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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凤江山令-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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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俩拥在一起,直到后半夜,阿箬实在困意来袭之际,她才推开司马笠,说想要起身走动走动,司马笠亦是有些困倦,便松开手臂,也跟着站了起来。
  阿箬绕着甲板走了一圈,并未发觉什么不妥之处,心下便安定下来,她站在床舱之前,放下宝剑,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看着她如此率性的一面,司马笠也不禁笑了。然而,一个懒腰未收,一个笑容未敛之际,船身却开始了剧烈的摇晃,阿箬重心不稳,只得迅速抓住一旁门框。而方才离手的宝剑,却一下子滑倒了甲板的右侧。
  “怎么回事?”阿箬下意识地问。
  而甲板那头的司马笠亦是把住船舷,神情中透着严肃,“这一带多有浅滩,怕是撞见了礁石。”
  阿箬心头大呼不妙,要知道,船行江上,礁石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想起了站在船舱之后控制船桨的元芷,于是大呼道:“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半晌,她却丝毫未见元芷的答复。
  见状,司马笠的神情不由得紧张起来,他迅速上前,捡起阿箬的宝剑,递将过去。而后带着她,从外侧绕过船舱,来到了甲板最末。
  然而,一穿过甲板,两人便同时露出了差异的表情——只见甲板上无端多出八个身着黑衣的刺客,他们手持利刃,将元芷团团围住。
  “各位是何方来的朋友,何不自报家门?”元芷朗声问道。
  然而,那几个黑衣人似乎并没有答话的意思,为首之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一挥手,一群黑衣人便蜂拥而上。司马笠和阿箬亦很快卷入战斗之中。
  今夜来的这群黑衣人,并非普通之辈,他们武艺高强,而且招招狠辣。元芷一边应敌,一边提醒道:“小心些,他们的剑上有毒!”
  闻言,阿箬不禁有些紧张起来,她只盼望着这样的时刻千万莫再出什么幺蛾子!
  所幸,敌人再厉害,但只要元芷和司马笠一联手,他们便没有半分甜头可尝。一番交锋过后,八个刺客悉数成了江中亡魂。
  “看来,咱们还是被人盯上了!”司马笠走到甲板边,再次确认了周边情况后,满心忧虑地说道。
  “此事并不奇怪,咱们即便躲得过官府的巡逻队,但司马策身后高手如云,他们也早该感知到这些风吹草动了!”元芷缓声道。
  司马笠微微颔首,收起长剑,只道:“前方撞上了礁石,咱们得想点办法,赶紧离开。”
  “这个不难!”元芷自信道:“你们两个再次守好船桨,且待我号令行事。”
  说罢,元芷便大踏步往前甲板走去。


第514章 落水
  司马笠拍了拍阿箬的肩膀,道:“待会儿可能会有剧烈地抖动,你最好回到船舱里去!”
  阿箬摇摇头,拒绝道:“无碍,我在此处陪你就好!”
  看着她满脸的决然,司马笠不忍心拒绝,于是便道:“那你一定抓紧桅杆,除非桅杆断裂,千万不可松手!”
  阿箬嗯了一声,而后按照司马笠的吩咐,谨慎行事。
  果然,没过多久,前方便传来元芷的呼号声:“准备好!三、二、一,向左!”
  原来,因为之前的风浪,他和司马笠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这会儿,一听见号令,司马笠便握住船桨,用力往左一摇。
  船身有了微微颤动,只听前方的元芷又道:“向右,不要停!”
  声罢,司马笠便使出全身的力气,朝右猛力摇浆。这一回,船身剧烈抖动,比方才猛烈许多,阿箬只觉船只似乎在于礁石做着最激烈的搏斗,因为,它不仅左右晃动,甚至还出现了腾空而起的情况。
  只听“咚”地一声闷响,船身重重落于江面之上。此刻,司马笠不待元芷发出指令,便再次操作起船桨,他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看得阿箬眼花缭乱,可没过多久,这船便恢复了平静,并逆着江水的方向,继续前行。
  阿箬正要松口气,准备松开手之际,却听见前方甲板再次出现了刀剑碰撞的声音,她当即意识到——刺客又来了!
  她和司马笠交换一个眼色,男子便下意识往前方奔去。可是,司马笠还未跑开两步,他的身后便有数个黑衣人腾空而起,那身姿矫健,似乎比先前来的那一拨人更为厉害。
  “小心!”阿箬来不及递还司马笠的长剑,于是只好惊呼一声,提醒他注意。
  还好司马笠反应迅速,虽是赤手空拳,却也未让敌人占得丝毫上风!
  然而,刺客之多,远不止于此,阿箬很快便察觉到有刺客向自己袭来,她拔出长剑,运起气力,全力抵挡!初时,她还略可应付,可渐渐地,那些人越杀越厉害,她便慢慢落了下风。
  司马笠着急非常,他生死不顾地朝着阿箬这边冲来,终于,在二人的合力之下,那群刺客终于被打退!
  阿箬气力耗尽,正是面色惨白,司马笠紧张地捧着她的脸颊,问道:“青箬,你可还好?”
  阿箬咧嘴一笑,正欲答话之际,却见又一残余刺客正挥刀朝着司马笠的后背砍去。那人明显是孤注一掷,所以,他的速度之快,甚至让阿箬来不及喊上一声。
  司马笠后背受伤,重心霎时不稳,又加风浪渐起,下一刻,他竟直直地跌入滚滚江水之中。
  阿箬气得浑身发抖,她目露凶光,只一剑,便刺穿刺客胸膛。而后,她转身一跃,径直跳入江水之中。
  虽已是夏日,可这长江之水依旧寒冷刺骨,加上上游泥沙俱下,她在水中几乎无法视物。
  可她来不及适应,来不及惧怕,便朝着江底游去,因为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救出司马笠!


第515章 获救
  阿箬一直在心头默默祈祷,不多久她的鼻腔之中渐渐有了一阵血腥味,随后她便见到了江流底部司马笠挣扎的身影。原来,司马笠的腿脚被降低的水草缠住,越用力反而越拔不出来,远远看去,仿佛是被江底恶魔伸出的一只夺命的手牢牢握住!
  江水刺骨,司马笠又失血过多,所以,他很快便耗尽力气,不觉昏死过去。阿箬用尽全身力气向他游去,待靠近过后,她先是拍了拍司马笠的脸。然而,那人竟毫无反应,她不及多想,径直捧起那人脸颊,唇对唇,为他呼气过去。随着气流的增加,司马笠渐渐恢复了意识,他缓缓睁开眼,盯着阿箬的眼睛却分明透露着疲惫!
  阿箬朝他用力地挥手,然而司马笠却并无多大反应。阿箬十分清楚,若不能及时将他带出江面,那人定是撑不了多久。
  于是,她调转方向迅速游向司马笠腿脚困住的地方,她一面注意不让水草绊住自己,一面又用力去拉扯缠在司马笠脚上的水草,然而,这些水草皆是生于江中的老物,不说成精成怪,却也异常顽固,再加上水中浮力相阻,又岂是阿箬可以轻易对付的。
  阿箬咬紧牙关,努力迫使自己静下来,然而,随着体力一点点消耗,即便她的水性再好,也逐渐感觉到胸闷头晕,难以为继。
  情势急转直下的当口,阿箬顺着水流一滑手,竟然意外地触到了藏于腰际的匕首,她灵机一动,喜从中来,当即拔出匕首朝着水草一阵猛割。水草再韧,也挡不住锋利的刀口,很快,司马笠的腿便重获自由。
  阿箬心中大喜,速度自然也就快了不少,她借着水的浮力,漂浮而上,顺利地将司马笠带出了水面。为防万一,她始终没有将手中的匕首放下,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阿箬更加无奈——放眼江面,那艘船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山止先生!”阿箬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开了口,可是身处水中的她,声音实在是小得可怜。无奈之下,阿箬只得拖着司马笠,艰难缓慢的朝岸边漂去,这会儿司马笠已再次昏死过去,可想而知,这对于阿箬来说是多么困难。也幸亏这一段的大江虽还是峡谷中穿行,但岸边亦有不少平坦之地,阿箬一直坚持着,直到将司马笠拖将上岸之后,方才因体力不支晕倒在司马笠身旁。
  “唉,也只能如此,是生是死且听天命吧!”在晕倒在司马笠身旁前,阿箬这样想到。
  ……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再次睁开眼时,阿箬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有一束蜡黄的光轻抚她的眼眸,撩拨着她的神经。阿箬猛然一怔,下意识地坐起身来,并大声惊呼道:“竹影”,屋中无人回应,阿箬又急又怕,几乎连滚带爬的翻下榻来。
  这会儿,她的眼睛才渐渐适应了屋中光线,她环顾了四周,突然注意到,原来在屋子另一角还有一张卧榻,卧榻之上躺有一人,不正是司马笠?


第516章 忍成这样
  “司马笠!”阿箬轻呼一声,那人却毫无反应。
  她心头十分忐忑,竟下意识猛然冲了过去。昏暗的灯光下,她看不清那人表情,于是只得伸出手试探一番,所幸,那人呼吸均匀,并无太大问题。
  阿箬这才松了口气,倚在榻边开始打量起周遭的环境。这间屋子很暗,既暗且破,除了方才昏暗的煤油灯外,便只有西墙之上有个小洞口,隐隐透出一丝光亮。那洞口亦是简陋无比,乍一看,似乎连遮挡之物都没有。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阿箬不禁思忖道。
  然而,当即便有人推门而入,阿箬下意识站起身来,却将进来那人吓了一跳。
  那人往后一缩,不住地揉眼,待看清那昏暗中的人影时,方才恢复了镇定。
  “你醒了呀?”听声音,是个朴实的青年汉子。
  阿箬点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指了指卧榻之上的司马笠,道:“他还没醒,情形似乎不大好!”
  那人哦了一声,往屋里走了两步,“我叫张老大,是这水石村的渔民,今儿早上我出门打鱼见你们俩倒在江边沙地上,一看,果还有气,便将你俩带了回来。”
  阿箬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这才发觉,此人果然一身短打,手里还拿着斗笠。
  那人叹了口气,转而又说:“我瞧你们俩,你受的伤要轻一些,但是这位大哥,背后一道长长的刀疤,本失血过多,如今又被江水泡了,真真是危险万分!只可惜,咱们这个小渔村太过偏僻,方圆数十里内都找不着一个像样点郎中!”
  闻言,阿箬心头猛然一紧,她二话不说,便伸手想去搬动司马笠的身体。
  那张老大赶紧上前搭手,却又不明白她所做为何,“大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想来,这个憨厚的汉子应该称呼谁都是大哥,所以阿箬也并不计较。她只道:“你且帮我将他翻过来!”
  那汉子一愣,拒绝道:“咱们渔民最忌讳翻东西!”
  阿箬哭笑不得,“是你的忌讳重要,还是他的性命重要?”
  张老大顿时便答:“那当然是性命重要!”
  说罢,他也不再犯混,径直搭手,帮着阿箬迅速行动起来。
  不一会儿,阿箬便瞧见了司马笠后背上那一道发白的伤口,伤痕很深,加上又有泥沙等污物,阿箬只觉他能活下来,便已是奇迹。
  她深呼吸一口,摸了摸腰间之物,而后转过脸去问道:“你家里可有棉纱和烧酒?”
  张老大平日素爱饮酒,故而赶紧答道:“有的有的!”
  说罢,他迅速冲了出去,而后又将阿箬所需之物取了回来。
  阿箬趁着司马笠昏睡未醒,一时间心下一狠,便用浸了烧酒的棉纱仔细擦拭起他的伤口来。
  那张老大在一旁看着,竟不自觉龇牙咧嘴起来,“诶呀呀,真是条铮铮铁汉呀,这换作是我,定疼得骂娘!”
  江边渔民那种天生的乐观,让阿箬一时之间心下松动不少。她看着眼前躺着的那个人,轻轻道了句:“他即便醒了,也不会那样的。”
  话音刚落,榻上那人竟发出了闷沉沉的声音,“你太高看我了,若不是怕你紧张,我至于忍得如此辛苦吗?”


第517章 如出一辙
  闻言,阿箬一个没忍住,竟噗呲一声笑得前仰后合,然而,就是这一笑,却连着手不稳,只见她一个不小心,便将瓶中药粉洒了许多出来,正好落在司马笠的伤口之上。
  司马笠疼得呲牙咧嘴,又碍于情面不敢叫出声,故而只得将脑袋深深埋于被褥之中,以求那痛劲快些过去。
  见此模样,渔夫张老大在一旁咧着嘴不住地笑,但他还是不由得赞叹司马笠那惊人的忍耐力。
  阿箬心有愧疚,当即用面纱将药粉抹匀,而后将其伤口进行了仔细包扎。
  “我们在江边打鱼的人,常常有个伤筋动骨,这伤虽然看起来麻烦,可只要将养得当,很快便会好起来的。”张老大鼓励道。
  闻言,阿箬面上稍松泛些,替那人盖好被子道:“反正如今咱也走散了,不如你便在此将养两日,等到伤势好转,再行出发。”
  司马笠考虑到这周围水域可能还有刺客,此时动身风险太大,便也不加反对。
  阿箬站起身来,问道:“张大哥,我俩如今落难于此,多亏你仗义相救,大恩大德,将来必报。”
  那张老大连忙摆手,笑道:“你这就见外了,咱们在水里讨生活的人都愿意多做好事,也是为自己积福,不求回报的。”
  阿箬点点头,内心却是十分欣赏这个朴实的汉子,“张大哥,不知我们如今所在的这个村子离夔州城有多远?”
  那渔夫掰着指头算了算,道:“不远不远,从此处到夔州,划船只需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阿箬沉吟半晌,脑海里却已迅速盘算出她们具体的位置。
  她瞥了一眼榻上的司马笠,而后径直从衣带间取出一锭银子,“张大哥,我们落难水中,身上也没什么贵重物品,这锭银子还请收下!”
  那张老大连忙后退,道:“你这是做什么,我若收了你的银子,这事就变味了。”
  阿箬连忙解释道:“大哥莫要误会,我的意思是,请你划船去最近的集市,替我们采办一些鸡鸭一类的食材,我这朋友伤得不轻,还须得补一补才是!”
  张老大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银子,面带尴尬地说道:“倒是倒是!”
  阿箬轻轻一笑,又道:“还有,我俩的衣衫皆不能再穿,还请大哥帮我们找两身干净的衣裳。”
  “这个不难,二十里外的秦婆婆,专门替人做衣裳,她那里可有不少干净舒适的成衣,我替你俩买来即是!”
  看着那人拍着胸口保证的模样,阿箬心中不禁一动,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的姚关,那些质朴的百姓,不也和他如出一辙吗?
  还没等阿箬多想,那张老大便戴着斗笠出去了。
  阿箬长吁一口气,而后坐在司马笠身旁的卧榻之上,替那人再次收紧了被脚。
  那人转过脸来,神情淡然地看着阿箬,过了许久才安慰道:“不要担心,会好起来的。”
  阿箬点点头,又道:“你说,那些刺客是什么人?”
  司马笠冷哼一声,双目带着些愤怒,“他们的功夫我认得,跟麒麟四卫几乎如出一辙。”


第518章 供出来
  “麒麟四卫?”阿箬颇有不解。
  “麒麟四卫虽是我的亲信,但他们武功底子全都来自于大内密营。”
  阿箬惊诧万分,但她同时却也不得不接受司马笠所做出的这个判断——这些人,都是大兴皇帝司马佑派来的。
  司马笠长叹一口气,而后道:“从司马策出现在会稽军营的那日起,我便已经意识到——父皇对我心有忌惮,只是我没料到,他记恨于我竟到如此地步。”
  阿箬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怜惜,“这些也不过只是你的猜疑罢了,世事如何,还不好妄断。”
  司马笠轻笑一声,自嘲道:“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
  阿箬抿抿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傍晚时分,张老大摇着小船回来,他一脸急匆匆的模样,像是要完成一个极为重要的任务。
  “今日逢场,周边的渔民都去赶集了,幸亏我与那赵阿婆相熟,她才将这最后一只鸡卖给了我,你瞧,这老母鸡多肥!”张老大一边展示着自己的采买成果,一边眉飞色舞地解释道。
  看着他这模样,阿箬的心情也不自觉好了许多。
  “我刚才摇船经过河湾,撒了一网,本说碰碰运气,谁知,一网下去,竟捞上来了宝贝。”张老大故意卖关子。
  “哦,不知是什么宝贝?”阿箬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张老大放下手中的母亲,从身后搬出一个大竹筐,“你瞧!”
  阿箬凑拢过去,只见那竹框里确实装着两条鱼,只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你们这些读书人大约也不认识,这乃是极为珍贵的乌鱼,最利伤口愈合。”
  阿箬轻轻一笑,只得谢道:“有心了!”
  张老大收回了竹筐,看着阿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大哥,你有什么话要说吗?”阿箬下意识问道。
  张老大摇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去做饭了!”
  说罢,他便带着东西出去了。
  张老大的效率也算高,不多久,晚餐做好。司马笠行动不便,阿箬便只得将鸡汤一勺一勺喂给他。阿箬原以为自己会感觉别扭,可见到司马笠那一脸心安理得的表情,她的心也不觉放松了些许。
  汤喝完,司马笠还不忘夸奖道:“大约是我许久没有坐下来好好吃顿饭了,今日这汤,竟比帝都的店家做得还好。”
  闻言,张老大挠挠头,憨笑道:“公子谬赞,我们山野人家,没什么好香料,做出来的东西也是不像话!”
  阿箬抿嘴一笑,放下手中的瓷碗,笑道:“张大哥,今日黄昏时分,我见你似有话要讲,不知现在可否如实告诉我们?”
  张老大沉默了片刻,最后终于下定决心道:“不瞒你们,我今日去市集之上,确实遇着了事。”
  阿箬眉头微蹙,继续道:“什么事?”
  “我在市集之上,看见了官府的告示,那告示上正是……正是通缉你们二人的公文!”张老大情绪激动,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阿箬心下一颤,只觉情势的确严峻,但她却用一种极为平和的语气问道:“像这样的悬赏令通常都有丰厚的回报,你为何不直接将我们两人供出来?”


第519章 夜谈
  张老大涨红了脸,一时之间竟吞吞吐吐起来,“你……怎能如此说……我……我既将你们救了回来,便不会行如此无情无义之事。再说,短暂相处,已让我认识到你们的品性,你们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徒……”
  阿箬轻轻一笑,并不怀疑他的诚意,她站起身来,朝着张老大作了一揖,“张大哥深明大义,救人于水火之中,在下二人无以为报!”
  闻言,那张老大连忙挥挥手,不好意思道:“公子言重了……我受之有愧!”他顿了顿,又说:“这几日你们便在此处歇着吧,若有什么需要,尽快吩咐,官府那边的人寻不见你们,自然也就会转移注意力。”
  阿箬点点头,下意识叮嘱道:“那还请张大哥不要将我们二人的状况泄露给旁人!”
  张老大用力点点头,答道:“那是自然!”
  ……
  时节已入夏,即便到了夜晚空气中也有散不开的热气。阿箬夜里醒了好几次,直到额头上冒出阵阵冷汗,她才不得不披衣而起。
  打开门,清风徐徐,阿箬深呼吸一口,那股子燥热之气,瞬间消失不见。然而,阿箬定睛一看,倏地发现前方竟有一高大背影,正在临江远眺。
  她走上前去,与那人并肩而立,两人无话之时,只觉周遭静谧安详,即便流水的声音也清晰可辨。
  终于,还是司马笠先开口打破沉寂,“谢谢你!”
  阿箬一颤,下意识问道:“怎么突然这样讲?”
  “若不是你愤力相救,可能我早已命丧黄泉了!”司马笠淡淡道。
  阿箬抿抿嘴,“不必言谢,因为我知道,若当时坠江的人是我,你也一定会舍身相救的。”
  “自然如此!”司马笠恳切道。
  “不过,这件事,我到底是给办砸了!”阿箬沉声批评道。
  “何出此言?”
  “若我能游得更快一些,更快将你带出水面,说不定便能追上船,也就不必与他们走散了。”阿箬叹了口气,只说:“不知山止先生和容兄如今是何情况?”
  司马笠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已做得十分好,我感激之至,不必再对自己过于苛责了!”
  阿箬点点头,却还是略略叹了口气。
  “师父武功高强,即便再遇上一批同样的高手,他也不会惧怕!想必当时情景之下,他也一定是忙于应付,才没有时间理会船只的漂流!”他顿了顿,十分坚定地说:“容隐之虽身体有恙,但到底还是个绝顶聪明之人,他们两个只要没走散,便一定会平安无事!”
  这些道理阿箬自然清楚,但不知为何,从司马笠口中说出,便有种分外使人安心的力量。
  于是她点点头,又道:“但愿他们一切顺利。”
  “我与师父有约,若入蜀途中发生意外,便最终集会于成都锦官楼,你且放心,咱们径直往那里去,定会与他们重逢的。”
  阿箬应了声是,很快二人的话题便转移开了。
  “不知为何,走到江边,竟莫名想起了苏学士的词。”
  阿箬一听,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她和司马笠有同样的感受,只听她轻轻念道:“长恨此生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
  司马笠抿嘴便笑,玩笑道:“我与你,竟已心意相通?”


第520章 娘子,出发
  “你该不会,还未走到蜀中,就已然参透古人心性,打算放任自流了?”阿箬打趣的话语,到底是明知故问。
  司马笠仰头叹息一声:“有些时候还真是羡慕这些江边的渔民,没有繁华过眼,自然也就守住了心灵的纯粹。”
  阿箬也没想过要怎么开导他,便听他继续说道:“不过,我倒是永远也不会让自己变成这江边的渔夫,那些该争抢的,我当是毫不手软!”他顿了顿,像是总结性地道:“古往今来,一个苏轼,也就够了!”
  阿箬点点头,趴在栏杆上,双手托腮,望着满天星子,和对面那依旧黑漆漆的山谷,幽幽道:“你自小长在大兴帝都,谈笑皆豪贵,往来无白丁,自是更青睐那庙堂之高,而非江湖之远,这一点,我与你全然不同,故而,在这件事情的认知上,我与你也不一样。”
  司马笠转过脸来靠近了她,轻声问道:“有何不一样,不知元姑娘可否细讲?”
  阿箬笑了笑,并不在意他那有些戏谑的语调,“我自小在姚关长大,往来皆是普通百姓,说实在的,今日看到的这个张老大,倒让我莫名便想起了那时候的生活,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兴衰荣辱,简单质朴,即便一粥一饭,亦让人觉得很满足。”
  司马笠微微扯了扯嘴角,而后伸出左手捧起她的脸颊,缓声道:“姚关的事,想想就罢了!”
  “为何?”阿箬朝他眨眨眼,挑衅一般。
  司马笠手上加重力道,语气也加重几分,“你如今跟着我,将来要么流芳百世,要么遗臭万年,无论如何,都已是注定不可逃脱的,又何必还去念着姚关?”
  阿箬的脸刷一下红了,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这人居然还有心思说这种话。她往后一缩,而后轻咳一声,淡淡道:“困了,回去睡了!”
  她本想借这个理由兀自走开,谁料,司马笠竟一把将他拉入怀中,而后不由分说地亲吻起来,阿箬初时一颤不明情状,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却并没有推开那人,反而任他动作,
  清风良夜,长江水畔,如果不是逃亡在即,任谁也会舍不得离去的。
  ……
  阿箬和司马笠只在渔村呆了两日,第三日,二人一致决定不可再在此处逗留。张老大也是个爽快人,他当即承诺可以划船将二人送到夔州。
  张老大拒绝接受阿箬所给的一切银两,无奈之下,她只得将装着银子的锦囊塞到竹筐之下,才避免了张老大翻脸似的拒绝。
  夔州城里虽然还贴着告示,但时值端午龙舟赛,所以城中百姓的目光早被吸引到了江边,几乎没有人去关注他们。阿箬找到一家车马行,买了一辆轻便的马车,还有一匹脚力极佳的骏马。
  其实,他们本可以二马并骑节约时间,但司马笠却以为,阿箬换成女装,他们扮作夫妻,更能掩人耳目。
  阿箬虽觉有些别扭,可是她还是由衷地赞成司马笠的观点。
  只见司马笠挥鞭在前,阿箬安静地坐在马车之中。
  “娘子!”那人换得特别响亮,“咱们这就出发了!”
  阿箬抿嘴不语,嘴角却不自觉扬起了笑意。


第521章 辛夷花开早(一)
  蜀中,大雨连绵。
  门前的辛夷花已经开到最后一批,再过几日,那曾经漫山遍野的美丽图景便将成为过往。而后,又要经过四季的漫长等待,才会见到那粉海如云,云蒸霞蔚的景致。
  这场突如其来的雨,不过是加速了花朵的坠落,让这美景结束得更早一些罢了。
  “先生,夔州密报!”
  屋檐之下,一个披散着头发,身着青色布裳的男子微微伸出手,接过了小厮递来锦囊。
  那男子穿得朴素,可是手里拿的锦囊却是华贵异常,若稍懂一些针线女工的人都能看出来,那锦囊竟是由鲜红的蜀锦制成。
  “退下吧!”男子音调很低,低声中却带着一种圆润而富有磁性的腔调,若是旁人初初听来,只会觉得这声音迷人而极富魅力。
  到底是曾经“艳冠九州”的蜀中俊秀,即便时过境迁,诸葛有我也依旧风华不改。就像这门前年年盛绽的辛夷花一样,花色不减,甚至更甚从前。
  诸葛有我轻轻扯开锦囊,取出其中的字条,不过是淡淡瞥了一眼,他的嘴角便漾开了一丝幽幽的笑意。
  “终于来了……”
  门外大雨不停,辛夷花被雨水拍打几下过后,终于坠下枝头,落在院前的青石板上。
  诸葛有我毫不顾忌地走到雨中,俯身将花捡了起来,大雨沾湿了他的头发、他的衣裳,可他却没有丝毫的抗拒,他入神地看着那朵鲜艳却已被宣告死亡的花朵,心中竟升起了莫名的感动,这让他想到了很多年前,大雨之中,那个女子斥问的眼神,那让他胆怯,让他甚至有一段时间害怕这淋漓的大雨。
  人世几回伤往事。
  当年的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只身前往鳢阳,走时,他接收的是蜀中几乎所有长辈的质疑,甚至有人还在他的房门前长跪不起,让他三思而行。
  他用上了生平的才智向人们不断地解释自己这样做的好处,他言之凿凿,恳切得连自己都快信以为真。
  没有人支持他,却没有人敢反抗他,所以,他独自前往了鳢阳,独自去见升平殿中他日夜思念之人。
  “你真的选择支持我?”那女子连惊讶都没有,言语之中带着绝对的戏谑。
  诸葛有我定定地看着她,不带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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