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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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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她们明明是该伺候人沐浴的,然而此刻,她们连头也不敢抬——不知名的压力袭来,她们僵硬地跪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等到压力消失,她们可以起身时,叶暇已经穿好了衣衫。
她压根没给她们碰她的机会,两人在坞中这么久,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情景,但身为婢女,察言观色是必修的一门课,知道叶暇对她们的行为颇为反感,便不敢再行干涉,见好就收,随着叶暇的要求退下了。
等到房内只剩她一个人时,叶暇仪态顿时懒散起来,她抱着手臂四下看了一圈,淡声道:“出来吧。”
屏后转出宽袍大袖的俊美男子,笑盈盈地摇着折扇,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美人出浴,真是让玉某大饱眼福。”
“哦?”叶暇也不生气,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玉少陵,笑道:“大饱眼福?你看到什么了吗?”
“姑娘说呢?”一双眉眼情意深重,缠绵温柔地看了过来。
“其实我没兴趣知道你看了多少,”叶暇微笑:“最多不过是,你看了我左腿,我就砍了你左腿;你看了我的右腿,我就砍了你的右腿——”
玉少陵苦笑道:“那玉某岂非是要被姑娘大卸八块?”
叶暇懒洋洋道:“那你当真有看吗?”
这家伙分明是她穿好衣服之后潜进来的,偏还要嘴上占个便宜,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或者说,他就是想激怒她,好让叶暇再一次出手,让他探探她的来路。
若是一般女子,听了这话早就生气了,可叶暇对此毫无感觉,她性子洒脱,对这种玩笑并不放在心上。玉少陵见她这么淡定,未免有些失望。
“哎,身为一个女子,姑娘这么冷静,实在太无趣了些。”
叶暇澄澈明亮的目光一扫,微笑道:“你用不着说这些话,你想要知道我是什么人,也不是没有机会。”
“嗯……”玉少陵摇了摇扇子,沉吟道:“姑娘肯给我机会?”
他不知从哪儿又拿了把新扇子,之前那一把被叶暇戳成破烂已无法再用,但这么快又换了把新的……实在是让叶暇不得不感慨。
“机会总是有的,只看你肯不肯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代价了。”
*
“坞主。”
金乌西沉,屋内燃起了烛火,窗边的几案旁,叶暇正支着头沉思,听见院内侍女的声音,才把目光投向半敞的门。
高大的身影在火光映照下,在青石地面上拖出细细长长的影子,男人一身黑色的便装,勾勒出伟岸魁拔的身形,显得一张刀削斧凿般的面容愈发深邃。
“在发呆?”
低沉有力的语声传来,英挺的眉峰微锁,冷而锐的目光直直压向灯下的一身深蓝对襟襦裙的少女,戚寒风面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神采。
果然如他所想,她极为适合这个颜色。
叶暇迟疑了片刻,微笑道:“坞主。”一路行来,她所见到的赤水坞中人不论男女,对戚寒风皆十分恭敬,所以此刻她实在不知道应不应该行礼,红霓绿袖二人并不知道她其实不太懂女子的礼仪,也就没有特意提醒。
天机府中没有什么礼仪规矩,秦之澄身为皇室中人,在皇宫里受够了繁文缛节,回到天机府之后就更懒得讲究这些虚礼。易从舟倒是熟知各项礼仪,只是叶暇几人散漫惯了,没一个愿意认真听她讲的。
好在戚寒风并未在意,男人掀起衣袍,在叶暇对面落座,淡声道:“可还习惯?”
叶暇诧异了一会儿,眉峰微扬,点头道:“挺好的,只是……”她笑了笑,有点叹息般道:“红霓她们二人管我管的太严了些。”
她的话语中带了些试探,红霓绿袖二人面上虽然恭敬,行事却带了几分强制,这让叶暇不得不怀疑戚寒风是否是看出了些什么,因此特意将这么两个侍女放在她的身边来监视她。
赤水坞中戒备森严,日夜各有四批岗哨换防,比青令山中的守卫还要严苛数倍,饶是叶暇自信于自己的身法,认为除了玄楚这世上再无人能与她的隐匿身法相较,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是来探听消息、救薛碧水的,不是来和薛碧水作伴的。
因此,她必须试探出戚寒风对她的态度。
“你若不喜欢,我便让管家为你换两个。”
出乎叶暇的预料,戚寒风的态度十分宽容:“坞中侍从皆由管家训练以后再送到各处,性子严谨,你若是不习惯这种服侍,明日让他为你调几个新人来你自己教,亦是可以的。”
他性子冷,话又少,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说这么多,实在令叶暇猝不及防,她怔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提起桌上的茶壶为戚寒风倒了一盏茶,推到他面前。
“我想问一问……坞主为何对轻罗如此宽容?”
茶汤澄清碧透,春夜里寒气未褪,滚烫的茶水一入盏中,便争先恐后地往外冒蹿着朦胧的烟气,晕染出一片暖意。
戚寒风伸手端起茶盏,轮廓被烛光和烟气里勾勒出坚毅的弧度,叶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分明见得男人的表情柔和了几分。
“你先安心在这里住着,待我遣人查清你的身世的确清白无碍,便会给你一个真正的名分。”
叶暇对着男人这样的态度,只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极了,她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饮了一口,却听戚寒风说了这么一句话,好险没把口中的茶喷出来。
“真正的名分?”
“你虽然出身不高,但有这份胆识,便足以担起赤水坞坞主夫人的位子。”
听闻此言,叶暇顿时百感交集,不知道自己此时是该哭还是该笑。她能说戚寒风真是看得起她么?不过在他面前展示了一下酒量,他就看出她的胆识,决定要娶她为妻了?
叶暇并不知晓,戚寒风身边女子虽多,却无一个如她这般,有勇气敢直面戚寒风,并且在他的怒火下全身而退的。
一个女人如果拥有美貌,只能让别人欣赏。
但如果她除了美貌还有智慧、勇气、勤奋等任何一个优点,能得到的就不仅仅是欣赏,而是赏识。
一字之差,云泥之别。
在戚寒风眼中,叶暇就是除了美貌,还拥有智慧、魄力、胆气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不少,但也不多,更何况她很合他的眼。
强行抑制住嘴角抽搐的冲动,叶暇强笑道:“坞主,这真是叫轻罗受宠若惊,可是论起来,轻罗出身风尘,万万当不得主妇之责,而碧落夫人陪在坞主身边多年,她……才应当是最佳的人选。”
她绞尽脑汁地想托词,虽说叶暇当然不认为出身风尘就不能做冢妇,只是一旦这件事落到了她身上,怎么想她也不可能答应吧?
且不论赤水坞的水匪性质,就说她与戚寒风不过是几句话的交情,凭什么他说了嫁给他,便得真嫁给他?
戚寒风冷声道:“轻罗这个名字和身份的确和你不配,风尘女子也的确做不得我戚寒风的夫人,我会另外给你安排一个身份。”
“……”
叶暇无言以对,戚寒风这哪里是娶妻?分明是觉得她适合这个妻子的职位罢了!
见叶暇迟迟不语,男人眼眸微眯,目光霎时冰冷下来。
“你不愿意?”
戚寒风放下茶盏的那一瞬间,满盏茶水顷刻间被灼热的真气蒸干,然而薄脆的杯壁,无一丝破损的痕迹。
好厉害的掌控力!如此不露行迹的真气流转,叶暇原本认为他比魔蛇更高上一线,但此刻看来,又何止一线?
娶她为妻?拿出这样的诚意,要是让戚寒风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明白她耍了他一通……
叶暇眸光一闪,笑意不改,她提起茶壶再为男人斟满一杯茶,微小的茶沫在杯中打着旋儿,沉淀出一小片褐青的圆。
“并非如此,”叶暇缓声道:“轻罗只觉如身在梦中,一时半会儿之间不能接受,以为是假的。”她是声音清润柔和,细细听来十分悠扬悦耳,无形之间削减了戚寒风的愠怒。
男人起身负手,看着窗外疏淡的星光,沉声道:“我会给你时间适应,你最好要有准备。”
“……这,轻罗知道了。”
得到答复,黑色的衣袍翻飞,男人很快离开了这座院子,盯着戚寒风的背影,叶暇霎时垮下双肩,捂着额头沉沉叹气。
“好一个桃花劫!”
真是一个处处透着古怪的地方,人也是处处透着古怪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嗨呀今天不知道说啥……
*论叶暇的第一个桃花是怎么掐掉的*
☆、好奇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叶暇深刻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给你时间适应”。
戚寒风提供给她的吃穿用度,已经远远超过了许多王公贵族的奢侈程度,不过短短几天,他就令人送来了沂州府的青云纱裁成的衣裳、燕州府特有的琼山玉制成的首饰、泸州府特产的新鲜瓜果、晋安府的鰓鱼、沧州府的桃花酒……
这些东西,并非常人难以得见,可难就难在他把横跨大成南北的稀罕东西都送到了叶暇面前,并且还是顶尖的品质,甚至有些,还是各地送往瑜州皇宫的贡品。
叶暇把玩着扣在手腕上的温润的一支琼山玉镯,蹙着眉头。要说她若真是个家道中落、沦落风尘的女人,那见到这样的攻势,说不准还真的会动心。
但是一想到这些物什到底是从何处来的,她只觉得糟心。
在高祖逝世,当今登基,大长公主交还兵权退居天机府之后,赤水坞的行径就愈发张狂,八年前,他不过是个三流帮派,在止战江上做的也大都是正经生意。这八年来,却渐渐扩张,成了盘踞止战江的庞然大物,收敛了巨大的财富……
朝廷真的会置若罔闻、愿意看到他这般坐大吗?
叶暇想到先前在迎波画舫中听到的蒋烈与戚寒风的谈话,心中蒙上一层浓浓的阴霾。
盐铁这两项生意,向来只属国家、以充国帑,私人不得进行开采买卖,防止地方豪强割据。律法规定,私矿开采罪同谋反,然利益在前,绝不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
因为伴随着风险而来的,往往是巨大的利益。
蒋烈是泸州府一个小帮派的帮助,是一个刀口舔血的江湖人,他跑来和戚寒风谈铁器的生意,又是什么目的?在泸州府私采铁矿的罪名一旦揭发,区区一个江湖势力怎么对付的了朝廷几十万的兵马?
大成境内凡是发现矿产,皆要被官府登记在册,除非官府中有人刻意隐瞒,否则哪里有私矿给这些人开采……那么,定然是泸州官场中人和这江湖势力勾结,行瞒天过海之事,谋求巨大利益了?
这些事情她也不懂,若是从舟在就好了。
易从舟承祖母志向,早入了朝堂,虽因父亲在朝上担任着重要职务,无法再领要职,可好歹熟知庙堂权术,也不至于像叶暇这般一头雾水。
叶暇揉揉隐隐作痛的额头,放下手中的书卷。院中挂着一个鸟笼,戚寒风命人送来的绿毛鹦鹉正在喋喋不休地喊“夫人”、“夫人”。
叶暇:“……”
左看右看不见人影,叶暇伸手,折下案上摆着的一朵君子兰,指尖微动。
空中飞来一片绿叶,削掉了鹦鹉扑棱着的半片羽毛。
“夫人。”一道恭敬的女声传来,叶暇险些以为自己的举动被发现了,她忙打量着手中的君子兰,做赏花装,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怎么了,有事吗?”
红霓笑盈盈地推门进来,躬身道:“轻罗夫人,碧桃夫人在和坞主赏花,坞主命人来请您过去。”
叶暇并没有真如戚寒风所说换掉这两人。但不知是否是他交代了什么,这两个侍女一反强势态度,彻底从身的恭敬变成为真心的恭敬。
听到“赏花”两个字,她只觉得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这两个人她一个也不想见。她就想把薛碧水救出来算完,剩下的疑点统统交给易从舟来想。
“可以不去么?”
“这……”红霓迟疑道:“坞主的命令坞中向来无人敢违背。”
叶暇叹气,这下真是好,要是不想再成为戚寒风眼中“独特”“有意思”的女人,只能乖乖跟着命令走了。
*
青石板铺成的条条小径旁是郁郁葱葱的樟木,列队成行,遥望是一片碧色。
穿过月亮门入了院子,又有一条清流,从花木深处潺潺而来,哗啦啦地流向石隙之下,水声清亮,一路走来,行过数步,假山奇石,奇珍异兽不绝于目,清流尽头是一处池塘,载满了清华绝尘的莲。
池塘两边是雕梁画栋,朱红长廊,皆隐于山坳树木之间。
看样子他们要赏的花,就是池中的莲花了。然现如今却不过五月,尤其天气亦算不得炎热,这池塘中却开满了莲,实在是颇为奇特。
亭中坐了三人,除了戚寒风与碧桃,玉少陵竟也在。叶暇看见他一脸悠哉地摇着扇子,眉梢微动,眼里就泄出几分笑意,她施施然走上前去,微一颔首。
“坞主、碧桃夫人、玉公子。”
“来了,坐吧。”男人指了指他左边的位置。
紫衣的碧桃一脸恭顺地伴在男人右侧,闻言微微抬头看了叶暇一眼,又立刻垂下头,掩饰住复杂的表情。
历来的规矩是以左为尊,戚寒风历来注重礼数,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那他的意思,岂不是觉得这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要在她之上了?
凭什么?
论情分,她伴在戚寒风身边已有十年之久;论行事,她比她端庄有礼;论身份,她又哪里比不上一个风尘出身的女人?
洁白的贝齿狠狠咬住红唇,面容秀丽的女子极力掩饰住眼中的嫉妒,却不知玉少陵坐在一边,早已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
女人呢,还是笑的时候最好看了,一旦露出不那么美好的情绪,就会面目可憎。
叶暇全然没注意到碧桃的小心思,她应言落座,将目光转到玉少陵身上,两人眼神无声交汇,不过片刻,她便收回了视线,嘴角弯出一抹轻松的笑意。
“这只镯子很适合你,”戚寒风看着她左腕上剔透莹白的琼山玉镯,表情中露出一丝满意:“待会让管家把库中的琼山玉都给你送去。”
这么样一双纤细而优美的手腕,配上晶莹无瑕的玉,让人想到皓腕凝霜雪。玉可碎、不可亵。能将玉佩得如此美妙的女子,也必然如玉一般,玲珑心思、玉洁冰清。
叶暇的笑一僵,她看了一眼碧桃,道:“多谢坞主厚爱,但这些就够了,还是给碧桃夫人……”
“坞主的赏赐,妹妹接着就是。”紫衣女子抬起头来,笑容温良大度,完全看不出之前的嫉恨:“我陪在坞主身边多年,已得了坞主不少赏赐,怎敢贪得无厌,再要什么呢?”
戚寒风冷声道:“不会少了她的份,给你的,你拿着便是。”
叶暇干巴巴地“哦”了一声。她实在应付不来这样的场面,尤其在戚寒风说完后碧桃一副喜不自胜的表情,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似看出她的不自在,玉少陵摇了摇扇子,似笑非笑道:“一见轻罗夫人,便想到你的酒量,实在让玉某甘拜下风。”他举起酒盅,遥遥一敬:“在下敬夫人一杯。”
叶暇正要应,却听戚寒风道:“他喝他的,你就不必喝了。”
“正是如此,”碧桃道:“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轻罗妹妹的许多言行已是过了,何况喝酒呢?妹妹应当改改你身上的欢场作风,莫要让坞主为你失了颜面。”
戚寒风道:“这些你的确要和碧桃学一学。”
叶暇:“……”
好,这下证实了,碧桃满口的《女德》就是戚寒风要求的,这男人的性子也真是奇怪,若真是喜欢这种女人,又为什么不娶真正的大家闺秀,反而看上了她?既然看上了她,又不认同她的作风,还要她改,既如此,岂非是娶一个学女德的大家闺秀来的简单?
叶暇将右手背到身后,强忍着拔剑的冲动。她默默地想,的确要快些把薛碧水找出来,离开这个鬼地方。
*
春夏交际之时,夜来的晚,赤水坞中的岗哨方换过一批,夜色里一队巡视的守卫刚过长廊,朱色的圆柱后便转出两个黑色的身影。
“就是这里了?”
压低的清润嗓音,几不可闻。叶暇闭上眼睛仔细听着远处的动静,问身边的高挑人影。
玉少陵指尖转着扇子微笑:“就是这里了。我送姑娘到此处,已是仁至义尽了。姑娘这下总可以告诉我,你的身份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叶·尴尬·暇:宅斗无能。
嗯……下一章回正途。
其实写到这里,我已经明白我文章中的很多问题了。
人物太多、想要表达的太多,铺的太大,剧情太慢,但我规划的字数太少,想要一下子写完,总是觉得辛苦。
感谢大家不嫌弃,这篇文的后半部分我会努力改正和进步,让大家看到更好的作品。
☆、糟糕
叶暇从袖中取出绑缚的束带,在手脚腕上束紧。听到玉少陵仍不放弃的询问,她回眸,笑了笑:“你还真是不死心。”
“这是你的承诺。”
“对,我的承诺。”叶暇转了转手腕,长眉微扬,笑叹道:“算了,告诉你也没什么,但是希望你别说出去——”
“我是叶无暇。”
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她真气聚于脚下,折身一转,黑色的身影溶于茫茫夜色之中,再遍寻不得。
“……”玉少陵惊疑不定地站在原地,敲着扇子喃喃道:“叶无暇?她就是叶无暇……这身轻功看来倒是名不虚传。”
近日来江湖中名声最盛的年轻人,不是叛出昆仑,自立门户的江黯生;也不是凭借一把繁花剑收割数十条人命而跻身于阎王楼四大高手之列的血姬……
而是一剑横绝昆仑巅,力斩青令四煞的无影剑,叶无暇。
“可惜,没能见识她那把无影剑的威力。”玉少陵回忆起行船上那一道剑指,长叹道:“不过从之前的交手来看,她的剑术虽不能说登峰造极,那一身剑意也足够令人折服了。”
“戚兄啊戚兄……你可知道,你遇上一个大麻烦啦!”
明明是担忧的语气,可是男人俊美的脸上却挂着十足幸灾乐祸的笑意。
*
一道迅疾如风的残影在长廊间奔走,脚步落地无声。
玉少陵提供的路线图看起来是真的,一路上的确没有遇上什么岗哨。月明星疏,未至夏深,夜间尚残存着淡淡的凉意,叶暇眼望天际,乌云盖住明月那一霎,天地倏暗。
她纵身一跃,飞鸟一般从层层阁楼间掠过。
赤水坞总部占地辽阔,自东向西,叶暇不知越过了多少地界,方才在一处偏僻的小院中止住脚步,凝声细听。
小院虽然偏僻,然重重守卫却不下于戚寒风所居的正院,她暗中计数,发觉除了院中明面上巡视的十七人之外,正房屋檐上、院中柏树里、西角阴影中三处地方,就有不下于十个暗卫。
为了看住薛碧水,戚寒风当真是下了好大的手笔。叶暇按住脉搏,平定下起伏的心绪,默默数着自己的心跳,直到趋势渐缓,才贴着墙院,无声靠近。
院前传来一阵脚步声,中年男人的身后跟着几个端着托盘的青衣小厮,院中明面的守卫纷纷行礼致意:“总管。”
“沂州府的探子传来消息,薛家三小姐已经回到了碧水山庄,他们必然已经得知薛二小姐的行踪。”中年男人的声音稳重而冷酷:“碧水山庄必会有所举动,坞主吩咐了,你们近日要加强巡视,不得让任何人靠近这座院子。”
他的话刚一说完,“哗”声作响,一阵狂风吹响,树身摇动,所有人纷纷向树梢望去。
下一刻,箭矢如雨,刷刷作响,夜色下,一棵茂盛的柏树,被无情地射成了秃子。
空无一人。
中年男人负手,点头:“正是如此,又任何风吹草动,你们都该谨慎以待。”
“是,总管。”
脚步声远去,众守卫各归各位,院落里又恢复了寂静。
房屋内,叶暇捂住薛碧水的唇,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屋中灯火通明,叶暇藏身在少女背后,窗上被烛火映出的影子,仍是纤细拖长的一束,但人不可能一直静止不动,影子也绝无法凝定不移。
“碧水姑娘。”
凝音成束,送入少女耳中,薛碧水眼中浮现几丝狐疑,待转身,却被叶暇禁锢住手臂动弹不得。
她不敢出声说话,暗处的守卫虽不是时时刻刻盯着她,但她的每句话都逃不过他们的耳目,她尚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如果是来救她的,她一旦开口,就会引动这院中近三十人的杀招。
好在叶暇并没有让薛碧水等太久,她传音入耳将详情告知,末了道:“碧水姑娘,把蜡烛吹熄罢。”
薛碧水环视一周,了然于心,两人凝视着窗纱上的影子,缓慢地移到桌案边,熄灭了烛火。
屋内陷入黑暗中,叶暇屏息静听,并未发觉小院内外有什么动静,方松开牵制住少女的手。然薛碧水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于她掌心中写下几个字。
她不会传音入耳,只好用这个方式与叶暇交流。
叶暇道:“既然确认了姑娘在此处,我会另想办法,将姑娘救出去的。”
薛碧水写道:我相信你。
叶暇一怔,失笑道:“承蒙姑娘信任,只是不知,戚寒风为什么要抓你……这件事,对他来说未免太不划算了。”
赤水坞不缺碧水山庄彩轩堂这点钱财,何况碧水山庄的继承人亲自来谈,戚寒风不可能不给面子,平白招惹碧水山庄的仇恨。
可他却出乎常理地扣押下了薛碧水,甚至还和青令山有了来往……
薛碧水目光骤然凝重了下来,她迟疑了许久,终于长出一口气,在叶暇手中慢慢落下几个字。
叶暇沉默许久,握紧了掌心。
*
夜深风冷,自院中出来,叶暇脚下急奔,欲趁着天色未亮之时赶回东面的院中,来时点了红、绿二人的睡穴,算算时间,只怕快要醒了。
月光渐淡,树影里,一道寒风横扫而来!叶暇纤腰曲折,向后一弯,躲过了这一道掌风,脸色倏冷,她揉身直进,并指如剑,无形的剑气似狂风席卷,冲向了树影间的人。
“哗啦啦——”
只一个照面,拳脚相接,招招狠厉!
但是这样的动静,必然会迎来坞中巡视的守卫,届时脱身,只怕再不容易!想到这点,叶暇无意拖延,剑指蓄力,直冲来人双目!
却见对方大掌一翻,澎湃的真气翻涌而起,呼啸风声大作,碎叶翩飞,遮住了她的视线,她闭上眼睛,再睁眼时,人已不见踪影。
“真是莫名其妙!”绑住衣袖的束带被一掌震碎,叶暇咬住残余的一角,狠狠扎好,眉头皱得打结:“这武功的路数,怎么觉得有几分熟悉……”
眼帘微垂,目光所触一物,她突然怔住——
地面堆叠的碎叶上,放着一本厚厚的账册,叶暇弯身拿起,拂开面上的微尘,打开匆匆一览。
月光下,少女眉心的阴影,又加重了几分。
送账册的人,到底是谁?怎么能拿到赤水坞这近十年来的账目?又为什么要把账目交给她?
*
晨日初升,天光渐亮,叶暇处理掉外罩的夜行衣,着一身深蓝襦裙,回到院中,方绕过影壁,便见红霓、绿袖二人不知何时醒了,此刻正站在正房门口,垂着头看不清神情。
她身形一顿,看了眼院中坐着的紫衣女子。碧桃手中端着的一盏清茶已没了热气,残余的茶叶在杯中静静地打着旋儿。
“轻罗妹妹真是叫我好等。”
秀丽端庄的女人眼中流露出几分快意,嘴边噙着说不清意味的笑容:“不知轻罗妹妹一夜未归,是去了何处?”
碧桃放下茶盏,站起身,步步走近叶暇,声声质问。
“坞主让我来教教妹妹,可看妹妹这般肆意妄为的态度,我实在不知该怎么教,才能让坞主满意呢……”
叶暇将手背负在后,被紫衣女子逼得步步后退。她目色冷沉,神情凝定,眼中闪着踌躇的光。
公鸡高鸣,天光穿透重重云层,将大地照亮。
一霎间!闪着青光的一枚银镖疾如闪电,穿空飞射而至,叶暇凝神间,叫了一声不好。
然这枚银镖的目标不在于她,而在于她身前的碧桃。这一刻叶暇来不及多想,径直倾身揽住女子腰身,深蓝的裙裾飞扬,在碧桃肩上一撑,长腿彪射而出!
“咻”!
劲道凶猛的一枚飞镖,赫然被她一脚踢飞三丈远!与此同时,叶暇落地,足尖被尚存的力道激得连连后退几步,方稳住身躯。
又是那个人!难道他一直跟着她……但他为什么要对碧桃下杀手,是因为碧桃发现了她外出?怕她怀中的账册被发现?
可这一点,完全可以用谎言遮盖过去,却非要下杀手!如此一来,她就算不暴露也要暴露了!
叶暇咬着牙,目光扫过院中每一个角落,寻至一处守卫薄弱之处,真气提纵,疾走而逃!
身后的紫衣女子满脸不可思议,她伸手指着叶暇,尖声道:“来人啊!抓刺客!”
三字落下,与之而来的是数十道迅疾的脚步声,自四面八方奔涌而来!
救了人,却要面对无数的追兵,这下……
当要被那暗处的家伙害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恢复日更……
我已经不指望自己能存稿了,悲伤……裸更党的日常……
☆、逃离
晨光下,纤细的人影疾步奔逃。赤水坞中,四面八方的守卫如潮水般涌来,将宽敞的庭院围得水泄不通。
金光漫卷的苍穹下,深蓝如海水的裙摆被气劲卷动,“哗”声作响,似海浪翻涌席卷。初时是一抹墨般的颜色,终至边缘却被日光冲淡,洗出一片皎洁的白。
叶暇脚步分错,将一身真气提到了极致。她觑准空隙,以极端诡谲的身法在守卫间穿行闪动,众人猝不及防之际,竟被她冲出了一条狭窄的生路!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追呀!”碧桃跺着脚,回首狠狠瞪着自己的两个侍女,厉声道:“你们两个,快去通知坞主!”
这厢,叶暇甫一离开院中,就径直往昨日几人赏花的园林而去。
赤水坞中的屋舍是典型的江南风格,移一步换一景,园林之中叠山堆石、栽花植木,这正是极适合藏身的地方,以叶暇的隐匿身法,只要躲过了这一阵,再寻机出逃并非难事。
脑中千回百转,步履却未有分毫迟滞,叶暇以雷霆之速,急急奔走,依旧是熟悉的月亮门、曲折回转的朱红长廊、满湖清濯的粉白莲花和……
戚寒风!
眼见亭中双手背负的高大身影,叶暇眸光一沉,真气一滞,脚步骤停。
他来得好快!
看来这一仗是免不了了!叶暇心知,以自己的功力,纵使逃得过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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