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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凤江山令-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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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你提起过,可他不是假装以蒙混匪徒的吗?”
  “有件事,我隐瞒未提!”


第024章 美人
  “哦?”司马笠心头惊讶不已,追问道:“何事?”
  容隐之道:“那日,他能救下我,并非单纯假装而已……他,拿出了一样东西,叫那些匪徒闻风丧胆,狼狈逃窜!”
  “什么东西?”司马笠彻底来了兴趣,神情亦是高度集中。
  “你可记得先前暗麒麟查到的唯一一点逐凤楼的线索?”容隐之反问道。
  “唯一的线索?”司马笠沉思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容隐之说的究竟是什么,“你是说,逐凤楼中人为相互之间传递信号所用的烟花弹?”
  “正是,那烟花弹不同于普通信号弹,其在白昼亦是明亮非凡,光彩夺目,而那日真正将匪徒镇住的,便是这烟花弹,而非元青的些许言语!”
  “他一个小小的师爷,声名尚不足以传出姚关,又怎会有这等东西在手?”司马笠自言自语道。
  “问题正在此处!”容隐之感叹道,“而且,我从姚关县衙人等的言语之中可以判断,说出古碑含义之人也正是他,故而,我几乎可以断定,元青,与逐凤楼之间定然有着某种不可言喻的关系!”
  “所以,你留着他,想要顺藤摸瓜?”
  “正是!”容隐之斩钉截铁道。
  “对于逐凤楼的事,他说了多少?”司马笠追问道。
  “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只字未提!”
  “这话奇怪,容公子详细点!”司马笠开玩笑似的唤他容公子,想进一步探听些虚实。
  “这个元青很奇怪!”容隐之不解地叹道,“我曾无意之中设了几个套等着他原形毕露,可每一次他都神色镇定,仿若真的与逐凤楼毫无关系一般。”
  “我看,他不过也就是道听途说罢了!”
  “绝无可能!”容隐之否定道,“一个道听途说之辈,不可能掏出逐凤楼的东西!”
  司马笠点点头,二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直到一盏茶饮完,司马笠才再次开口,轻轻道:“或许,那师爷和石碑一样,都是逐凤楼的棋子,不如咱们就顺着棋子这条路,追本溯源,找到下棋之人!”
  容隐之微微一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此刻,司马笠方才轻松一笑,看着对面那发丝恢复干爽又正襟危坐之人道:“容公子果然是王佐之才,阴谋诡计一套一套的。”
  容隐之埋着头,也未理他,“我自小便是你的侍读,要说鬼蜮伎俩,也还是有样学样!”
  “哈哈哈哈!”司马笠仰天长啸,末了忽叹一句:“你说的那个元青,我倒是想去会会他!”
  容隐之放下茶盏,沉声幽幽道:“他呀!确实有些趣味!有时聪明绝顶,有时又显得蠢钝非常,远看来身形孱弱,好像纤纤娇女,近看来,精巧的五官轮廓下,却又是满脸雀斑和一道可怖的伤疤!真是可怜可叹!”
  司马笠轻轻一笑,道:“容公子怕是久未见女人,竟会觉得一毫无精气的丑夫似娇弱美人,这话可不要叫旁人听了去,怕不是要笑你东山容氏连个媳妇都讨不上!改明儿,待回了帝都,你来王府,我把府中一众美人都唤出来,叫你好生挑选几个!”
  闻言,容隐之冷冷道:“容某自小不贪女色,这等艳福,还是王爷您留着慢用!”
  司马笠佯装一惊,他捏着自己的衣领,夸张道,“什么,不贪女色,难不成,你……另有爱好!”
  容隐之瞪了他一眼,可不知为何,脑海中却忽地呈现出今日雨中那个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拉出土坑的年轻人。
  那会儿,隔着蒙蒙烟雨,他看不清那面容上的瑕疵,只分明觉得,眼前,是个从雨中走来的纤纤美人。


第025章 相见
  容隐之的嘴角扯开一个淡淡的笑,似是自嘲——怎的忽然有了这样一个荒谬的想法。
  “你不是想见他吗?”为了转移注意力,容隐之开口问道。
  司马笠转过脸来,注视着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欣喜。
  ……
  秋日的天气有时仿佛比炎炎盛夏来得更随意,这不,昨日还阴云惨淡,今日却偏偏放了晴,午后的阳光暖暖的,落在人身上,却不自觉带了几分绵软之气。
  阿箬的娘亲曹姑,这会儿正坐在阳光下做鞋垫,她看起来面容慈祥安静,为人也甚是和气,因而周围邻里都喜欢与她交谈。他们聚在一起,很是亲切和乐,说起来,可能有人不信,但这么多年却几乎没有人询问曹姑阿箬的爹是谁?
  姚关县虽是个边关小城,早年间,多的是流放的犯人和逃荒的穷人,因而,大伙儿之间似也形成了一种缄口不言家务事的默契。
  也许,正是受了这种风气的影响,阿箬对此竟也不甚关心,或许,她也知道,属于娘亲的秘密,在娘亲需要的时候,自然便会告诉她。
  曹姑女红甚好,做起鞋垫来更是游刃有余,可是,马上就要收针的瞬间,她竟听到了“咚咚”的敲门声。
  “谁呀?”她放下手中活计,扯开嗓门问道。
  “咚咚咚!”门外之人没有应答,只继续用力敲着。
  “来了来了!”她慌忙起身,往门边走去。
  然而,就在拉开门的瞬间,曹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门外,一前一后立着两个青年,他们一个身着白袍,俊逸如神仙画卷;一个身着藏青锦袍,袖口收束,手中还握着一把长剑。这两个青年一看就个性迥异,可是,却无一例外的俊美,让人不敢直视!
  “你……你们……找谁?”曹姑毕竟人过中年,该有的镇静还是要拿出来。
  那白袍青年微微一笑,礼貌作揖道:“伯母您好,我们来找小元师爷!”
  哎呀,声音也是如此温润动人。
  曹姑极力控制住自己那吞口水的欲望,回答道:“你们找他呀,他正在午睡呢,你们先进来吧!我去喊他起床。”
  说罢,曹姑便将那的人让进了小院,“院中杂乱,二位公子若不嫌弃,请上正屋落座!”
  青年又是一阵礼貌温和地感激之语,说得曹姑心花怒放,于是,她几乎毫不戒备地张口就喊:“阿箬……”
  可是话一出口,那两个青年就明显一怔,曹姑自感失言,便赶紧敷衍道:“哎哟……这大白天的还不起床,元青,有两位公子来找你!”
  曹姑便喊边往里屋去,只留下厅中二人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没错,这突然到访的两个俊秀青年,正是司马笠和容隐之!
  这边,阿箬睡得迷迷糊糊,正梦见阿娘顿了香喷喷的老母鸡,一晃就听见她在那头大声唤自己。
  声音越来越近,阿箬这才意识到,方才声音不是梦,而是真实情景。
  她猛地睁开眼,就看见阿娘推门而入。
  阿箬揉揉眼坐起身,朦胧问道:“阿娘,喊我干什么?”
  阿娘急急走到床边,半坐着,一脸欣喜几犯花痴道:“快起来罢,正屋来了两个年轻人找你!”
  “年轻人!谁呀?”阿箬不解道。
  阿娘捧着她的脸,答道:“我怎么知道是谁,不过,这两个年轻人呀……长得太好看了,白衣的像戏台上的书生,藏青衣服的呀……”曹姑顿了顿,好不容易想起个自以为恰当的比喻,“像是那背水一战的楚霸王!”
  闻言,阿箬大约已猜到了是谁,不过,她却暗暗发笑,心想:“孱弱的书生,短命的霸王,这可真不是啥好比喻!”


第026章 檐声
  但阿箬还是不敢耽误,她迅速起身,边整理衣衫,边往正屋去。
  正屋里的俩人只是静坐,桌几上也并没有摆茶盏。
  阿箬赶紧进去,朝那二人行了礼,“容大人,有事知会一声便是,何苦亲自跑一趟?”
  容隐之背脊打得笔直,声音亦是柔和如常,“元兄弟客气了,我们久坐竹林,也是憋得慌,正好出来舒展舒展筋骨!”
  阿箬轻轻一笑,一抬头,却发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方才阿娘急急忙忙进来,她还以为所来就是那日湖边二人,谁知,容隐之倒还是容隐之,这身旁护卫之人却换了一个。
  不过,阿娘有一点倒是没说错,他俊美模样,比起容隐之,却也不差分毫。
  阿箬好容易才收拾住自己艳羡好奇的目光,只问道:“这位是?”
  容隐之望了一眼身旁的司马笠,而后轻咳一句,道:“这是我的护卫方檐声,他昨夜刚从帝都赶来。”
  阿箬哦了一声,却不自觉地脱口而出:“悬知雨意未渠已,一夜檐声到枕间……方公子这名字取得好有意境!”
  司马笠不禁一震,方檐声这个名字是他昨日闲时看着檐间滴雨偶然起的,当时脑袋里所闪现的正是这两句诗,不料,却被自己有些瞧不起的小师爷一语道破,此番情状,倒让他有些感慨。
  但司马笠还是冷冷的,“过奖了!”
  阿箬抬起头,扯出一丝笑意,便将话头转到了容隐之身上,“容大人,今日大驾,不知所谓何事?”
  这时候,阿娘端着茶盘进来,在两位来客的身旁各摆了一盏,容隐之也不避讳,开门见山道:“昨日,我回去细细思量一番,觉得要解古碑疑云,还是需得找到逐凤楼,所以,我们今日前来,就是想请元兄弟带我们,往逐凤楼一去!”
  阿箬心头一紧,倏地明白,容隐之这话,很明显已经默认了阿箬和逐凤楼有关。
  “真是只小狐狸!”阿箬在心里叹道,但表面上却呈现出该有的慌张,“容大人真是爱说笑,我一个小小师爷,足迹尚未踏遍姚关,又哪里会知道逐凤楼在何处?”
  容隐之轻轻一笑,似乎有些无奈,“元兄弟果真是个聪明人,只是不知道,我们如今应当如何是好?”
  阿箬埋着头,微微抿嘴,看起来似乎淡静如常,然而心头却已有了千般思量与计较,“容隐之很明显对我心存怀疑,并且确实不太相信我方才说的话,我如今百口莫辩,唯有拿出些真凭实据,方可打消了他的顾虑,唉,这个离忧也真是的,非要将我往这古碑的漩涡里推,却又半分不肯透露这样做的缘由,这不是坑害于我吗?”
  阿箬很无奈,重重叹了口气,目光却落在了进来添茶水的阿娘身上。
  她灵光一闪,开口道:“阿娘,我记得很多年前,姚关一带也曾有过逐凤楼的传说,您还记得清楚吗?”
  阿娘拎着茶壶,先是一愣,再便像陷入沉思一般,过了片刻,她终于开口回应:“逐凤楼,可是号称达成天下愿的那个?”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了曹姑身上,容隐之和司马笠都很奇怪,一个市井妇人,竟然知道这其中典故。


第027章 高僧
  “这个印象深得很嘛!”曹姑继续道:“当年姚关城里驻军少,那九郢山的土匪总是寻衅滋事,三天两头就来抢,弄得整座城里民不聊生!”
  曹姑叹了口气,接着说:“说来,兴许是老天旨意,见不得穷人受苦,便想着法儿的给人们带来希望。”
  “希望?”容隐之小声嘀咕道:“何为希望!”
  “事情是这样的——那日,又是一阵屠戮抢劫过后,姚关县城里尸横遍野,俨然一座死城,活着的人为了超度亡灵,便去西关的寺庙里请来主持,做了一场法事!那主持是个得道高僧,他慈悲为怀,不忍见生灵涂炭,便在法事结束后,只身前往逐凤楼,请他们出力,帮助解决九郢山匪患。逐凤楼的人与高僧不同,他们的脑袋里只有等价的买卖和划算的交易,所以,他们便向高僧提出了条件!可是,那些条件太过严苛,一个吃斋念佛的僧侣又怎么能满足呢?”
  讲到此处,曹姑有些激动,她的双手已经捏成了拳头,见状,阿箬只得赶紧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能平和些。
  “最后,那高僧无奈之下,提出用自己的性命为换,让逐凤楼保姚关县十年安稳。十年之间,没有人再见过那高僧,只是,姚关县确实不再受匪患之祸,十年过去了,朝廷又两次剿匪,才算安安稳稳度到今日。”
  阿箬从未听阿娘提起过这些,故而,内心震惊不已,孰料,听者三人还未来得及说话,阿娘却又兀自言语起来,“不过,这逐凤楼倒是奇怪得很,传言呀,他们虽是个杀戮深重的江湖门派,但楼中之人却极重形貌,没有一副好皮囊,便是那逐凤楼的门也是不让进的!”
  话音一落,屋中之人陷入了尴尬的静默,容隐之先是和司马笠对视一眼,再便是略带歉意地瞅了一眼阿箬。
  阿箬有些苦笑不得,但又十分庆幸,自己竟如此这般莫名其妙地证明了清白。
  “那高僧真的将性命给了逐凤楼?”问话的人音调沉沉,却给人一种不可回避的压迫感。
  阿箬知道,这般气势,绝不会出自温和的容隐之之口。她轻轻瞥了一眼那一直静默的锦袍男子,觉得他整个人,就像他手中那把剑一样,外表虽简洁明了,内里却分明寒光凛冽。容隐之对他既不亲近又不疏离,但看得出来,绝不是一个主人对护卫该有的模样。
  “这个人,不简单!”阿箬在心头默默地提醒自己。
  曹姑却不在乎这些,她只有话答话,“传闻给了,那边应是给了!逐凤楼怎么会做赔钱的买卖?”
  “那那座寺庙呢,具体位置在何处?”这一回,问话的是容隐之。
  “位置倒是好找,往西走,出了城,翻过两座山,再坐船游过一个大湖便是了!”
  容隐之缓缓起身,似是有什么话要讲,故而,另外两人也赶紧跟着站了起来。
  “既然毫无头绪,我们仨便往西关古刹瞧瞧去吧!”容隐之语调淡淡,下的命令却分明有几分不容置喙的味道。
  “或许,高僧已逝,但若能寻得他身旁的小沙弥,也未尝不是一个转机!”容隐之补充道。
  “看来,今夜,要露宿荒山了!”阿箬无奈地想着。


第028章 路途
  去的路上倒是顺利。司马笠、容隐之、元青箬三人,并辔而行,速度虽算不上快,但在午时之前,已经到达了湖边。
  容隐之驻马湖边,四处观察了一番,道:“二位,看样子这湖的面积不算小,咱们需得搭船而行,才可顺利过去。”
  阿箬左右看了看,这会儿湖面平静,估计那些渡船人家早已躲到哪个树丛里吃午饭去了,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找到。
  “不如,我们在此先行歇息,吃些东西,先行等待,再做决定吧!”容隐之建议道。
  阿箬不好开口,只转过头去,望了一眼静默的司马笠,直到那人冲着容隐之微微颔首,阿箬才赶紧答道:“一切但凭容大人吩咐!”
  孰料,容隐之竟开口道:“元兄弟,此处并非衙门地方,一切当便宜行事,你也就不必将我大人来大人去的称呼了,直接叫我容兄便好!”
  阿箬哪敢反驳,她作了一揖,恭敬道:“是……容兄!”
  一旁的司马笠虽然面色平静,可是他的视线却一刻未离开过这个小师爷,他想:“容隐之说得对,这个师爷,确实很有趣。”
  而后,三人下得马来,他们也不栓马缰,只等马儿自由地吃草。
  阿箬赶紧拿出出门时阿娘准备的包袱,她打开来,发觉其中除了今晨烙的玉米饼,竟还有几块五香肉干。
  她顿了顿,最终还是先将包袱捧到容隐之面前,“容兄,这是我娘烙的玉米饼,全是今年新鲜玉米磨的浆做成的,你吃两块填填肚子吧!”
  容隐之微微一笑,温和道:“这玉米饼色泽金黄,一看就美味可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他伸手拿出一块,轻轻咬了一口。阿箬瞧着他那副细嚼慢咽,斯文秀气的模样,真觉得自己就是个十足的糙汉子。
  “方兄,你也尝尝!”她将包袱捧到了司马笠的面前。
  司马笠沉声道,“玉米饼好则好矣,但是,我却更喜欢这肉干!”
  他拿出肉干的时候,眼眸一抬,却正好迎上阿箬略带笑意的目光,阿箬眨眨眼,回看着他,轻轻道:“方兄果真不拘一格!”
  不知怎的,一时之间,司马笠竟觉得那张丑脸看起来也没有那样可怖,反而透着一丝丝不明所以的吸引力,让他恍然出神,有些移不开眼。
  直到阿箬又喊了一声方兄,他才转过脸去,那淡漠的神色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阿箬的脸上还是挂着笑意,她拿起一块儿肉干便开始嚼,心里却小声嘀咕着:“这个方檐声的确有些奇怪!”
  其实,阿箬的司马笠一样,都更喜欢肉干多一点。
  吃过饭,阿箬倚在湖边石头上小憩了一阵,大约是阳光太过温暖的缘故,不知不觉间她竟睡着了,直到容隐之将她摇醒,她才发觉不远处已经有竹排和船夫在等候。只是,这竹排并不宽敞,马匹是不能跟着一道过去的。
  “无碍,我们将马匹散养在此处吧,它们若是自寻生路跑走了,也算功德一件!”
  阿箬点点头,心里却惊讶于容隐之的潇洒气度。


第029章 出气
  竹筏很窄,容隐之端坐正中,司马笠执剑立于船头,阿箬思来想去,找不到合适的位置,便只能在容隐之和司马笠的中间处坐下来。
  她正襟危坐,双手紧紧地捏住膝盖,目视前方,整个人几乎一动不动。
  容隐之看着她这幅模样,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元兄弟,难道你怕水?”
  阿箬苦笑一声,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让容兄见笑了,元青是个十足的旱鸭子!”
  “无碍,咱们这三个人里,我的水性勉强可以自保,但檐声的水性却是极强,若我们不幸跌入水中,他只需救你即可!”
  听着容隐之这一本正经的解释,阿箬忽然有些哭笑不得,她连忙答道:“元青唯有期盼着我们这一路平安无事,如此,也可不必叨扰于方兄!”
  谁知,容隐之竟半开玩笑似的说:“诶,元兄弟不必介怀,你别看檐声外表冷淡,内心却还是古道热肠,你若真有危难,他又怎会见死不救?”
  “这……”面对容隐之的戏谑,阿箬已然不知该如何作答。
  然而,身旁却传来一个深沉的男音,而且声音离阿箬的耳朵,不过一尺之距,原来,不知何时,那司马笠竟已走到阿箬身旁,只听他道:“他说得没错,我的确乐于救你,不过,你也需得好好报答我才是!”
  阿箬一惊,听到如此暧昧不明的话,甚至差一点就快忘记自己女扮男装之事,他压低声音尴尬地笑了两声,“方兄这玩笑……若真有那一时,便是要元青的性命,元青也是乐意的!”
  “元兄弟,他救你,自是要你活,你的命,他没兴趣!”容隐之温和地反驳道。
  司马笠仰天大笑,“你这个人,果然思维有异常人,我看,不泡水脑子就不好使,若是往水里泡上一遭,还不知会出什么幺蛾子,算了算了,不救了!”
  阴阳无定,变化无常,眼前这个人,果然不是阿箬能预料得了的。
  她叹了口气,佯装可惜,道:“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其奈公何?”
  一首应景的古诗,阿箬念得声情并茂,另外两人却是不由自主地又笑出了声。
  那划竹筏的艄公听到这三个青年的笑声,不禁好奇起来,他问道:“年轻人,你们渡湖,是去何处呀?”
  容隐之收敛笑容,略提高嗓音,却始终不失温和地说:“老人家,我们听说对面山坡上有一座古刹,故而特意前来游玩!”
  “古刹?”艄公惊讶道,“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这一问,让另外三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容隐之却还是语调平和地问:“听老人家这话,那古刹像是发生了什么怪事?”
  艄公叹了口气,一边用力划动桨,一边解释道:“说来,也算不得什么怪事,倒更像是情理之中的事。”
  “此话怎讲?”这个声音很急切,说话的人是阿箬。
  “那古刹叫做雾隐寺,你们应该也听说过,十几年前寺中主持以性命换取逐凤楼保姚关十年不受匪患之害的事吧!如今,十年之期早就过了,九郢山的盗匪愈发猖獗,他们不再受逐凤楼的压制,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找雾隐寺出气!”


第030章 意思
  出气?看来情势不妙。
  “那如今那寺庙中情况如何?”阿箬询问道。
  艄公很无奈地说,“前几日,来了一批九郢山的匪徒,他们血洗雾隐寺,千年古刹,可以说是毁于一旦呀!”
  “可恶!”阿箬小声嘟囔了一句,但身后的司马笠却沉声追问:“那为何没有人将此事上报官府?”
  艄公摇着橹,望着远方,意味深长地说:“如今,没了逐凤楼的庇护,谁又能保证能将九郢山的匪徒治得服帖呢?”
  阿箬心头一惊,觉得这老艄公的一句无心之语,对于他们三人来说无疑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百姓遇到盗匪,朝不保夕,不将希望寄托在朝廷的震慑上,反而企盼着一个江湖门派的庇护。这样的事,她一个县衙的师爷尚且颜面无光,更何况是帝都来的容隐之二人。
  而此刻,容隐之的反应却相对平和了许多,他甚至面带笑容地追问道:“这逐凤楼在周围一带似乎名声颇高呀!”
  艄公点点头,叹道:“客官难道没有听说过吗?逐凤令出天下兴,这逐凤楼所扶持的人必将是让天下振兴的有道明君!”
  闻言,容隐之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笑,他微微抬头,轻声问了句,“是吗?”而他的目光却落在了船头身着藏青锦袍的青年身上。
  司马笠负手而立,很不屑地瞥了一眼那艄公,“天下如何,又岂是一个逐凤楼可以左右的?”
  艄公并未在意他言语中的不敬,反是摇头一笑,转而唱起了船家的小调,“十六君远行,瞿塘滟滪堆……”
  歌声悠扬动听,比声音更美好的,却是那曲调在湖水山影之间所营造的清幽宁谧之感。
  阿箬不太敢做出更大的动作,她只扭过头去瞅了一眼司马笠,霎时间,她发觉,那凌厉的目光中,除了不屑,更多的却是一种自信的光芒。
  “他究竟是什么人?”阿箬不禁更怀疑了。
  ……
  艄公一只曲唱完,竹筏也驶到了对岸,阿箬心惊胆战地起身,幸好容隐之从身后将她扶了一把,她才有惊无险地上了岸。
  “年轻人,雾隐寺隐在云山雾罩之中,山路崎岖难行,如今又有匪徒作祟,你们,且当心着点!”艄公冲他们三人叮嘱道。
  “老人家,多谢你了!”容隐之朝他作了个揖,还递上了一个沉甸甸的银锭子。
  艄公连忙摆手,道:“只六个铜板就够了,哪用得着这么多!”
  容隐之将银子一把塞给他,“老人家,大兴皇朝开国二十年之久,如今海内升平,百姓亦可安享盛世,或许,您大可将希望寄托于朝廷,而不是一个江湖门派!”他顿了顿,又说:“烦请您,今日内去一趟姚关县,将雾隐寺的事通报给苏大人,请他派人速速查探!”
  那艄公很彷徨的接过银子,似乎对刚才的话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既然如此,老朽这就去姚关县走一遭!”
  “你让他跑这一趟,有何意思?”望着艄公划着竹筏远去的身影,司马笠很冷淡地问道。
  容隐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是转过身来,问一旁的阿箬,“元兄弟,你觉得,我这样做,可有意思?”
  阿箬一惊,知道自己骑虎难下,便只好故作高深地转移话题,“其实,我倒更想知道另一件事是否有意思!”
  “哦,何事?”
  “雾隐寺已被血洗,咱们这一去,似乎毫无意思!”阿箬解释道。
  容隐之望着眼前雾霭沉沉的山林,浅浅道:“流言蜚语多种多样,有没有意思,终究还需我们自己去一探究竟!”


第031章 死寂
  三人自渡湖后,时间仿佛过得特别快,不一会儿,天空已经开始呈现出一番雾蒙蒙的景象,尤其是步入深山过后,天光黑得更快,几乎已接近日暮时分的模样。
  “瞧这天色,若咱们不加紧赶路,很有可能天黑之前也到不了雾隐寺!”走在最后的容隐之忽然叹道。
  闻言,前面两人都停下了步伐,司马笠体力甚好,即使一番赶路,也未见他有任何的不适,“赶不到也无碍,这里山林不算潮湿,咱们找块空地,生个火堆,露宿即可!”
  容隐之点点头,道:“情势特殊,大抵也只能如此!”
  只有阿箬埋着头,一言未发,她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我自小在姚关长大,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城外的千年古刹雾隐寺,可笑的是,阿娘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道人家,却比我更熟悉这其中曲折!回去之后,定要找她细细问清,看看究竟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元兄弟﹍﹍”阿箬一直心不在焉,直到容隐之一声轻唤,她才有些恍惚地回过神来,“容兄!”她回应道。
  “山路崎岖,你是否精神有些不济?”容隐之关切地问道。
  阿箬赶紧摇头,否定道:“无碍无碍,我只是感叹,容兄和方兄皆是帝都来的贵人,不料,却丝毫没有贵胄的娇气,走起山路来,竟比我这土生土长的乡巴佬更得心应手!”
  话音刚落,容隐之竟愉快地笑出了声,他朝着司马笠所在的方向微微抬了抬下巴,又对阿箬说,“你前面那位仁兄,可是自小习武,莫说上山下海,就算是斧钺刀剑,也不在话下,这点山路,于他来讲,不过小菜一碟。”
  “方兄俊朗神采,自是如此,可是容兄,既为朝廷要员,又如何能有这等适应力?”
  “我呀﹍﹍”容隐之不明所以地笑了笑,说:“我这武功体力确实无法与檐声相媲美,不过幸好,我从小是帝都中某个不要命的皇子的侍读,所以,这些山路,也大体承受得住!”
  说罢,容隐之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阿箬注意到,他复杂的眼神,竟时不时瞥向司马笠的方向,而前方那人,下巴微抬,目视山林,似不被方才二人的对话所吸引,他只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我说你们二人,走是不走?”
  阿箬被这忽然其来的严厉语气吓得不轻,她不着痕迹地抬了抬眼皮,跟着容隐之的脚步继续往山林深处而去。
  晚霞升起的时候,三人到达了山坳里的一块空地,没错,原本应该出现雾隐寺的地方,却变成了一块光秃秃的空地,没有庙宇房舍,甚至没有断壁残垣。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找错了?”阿箬不禁发出疑问。
  “不会有错!”司马笠环顾四周过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何以见得?”阿箬有些不相信。
  “刚才我们一路行来,翻过了整座山,却只见到这一块平地,按照你娘和那艄公的说法,一定是这里,不会错!”司马笠斩钉截铁道。
  “可是,艄公不是也说吗——九郢山的土匪血洗雾隐寺,即便他们一把火将此地付之一炬,那也应当留下些什么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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