲,便立即制止住公主。
琳琅凶狠地等着这对孪生兄弟,“你们做什么?本公主要抽死这个混蛋!”
阿大是个有眼色的,在公主耳边悄悄说,“白将军本事了得,我们兄弟俩联合起来也未必是他对手,公主你若再纠缠下去,只会是你吃亏。更何况白将军大败西域,如今是皇上一等宠臣,得罪了他,不只是对你,对太后娘娘也没好处。”
阿二向来事事跟着阿大,也劝说琳琅道,“是啊,你就听阿大的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她对两兄弟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放开她,大声斥道,“本公主走还不成吗?你们两个还说什么天下第一,碰到了一个白韶掬就成了缩头乌龟。”
她临走前瞧了一眼秦小鱼脸上伤痕,也总算打了她一鞭子了,这鞭上淋了辣油,疼不死这死太监!这就是跟她作对的下场。
又高傲地走到白韶掬身前,这男子虽长得好看,但终归是太讨厌,她哼了一声,“早晚本公主要你给本公主磕头认错。”
白韶掬面无表情地挑眉,好似在说,要我给你磕头认错下辈子吧。
这时,王中仁领了一群侍卫,捧着圣旨进了后院,看着这将后院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太监宫女,“杂家说为何前厅不见人?原是到聚到这来了。”
再一瞧,怎琳琅公主和白将军也在这?白将军不是先行告退回将军府休息了吗?还有坐在床上那个可怜兮兮的奴才,是那个秦小鱼吗?
他“啊呀”一声,匆忙进屋,“我的小乖乖啊,你脸上怎多了一条疤?”
秦小鱼表示十分不满,她什么时候成了王中仁的小乖乖了?
进去时,太过着急,没注意地上,踩到了地上那段圆滚滚
的断鞭,脚下一打滑,便向前跌去。
秦小鱼眼看王中仁就要朝自己扑来,她吓得火急火燎地跳下了床,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王中仁上半个身子跌扑在床上。
他哎哟哎得叫,秦小鱼过去扶起他,“王总管,你没事吧?”
“能没事吗?你这奴才也不知接着杂家一把,杂家这一身老骨头,摔坏了可如何是好?”
“奴才想这床上褥子还算厚实,不至于把王总管给摔伤了。”秦小鱼砸了砸嘴,如若是他被这老太监一压,非得压出个内伤不可。
王中仁揉了揉肚子,还想接着训秦小鱼,可低头看到手中这张黄帛,便压下了心中怒火,瘪了下老嘴,看向秦小鱼道,“秦小鱼接旨吧。”
这圣旨虽是下给秦小鱼的,但见圣旨就等于见皇上,在场的人都得跪下,聆听王中仁宣读圣旨。
听罢这圣旨,大家起身。
秦小鱼给了王中仁一个大大的拥抱后,从王中仁手中接过圣旨,欢呼雀跃看向燕王和二姐,“王爷,娘娘,皇上答应我的果真没食言,他真的让我当大太监了。”
慕容燕夫妇由衷为这小太监高兴,这都是凭她的努力和实力得来的。
她高兴地一时忘了伤痛,亦是忘了身份,竟上前一把拉住了白韶掬的手,同圣旨一起抱进怀里,“白大哥,我——”
☆、89。089(2)真是好刀法,竟切得如此干净?朕喜欢。(万更)
她高兴地一时忘了伤痛,亦是忘了身份,竟上前一把拉住了白韶掬的手,同圣旨一起抱进怀里,“白大哥,我——”
但这人双眼中冒出的冷冽寒气,让她知难而退,她所有的欣喜都哽在喉头,她尴尬一笑,朝这人吐了吐舌,松开了这人手臂,白韶掬表情顿时僵住,她的表情……竟像透了那鬼丫头旎。
他去长安的前一晚,她翻墙溜进他屋子,兴高采烈地跑到他床前,不由分说就拉过他的手,紧紧抱在怀里,眼笑眉飞地告诉他,她家旺财在她坚持不懈的治疗后,终于有了生育能力,生了一窝小狗仔,要带他去看。
那时,他刚沐浴完,只穿了一条单裤,正欲上床睡觉。谁知这丫头跑进来,抓了他胳膊便往她怀里塞去。
那丫头已有10岁,再有几年便是大姑娘了,她胸脯已是微微隆起,他的手臂贴在她胸前甚是不适,他冷了脸,狠狠呵斥了她一番,“男女授受不亲。夏锦,你可真不知羞。”
她也这般朝他吐了吐舌,伶牙俐齿反驳他,“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早晚是我的相公,咱们提前行使权力,又有什么不可?”
后来,他还是没有随她去看那一窝小狗崽子,她却趁他入睡,偷偷将一只最漂亮的狗崽放到他被窝里,那小东西钻到他最温暖的裤裆处,隔着他的裤子舔了舔,实在痒得难受,他才睁开眼来,将那只小东西拎了出来。
愤怒的一双眸,对上她天真烂漫的小脸,她撅了撅嘴,笑逐颜开看着他,“菊花公子,我就知道你在装睡。书中有写‘借物寄相思’,这只小狗崽就当我送给你的践行礼物。你别嫌弃它只是一只中华田园犬,你可以给它取名叫做‘哮天犬’,那样你就是二郎神君了。我祝愿你此去长安一路平安,一举考中武状元,然后……回来……娶我。”
说到最后二字时,她却红俏了整张脸,说罢,便见她慌张跑了出去。
那时,他才知道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夏锦是会脸红的鞅。
没一会儿,门外传来不小的动静,是瓷器摔碎的声音,他起身出去一看,竟是竖在墙角的墨兰花盆被人打翻,再抬头望去,走廊尽头那抹一瘸一拐的小巧身影在迷离的月光下逐渐拉长,最后消失。
夏锦那鬼丫头啊,就是那样疯疯癫癫不招人喜欢,而现在这个秦小鱼与那丫头太过神似,亦是不大可爱。
然,目光投向那个不可爱的小身板时,他的眼角却渐渐扯开往上扬去。
秦小鱼欢快地蹦跳着走到人群中搭住小安子的肩,小安子打心眼里替她开心,一下子泪流满面,“小鱼子,你真是我们太监中的榜样,我们今后都会向你好好学习的,争取像你一样早日当上大太监。”
小安子刚说完就自抽了下嘴巴,“不对,不对,以后不能再叫你‘小鱼子’了,应该是‘鱼总管’才是。小的这厢给鱼总管见礼了。”
秦小鱼本想哈哈大笑,但这一笑吧,就扯到了脸上伤口,疼得紧,但这一点都不影响她心情,她眯笑着眸,嘚瑟得拍了拍小安子的肩,跟小安子挤了下眉眼,颇扬眉吐气的意味,恩,好样的,以后你好好跟着本总管混,保管你吃香喝辣。
瞧着秦小鱼这副得意忘形的模样,琳琅是气不打一出来,以后只怕教训秦小鱼就难多了,都怪皇兄封了她做六品总管。皇兄也真是的,这个秦小鱼究竟哪一点好的?就一张破嘴厉害而已。
王中仁看着秦小鱼如此高兴,也不由得跟着乐呵起来,跟秦小鱼处久了,就很容易被她的情绪感染,遥想当年,皇上生母沈妃娘娘将他一手提拔上位,当时啊,他也是这个心情。
悦仙宫刚才还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现在被秦小鱼这么一带动啊,气氛又再次融洽,众人脸上洋溢着喜悦。
琳琅自是不愿再多待片刻,重重顾了秦小鱼一眼,咬牙离开。
王中仁是老官场了,不用问,也知秦小鱼这脸上的伤是泼辣的琳琅公主造成的,叹了叹气,这琳琅公主与燕王是一母所出,怎差距就这么大呢?
这琳琅公主走了,白韶掬跟燕王和夏妃告辞,他本就是来瞧一瞧燕王妃的,但这燕王妃竟不是夏锦,而他的心竟不明所以的宽了。
出了悦仙宫宫门,走到一处僻静之处,他的步子便停住,微微一勾唇,沉声道,“出来吧。”
秦小鱼轻叹一声,捏了捏小拳头,便从假山后缓缓走出,这人是武状元自然耳力灵敏,一早便知她从悦仙宫一路跟着他出来了的吧。
“那啥,白将军,小的别无他意,就想跟你说一声谢谢而已。”
他白袍一动,身子陡然转过去,直面秦小鱼,“你跟着我走了这么远一程,便是为了跟我说声谢谢?”
自然还有其他,秦小鱼别扭地咬了咬唇,她向来豪气干脆,怎到他这里就变成了那些裹小脚没见识的小家娘们儿?
好吧,她就直说了。
她一咬牙,深吸一口气,如潺潺小溪般温柔的音色从她喉间发出,却带着轻微的颤栗,“小的刚才
听到夏妃娘娘说起白将军与娘娘的二姐姐渊源颇深,我想代表二小姐问一问将军……你心中可有二小姐?”
她这几句话,像是用尽今生积攒的所有勇气,就像六年前的他离开的前一晚,她与他说,高中之后你定要回来娶我。
可是等了这么久,他却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何谈嫁娶?
一个等字,最是煎熬,今日她便趁着这大好机会问上一问,她以另外一个身份来要一个答案,不管结局好坏,至少不用那么尴尬。
“代表?你凭什么代表她?你是她的谁?”
这人眼中步伐风轻云淡,朝她缓缓走来,眉眼上没有半丝笑意,寒气逼人。
秦小鱼却是不知所措了,掰着手指头转来转去,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这人已至跟前,身姿挺拔,朗朗如青松,因他生得比怀帝柔美一些,给人的压迫感不甚于怀帝,却还是让她往后微微退了半步,“白将军,是这样的。其实呢,是娘娘托我来问你的。娘娘说,你让她二姐姐等了六年,是该给人家一个交代了。否则,这可非正人君子所为,是不?”
白韶掬听得她这话,却是不屑地高挑了长眉,眸子含有一丝讥诮,“爱慕本将军的女子多了,她算老几?”
你若问,一颗心脏硬生生被人掰成两半,有多疼?
那么我告诉你,我比这还要痛。
仿佛一场年少时的梦,还没做完,就醒了。
这就是白韶掬给她的答案,白韶掬这人啊名字太文艺,长相太俊美,可是刻薄伤人的时候竟也一点都不含糊。
可恶的白韶掬还像以前一样,就是块茅坑旁的石头,又仇又硬。
当然,这话她只会在心中腹诽,而她表面上还要装作如无其事,她仰了仰脸,看了一眼湛蓝天空,轻阖了下眼,敛去那些不该有的情绪,再看向这男子时,已是明眸浅笑,“收到。小的会回去向娘娘复命。”
正当她垂首曲身退下之时,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侧脸,“这里,可疼?”
他不提还好,一提便疼得哆嗦,这该死的琳琅公主在鞭子上淋了辣椒油,这疼辣得钻骨。
不等她回答,他却道,“用白醋和凉开水中和后清洗。”
扔下这句,他就转身大步离开。
这也是白韶掬的可恶之处,他喜欢在将人逼进死胡同后,再给你一点点希望,她揉了揉微湿的眼睛,低声碎道,“谁稀罕你的关心?关心老子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刚回到宫,小安子就鬼鬼祟祟地拉着她到房中说,“鱼总管,我有大发现啊大发现。”
“什么大发现,我现在都没兴趣听。”
小安子一瞧秦小鱼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样子,双眼微红,嘴角耷拉,初步鉴定,是失恋了。
刚才白将军前脚出去,秦小鱼就后脚跟过去,难道是白将军说了什么伤小鱼子的话,他突然想到什么,难怪秦小鱼不喜欢他家的吴侍长,原来她是喜欢白将军那类型的。
他安慰地拍了拍她肩膀,“没事的,失恋而已。整个宫中都知道,你还有皇上。只要皇上大腿抱得牢,你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
秦小鱼瞪了小安子一眼,又无精打采唉声叹气起来。
“皇上刚刚升了你当六品大总管,是你该表现的时候啦。被失恋打败的太监不是好太监,在宫中闯出一片天,才是你这个榜样该做的事。”
她已经心痛到滴血,现在被小安子唠叨得头也快爆炸,她毫不客气地推小安子出去,小安子步步后退,已被推至门口,仍不死心,压低了声音说,“鱼总管,哎……你别这样。前两天你不是说陆丸很可疑嘛,这两天我就盯着他,终于让我发现今天在大家散场之后,他偷偷去了一个地方。”
在门被关上那一刹那,秦小鱼及时住手,“他究竟去了哪里?”
“你是万万想不到啊,他居然去了琳琅宫。”
“难怪今日琳琅公主认定了我就在悦仙宫,丫的,居然有陆丸这个眼线。”秦小鱼愤怒一拍小安子胸脯,“这个陆丸太不是东西了,竟敢吃里扒外?”
这陆丸不是东西就不是东西呗,好端端拍我胸脯做甚?你明明可以拍门板的嘛。
小安子摸了摸被她拍疼的胸口,点了点头,附和着秦小鱼,“他真不是东西。我看啊,娘娘的药罐里的追风果就是这家伙下的。这畜生实在太坏了,我们非得好好对付他不可。”
秦小鱼沉吟了一声,“的确是得好好对付。”还有那个琳琅公主,是时候轮到她这头母老虎发威的时候了。
“小安子,你过来。”她狡黠一笑,从腰间取下一块貔貅玉牌吊坠交到小安子手里,并在小安子耳边悄悄说了些话,便叮嘱他去办。
她摸了摸自己脸上疼伤口,很快,琳琅就会自食其果。
……
密闭窄小的房中,门窗紧锁,防止屋内的人逃走。<
/p>
“陆丸,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鱼总管的玉牌?”
陆丸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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