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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吟乱世玉之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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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如昔双目莹莹,脸蛋白皙可人,那一身明亮的黄色衣料,更衬得她肌肤如雪,她刚刚跟英国大使说话时都十分自在,第一眼看见面前这英武挺拔的年轻军官,她竟窒息住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眼神停留在他身上,仿佛有过似曾相识的奇妙感受,莫非在哪里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她被父亲推了上前,差点就撞进他的身体范围之内,幸及他是时伸出手掌,才牢牢稳住她重心不稳的身子,一股清幽香气袭来,他屏息都溢进了鼻腔。
他并未说话,只是冷峻地看着她,像猎鹰般的眼神,像是要看穿她的灵魂般,她觉得后怕,急忙轻轻推离了他,手指划过他的肌肤,竟是一种奇特的感觉,她终究退回到父亲身边。
这一切被丁厅长可早收眼底,可他也无几分把握,毕竟习暮飞的性子太难琢磨,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也不知道哪根筋才是他的软肋,他暗自琢磨,索性再试探试探,
“习二少,我家外甥女如昔,刚从英国留洋回来,这不,正好赶上了您驾临文远城的好日子,就带她来见见世面,”说完又转头对着局促的杜如昔说,“如昔,你别看我们文远城是个不大的地,可来这的都是贵人呀,你看我们习少帅便知了,他可是响当当的军界新贵啊!”
“是啊,如昔,你今天算有福了,亲眼见了鼎鼎有名的少帅,可有幸。”
“看着习二少真是一表人才,非凡才俊啊,如昔,你何不邀请二少共舞一曲。”
如昔一阵恶心,平时实在不熟络的丁厅长,才见过几面,今日仿佛熟知了许久似的。她感觉父亲他们不断地把她往他身边推,现在仿佛大彻大悟,难怪,这几日,杜夫人几近换了个人似的,对她好了许多倍,她心生疑虑,也未想及他们竟打得是这般主意,她心里顿时恼了,脸色便在灯光绰影中沉了下来,正想说话,被对面的人打断了。
欢喜不由人
他似乎愿意全盘接受,也似乎是为她解围,无论如何,他先主动开口说话,“各位过奖了,应当是在下邀请杜小姐共舞一曲,可否赏脸?”
这时,悠扬如风的曲子恰好适当响起,他已风度翩翩把手伸出,递到她的面前,那语气和眼神,宛如在与她下命令一般,不容拒绝。
就这样,她纤弱无骨的手指缓缓抬起,刚放入他温热的手心,便被紧紧握住,再不肯放开。这首圆舞曲曲风典雅,是舞曲中最上乘的曲子,众人见他们这一对璧人已翩然飞舞,也慢慢地带着舞伴,渐入舞场,慢慢跳起舞来,一时间,这宴会出现了最欢动的场面。
他低头垂目盯住她,又与刚见她时一样,那似要把她整个人都看穿,她听见旁人的窃窃私语,一时,眼睛都不知该往哪处安放,只瞅着他胸前的徽章看个没完。
她的衣裙在舞动转身之际,来回碰触到他的灰蓝色军服,脚下黑色清亮皮鞋,转动时发出咯咯的声音,汇入那优美灵动的音乐声中,这乐声是极美的,仿佛让她回到了英国的宴会场,那彬彬有礼的绅士,姿态娴雅的女士,那才真是品味之所。
突地,她觉手心一紧,她蹙着眉,抬头看他,他的眼里炙烧着某种火光,可目光却是那般幽冷,她再不堪忍受,冷冷地说,“习二少,你弄疼我了!”
“我不欢喜你这样看住我!”他拽她的手便更紧,只差一点,就要在她细嫩的肌肤下磨出伤口来。
她脸上泛了红丝,显然,那是隐忍之后的结果,他口里说的话,就像是一道将军发给士兵的命令,不许任何抗议,这越发引起她的反感,“二少,请你放手,我乏了,恕不奉陪!”
他偏不放,好像没听到似的,嘴角闪过一丁点隐约笑意,忽然一阵风得带着她转得飞快,她连气喘的机会都找不到,甚至,眼前的其他人影都变得模糊不清……
“你……”她负气得低声叫,已来不及,头晕眼花,转动中,只看见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丁厅长拿着酒杯刚从一行人那边侧身穿过来,看见杜午新,就举杯与他相碰,“你瞧,如昔与习二少多相衬!以后,如合了大家的意思,你可别忘了我这个引荐人的功劳!”
“那定当是,定当是!”杜午新眉目中也有了喜色。
舞曲终于结束,他很快便放开了杜如昔的手掌,但另一只手却一动不动揽着她的腰身,这样扶着她,只见她脸色苍白,脚底都不稳当,好不容易恢复了血色,连忙用手推离他有三寸距离,他很固执,进一步地试探她,“习小姐,这里的人可是恨不得要巴结我,难道你是想择选一条不一样的路来彰显你的特别?!”
她的脑子算转得快,可楞是半晌咬着唇,她从他斜睨的角度边看到父亲和丁厅长,胸口憋着气,没有说话,他把她的手指给握紧了,“难道你不是?”
她冷冷地嗤笑,眼眸定睛,却有一股子倔强,“是啊,我父亲他们巴不得我和你好,攀上你这个高枝,以后我还愁什么?他们还愁什么?少帅,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换了一个慢摇舞曲,他们成了所有人的焦点,他这样高姿态地拥着她,似乎还在考究,审视,她把眼神瞥开,不再和他较量,因为她已经被委屈的义愤填满了心灵,“习二少,我老实和你讲,今日我真是不愿意来,我对你也没有想法,你放心,我绝不会纠缠你。”
“你……”习暮飞有些难受,忽然有种挫败感,他本不是这个意思,却造成了这种局面。
“放开。”杜如昔冰冷而坚决的话音响起,他再无力挽留。
英国大使领着舞伴,走到他面前,客气地调侃,“这杜小姐第一支舞,本应是我的。二少,真厉害,抢了先。”
习暮飞随手从刚过的侍应生托盘中取了一杯红酒,在英国大使面前一敬,一口气就饮下满满一杯,“那我可得多谢史密斯先生的谦让!”
哈哈哈……
一阵喧闹之后,密密麻麻的笑谈声停歇了不少,另一个快步舞曲又频频响起,人们很快渐入佳境,这个盛宴里,总终结不了歌舞相伴,屋子内欢声笑语依旧。
他躲过人群,又独自一人走到阳台上,这次,他一眼便望到了边,那棵白色玉兰树边,站着一位女子,她踮起双脚,一只手摸住树枝枝条,然后合了眼睛,递鼻到花下,侧影楚楚动人,脸上的轮廓婉约柔情,仿佛置身于花海一般,沉浸自个的思绪之中。
一阵微风熏来,她裙角飘然而飞,她迅速地取下那朵开放正艳的玉兰,低头浅露微笑,握在手里,转身而过。
月光挥洒一片尘土,尽管灯光明媚,可也不及那皎洁。他眼里的白玉兰树忽然发出光来,洁白的花朵争相开放,空气中仿若有她们飞扬起来的花姿,一并朝游丝而来,他情不自禁合了眼帘,嘴角泛出了一抹清新的笑。
觊觎之初
“小姐,小姐,电报!”管家对着杜如昔高高扬了扬手上的东西,此时,她正在水榭中喂着鱼塘里的各色金鱼吃东西,看见管家老远叫她,开心不已,把鱼食一股脑就丢进了鱼塘,只见鱼儿争相摇曳着尾巴,露出嘴巴,去抢食物。
她拿过电报,认真地一字一字地看,然后,开心地转了一圈,白色裙围蓬起,是一朵盛开的芙蓉花,正遇见来寻她的张妈,差点就绊脚,“小姐,小心点!你遇见什么高兴事?看你给乐得!”
“张妈,姑姑快要回国了,我高兴呗!”她笑起来,阳光灿烂,纯纯地惹人疼爱。
张妈拉着她的小手,替她高兴着,“真的吗?大小姐,真是好多年没回来,这一去竟会是这么多年,好歹也要返家安乡呢!”
她顿了顿,突然凑到张妈耳边。“张妈,姑姑这次回来是要处理完这边的房产,她早已决定要在英国生活,并准备去谋一份工作。”
“啊?这怎可了得?老爷会同意吗?”张妈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问。
“父亲自然是不会同意,可姑姑这次是必定会这样行动的。我真是佩服她!”
说着,她唏嘘钦佩了一阵,看见张妈正疑虑地看着她,“你这样瞧我,怎么了?张妈。”
张妈开口便是一阵叹息,“小姐,你是不是也想着和她一样,渡了洋就再不回来!”
“我?”她随口而出,然后眨了眨那灵动的眼珠,伏在张妈的肩膀上,娇滴滴地说,“我就是出去了,也会带着张妈您的,我哪舍得您?”
“你这小嘴啊!就是甜!”张妈抱着她就是一阵温暖上心,“对了,老爷和夫人正找你,他们在前厅,你快去。”
“又不是好事!”她嘴里小声嘀咕着,心里绕着千指肠,忽然想到那份电报,便说道,“张妈,家里可还有治愈骨头旧伤的药膏?”
“估摸着还有些,我去给你寻些来!你要这个做什么?”张妈抬起眉头问。
“我自有用处!”说完,她就一蹦一跳地围着那雕花长廊走了,小鸟逐花也随着她的裙角追随而去。
她才一脚踏进这前厅,就看见杜夫人在父亲的耳边窃窃私语,极尽媚态,那张已颇有皱纹的脸尤其精明泼辣,见着她进来,便刻意收了声,很快变了脸色,去趋奉拉她的手,“如昔,你可来了!”
她的手还没碰到杜如昔,便缩了回去,脸上即刻出现一阵青色,因为杜如昔很早就闪开,直径走到杜午新面前,理都不理她,权当没这个人。
“父亲,您找女儿可有事?”
“当然有事,可是大喜事啊!”杜夫人用最快的速度,变化着,走到杜午新的身边,忙给他斟了一杯茶水。
“父亲,到底是何事?”杜如昔看着父亲那张越发瘦堪的脸,心生疑惑。
杜午新站起来,双手向后握紧,来回踱了几步,看着她那张天真可人的脸,笑了一笑,试探性得一问,“如昔,你对习二少有何感想?”
她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没有任何感想!父亲,你想说什么?”
“如昔,怎么会没感想呢?习少帅多英武啊,又俊俏得很,最难得……”
话未尽,她便奚落地j□j话来,“最难得他有权有势,以后我随了他,你们便荣华富贵,鸦片烟土用之不完,取之不尽了!”
杜夫人顿时被气得面孔黑黑得,“好你个嘴厉的丫头……”
“如昔,你怎可这般轻贱我们?我和你妈也是为了你好,这习二少不仅年轻,而且掌管这江南五省,你嫁给她,还不是得了个终身依靠。你早晚也是要嫁得,何不嫁了这个顶尖人才。”杜午新矗在那,脸色难堪,却也说得恳恳切切。
“父亲,我不同你们再多说这件事情,我反正不嫁他!”杜如昔从椅子上站起来,决然地说完这一句,便要走了。
杜午新连忙叫住,她才停住了脚步,“好,你现在不嫁他也行,但交个朋友总是不赖的,再说,我们也惹不起他这个大军阀的儿子。”
如昔闻声顿住,听见父亲这样央求,还是头一次,她不忍,回头,看见那张曾经多么慈爱的脸,现如今也不过一张老脸横秋,“父亲,我惹不起,躲还不行吗?”
“你躲不过的,他已派人传了话,明日午后来杜府接你参加宴会。”他摇头,走到椅子旁边,无力地坐下。
如昔一脸未可信,置茫其中看着颇有乞求姿态的父亲,“什么?你答应了?”
“我已替你应了!”
“我不去,你应了你去了便是!”坐在一旁的杜夫人真真是幸灾乐祸,她更是一股子气从心底而来,抬起脚跨过门槛便离开。
耳边只听见父亲毫无气力的最后一句话回响在耳边,“他少帅下了命,我们哪有违抗之力!”
少帅亲候
半夜,她和衣躺在床上,一闭上眼,就想到那天的舞会里,他的眼睛,他的手心,一股蛮劲,她可谓厌恶至极,从未见过如此傲慢之人,更别提要嫁与他,就是再和他见面都是呼吸困难,她怎么可能被他钳制,越想着越难以入睡,直到寻到那张姑姑从英国发来的电报,才安下心来,在一片知了,四处爬动的虫叫声中迷糊睡去,这一整夜没发一个梦,睡醒了,才知是日照三竿,万物皆明媚光景模样。
她今日穿着明晃晃的白色暗绣青花裙袍,外套一件玫色的外衬背心,轻薄如蝉,配在一块,就活脱脱一个大家闺秀,清丽可人的学生模样。
草草吃了午饭,见各个佣人都在忙乎自己的活,院子内外都是朝气蓬勃的,她找着张妈,便从她那取了药膏,想着趁早走,免得等会想脱身都难。
她蹑手蹑脚穿过前厅,竟没有被父亲发现,强屏住笑意,屈身而走,好不容易挨到了大门,重重地呼吸了一口,双手使劲掰开门板,那强烈的日光冲击过来,她走了出去,用手遮住那恼人的光度。却移动步履间,模糊幻影中看见两辆军车停泊在大门外,仿佛两个庞大的怪兽挡住了她的去路,她从眉间放下手,赫然发现一行卫兵守卫在门外,每个都持枪肃穆严待,好森严的一番架势。
“杜小姐,请上车!二少恭候多时!”路副官守在一辆军车旁吸烟,见杜如昔出来,连忙把烟丢了,走来,恭敬地说道。
这时,杜午新与杜夫人从大门外出来,对着路副官自然是好言好色,“真是辛苦二少,还要亲自来接小女,真是不胜感激。”
果然,这二少一直坐在一辆军车当中,被严严实实地遮住,根本看不到人,听见他们的话,他也并未有意思出来迎接一番,惹得杜如昔更是恼火,心想着,你以为你习暮飞是什么人!
“二少在车上候着,杜小姐请吧!”路副官替杜如昔拉开车门,她远远就瞥见那双明厉的双眼,不由自主便冷眼相望,“路副官,你去跟你们的二少说,本小姐今日有其他事要办,没空陪他参加宴会!”说完,她欲离去,路副官一手便拦了她,她提高了声调,“路副官,请不要强人所难!”
她语气尖锐,毅然有声,不给其他人回旋的余地,一路向反方向走去,拦了一辆黄包车,很快消失在他们眼底。
路副官立在那无语,回身赶忙低头与仍旧坐在车里的二少细语,杜午新与杜夫人在一旁忙道不是,哆嗦个不停,直到路副官回头丢了一句,“你们请回吧。”
他们还是不敢离去,站在车旁赔着不是,卫戎们立正,全部上了另一辆军车,两辆军车发动引擎,遂然离去,良久,还发出轰轰的机器鸣笛声,声声击中杜午新的心。
这边,如昔已然忘了方才发生的事,她是个不悉世事的小女孩,并未把这等事放在心上,欢欢喜喜到了白老师家里,正与他说说笑笑。白老师上了一点年岁,可身形仍然高挑,眉宇间不乏贵族气质,终是到如今落魄岁月,还不减那由内而外发的儒雅风范。
他与姑姑的情谊,早年就有了,只是姑姑一意孤行远去了英国,这些年来,他仍旧孜然一身,过着清贫的生活。杜如昔是明白的,他心里有姑姑,姑姑心里有他,只是碍着这千万里的大洋,阻隔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这次姑姑是真的要回了,姑姑嘱咐她把药膏送来,她自然是要把这等大喜事告诉他的。
“白老师,我来帮你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白老师正用取药膏在小腿一处伤口上药,“都是老伤口了,亏你还记得!”
“不是我,是姑姑记得!”杜如昔坐在木凳上,对白老师调皮地眨了眨眼。
白俄老师缄默得一笑,便转口问,“你这次留洋回来对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打算,将来和姑姑一起到英国生活。”她坚定不移地眼神中充满了无限憧憬,“白老师,姑姑就快要回来,您可高兴?”面前的人听着楞了半晌,把手中的药膏都不小心打翻入地,她连忙去帮他拾起,“白老师,您一定很想念姑姑,是麽?”
“小女孩家,懂什么?”白老师把裤脚缓缓放下,“我还有什么资格去爱别人?”
她坐在白老师身边,静静地望着他,一脸的素净,“白老师,别这么说,在我眼里,你是一位多么优秀的人,现在都提倡自由,民主,许多事都应该去争取。”
白老师把手拂了拂她额前的发,温情地说道,“小如昔,真是出息了,出过洋,长见识了。说起话来很有道理。”
“我是说真的,白老师,她无时无刻不想着您,我是知道的。姑姑这次回来,有一大部分原因就是为您,您要抓住机会,好不好?”
白老师恳切地点头,看着面前的女孩灵动非凡,自小也是个可怜人,可她从未断过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主事一向通明,在西方的社会,她必定会大有作为,只是可惜,生在这乱世的封建国家当中。
非去不可
这么一聊,鸟儿都回巢了,白老师送她出了门口,他们一路说笑走到了大路上,她正要转身与他道别,却不料从他的眼珠中看到了那辆眼熟的军车。
她匆忙回头,心里冒出了不祥之感,还是那位路副官立步走来,徐徐如风。
“杜小姐,这回你忙完了,可以同我们二少赴宴了吗?”
“他……你竟然跟到这儿来了。我都说了我不去!”
“杜小姐,不要为难我了。你既已出来,何不遂了二少的意,” 路副官言辞恳恳,故意停顿一秒,再望了一眼白老师,任谁都知道其中的意思,“如不,这位,来自俄国的先生也同我们去一趟,如何?”。
如昔又岂会听不懂,他自然是被授了意,今天她如若不去,身边的人定当遭殃,她回头看了看忧心忡忡的老师,低声说,“我去便是!你不必把其他人当回正经事!”回头再对着白俄老师粲然一笑,“白老师,你回去吧,是我的一个朋友,别担心,他接我回家。”
路副官把那墨绿色的车门一开,她屈身,低头便钻了进去,很快,两辆军车一路奔腾,消失在这方居民区的尽头,又恢复了往日般的平静。
落日,渐渐只剩余晖,一片烟霞满地,满城炊烟四起,叮叮当当的拉车声音,音绕在城里的每个角落。
白老师双手指握紧,指节发白,他久久注视着车子没有离去,直到惊醒过来,拔腿就朝杜府的方向走去。
车内,氛围有点僵,他与她并肩而坐,两人坐在被隔开的车辆之内,一路走得平坦,军车里安静异常,纹丝不动。
她并不理睬他,他更不与她多说一句,她闷闷得,就随手从手袋里取出一条白色手帕在边上扇了又扇,闷热像蚂蚁一样慢慢爬进她,她额头渗出了汗滴儿。
忽然,一个紧急刹车,她惯性正中他怀里,那刹车力太猛,她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就这么轻易地坠入了他身躯之内,他紧紧扶住她,朝前面的司机,厉声问了句,“什么事?”
一句抱歉的声音传来,“报告二少,一只猫,差点压着!”
“小心点!快走!”
她羞极了,满脸红霞,大惊失色,车子刚一启动,她便用双手抵开了他,他那强有力的心跳搏搏有力,至今还回荡在她耳边,她想启口说什么,不料被他打断。
“杜小姐,你很怕我?”他仍旧一副傲气凌人,不放任何人在眼中的模样。
“谁说我怕?!我根 本是……不待见你!”她拿起帕子轻轻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不知觉中遮了脸半边。
他一双眼望穿过去,看见她犹抱琵琶半遮面,好胜一副娇嫩姿态,眼光一闪,笑道,“我怎么了你?你如此厌我?”
她放下那丝帕,双手放在裙子上,愤愤地说,“你这叫强取豪夺,我不去,你偏要我去,这还不足以说明吗?”说完再将脸转向另一边。
他也不答她的话,明朗眉目中只有隐隐的笑意,那笑意渐浓,看着她一眼都不愿离开,她被他寻思地久了,浑身却不自在,当头棒喝就是一句,“习二少,你笑什么?请你不要拿我来寻开心。我并不是那些寻常欢场中可以与你陪笑的女子!”
“我何时说过你是?”话一毕,他身子便倾斜过来,一只手便轻易地握住了她的手心,她失神轻轻说到,“你别过来,你要干什么?”
一只华丽的大锦盒递在她面前,摆在她手里,他的气息已见快离去,“这是今晚宴会的晚礼服,你等下换了……”
“我不换!如果你硬是要我去,我就是这一身打扮,你若看不过眼,你便放了我回去,你爱请不请!”她总是这么直截了当就拒绝他的心意,薄了他的面子,可是却又让他前后受阻。
她自然是我的女人
那精良的锦盒被她推回到他身上,他上下打量着她,思索了一会,将锦盒放一边,戴起宽边军帽,更甚威严,“到了!随我出宴!”
不待她回应,军车嘎然一止,坚硬的铁皮车门被外面的人打开,他已先行下去,只听军靴肃然一声落地响。
良辰夜里,美满圆月,静寂安泰,军车一旁,站立得他仰头一望,月光点入黑眸……
他一身蓝灰色军戎,腰带闪闪而亮,英挺身材落在月光之下徐徐生辉,光芒四射,她慢慢走近他,仿佛置身于万丈深渊之中,周遭都是昏暗不清,只有落地的那一席地才方是实实在在。
“我……”她微吸了口凉气,对他说。
“走,你随在我身后便是!”
他一只手伸来把她的手臂放进自己的臂弯,极其自然地就带着一脸懵懂的她走进另一片酒光夜色之中。
一进了金色大厅,她便眼花缭乱,这西式洋楼里全是西洋的玩意,比起大帅府里更加而甚之,那明亮如璀璨的吊饰水晶灯,仿佛让人置身于英国高档的舞场,华贵生辉。
各色各样的洋人,穿着正式的宴会服装,正对着大厅一处环岛抿酒欣赏,人头攒动着,不一会儿,就听见一个美声由远而近,走进一看,原来是一位身穿西式宫廷服的金发女郎在小舞台上高扬起身,一副悦耳的嗓子,正唱着一首颇为熟悉的英文曲子,她举止优雅,歌声动听,入乐的表情更是忘乎所以,站在外围的宾客都驻足欣赏着这位女歌手的精彩演出。
连她都看得呆了,她在英国几年,对英国文化虽谈不上深解,但也可说是上颇为欣赏,学校的艺术氛围浓厚,她颇多感兴趣。
歌声一毕,那些名流绅士都齐齐鼓掌,那位妖娆的女歌手拿起手中的绢扇向大家欠身多谢,离了台,接着另一班大提琴手又上了台,换了一首曲风不同的曲子。
史密斯先生独自一人向他们这边走来,看见杜如昔,明显眉眼一悦,伸手便拿起她的手背,恭敬地吻了一下,然后用那生硬的中文说了句,“杜小姐,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我也是,MR j□jITH。”
习暮飞上前一步,微微挡住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史密斯先生,今晚,我迟到,抱歉!”
史密斯先生微微一笑,卷曲的头发颇为发亮,眼睛深邃地嵌入肌肤,更显欧洲人精致模样,他从侍者托盘中取了一杯酒递给习暮飞,说,“今日,您二少大驾光临,我代表我大不列颠国多谢。”
“言重!”习暮飞取盏酒杯,与史密斯先生的酒杯一碰,一口饮尽,“我们还得多谢大不列颠国对我军的多番支持!听说,你们最近有一批重型武器要出售,可妨详细与我谈谈?”
“二少的消息可真灵通,让我佩服!关于这批武器,可谓是精装之最……”
史密斯先生与习暮飞攀谈起来,忽然看了站在一旁的杜如昔,显得索然无味,便笑道,“杜小姐,我们谈些事,您不介意吧?”
“不碍事,我……去一下休息间,你们请自便!”杜如昔正想脱身,英国大使正给了个机会,她便松下一口气,欠身离开。
她嫣然一笑,引得史密斯先生驻足一刻,良久才道,“how a beautiful girl! 二少;这杜小姐当真是你的女人吗?如不是,不妨让给我,怎样?”
习暮飞眉心一敛,遂毫无客气地回了一句,“史密斯先生,真会说笑,她自然是我的女人。谁都别想碰她!”
他冷酷的寒色似冰霜严寒,手中的酒杯被重重地放在站在一旁侍者的托盘之上,发出尖锐之声,史密斯先生一瞥,惊了一眼,便委婉说道,“二少,不必认真,我那是玩笑话,来,我们这边坐,具体聊聊武器的事,怎么样?”
“请!”习暮飞岂是贪权怕势之人,他今日不得已来了这居所,是专门为了那武器装备之事而来,现今习军的势力范围正在不断扩大,所需重量武器也增多了,英帝国是世界第一大强国,制造出来的武器威力不用说,就是东洋人都要畏惧三分。另一说,他带杜如昔而来也是有他一番道理,不仅仅是充当了个舞伴而已。
未婚妻之称
宴会厅里很快就歌舞升平,宾客满场皆飞,如昔早早就从洗手间出来,已找不到他们的踪影,独自一人在厅里驻足,看着身边来往不断的酒客贵宾。过了一个时辰,天色已黑得沉暮入海底,外面一丝微风都未洒进,她有点困乏了,实在煎熬不住,便寻着大门准备一个人离去。
说来也巧,那位金发妖媚的女歌手本就气质打扮独特,更引起了她的注意,不知不觉中她停下了脚步,更让她不可思议地竟是那女歌手身边的人,他与她站在一起,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任何距离,她贴在他耳后频频细语,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很明显已经不耐烦了,可他什么也没做,站在那,仿佛在思索事情。
如昔再不能长久驻足,胃里翻腾着一股味道,脸色也不尽好了,路副官忽然瞅见了她,便跻身低头与习暮飞说了话,他很快就一眼望来,猎鹰似的眼睛一眯,露出一股狡意。
他极快地对着女歌手说了句话,就飞奔过来,她来不及脱身,他已立于眼前,她见他迷情一笑,嘴唇方开启,他的吻便贴了上去,炙热着差点使她窒息,她睁大了双目,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的嘴唇里有酥甜的酒味,一点一点地刺激着她。
“你……”他很快便松离了她,揽着她不知所措的身躯在臂弯里,不给她反驳的余地,“别说话!”
“习,这是谁?”那个金发女歌手很快追随而来,眼光中的细碎咄咄逼人,手中的扇子摇晃的厉害。
“她是我的未婚妻!”这句话当头一棒喝,使得杜如昔与女歌手几乎同时惊愕得出奇,而他显得很悠然自得,嘴唇上扬,笑意满怀。
金发女歌手把手中的扇子用力一收,狠狠对着杜如昔就是一眼痛恨,然后摇摆着花色裙身愤然离去了。
他始终把她揽在怀里,直至她愤慨地朝他望一眼,那不清不楚的一眼,足以扰乱他的心灵,她再奋力推开他,飞快得避过人群往外走去。
这时,许多名流已看到眼里,私下议论纷纷,又有几位英国人向他走近,他被这些人围住,不得脱身,只得与不远处的路副官使了眼色。
路副官早已察觉,一个箭步便随风而去,在卫戎后面堵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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