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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权宠-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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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她低垂了眉眼,眸光微润,眼中有星星点点闪烁。
宋清欢愣了愣,垂了眼睫,不免有几分自责。
最近她和沈初寒都忙,难免疏忽了叶落和季流云。算起来,叶落和季流云此次出来也已几个月的时间了,叶问上次在无痕宫身受重伤,身旁虽有明月清风照料,但叶落只得叶落这么一个女儿,叶落会思念他也是在所难免的。
“是我疏忽了。”宋清欢语带歉意,拉着她的手道。
“没有没有。”叶落连连摆手,“原本嫂嫂如今怀孕了,我和师兄该继续待在临都才是,只是我不知爹爹的伤好了没有,想趁着嫂嫂月份还早,先回去看看他。等过几个月嫂嫂快分娩了,我和师兄再过来。不知嫂嫂觉得如何?”
“当然好啊。”宋清欢想也未想便应了,“我又不是第一次怀孕了,又有太医调理着,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你和子舒安安心心回去,等哪天想来临都玩了,再过来找我和阿殊便是。”
叶落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谢谢嫂嫂体谅。”
宋清欢嗔她一眼,“你这话就见外了。要说谢,也该是我和阿殊谢你和子舒才是,这次的事,若不是子舒和你配制出的醉清风,又怎会如此轻易成功?”
“嫂嫂还说我?你这话才见外呢。”叶落道。
宋清欢抿唇笑笑,“你和子舒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还没决定呢。看看嫂嫂和师兄这边,若是没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事了,那便过两日就出发。”
“等阿殊回来我跟他说一下,看他那边还有什么需要你们帮忙的没。”
“好。那就麻烦嫂嫂了。”
宋清欢“嗯”一声,抬手给她斟了杯茶,“刚到的雨前龙井,你尝尝。”
叶落道了谢,端起茶盏细细品一口,“果然不错。”
宋清欢看着她笑笑,想起一事,越发弯了嘴角,“对了落落,你和子舒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噗——”
叶落没料到宋清欢会突然问这话,口中茶水尚未下肚,直接全喷了出来。好在她方才低了头,茶水全喷在了面前的长几上,才不至于“误伤”到宋清欢。
“抱歉抱歉。”叶落一慌,忙掏出帕子慌慌张张地擦拭着桌上的水渍。
沉星上前,柔声道,“叶姑娘,奴婢来就是。”
叶落这才住了手,不好意思抬头朝她笑笑,“麻烦你了沉星。”
宋清欢见她这幅慌张的模样,眼中笑意愈深,朝她招招手道,“那边都湿了,坐过来吧落落。”
叶落红着脸坐到了她身侧,因着方才那话,也不敢拿眼去看她。
宋清欢笑意莹然,“方才我那话,落落可听见了没?”
叶落见逃不过,只得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那个……我们还没想过呢。”
“子舒也没提起过?”
叶落老老实实地摇头。
宋清欢眉头不动声色地蹙了蹙,叶落是这幅懵懂的模样,季流云不主动可不行。等他们走之前,自己可得叫沈初寒同他说说才是。
“那好吧,不管如何,你们俩若是要成婚了,可得提前告诉我和阿殊才是,到时,我们一定过去参加。”
“这是自然。”叶落脸上红霞退去些许,低垂着头呐呐答了。
又坐了一会,叶落才告辞离去。
沈初寒回来之后,宋清欢便同他说了此事。虽然叶落和季流云留在此处沈初寒更心安,但他们确实也出来好几个月了,叶问独自一人留在忘忧谷中,难免孤寂无聊,便同意了他们回去一事。
过了几日,叶落和季流云启程回无忧谷。
沈初寒下了早朝后,与宋清欢一道去送他们。
“嫂嫂,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师兄开的安胎方子记得每日服用。”叶落同宋清欢一道走出了寒王府,细细叮嘱。
“嗯。”宋清欢抿唇笑笑,“放心吧,流月和沉星都会监督我的。”
“我们这次回去待些日子,若是爹爹那没什么事,等过几个月我们再回来看你和师兄,还有新出生的宝宝。”叶落又道。
“等你们回来。”宋清欢浅笑着应了,眼中有些许湿润。
知晓季流云和叶落要走,萧贵妃也出来一道送他们,闻言朝叶落笑笑,“落落放心吧,我也会好好监督欢儿的。”
“夫人最近康复得不错,可以不用吃药了,只是平常还得注意调养身体才是。”叶落看向她,也笑着叮嘱了两句。
几人又说了一会,沈初寒从季流云那边走了过来,“好了,落落,你和子舒差不多也该启程了。”
叶落鼻子一酸,泪水便涌上了眼眶,眼泪汪汪地看向宋清欢,“嫂嫂,那我便先启程了,你们都要保重身体。”
宋清欢点头,张开手臂抱了抱她,“别哭,很快又能见到了。回去替我和阿殊向师父问号。”
“嗯。”叶落哽咽着应了,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车。
季流云跳上车辕,拉起缰绳,再看一眼几人,“好了,我们走了,你们回去吧。”
“一路小心。”
季流云应了,收回目光,“驾”一声,一扬马鞭,朝前头驶去。
叶落从车窗中探出头,眼泪汪汪地同他们挥手道别。
很快,马车便驶出了巷子,徒留车轮滚动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宋清欢收回目光,心头涌上一阵怅然。
季流云和叶落尚不知他们要去玉衡岛一事,这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
又过了十来日,宫里休整妥当,宋清欢和沈初寒便让钦天监寻了个合适的日子,正式搬进了宫里。
原本按照规矩,帝后该各居一宫才是,但沈初寒亲下圣旨,不顾先前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执意与宋清欢同居一处。他命人将昭帝先前的寝宫改名华清宫,与宋清欢一道住了进去。
群臣虽不满,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如今当政的可是沈初寒,他杀伐果敢的性子大家都见识过了,没人敢忤逆他。
只是,萧贵妃没有同他们一道入宫。
对于萧贵妃而言,宫里的那段记忆,一直是她心底抹不去的一段痛苦过往。她并不想再回到那个冷冰冰的牢笼之中。
沈初寒和宋清欢便也没有强求,依旧让她在寒王府住着,又留了部分仆从伺候。
与此同时,沈初寒恢复了君熙昭国五帝姬的身份,赐封号“宁平”。为了方便,直接将寒王府改成了帝姬府,让君熙带宋念住了进去,也正好与萧贵妃一道有个照应。
宋清欢毕竟是在宫中长大的,所以很快便适应了皇宫的生活。目前为止,一切都还算顺利,除了一直找不到的皇后,还有沈初寒体内不知何时爆发的蛊毒。这两件事,总隐隐压在宋清欢心头,一日不解决,便一日不得心安。
这日,沈初寒下了早朝,因政务繁忙,让玄影回来同宋清欢说了一声,先去了御书房批改奏折。宋清欢闲着无事,在流月和沉星的搀扶下在院中散着步。
华清宫中种了不少名贵花木,微风一吹,花香宜人。
宋清欢闻着这花香,便想到了容筝。
虽然准备充分,但夺权一事毕竟还是凶险万分,为了不牵连到无辜之人,宋清欢便减少了去沉香阁的次数。上一次见到容筝,还是一个多月之前,也不知她最近过得好不好。
最近两日,沈初寒已经在准备替当年慕容修一案翻案,等萧濯恢复身份,相信他也能堂堂正正地告诉容筝她的真实身份了。
想到这里,宋清欢露出淡淡笑意,等这两日得了空,她抽个时间出宫去看看容筝。
在殿外散了会步,日头渐出,天气也渐渐炎热起来,正准备回殿内,忽见有宫女出现在了院子门口,快步朝她走来。
“娘娘。”来的宫女朝宋清欢恭谨一礼。
宋清欢停下脚步,淡淡瞥她一眼,“何事?”
“回娘娘的话,云和帝姬在外头求见。”宫女恭谨回道。
君晚?
宋清欢眉梢一挑,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这段时间君晚着实低调,低调得若不刻意去想,似乎压根就想不起还有这个人来。不过,她这见风使舵的本领,自己前世便已见识到了,也没有什么吃惊的。只不知她暗中又在打什么主意?
对君晚而言,君彻和沈初寒的夺权之争,她显然不想搅和进来。毕竟,在没有确定谁能最后胜出的情况下,她亲近谁都不好。最好的选择,就是安静蛰伏一段时间,待一切尘埃落定,再来假意示好。
想必这就是她所以这段时间格外安静不作妖的原因吧。
只是,她此时过来,在明知沈初寒不在的情况下,却又是为何?她可不认为自己同君晚有什么好谈的。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那便会一会她又如何?
浅浅勾一勾唇,懒洋洋开口道,“叫她进来吧。”说着,带了流月沉星往殿内走去。
到了殿内,刚坐下,君晚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殿门口,身后跟着一名宫女。
她今日着一袭白底绣秋海棠湖绸襦裙,头上只簪一支玉簪,面上未施粉黛,看上去弱质纤纤,没有任何攻击力。
君晚娉娉袅袅行到宋清欢下首,盈盈一福,面色恭谨,语气清悦,“君晚见过嫂嫂。”
宋清欢清冷地打量她一眼,唇角微翘,不冷不热开了口,“云和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有些日子都没听到云和的消息,本宫还以为你生病了。”
这话,分明是讽刺君晚前段时间不敢出头,这个时候才巴巴地赶来示好。
但君晚来之前便做好了被奚落讽刺的准备,闻言神情未变,只怯怯地抬眼看着她,语气微弱,“君晚知道皇兄和嫂嫂前段时间太忙,所以一直未敢前来打扰。但皇兄能继位,君晚也是高兴不已。”
宋清欢不冷不热地“嗯”一声,“这么看来,你倒是有心了。”
仿佛听不出宋清欢话中的讥讽,君晚怯怯一笑,朝身后的宫女递了个眼色,宫女会意,上前两步,递了个东西给她。
君晚又抬了头,颊边一抹清澈的笑意,一脸单纯无害,语声轻柔,“上次嫂嫂封后大典,因着人太多,我也没能跟嫂嫂说上话,心中难免遗憾,所以今日特意过来,想亲口对嫂嫂道声恭喜。”
宋清欢撩眼看她一瞬,淡淡吩咐,“沉星,给云和帝姬看座。”
明知宋清欢不待见自己,君晚却也只能道了谢,只是脚下未动,而是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沉星,看向宋清欢道,“听说嫂嫂最近又有了身孕,我也没什么好送给嫂嫂做贺礼的,这盒子里头是一块暖玉,冬暖夏凉,女子贴身佩戴有利于身体健康。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只是我的一份小小心意,希望嫂嫂不要嫌弃。”
说这话的时候,她面上带着单纯的笑意,指甲却深深地掐入了掌心,眼底有一抹几不可见的怨毒闪过。
宋清欢冷冷盯了她一瞬,忽的开口,“沉星,拿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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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抱大腿
沉星应一声是,接过君晚手中的沉香木匣,走到上首宋清欢跟前,将木匣递了过去。
宋清欢伸手接过,未有迟疑,将木匣子打开来。
盒中猩红色的丝绒上躺着一块水滴状的羊脂白玉,玉上雕双鱼戏荷图,妙用皮色巧雕,稍加勾画,荷叶半卷,叶下鱼游,仅露半身,灵动之态俨然在目。
宋清欢将玉从盒中取出,触手光滑细腻,宝光内蕴,不过片刻,便觉手中的玉由凉转温,带着一种糯性的温润,如油脂一般细柔光滑。背后则光素无纹,一片温润清光。
拇指摩挲过光滑温润的玉面,宋清欢眸光清润,淡淡看向君晚,“果然是块好玉,云和有心了。如此,本宫便收下你这份贺礼了。”
说着,将玉放回匣中,合了匣盖,复又递回给沉星。
君晚微舒一口气,朝宋清欢笑笑,“嫂嫂喜欢就好。”
“最近宫里的事,没有影响到云和吧。”既然君晚都来了,宋清欢这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微露关切之意,浅笑着看向君晚。
君晚也抿唇一笑,“谢谢嫂嫂关心,先前二皇……君彻造反之际,因着我在宫中人微言轻,叛军不曾攻入棠梨宫。”
“如此便好。如今阿殊刚登基,有太多事要忙,恐怕顾不到你那边,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本宫开口。”宋清欢神情淡淡,眸光中闪着难以望穿的泠泠幽光。
“君晚先谢过皇嫂了。”君晚眼底戾气一闪而过,语气微微一顿,抬头看向宋清欢开口道,“皇嫂,君晚此次前来找皇嫂,确实有一事想求,还请皇嫂成全。”
宋清欢眸光一动,看来,是说到正事了。面上却不显,端起一旁的茶盏喝一口,神情淡淡,“说吧。”
“君晚听说五皇姐回了临都,还有……贵妃娘娘当真还在人世,如今在寒王府住着,不知……是否有其事?”
宋清欢不动声色地觑她一眼。
君熙和萧贵妃的事,沈初寒已经下了圣旨,如今宫里宫外都已传遍。君晚虽居于深宫,但她在宫中有自己的势力,不可能得不到确切消息,此时用这般疑问的语气问来,不过是为了引出这个话题罢了。
勾了勾唇角,语气淡淡,抬眸审视着她,“这两件事,宫里都已经传遍了,云和的消息,自然不会有错。”
君晚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真好奇的模样,“五皇姐先前不是在聿国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临都呢?”说这话时,袖中的五指不自觉攥了攥,眼底有异色闪过。
当日,知晓君熙还活在人世的时候,她将整个棠梨宫的瓷器都摔了个遍。
君熙与她,当初在临都时并无多少交集,可君晚却对她十分嫉恨。明明两人出生时日相差无几,可就因为她是所谓“男儿身”,父皇对她的态度和对自己的态度就已是天壤之别。
凭什么?
而在夺剑大会之后,却又突然暴出了她的女子身份。她这才知晓,原来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在女扮男装!原本,她同自己一样,都该是低到尘埃的存在,可偏生,她光鲜亮丽地活了这么十来年。这让她心中如何能平衡。
好在,她犯的,可是欺君大罪,以昭帝的性子,又怎会轻易绕过于她?所以,一开始的嫉妒过后,君晚又开始庆幸起来。君熙虽然前半生过得甚是惬意,却是以后半生的性命为代价的,这代价实在太大,若让她选择,她自是不愿的。
可没想到,就在她幸灾乐祸之际,却突然传出君熙和聿国五皇子好上,还珠胎暗结的消息!于是,明明是一国内政,却生生变成了昭国和聿国两国之间的事。又因有宋清欢从中斡旋,君熙竟得以全身而退,风风光光地聿国。
君晚恨得咬牙切齿。
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她一人占尽?!如果当初自己的母妃也大胆一点,说不定,如今成为聿国王妃的人就是自己了。若生下男孩,在聿国那样的情形下,说不定,她还能成为聿国的太后!
没想到,没过多久,事情却又峰回路转。
昭国内乱,臣子叛国,宋氏皇族直接全军覆灭,整个昭国国破。君熙的身份本就尴尬,如此一来,想必更是保不住性命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君晚长长舒了口气,仿佛这么多年积压在心中的郁结之气终于一扫而空。
便是君熙生前再风光又如何?活到最后的,还不是自己?!
可谁又能想到,君熙竟然还活在这世上,而且,还和她儿子一起活得好好的。如今,还恢复了昭国的帝姬身份,得了单独的府邸。
君熙心中知晓得很,君熙虽能力不俗,但在聿国并没有多少势力,单凭她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带着一个孩子成功逃出聿国。唯一的可能,就是宋清欢和沈初寒出手救了她。
她知道宋清欢和聿国五皇子宋暄生前关系很好,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尽心尽力地帮助她皇兄的孤儿寡母!
宋清欢的存在已经够碍眼了,如今又多了个君熙。就好像宋清欢生来就是克她的一般!
一想到这些,君晚就觉得自己心中仿佛百爪挠心,恨不得宋清欢立马消失在这世上才好。然而她的理智又告诉她,宋清欢如今贵为皇后,怕是更加动不得了,只能徐徐图之。
君晚出神的功夫,听得宋清欢凉淡开口道,“君熙是本宫皇兄的王妃,她的儿子是本宫的侄子,自是本宫和阿殊救下的她。”关于君熙之事,宋清欢并不打算瞒她,也能感觉到君晚对君熙隐隐的敌意。要说,两人从前并没有多少交集,唯一能让君晚敌视君熙的理由,怕是只有“嫉妒”二字了。
君晚此人,明面上看着单纯无害,实则心胸狭窄善妒,见不得他人好,有着强烈的独占欲。这样的人,其实更可怕,因为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背地里捅你一刀。
只可惜,她的能力,配不上她的野心。
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躲在别人后面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举动罢了。
听了宋清欢的话,君晚眸光轻漾,笑得腼腆,眼中闪烁着光芒,“这可真是太好了。”
“云和同嫂嫂关系很好?”宋清欢也不避讳她与君熙的亲近,直接以嫂嫂相称,审视地看着君晚,满目狐疑。
听到她的质疑,君晚脸色果然难看了两分,她勉强挤出一抹笑意,“从前不知五皇姐是帝姬身份,算不得很亲近。但毕竟一笔写不出一个君字,要说,血缘关系,大抵是这世上最亲近的关系了吧。因此,听到五皇姐还活在世上的消息时,我也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说话时,她眸光清澈,并不躲闪,仿佛说的当真是心里话一般。
宋清欢心中冷笑一声。
君晚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可真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血缘关系?她这是在隐射什么?难道是在暗示自己,就算自己再不喜欢她,也抹灭不了她和沈初寒之间存在的那层血缘关系?
然而讽刺的是,正是这层剪不断的血缘关系,使得她对沈初寒的心思变得愈加龌龊起来。明知沈初寒是她的亲兄长,她却仍对他产生了那样的情感,想想便觉得恶心。
更何况,如今她的身份,可是连从前都不如了。
“说的也是。”宋清欢淡淡一笑,凉凉接口,“君彻和昭帝都已死,如今在这个世上,你在血缘上最亲近的人,便也只剩嫂嫂了。”
眸光一转,“原本,你与阿殊既不同父,又非同母,你的身份,该降至郡主才是。只是阿殊不想麻烦,这才作罢。”
听到这里,君晚脸色突然一白。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她一直在忙着纠结君熙和萧贵妃还活着的事,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沈初寒竟然并非昭帝亲生,而是前昭帝君无尘的遗腹子,也就是说,自己与沈初寒,并非同父异母的亲兄妹,而只是堂兄妹而已。
眼睫狠狠一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一直以来,她恨自己与沈初寒有着血缘关系,却在内心深处又有着隐秘的开心,因为自己身上,与他流着一半相同的血。这种血缘上的纽带,让她坚信自己对于沈初寒而言,是不一样的存在。
可现在她却突然知晓,原来自己与他,在血缘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亲近,仿佛顷刻间,她一直抱着的信念轰然坍塌,这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脸上僵了片刻,忽的,眸中有一抹亮光迸射而出。
因此,她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层面。
如果自己和沈初寒不再是亲兄妹的话,那么,她一直以来对沈初寒那种说不出口的感情,是否已不再是原罪?
他只是她的堂兄而已,只是堂兄。
虽然从伦理上来说,她对他的情感,仍旧是龌蹉而见不得光的,但不知为何,君晚心中却生出了如释重负的感觉,只要……他不是自己的亲哥哥就好。
宋清欢看着她神色的变化,大抵也想到了什么,唇角笑意更冷了。
果然,对君晚而言,知晓沈初寒并非她的亲哥哥,反倒是一种情感上的解脱。她对沈初寒的感情,还当真是偏执而……令人恶心。
君晚压下因狂喜而乱跳的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朝宋清欢怯生生一笑,面上显出几分惶恐来。
宋清欢冷冷看一眼君晚,“所以云和今日过来,就是为了确认嫂嫂和母后之事?若没有旁的事的话,本宫该休息了。”这话,便有几分逐客的意思了。
君晚不喜欢她,她亦不喜欢君晚,这本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更何况,她如今的身份摆在这里,君晚便是再不甘,也不能表现出一分一毫,因此讲话毫不客气。
果然,听到这话,君晚的眸光微滞,脸色白了一分,却很快压下了眼底戾气,再抬眸时,依旧是那副天真纯澈的神情。她小巧的贝齿咬了咬下唇,怯生生开口道,“不瞒皇嫂,今日我过来,其实正是与贵妃娘娘有关。”
“说吧。”宋清欢大致猜出了什么,看着她开口。
“皇嫂应该也知道,我小时候,同贵妃娘娘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可以说,若是没有娘娘和三皇兄,也许……也许我如今早已不在人世了。”君晚垂了长长的睫羽,有几分泫泪欲滴的神情。
“本宫听说了。”宋清欢神情未变,语气依旧淡淡。
君晚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与沈初寒幼时的情意,只会让她觉得愈发恶心。
“所以,听到贵妃娘娘还在人世的消息时,我实在是高兴极了。我没想到,这一世,居然还能再见到贵妃娘娘。”君晚有几许热泪盈眶,面上写满了激动。
宋清欢不知她对萧贵妃的感情有几分真有几分假,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就算君晚当真对萧贵妃有几分真情,如今想着的,也不过是想利用萧贵妃对她的怜惜之情,以期能继续平安活下去罢了。
毕竟,自己不喜欢她已是明面上的事,沈初寒又无条件地站在自己这一边,自己若想要对付她,实在是易如反掌只是。因此对她而言,唯有紧紧抱住萧贵妃的大腿,才有活命的可能。
“母后吉人自有天相。”宋清欢不咸不淡地应一句,假装听不懂君晚的话外之意,一顿,语声微冷,“还有,母后现在已不是什么贵妃娘娘了,你该称呼她为太后娘娘才是。”对于萧菱伊而言,贵妃娘娘这个称呼,带给她的也只有耻辱和不堪,所以沈初寒才会在第一时间恢复她的身份。
君晚闻言,脸色僵了僵,却还是乖觉地垂了头,“皇嫂说得对,是君晚疏忽了。”一顿,欲言又止地看她一眼,期期艾艾又开口道,“听说太后娘娘最近和五皇姐住在寒王府,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太后娘娘甚是想念,不知……可否去寒王府看看她?”
她知道,自己虽然可以直接去寒王府,但此事最终还是会传入沈初寒和宋清欢耳中。如今宫中局势已定,就算她再多不甘,如今宋清欢的地位也远在她之上,她不能给宋清欢创造任何能对自己下手的理由。唯一的方法,便是扮乖藏拙。好在,她已经装了一辈子的乖巧,也不在乎再多装些时日。
她坚信,只要自己耐心蛰伏,总有一点,她能找到宋清欢的破绽,一举击破!
宋清欢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
原来君晚今日过来,打得竟是这个主意。看来,她还是挺惜命的,知道赶紧与萧贵妃搞好关系才是最重要的。
君晚的这个请求合情合理,宋清欢并没有什么拒绝的权利。更何况,她也不打算拒绝。当年萧贵妃之所以会将君晚接近宫,不过是怜她孤苦伶仃无人照看罢了。如今时过境迁,萧贵妃总会明白,君晚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天真的小女孩了,她相信,以萧贵妃的慧眼,不可能看不出君晚的小心思。
与其自己掐灭君晚仅存的希望,倒不如让她自己亲身体会。
这样,才能对她造成致命的一击。
想到这里,意味深长地一笑,“云和对母后一片赤诚之心,本宫又怎好拒绝?母后这几日都在府里,你得了空自去寒王府便是,不必前来知会于本宫。”
君晚怯生生地抬头看她一眼,“皇兄那里,不会生气吗?”
宋清欢见她这幅盛世白莲花的模样,心中越觉好笑,“你觉得,你皇兄应该生气吗?”
君晚摇摇头,“我不知道。”
宋清欢盯了她一瞬,轻笑,“放心吧,阿殊那里,本宫会去说的,你不必担心。这么些年没见,说不定,母后也很想念你呢。”
君晚听她这么爽快便答应了,不由一喜,生恐她反悔,忙道了谢,“多谢皇嫂,那君晚便不打扰皇嫂休息了,改日再来向皇嫂请安。”
“嗯。”宋清欢淡淡应了,目送着她带着宫女出了大殿。
“殿下。”沉星上得前来,看一眼手中的盒子,“这块玉,您看如何处理?”
“殿下,这玉上不会有毒吗?”一旁的流月狐疑地开口。
宋清欢轻笑一声,“君晚没有这么蠢,明目张胆地在玉上下毒,她怕是活腻了才会这么做。而她,是最惜命不过了,不会干这种铤而走险的事。”
“那……娘娘是要留下这玉?”
“留倒不必留了,扔库房里去吧。”宋清欢冷声吩咐,转了目光看向窗外。
她倒是想看看,君晚到底又在打什么主意。
------题外话------
8好意思,持续卡文中……万更,再等等吧,哭泣。
☆、第407章 上香
沈初寒下早朝后,直接回了华清宫。
原本,皇帝处理政务有专门的御书房,可沈初寒想尽可能地多同宋清欢多待在一起,故而特意命人在华清宫寝殿内辟了一处地方出来,放置好了书房,用于批改奏折之用。
听到沈初寒回宫的动静,宋清欢挑起内殿的珠帘,站在帘子下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沈初寒一抬头,便瞧见了帘拢下站着的她,一袭xx曳地宫装,一头青丝随意挽了个垂柳髻,眸光盈盈如波,嘴角笑意清浅,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明明已经为人母了,却仿佛还是当初那个巧笑倩兮的姑娘。前世宫宴上的惊鸿一片,城墙上决绝地那一跃,今生初见时的强壮正定,过往的所有画面,仍旧无比鲜活地存在于他的心理。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同宋清欢携手走完了一生,心中已是无比满足。可有时候,他又恨不得时间能静止,这样,他就能同他心爱的姑娘,永永远远在一起了。
眸光微晃,视线落在宋清欢洁白如玉的脸上,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唤了声“阿绾”,快步走了过去。
只要见到宋清欢,朝堂上那些所有的不快和郁结,仿佛在一瞬间都烟消云散。
宋清欢朝他笑笑,挽住他的手臂朝内殿走去。
“怎么样?朝堂上还好吗?”她浅笑着问道。
“办了几个以前君彻一派的人,算是杀鸡儆猴了。还有,今日总算是替慕容一家翻了案,恢复了萧濯的身份,如今,他已经是慕容濯了。”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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