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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凤江山令-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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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单手捧着她的脸颊,叹了口气说:“我答应你便是。”
第387章 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司马笠在晚膳之前带着阿箬出了棠梨园,司马笠将阿箬送回住处,然后便独自一人往走回了书房。
行军一切从简,即便身处谢宅,司马笠也没有破例。
回廊之下,早有一黑衣的青年在等候,见司马笠来,他恭敬地作了个揖,“参见殿下。”
司马笠停下脚步,伸手将夜麒麟扶了起来。
“本王叫你来,有一重要之事交代。”
“但凭殿下吩咐。”夜麒麟沉声答道。
“会稽这边的战事,你可暂时退出,然后连夜去趟荆州醴阳,为我查一件事。”
闻言,夜麒麟当即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不禁身子微微前倾,而后凝神静候司马笠的嘱托。
司马笠将事情大体交代了一番,末了,他还再次强调:“这一回,你一定要注意隐蔽,不可叫逐凤楼的人察觉你的踪迹!”
夜麒麟答了句是,便领命连夜出发了。
司马笠站在庭院之中,望着穿云而来的月亮,心中不禁感慨万千,而后,他方喃喃道:“你的事情,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
帝都郊外,草长莺飞,已到了一年中最美的春日。
帝都南郊,庆河之畔,是城中达官显贵最喜爱的游赏胜地。阳光灿烂的时候,那些踏春赏花的,那些骑马郊游的,都一股脑儿出了城,聚集于此,热闹非凡。
所有出游的人群中,大约只有一个人,心情是灰暗,不可与这阳光匹配的。
“公主,”侍婢念儿小声唤道:“既然已经出了宫,为何还是这般闷闷不乐的样子。”
没错,这个心情灰暗的,正是九公主司马竺。
她叹了一口气,随意摆弄着手中的柳枝,“皇兄他们都走了将近一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返回帝都。”
念儿言语,自然只想变着法儿的讨公主欢心,“公主请放宽心,今早我才听宣和殿伺候的小太监说,南方战事已有转机,正捷报频传呢,相信不日,殿下就能率军返还。”
“唉,本公主才不稀罕什么捷报频传,我呀,只盼望着皇兄……和他周围的人,能平平安安。”司马竺嘟囔着嘴,小声道。
“太子周围的人?”念儿捂嘴而笑,打趣道:“太子和他周围的人,我看呀,公主所说的这个人,怕是专指容公子吧!”
闻言,司马竺有些害羞起来,她转过脸去瞪了念儿一眼,嘴里抱怨道:“就你聪明。”
说罢,她也不理会身后小丫鬟,便抬脚径直往对面山坡而去。
山坡不算陡峭,却也没长什么树,一路只一些小花朵伴着杂草而生,白的黄的,倒也十分纤小可爱。
司马竺在宫中长大,见过的天下名花不胜枚举,可大概也正是见得太多,那些妖娆艳丽之物便也勾不起她的兴趣,反而是这些傍路小花,让她更加欣喜。
司马竺正想俯身采花,谁知,恍惚便听见身后有人喊:“让开,快让开。”
幸亏司马竺反应灵敏,猛地往左跨了一大步,否则身后那辆疾驰而过的马车便会将她撞个正着。
望着那绝尘而去的车骑,司马竺不禁抱怨道:“谁呀!走路没长眼吗?”
然而,她的话音还未落尽,那辆马车又忽然掉头朝她正面驶来,并最终停在了她面前。
司马竺心下一颤,以为遇见了帝都的地痞流氓,谁知,那马车帘子一掀开,竟有人跳下马车行礼道:“参见公主殿下。”
第388章 命在旦夕
司马竺微微一愣,下意识问道:“你谁呀?”
那人快步上前,作揖道:“公主殿下贵人多忘事,定是不记得微臣了。”
司马竺眉头微蹙,颇有几分不悦地瘪瘪嘴道:“本公主见过你?”
那人再作一揖,回答道:“微臣乃是岭西王殿下的贴身侍卫,先前在宫宴之上见过公主。”
司马竺一听到“岭西王”三字,当即吓得往后退去,她瞥了瞥那人身后车帘紧闭的马车,极为忐忑地问道:“他……他现在人在何处?”
自上次杏花阁之事后,司马竺可算是认清了司马策这人的本质,故而,在她心中,对那人,既有难以说清道明的厌恶,更有不知他又要做何坏事的胆怯。司马竺即便平时嚣张跋扈,遇到这种事,却也是有所顾忌的。
那侍卫却并没有在意公主此刻的异样,反而极为镇静地答道:“禀公主,我家殿下在会稽,中了剧毒,如今他命在旦夕,我们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快马加鞭将他送回帝都。”
纵使司马竺再记恨司马策,可听见他此刻的情状,心里也不免担忧起来,毕竟是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兄长,又如何真的能眼睁睁看着他丧命。
“中毒了?”司马竺诧异道:“你可知他中的究竟是什么毒?”
那侍卫斩钉截铁道:“是……天下第一奇毒——不死草之毒。”
“什么?”闻言,司马竺不禁捂嘴轻叹,这个毒药她似乎听宫中之人提起过,厉害无比,上次魏朔就是无意中中了此毒,差点丧命,幸亏得到皇兄的帮助,他才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来,如今,司马策又是在何处,中了这样厉害的毒?
“那你还在此处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请大夫?”司马竺急切道。
然而,那侍卫脸上却面露难色,仿佛有什么说不出的苦处。
“怎么,是遇着了什么困难?”阿箬轻声道。
“禀公主,微臣听闻上次兵部尚书魏朔大人也曾中了此毒,太子殿下派人去蜀中取药,才将他救了回来。”他叹了口气,“可是殿下此种情况,又如何能去蜀中求药,一般大夫又解不了,如今我们唯一的希望,便是宫里的淑妃娘娘,可是……”
司马竺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淑妃长居深宫,位高权重的外臣尚且难以得见,更何况他这样一个小侍卫。
她抿了抿嘴,对骨肉亲情的看重,促使她不计前嫌,“这样好了,你速速将他送回王府,然后派人进宫禀告父皇,我与淑妃娘娘甚为相熟,她那边便由我去相请,如此,也可省了中间那来回折腾的礼数与时间。”
听得九公主仗义出手,那侍卫不禁高兴得径直跪倒在地,他叩首道:“多谢公主。”
“唉,你也别说谢了,赶紧起来,就你家殿下要紧。”
闻言,那侍卫也不再耽搁,当即起身,便跳上马车,马鞭一挥,便朝帝都城内而去。
这时,司马竺的侍女也早已来了身边,那叫念儿的小丫鬟也是个识趣的,她赶紧向山坡下的车夫挥挥手,那车夫便驾着马车过来。
“公主,这会儿进宫正赶上淑妃娘娘午睡起身,并不唐突失礼呢!”
司马竺嗯了一声,心里却不知为何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第389章 定可救他
淑妃一听说司马策中毒之事,不禁大惊失色,她还来不及详加询问,便赶紧往卓贵妃寝宫赶去。
司马策那侍卫也是颇为胆大,他没有将司马策送回王府,反而直接将他带到了宫门之前,那守宫的将军得见岭西王面色憔悴于马车之上昏迷不醒,当即便连滚带爬向司马佑禀报了此事。
司马佑二话没讲,便立刻着人将司马策送到他母妃的寝宫。所以,当淑妃急匆匆赶到之时,正见到面色凝重的司马佑在不住叹气,而他身旁,那原本雍容华贵的卓贵妃早已泪湿红妆,哭得昏天黑地。
“我的儿呀!你为何如此命苦。”卓贵妃的哭喊声掩盖了淑妃行礼之声,但她并不介意,只缓缓起身,而后走到卓贵妃身旁,挽着她的胳臂宽慰道:“贵妃姐姐莫要伤心,王爷中的乃是不死草之毒,妹妹不才,手中正好还有解药,只要他还有一丝元气,我定可救他。”
闻言,那卓贵妃先是面色一滞,而后连忙双膝跪地,抱住诸葛芯鸳的腿道:“好妹妹,请你务必救救吾儿,姐姐就算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恩情。”
淑妃将她扶了起来,柔声道:“姐姐还请一旁歇息,容我好好为王爷诊断诊断,再行施药。”
“好好好,”卓贵妃擦了擦眼角的泪,当即起身退到了一旁。
“淑妃,你当真可以救文策?”这时,司马佑才开口,沉声问道。
诸葛芯鸳朝那人福了福身,回答道:“陛下请放心,若岭西王所中之毒确实是不死草之毒,那我便有法可解。”
闻言,司马佑的神情才稍稍有所缓解,他摆摆手,叮嘱道:“你且大胆诊断,不要有所顾虑。”
诸葛芯鸳微微颔首,答了句是。
她走到卧榻之侧,先是看了看司马策的脸色,而后又将他的眼睑翻看查看,最后又先后执起他的左右手,为他号了号脉。她眉头微蹙,沉思一阵过后,又唤来司马策的侍卫,简单询问了几句。
司马佑细细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最终,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淑妃,情况如何?”
诸葛芯鸳的语气却是淡定平和的,“回陛下,王爷确实中了不死草之毒,由于这毒药是通过伤口,沿着血脉进入体内的,再加上时日久远、路途颠簸,所以,他这毒,已经游走全身,深入骨髓。”
闻声,司马佑脸色一沉,而那卓贵妃早已扑到卧榻之侧,一阵呼天抢地起来。
诸葛芯鸳被她那模样吓得差点摔倒在地,幸好她一把扶住了身旁的柱子,才不至于那般模样。
“贵妃姐姐莫要着急,妹妹的话还没说完呢!”她柔声道。
卓贵妃当即停止哭闹,转过脸来,不解地看向她,“你是说,我的文策还有救?”
“当然有救,只不过过程麻烦些罢了。”诸葛芯鸳解释道:“当初魏朔中毒,哥哥便将不死草之毒的解药送了一份与我,如今王爷中毒既深,解药恐怕是难以灌进去的,为今之计,只可将解药所需的所有草药加在一起,熬上几锅药浴,让他连泡三天,再配合着口服解药,方才有效。”
第390章 送上门的好事
卓贵妃听得云里雾里,可那有效二字,当即便让她心花怒放起来。
“有效便好,有效便好!”她走过来握住淑妃的手,柔声道:“好妹妹,只是这般,又要辛苦你了!”
诸葛芯鸳笑道:“医者仁心,不应言苦,更何况,我救的,乃是自家孩子。”
这一句“自家孩子”,让司马佑心生暖意,他不禁站起身来,握住淑妃的手,温和道:“你的心肠总是这般软,朕,便先替贵妃母子谢过你了。”
闻言,诸葛芯鸳当即垂首道:“陛下哪里的话,臣妾能为陛下和贵妃姐姐分忧,能救得岭西王一命,都是臣妾的本分,陛下一句谢,倒显得生分了。”
司马佑笑了笑,“好好好,你的心思朕都明白,这样,你先施药,等救活了文策,一切都平静了,朕再好好来论功行赏。”
诸葛芯鸳无奈,只得再次道:“多谢陛下!”
这之后,诸葛芯鸳先是命宫人准备木桶、热水,并要求他们在庭院之中搭上巨大的灶台,而后,她又带着一众御医,亲赴药局,捡取药材,其中有两味特别的药材,还是她从自己凝霜殿的药库中贡献出来的。
待药浴熬好之后,淑妃更是亲自指挥着宫人将司马策安置其间,并且日夜不分地守在他身侧,随时观察治疗的进度和司马策的状态。
司马佑虽然没有再去打扰于她,可诸葛芯鸳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这样的温柔、这样的沉静、这样的善良,让他不觉有种时光错乱之感,他仿佛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而眼前这个女子,便正是当初那个谢绾绾。
就这样,淑妃前前后后忙碌了三日,直到第四天清晨,那泡药浴泡到皮肤发白的司马策终于醒了。
他还没睁开眼便咳嗽不止,等到咳嗽声终于停止之时,他又猛地趴在木桶旁边,吐了一地的血。
卓贵妃急得跺脚,她赶紧问淑妃,“妹妹,为何文策会是这般模样?”
淑妃熬了三日,体力早已不济,说起话来,更是有气无力,但她还是一直勉强支撑着,“姐姐不要担忧,就是要将五脏六腑之中的污血吐出,才证明他已经康复了。”
闻言,卓贵妃终是松了口气,她长叹一句,正想走过去再看看司马策的情况,却又觉得不能太过于忽略一直劳心劳力的诸葛芯鸳。
“妹妹,我见你辛苦这几日,整个人也是有所不济,不如,你将接下来的事交代给御医,然后回宫好好歇息,待策儿康复过后,我定带着他,亲自登门致谢。”
诸葛芯鸳点点头,说:“接下来的事并不复杂,我便交代给御医也可。”
说罢,她唤来了太医院医正,而后仔细讲解了接下来的事宜,医正也是经验丰富,只三言两语便已心领神会。
而后,诸葛芯鸳便在侍女的掺扶下,回了凝霜殿。
“娘娘,您是先沐浴还是先用膳?”侍女在一旁问道。
诸葛芯鸳挥挥手,缓声道:“你先出去吧,本宫要歇一歇。”
然而,当小侍女转身合上门,她却脸色一凛,而后冷哼一声,又似笑非笑地自言自语道:“这个蠢货,竟还将这等好事送上了门。”
第391章 养花的经验
司马笠将奏折送出去的那几日里,他并没有当即做出出征的准备,反而只是日日去军营,督促众将士的模拟水战。
阿箬跟着他一道去看过几回,可那样的模拟实战,对于她来讲,似乎又没有任何实际的吸引力,最后,她索性随便找了个理由,拒绝司马笠的邀请,留在了谢宅之中。
司马笠理解她的想法,故而也没多加指摘,然而,他在去军营之前,还特意叫走了本该今日休沐的容隐之。
容隐之甚是无奈,最终只得跟着他一道去。倒是那司马笠,临走之前还特意叮嘱阿箬,“最近会稽城里有驻军,但贺景源的残余却并未完全清除,你只在谢宅之中走走玩玩便可,旁的地方,还是不去为好。”
阿箬应了声是,心头早已翻了个白眼,却不知为何,隐隐觉得他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又有些许可爱。
司马笠一走,阿箬顿时有些无所事事起来,她在谢宅前院绕了一圈,赏了赏园中百花,只觉那斑斓色彩着实让人心生欢喜。最让阿箬惊讶的,还是要属摆在前厅之中的那盆君子兰,开散如屏的绿叶之间,已经伸出一簇淡绿微黄的花苞,相信过不了多久,这花儿就会迎风开放,用橘红的朵蕊拥抱春天。
见此,阿箬不由得想起了先前山止道人送的那盆君子兰。说起来,从未养过花草的她,对那花也算尽心尽力,她也是定期浇水,时时培土,可春天已至,直到她出发来会稽之前,那花都没有丝毫开放的反映。她不由得叹气,难不成那花真要养个十年八年?
“好端端的,你在此叹什么气?”身后传来一个温和而深沉的男声。
阿箬转过身去,果见谢子昂负手而立,对她微笑着。
阿箬朝他拱了拱手,“参见国舅爷。”
谢子昂笑了笑,将她上下扫视了一遍,“看起来无论如何也是个女子,你究竟是如何在朝堂上走到现在的位置的?”
阿箬顿了顿,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国舅爷怎么又戏谑于我?”
谢子昂哈哈大笑,而后走到她身边,开始摆弄起了那盆君子兰。他的神情专注,动作细致,一看就对那花爱护有加。
良久,谢子昂终于停下动作,用毛巾擦去手上泥土,而后闲话似的同阿箬攀谈起来,“怎么,你也养花?”
阿箬愣了愣,笑道:“我……算是吧!”
“哦,都养些什么花?”谢子昂问道:“说来听听。”
“其实,我也就只养了一小盆君子兰,不过,那花实在傲慢,我悉心照料,它却半个骨朵也不打。”阿箬的语气之中颇有些无奈。
“君子兰这花,的确比旁的花要特殊一些,想让它开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谢子昂微微颔首。
“国舅爷竟也有此感?”阿箬面露好奇,“可是,您这花,似长得很好,不知您有没有什么经验可以传授于我?”
她顿了顿,颇为正式地作了个揖道:“还请国舅爷不吝赐教!”
第392章 她们一样?
“不敢当,不敢当!”谢子昂挥挥手,“我在养兰花这件事上,却也是不太擅长。”
“国舅爷太过谦虚了!”阿箬笑道:“您瞧这君子兰,不正是最好的证明。”
谢子昂右手轻摆,脸上却是笑意更浓,“元姑娘呀,你也不看看,我这满园花草之中可曾出现过一盆兰花?”
阿箬一愣,回想起刚才自己一路走来,似乎真的没有看见兰花,瞬间,她便面露尴尬。
谢子昂也不取笑于她,只淡淡解释道:“其实,放眼整个谢宅,也就只剩下这一盆君子兰,勉强作为百花争艳之下兰花的代表,前段日子,倭寇占了宅子,我还担心他们会不懂风情,将这花毁了,后来得见它完整无损,我才是庆幸不已。”
“不知为何会只有这一盆兰花?”阿箬惊讶道。
谢子昂盯着那盆君子兰,一时之间竟有些双目放空似的说:“不瞒你说,二十多年前,我们这会稽谢宅也是庭前屋后种满了兰花,彼时盛景,真是难以用言语形容。”
阿箬一愣,不料,竟又与二十多年前的旧事有关,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难道是因为这府中有个兰儿?”
谢子昂猛一转眼,神情严肃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阿箬自觉失礼,赶紧道:“抱歉国舅爷,我也是胡乱猜测的。”
他特意提到二十多年前,很难让人不想到那两个传奇般的女子,谢绾绾毕竟大家闺秀,这养花育种沾满土腥儿的事,当然只有贺兰旌才会有那个兴趣去做。
谢子昂叹了口气,复而摇摇头说:“罢了罢了,你能猜到也很正常。”
“兰儿虽然性子刚烈洒脱,但对花花草草却是极有耐心的,家父发现了她的这一点专长,便请她在谢宅之中遍种兰花,以点庭院。兰儿大概觉得这是报答谢氏收容之恩的方法,所以,她尽心尽力,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便叫整个谢宅兰花盛绽,美不胜收。”
谢子昂轻轻笑了两声,似已沉浸于回忆的喜悦之中,“我记得,兰花开得正好的时候,我们族中青年子弟,还曾结了兰花诗社,于小亭花海间饮酒赋诗,尽兴咏叹。”
三言两语,阿箬却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个时候的谢宅,想来,人事复杂的大家族中,也只有到了这种时候,才会让所有的人,多多少少展露一些真性情。
只听那谢子昂继续道:“兰儿养花的技艺在整个谢宅之中无人能及,不过,却也不是所有的兰花她都能养得好。”
阿箬心中一颤,她娘该不会和她一样,养不开这君子兰吧!
“也不知她从何处得了一盆细弱的君子兰,整日照料,花却始终未开,为此,兰儿还好几次赌气似的将花盆扔在地上,可是,每次她却又急不停地将花重新种好。”
阿箬有种异样的紧张,她不禁问道:“国舅爷,您说的君子兰,该不会就是眼前这一盆吧!”
谢子昂轻轻一笑,微微颔首,“被你猜中了!”
第393章 神龙见首不见尾
阿箬差点一下子跌坐在地,没想到,她就这样不经意地遇见了贺兰旌生前之物。
她强力忍住心中的颤抖和不安,以一种平静到异样的语气问道:“那这君子兰是过了多久才开花的?”
谢子昂顿了顿,而后幽幽答道:“永安元年!”
阿箬狠狠咬住嘴唇,不敢作答,心里却猛然想起当初曹质所说的那句诗——开时人去时。
一盆倔强的君子兰,拖延到那时终于开花,可最期待花开的人,却已然离去,再无归来的可能。
她亦叹了口气。
大概是这声叹气太过真诚忧伤之故,谢子昂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小姑娘,我说一件府中旧事,你为何在此唉声叹气呀?”
阿箬慌忙调整心情,答道:“我……只是想到一代女中豪杰就这样草草落幕,心头不免有些惋惜罢了。”
“何苦如此惋惜,兰儿这一生,也是有她的命数。”谢子昂叹道:“不过她若得知二十多年后有你这样一个小姑娘为她哀叹惋惜,她也一定会开心的。”
阿箬垂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我可得提醒你,方才你那一番话,千万不要被当朝皇帝听见,以他对贺兰旌的仇视,定能立即将你碎尸万段!”谢子昂厉声提醒道。
这一点,阿箬自然清楚,所以,她当即答道:“国舅爷请放心,我还想在大兴朝堂之中一展宏图呢,怎么能那样轻易开罪了陛下。”
谢子昂点点头,又恢复了初时那略带戏谑的语调说:“算你聪明。”
外边有小厮进来禀事,谢子昂挥挥手,对阿箬道:“罢了,如何养花尚有迹可循,但何时花开却是谁也说不清楚之事,所以呀,你的那盆君子兰,还是一如既往好好养着,等待机缘到了,它自然也就开了。”
小厮已在屋中站了半晌,阿箬不好意思再耽搁,便作了个揖退出前厅,径自沿着谢宅小径,往后花园去了。
她一路走着,却不知为何有些心烦意乱起来,花也看不进去,景也赏不明白,她一阵苦笑过后,便打定主意往谢宅竹林而去,或许,那个清幽宁静的所在,能叫她的心情有所好转。
去竹林的路途并不遥远,阿箬一路走去,很快便嗅到了那股竹叶的清香。她信步而来,在林间小道走走停停,身心不觉比方才舒畅许多,她伸了个懒腰,凝神一看,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绕到了那旧居之前。
旧居之前,有个熟悉的背影,阿箬一见便满心喜悦。她不自觉起了玩心,想要悄悄走过去将那人吓上一吓,可是,她的脚尖尚未踮起,便听那人声音冷冷,满是戏谑地说:“你刚进竹林我便察觉到了。”
阿箬一愣,不禁埋怨自己,眼前之人是谁呀?那是司马笠的师父,武功比离忧高出不知多少倍的山止道人,自己到底那根筋告假,居然想吓他?
于是,她挠了挠后脑勺,颇有些难为情地问道:“先生,您可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呀!”
第394章 我不认识!
山止道人轻轻一笑,似乎并未打算答话。
阿箬望了一眼眼前废弃的庭院,不由得问道:“先生以前来过这庭院?”
山止道人望着那满园衰颓,最终回答道:“算是来过的。”
“哦?”阿箬有些惊诧,“如此说来,先生也认识兰儿了?”
山止道人身体一怔,阿箬刚想追问下去,岂料,他竟开口答道:“兰儿……是谁?”
这与及时反应全然不相关的回答,让阿箬忍不住诧异起来,她吞了口唾沫,老老实实解释道:“兰儿便是贺兰旌呀,当初她寄身会稽之时正是居住于这弃园之中,难道您不认识吗?”
山止道人又是一笑,口中不禁喃喃念道:“兰儿……贺兰旌……你说的这个人是谁,我全然不知!”
眼前之人的全然否认却让阿箬下意识地觉得,他言行不一,似在掩饰自己的某个秘密。
但阿箬又不能当场揭穿于他,于是只能保持沉默。
山止道人也不说话,一时之间,阿箬觉得有些许莫名的尴尬,她清清嗓子,而后问道:“今早我还与旁人讨论了有关君子兰之事,私下只觉此花脾性甚是怪异,纵使我百般照料,它竟也丝毫没有盛放之意。”
终于,山止道人感觉到了阿箬语气之中的怨气,他转过脸来,平和地看着她,问道:“看起来,你这花养得并不顺利?”
阿箬叫苦连天,“岂止是不顺利,分明就是叫人难堪!”
山止道人哈哈大笑,良久,方才对阿箬道:“你又何苦如此着急,那君子兰本就是极讲机缘的花,你也不必对它特意照料,只定期给它浇浇水,让它晒晒太阳便好!你又不是什么专门的花工,何苦非得守着它开花才肯作罢?”
阿箬一阵苦笑,不知为何,心里就是十分不服气!
山止道人对着她摇摇头,忽而又转过头去,盯着眼前的小园,轻声道:“你瞅瞅这园子。”
阿箬按照他的吩咐抬眼去看,可这山止道人却半晌没有反应。
“先生,这园中之景可有什么异样?”阿箬不解地问道:“这屋舍风景,比起我往日所见,似乎并没有发生改变!”
“变化……变化大了!”山止道人忽而答道。
“是吗?”阿箬歪着脑袋,略带思索地叹道。
“很多年前,这里长满了兰花,那美景盛况,比起我在帝都郊外那处小院,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山止道人幽幽道。
阿箬微微一愣,忽又想起谢子昂方才的一番话,试想,整个谢宅都长满了兰花,这座本就属于贺兰旌的园子当然更不例外。
然而,想到此处,阿箬心头却更生诧异,她不由得再次问道:“先生,您确定不认识贺兰旌?”
只见那山止道人慢慢转过身来,一脸淡然地看着阿箬,语气也显得格外冷静,“我……确实不认识。”
阿箬轻轻哦了一声,满腹狐疑,却不知当从何说起。
“怎么一会儿工夫你就跑得这样远,害得我四处去找!”正在此刻,身后传来谢与安的声音,听那语气,他是急匆匆而来,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
第395章 即刻出发
谢与安走过来,虽然十分匆忙,但他还是依着礼数,先向山止道人作了一揖。
“先生好!”他恭敬道。
山止道人微微颔首,表示回答。
这时,阿箬才连忙问道:“怎么了与安兄,是有什么要事吗?”
谢与安看了她一眼,最后沉声道:“方才接到太子殿下的飞鸽传书,他令你我二人立即前往城外军营。”
闻言,阿箬似敏锐地察觉到了空气中那不安的气息,“为何有此急诏,难道贺景源那边发生了变故?”
谢与安眉头微蹙,回答道:“具体情形如何,还不得而知,但依着太子殿下办事的风格,能叫他下这般急促之令的,定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阿箬点点头,正欲抬脚就走,却忽而想起了身旁还有一个山止道人,“先生……”
山止道人自然明白军令如山,他挥挥手道:“你先去吧,不用管我。”
这时,谢与安却插嘴道:“先生,您既是太子恩师,又武艺高强,或许,您可以同我们一道前去,我相信太子殿下见到您一定十分欣喜。”
山止道人轻轻笑了笑,目光深沉地看着谢与安,“你这个年轻人,重义守信,没把我在会稽一事向你父亲乱说,这一点倒让我十分满意,你跟着太子好好干,只要品行如一,相信定会是个优秀的族长,我们也就放心了。”
“放心了?”阿箬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与谢家族长颇为不和的人会说出“放心”二字,关键是,他说的,还是“我们也就放心了”!
然而,受到赞许的谢与安似乎并没有察觉山止道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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