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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凤江山令-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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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箬一惊,全然没有料到杨玄远竟然是这样心思。
  “杨老清楚当年西楚发生了什么?”阿箬忽而问。
  杨玄远又深呼吸一口,说到:“老夫……当然知道,而且,老夫知道的,甚至比你爹知道的更多。”


第647章 惊雷(三)
  闻言,阿箬颇有些激动地追问道:“不知杨老可否将昔日之事告知于民女?”
  杨玄远顿了顿,而后道:“现下时机未到,日后你自会知道。”
  阿箬噤了声,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而很快,杨玄远便岔开了话题,“你今日来,所谓何事?”
  被这样一问,阿箬有些迟疑,方才来时准备说的一切几乎忘得一干二净。于是,她有些恍惚地朝着杨玄远福了福身,说了几句寒暄之语,便起身告辞了。
  “民女已有许久没有见过阿爹,若他采药归来,还请杨老派人知会一声。”阿箬恭敬地说。
  杨玄远点点头,算作答应。
  阿箬再行过礼,便退出了杨玄远的居室。她牵着坐骑,缓缓走在这秋日的帝都街巷之间,有凉风吹来,卷起地上的沙尘,混沌迷眼。她没有目标,也不知将要行向何方,只是慢慢地走,直到一声闷响,她两眼一黑,倒在了落叶满地的街巷之上。
  ……
  脑袋很疼,她迷蒙中伸手一摸,发觉发髻已散,发丝之间亦有一片濡湿。阿箬将手拿到鼻尖轻嗅,才发觉,那是已经有些凝滞的血迹。
  阿箬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双手撑地,艰难的爬了起来,待双眼适应煤油灯那昏暗对灯火时,才发觉自己被关在了一个莫名的空间之中。但是,从眼前的木制栅栏之中,阿箬几乎可以推断,这是一间牢房。帝都之中,官牢尚且有迹可循,但是世家大族为了惩治方便,常常设有地下的私牢,所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阿箬也说不上来。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那股霉腐味道叫她头脑忽然之间清醒过来,她心中疑窦丛生,可此刻,只得极力安抚自己,避免慌张。
  她扯下裙角,将散乱的头发拢了拢。
  “你终于醒了!”过了一会儿,阿箬终于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
  “谁?”阿箬虽是下意识地问,但她始终觉得这个尖利的声音有些耳熟。
  渐渐地,那女子终于出现在了煤油灯影处,还是那一身素服,只不过脸上却带着几分不明所以的笑。
  阿箬一怔,心里却已有了底,她对着那女子的方向福了福身,“参见娘娘。”
  淑妃效益更甚,“牢狱相见,何须如此多礼?”
  阿箬重新站好,淡淡道:“不知娘娘为什么要将民女绑来此处?”
  淑妃轻哼了一声,道:“话可别说得太难听,你可是未来的太子妃,本宫又岂敢绑架你?”
  阿箬抿抿嘴,“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知娘娘可否如实相告?”
  淑妃往她的方向靠了靠,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终于,沉声道:“果然是越看越像那个贱人!”
  阿箬眉头微微一蹙,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娘娘在说什么,民女听不懂。”
  淑妃尖声笑了起来,笑声中尽是直露的嘲讽与恶意,“听不懂呀……本宫对你是否听得懂倒也不感兴趣,本宫感兴趣的是太子殿下如果得知真相,他究竟是会选到手的江山社稷,还是会选你?”
  阿箬也是一声冷哼,“淑妃娘娘,你就不怕将来司马笠做了皇帝,再来找你报仇吗?”
  淑妃眼神一凛,甚至决绝万般道:“怕……本宫还有什么可怕的?”
  说罢,她就拂袖而去。


第648章 惊雷(四)
  今年,帝都的冬天似乎来得比往年更早。入夜时分,寒风呼啸,即便安逸舒适如皇宫,除了当值的守卫需在外间呆着之外,别的人,早已是窝在居室之内,不愿外出。
  穿堂的寒风游走于宫廷屋宇之间,时不时发出了各种不明所以的声音,像野兽的呼号,像千年的厉鬼在嚎啕。
  总有人不寒而栗,却也有人在风中纹丝不动,比如已跪在宣和殿前整整一天的司马笠。
  “太子殿下,您听老奴一句劝,不要再让陛下为难了。”阿翁半躬着身子,极力劝说着地上跪着之人。
  司马笠没有理会,他只穿着上朝时的单衣,然而脊背却是挺得笔直。
  阿翁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道:“殿下,您在这里跪了一日,水米不进,若再这样下去,身子骨会熬不住的。”
  过了半晌,司马笠终于开口,用他那几近喑哑的嗓音慢慢道:“阿翁若是真为本王好,便请进去再行禀报父皇吧!”
  阿翁听了摇摇头,压低了嗓子凑近道:“殿下,不瞒您说,陛下心中也不畅快,今日下了朝便往凝霜殿淑妃娘娘那里去了,现在也还没有回来呢!”
  司马笠冷哼一声,“那竹影便在此处等着吧,父皇今夜不归,竹影便跪倒明日早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父皇将我一同丢入那暗牢之中。”
  “殿下……您这又是何苦呢?”阿翁感叹一句,刚想择言相劝,却又听见身后传来人语,语气中尽是怒不可遏:“逆子……”
  司马笠一愣,整个人却像回了魂似的猛然转过身来,果然,他看见了皇帝司马佑的身影。
  “父皇,请听儿臣一言!”他磕了一计响头。
  “你为个西楚余孽如此不依不挠,可还有半分大兴太子的样子?”司马佑呵斥道。
  “父皇,她是何身份儿臣并不关心,儿臣只知道,她是陪我一路走来历经艰辛依旧不离不弃的人,是我未过门的妻。”
  听到司马笠如此坚决的语气,司马佑禁不住皱起了眉头,“你是没听懂朕在说什么吗?你口中的那个未过门的妻,她可不是什么寻常女子,她是贺兰旌和元芷的女儿,是西楚遗孤,是一声令下即可着急西楚所有残余,并与大兴朝廷分庭抗礼之人!”
  “父皇,西楚已亡二十余年,复国一说本就是无稽之谈,这一切只是奸佞之人的臆测罢了!”司马笠再次劝道:“他们可有一丝一毫的证据表明青箬有复国之心?”
  司马佑不禁哼了一声,“朕且问你,元青与那元青箬可是同一人?”
  司马笠一愣,心中揣测,既然皇帝会这样问,很有可能是那淑妃已将一切都告诉了他,于是他决定不再隐瞒,一五一十地答道:“儿臣不敢欺瞒,元青箬的确就是先前女扮男装的元青。”
  “一个自知身份的西楚公主,从小到大女扮男装,学习治国谋略之术,而后还在机缘巧合之下混入帝都,成为大兴太子的左膀右臂,这难道只是巧合?”
  司马笠极力辩解道:“父皇,青箬女扮男装是身边之人为了隐藏她的身份,但是,从始至终她的身边也只有一个养母照看,这一点儿臣早就派人去姚关探查过。她能进帝都,也只是因为当初在姚关救儿臣有功,所以儿臣才将她召进了帝都,这一点,姚关县令,容隐之,还有定国公都是可以作证的。据儿臣所知,元青也是在与她爹爹相认过后,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


第649章 惊雷(五)
  然而,司马佑对司马笠的解释似乎不以为然,他审视着面前这个倔强的年轻人,以一种轻飘飘的语气试图铲平他内心最坚固的防线,“笠儿,你为何总是一味相信那女子与你心意相同,万一,她就是利用你的这片赤诚,以你们的婚姻为手段,来谋取本属于你的江山,你又待如何?”
  司马笠几乎没有一丝犹豫,答道:“父皇,这绝不可能!”
  “这世间可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司马佑否定道。
  司马笠抿抿嘴,拱手道:“父皇若是不相信,那便请夺了儿臣的太子之位,让儿臣做个放舟山海的江湖客吧!”
  司马佑微微一愣,他下意识地问道:“你这是在威胁朕?”
  司马笠非常平静地说:“儿臣不敢!”
  闻言,司马佑的怒火已然烧到了胸口,他吸了一口凉气,再次沉声问道:“如此说来,为了那个女子,你是连大兴的江山也不肯要了?”
  “父皇予儿臣太子之担,儿臣感激不尽,可是,父皇的儿子不止儿臣一个,其中有能者也大有人在,他们谁来做皇帝,都不会比儿臣差。可是,对于儿臣来说,元青箬只有一个,若做大兴的皇帝要以失去她为代价,儿臣宁可要美人不要江山!”
  司马笠口中所言,只是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但是,由于决心已下,他的心情不免激动,语气也不由得急促起来,这在司马佑听来,不正是赤裸裸的威胁。
  “你……你这个不肖子!”司马佑手指着司马笠,似乎当即就要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司马笠依旧腰背挺直了跪在地上,似乎也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
  谁知,他没有等来司马佑的进一步斥骂,等来的,竟然是阿翁一声歇斯底里地呼号:“陛下……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司马笠猛然抬头,但见阿翁拂尘落地,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正扶着司马佑那瘫软的身体。而司马佑,已然昏死过去。
  “父皇!”他赶紧起身,奔至阿翁旁侧。
  然而,无论他如何呼喊,司马佑就是没有丝毫反应。
  不能再等了,司马笠赶紧将司马佑背了起来,而阿翁也早命身旁护卫前去传御医。
  司马笠顾不得跪了一天那几近麻木的膝盖,背着司马佑径直便往寝殿而去。他走得十分快,阿翁即使孑然一身,也要跑着才能追上。
  但是,直到他们将司马佑放到卧榻之上,那人也依旧昏迷不醒。
  “阿翁,父皇这是怎么了?”司马笠问。
  “殿下!”阿翁走得急,早是上气不接下气,但他还是极力保持镇静来回答司马笠的问题,“殿下有所不知,陛下自回宫之后,身体已是大不如前,常是白昼昏昏噩噩,夜里却有难以入眠,这些日子,若不是淑妃娘娘一直尽心调理,恐怕陛下此刻已瘦了两圈不止!”
  “父皇身体如此情状……本王却全然不知,为人子为人臣……真是……”他叹了口气,自责万分。
  “殿下,其实陛下这些年,最关爱的就属您了,上次他即便拿着那些所谓的证据,也迟迟不肯下令逮捕你,真正让他气不过的,是您身旁出现了西楚余孽,陛下也是在听闻这一消息后,才忍痛夺了你太子之位的。陛下对西楚的顾忌,不仅仅只从国家政事上,他……他是从心里就恨透了那个地方,他又怎么能让你娶了西楚的公主呢?”


第650章 惊雷(六)
  司马笠叹了口气,面对眼前的一切,他也由衷地感觉到了一种无奈和迷茫。他一直守在司马佑卧榻之前,等待御医来了号过脉,诊定司马佑是急火攻心之状,稍作休息便可恢复后,司马笠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才稍微缓和。
  “殿下,陛下的情况并无大碍,但待得他醒后是何情状,老奴确实不敢妄言,依老奴之见,您不如先回东宫休息,等到陛下心情好转,再来宫里请安。”
  司马笠抿抿嘴,一方面他确实不愿再与司马佑起任何的正面冲突,一方面他心中又放不下阿箬,故而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可是当他一瞥眼,又瞅见昏迷中的司马佑时,心中再多的犹豫也只能放下。
  “那本王先行回去了……”他顿了顿,朝阿翁作了一揖,阿翁像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模样,赶紧回礼,“父皇若是醒了,烦请阿翁派人来东宫知会一声。”
  “陛下不必忧虑,这些是老奴应当做的。”
  司马笠点点头,而后离开了司马佑的寝殿。
  ……
  他回到东宫之时,已经疲惫不堪,可是他丝毫没有睡意,他将一应内侍赶了出去,而后合上门,轻声唤了一句:“左麒麟!”
  房梁上跃下一人,手拿着宝剑朝司马笠作了一揖,“殿下!”
  “找到了吗?”司马笠很急切地询问阿箬的下落。
  “偌大一个帝都,所有的官牢,以及我们平日里探查详实的私牢都已找过,可是……都未曾发现姑娘踪影。”左麒麟声音平静。
  司马笠手捏成拳,重重砸在了面前的柱子上,“一个大活人便这样凭空消失了吗?”
  左麒麟想劝他两句,可是木讷于言的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再去找,就是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找到她!”司马笠命令道。
  然而还没等左麒麟转身出去,便有人声从黑暗中传来,“不必找了,我知道她在何处。”
  闻声,司马笠很是兴奋,他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判断出了来者是谁。倒是左麒麟,警惕地横执宝剑,询问来人,“谁?”
  司马笠赶紧伸手去拦,解释道:“你我武功都不差,可他明显是屏气藏于此处许久,如此了得的功夫,这世间还有几人?”
  左麒麟猛地反映过来,赶紧收了剑,“先生,在下方才冒犯了!”
  元芷从黑影中走出,“左大人客气了。”
  “师傅,”司马笠行过礼,急忙问道:“青箬在哪里?您是如何找到的?”
  元芷道:“我采药归来便听闻她失踪的消息,所以……我去跟踪了淑妃。”
  司马笠这才反应过来,像诸葛芯鸳那样的贵妇人,平日里当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本与阿箬结仇,如今又在如此尴尬的时机出宫,定是有不可告人之秘密。司马笠敲敲脑门儿,不禁感叹,为何自己没有想到这一层。
  “她被关在何处?”
  “说起来,倒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有意思的地方?”司马笠越发不解,“何处?”
  “绮兰阁!”元芷淡淡答道。
  司马笠惊诧不已,“琦兰阁,那不是逐凤楼的地方吗?”


第651章 惊雷(七)
  然而,司马笠的话方一出口,便已意识到问题之所在,他顿了顿,答道:“所以,师父和青箬已经跟逐凤楼决裂了吗?”
  元芷抿嘴点头,“道不同而已。”
  “可即便如此,逐凤楼又岂会阿附淑妃,而弃青箬于不义呢?”司马笠疑惑道。
  元芷看了一眼司马笠,沉声问道:“笠儿,事到如今恐怕你也猜测到了,逐凤楼找到阿箬,目的就是为了扶持她复位,以复立西楚。箬儿一开始懵懵懂懂,并不知自己所为之事的轻重,但后来她逐渐醒悟,方才明白了自己内心所愿,与逐凤楼划清了界限。”
  “原来如此!”司马笠微微叹道,“可那逐凤楼如今依附于淑妃,难道只是为了坑害青箬吗?”
  元芷顿了顿,盯着他道:“当然不是!”
  “还请师父明言!”司马笠拱拱手。
  “逐凤楼的目的从来未变,他们依附淑妃,不过是想搞砸你和阿箬的婚事,逼得你迫于帝位与她决裂罢了,阿箬放弃是因你,可若反过头来被你遗弃了,她难道还会那般坚持吗?逐凤楼是想逼得阿箬回心转意。”
  “可恨!”司马笠恨恨道。
  元芷深吸一口气,继续道:“逐凤楼的人是绝不会放弃阿箬的,就算而今阿箬受苦,他日他们也会想尽办法将她所受之苦还回去的。”
  司马笠顿了顿,略有不安地问道:“师父,我不明白,逐凤楼想要复兴西楚,其实完全可以随意找个女子替代青箬便是,为什么非要纠着她不放,以至于如此折腾呢?”
  元芷面无表情地答道:“因为逐凤楼这一代楼主离忧……与阿箬有婚约在身,而那婚约规定,若离忧能扶阿箬复位,则视为婚约生效。”
  司马笠愣了一下,他当即明白过来,那个逐凤楼主对阿箬究竟揣着怎样的心思。他不禁自嘲,亏得他自称对阿箬一片痴心,曾也吃了那容隐之不少飞醋,却不料自己原来认错了情敌。他不禁在心中冷笑一声,“那他便打错了如意算盘,我绝不可能遂了他心愿。”
  元芷静静地站着,没有回答一句。
  过了一会儿,只听司马笠提议道:“师父,事不宜迟,咱们今晚就去劫狱,而后我便带着青箬远走高飞,绝不再踏入帝都半步!”
  “你……真的愿意放弃这一切,跟阿箬远走高飞?”元芷问道。
  司马笠拱手,极为恭敬地答道:“师父,自打我知道阿箬的身世之后,便已暗自下定了决心,若是有朝一日父皇知道此事,他若选择谅解,我便竭尽全力做个合格的太子,他若选择责罚,我亦只有做个逆子。他是我的父皇,为了江山社稷,我大概不能选择谋逆,所以,我只能离开,把大兴的未来交给更合适的人。”
  元芷叹了口气,见眼前青年这幅模样,仿佛忆起了当年那个同样执着的自己,“如此两难,真是苦了你了!”
  司马笠收回手,“这场恩怨纠葛,缠绕了几十年,就让它终止在我和青箬身上吧!论起苦,师父不也是局中人吗?”


第652章 惊雷(八)
  元芷浅浅一笑,仿佛又回想起了多年前自己所面临的相似处境。
  “师父,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去救青箬。”司马笠提议道。
  谁知,元芷却制止道:“笠儿稍安勿躁,此事需得从长计议,否则很有可能是自投罗网。”
  司马笠关心则乱,他不愿让阿箬再多受一刻的苦,但他知道,元芷劝得对,“依师父所见,咱们该如何是好?”
  “带我进宫,我要见你父皇。”元芷突然道。
  司马笠有些犹豫,“师父,这太危险了,父皇心中,一直认准你是仇敌。”
  “这个你不必担忧,我去见他,自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元芷从容道。
  司马笠只觉皇宫虽是个戒卫森严之地,但依照师父的武功,也没有睡能轻易将他困住。想及此,司马笠当即回答道:“那咱们明日一早便进宫。”
  “不,白日里人多眼杂,我以为就此时进宫最为合适。”
  “此刻?”司马笠有些不解,但一想到阿箬此刻境况,他便也顾不得许多。
  “今夜父皇在寝殿安歇,身旁除了几个内侍和医官,也没有旁人,正是面见他的好时机。”司马笠顿了顿,又道:“师父且伪装成我的属官便好!”
  元芷点了点头,而后又低声与司马笠说着些什么,司马笠起初脸带疑惑,但听到最后,他却脸色大改几乎本能地抗拒道:“师父,此事万万不可!”
  “这是眼下既能稳妥救出阿箬的唯一办法。”
  “可是,阿箬如果知道自己是因此而获得自由,她也会良心不安的!”
  元芷拍了拍司马笠的肩膀,只道:“你替为师保密,直到你们逃出帝都再告诉她不迟。”
  司马笠将信将疑,但他确实也找不出更合适的办法。一番商议过后,司马笠已和元芷定下了计,而后,他令人准备了官服,待元芷换装妥当,他们便一前一后打马往皇宫而去。
  到了皇宫正是夜深人静的子夜时分,守宫的禁军一见来人是司马笠便也不敢阻拦,所以,二人虽只能步行去宣和殿,但一路上却并未被人瞧出端倪。
  待至宣和殿前,阿翁着实惊了一跳,他连忙上前请安问道:“殿下何以去而复返?”
  司马笠瞥了一眼元芷,连忙答道:“本王有一位云游江湖多年的旧友,今日夜间方回帝都,他医术高超,见过许多疑难杂症,且让他来为父皇瞧一瞧吧!”
  阿翁拱拱手,只道:“殿下真是一片孝心,不过殿下刚走半个时辰陛下便已苏醒,如今御医正在为他号脉开药呢!”
  “原来如此,那本王请先生进去瞧瞧不也更好?”
  阿翁有些为难,按理说,未经陛下允许,即便司马笠也不能随意带人进出宣和殿。
  司马笠见阿翁迟疑,也明白了他的担忧,便道:“阿翁不必忧虑,本王敢以性命担保,此人绝不会伤害父皇。”
  “殿下言重了,老奴这就进去通禀!”说罢,那老宦官便摇着拂尘往里去了。
  司马笠与元芷对望一眼,而后都保持静默地站在了原地。


第653章 惊雷(九)
  不一会儿,阿翁又从殿内出来,对司马笠道:“殿下,陛下请您进去。”
  司马笠与元芷相互对视一眼,而后便一前一后入得殿去。
  殿内只点着两支昏黄的蜡烛,不甚明亮。
  司马佑披衣坐在卧榻之上,双眼有些出神地盯着地面。
  司马笠叩首:“参见父皇。”
  司马佑冷哼了一声,但似乎已消气了不少,“你去而复回所为何事?”
  司马笠答道:“儿臣,带来了一位故人,或许,父皇想见一见他!”
  “故人?”司马佑疑惑地抬起头,目光已经投向司马笠身后的人影。
  待他看清那人后,自己不由得缓缓起身,嘴里念叨着:“是你……”
  司马笠往旁边跨了一步,露出身旁的位置,让司马佑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些。
  元芷走到了光亮之中,他没有行礼,而是淡淡地看着对面那人,光阴似箭,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原来他们都已不复当年模样。
  然而司马佑的情绪似乎更要激动一些,他盯着元芷,气得浑身发抖,而后竟反身拔出卧榻之侧的长剑,边跑边向那人喝道:“朕要杀了你!”
  司马笠没料到司马佑的反应竟如此强烈,他刚想伸手去拦,谁知元芷已早一步闪将过去,避开了剑锋。
  司马佑扑了个空,他当即调转方向,对着那人穷追猛打,元芷初时只是闪躲,但那人始终步步紧逼,不肯罢休。所以,元芷无奈之下只得徒手与司马佑搏斗,二人就这样厮打在一处。
  司马笠站在原处,不知该帮谁才好,只得干着急。
  “司马佑,你万千仇恨,如何记在了我头上,谢绾绾是我杀的吗?”元芷刚闪过一道横劈,便质问道。
  “绾绾在宫里好好的,若不是你来,她又如何会走上绝路?”司马佑激动道。
  “司马佑,你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谢小姐心中积怨皆因兰儿而起,若兰儿未死,西楚未有灭国之事,她又何至于自尽,若要算这个仇,你难道不知道应该算在谁身上吗?”元芷斥责道。
  闻言,司马佑竟一下子有些失神,“算在谁身上?”
  这么多年以来,他只一味地仇恨着元芷,仇恨着贺兰旌,但他似乎一直没有去思考过为什么绾绾见到元芷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还是说,他其实一直都知道此中缘故,只不过自己有意躲避着,不肯面对罢了。
  司马佑这一晃神之间,元芷便大手一挥,将他手中的长剑打落在地,一旁的司马笠眼疾手快,已然将长剑捡起来,扔到了远处。
  “父皇……”司马笠担忧地唤了一声。
  却见司马佑一甩手,道:“罢了,既然你已经来了,朕也不急着要你性命,你既有那么多话要讲,今日便就痛痛快快讲出来吧,将来,也算死个明白!”
  元芷哼了一声,倒显得冷静许多,“我今日来,不是与你斗嘴,我只要求你做一件事——放了我女儿!”
  “放了她?”司马佑嗤之以鼻,“异想天开!”
  “我们间的恩怨,为何要波及子女?”
  “朕抓她,可不是因为你我间的恩怨!”司马佑沉声道:“她与西楚余孽勾结,女扮男装混入大兴朝堂,迷惑太子,意图惑乱朝纲,她放下如此十恶不赦之罪,朕为何要放她?”


第654章 惊雷(十)
  “我且问你,大兴可有哪条律法规定,不准女子为官?”元芷淡然问道。
  司马佑拂了拂衣袖,一脸傲慢地说:“并无。”
  “那阿箬入朝为官期间,可做了任何一件违反大兴律法,混乱朝堂之事?”元芷又问。
  司马佑只答:“并无!”
  “她既未违反律法,又未为非作歹,你有什么理由制她之罪?”元芷质问道。
  司马佑冷哼一声,答曰:“欺君罔上,这是她最大的罪过,单凭这一条,便是罪大恶极!”
  元芷吸了口气,以异常平稳之语调问道:“看来,陛下若不治她一个重罪,是无论如何也消不了心中这口恶气的!”
  司马佑傲慢道:“不要将朕说得如此意气用事,朕之所为,乃是为大兴朝廷考虑!”
  “为了大兴朝廷!”元芷喃喃道:“既然陛下如此顾大局,不如考虑考虑我的提议。”
  “哦?”司马佑饶有兴致,“你有何提议,不如说来听听!”
  元芷清了清嗓子,“你抓了阿箬,却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她与西楚的联系,只能以欺君的名义治她之罪,即便你将她杀了,天下百姓也永远不会知道这其中厉害,反而只会将这当作皇室的笑话。所以,我建议,不如你将阿箬放了留下我,如此,既可解了你心头仇恨,又可以给天下那些妄图复立西楚之人以震慑!”
  司马佑有些发愣,他全然没有料到元芷会给出这样的条件,所以一时之间竟显得难以抉择。面对陷入沉思的司马佑,元芷也没有再说什么,他静静地立在一旁,一副万事看透的淡然模样。
  过了许久,司马佑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元芷,他嘴角微抿,像是在挑衅,“元芷,这——可是你心甘情愿的,到时候,你可不要轻易反悔!”
  “只要你言出必行,我又何必反悔?”元芷淡然答道。
  闻言,司马佑甚为得意,一时间竟毫不顾忌地仰天长啸起来,“元芷呀元芷,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你和那贺兰旌执意反抗那么多年,没想动最终双双尽落在我的手中!”
  元芷看着他,“是呀,的确是你赢了,不过,我们也未必就输了!”
  司马佑哼了一声,很是不屑,“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元芷双眼微眯,看不清喜怒,答道:“陛下既然同意我的建议,那便请将阿箬放了吧!”
  司马佑高声唤了句“来人”,阿翁便急急忙忙走了进来,只听司马佑极为简短地命令道:“去告诉淑妃,放她将元青箬放了!”
  阿翁领了命出去,便又有护卫入内将元芷带了下去。
  司马笠本想跟着出去,司马佑却当即出声制止了他,“笠儿,你留下,朕有话对你说!”
  司马笠顿了一下,而后拱拱手道:“父皇还有什么要吩咐儿臣的?”
  司马佑往前,绕着司马笠走了两圈,而后将他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你这么着急着告退,莫不是要去见那元青箬?”
  司马笠俯着身,拱手答道:“儿臣受师父所托……”
  “住嘴!”司马佑一声呵斥,打断了他的话。


第655章 一念之差(一)
  “那元芷是大兴的仇人,你怎能口口声声称他师父?”司马佑喝道,“如今他既自投罗网,朕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必叫他尝尽人间苦楚,否则不能解了心头之恨。”
  司马佑的语气十分激动,司马笠不愿与他正面相争,便只垂着头,淡淡答了句“是”。
  “还有,朕虽答应放了那元青箬,但她毕竟是仇敌之女,身后还有数量不明的西楚余孽,所以,她即便重获自由,也绝无可能再做大兴的太子妃!”司马佑顿了顿,继续道:“这一点,你要明白!”
  闻言,司马笠径直双膝跪地,祈求道:“父皇,儿臣早已说过,愿舍太子之位以保青箬,如今师父已投罗网,这于青箬来说是一巨大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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