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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倾国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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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月,他固定来凤仪宫两次,月初的朔日来一次,月中的望日来一次。
近来,因为政务繁忙,也因为烦心事实在太多,他想,先把这个月的望日探视,停一次,下个月再去。
不想,她竟因此自残。
搂抱着他的倔强皇后,慕容麟的心里压着一才乌云,前朝的政务,后宫的家事,全都不让他省心。
民间百姓只知国主吃好的,住好的,拥娇妻抱美妾,只看到国主出行前呼后拥,仪仗威赫,却不知,国主也有国主的烦恼。
软绵绵地贴靠在慕容麟的胸前,窟咄铃随着慕容麟的呼吸,静静地听着慕容麟的心跳,听得专心致致,全神贯注。
她很喜欢听慕容麟的心跳。
慕容麟的心跳,那么强壮,那么有力,“嗵”、“嗵”,一下下,象里面藏了千军万马。
每次,趴在慕容麟怀里,听他心跳,都会带给窟咄铃同样的感受,会让她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而他给的委屈,似乎也可以在这份难得的静谧中,忽略不计了。
见窟咄铃安静下来,慕容麟又抚了一下她的头发,低低道,“朕不是不想来看你,只是最近事情实在太多。”
窟咄铃眨了一下眼,没出声。
“朕答应你,以后,无论多忙,都来看你。不要再作傻事。”他抓起她受伤的腕子,心里很不好受。
窟咄铃还是不出声,只是象一只最温驯的羊,静静地贴在他胸前,两只眼睛亮亮地望着前方,目光发直,不知在想什么。
见此,慕容麟也不说话了,抬头望向前方。
又过了一会儿,窟咄铃忽然有气无力的开了口,声音低弱,“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边说,她边费力地仰起头,去看慕容麟。
慕容麟低下头,定定地望着她,一份苦涩,在心底蔓延开来。
窟咄铃的眼睛很大,黑白分明,睫毛又浓又长,向上卷翘着,正经是双漂亮的眼睛。这双漂亮的眼睛里,常年盛满了对他的爱,满得时常要溢出来,此刻亦然。
他哄孩子似地,轻轻摩挲了下她的后背,“别说不吉利的话,朕不许。不许你再说这样的傻话,也不许你再作这样的傻事。”
窟咄铃盯着他,眼也不眨地盯了一段时间后,颤声道,“我恨你。”美丽的眼睛里,储满了泪水。
慕容麟看了她一眼,随即移开目光,望向前方,音容平静道,“朕知道。”
窟咄铃的眼泪一下子滚出了眼眶,紊乱的气息,扑在慕容麟的脸上,“我喜欢你。”
慕容麟抬起手,为她擦去泪水,“朕对不起你。”
他欠窟咄铃的,如果没有窟咄铃,兴许,他再无重回燕国的可能,就算回,也不可能回得如此之快。
评心而论,窟咄铃是个很好的女人——美丽、热情、率直、爱憎分明,最重要的是——非常非常爱他。
他不是铁石心肠,也不是不想回应对方的爱。可是,他不想骗她。不然,既对不起她,也难为了自己。
窟咄铃死死地盯着慕容麟,“她有什么好……她害、害你……你、你还忘不了她。”因为无力,一句不长的话,让她说得气喘吁吁,断断续续。
给窟咄铃擦泪的手一僵,慕容麟避开窟咄铃哀怨的目光,看向前方,“她没什么好。”
还有半句话,慕容麟留在了心里,“但在我眼中,她处处都好。”
这话,不能对窟咄铃说,太刺激她。也不能对任何人说,就是在心里说给自己听,都会让他替自己不值。
可是,没办法,他管不了自己的心。
“那为什么……”窟咄铃扯着慕容麟的衣襟,颤微微地向上挺身子,想要和慕容麟平视。
她想问问他——
为什么她害你,害得好么惨,你还爱她?你只爱她!
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她不甘心!
慕容麟看了窟咄铃了一眼,随即收紧手臂,不让她乱动。他明白她的意思。
“不为什么?”他目视前方,轻声道。想了下,他幽幽补充,“世间事,有太多,不是‘为什么’可以解释得了的。你问朕为什么?那朕问你,你,又是为什么?”
窟咄铃在慕容麟怀里不驯地动着,跃跃欲试地,还要想往起挣。
如果,此刻的她,有足够的力气,那么,她必会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慕容麟的耳朵大声呼喊,这样,慕容麟就会牢牢记住,她,是为了什么?
从他第一次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就喜欢上了他。
喜欢他不同于他们柔然人的儒雅和文质彬彬;喜难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他的嘴;喜欢他说话时,低柔深沉的声音;喜欢他言语间露出的牙齿——他的牙齿,洁白得像天上的云。
那年,车师、鄯善、疏勒、于阗、康居五国联盟,来抢他们柔然的地盘。五国联军兵强马壮,声势浩大。
虽然,他们柔然也不是好惹的,可是,面对来势汹汹的五国联军,一时之间,他们还是吃了几次败仗,损失了不少兵马地盘,直到有一天,他来到了柔然。
她躲在父汗大帐的屏风后,睁大了眼睛往外偷窥,于是,她看见了前来投亲的他。
心,“嗵”的一跳,她喜欢上了他。
来到柔然后没多久,他便随着她的父汗一道出征——她父汗是中军主帅;他,是前军先锋;她的孪生弟弟郁律,是后军将军,负责殿后。
那次作战,他们所要面对的,是五国联军中战斗力最强的疏勒大军,而疏勒军的主帅,正是五国联军的统帅,一位身经百战,素以骁勇善战闻名的将军,号称“战神”。
就是这位“战神”,指挥着五国联军,很让他们柔然吃了不少苦。
慕容麟出征后,窟咄铃吃不下,睡不着,每时每刻,都在不停地祈祷。祈祷她父汗,她弟弟,还有慕容麟,能够平安归来。这其中,为慕容麟祈祷的次数,远远超过了为父弟祈祷的次数。
每天,她站在自己的帐房外,向着慕容麟离去的方向远眺,希望在下一刻,慕容麟和她的亲人们,能出现在视野的尽头。
直到如今,她依然清晰地记得慕容麟归来时的情景。
那天傍晚,残阳如血,她站在浩浩的风中,极目远眺,看着他骑着高头大马,随在她父汗身后,从天之尽头,远远而来。
她的心,一霎间,开满了狂喜的花。脸在风中热辣辣地烧,心在胸中砰砰砰地跳。她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嘴角,笑得开心,笑得羞涩,笑出了一脸的眼泪。
他们柔然胜利了,她心仪的男子,出奇谋,设巧计,以少胜多,以逸待劳,将纵横沙场多年无敌手的战神,打得一败涂地。
她下了决心——此生,非他不嫁!
她喜欢他,爱他,仰慕他,崇拜他。他,是她的神!
这就是她的“为什么”!
可惜,她没有力气,没有力气对慕容麟吼出这一大篇心声。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没有力气,浑身软绵绵的,稍微一动,便要喘上两口。腿,软得别说走路,甚至,连地也下不了。就连吃饭,后来也要人喂——她已经虚弱到端不起饭碗。
她以为自己得了大病,害怕得跟慕容麟说,慕容麟命太医来瞧了几次,结果,太医却始终瞧不出个子午卯酉。
她沮丧,她害怕,她怕自己最后会瘫在榻上,连眨眼和喘息的力气都没有。
她也曾怀疑,怀疑自己的病和慕容麟有关。
她知道慕容麟不爱自己。当初,她对慕容麟表白心意的时候,慕容麟就明白地告诉过她,他不爱她。
她回答他,“没关系。我爱你就行了。”
心底里,她想,你会爱上我的。总有一天,你一定会爱上我的。我美丽,我对你真心实意。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不信我的真心,换不来你的真意。
可是,当她随着慕容麟回到燕国,当她亲眼目睹了慕容麟看那女人的眼神,她一下子就明白了。
明白了,她是大错特错。
这辈子,除了那个人,她,或是其他人,都休想走进慕容麟的心。
既然,慕容麟不爱自己,既然自己已经帮助慕容麟达成所愿,再加上自己对那人的不善之举,她不能确定,慕容麟不会对自己有所动作。
可既便她今日的处境,确系慕容麟所为,她也认了。说到底,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谁让她爱上了他!谁让她非他不嫁!
慕容麟目视前方,淡然的面容下,是百感交集的心。
得不到他回应的窟咄铃,象极了当年的自己——爱火热,爱得赤诚,却得不到对方半点的真心。
“想不想柔然?”他低下头,抚了抚窟咄铃的头发,像哥哥抚摸妹妹。
“想。”窟咄铃放弃了挣扎,脱力地伏在他怀中,目光迷离。
“想不想回去?”慕容麟又问。
窟咄铃在他怀中一动,努力仰起头,深情与坚定,在她眼中交相辉映,“不想。”
说完“不想”二字,她微阖了眼,喘了一会儿,攒了点劲儿,才又接着说下去,“从、从嫁给你……那天起,我就告诉……告诉我自己,窟咄铃,从今往后,你……生要在燕国活,死,要在……要在燕国死。”
慕容麟在窟咄铃说出这些话时,眸光闪了几闪。和她对视了片刻后,他抬手抚上窟咄铃的后脑勺,无言地把窟咄铃的头,按进自己怀的里,紧紧搂住。
如果,自己爱的人,是怀中这个女人就好了,那么,他们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一对夫妻。
为什么不爱窟咄铃?慕容麟问自己。
不为什么?不爱,就是不爱。世间没那么多为什么?
慕容麟陪窟咄铃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实在无话可说时,他就一言不发地搂着她。他知道,窟咄铃很喜欢自己的拥抱。
直到傍晚时分,慕容麟才起驾回宫。
离去前,他轻声地窟咄铃说,御花园的莲花开了,很好看。她若想看,可以让宫人带她去瞧瞧。
见他要走,窟咄铃的脸上现出激动的神色,扯着他的衣襟不撒手,仰望着他的脸上,豆大的泪珠子,一串串地往下掉。
慕容麟作个了深呼吸,压下心中的酸涩,淡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轻柔却又毫不犹豫地扯开她的手,把她的身子,从怀中移出去,重新摆到榻上躺好。
“好生养着,过些日子,朕再来瞧你。不要再作傻事。”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踏上御辇之前,慕容麟微一侧脸,对着身后的陈弘轻声吩咐,“你去知会一声,这几日,不必再给她吃软筋散。”
眼前,现出窟咄铃幽怨的神色。耳中,是他抽身离去时,她在他身后,有气无力的哭喊。
微一蹙眉间,慕容麟沉着脸,跨进辇内。
“起——驾——回——宫——”
陈弘拖着长腔的声音,随即响起在辇外。
紫盖乌厢的御辇,晃晃悠悠地离地而起,很快,消失在愈见深沉的夜色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回 邂逅
慕容麟探看窟咄铃的两日后,卫淑仪来到庆春宫,邀请姚葭跟她一起去御花园赏花——御花园里的莲花开得正好。
姚葭不大想去,不知怎么,一早起来,有些头晕。宫人通报卫淑仪来时,她正靠在西窗下的锦榻之上,透过半开的纱窗,向外看风景。
窗外,是一丛清翠欲滴的修竹。
今天天气不错,微风细细,白云悠悠,日头也不烈。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绿竹,吹着清风,听风儿掠过竹间的沙沙声,让她心平气和,头,似乎也不那么晕了。
所以,她对卫淑仪的邀请,并不十分动心。
见她不甚积极,卫淑仪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极力怂恿,“姐姐,去吧。我昨天才去过,里面的莲花全开了,各式各样的,好看极了。”
姚葭望着卫淑仪光彩熠熠的眼,轻浅一笑,“各式各样的?”
卫淑仪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一吐舌尖,“错了,是各种颜色的。白的,蓝的,紫的,粉的,什么颜色的都有,可好看了,去吧。”说着,她抓着姚葭的胳膊,摇了摇。
姚葭实在却不过卫淑仪的盛意。于是,她强忍着身体不适,随卫淑仪一起来到了御花园。
果然,如同卫淑仪所说,御花园中的莲花,开得美不胜收。
御花园中,一共有三个池塘,一大两小。大的叫摩诃池,小的一名素心,一名忘机。
偌大的摩诃池上,放眼望去,碧波粼粼,翠叶片片,连绵的翠叶间,各色的莲花,点缀其间。微风拂过,池水轻涌,送来阵阵莲香,令人直疑非是人间。
来园中赏花的,并非只她二人。她二人知道莲花好看,别的嫔妃,自然也是知道。
二人抵达御花园时,摩诃池畔,已然立着几位佳人了。
宫中的三贵嫔,来了俩。
萧贵嫔一个人,形单影孤地立在远处。大家都知道她性子冷,不爱与人亲近,也就不去讨嫌,随她一个人呆着。微风,吹起萧贵嫔的淡紫色纱衣,乍一望去,萧贵嫔整个人,颇有几分遗世独立的味道。
陈贵嫔的行情,却是与萧贵嫔截然相反。萧贵嫔清高孤傲,陈贵嫔则是“亲切随和”,颇有人缘。姚葭看见她时,她正在几名妃子的包围中,有说有笑。
远远地瞧见姚葭和卫淑仪朝这边行来,陈贵嫔一愣,没想到和自己同居一宫的卫淑仪,竟和姚葭联袂而来。
小贱人,倒是会拍马屁!她暗暗贬损了卫淑仪一声。
心里贬损着,脸上却是绽出了暖如三春的微笑。透过包围圈,她眉眼带笑地招二人连连招手,示意二人过来,和她们一起赏花。
陈贵嫔此举,让姚葭和卫淑仪不约而同地,暗暗皱了皱眉。卫淑仪甚至还颇为苦恼地“唉”了一声,声音很轻。
姚葭扭脸看了她一眼,“走吧,过去打个招呼。打完招呼,咱们再四处走走。”
卫淑仪听了,脸上这才又见了笑模样。
二人走到陈贵嫔的小团体前,跟陈贵嫔和其他几位嫔妃见了礼,又寒暄了几句,随后相揩离开,往别处去了。
冷眼望着姚葭和卫淑仪的背影,陈贵嫔的脸上,依旧笑得春风十里,“给脸不要!”她在心里恨恨道。
听说庆春宫的贱人被打入暴室,她不知有多高兴,高兴得都失眠了,瞪着眼睛,在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方才见了姚葭的粽子手,她又是一阵高兴。看到讨厌的人倒了霉,遭了罪,不高兴都对不起自己。
摩诃池的一角上,十数朵蓝色的莲花,娇美绽放。莲花附近的水域里,生长着一片茂密的芦苇。蓝色的莲花,绿色的芦苇,随着风,轻摇慢摆,说不出的柔美。
姚葭静静地站在岸边,望着池中的莲花芦苇,有此痴迷。此时此刻的她,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内心只觉一片清静。
她身边的卫淑仪,微眯双眼,一下接一下地作着深呼吸,也是一副陶醉模样。
二人正自忘我间,一名华服丽人,在数名宫人和内侍的簇拥下,来到了园中。
来者非是旁人,正是中宫皇后窟咄铃。
算一算,姚葭入宫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不过,这一年多来,她却是一次也没见过窟咄铃。
宫里传说皇后生了怪病,缠绵病榻,总不见好。是以,国主把妃子们的定省都省了,姚葭也就一直不曾去拜会她。
时间久了,皇后活成了宫里的传说。
都知道凤仪宫里住着个皇后,只是除了少数几名先进宫的妃子,还能记起皇后的模样,新进宫的妃子,根本连皇后是丑是俊,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谁也没料到,窟咄铃会在这会儿,出现在御花园。
新进宫的妃子不认得她的脸,却是认得她的服饰和仪仗,都知道她是皇皇,陈贵嫔和萧贵嫔更不用说了。
见窟咄铃威风而来,萧贵嫔先是一怔,而后,容色从容地向窟咄铃迎去。陈贵嫔比她更快,一马当先地率领着几名嫔妃,抢步过去给窟咄铃请安,磨盘大脸上,是十二分的惊喜交加。
不知何故,那日慕容麟离去后,窟咄铃的身上,竟渐渐生出些力气来。有了力气,就躺不住。她想起了慕容麟的话,于是,命宫人搀扶着她,来了御花园。
她的柔然没有莲花,有雪莲,和莲花一样,也是美得超凡脱俗。莲花的风姿易见,可是若想见识雪莲的风采,却非易事。只因为,那美丽的花,开在千仞的高山之上。
有一回,她的双生弟弟郁律瞒着她,偷着跑出去,几天后,给她带回了几朵洁白的雪莲花。
望着弟弟冻伤的耳朵、鼻梁,还有双手,她痛心地哭了,边哭边对着弟弟又捶又打。弟弟却没事人般,没心没肺地乐出了一口白牙。
生平第一次见到莲花,是在燕宫的御花园。
她万没想到,世间竟还会有一种花,和柔然的雪莲花一样,美得不染尘俗。
窟咄铃是个率直的性子,不会,也不耐虚情假意,再说贵为中宫皇后,柔然可汗的掌上明珠,她也没有必要对任何人费心敷衍。
在她的认知里,慕容麟只该属于她一个人。要她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是情非得已,是万般不愿。
面对其他嫔妃的见礼,她寡着脸,一挥大袖,示意她们速速退下,别来烦她。
嫔妃们也很知趣,看出这位传说中的皇后,很不好惹,当即低眉顺眼地作了撤退。
这些人一撤,窟咄铃的视野豁然开朗,一池莲花明艳地扑入眼帘,鼻间,莲花的幽香,也随之而至。
她不免把虚浮的脚步又加快了些,恨不能一步走到池前,看个清楚,看个饱足。
“臣妾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就在窟咄铃目不斜视地,向莲池行去的时候,两个娇滴滴的声音,闯进了她的耳朵。
她一愣,转过脸,迎向了声音的来源。见清声音的来源后,窟咄铃登时把眼一瞪,一把推开扶持着她的宫人,向着声源之一扑了过去。
陈贵嫔等人看见窟咄铃来了,姚葭和卫淑仪自然也看见了。
二人慢人一步地过来和窟咄铃见礼,不想变故突生,窟咄铃瞪着眼,要吃人似地,冲着姚葭直扑过来。
卫淑仪有些怔愣,姚葭也是不明所以。
不等她明白过来,窟咄铃已扑到近前,猛一扬手,一个耳光,挂着风声,狠狠拍下。“啪”的一声脆响后,姚葭的脸上,清晰现出五个红色指印。
骤至的大力,让姚葭不及提防,身不由已地倒退了一步,若不是卫淑仪出手扶住了她,兴许,她已栽倒在地。捂着疼到发麻的脸,姚葭茫然地望着窟咄铃,有些吃惊,有些糊涂不明白皇后气从何来?
心中蓦地一动,她想,难道,是失去记忆前,她和皇后有过矛盾?
在场之人,各揣心腹地静默着,面上表情各异。有的全然没有表情,比如萧贵嫔;有的脸上现出惊异之色,眼底,却露出没能完全藏住的幸灾乐祸,比如陈贵嫔;有的瞪着眼,张着嘴,是个惊呆了的模样,比如几名心机尚浅的宫妃和宫人内侍。
这一巴掌,窟咄铃使出了能调动起来的全部力量,对于目前的她来说,已属超常发挥。
打完这一巴掌,窟咄铃一边微微含了胸,咻咻地喘着粗气,一边恨恨地瞪着姚葭,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地扎进姚葭的肉里。
短暂的调整后,不等众人从方才的目瞪口呆中缓过神来,她又一次作出了惊人之举——
一个前扑,把姚葭扑倒在地,压在姚葭身上。双手钳住姚葭的脖子,她探过头去,张嘴就咬。本来,她还想再打姚葭几下,再踹她两脚,要是有鞭子的话,再抽她两鞭子,就更解气了。
可是,她没有力气,那一巴掌,已经用掉了她全部的气力。浑身上下,只有上下牙,还有使上点劲儿。
窟咄铃搂着姚葭的脖子,使劲地咬,恨不能一口咬断姚葭的脖子。太恨她了,坏女人!
她死了,慕容麟才可能不再想她,才可能喜欢上自己。
窟咄铃怀了必杀的决心,摇头晃脑地咬,可惜,体力实在有限,费了半天劲,也仅是把姚葭的脖子咬破了一点油皮,咬出了几个牙印。
所有人都傻了,燕国生燕国长的她们,从未见过女人生猛若此。
“坏女人……坏女人……我杀、杀了你!”
过了一会儿,窟咄铃大概实在是咬不动了,松了口,改变战术,变咬为掐。骑坐在姚葭身上,她的双手,卡在姚葭的脖子上,一次次作着收拢动作。
姚葭想要反抗,想要去拉窟咄铃的手,无奈双手裹得象粽子,甚为不便。
不过,好在,窟咄铃长期体虚,一时半会儿也掐不死她。
掐不死是掐不死,窒息的滋味也够人受。姚葭被窟咄铃掐得,一阵阵喘不过气来。
别人不肯救,卫淑仪想拉窟咄铃又不敢太使劲,怕伤了皇后玉体。
正在此时,一只大手破空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扯住窟咄铃的后衣领向上一提,轻轻松松地,就把她扯离了姚葭的身体。
姚葭躺在地上,气喘吁吁地向上望去。
那人也正低头看着她。
阳光从那人背后she来,以至他整个人微微地发着光。
昏沉之间,她以为,自己看到了天神。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回 殿下
如果说,这世上有神一样的男子,姚葭觉得,那一定是在说慕容麟的同父异母兄弟,五皇子,齐王慕容超。
慕容超长得有点像慕容麟,一个父亲生的,怎么说也会有些像,不过,慕容超比慕容麟长得更好看。
不过份地说,慕容超是燕宗室,乃至全燕国最好看的男人。
如果说,慕容麟也像神,那么慕容麟是月神,而慕容超是太阳神。慕容麟五官俊秀,气质儒雅,带了些月亮的清凛气质。
而慕容超,怎么说,慕容超的五官不大像燕国人,倒是有几分西番人相,高大魁伟,高鼻深目。整个人即便只是安静不动,也像是发着光,散着热,浑身上下,充满了男性魅力。
他这长相,旁人见了,兴许要神魂颠倒。不过,在姚葭眼里,除了觉得他特别好看之外,一点旁的想法也没有。
一个人,若是心有所属,旁人再好,也与他没有半分干系。
慕容超堪称燕国的栋梁之臣,要文有韬,要武有略,慕容麟颇为倚重于他,封他作了大司马,都督中外诸军事。两年前,又把他派往地处燕赵边境的符州,长镇该地。
燕赵两国,素来不睦。文帝慕容攸和荒帝慕容德在位时,两国还曾发生过几次不大不小的战争。待到慕容麟拔乱反正,诛杀荒帝慕容德,夺回大位不久,便命慕容超出镇符州。
符州,因为地处两国交界,多年来,两国边民及守军时生冲突。燕国派了不少文官武将,前去治理,效果却都差强人意。
慕容超莅镇后,采取了与诸位前任截然不同的治li方法。
前几任的施zheng方zhen以用武为主:敌来我守,敌退我攻。慕容超不那样,慕容超敛威用德,专务怀柔。
符州的军粮不足,慕容超命符州守军,化妆成平民的模样进入赵境,以高出当地谷价许多的价格,收购赵国稻谷。
赵国人越过边境,跑到燕国抢掠被杀,慕容超命人把他们厚加殡殓,送尸还家。
至于生擒活捉的,愿意归降燕国的,欢迎;愿意回赵国的,悉听尊便,绝不加害。
慕容超常在燕赵边境行猎,有从赵地奔进燕境的野兽,无论射中与否,一概命人送还赵国。
久而久之,边境两侧的军民无不心悦诚服。赵国国主见慕容超制治有方,也不敢再来骚扰。
慕容超久镇符州,不免思念母妃,住在崇华宫里的王太妃。又因符州太平已久,故而,慕容超上表陈情,请求慕容麟准其还京探母。慕容麟允其所请。
于是,慕容超由治所返京,入宫探母。
出宫之时,途经御花园,他见园中景致可爱,不觉兴起,入园赏玩,不想,正瞧见窟咄铃骑着姚葭,往死里掐。
情势危急,他也顾不得君臣之礼,男女大防,冲上前去,扯开窟咄铃,救下了姚葭。
若非他出手相救,姚葭下场如何,很难预料。兴许窟咄铃再多掐一会儿,姚葭真能被她掐死。
慕容超难得回朝,是以,在他救下姚葭的翌日傍晚,慕容麟在仁安殿设家宴,款待这位有如天神下凡的英俊皇弟。
除陆太妃、王太妃,以及中宫皇后窟咄铃外,宫中女眷,全部出席。
陆太妃因为前些日子中了毒,此时尚未完全康复;王太妃倒是没病没灾,不过,因为素性沉闷,不喜热闹,所以也没来。
至于中宫皇后窟咄铃,已在事发当日,被慕容麟送去了离京二百余里的一所离宫。
先前,慕容麟之所以暗中给她下药,就是因为她太过龙精虎猛,总寻摸着要要了姚葭的小命。
她既是柔然的公主,又有恩于他,慕容麟既不能打她,也不能杀她。唯一的办法,就是给她吃药,让她动弹不得。连榻都下不了,自然也就无法去杀姚葭。
哪料,稍一放松,却险些酿成大祸。这回,他也不给她吃药了,而是直接让人把她送走。
家宴在一派亲切祥和的气氛中,拉开帷幕。
赴宴人员除了后宫嫔妃,还有几位皇室宗亲及其家眷。
慕容超坐在慕容麟的下首,二人有说有笑地推杯换盏,看上去,是对非常友爱的皇家兄弟。
其他与宴人员,也都脸上挂笑地连吃带喝。连吃带喝间,或低声交谈,或开怀大笑,大殿中央,歌舞表演一刻不停。
富丽堂皇的仁安殿中,灯烛辉煌,香烟馥郁。觥筹交错间,笑语喧喧,正是派其乐融融的和谐景象。
按理说,这是姚葭第一次见慕容超,不过,她却无端地生出了似曾相识之感。
她想,自己以前很有可能是认识齐王殿下的。以自己与慕容麟的纠葛来看,自己与慕容麟相识已久,慕容超是慕容麟的弟弟,自己又岂有不识之理?
她想起慕容超昨日的眼神。昨日,慕容超扯开窟咄铃,二人目光交汇的一瞬间,她的直觉告诉她——
慕容超认识自己。
如果不认识,他看她的眼神不会如此复杂。
乍看上去平平静静,波澜不惊,可是,在那表面的波澜不惊下,却又涌动着她无法解读的汹涌暗潮。
一手持觞,一手举袖,姚葭借着大袖的掩护,看向正与慕容麟把酒言欢的慕容超。不想这一眼,却被慕容麟瞅个正着。
慕容麟状似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笑着,向着慕容超一举手中波斯金杯。
他记得,小时候,姚葭和五弟就很要好。他在心里自嘲一笑,她和谁都要好,就是和他不好。后来倒是也好了,可惜,是假的。
想到这儿,他一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但觉满口苦涩,一直苦到心里。
酒至半酣,月已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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