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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逼我玩宫斗-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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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便说没有以前舒服,之后是越来越痒啊……”
是跟近日这帖药有关,秦小鱼心中有所猜测,她急忙上前,将绑着她手腕的绳子给解了,掀开她断手的袖子,只见敷药周围皮肤被挠得血肉破烂,而且密密麻麻的小红疹子更多了,她眉头一皱,迅速揭下混有玄阳白玉粉末的药渣,嗅了嗅其中气味,有一股特殊的淡淡芳香。
柳氏见她眉头拧得更深了,“这药膏是否有问题?你闻到了什么?”
“柳嬷嬷,你有所不知,我们这些常年行医的成天跟药物打交道,比一般人更容易辨别药物的气味,这药膏内含有一种特殊的香味,不仔细闻,是无法发现的。”
“那娘娘突然奇痒难耐,是否跟这特殊香味有关?”
秦小鱼点了点头,见得二姐又想去挠,她一把握住她的手,问道,“娘娘可是觉得又痒又痛,而这刺痛感,就像针扎一样?”
夏嫣紧紧咬着唇,痛苦地“恩”了一声。
“正如奴才猜测的一样,这香味是追风果的气味,有人在里面下了追风果的汁液,才会令人奇痒难当。不过不用担心,只要用米醋清洗过后,便不会再痒了。”
柳氏一听得有解救之法,脸上才有了点喜色,只是娘娘这皮肤都被挠破了,碰到米醋只怕又是一番大痛,一想到这,她又痛恨地绷紧了微皱的唇角,“娘娘才过门,一向待人宽厚,与人无冤无仇的,究竟是何人想谋害娘娘?”
是啊,二姐对待悦仙宫上下都很和气,再说这数日来都待在偏房之内,没有踏出一步过,是谁想害她呢?
柳氏突然想到什么,“鱼公公,会不会是今日和你一起送药过来的小安子?以前你一个人过来,娘娘都没事,今日多了一个他,这药便被人下了追风果。”
秦小鱼微微一沉思,“今日奴才太累了,确实是小安子主动替奴才来守着药炉的,可奴才认为不会是小安子,小安子为人秉性我还是了解的,再说,她没有加害娘娘的动机啊。这样吧,我去问问他是否还有其他人接触过药炉,柳嬷嬷,就劳烦你给娘娘清理患处了,清洗时将米醋里兑些水,可也为娘娘减少些疼痛。这白玉续骨膏,明日再敷用吧。”
说罢,秦小鱼又匆匆出去了,柳嬷嬷见这小太监办事利落,又有头脑,难怪深受主子们喜爱呢。
*
小安子本睡得好好的,突然觉得脖间冰冷,似有利器放在他脖子上,他浑浑噩噩睁开惺忪睡眼,却见秦小鱼蹲在地上,凶神恶煞盯着自己,而自己的脖子上正横着一把杀猪刀。
他身子猛地一哆嗦,险些撞上刀刃,但皮肤仍是被划破了些,流出淡淡血痕,“秦小鱼,你这是做什么啊?我有哪里得罪你的,你要杀了我?”
“你是没得罪我,可你得罪了夏妃娘娘。你说,你为什么在她的药罐里下追风果?”
面对秦小鱼的阴狠逼问,小安子又是微微一颤,死死揪着眉头,哀声道,“小鱼子啊,娘娘向来对我们这些下人都很好,我为何要害她啊?再说,我加害于她,对我有什么好处吗?更何况,追风果是什么东西,我听也没听过。你先将你的杀猪刀挪开吧,这万一不小心,我的小命可没了……”
秦小鱼也是相信他的话的,这害人总得有
个动机吧,小安子是没有的,若是他要害二姐,他有很多下手的机会,在饭菜中也可以下药啊,为什么偏偏下在药罐中呢?
而且,这个下药者,并没有下什么致命的剧毒,而是下这种致人奇痒的药物,说明并不想害二姐的性命,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
经过一番思考后,秦小鱼收起了杀猪刀,“那有什么人接触过药炉没?”
小安子见杀猪刀离开脖子才敢舒舒服服地呼吸,以前只当秦小鱼是开玩笑,没想到秦小鱼真的会拿着杀猪刀杀人的,这个小鱼子啊还真是心狠手辣的主。
“你容我想一想……”
小安子仔细一回忆,还真发现了有那么一个人接触过药炉,“这煎药要一两个时辰,中途我尿急,便去了一趟恭房,回来之时看到小丸子站在药炉旁,不知他在做什么?我一问他,他就说饿了来厨房找些吃的,可他手上并没拿什么东西,就鬼鬼祟祟离开了。你说,会不会这个小丸子在娘娘的药里动了手脚?”
“你所说的小丸子,可是新来的那个叫做陆丸的小太监?”
小安子直点头,“对,对。正是他。那小子啊,我早就认识,以前在慈宁宫做活,手脚不太干净,据说得罪了李红寇李总管,才被调到咱们悦仙宫当差的。”
陈樱桃被打入大牢之后,悦仙宫人手不够,内务府才派了两个新人过来,其中一个就是陆丸。
真是走了樱桃,来了小丸子,这还有完没完啊?
“这事看来真是扑所迷离,明儿咱们好好查查那个陆丸。他竟敢趁我出恭,在药罐里下药,连累我无辜受罪。不论是王爷还是娘娘有个好歹,我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听着小安子这话,秦小鱼总觉哪里有不对劲之处,她募得蹙眉,“小安子,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会吃不了兜着走。”
“不对,前面那句。”
小安子又回忆了下,“我说——不论王爷还是娘娘有个好歹,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小安子只见秦小鱼细眉蹙得更深,一副沉思的样子。
秦小鱼托腮思考,独自念叨道,“为什么王爷没有任何异常呢?”
若是要对付,这陆丸又是慈宁宫出来的,燕王爷非太后所出,理应该对付的也是燕王爷啊,为何会是刚过门的二姐?
就算这对付是二姐,为何前两日没下药呢,为何燕王一回宫便出了这一茬?
“这问题很难回答,恐怕只有陆丸才能回答了。”小安子回复秦小鱼。
“这可未必。小安子,你便当做今日之事根本没发生过,若是明日见了陆丸,千万不能露出任何马脚。”秦小鱼拍了拍他肩,便上床睡觉去。
小安子虽有些不解,但还是欣然答应,他相信小鱼子这么说自然有她的用意,小鱼子在他们这些太监当中是最聪明的,定能找出谁是真正的下药者。
秦小鱼自然有她的用意,若真是陆丸做的,那么陆丸也只是一个下药的工具,她要对付的是那个幕后指使之人。
说到这幕后指使者,她又突然联想到了什么,她看了看自己这仍不能过度动作的左臂,明日就是五日之期最后一日了吧,到时秦孔二位大人究竟会向皇上做出什么交代来?
*
刑部衙门。
一大早,秦小鱼才起床,秦遇派人过来请她和慕容燕去刑部。
这次被邀请都是二品以上官员,看来这次要宣布什么重要结果一样,不然不会如此隆重。
孔尚书领着众人去了一个极为阴森恐怖的地方——停尸房。
将他们带到停尸房来,这又是为何?秦小鱼心中暗想,秦遇与孔一鸣这两只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小鱼昨日睡得不好,今日又起得早,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听得王中仁一声“皇上驾到”,她回头去看,只见不远处走来一群人。
当首的自然是皇上,今日出行,他未穿龙袍,一身月白锦服,洁净而明朗,内松外紧十分合身,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徐步走来时,只见他手持一把梅花折扇,君子谦谦又讳莫如深。
除去皇上之外,还有两人十分显眼,便是他身后一黑一白两位大将,那位脸黑的不用说自然是护城将军戚蔚,那白脸的就是以十万兵马大败西域五十万大军名震大宁王朝的征西将军——白韶掬。
看见白韶掬后,她打哈欠的动作一僵,张大了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说来也奇怪,这人明明是武艺超群的大将军,但偏生长得像个文人雅士,如他的名字一般,白韶掬,白韶掬啊,就是太过文艺范。
这人还是像从前一样酷爱白色,乌发上束着的是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外罩软烟罗轻纱,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腰际挎着一柄银白刀鞘宝剑,颇有些大将风范,眉长入鬓,细长清澈的双眼,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这白皙的皮肤……
啧啧……他身上每一处都叫人心神向往,如痴如醉。
自打这人十八岁去长安考武状元后,便再也没见过,一别六年,哎呀娘啊,她的菊花公子却是长得更俊更美了。
她钦羡地看着他缓缓走来,目不转睛,可那该死的菊花公子,连一眼都没瞧她。
………题外话………周六奉上一万一,祝大家阅读愉快,假期愉快。
☆、83。083都怪这秦小鱼见异思迁(一万一)
慕容肆走过去,在门口停下,一众人上前弯腰呼迎,“臣等恭迎圣安。”
慕容肆一捻折扇,红梅图案散开,点缀在他胸前,映得他更是清贵逼人,他淡淡开口,“免了吧。”
他清辉眸光又落到秦小鱼身上,只见她像花痴一样盯着自己身后,他循着她视线看过去,发现这个奴才在瞧白韶掬。
他长眉一扬,一伸手,便将展开的折扇挡到她眼前,一瞬间,白韶掬那张令万千少女疯狂的脸孔变成了一树红梅旎。
这红梅怎如此眼熟?
她心中陡得一惊,挡在她面前的不是别的,正是皇上的折扇,哦,不应该说是折扇,而该说就是这个风华无双的男子。
“小鱼儿,你作何色。眯眯瞧着朕的白将军?”
听得皇上发问,秦小鱼心虚地掩了掩口,有那么明显吗鞅?
同时,白韶掬也朝这个小太监看去,她的太监帽压得低低的,身材清瘦,只见得她微抬了下脸,才将她看清,她五官不算出众,但还算能入得了眼,她生得一双小眼睛,单眼皮,眼仁漆黑盈亮,乌溜溜转起来灵活得很,直觉告诉他,那是一双能说话的眼睛,直觉又告诉他,这太监似曾相识,他的脑海里突得蹦出一个精灵古怪的少女脸孔,但仔细详去,又与那少女不像。
“怎么,你们认识?”
慕容肆挑眉问道,他可见到白韶掬也盯着秦小鱼看了好半晌,那眼神,就像他们是相识多年的好友。
白韶掬禀道,“回皇上,臣不认识她。”
秦小鱼听着他清越嗓音,便觉得飘飘欲仙了,这人长得好看也就罢了,连说话都这般迷人,她心花怒放,笑嘻嘻咧着嘴道,“回皇上,奴才久闻白将军威名,才多瞧了一眼罢了。”
瞧着秦小鱼那副舔笑着嘴脸,真是越瞧越色。眯眯,他一皱眉,沉声说了句,“不许笑,真丑。”
秦小鱼立刻打住,捂住嘴,不敢再笑,她这又是哪里招惹皇上了啊?
王中仁是叹了一口气,这秦小鱼啊,怎么见一个喜欢一个,以前见了皇上,色眯眯看着皇上,这见了美男子白韶掬,又是如此,皇上不生气才怪,都怪这秦小鱼见异思迁。
他朝着秦小鱼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秦小鱼更纳闷,她究竟哪里又得罪这主仆二人了?
皇上环顾了周围一下,这其中少了一个主角,便问道,“朕的丞相呢?”
孔一鸣也是不知啊,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往前头一看,那迎面走来之人可不就是秦遇嘛,他指着前面,道,“秦大人在那呢。”
众人随着孔一鸣所指之处看去,果真秦遇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名独眼侍卫,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样子,这只老狐狸还把太后给带来了,这太后由两名女子各扶一手,分别是秦贵妃与琳琅公主,她的贴身老奴李红寇捏着一方小绢,搔。首弄姿地跟在后头一扭一扭走过来。
这一行六人好不气派,好不声势。
大家心中有数,这次丞相大人将太后请了过来,说的好听点,那是让太后来主持大局的,说的难听点,那是请太后来撑腰的。
大家又给太后见礼,太后一撤手,“免了。”
秦遇给皇上请安,“皇上,老臣来晚了,还请皇上切勿怪罪。”
慕容肆瞧了瞧秦遇,又淡瞥过秦淑珍,轻笑上前扶了扶秦遇,“秦大人,瞧你说的,你是朕的股肱大臣,迟到一会而已,朕又岂会怪你。快快请起吧。”
秦淑珍见了这幕,笑着点了点头,看向皇上,“哀家听闻,皇上与秦孔两位大人有个五日之约。今日是五日之约的最后期限,秦大人说,要在这里给皇上与哀家一个交代,哀家便过来瞧一瞧,这事虽是国政,但毕竟事关皇上安危,哀家岂能小觑了去?皇上,你可介意吧?”
这太后果是了得,才几句话就将爱子之心描绘得绘声绘色。
“母后您如此担心关爱儿子,儿子又岂会介意呢?”皇上不动声色,笑意宴宴。
见人到齐,孔大人作了有请的姿势,十分恭敬,“陛下,太后,诸位爷,为了尽快了了结此案,便委屈你们在这里呆上一会了。”
这是他与秦遇商量来商量去,才将这群人带到这里,准备在这里了结此案。
皇帝眸光从秦南心身上掠过,率先步入门槛,紧随其后依次进去的是太后,秦遇、秦南心、紫衣侯。
燕王、小侯爷两位爷一齐进去,小侯爷朝着燕王身旁的小太监挤了下眼,吓得小鱼打了个颤,往慕容燕身后挪了挪步子。
那两位老太监是宿敌,亦是对活宝,王中仁瞪了一眼李红寇,傲娇地“哼”了一声,一甩白拂便进了去,李红寇也是不卖王中仁脸色,哼唧了两声回应他。
向来刁蛮泼辣的琳琅公主这次却是变得胆小起来,一直未敢进去,眼瞧大家都进去了,就剩她一个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上前,便拽住了在她前头的戚蔚的衣角,戚蔚滞下了脚步,看着脸色
微白的琳琅公主。
他是护城将军,偶尔在宫中走动,但这琳琅公主因他长得黑,闲着没事就经常捉弄他,他对这个狂傲的公主着实无甚好感。
琳琅故作强势,瞪圆了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戚黑炭,本公主借你衣角用一用,你有意见?”
戚蔚心中讨厌,但也不能放在明面上,只道,“公主,只是你别扯得太用力,把微臣的衣服撕坏就不好了。”
她在背后瞪了戚蔚一眼,“你这死戚黑炭,本公主还没钱赔你衣服不成?”但她还是不敢放手,跟在他后头蹑手蹑脚进去。
这尸房偌大宽敞,为了保护尸体,窗户却是都紧紧闭着,尸体的恶臭与防腐的药味交杂更是恶心得让人反胃,但好在墙角和尸体周围都置了许多冰块,否则气味更浓烈刺鼻。
里面尽然有序的陈列着九张长桌,其上都盖着白布,白布下隐约呈现出尸体的体廓。
“戚将军派人从法华寺山脚下运来的刺客尸体都在这里了,共有九具。据老臣这几日查下来,发现几处疑点。”孔尚书下令让侍卫将盖在尸首上的白布都掀开,“大家看这其中有三具尸首上都胸前都有同一个纹身。”
琳琅吓得一下子就闭上了眼,一下子钻进了戚蔚的怀里,同时从抓衣角改成了抓胳膊,将戚蔚一条手臂抓得紧紧的。
除却琳琅和被琳琅抓牢的戚蔚没有动作,其他人都往前跨了一步,将那纹身图案观察仔细。
虽尸身数天来已变得灰紫,也呈现出些许尸斑,但这纹身的图案依旧能分辨得出,是狼。
慕容燕顿时眉头一拧,其他几位大臣也是相同表情,只有皇上神情淡淡,眼中没有半分惊奇。
孔尚书继续说,“也许很多人都不认识这标志,但白将军常年在外征战,不会不认识这个。”
“这是西域的族徽。”出声的自然是白韶掬,就像孔一鸣说的,他常年出征在外,对各族部落徽纹自然是了解,更何况他才从西域边界而归,怎会认错?
涉事皇家,又防止消息外泄,此参与次侦破这案子的人员甚少,只有戚蔚与孔尚书,秦大人,还有一名经验丰富的仵作。
所以,小鱼想,尸身上有这图案,慕容燕恐怕也是才知晓的。
可这些人明明自称是“天一帮”的杀手,又怎会跟西域一族扯上关系?
这案子,似乎越来越诡异了。
“难不成是西域败给了征西将军,便派来这么多刺客行刺皇上?”出声的是小侯爷岳东睿,他吐字时言语之间都噙着一抹天性狂野,说话时,他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秦贵妃。
大家纷纷猜测这是不是西域派来的刺客,只有紫衣侯一声不吭,厉色扫过岳东睿,让他谨言慎行,不该说的别说。
然而,他对他老子是一副散漫表情,我爱说什么便说什么,管我也没卵用。
呵……这么多?皇帝的眸光微微一沉,这个岳东睿真不能小觑啊。
小鱼暗想“此乃第一处疑点。”孔尚书又往怀里掏出一封信笺,将之呈给慕容肆,“陛下,这是一封企图密谋篡国的书信,而这封信就是第二处疑点。”
慕容肆看完后龙颜大怒,“大胆贼臣,你竟敢派人行刺朕?”
顿时,大家被震慑得心头抖了两抖。
紧接着,大家便看到皇帝将那信笺捏作一团,往秦遇头上砸去。
大家方知,皇帝的口中的贼臣便是说的——秦遇。
秦南心双手攒紧,这怎么可能,就算父亲要密谋篡国,也不会留下这么多明显的证据,这明明是有人栽赃嫁祸。
秦遇却也不动声色地将那团揉皱的纸拿起,缓缓展开仔细阅读,其实他接办这案子的当晚,孔一鸣和戚蔚一齐从刺客尸身上搜出的这份秘信,他就是想毁了这信也没用啊,孔一鸣和戚蔚都看到了,再说戚蔚办事严谨,他想毁也毁不成。
这就是慕容肆的高明之处,让他也参与这个案子的查办,即使他找到对他有不利之处,他不也敢毁了证据。
其实,不管他查得出,查不出都会被治罪,他不得不承认如今的皇上的手段不输于自己啊,故将太后请来,主持大局。
秦南心站得离秦遇较近,因此也看到了信中内容。
这确实是一封密谋造反的书信,上面写着从教唆西域大王在边疆发动战乱,到由白韶掬出兵平乱,再到派来刺杀皇上的详细经过,落款是秦遇,时间还是一年前写的。
“好一个股肱大臣,竟从一年前就有弑主篡国之心,你真乃居心叵测。”
礼部尚书,兵部尚书等其他几位一品大臣跪下为秦丞相求情,“秦大人忠君爱国,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来,一定是有人想嫁祸给秦大人啊。”
太后亦严肃说道,“皇上,你勿动怒,仅凭一封书信便能定丞相之罪么?岂不太儿戏?”
“母后,你认为这是儿戏么?难道朕的命也是儿戏?”
见
皇帝如此动怒,大内总管王公公立即叫人抬了张舒适的椅子,请陛下先坐下。
秦遇十分沉着,一字一句道,“皇上,老臣承认这信中字迹确实是我的笔记,但并非是老臣所写。老臣现下拿不出证据来,信与不信全在皇上。”
琳琅公主仗着太后疼爱,倒是大胆,轻轻在戚蔚背后嘀咕了声,“本公主也觉得不是丞相做的,丞相是只奸诈老狐狸,哪能这么笨让刺客带着这样的密信?”
却教皇帝一记狠厉眼光射去,吓得琳琅公主握着戚蔚手臂的手又紧了一紧。
戚蔚皱眉,心中忖道,这公主怎一点都不害臊?
秦南心站在一旁紧紧蹙眉,盯着他手中那封信看了半天,总觉的这封信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然,这案子还要继续审下去。
怀帝道:“这封信先暂缓一缓,孔爱卿你将这案子继续说下去。”
“老臣要说的第三点疑处,便是这唯一剩下的活口。”孔尚书看了一眼侍卫,“将人带上来!”
被带上来之人已经用过重刑,身上伤痕遍布,手脚上皆锁着镣铐,哐当哐当地缓缓移动着步伐上前,走过之路留下长长的血迹。
“此人就是行刺皇上的刺客之一,当晚戚将军捉拿住这人,便将他送到臣这边来了,这人嘴硬得很,但他昨日告诉臣,他要当着皇上的面指证是何人所为?”
“那你便当场指出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若敢撒谎,朕现下就要了你的脑袋!”
他嘴里塞着布帛,是担心这刺客不堪重刑咬舌自尽。
刺客吃力地抬起锁着手铐的手,慢慢指向的是——秦遇。
这下又叫众人大大吃了一惊!
果真是秦丞相要行刺皇上,想要谋朝篡位?
“朕的好丞相,你还有什么说?”
秦遇并无惊讶,他早知这个刺客会指向他,他早知道,皇上会借题发挥,将罪责推到他身上来,从皇上让他审理这个开始,他就知道。
这几日来,不论是停尸房的尸体还是那个活口,都有戚蔚的人日夜不停重重把守,连一只苍蝇都钻不进去,更别提毁了。
他平静地垂首,“老臣无话可说。”
这一切都对秦遇十分不利。更何况还是谋害皇上的罪名,更是滔天大罪,罪当诛。
看着皇帝表情十分震怒,其中又含了一丝喜悦,秦小鱼终于明白为何这次明明只是刺杀自己的案子,皇上却将这个揽上身,原来还有这层深意,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顺水推舟欲将秦遇拉下马,他这是要动秦遇了啊。
可秦遇一向老谋深算,是能轻易动得了的吗?
她又偷偷瞥了眼秦遇,这老狐狸神色倒也镇定,像是成竹在胸有法子化险为夷。
秦南心咬了咬唇,走上前一步跪下说道,“皇上,念在臣妾与皇上五年夫妻情分上,请恕臣妾斗胆为父亲说几句话,若说得不恰当,臣妾愿受任何处置。”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是宫中亘古不变的道理。
若是父亲倒台,秦南心自知以后在宫中不会有好日子过。
看着秦南心跪下,那跪地之时双膝撞地“咚”的一声似撞进了岳东睿的心头,他不由得捏了捏拳。
慕容肆冷眼看过这个女子,她是他的发妻,又是丞相爱女,即便他是皇上,成亲五年,这位尊贵的女子何曾对他行过如此大礼?
这时看她跪下,他心中不由地扯了下,一闭眼,再睁开,眸光犹自清冷,他对自己说,秦南心,便看在这五年夫妻情分上,他冷声道,“你说。”
“谢陛下恩准。”秦南心先恭敬磕了一磕头,便抬起脑袋,看了神色晦重的岳东睿一眼,叙述道:“小侯爷说这是西域刺客专门来刺杀皇上的,可请侯爷与皇上看一下,这里九具尸体,再加上那个活口,也只有十人,若真是西域刺客行刺,那这刺客人数也实在太少了些吧,那也得派个数十数百杀手吧?”
秦南心自是清楚,刚才岳东睿提出来这点,便是有意说给她听的。
大家又议论起来,“是啊,若是西域派来刺客行刺皇上,这刺客人数确实少了些。”
秦小鱼瞧了瞧张扬不羁的岳东睿,回想起他之前说的那句话,现在看来似是对秦南心的刻意点拨啊,这小侯爷对皇上的贵妃还挺上心的嘛。
皇上冷笑一声,“秦妃,你接着说下去。”
毕竟是多年夫妻,这人料她自然还看出了其他的疑点来。秦南心红唇一扯,继而开口,“臣妾不得不佩服孔尚书断案如神,能发现三处疑点。之所以称之为疑点,那便还有推敲之处。撇开刺客数目不说,臣妾便接着孔尚书将那三处疑点说下去,第一,他们身上的纹身,这就证明他们确凿是西域派来的刺客么?臣妾却不能苟同,譬如说这些尸身上的狼纹。”
众人眸子又是一亮,慕容肆寡淡一笑,沉了沉声,“这狼纹又有何玄机?朕愿闻其详。”
“臣妾听闻外族死士多为从小所训,这狼纹刺青自也是从小所刺,大家又如何能辨得清这些刺客身上纹身年限呢?若是新纹,或者又是死后被人纹上去的,那便更证明了这些刺客不是外族人,如若不是外族人,又何来丞相勾结外族谋反一说呢?”
这位秦贵妃分析得不无道理,言辞之间铿锵有力,真是一个慧眼独具,胆识过人的女子。
当然,在场的个个都精分的很,自然听得出秦南心这话也是有深意的,这狼纹若是死后被人纹上去的,第一接触尸体的便是戚蔚,而戚蔚是皇上心腹,这自然是暗指皇上在背后搞的鬼啊。
这场辩斗,看上去是君臣两方各自维护最高利益的斗争,实则是帝妃二人的较量。
真是什么样的男人娶什么样的婆娘,慕容肆城府至深,秦南心丝毫不逊色,只怕这一席话,是早就准备好的吧。
“口说无凭,爱妃能拿出证据来区分这狼纹的新旧么?”慕容肆说道,笑意不达眼底,“若是有,那么朕拭目以待。”
秦南心没说话,却是卷起袖口,露出纤白的手臂,大家只见他臂上刺着一只美丽的蝴蝶。
“陛下,您看,这蝴蝶是臣妾在五日之前纹刺上去的。”
秦南心说着,又命人将早已准备好的药箱拿来,她打开药箱,用镊子夹出纱布往褐色瓶中蘸取一些药液,便往自己臂上擦去。
那药液沾上皮肤许是极疼,大家看她洁白的额上冒出虚汗,但仍咬牙忍着痛用力擦拭臂上那枚蝴蝶刺青,不曾出一声。
神奇的现象展出现了,那只美丽的蝴蝶半边翅膀慢慢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
终于,众人明白她的用意。
小鱼看到秦南心侍弄完后,转头顾了周围人一眼,朝着人群中的岳东睿浅笑轻颔,岳东睿看着她试药过程中,眉紧拧着,不曾松开一丝。
这小侯爷与秦贵妃怎么看怎么有奸。情啊。
小鱼又偷眼向皇上望去,只见他表情平和,没有半点醋意,像是就算他的爱妃此刻当着他的面投入其他男人怀抱,也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这皇族男女关系,还真是乱得很啊。
再朝秦遇看去,他一张老脸脸色缓和了许多,也难怪他这般胸有成竹了,原来是早知女儿已有对策了。
“大家猜的没错,这药是我近日翻阅太古医书,按照太古医书上所记载炼制而成,能够验证出刺青的年限。凡是达到一年以上年限的刺青,用这药都抹不掉。”她声音清越好听,美眸中噙着自信,神采飞扬。
“南心,也不枉你自小便跟着张太医苦研医术,那时哀家还总是说教你,女子需懂什么医术,三从四德便好,没想到今日你却能凭借医术帮你父亲解围。现在看来,哀家真是鼠目寸光了去。”
太后笑着看向自己这个聪颖过人的侄女儿,满眼的欢喜。
秦南心微微一笑,谢过太后褒奖,她又蘸取了些药物,起身往尸体那边走去,李红寇知她是要做什么,便急忙出声阻止,“贵妃娘娘,这种恶心的活儿让奴才去做就好,怎好劳你亲自动手?”
躲在燕王身后的秦小鱼最终还是逃不过李公公的法眼,他一甩手中白帕子,尖细喉咙着拔高了声音,“小鱼儿,还不快去接活儿?”
怎么瞧怎么觉得这溜须拍马狗眼看人低的李公公当太监糟。蹋了他的天分,而该去当怡红院的龟。公,整天甩着手中小手帕吆喝着姑娘们去揽活儿,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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