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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凤江山令-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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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稀长吁一口气,轻松道:“恩人心善,不过,冯稀素来性情直爽,自入仕途以来,已经得罪了不少人,如今被贬官至此,倒也无所畏惧了,反正如今南方已定,大不了,我就回到诸暨,重新经营我家的盐场,也好全了我那老父亲的叶落归根之梦。”
  阿箬叹了口气,自知不能再推,于是便道:“冯公子诚挚,如今亦只是时运不济,相信我,老天不会薄待于你!”


第505章 吉言
  冯稀摇摇头,不禁笑道:“借恩人吉言。”
  说罢他抬头望了望天色,而后道:“黑云遮山,想来江上定是有一场大风暴,诸位还是将船舶进渡头,待到雨停之后再走。”
  阿箬抿了抿嘴,没有答话。
  这时,司马笠却走上前来,仔细打量一番这个年轻人,而后问道:“我们这一群人中,你当真只认识元青?”
  冯稀拱拱手,虽惊讶于这问题的奇怪,但也没有表示出过多的怪异,“看公子气度不凡,想必亦是官场中人,冯某入仕时间不长,为人又颇为愚钝,所以,当真不认识除元大人以外的诸位。”他作了个揖,道:“还请见谅。”
  司马笠伸手扶起了他,而后淡淡道:“帝都官场之中就是聪明人太多,故而,你的愚拙反而成了难能可贵之处。”
  冯稀不知道夸奖自己的人是谁,但还是很坦诚地挠挠脑袋,笑容中透着一丝憨态。
  “行了,我们也要出发了……待会儿大雨来时,你不妨享受享受这骤雨的力道,将自己酣畅淋上一番,再回去。”司马笠若无其事地建议道。
  闻言,冯稀先是一愣,但很快他的脸上便露出了笑意,他朝着司马笠作了个揖,答道:“多谢公子提醒!”
  司马笠满意地点点头,不再言语。
  阿箬上前,朝着分析再行一礼,最后,颇有些歉疚地说:“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出发了,冯公子,后会有期。”
  冯稀神色一凛,亦是无比郑重地说道:“后会有期!”
  言罢,阿箬等人便见到冯稀翻身上马,而后马鞭一扬,迅速离开了。
  望着年轻人远去的身影,阿箬终于见缝插针地问身旁的司马笠:“你方才为何要叫他去淋雨?”
  司马笠转过脸来,颇带几分戏谑地说:“我看,冯稀一点不蠢,倒是你,似乎头脑不似往常。”
  真是猝不及防一番嘲讽,阿箬正一头雾水之际,却又听见一旁的容隐之说:“箬儿会有此问,看来是没有见识过南方的暴雨。”
  阿箬连忙道:“姚关常年少雨,帝都春日也几乎无雨,所以,确实没有见过。”
  司马笠轻轻瞥了她一眼,分明满脸戏谑,却始终没有开口。
  倒是容隐之,很温和地解释道:“冯稀送了腰牌与我们,回去必会被人问起,他若假意声称腰牌丢了,那整个长江水道的各地官署便会得到这个消息,如若我们在这种情况下亮出腰牌,便极有可能招来祸患。但如果,冯稀一身湿透返回码头的话,他便可声称受了风寒,如此,即使在家中躺上一个月,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腰牌丢失的细节,这既保全了他,也为我们留下了充足的时间。”
  阿箬恍然大悟,不禁转过脸去,感叹道:“亏得我还担心你情绪起伏丧失信心,岂料,算计起人来,还是一套一套的,看来,当真是我多虑了。”
  司马笠嘴角斜斜一扯,而后竟一把将阿箬抓到身旁,凑近道:“元青箬,你若真的担心我,不如来点实际的。”
  阿箬翻了个白眼,心里万马奔腾,“这都什么时候了。”
  二人的一切动作尽入容隐之眼中,他下意识地移开目光,独自走开了。


第506章 桎梏你的人
  正午以后,天气果然越发恶劣,乌云翻滚,转眼便降下骤雨。
  起初,阿箬还挣扎着想在甲板上帮忙,可随着波浪翻腾,船身出现了剧烈地晃动,若不是司马笠眼疾手快将阿箬抓住,她已不知道坠入江中多少次了。
  元芷见状,只得厉声道:“你和容大人赶紧回到船舱去!”
  阿箬闷声不语,依旧咬牙坚持,可一个浪头打来,她便从头到尾被淋得湿透。
  容隐之虽然身子虚弱,可至少体重是超过阿箬的,他深知此刻厉害,于是趁着船身稍稍平稳之际,一把拉起阿箬,将她扯回了船舱。
  然而,刚进船舱的刹那,船身一颠,阿箬一个踉跄,竟然径直向着窗户冲去,幸好元芷在此之前已与窗户之上加了非常厚实的挡水木板,否则阿箬如今便要与长江中的鱼虾为伴了。
  “他大爷的!”阿箬被这恼人的天气逼得懊恼,竟不由自主说出了一句脏话。
  水声风声虽然喧闹,可是这句话却恰恰好落在了容隐之耳中,那温润公子先是一愣,而后不禁露出了微笑。
  “容兄笑什?”阿箬扶着栏杆而起,好不容易又走到了船舱中间。
  容隐之亦是牢牢握住船中木柱,戏谑道:“我只觉自己在风雨之中已十分火大,却不料,你亦是同样感受,看来果然,兔子急了亦会咬人。”
  阿箬的脸刷地红了,知道自己方才那句粗话是叫他听见了。
  “容兄莫要讥笑于我了,情非得已,出言不逊,也是人之常情。”她嘟囔着嘴,突然道。
  容隐之扯扯嘴角,声音轻缓许多,“你还不快握着这木柱,若在这船舱中你还有个三长两短,外间那两人不将我生吞活剥了。”
  闻言,阿箬越发不好意思起来,但终究还是按照他的话做了。
  但她心中依旧有藏不住的疑问——容隐之怎么会知道元芷亦关心于她。
  于是,她只得假言试探道:“山止先生对我们这些后生皆是十分关心的。”
  话音刚落,船身又是猛地一摆,阿箬霎时只觉嘲讽无比,但还是只能咬着嘴唇稳住重心。
  容隐之亦是当即伸手扶住了她,待船身稍平过后,他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箬儿,我向来是个坦诚之人。”容隐之忽然道。
  阿箬一愣,不明白他究竟在说什么,“容兄所言,我甚为赞同。”
  容隐之深呼吸一口,而后道:“其实那日,你和山止先生的话,我全都听见了。”
  阿箬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一切,这时,浪头又来,她差点再一次被摔得满船舱乱滚。
  “你也不必惊诧,这件事,先生早就知晓了。”容隐之解释道。
  “他知道?”阿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容隐之点点头,又道:“他在与你说话之际便已然知道了,他大概是故意让我听见的。”
  “为什么?”阿箬实在难以理解容隐之的判断。
  男子深呼吸一口,说道:“或许,他想用这种方式,让我成为桎梏你之人。”
  “桎梏我?”阿箬疑惑道,但很快她已明白——或许,元芷早已看穿容隐之的心思,知道他不会陷害自己,所以,便想强行拉拢于他,让他阻止自己走上复立西楚这条路。


第507章 差错
  “那容兄呢,你有何想法?”阿箬微微仰头问道。
  容隐之盯着她,目光柔和却有力,“我的想法,与他稍有不同。”
  阿箬一愣,盯着他,下意识问道:“愿闻其详。”
  只听容隐之幽幽说道:“我做东山族长的日子太久了,每日循规蹈矩,似乎早已习惯,可近日,我却忽然顿悟,觉得人生实难,为何不能活得任性一些。”
  阿箬一脸苦笑,不禁问道:“容兄这话,我怎么听不懂!”
  “箬儿……我的意思便是,”容隐之定定地看着她,“若先生之愿非你所愿,我,亦愿支持于你!”
  阿箬一愣,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当她再次迎上容隐之那坚定的表情之际,那字字句句,又再次回响耳侧。
  “容兄……这种玩笑可不能开!”她咬着牙,沉声说道。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那人一声反问。
  阿箬一怔,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箬儿,你不必惊诧,要知道,我不过是在做一件让自己感到愉悦的事罢了。”他深呼吸一口,而后放下了手。
  不知为何,说完这句话的容隐之,脸上竟显出一丝丝落寞,阿箬看着他,一颗心像是被揪住一般。
  “容兄……”她垂着头,沉沉道:“其实,很多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知道那件事有违天下大势,小则伤及旧友,大则祸及百姓。可是,有些事,却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愿违逆的,阿娘的遗愿,离忧的努力,若是他们知道我此刻的动摇和迷茫,一定会气不打一处来的。”
  阿箬很是动情,话声落下,竟还不自觉叹了口气。
  容隐之看着她,心中亦是愁肠百结,竟下意识将她揽入怀中,拍着她的背,轻轻劝慰道:“箬儿,若真是累了,那便歇一歇吧!”
  阿箬这会儿只顾着心中烦闷,一切动作皆是无意识,所以,她根本来不及意识到,在这波涛翻滚的江面上,在这密闭的船舱之中,她与容隐之的动作有多么暧昧。
  过了半晌,阿箬才渐渐意识到此刻的氛围甚有不妥,当她想要挣脱那人怀抱之际,却感船舱处传来一丝凉气。
  她知道,那是风灌进来的征兆。
  被那凉风一吹,她的脑子可以说是彻底清醒了,于是,她下意识地推开容隐之,并将脸转向舱门的方向。
  可是,她物品如何也想不到,一身湿透的司马笠竟就那样静默地伫立当场,眼神冷漠地盯着两人。
  霎时间,空气凝固,百转难回,阿箬下意识地往舱门处踱了两步,而伴随着她的前进,司马笠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阿箬盯着他,有些执拗地向他靠近。而司马笠,忽地眼神一闪,竟转身跑开了。
  阿箬愣在原地,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自己,于是,她来不及多想,后脚便跟了出去。
  甲板之上,水渍未干,而江面上却已恢复了平静,举头一望,天边甚至还出现了翻滚的晚霞,红潮滚滚,又逐渐变为金黄。
  放眼望去,元芷正倚在桅杆上擦拭自己的长剑,而司马笠,却坐在船头之处,只留给阿箬一个孤寂的背影。


第508章 好好照顾她
  船行江上,五日间再未遇到过任何大的风浪,一切可以说是平顺安稳。
  入夜,司马笠站在船头,他望着明亮的星子,迎着微凉的晚风,整个人却几乎一动不动。
  “殿下,夜已深,你还不打算休息吗?”司马笠微微一愣,当即意识到说话的人竟是容隐之。
  那人脚步沉沉正向他靠拢,而司马笠却拉了拉披风,维持着该有的严肃。
  “我与箬儿说你在吃醋,那个傻丫头,亦是茫然不知所措。”容隐之的语调中带着一丝戏谑。
  司马笠眉头一挑,分明心有所感,却半晌不敢表现出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司马笠冷哼一声道。
  孰料,他这欲盖弥彰的做法让容隐之更觉好笑,于是那人径直上前,与他并列,眼光却望着那平静的江面。
  “容公子不回船舱里呆着,当心被风吹凉了,有人要伤心!”司马笠没好气地道。
  容隐之摇摇头,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诚挚道:“我与你相识如此之久,我的心思想必你也能看懂几分,没错,我确实钟情箬儿,此心,或许比你更要坚定!”
  司马笠眼神一滞,转过头去,神色中颇有些恶狠狠的味道,“坚定?容公子哪来的自信如此言语?”
  容隐之轻轻瞥了他一眼,似乎不打算理他,只道:“然而,我心虽坚定如斯,箬儿却并不十分领情……因为她的心中,早已有了比我之情义更为牢不可摧的选择!”
  容隐之的言语虽然轻缓,可于此时此刻的司马笠来讲,却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回避,于是,他只得压低了嗓音,试探道:“她的牢不可摧……指的究竟是什么?”
  “你,还当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从姚关到帝都,从会稽到蜀中,她一路相随忠心耿耿,难道会是为了一己私利?”容隐之有隐隐的怒意,语调亦更显急促。
  司马笠一怔,却又一次垂首道:“可是,她……”
  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阿箬倚在容隐之怀中的场景,那日的狂风巨浪过后,他本是满怀喜悦去见她,可是那样暧昧的场景,却霎时如一盆凉水,将他彻底唤醒。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那坚韧聪慧的女子,也会有这样无奈痛苦的一面,可是,她的无奈痛苦究竟是什么,他却不知道,而她,却那样轻易地就把这一切泄露给了容隐之。
  他的心中,除了那么一丝丝狭隘的嫉妒,更多的或许是惭愧,因为那时那刻的他也第一次意识到,不再是大兴太子的他,沦落为通缉要犯的他,在这茫茫大江之上,或许什么也不是。
  这几日,他早已没了初初登船时的那番壮志凌云,他时时望着江中礁石,看着两岸青山,听着愁猿哀鸣,他无数次地考虑:“入了蜀,哪怕见着了诸葛有我,事情就能有根本的转机吗?”
  也就在那时候,他决定保持沉默,不去打扰阿箬,他想:“容隐之是东山族长,即便皇帝要怪,定也不敢动他根本,不像我——真正的一无所有!”
  容隐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道:“你不要做任何假想,未来怎么样,我们谁也不知道……”
  他附到司马笠耳畔,小声嘀咕了几句,当那人脸色铁青,双眼凝滞之际,他却忽而笑了,最终道:“箬儿,你一定要好好照顾!”


第509章 检查
  司马笠望着容隐之,那惊讶而紧张的神色始终未能缓解。反而是容隐之,打趣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司马笠眉眼揪做一团,即便夜色之中,容隐之也能感受到他的惊诧。
  “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容隐之转过脸去,神情略带了几分淡泊道:“我近来常读老庄,忽然间就看明白了许多事,说实话,我原本是并不打算将此事告知于你的。”
  司马笠有些恼火,拳头莫名攥紧,严肃道:“我本是误会于你,但如今你如此言语,便早已将我置于不仁不义之地,我只感自己分明便是个傻子,真是又冲动又愚蠢。”
  看着司马笠这样自责,容隐之一时之间不禁有些感慨,于是,他再次伸手拍了拍司马笠的肩膀,柔声说:“行了,你若要怪,便将一切皆怪罪到我身上吧!箬儿对你真心实意,你切莫因了自己心中那些狭隘的想法而辜负于她!”
  “我……”司马笠想要辩解,可容隐之一语点醒梦中人,三言两语便将他这几日的隐忧挑明,还明劝实备,让他惭愧得话也说不出来。
  “我……该如何做?”终于,他不再执拗,而是转了话锋,征求起了容隐之的意见。
  容隐之摇摇头,淡淡道:“你便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去做吧!我到底是个局外人,不宜多说。”
  司马笠叹了口气,他素来知道容隐之脾气,此人若觉有必要,定会滔滔不绝讲个没日没夜,可若是此人觉得没必要,那便是刀架在脖子上,亦不会开口说半个字。由此,司马笠沉下心思,也算打定了主意。
  ……
  第二日,风和日丽,甲板上却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阿箬站在最靠船舱船舱的地方,紧张地盯着那四个身披纸甲的兵士,左手已不觉悄悄移到了佩剑之旁。
  原来,晌午过后,阿箬正要进舱休息,谁知,前方竟有一艘小船顺江而下,船上之人,不仅挥舞旗帜,还敲锣打鼓,示意他们放慢速度接受检查。
  阿箬行船经验不足,于是只得下意识地求教于一旁的元芷。
  “爹,前方怎么回事?”
  元芷神情严肃道:“是长江之上检查过往船只的巡逻队!”
  闻言,阿箬心头不禁一紧,生怕漏出了破绽。
  “爹,他们手中会不会也有咱们的画像?”她担忧道。
  元芷顿了顿,说:“咱们出发之前,长江之上一直波涛汹涌,算起来,朝廷的消息应该还未传到他们手中……你去通知舱中那两人,千万保持镇静,不可乱了方寸。”
  阿箬应了一声,便赶紧往船舱跑去。
  但是,那四个兵士,却不知怎的,今日表现得竟尤为严格而挑剔,像是专门冲着他们而来的。
  领头的兵士有一把油腻的大胡子,他在甲板上绕了一圈,而后道:“你们的通关文谍上写着从鄂城到夔州,出发的日期乃是六日以前,据我所知,六日前鄂城码头风雨大做,官府连发三张告示,并以狼烟相传,禁止方圆百里内的所有船只进入长江,此令维持了两日,到了第三日黎明方止,而你们,船行再快,也不可能只用两日半的功夫便到达此处!”
  那头领胡须一颤,厉声道:“还是说,你们违反官府指令,不顾生死,冒着狂风骤雨,冒然离港?”


第510章 蒙混过关
  气氛一下子凝滞起来,阿箬全然不知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但她已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就在此时,元芷忽然哈哈笑了两声,愉快的声音又使那紧张的氛围有了一丝丝缓解。
  只见他抱拳上前,又道:“官爷果然好眼力,对长江之上的来往船只亦是清楚不过,在下好生佩服!”
  那头领神色不减,语气中反而更见严厉,“不要岔开话,赶紧回答我的问题。”
  元芷轻咳一声,没有立即答话,反而冲着甲板另一侧的司马笠使了个眼色,司马笠当即心领神会,不着痕迹地往左挪了一步,如此,他便不偏不倚,正好遮住了甲板出口。
  他们的一切行为都是自然而隐秘的,所以,那些巡逻的兵士没有一人察觉有异。
  这千钧一发之际,阿箬的手忽然触及了腰间的一块腰牌,她这才猛地想起出发之时,冯稀给他的东西。
  于是,她哎呀一声,便赶紧上前,道:“真是让诸位见笑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包括元芷他们。
  阿箬故意甩甩衣袖,做出一副官员排场,而后幽幽道:“不瞒诸位,我们冒着风雨离港,的确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只因得了朝廷命令,不敢有丝毫怠慢,还请诸位通融。”
  那头领一愣,下意识追问道:“朝廷命令?你可能拿出证据?”
  阿箬装作无奈的样子,还略带夸张地摇摇头,说:“阁下真是尽忠职守……可是我等乃是秘密行事,所以也不便说得太详细,”她顿了顿,做思考状,最终道:“不过,我带了腰牌,诸位只要看过,也自当了然。”
  说罢,阿箬娴熟地扯下腰牌,而后将其递给了那头领。
  那人伸手结果腰牌,仔细地验看一番,而后终于神情稍缓,恭敬地作揖道:“下官不知,阁下竟是冯大人,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大人见谅。”
  而后,他亦双手将腰牌递还回来。
  阿箬接过腰牌,不慌不忙地将之系于腰间,等到手中动作完成,她才语气和缓地说:“你们也是奉命行事,不必太过自责!”
  那头领再作一揖,“大人有要务在身,自然着急,但最近这江面上时有盗匪出没,为保安全,还请您尽量不要夜间行船!”
  阿箬见那头领是好心提醒,于是亦拱手回礼道:“多谢提醒。”
  之后,那头领便带着另外三个兵士返回了巡逻小船,往下游而去。
  待船行远了,阿箬方才松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掉了下来。
  “幸亏当初接了那冯稀的腰牌,否则不知今日还要惹出多少波折!”阿箬轻轻叹道,诚然,方才若不是她即时亮出腰牌,两方或许早就扭打在了一处。
  元芷走过来,拍了拍阿箬的肩膀,算是赞许。
  阿箬长吁一口气,一转脸,却迎上了司马笠审视的目光。他们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交谈过了,阿箬很想打破这个僵局,可是,她又怕司马笠再次对她冷脸以待。
  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司马笠却转过脸去,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这个人究竟在想什么?”阿箬心头一阵火大,却又不知该往何处发泄。


第511章 不及我
  自行船之日起,元芷便没有安排阿箬守夜。虽然阿箬极力争取想要为他们分担,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认可。
  可是,这种特殊的照顾,却并未让阿箬感觉到一丝一毫的轻松,每个夜晚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谁又起身了,谁又进了船舱。
  这夜,不知怎地,容隐之咳得格外厉害,可是已到了他值夜的时间,元芷走进船舱,查看了他的情形,竟又默无声息地往外间走去。
  “先生!”容隐之轻声唤道,而后挣扎着起身,“您在船尾划桨本就十分辛苦,所以,今夜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拖累于你,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又开始猛烈咳嗽起来。
  元芷快步走回他身旁,小声道:“你如今情形不好,须得赶紧施药医治,你且再撑上一两日,只要到了夔州,便有计可施。”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即便到了夔州,也无济于事……”他顿了顿,“你们且当我是个正常人,该做的事我定会勉力去做。”
  元芷亦叹了口气,只道:“你既如此说,我也……”
  此刻的阿箬早已按耐不住,她掀被而起,径直走到容隐之身旁,“容兄,你既病了,便不要逞强!”
  容隐之心头一紧,嘴上却还是装作轻松,“原来是我们吵到箬儿了,罪过罪过!”
  阿箬翻了个白眼,只觉此人如此情状,分明带着几分瞧不起自己的味道,“容兄,今夜你便好好休息吧,我来替你值夜。”
  容隐之神色一凛,下意识说道:“万万不可!”
  阿箬又急又气,当即蹲坐在他面前,“容兄,你们这一路上对我关怀备至,什么事都不让我插手,我只觉自己与个废人无异!”
  元芷满脸担忧地看着阿箬,最终一咬牙,决定道:“既然如此,今夜便由你来替代容公子!”
  闻言,阿箬赶紧点头,而后又神色恳切地看着容隐之,真诚道:“容兄,一直以来,皆是你在照顾箬儿,如今,我也算做了些力所能及之事来回报于你!”
  容隐之看着阿箬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惆怅,最终,他却只是淡淡一笑,而后躺回了卧榻之上。
  阿箬当即起身,一旁的元芷亦叮嘱道:“江上匪患丛生,你值夜时务必瞪大眼睛,若遇紧急情况,千万大声呼救!”
  阿箬微微颔首,道了句“放心”,便抱着披风离了船舱。
  江上夜风冷冷,阿箬环视一圈,只觉月色如泄,惹得半江明亮半江晦暗,这会儿,除了水流的声音,她几乎听不见任何响动,就连白昼里两岸山林间那高低起伏的猿鸣之声,也已隐去,天地之静,静中生出一种寂寥。
  阿箬拽紧了手中的剑,反复凝视江面,反复确认周遭情况。
  然而,就在一切安稳如常之际,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阿箬初时为脚步声所惊,正欲转过身去,却已然被人抱在了怀中,那人也戴着着披风,所以,她亦是被裹于披风之中的。
  那人停在她耳畔,戏谑道:“你苦练武艺,到头来,速度还是不及我!”


第512章 长谈
  那声音很温柔,穿过耳心直抵心口。
  不知怎地,阿箬竟然眼眶一酸,眼泪欲夺眶而出。这个怀抱,如此温暖,可为何一想起它,她的心中竟有一丝凉意袭过。
  司马笠的手臂越来越紧,像是在逼迫着阿箬去正视这一切。
  “青箬……”司马笠颤抖着唤了一声。
  然而,这声音却好比利刃一般,叫阿箬无处遁形,接下来,她便开始了小声啜泣,那啜泣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分明。
  司马笠将她的脑袋放到自己肩头,而后柔柔在她耳畔说了一句:“对不起……”
  阿箬的眼泪终于决堤,她紧紧地拽住司马笠的衣襟,差一点便要嚎啕大哭起来。
  连她自己都不能理解,为何突然之间,崩溃至此。
  司马笠叹了口气,千言万语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的叹息中,或许更多的当是自责。
  良久,阿箬啜泣稍止,方渐渐平和情绪,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司马笠轻笑一声,不免戏谑道:“你冒着凉风值夜,我又岂能坐视不理?”
  阿箬一惊,只觉司马笠与前几日稍有不同。
  “怎么今日变得如此豁达?”她惊诧道。
  司马笠自然不会再提容隐之之事,“我向来便是如此!”
  阿箬轻轻一笑,知道他已恢复如常,因此心头的结也算打开。
  他们坐在甲板之上,可司马笠的双手一直环着她的腰际。兴许是因了夜色的包裹,阿箬也比往日显得自然从容了许多,她倚在司马笠怀中,甚至很享受此刻的静谧。
  “青箬,”船身轻轻晃了一下,司马笠柔声问道:“若我此去西蜀,诸事无果,当怎么办?”
  阿箬心头一颤,方意识到司马笠心中那最深的隐忧,虽然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表现得淡定从容,可阿箬几乎还是能猜想到他心头的痛苦与纠葛,此刻,果然应验了。
  “若当真一切办法想尽依旧无力回天,我……”她沉声决然道:“我便同你一道杀回帝都,最起码,要让那些迫害你的人付出代价。刀山火海,亦无惧!”
  如此决绝的话语,没有半分柔情蜜意,可落在司马笠耳中却是那样动人,此刻,他甚至不由得感叹,哪怕就是失败了,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但他不会对阿箬说这些丧气的话,反而略带几分戏谑的口吻说:“你这女人,生得娇小玲珑,怎么出口尽是打打杀杀?”
  阿箬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又问:“那你倒是说说,我该说点什么?”
  司马笠似被问着了,他思来想去,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似也说不出那些虚情假意的言语。
  他沉吟道:“我以为你会讲——咱们就学诗里的模样,找个桃花流水鳜鱼肥的地方,了此余生!”
  阿箬心头一紧,原来,这司马笠正说着了她心中一闪而过的想法。
  但阿箬又很快否定了心中那种遁世的想法,眼下,她最想做的,还是倾尽一切,帮助司马笠赢得这场注定坎坷的博弈。
  “哪怕,以贺兰旌之名!”她在心中念念道。
  “什么了此余生,我还等着官拜宰相,权倾朝野呢!”阿箬拍拍司马笠的手臂,戏谑道。


第513章 被人盯上
  闻言,司马笠当即否定道:“权倾朝野不适合你,权倾六宫比较合适!”
  阿箬听明白了他言语中的深意,心中虽然胆怯,却不知怎地,口中竟下意识应了句:“好!”
  司马笠浑身一怔,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又岂会放过阿箬此刻的允诺,于是他当即挑明道:“这话可是你说的!”
  阿箬哭笑不得,却也不好与他争辩,便兀自沉默了。
  他俩拥在一起,直到后半夜,阿箬实在困意来袭之际,她才推开司马笠,说想要起身走动走动,司马笠亦是有些困倦,便松开手臂,也跟着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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