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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为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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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活了一世的,又怎么可能还会被她这眼神骗到?
方晚还未说话,顾言琦就首先开头道:“你刚才不是还说,虽然你和晚儿都被抓了,但是你们并没有关在一起,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晚儿又怎么会知道呢?”
顾言琦的发问让方荛想要说出口的话一时哽在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
人群中开始细细碎碎的传出小小的嘲讽声音,虽听不清她们都在说些什么,但只看她们一边说一边盯着方荛的那个眼神便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前世的方晚就被这样细细碎碎的话语鄙视讽刺的眼神戳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脊梁骨,未出阁的女子闺中名誉最是重要,方晚当然知道方荛这会子是什么样的着急心情。
“各位,我相信荛儿妹妹她不是这样的人,荛儿妹妹才14岁,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廉耻的事情来呢,所以我选择相信荛儿。”
听了方晚的话,方荛在心中有着暂时的小感动,就在她以为事有转机的时候。
“啧,才十四岁贴身物就出现在了男子手里,果然是个登不得台面的乞丐。”
第七章受辱
围观的人越来越大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涌入方荛的耳中,她知道用不了多久,全京城的人都会对她指指点点,那些百姓的口水有多可怕,只是想想就觉得无法承受。
方荛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这明明该是方晚的报应,怎么会落到她身上?她大睁的眼睛里都是不敢相信和对即将到来的羞辱的恐惧,很快便在惊恐交加之下晕了过去。
这样就晕倒了,还真会挑时候,方晚暗暗地想着。
“荛儿,你没事吧?”她焦急地走到方荛身边,从袖中拿出帕子为这位“好妹妹”仔细地擦去冷汗,心疼的话语不似做伪。
“方小姐就是太善良了,要我说,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收留在家里早晚是个祸害,就应该趁早赶出去,让她自生自灭。”
“是啊,方小姐,你可别被这臭丫头的柔弱外表迷惑了。知人知面不知心。”
人群中,不知道谁如此说道。附和的人越来越多,都在劝方家赶快将这不知廉耻、忘恩负义的人赶出府去,免得将来遭到祸害。
“谢谢大家的好心。荛儿还小,我相信她只是一时糊涂,并不是有意的。我们方府愿意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也请大家就当作没看到过今天这件事吧。方晚在这里谢过各位了。”方晚的眼中盛满了心疼的泪,她将视线从方荛脸上移开,投向围观的众人,眼里的祈求显而易见。
“母亲,荛儿虽然有错,但念在她年纪小不懂事,咱们便再给她一次机会吧。女儿常常想到第一次见到荛儿时的情景,她那么瘦弱可怜,在外面乞讨也总被人欺负。现在,我们不管教她,让她走回正路,还有谁能帮她呢……”
“好了,就听你的,母亲不怪她就是。若云,若兰,你们两个送二小姐回去吧,好生照料。”方夫人最见不得女儿哭,她拍拍女儿的手,吩咐方荛的两个侍女道。
方晚捏着帕子拭了拭眼角,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她眼中有冷然的光一闪而过。方荛,上辈子是我识人不清,才栽在你这白眼狼和沈冽那腌臜男的手里,如今老天让我重活一次,焉知不是给我机会来回报你们呢?你且等着,这只是开始而已。
“唉,方家夫人和方小姐真是菩萨心肠。”
“呸,要饭的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这才来方府几天,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连女儿家的清白都没有了,要是还有廉耻心,就该一根绳吊死。”
“小小年纪心肠就这么歹毒,长大了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妮儿,看到了没?你可千万不能跟那方二小姐学,咱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也还知道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看这方二小姐,非但自己不知羞耻,还要往方小姐、丞相府脸上抹黑,这安的是什么心肠。”
围观的人在气愤方荛不知好歹的同时,又为丞相府和方晚叹息,在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渐渐散去了。
饶是那些找上门来的贼人再笨,此刻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趁着人群散去的混乱,他们也打算悄没声息的离开,谁知却被二十来名带刀侍卫拦住了去路,五花大绑了起来。
侍卫队长过来请示,从一开始就在旁边冷眼看着这场闹剧的四王爷沈复吩咐道:“押去大理寺。”
“让王爷见笑了。改日言琦摆酒向王爷赔罪。”顾言琦转向沈复,拱手致歉。
“无碍。如今丞相府中忙乱,本王先行一步。”沈复始终没有什么表情,让人看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不满。亲随将他的马牵过来,沈复翻身上马,带着一队侍卫离开了。
“姑姑,进去说话吧。”顾言琦和方夫人等丞相府众人行礼目送沈复离去后,搀扶着顾绫的手,体贴地说道。
“乖女儿,别哭了,哭坏了眼睛叫母亲心疼。”顾绫拉着方晚的手,在顾言琦的搀扶下,一行人回了院中。
方荛醒来时,已是掌灯时分,丫鬟们担心主子有什么不适,将屋内的灯挑得亮亮的。
明晃晃的灯火晃得她不敢睁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方才能视物。她想起身,却觉得四肢无力,头脑昏沉。想到白日里的场景,她的眼泪便如断线的珠子扑簌簌地落下来。
守在外间榻上的若云听到屋内的动静,以为小姐身体不适,急忙进来查看。却见方荛仰面躺在床上,眼泪顺着光滑的脸颊滴落到枕上,打湿了上好的蜀锦。
“二小姐,您醒了。奴婢给您倒杯茶吧。”
此刻,方荛的脑海中回响的都是白日里那些人的议论声,说她忘恩负义,说她不知廉耻……若云的声音更是勾起了她的火气,她一把抓起手边的倚枕,狠狠地朝若云的面门掷去,厉声道:“滚出去。”
若云被打得脑子一懵,回过神来时看到方荛毒蛇一般的眼神,更是感到一股凉意从身后袭来。没敢再吭声,她便躬身退了出去。
都是方晚那个贱人,抢了自己的丞相府大小姐的身份不说,还处处逼迫。如今的这一切,别人的轻视与奚落,本该是她来承受的,却两次三番,都被她好运气躲过了。
我倒要看看,你的运气能有多好!总有一天,我要把你欠我的,一分不差的讨回来。
平复了一番心情,方荛藏起眼中的阴狠,叫若云、若兰进来服侍自己洗漱更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就算为了看方晚跌到尘埃里的那一天,她也得好好活着。
方晚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若兰在为方荛梳头,略显简单的元宝髻上除了两支素色的珠花,再无其他装饰,再加上她病态苍白的脸颊,怎么看都是一个弱不堪怜的少女。
前一世,自己就是被她这单纯善良的外表蒙蔽,才会让自己和家人落到那般境地……
死前的屈辱和昔年的点滴再度涌入脑海,方晚的脸色也变得有些狰狞,侍立在旁的云莺看到自家小姐的神色有些不对,悄悄地唤了一声,“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被云莺的声音拉回现实,方晚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担心。抬头看看方荛,正在若云的伺候下喝药,并没注意到自己这边的动静,方晚便也放下心来。
“可怜见儿的,你本就命苦,如今怎么又叫你遇着了这种事……”方晚说着,眼眶便红了。此时方荛已经皱着眉头喝干净了碗里的药,本就白皙的脸又苍白了几分。
“晚姐姐,是荛儿不好,让父亲、母亲,还有将军府蒙羞了。”听到方晚的话,方荛的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扑簌簌地落下来,哽咽不能自已。
“傻妹妹,若是你能早点进了将军府,父亲和母亲多多教你,你又怎么会犯下这样的错误呢?荛儿,你不必自责,父亲、母亲都不会怪你的。”方晚抚了抚她乌黑亮丽的发,柔顺的手感不逊于京中任何一位贵女。
这让方晚的心又沉了一分,方荛和沈冽,究竟是从何时勾搭上的?
这话就相当于在说方荛的不知廉耻与他们将军府,与将军、夫人无关了,毕竟在之前,她方荛还只是一个小乞儿,为了活命,又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呢?
方荛攥紧了拳头,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怒火,才让自己没有跳起来指着方晚的鼻子破口大骂。她沉默着不说话,方晚却在犹豫了一会儿后,接着说道:“至于外面的人怎么说,你不要放在心上。”
方荛看着方晚脸上复杂的神色,心跳得有点慌,一种不好的预感向她袭来,她怎么就忘了这么一茬。之前,为了能最大程度地将方晚的名声搞臭,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方晚没有了女儿家的清白,她让沈冽安排了不少人去将军府外围观,并且借着这些“百姓”的口,将方晚被山贼玷污的事弄得人尽皆知。可没想到,方晚运气太好,饶是她和沈冽精心设计,还是被方晚轻轻巧巧地躲过了。
更可恨的是,她还被方晚倒打了一耙——这些本该方晚去面对的羞辱与污蔑,如今却都要她来承受,实在是可恶!
方荛的脸色青白交加,她扯着帕子,怯怯地问方晚:“姐姐,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话的时候,她拿帕子拭了拭流个不住的眼泪,微红的眼眶更显得她楚楚可怜。
“没什么。这两天,你安心在家里休养,早点好起来。”方晚有些不忍地别过头去,不敢看她的眼睛。
可这却让方荛的心又冷了一分,她能想象到那些人会怎么污蔑她、羞辱她,所以才会害怕。恐惧的心理让她快要无法维持自己的冷静,同方晚说话的声音也尖锐起来,“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你,”方晚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心下畅快,面上却是全然的担忧与关切,“罢了,你听过就算了,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外面的人都说,要你下嫁那些人,以全清白。”
第八章自尽
“你说什么?”方晚的话让方荛震惊不已,此刻,她已经忘了伪装,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大声质问方晚,“他们怎么能这么说?”
站在方荛身后的若云和若兰被她突然的举动吓着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位素日里文弱又安静的二小姐,二人对视了一眼,却也没有上前劝说。
方晚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对于方荛的失态也没说什么,倒是站在她身后的云莺看不下去了,抬起头对上方荛的视线,不卑不亢地说道:“二小姐,您这话就不对了。咱们将军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还管不了别人的嘴,更何况是大小姐。如今您又凭什么对大小姐发火?”
“你!”方荛的火气又大了几分,但是她想想自己进入将军府的目的,想想以后的那些谋划,又奇异地冷静下来。她知道,现在还远远不到撕破脸的时候,她要做的,还是那个怯懦又胆小的二小姐。
方晚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对云莺的火上浇油称赞不已,这么好的丫鬟,回去可要好好赏她。一时间又想起上一世云莺和霜晴的下场,心微微的疼,上一世的自己究竟有多蠢,才会因为方荛三言两语的挑拨就发卖了这两个忠心耿耿、待她至善的丫鬟。
“好了,云莺,荛儿也是一时着急,我相信她不是有意顶撞我的。”方晚安抚地拍了拍云莺的手,又对方荛道:“妹妹,你别急。父亲既已收你做养女,你便是我将军府的人,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你、怎么看你,将军府始终是你的家,我们也始终是你的家人。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姐姐!荛儿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方荛伏在桌上大哭起来。
命苦吗?方晚在心里扯开嘴角冷淡的笑了,她可不觉得方荛命苦。
幼时生母病逝,不得不乞讨为生——这身世,谁知道是真是假,想来也是编造了用来欺骗将军府众人的。
小小年纪就搭上了五皇子的船,如今不过是未算计到旁人反让自己吃了亏,便哭嚎上命苦了?那她前世受的那些罪、吃的那些苦又算什么?
家破人亡,死于非命,连无辜的孩儿都没能保住……这些,她都会一点点的、慢慢的报复在方荛身上。
方荛不是觉得自己命苦吗?那她方晚就让她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苦。
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仍不动声色地吩咐若云和若兰,“劝着些你们小姐,莫让她太伤心了,也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有什么事都过来禀我。”
“奴婢知道了,大小姐慢走。”两个丫鬟齐齐屈身行礼,方晚这才撘着云莺的手,不急不缓地走出了方荛的彩云院。
主仆两个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屋子里两个丫鬟惊恐的尖叫声。
方晚眉头一皱,想到了什么,又微微笑了。
只见若兰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见方晚尚未走出院子,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她跪在方晚面前,带着哭腔道:“大小姐,二小姐她不好了!”
“你好好说话。”云莺斥道,“二小姐方才不是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工夫就不好了?”
被云莺呵斥了一句,若兰的脑子也冷静了些,她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大小姐,您快去看看二小姐吧。您刚走,二小姐就撞墙寻短见了。奴婢们拦都拦不住。”
听了若兰的回禀,方晚便朝方荛的屋子走去。
刚走到门口,便闻到浓厚的血腥味,方晚拿帕子掩了鼻子,又往里走了几步,便看到方荛满脸是血的躺在墙边,血溅到雪白的墙壁上,触目惊心的红。
“找个人去请大夫。”看了一眼晕倒在方荛身边的若云,方晚吩咐云莺。
此时,因为刚才那一声尖叫,方荛院中的丫鬟婆子都聚在正屋门口探头探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云莺嘱咐了小丫鬟回来,方晚便又叫她让两个力大的婆子进来将方荛抬到床上安置好。
若兰已按着方晚之前的吩咐打了一盆热水过来,绞了干净的帕子为方荛擦去脸上的血污。等若兰擦得差不多了,方荛的伤口也显出了庐山真面目。
伤在额角,寸许大的伤口,汩汩的淌着血,若兰一直也擦不干净,随着时间的推移,方荛的脸色也愈加苍白,看起来随时有性命之忧。
将军府有家养的医者,听说二小姐出事了,急忙背着药箱赶过来,不算短的一段路更是叫他气喘不止。
等到了地方,察看了方荛头上的伤口后,便给她撒了药,做了精心的包扎。
“妹妹情况如何?”堂屋里,方晚坐在主位上,不远处的香炉里熏着香味淡雅的百合香,冲淡了屋子里的血腥味,也让方晚的鼻子好受了一些。
“回大小姐的话,二小姐并无大碍。只是流血过多,每日滋补着便可。只是,方才为二小姐把脉时,发觉二小姐心思郁结,长此以往,于身子有碍。”
方晚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她让云莺送一送老大夫,顺便找个丫鬟按着方子抓药回来。云莺答应着,随老大夫一同走了。
另一边,彩云院中早有人将方荛寻短见的事禀给了方夫人知晓。顾绫的静堂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丫鬟仆妇行走有序,即便做事也是安安静静的,让人听不到半丝杂音。
“自尽?没看出来,野丫头胆子还不小。”顾绫斜靠在软枕上,紫色的衣裙更衬得她肤色白皙,一点也看不出是三十几岁的人。
“大小姐就是太善良了,依老奴看,这等不知根底的,还是早日打发了的好。”顾绫的奶娘孙嬷嬷从旁说道。
顾绫也是头疼,自己的女儿,性子怎么偏偏和自己一点也不像呢?太善良、太单纯了,她真担心等到将来她出阁了,被人害了还不知道。
头疼地抚了抚额头,顾绫叹气,“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只是,嬷嬷你也知道,晚儿虽然良善,性子却极执拗。我说不同意,她便把自己跪病了。一见她病了,我这心哪,疼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不得不应了她,我怕我不同意下去,这孩子再犯糊涂,给我做几件傻事出来。到时候我可怎么活啊。”
“大小姐只是年纪还小,再过个几年,岁数大些就好了。”顾绫是孙嬷嬷奶大的,后来又做了她的陪嫁,看见她为了子女操劳,孙嬷嬷在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张妈妈呢?”顾绫话音刚落,她的大丫鬟冰清便退出了房间,不一时,领了在廊下浇花的张妈妈进来。
“你去,看看彩云院是什么情况。让大小姐过来。”顾绫吩咐着,捏了捏眉心。她的另一个大丫鬟玉洁见状,忙将香炉里的梨香换成了平心静气的檀香。
五皇子府。
已过了晚饭的时候,沈冽还是没有离开书房。王府的管家长福过来请示了几次,也没见主子爷有用饭的打算。他只好守在书房外,等着五皇子出来便让厨房摆饭。
书房里,灯光有些昏暗,用来照明的烛山并未全部点亮,显得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沈冽坐在书案前,青色的常服使他看上去少了平时的温和,多了几分凌厉。他看着安插在将军府的人送过来的暗报,心情不愉。
还以为这个方荛是个聪明了,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可看她今日的表现,真是太让人失望了。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让他错失了大好良机。
行事之前他对她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有一丝疏漏,她还是给他搞砸了,这叫他怎么能不气。不过,这方家小姐也是个命好的,他们以有心算无心,竟还被她躲过了……不过,这样才不会无趣。
紧抿的嘴角泄露了他的怒气,他紧盯着桌案上燃着的蜡烛,跳跃的火苗映在他眼中,周围的景物忽明忽暗。他一再地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动怒,可最后还是没忍住,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守在屋外的长福听见了动静,想了想便走开了,以这位爷阴晴不定的脾气,哪怕自己服侍了他二十来年,也还是半分好处都讨不到。
屋内,沈冽思索了一会儿,提笔在纸上写了什么,晾干后,唤了他的心腹小厮进来,吩咐将消息送到将军府去。
一击不中,只好另寻他法了。好在过几日便是顾丞相六十大寿,届时丞相府必定忙乱,有方荛里应外合,他就可以……到时候,人那么多,他们方家想不认栽都不成。
想到这些,沈冽胸有成竹的笑了,觉得老天爷真是待他不薄,连带着对方荛的怒火也消散了些。
想到方荛,沈冽又提笔在纸上写了什么。
这女人,还是要敲打敲打,别不知天高地厚,坏了自己的好事。
至于自尽什么的,自己办下的蠢事,就要自己承担,他沈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心疼,更别想着借这事从他这里套什么好处了。
第九章阴谋
方荛寻短见未果,被府中的大夫救回了性命,可因为额头上得伤有些严重,恢复得不是很好。
傍晚的风透过窗纱吹进室内,东次间里,方荛正坐在妆台前,仔细打量着铜镜照映出来的自己的容貌。
因着夏日天气炎热,方荛只穿了一件水红色的丝绸亵衣,交领掩映下的皮肤更显得白皙娇嫩。她看着镜中自己额角上的纱布,一阵郁气便涌上心头。
手中的桃木梳子被她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发出不小的响动。守在外面的若云听到动静,想要进来查看,却被一旁的若兰拉住了,“二小姐最近心情不好,没有吩咐,我们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了。”
听了小姐妹的话,若云想了想,便也没再动弹了。毁了容貌,这是任凭哪个女子也不能轻易接受的事,更何况二小姐本来生得那么美,也就比大小姐逊色了那么一丝,乍然经受这种事,想不明白也是有的。
她们做丫鬟的,在这种时候还是不要随便凑上去了,免得被主子寻了由头打骂。
这边,方荛小心翼翼地揭开头上的纱布,盯着拿出粉嫩的疤痕看个不住。
因大夫叮嘱伤口不宜吹风不宜受到日晒,她已经在房中休养了数日,每日里饮食也以清淡为主。
可是只要能让额头恢复如往昔,这些又算得上什么呢?
方荛又盯着那疤痕看了几眼,这才从妆奁的底层拿出一个描金的白瓷小瓶,用指甲挖出瓶中的白色油膏,轻柔又仔细地涂抹在长疤的地方。
这些时日来,她小心翼翼地养着,每日三次的涂抹沈冽遣人送进来的玉容膏,效果之显著,令她甚为满意。
想来过不了多久,那处伤痕便能与别处肌肤一般无二了。
想到沈冽,方荛心中又有些忐忑。从暗桩递进将军府的信中,她知道沈冽对她这次的行动失利很不满,并且告诫她若下次的事情她还是不能办好,那么她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弃子。
虽说一开始,方荛投靠沈冽是存了报复将军府、报复方晚的目的,但是在相处的过程中,她却不能自已地爱上了这个冷血无情的五皇子。
因为在乎,才有忌惮。方荛在意五皇子,所以她害怕沈冽会放弃她。与其说她害怕的是沈冽放弃她后,她一人无法完成对将军府的报复,倒不如说她是怕沈冽放弃她这个人。
胡思乱想了一番,方荛轻轻拍了拍脸颊,让自己冷静下来。旋即又叫了若云和若兰进屋服侍她洗漱更衣。
约定的时辰就快要到了,她还要去见沈冽。
入了夜,将军里灯火通明,庭院里、走廊下都是高高悬挂的灯笼,一簇簇暖黄的光透过纸灯笼散发出来,汇成一片温暖的光晕。
花圃里传来虫鸣,一声接着一声,仿佛在炎热的仲夏夜呼唤着一场能带来凉爽的雨。
丫鬟仆妇各司其职,行动间井然有序,不闻杂声,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府里家仆都是训练有素的。
在一个众人不会注意到的角落,一抹暗色身影微微弯着腰,疾步走着,仿佛要去赴什么人的约——这人正是换了服饰的方荛。
为了掩人耳目,她穿了若云的衣服,嫩黄色的小褂,白底的裙子上绣着一样嫩黄的碎花,衣料并非上乘,样式也是普通,却仍显得她纤腰楚楚,不盈一握。
穿过二院角门,又贴着廊下走了一会儿,方荛才到了她最终的目的地,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外院角门。平日里,这处只有外出采买的下等婆子才会走,白日里或许还能碰见一两个人,到了晚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此时,沈冽正坐在门外一辆普通的青布马车中闭目养神,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身侧的小桌,他的心腹小厮听雨守在车外。
“荛姑娘,您来了。”听雨的声音在帘外响起,沈冽睁开了眼,眼中是全然的清明,不见丝毫困顿。
“进来吧。”不耐烦听方荛与听雨寒暄,沈冽在车中唤道。方荛便从善如流地上了车,跪坐在沈冽脚边。
方荛暗暗观察着沈冽的脸色,见他和往常见面是并没有什么不同,悬着的心这才算彻底落到了实处。
“爷,这么些时日没见,荛儿好想你。”方荛攀着沈冽的手臂,身体靠上他的,娇声说道。
“过两日便是顾丞相寿辰,按着我们的计划,你可都准备好了?”不理会方荛的撒娇讨好,沈冽的声线冷硬如一。
“爷放心。上次,是方晚那贱人运气好,侥幸被她躲过了。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让她逃脱了。我要把这些天来受到的羞辱,在她身上全部找回来。”
听了方荛的话,沈冽不置可否,他把玩着手中的佛珠,视线放在车厢角落的黑暗处,并没有看方荛。
“到那日,丞相府必定宾客盈门、热闹非凡,府中众人的戒心也会有所下降。你寻个机会,把这合欢散喂方晚吃了。”沈冽说着,从袖袋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到了旁边的小桌上。
“到时候,爷与那小贱人成了好事,又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就不信她方晚还能抵赖。”方荛拿起那小瓶子,紧紧攥在手中,一字一句地道,想到报复成功后的快感,她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
很快便到了丞相寿宴这日,方晚随父亲、母亲提前两日来了丞相府,为外祖父筹备寿宴事宜,因此到了正日子这天,也不觉忙乱。
只是方荛的平静却让她的心中升起了隐隐不安。
上一世,她没有识破方荛的算计,被上门闹事的山贼污蔑了清誉,为此,很长一段时间,她都窝在将军府里,不敢出门。
这一世她早就知道方荛心怀鬼胎,平日里也对她多有防备。方晚本来以为,方荛会借外祖父寿宴的机会再做一些手脚,陷害污蔑于她,可没想到这几日方荛一直足不出户,安静得很……
可是方晚不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夕的平静罢了。
顾丞相为官三十余年,为政勤恳,亦衷心辅佐帝王,故此十分得当朝皇帝看重。且拜在顾丞相门下的学生不知有几何,这些学生又入朝为官,顾家在朝中的根基颇深,是京中任何一个世家望族都无法比拟的。
故此,顾丞相寿宴,朝中大小官员几乎来了个齐全。更有许多品级低的小官员,没资格进丞相府,便搜罗了众多礼物呈给上级,为丞相贺寿。
丞相府门前车水马龙,达官显贵们从自家的马车上下来,便受到了侍立在大门口的小厮们的热情欢迎。这些小厮们穿着统一的青布衣裳,头发仪容都收拾得一丝不苟,逢人便露三分笑,伺候得这些贵人老爷们甚是满意。
女眷们则乘了马车直入二门,方才有婆子服侍着下车,又有年轻貌美的丫鬟们引着她们往内院宴客的地方去。
顾丞相带着女婿方将军在外院招待男客,内院的女客们则由顾绫与方晚母女两个照顾。
方晚正在和大理寺少卿家的小姐寒暄,眼角余光却瞥见母亲的大丫鬟冰清走过来,附在母亲耳边说了什么,母亲应了她后,她便转身走了。
方晚见状,心下不由得一咯噔,她首先想到的便是方荛可能又做了什么坏事,正焦急疑虑间,却见方荛跟在冰清身后朝她们走了过来。
再看看母亲的表情,也不像发生了什么,方晚心中顿时大定。
见母亲朝自己招手,方晚笑着与大理寺少卿家的小姐道别,请她自便,这才向顾绫走去。“母亲,您叫我。”
“这丫头,放她在房里,谁也看不见,不知道又会搞出什么鬼。既然她想出来,就让她出来好了。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就不信她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晚儿,你也看着她点,听到没有?”
“母亲,我相信荛儿妹妹,她一定会做好的。”方晚搂住顾绫的胳膊,温柔地撒娇。
顾绫冷哼了一声,知道自家女儿心地太过纯善,这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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