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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凤江山令-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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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乃是永安二十一年冬月初六!”离忧提醒道。
没想到,竟已过了整整一年光景!阿箬望着洞口的那道冰瀑,内心惊讶不已。
“元青箬,你真不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了?”离忧再次暗示道。
阿箬摇摇头,心中很是不确定,不过,她亦隐约觉得自己大约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离忧凑近了她,轻轻道:“今日,乃是你的生辰!”
阿箬猛然一惊,意识到——自己竟然连生辰也忘记了。
但是,不知为何,在离忧提醒她的那一瞬,她想到了,竟是遥远时光中的另一个人——那人,与她同年同月同日生。
只是一瞬间的恍神,阿箬很快便扯开笑颜问道:“你瞧,我被你在此关押了整整一年,你是不是应该送上些什么特别的礼物,才可聊表对我的安慰之意呀?”
离忧抿嘴一笑,道:“礼物——自然是有的。”
阿箬两眼放光,欣喜非常,“快拿给我瞅瞅!”
离忧盯着她,没吭声。
“你怎么回事?”阿箬不解地问道。
“我只是忽然觉得,似乎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在你脸上看到过这种欣喜的样子了!”离忧感叹道。
阿箬轻轻一笑,戏谑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变成如今这副深沉的模样,不正是拜你所赐吗?”
然而,她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这一年的读书积累,早已让她脱胎换骨,她越是多记一个字,就越是明白自己肩头那沉甸甸的责任,所以,她从未怪罪过离忧。
此情此景,离忧那厮,竟冷不防搬出一面铜镜,倏地摆到阿箬面前,道:“深沉的模样?为何我只看见了丑陋的模样?”
阿箬翻了个白眼,正是气不打一处来。
“阿箬,”离忧轻轻唤道:“今日我要送的礼物,你可得好好收着!”
“别这么多废话,先拿出来瞅瞅!”
离忧放下铜镜,从腰间取出一个白净的瓷瓶,道:“喝了它!”
“这就是你送的礼物?”她想起自己这一脸的雀斑,和下巴上的那一道疤,道:“莫不是叫我缺胳臂少腿的灵丹妙药?”
离忧眼神凶狠地盯着她,似乎在说——非得喝了!
阿箬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定是拗不过他,便接过瓷瓶,一饮而尽!
淡淡的甜味,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生辰快乐,阿箬!”离忧轻轻祝福道。
阿箬嗯了一声,不觉脑子有些晕晕乎乎。
“对了,还有一件事,需得告诉你!”
“嗯!”她点点头。
“今日的最后一份书简,是从帝都传来的,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离忧顿了顿,幽幽道:“司马佑下令,立皇长子司马笠为太子,协领天下事宜!”
阿箬一怔,想说些什么,但很快,她就身子一软,整个地跌落在书案之上。
离忧一把接住她,将她打横抱起,然后径直朝洞外走去。
这一年以来,阿箬从未离开此处。
第090章 太子有令
阿箬睡了一个长长的觉,等她从梦中醒来之时,不觉竟听到了几声犬吠。
阿箬揉揉眼睛,艰难地坐起,心下不觉有些好奇。
然而,待看清周遭景象之后,阿箬不觉又陷入了更大的错愕之中。
简陋的家具,浆洗得泛白的棉被,晦暗的桌几,透光的门板——这一切,都在告诉她——自己竟然回到姚关县城的旧宅之中了。
她只记得自己将那瓷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别的,已然一概不知,难道,是离忧送她回来的?
阿箬搞不清状况,只能兀自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
忽然间,一阵不疾不徐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阿箬先是一愣,再便赶紧起身,从旁边衣橱里随意扯了一件棉袍出来,披在身上,而后,便打开房门,往院墙走去。
她站在门边,试探道:“谁呀?”
外间之人先是一愣,却又很快朗声答道:“开门呀元青,是我,县府苏大人!”
苏大人?他怎么来了?
既已应了声,阿箬便不敢有所怠慢,她赶紧取下门栓,将那扇结了蛛网的木门打开。
门外所立之人,正是苏大人。阿箬面色坦然,正欲行礼,那苏大人却一脸错愕,“你……是元青?”
阿箬不甚明白,只得答道:“大人哪里的话,正是元青不假。”
“可是,你的脸?”苏大人瞪大眼珠道:“你脸上的雀斑、疤痕为何全然消失了?”
阿箬也惊讶非常,她赶紧挪步到左侧的水缸前,借着那早已结了青苔的水面仔细验看。
一潭死水,水质虽不甚好,但大体上还是照得清晰。阿箬以水为镜,看到了那日九郢山铜镜中那张光滑白皙不染沉杂的脸颜——原来,这就是离忧所说的礼物。
阿箬扶了扶胸口,也装出一副惊讶非常的样子,道:“大人有所不知,一年前我大病一场,意识涣散之际,得一位高人相助,他将我带进山中,为我悉心调养,没想到,只一年的功夫,不仅医好了我的形骸,更是让我的面容也大有改观,如此奇遇,我虽亲历,但回想起来,亦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苏大人面色温和,叹道:“你素来沉稳有谋略,心肠也是极善良的,如今得此改观,也算老天对你的爱护!”
阿箬知道自己蒙混了过去,便赶紧作揖道:“多谢苏大人提点!不知大人今日来找元青,所谓何事?”
闻言,苏大人正色道:“你这小子,如今算是走了大运!”
阿箬不解地问:“如何大运?”
只见那苏大人从袖口中掏出一面四四方方的牌子,这牌子一个手掌大小,下方却挂了极为精美的一个流苏坠子,“你可认得这个?”苏大人神神秘秘地问。
阿箬抬眼在将那牌子细看,只见,那赤金打造,复杂雕花的的牌子中间,赫然篆着“东宫令牌”四个大字,东宫?她倏地想起昏倒之前离忧说过的那句话——立皇长子司马笠为太子!
难道,这令牌真是司马笠送来的?
“太子有令!”苏大人忽地拉长了声音。
“草民元青听令!”阿箬赶紧行跪礼。
“孤常念与君旧时情谊,特诏庶民元青即刻启程前往帝都一叙,不得有误!”
一个简短的命令,却让阿箬脑子有些哑然失笑,算起来,一年前的今日,恰好是她说要为阿娘守丧的日子。一年丧期刚满,司马笠便下令来催,这个太子殿下,莫不是太闲了些。
第091章 又是什么模样?
“谢太子殿下恩典!”
阿箬伸手接过苏大人手中的令牌,而后幽幽起身。她垂着头,带着十分的不确定,再次审视着那面令牌。而此刻,那苏大人却很是亲密地拍拍她的肩膀道:“元青,也不知你是得了什么好运,竟然能得到太子殿下的挂念,这今后,若是在帝都青云直上,还望多多提携乡里呀!”
阿箬赶紧作揖,答道:“苏大人这是哪里的话,此番去帝都,吉凶难辨,若将来真有侥幸,在帝都谋了一官半职,元青自当不忘大人,不忘姚关!”
闻言,苏大人高兴得笑开了花,但他很快恢复了镇静,又从袖口之中掏出一叠银票,道:“这是太子殿下派人一并送来的,权当你一路的盘缠。”
元青双手接过,不觉更加感激司马笠的思虑周到。
而后,苏大人又是一阵寒暄,并再三叮嘱元青一路上要注意安全,直等到午饭时分,乔婶一脸惊讶地在门外探头探脑时,苏大人才满面笑容地离开。
阿箬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心想:“他若是知道我去帝都的真实用意,定然是不会愿意和我有丝毫的瓜葛!”
她摇摇头,没理会乔婶那惊愕的表情,便关上门,进到里屋去了。
阿箬坐在榻上,再次掏出金牌,将它于手中把玩,她叹了口,又俯身掀开絮子,将那藏匿于床板之上的布包拿了出来。这布包之中,有一把匕首和一枚玉佩,看到它们的瞬间,阿箬的思绪又仿佛回到了一年前的深秋,温润俊逸的容隐之,气度雍容的司马笠,不知道,一年之后再见,他们又会什么模样?
阿箬叹了口气,将他们和令牌放在一起,而后又仰面躺在榻上。
现在的她,除了怀中的那几个物件,袖中的那一沓银票,几乎一无所有,可是她就算闭上眼,心中也不会因此而茫然无措,她想,或许,复立西楚,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有那么一拨人会因此而找到归宿。
阿箬要睡一觉,等睡醒了,她就在没有回头路了!
……
帝都深冬,宫殿的院墙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染成了白茫茫一片,檐角堆砌了雪球,梅树披上了白纱,璀璨的琉璃瓦光华不复,艳丽的各色寒梅唯剩暗香幽远,天地一澈,万籁声寂,这种古朴而宁静的模样,是大多数生长于此的百姓所钟爱的。
昨日是他的生辰,父皇一早便下令,立他为东宫太子。接到皇命的那一刻,司马笠心中有种长抒一口气的安宁感,这一年来虽不时有些跌跌拌拌,但好在他运筹得当,终于没有叫他的对手们得了先机,而那个他梦寐以求的位子,也终于成了囊中之物。从此,他不再广陵王,而是大兴皇朝名正言顺的储君。
烜赫威名,一时无两!
于是府门之外,车马相连,道喜之人纷至沓来。司马笠一拂袖,下令——紧闭大门,绝不让任何趋炎附势之人入府半步。
而他,由于生辰的缘故,得了两日父皇特批的假期,才稍稍可以从那喧闹的氛围中抽身出来。
去长陵祭拜过母后之后,司马笠的心情有些黯然,他没有召来任何近臣,便独自登上皇宫东南角的佑绾相辉楼,而后倚柱迎风,对着漫天雪景,发起了呆。
第092章 可有人选?
或许是冷风割面叫人清醒的缘故,司马笠的脑海中不禁再次浮现出去年深秋在姚关的一幕一幕。
他觉得自己很可笑,有关于姚关的大部分记忆中,最无法抹去的也是他最常忆起的,竟是那个面相丑陋,但分外有趣的小师爷。
时至今日,司马笠仍然清晰地记得小师爷在悬崖之上让他离开的决绝神情,记得他的丧母之痛,记得他倚在门柱之上那副生无所恋的茫然。
想及此,司马笠的心莫名有一丝隐痛,可是他很快却为这种隐痛而感到羞耻,因为他仿佛已经意识到,自己是带着何等的怜惜何等的爱护而痛的。这种情感,对于身处高位的他来说,几乎是羞耻到致命的。
他劝自己,是感激那人的救命之恩,是欣赏他的才华。所以,他在那人丧期结束的同一天,就派人拿着太子令牌,快马加鞭去了姚关县,诏他来帝都。
“江山初定,百业正在复苏,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他是有胆有才有忠心之人,岂能明珠投暗?”
司马笠一边安慰自己,一边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
姚关居西北,从那里到帝都,需得翻越至少五座大山,入冬以来的大兴,异常寒冷,各地皆是暴雪连连,也不知他这一路,能否来得顺利。
“早知道,该等翻了春再下诏令的!”司马笠幽幽叹道,可是,他忽地转念一想,觉得此事行不通,“开春事多,若被容隐之那厮钻了空档,便是不好!”
想及那日容隐之竟那样亲密地与他并肩坐在门槛之上,司马笠虽然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心里却不自觉地一阵恶心:“光天化日之下,这两个大男人也不知道害臊!”
算了算了,只得盼着他一路平安,快些到的才好!
因为,他真的很想看看小师爷看到帝都楼宇街市时是什么神情,激动?惊讶?恐惧?还是当即昏倒过去!司马笠觉得光是想想就已经很有趣了,更别说亲眼所见。
于是,他的脸颊之上,扯出一个会心的笑,而他,竟一时情难自控,笑出了声。
“大哥真是好兴致,对着雪天也能笑出声,莫不是有感于帝都壮丽的景象?”
阴沉的声音,轻飘飘的尾调,即便不见其人,也能从中嗅到狐狸的骚味!
司马笠敛了笑,转过身去,淡淡地看着身后那个青年。
“文策见过太子殿下!”来人正是皇二子岭西王司马策,他行冠礼之时,司马佑给他取表字为文策。
“起吧!”司马笠冷冷答道。
司马策站好,还轻轻捏了捏自己的黑貂大氅的领口,以防冷风窜进来,“今日异常寒冷,大哥怎的有兴致到这高阁之上来了?”
“二弟不是也来了吗?”司马笠答道。
“我是方才乘步撵路过此处,瞧见了王府的侍卫,便猜测大哥定在此处,故而上来请安!”司马策的语气很温和,仿佛极为恭敬。
只有司马笠知道,这司马策回王府最近的路,是走西南角的瑞英门,如今天降大雪,他是无论怎么绕路也不会绕到这偏僻的东南角来的,所以,司马策会在此处,定是故意跟踪而至的。
“有心了!”司马笠淡淡回答。
“我听底下人说,大哥近日正忙着搬入东宫,大哥生活向来勤俭,若是人手不够,且尽管吩咐弟弟!”
“二弟客气了,我孑然一身,不过几十箱书和几架兵器而已,搬动起来简便得很!”
“大哥说笑,说起来,你也该为我们兄弟找个称职的嫂嫂了!”司马策抿嘴一笑,问道:“不知大哥心中可有人选?”
第093章 大有用处
“人选?”司马笠轻哼一声道:“我新登太子之位,尚有许多要事处理,家国为重,个人感情之事,还在搁置一旁的好!”
闻言,司马策啧啧叹道:“大哥之良苦用心,真叫小弟敬佩,不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此事,大哥还是要多考虑才是!”
司马笠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二弟今日来找我,难道只是来催我娶亲的?”
司马策佯做惊惶,补充道:“大哥言重了,只不过小弟今日在父皇跟前议事,偶然间听几位老臣提起过此事!”
“哦?那不知父皇可有何批复?”
“不瞒大哥,父皇对此事亦是忧心忡忡,并且已经交代内侍省搜集试婚贵女的画像了,相信不日便要送与你过目!”
司马笠扯了扯嘴角,算是勉强一笑,道:“那,便多谢二弟提点。”
司马策连连行礼,忙称不敢不敢,但精明如他,亦察觉到了司马笠言语行为间的逐客之意,兄弟间的情感本就微妙,故而,他也决心不再久呆,行了礼,下楼去了。
司马策下楼不久,楼上竟又来了不速之客。
“真是送走一个狐狸,又来一个人精!”司马笠幽幽感叹道。
“哦?”来人白氅清隽,淡淡问道:“殿下当了太子,就开始嫌弃隐之了吗?”
不错,来的人,正是东山容隐之,一年时间,他已从尚书左丞转任吏部尚书,如今,手握天下文官任免之权,正是各方都极力拉拢的重臣。
“你不在吏部官衙好好待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司马笠问道。
“太子殿下恕罪!”容隐之拱手作揖,道:“我不过是想念旧友,怕他临风伤情,所以特来守着他!哪知,旧友却颇有些不领情的意味。”
司马笠淡淡一笑,转过头去,望着雪中的帝都,一声不吭。
容隐之站在他身侧,看了半晌的景后,他忽然道:“陛下大约是想让你年内娶妻!”
司马笠伸手接了一片飞雪,待雪花在手中融尽了过后,她方才道:“娶就娶吧,不过女人而已,早些晚些又有和差别,只要他高兴,我无所谓!”
“这话,若是被他听到,会即刻罢了你的!”容隐之正色道。
“你知我知而已,表面上,我还是那个恭敬孝顺的东宫太子!”司马笠淡然一笑,笑里却藏着冬日凛冽的寒光。
容隐之叹了口气,道:“这几日,我会加紧排查试婚的贵女,一定为你选个背景干净没有阻碍的太子妃!”
司马笠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容隐之办事,他向来是最放心的。
“我听说,”容隐之顿了顿,道:“你派人宣姚关那个小师爷进京了?”
此事,司马笠是派人秘密去办的,但是,他府中的暗卫出入,向来都会给容隐之留个备份,所以,容隐之会知道此事,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正是!”司马笠坦然答道,“那个小师爷有些意思,为人虽不敏,但忠勇可嘉,如今他丧期已满,我便将他诏了来,说不定将来会有大用处!”
容隐之点点头,答了句:“确实是个好选择!”
第二卷 帝都惊鸿
第094章 初来帝都
自阿箬接到诏命的那日起,她便马不停蹄的往帝都赶去。
可是,这个季节出门远行,可真真算得上一件要命的事。
姚关到帝都,一路多是山路,况又遇上天降暴雪,她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再加上老马不舍随时可能的“罢工”,所以,她到达帝都的日子,几乎比预计晚了整整半个月。
终于,历经艰险,站在帝都高大的城墙之下,本该笑意盈盈的她,却半点也笑不出来。
“唉!糊涂,真糊涂!”她在心里怨叹道,“怎么就把司马笠给的东宫令牌弄丢了呢?如今重重宫闱,守得铁桶似的,我又如何能见到他?”
阿箬仰天太息,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可是,她也明白,此刻并不是自怨自艾之时,唯有振作精神,才能找寻到解决之法。
所以,她当即决定——先进城,找个落脚之处,再缓缓图之。
大兴的帝都,是沿着庆河而建的。
庆河在北部高原和山区奔腾咆哮,携带了大量泥沙,冲刷出了大量的峡谷沟壑,孰料,它一旦到达了中部宽广的平原过后,水势就变得平坦开阔,由于泥沙被阻,庆河的水质,也变得清澈干净。司马氏的祖辈看中了河口处退可守进可攻的优势,再加上鱼虾丰沛、稻米留脂,便在河口平原上,建了这座都城。
后来,随着大兴日益兴旺,帝都地建设也是步履不停,至如今,可以说,它已经成为了整个九州最为辉煌的城池。
阿箬牵着不舍,从西侧门进了城,为了寻找客栈,她挑了目力所及,最为繁华的一条大道一路往东。虽然此刻刚过午时,但大道上已是人声鼎沸,车马云集。从阿箬的位置一眼望过去,那商铺相连,人头攒动,几乎没有尽头。
“客官,今日天寒,进来喝杯烧酒,吃些小菜吧!”一个小二模样的人,热情地招呼道。
阿箬有些惊诧,但很快摇摇头,牵着马走了。
她行了一路,看见了食肆、酒馆、米店、布店、饼店,还有卖成衣鞋帽珠宝配饰胭脂水粉的,但就是没有瞅见一家像样的客栈。
她觉得,再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她走到一个面摊之前,决定向老板打听一下,可是,还没开口询问,一股面汤的香味便铺面而来。
阿箬摸了摸自己凹陷的肚子,心想:“吃碗面,应该不会耽误正事吧!”
于是,她扯开嗓子道:“老板,给我来碗面!”
“好嘞!”老板爽快地答应道。
大铁锅里白水煮沸,雪白劲道的面条经水滚过几番后,迅速捞出,而后,浇上旁侧小火慢炖的高汤,加上两片烂熟的豚肉,阿箬见状,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然而,那老板的工序似乎还没有完成,他抓起竹篓里的葱花,洒在碗里,再往上浇了一勺滚烫的菜油。霎时间,葱油的香味配合着高汤的浓香一齐散发,阿箬已然唇齿生津,迫不及待了。
最后,老板很是讲究的用一块洁白的毛巾擦拭碗口,并连同筷子一并端给阿箬,“小兄弟,请慢用!”
直到这时,阿箬才知道自己有多饿,于是,她谢过老板,拿起筷子一刻不停地吃了起来,当然,慢用是做不到的。
第095章 换了新颜
不到一会的功夫,阿箬便将眼前这碗面连汤带面全都消灭得一干二净,她满足地长舒一口气,准备询问有关客栈的事。
可是,正当她想要开口之际,周围的行人却倏地加快脚步,各自往两边散去,然后,她看见一顶简洁大气的官轿,在一众仆从的簇拥之下,穿越大街,往东行去。
看这前呼后拥的阵仗,似乎应该是帝都的某位要员,于是,阿箬好奇地问道隔壁桌的食客:“这位兄台,方才过去的官轿里坐是哪位大人物呀?”
那中年男子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说:“小兄弟,初来乍到吧!”
阿箬一惊,心想:“难不成那官轿中的人已经著名到人尽皆知?”
她含蓄地笑了两声,表示确实如此。
“这也不怪你,这位要员呀,素来行事低调,即便是久居帝都的人,也很少能见到他如此仪仗周全地出行。”
“这人究竟是谁呢?”
“此人年纪尚轻,虽还没有位列诸相,但那也是迟早的事,一来他的个人能力着实突出,二来他的背后,可是有一个极其尊贵的家族!”男子顿了顿,瞥了一眼阿箬,轻声问道:“你可听说过——东山容氏?”
阿箬一惊,难辨喜忧,“你说方才那人是容隐之?”
男子点点头,道:“正是容家族长!”
阿箬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在帝都之内晃悠了大半日,还四处去寻客栈,怎么会把这样中要的人给忘记了呢?记得当初容隐之离开姚关之时,也曾有过带她来帝都之语的。
可是,他仪仗雍容,身旁侍从护卫甚多,又岂是阿箬能轻易靠进的?
想及此,阿箬心下不禁有些失落,“算了,还是先去寻客栈的好!”
她顺手抓起座位上的包袱——等等,包袱?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当初离开姚关时,最重要的行李不就是这包中的匕首和玉佩吗?
容隐之说——拿着玉佩来帝都找我!
对呀,如今既然弄丢了东宫令牌,不如先去找容隐之,找着他,不也就等于找着司马笠了吗?
“请问兄台,容公子府邸在何处?”阿箬轻快地问道。
那中年男子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顺着这条大道一直往东,过了东十二桥往北,门庭最大的那家便是!”
闻言,阿箬付过面钱,牵着不舍扬长而去。
她按照那中年男子的指示,很快就找到了容家大宅,那朱门挺阔,院墙深深,一副雍容气派之感扑面而来。阿箬听说,容氏一族大多隐居东山,这帝都的宅子只是容隐之的一座外宅,外宅已然气派如斯,足以见得大兴皇帝对于东山之人的倚重。
门口,自然有守卫的府兵。
阿箬扯了扯自己的衣襟,鼓足勇气,步上台阶,而那护卫却早已横戟而拦,“闲杂人等,不可在此处生事!”
阿箬忙作了个揖,道:“这位兵哥误会了,我是来求见容大人的!”
说罢,她赶紧递上了玉佩。那护卫接过玉佩,前后仔细看了一番。
“这玉佩是大人交与我的,说是可做凭信之物,来此求见!”阿箬解释道,但她也很快注意到,这护卫的表情很是有些不自然。
“这位兵哥,难道这玉佩有什么问题?”
那护卫语气稍缓,“玉佩是不错的,我家大人也吩咐过,凡有拿着这玉佩来求见之人,定要好好留府款待,只是……”
“可有什么问题?”阿箬不解。
“公子恕罪!”那护卫作了个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大人也曾说过,所来之人,面相有些,有些……”
阿箬恍然大悟,这才想起自己,已换了新颜。
第096章 别来无恙
那护卫不敢怠慢,又不敢径直放阿箬入府,正为难之际,阿箬道:“这位兵哥,你先入府通报吧,我在此等候便可!”
那护卫再三称好,便迅速往院内跑去。
阿箬站在容府的大石狮子下,看着熙来攘往的人群,不禁出了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狂风大作,风卷起了地上的沙尘扑面而来,叫阿箬一时之间竟有些睁不开眼。她想伸手去挡,岂料一抬手,竟触到了一个坚实的胸膛,那胸膛为阿箬挡住风沙,直到风散去,阿箬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
天光很晦暗,但面前立着的那个白衣男子却如同一道温和的晨光,带给阿箬一种莫名的舒适。
“你来了!”语气还是昔日那样温柔。
阿箬点点头,刚想行礼,却不知是福身好还是作揖好,于是,她只能轻轻唤道:“容兄,别来无恙!”
容隐之轻轻一笑,而后单手挑起了她的下巴,阿箬虽是惊慌,但还是只能与他直视,她看得出来,容隐之的表情有一丝微妙的变化,那是惊讶中夹杂着一丝欣喜。
“我这副样子,该是吓着容兄了!”阿箬不好意思道。
男子却摇摇头,极温柔地说:“箬儿哪里的话,我只是不料,你卸去伪装之后的面容会如此美丽。”
阿箬心头一紧,问道:“容兄知道我是故意扮丑?”
“在姚关时不知道,但方才见到你的一瞬,便顿悟了!”
“容兄聪颖,我自然是骗不过的!”她顿了顿,眼神向下一扫,似是提醒容隐之不要再继续这般暧昧的动作。
容隐之心领神会,便伸回了手,但眼睛还是一转不转地盯着阿箬,“我原以为你会直接去东宫,怎么反而先来了容府?”
阿箬挠挠脑袋,尴尬地笑了两声,“容兄有所不知,阿箬愚钝,那日骑着老马在雪后深山行走,结果竟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后身上的行李掉了一地,那时天光渐晚,我又着急出山,所以,那唯一的凭信之物——东宫令牌,怕是遗落在了雪地里。我虽奉了太子殿下的旨意而来,但东宫到底不是无凭无证想进就进的,故而,只得先来投靠容兄!”
说罢,阿箬赶紧作了个揖,诚挚道:“不知容兄可否行个方便,收留于我?”
容隐之伸手扶起了她,那手却没有半分要移开的意思,“箬儿能来找我,我开心还来不及,你是我最尊贵的客人,何来收留一说。”
他面带微笑,继续说:“近春风大,咱们还是先进府去吧!”
说罢,他竟直接拉着阿箬的胳臂,将他带入了府中,直到进了厅堂,也没有半分要松开的样子。
阿箬站在厅堂之上,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容兄,此处人多,我久未洗澡,全身污秽,你弱再拉着,我怕将这满身怪味传染给你!”
闻言,容隐之哈哈大笑,“我太激动了,竟没注意到你的不适。”
阿箬腼腆低头,不作答。
“太子新入东宫,那边还有不少事物需要安顿,再加上各方注意,想来,他一时之间也无暇顾及你,不如你就先在我府上住下,等到东宫稳定,太子有些空闲之际,我再将你带去。如何?”
阿箬觉得此话有理,便点头算是答应了,“但,还是请容兄代我向太子殿下通传一声,就说元青已经奉诏前来。”
“这是自然!”容隐之淡淡答道。
第097章 得过且过
自此,阿箬便在容隐之府邸住了下来。
主人很热情,为了不让她受困于世家大族的繁文缛节,便直接将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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