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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兄长是先帝-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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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宜年笑眯眯地看着顾泽浩:“睡得香吗?”
  顾泽浩惊魂未定地瘫在椅子上,咽了一口口水:“先生我错了,我再也不睡了。”事实上,这会他心还在激烈地跳个不停; 让他睡他也睡不着了。
  “别,觉还是要睡的。”夏宜年抄着手,看起来很和善的样子,“这样吧,讲经义未免也有些无聊; 我同你们讲个故事; 好让你们精神精神。”
  顾泽浩原本还以为自己要挨批了; 没想到先生这么好,不仅没有骂他,竟然还有故事听,顿时来了兴趣,其他的孩子也纷纷凑过来。
  夏宜年走到书案前头,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从前,有个名叫公明仪的乐师,他演奏的曲子非常好听,世人都很喜欢听他的琴音。有一天,他到郊外去弹琴,恰好碰到一头牛,公明仪一时兴起,就地便开始演奏。曲调优美,但牛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他又换了好几首曲子,牛依然无动于衷,最后公明仪只能失望地回家了。他同友人说了这件事情,友人便安慰他,并非是他曲子弹得不好,实在是弹奏的对象不对啊,入不了牛的耳朵啊!”
  顾泽浩等人眨巴了一下眼睛:“没了?”
  “没了。”
  夏宜年十分无辜地摊着手,顾泽浩几人却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倒是顾泽慕与顾清宁见此情形,同时笑出了声。
  夏宜年看向顾泽慕两人,便知道他们俩是听懂了的。
  顾泽浩看到他们三人的表情,隐约感觉到这个故事并不仅仅只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的意思,便发问道:“先生讲这个故事是为了告诉我们什么道理吗?”
  夏宜年一本正经:“正是。”
  顾泽浩挠了挠头,最后只能羞愧地承认:“学生没有听懂。”
  夏宜年又看向其他学生,与顾泽浩的反应差不多,他的目光在顾泽慕与顾清宁脸上打了个转,这才点了顾泽慕起来:“泽慕,你来说吧。”
  顾泽慕站起来,脸上还带着一抹未曾完全散去的笑意,声音却十分冷淡:“先生的意思是,他是弹琴的公明仪,而你们就是那听不懂乐曲的牛,你们在他的课上睡觉,并非是他讲课不好,而是因为你们听不懂,所以他白费口舌,对牛弹琴罢了。”
  顾泽浩这才恍然大悟,顿时有些委屈:“先生怎么还骂人呢!”
  夏宜年拿书本敲了敲他的桌面:“你都没听懂,算什么骂人。”
  顾泽浩:“……”
  谁知顾泽慕又接着说道:“不过,先生,学生也有一事不吐不快。”
  “恩,说来听听。”
  “先生自诩公明仪,又拿这对牛弹琴的典故讽刺五岁孩童,如此自吹自擂又小肚鸡肠的行为,难道就是为人师表该有的样子吗?”
  夏宜年听见他这么说,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眼前一亮,当即便道:“既然你这般说了,我便同你好好说道说道。”
  顾泽慕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叫做为人师表呢?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何为道,持身立正为道,忠君爱国为道,知行合一也是道,除此之外,我狂妄也好狭隘也罢,都不过是小节,若痴迷小节而忽视正道,这才是败坏师德。”
  “再者,我既为你们启蒙老师,就应该从一开始纠正你们的学习态度,替你们打好基础,不管是用故事,还是用戒尺,道理都是一样的……”
  听着夏宜年侃侃而谈,顾泽慕都有些后悔了。
  这老头当年真的是在国子监当司业,而不是在御史台当御史的吗?!就他这逮着谁都能辩论一两个时辰的功力,就算在御史台,也是一个顶十啊。
  夏宜年说得兴起,也不管对面只是个才几岁大的豆丁,直接便道:“我若为师,并不需要学生时时刻刻对我恭敬,甚至只要他有道理,哪怕是骂我,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顾泽慕讥讽道:“老师这般口无遮拦,也难怪当年会得罪先帝,被赶出京城。”
  夏宜年摸了摸胡须,并不引以为耻,反而笑道:“你也说了,只是得罪先帝,先帝既然没有杀我,定然是觉得我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只是我这话说的不太好听,先帝不喜,喏,就像你现在这样,恼羞成怒罢了。”
  顾泽慕:“……”
  顾清宁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越发觉得这位夏先生有趣了,而且看顾泽慕吃瘪,真是十分开心。
  顾泽慕与她的心情完全相反,顾清宁的嘲笑他没有办法,只能将怒火都发泄在夏宜年头上。不过夏宜年既然有夏大愣子的名号,对这种事情那是十分迟钝的,一点也没有发现顾泽慕释放的冷气,只是可怜了顾清姝,一边是夏先生唾沫横飞,一边是顾泽慕身上散发的冷气,简直不能再惨了。
  …
  就在这种按部就班又鸡飞狗跳的生活中,中秋宴也姗然而至。
  每年宫中都会举办中秋宴,之前陶氏因为没有诰命的关系不能进宫,今年是她第一次参加这种重大的宴会,整个人都紧张地快厥过去了。
  好在这一次的中秋宴是元嘉长公主协助陈皇后一起准备的,元嘉十分体贴,早早就派人过来教导陶氏礼仪。倒让朱氏和柳氏这两个正牌嫂子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到了中秋宴那日,闵夫人并着妯娌三人早早梳妆停当,换上了礼服,坐着马车去宫里。
  宫门外已经停了许多辆马车,珠光宝气的贵妇们扶着婢女的手从马车上下来,也有一些带着女儿的,宫门前一片娇声莺语,衣香鬓影。
  闵夫人带着儿媳在一旁等着宫女引她们进去,谁知过了一会,竟然看见前头一阵骚动。过了一会,人群分开,元嘉长公主身边的大丫鬟素衣走了过来,对着她们娉婷一礼:“殿下特意让奴婢过来,请威国公夫人及几位少奶奶进宫。”
  这话一出来,周边看向她们的眼神便不对了。从前元嘉长公主对威国公府厚爱一些没什么问题,但眼下这可是宫宴啊,在此之前,只有帝后母家才有这样的待遇。元嘉长公主可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她可是被先帝亲自教养长大的,如今又领着宗室那边的事情,能让她这般厚待,这威国公府也不简单。
  其实闵夫人自己也有些纳闷,她是知道小儿媳与元嘉长公主关系不错的,可就算是不错,也不至于她会在宫宴上还派了身边的大丫鬟来提前请她们进去吧。
  不过她虽然这么想,却也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微微颔首:“麻烦姑娘了。”
  一行人朝着长明殿走去,经历了各种各样的目光洗礼,有嫉妒的、疑惑的、羡慕的,无一不足。
  陶氏压根没想到这会和自己有关,老老实实地跟在闵夫人身后,待到进了长明殿,这才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了。
  柳氏小声对她道:“长明殿是皇后娘娘用来举办大型宴会时招待命妇的,每一年的除夕宴和中秋宴都是在此举行的。至于男人们,则是在永泰殿,永泰殿离长明殿不远,但进出的门是不一样的。”
  陶氏连忙点头受教。
  此时殿内还没有多少人,只有宫娥穿行其中。
  素衣将她们带到位置上,便回去跟元嘉长公主复命了。
  元嘉正与陈皇后一起,闻言便点头让素衣下去,陈皇后却有些好奇:“先前旁人说你与那威国公府的陶安人关系不错,我还不大相信,如今看来,你果真对她挺上心的。”
  元嘉心头苦笑,她也不想这么高调的,但奈何陶氏身份不一般啊,真要让她她跟着外人在宫外晒着太阳等着入宫,她想到再见到母后时的神情,都觉得肝颤。
  但表面上她也只是笑了笑:“玉娘妹妹为人单纯善良,臣妹很喜欢她的性子,故而多照顾了一些。”
  陈皇后也没怀疑,顺着她的话道:“说到她,我倒想起了她家那对龙凤胎,听说很是机灵。连陛下都对他们很感兴趣呢,往后若是有机会,不妨让陶安人将他们带进宫来,也叫我瞧瞧,究竟是什么样的孩子,教你与陛下都另眼相待。”
  元嘉心头一跳,简直不敢想象那个场景,只得含糊过去。
  正在此时,萧湛却带着瑞王一起过来了,中秋宴之后,瑞王就要离开京城去封地了,此次进宫一方面是参加宴会,另一方面也是和皇兄辞行的。


第50章 
  萧湛进来就看到陈皇后与元嘉在聊天; 笑道:“你们在说什么呢?聊得这般热火朝天。”
  陈皇后道:“臣妾与元嘉在说威国公府那一对龙凤胎呢。”
  “那两个孩子的确有趣,尤其是做哥哥的。”瑞王在旁边凑趣道。
  “怎么你们好似各个都见过那两个孩子,竟只有我未曾见过了。”萧湛笑道。
  陈皇后说道:“臣妾之前还提议让陶安人将两个孩子带进宫来瞧瞧,听说这两个孩子都很聪明,我倒也想同陶安人取取经呢。”
  眼看着陈皇后竟然不是说说,而是的确有这种打算,元嘉连忙制止她:“皇嫂; 陶安人性子怯弱,之前听说来参加宫宴都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未免她御前失仪,还是算了吧。”
  陈皇后原本也只是顺口一说,见元嘉这么说了; 便也不再说这个话题。
  元嘉松了口气; 将话题转开。倒是瑞王见她那般紧张的样子,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四人没聊许久,宴会就要开始了。
  萧湛便带着瑞王往永泰殿走去; 张礼带着人远远跟在后面,只留下两兄弟在前头说说话。
  萧湛看着身侧的弟弟,有些感慨:“没想到我们兄弟俩才见没多久,就又要分开了,想我登基之后; 先是你与三弟分封出去; 然后元嘉又去千佛寺守孝; 那三年着实让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孤家寡人。我本以为当了皇帝,凡事就能随心所欲,但其实现在才发现受到的禁锢反而越来越多了。”
  他这番话,瑞王不好接,只得避重就轻道:“臣弟虽然分封出去了,但心中还是记挂着皇兄的,往后多给您写几封信好了。”
  “说到写信我就来气。”萧湛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之前我同三弟说让他多写几封信回来,他倒是老老实实照做了,但每次都只有四个字——‘皇兄安好’,若不是每次那字大小形状都不一样,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让人刻了版,每个月印一次了。”
  瑞王想到三弟,也忍不住露出笑:“那皇兄是怎么回复他的?”
  “我让他每封信至少写一页纸过来,且不许只写四个字,前两天倒是给我回信了,差点没气死我。”萧湛音量都提高了一点,“他把我连同皇后还有他那几个侄儿侄女都给问候了一遍,气得我怒写了五页纸回去骂他!下次他再偷懒写这种信,我就派个夫子去他封地那儿教他念书!”
  瑞王忍不住大笑起来,三弟不爱念书是出了名的,皇兄这么做简直是要他的命,他都能想象这倒霉孩子坐在书桌前咬着笔杆一脸痛苦地给皇兄写信的场景。
  萧湛说起这个也是又好气又好笑,最后也跟着瑞王一起笑了起来。
  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瑞王脸上也带着一丝怀念:“那时候,老三不爱念书,每每都被先生责罚,有一次他贪玩,课业没有写完,怕被先生知道,就装病不敢去上课,皇兄还以为他真的生病了,特意请太医过去给他看病,结果当场就把人给拆穿了,后来父皇知道,还狠狠地罚了三弟。”
  萧湛似乎也想起了这个,轻笑道:“是啊,三弟那委屈的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好在你后来替我向他解释了,不然这小子看着憨憨的,其实最记仇。”
  “要不是我答应帮他写课业,他才懒得理我。”
  两人就这么聊着小时候的事情,不时还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眼看着快要到永泰殿了,瑞王的步子却缓了下来:“皇兄。”
  “嗯?”
  瑞王看着面露疑惑的萧湛,原本想说的话竟然觉得没有必要说了,他唇边勾出一抹温暖的笑意,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臣弟何其有幸,这一生能拥有这样好的家人。”
  萧湛听到他说“家人”二字,也顿了顿,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
  就在宫中热热闹闹办着中秋宴的时候,城门口的守卫看到远远出现了一个骑着马背着旗的人,连忙扬声道:“八百里急报!让出路来!”
  那骑士停也没停,擦着人群就往皇城而去,有些懂得多的一眼便认出了那骑士穿着的是西北军的衣服。
  “可是西北的战报?”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骑士到了皇城门口,拿出怀中的令牌和信件,一层一层往上传去。
  此时萧湛正好在与众臣共饮,张礼知道消息,连忙走到萧湛身旁,小声告知了他这件事。
  萧湛眉头微蹙,却还是道:“把信呈上来。”
  底下立刻有小太监将信给送了过来,张礼接过,又小心翼翼地送上去。
  群臣自然也是看到了,有那等脑子活的,立刻就猜到了,一时之间底下也是窃窃私语。
  萧湛将信展开,一目十行地看下来,因为是宴会,他便没有戴冕旒,不少人都看到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对那封信的内容顿时纷纷猜测起来。
  瑞王也看到了萧湛隐忍的怒气,不由得有些担心。
  好在萧湛看完了信,什么也没说,宴会也照常进行,只是瑞王注意到,那封信并没有被萧湛放回之前的托盘中,而是一直紧紧地握在他手里。
  重臣们都是人精,虽说萧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但他们还是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意识到了或许是西北出事了。
  果然在宴会结束后,他们也不急着离开,没过一会,张礼果然匆匆赶来,奉陛下旨意请他们去御书房议事。
  而此时,萧湛已经慢慢收敛了自己的怒气,等到臣子们到了之后,他才让张礼将这战报拿下去给他们看,所有人看完之后都不敢再说话了。
  这是一封来自邺城的八百里急报,十天前,外族与守军爆发了一场大战,之后奉翎与顾永焱负责追击敌军,然而奉翎不顾将令,追敌深入,结果被人埋伏,好在顾永焱带人拼死将他给救了出来。但奉翎带的那一队人马却损失惨重,还险些把自己给赔进去。
  威国公善后之后,第一时间便将此事上报,并向萧湛请罪。可萧湛知道这并非是威国公的责任,是奉翎贪功冒进,或者说,是自己当初太过于想当然了,才会有如今这样的结果。
  若是按照军令,此罪极重,就算是判奉翎极刑也不为过,但奉翎是奉展的嗣子,可以说是奉家嫡系唯一的血脉,且又是陛下的外甥,总不可能真让他去死,可也不能判得太轻了,否则又让威国公如何治理军队?
  众臣议论纷纷,判轻与判重两方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萧湛却只是一言不发。
  到了第二天,这件事便已经传遍了朝野,朝堂之上顿时为了这个吵闹不休。
  而与此同时,瑞王已经派人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出发回湘南了。
  乐平虽然对这个哥哥各种怨气,但知道他要离开,却也还是不情不愿地过来送了。
  瑞王看着她的表情,心中叹息一声,眼看着要离别了,他也收起了自己往日的毒舌,难得温和地对乐平道:“往后你也把自己的脾性收敛一二,好好同驸马过日子,生个孩子,若是有什么为难的,不要一个人瞎闹,进宫同母妃说,再不然,给我写信也行……”
  乐平咬住嘴唇,看起来想要反驳,但碍于瑞王积威甚重,只得闷闷地应了一声,瑞王一看她那模样就知道她没有听进去。
  瑞王原本还想劝她多留心她那奶娘,但看她这模样,这话在口里绕了一圈,又被他自己给咽了下去。
  好在这一次他虽然回去了,却也在京中留了几个人,保护乐平,同时监视她的奶娘。
  兄妹俩相顾无言,瑞王心底又是一声低叹,转身便要上马车,乐平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转头就看到了元嘉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立刻就把之前的那一点伤感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元嘉怎么会来!”
  元嘉已经走了过来,面对着愤懑的乐平和疑惑的瑞王,她微笑道:“我是替皇兄来送行的。”
  乐平冷哼一声,干脆转身离开了这边。
  元嘉这才走到瑞王面前:“此去路途遥远,望二皇兄多多保重,一路顺风。”
  自从中秋宴那天的事情,瑞王便隐约猜到朝中可能是出了什么事了,不过他一个外封藩王,也不好多问,只得不轻不重地与元嘉又说了几句话,这才转身上马,与队伍朝着湘南而去。
  而在元嘉下来的那辆马车上还坐着两个孩子,正是顾泽慕与顾清宁,此时马车的门帘已经被拉开,两人看着瑞王离开的背影。
  顾清宁看着顾泽慕的侧脸,虽然他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但她却从中看出了对瑞王的关心,她忍不住道:“你既然担心,便与元嘉一同过去,和他再多说几句话啊,否则日后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再见。”
  顾泽慕摇摇头:“不必。”说完这句话,他似乎想到了瑞王之前说的沟通解释的那番话,又多添了几句,“萧澈心思缜密,说多了我怕他会察觉到什么。就如你说的,这是我们的新生,往后我们彼此都有各自的生活,没有半分牵扯才是最好的结果。”
  顾清宁愣住了,她一直以为萧胤这个人刚愎自用,根本不会听旁人的意见,没想到自己说的话竟然被他记在了心里,且他看起来也并不是心中只有权力没有亲情的人。
  仿佛自己从前对他的认知出现了偏差,这让顾清宁的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第51章 
  回到了公主府; 顾清宁与顾泽慕也没有立刻回威国公府,而是和元嘉一同到了花园中的亭子里; 元嘉便知道他们这是有事要说了,连忙挥退丫鬟。
  顾清宁手里捏着一把鱼食,漫不经心地往水里扔; 惹得池子里的锦鲤蜂拥而至,搅得水花四溅; 她看似在看鱼儿争抢鱼食,其实耳朵却一直在听一旁顾泽慕与元嘉的话。
  顾泽慕所说的就是刚刚从西北传回来的军报; 威国公府已经得到了有关的消息; 不过顾泽慕听到的不多,只知道这一次父子四人都没什么大碍; 只有顾永焱受了轻伤,而原本一场小胜的战役也因为奉翎的关系变成了失败。
  更多的,顾泽慕也不知道了,只能从元嘉这里打听一二。
  元嘉说道:“据说这一次外族领兵的是卓格的二儿子乌善,奉翎想要活捉乌善,这才领兵追了过去,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有一小队人马埋伏起来; 与乌善前后夹击,让奉翎那一队人马损失惨重,好在顾永焱及时赶到; 对方不敢与之硬拼; 顾永焱这才救回了奉翎; 不过奉翎虽然被及时救了回去,但据说也是身受重伤,一直没有清醒过来。”
  顾泽慕皱眉沉吟,许久才问:“如今朝中是什么看法?”
  “朝中的意见大多是要按军法处置,不过也有小部分人替奉翎说话,皇兄似乎也决断不下,所以只是发了一道安抚威国公的旨意,之后便再也没有别的消息。”
  顾泽慕摇摇头:“他不是没有决断。”
  元嘉惊讶地看着他。
  “萧湛想要保住奉翎。”顾泽慕淡淡道,“但他很清楚这道旨意一旦发出,一定会遭到群臣反对,甚至会让威国公对他寒心,所以他至今在犹豫和思考,要用什么样的法子才能保住奉翎。”
  元嘉与顾清宁都愣住了。
  顾清宁反对道:“湛儿绝不是这样是非不分的人,你说的这些都只是你的臆测罢了。”
  顾泽慕不得不详细说道:“奉翎的身边有他的人,密信回来的时间不会比军报晚太久,至少昨晚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会安抚威国公,就是因为他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谁,如果他打算要处置奉翎,就不会多此一举发这样一道旨意。”
  顾清宁还是不敢相信:“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他的母族。”顾泽慕顿了顿,接着道,“如今朝中大多是前一朝的老臣,萧湛处处被他们掣肘,最好的法子就是扶持自己的势力,而这其中,没有比奉家更合适的人选了。奉家嫡系如今只剩下奉翎这么个从旁支过继来的嗣子,奉翎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是最忠心不过的棋子。”
  “不是的!”
  顾泽慕看着表情严肃的顾清宁,反问道:“若不是如此,你告诉我,他为何会明知故犯这种愚蠢的错误?”
  顾清宁抿紧了嘴唇,虽然顾泽慕所说的看似很有道理,但她却不相信萧湛是他口中这样百般算计的人,她现在还记得当初她进入梦中,萧湛同她说的那些话。
  “我给他们权力,让言路畅通,就是不想要偏听偏信,我纵然比不上父皇,但这满朝文武都可助我,我希望在位期间,能够让这天下比明德一朝更繁盛。”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又怎么会扶持母族与群臣内耗呢?
  顾清宁一直相信,萧湛是一个与他父皇完全不同的帝王,他的理想和抱负并不仅仅只是朝堂上的权力之争,他眼中所看到的要更宽、更广。
  顾清宁这么想着,表情也逐渐坚定起来:“不管你怎么说,总之我相信他。”
  顾泽慕眉毛一抽,忍不住低声道:“慈母多败儿。”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元嘉看着他们俩的模样,也有些无奈:“如今朝中对这件事议论纷纷,父皇母后可有什么好意见?”
  顾泽慕犹豫了片刻,说道:“他想要保住奉翎,不是没有办法,但不可以违抗军法作为代价,否则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后果不堪设想。”
  “父皇有什么法子?”
  顾泽慕刚想说,就被顾清宁给打断了:“这件事已经涉及朝政,如今我们听听便罢了,若是贸然插手,对元嘉并不是好事。”
  说完,顾清宁站起来:“我们出来的也够久了,回去吧。”
  元嘉看见顾清宁走出亭子,对顾泽慕低声道:“父皇,这……”
  顾泽慕似乎轻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你派人送我们回去吧。”
  元嘉这才松了口气,亲自送他们上了马车。
  …
  回到威国公府,顾泽慕一把拉住闷头向前走的顾清宁:“去我院子里说。”
  进了院子,顾泽慕便挥了挥手,下人们立刻便离开了,十分训练有素。
  两人到了房间里,顾泽慕才开口道:“你我都知道这件事究竟有多严重,若是等到他真的犯了错,再补救可就晚了。”他见顾清宁不说话,又道,“我知道你担心元嘉会被人忌惮,但这件事除了她,再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顾清宁轻笑一声:“湛儿是你一手教养长大的,他究竟是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他难道真的会为了区区一个奉翎而做出这样不辨是非的事情吗?”
  “萧胤,你究竟是不相信他,还是只是想要借这个机会重新掌控权力,涉足朝政呢?”
  顾泽慕脸色没有变化,但放在身侧的手却紧紧握成了拳头。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房间之中一时静得针落可闻。
  许久之后,顾泽慕才低声道:“我并非不想相信自己的儿子,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去相信。”
  顾清宁愣住了。
  “我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但母后早亡,又不得父皇喜欢,不过是空有个名头罢了。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胡贵妃产下孩子,就是我病逝之日,东宫里全是钉子,我不敢相信任何人,等到后来长大了,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相信一个人了。”
  顾泽慕的脸上露出一抹茫然无措,像一根针一样突然扎在了顾清宁的心上,让她忍不住回想起当初她刚刚嫁给萧胤时的样子。
  那时的萧胤还只是太子,却过得十分落魄,胡贵妃得宠时,她身边的太监都能对萧胤呼呼喝喝。而奉长宁不同,她的父亲是大权在握的定国公,即便是胡贵妃也不好随意得罪她。
  奉长宁见不得旁人欺负萧胤,每每都会挡在他前面。她还记得萧胤当时震惊的表情,她当时还以为是自己行为太过彪悍吓着他了,现在才知道,他只是从来没有被人这般挡在前面保护过。
  这让顾清宁想说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顾泽慕见她沉默,也只是淡淡笑道:“其实,你说我不相信旁人,你又何曾相信过我?罢了,这件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吧。”
  “等等。”
  顾清宁突然叫住他,似乎下了某种重大的决定:“我有办法,不需要通过元嘉也可以同湛儿交谈。”
  顾泽慕眼神一动。
  顾清宁将自己能够托梦的事情告诉了顾泽慕,顾泽慕眉头松开:“这的确是最合适的法子。”
  “我说出这个秘密是为了元嘉与威国公府,如今我帮你,也是因为我们俩的目的一致,但我提前同你说清楚,若你想要借此影响朝政,我是绝不会答应的。”
  顾泽慕点点头:“我知道。”
  两人约定好今晚在顾清宁院子里试试,顾清宁这才离开,只是还未走到门前,她突然开口道:“其实你早就猜到了吧?”
  顾泽慕一愣。
  “我几次托梦,睁开眼都能看到你看着我,其实你是能感觉到的吧?”顾清宁脸上带着一抹自嘲,“从你同元嘉说起这件事开始,就只是一步步引我入套,你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元嘉,一直都是我而已。我从未说过我已经告诉元嘉自己的身份,可当我在她面前揭露你身份的时候,你却一点都没有惊讶,那时候你应该已经猜出来,我有法子可以影响元嘉了吧。”
  顾泽慕垂下眼睛:“是。”
  “那可真是难为你忍了这么久,甚至连苦肉计都使出来了,你从前不是最讨厌提起旧事了吗?如今竟然做了这么大牺牲,还真是让我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不是!”
  顾泽慕的声音突然提高,他看着顾清宁眼中的错愕,一字一顿道:“那不是苦肉计。有人告诉我,即便是亲兄妹也不是心意相通的,有些话不说,你是不会知道的,我只是……想要学着跟你解释,不叫你误会。”
  他苦笑一声:“但是好像也没什么用。”
  顾清宁的背绷得紧紧的,哪怕理智疯狂叫嚣她不该再相信顾泽慕,但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只是那落荒而逃的背影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第52章 
  到了晚上; 顾泽慕来到顾清宁的院子,春樱有些惊讶:“三少爷,这……”
  “没事的,春樱你下去吧。”顾清宁说道。
  春樱这才乖乖地退下了。
  经过白天那一遭,两人此刻单独相处都有些不自在,顾清宁定了定神,说道:“这托梦究竟是怎么回事,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在那之后也尝试过几次,但都失败了。”
  “不如你把前几次详细说说。”
  顾清宁便道:“第一次是在千佛寺,我们随母亲去给父亲他们祈福。我记得那晚我迷迷糊糊睡着之后; 醒来就发现身体漂浮空中; 然后心念一动便进了宫。”
  “千佛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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