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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倾国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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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君之位都丢了,最尊敬的亲人都死了,最心爱的人都背叛自己了,命也要没了,世间最倒霉,最不幸的事都让他摊上了,还有什么能让他紧张?还有什么值得他紧张?
当差官们一个个提心吊脸,见神见鬼地左顾右盼之际,慕容麟却心平气和地,欣赏起了草色山光。
脸上没有表情,心情也是平静如水,单是用眼睛自自然然地看,但凡进入他视线的,草也好,树也罢,好看的也好,不好看的也罢,全看。能看一眼是一眼,多看一眼是一眼,谁知道这双眼,还能再睁几时,再看几眼?
他不甘心,他不想死,他的冤屈还没昭雪!他还没有向慕容成德,讨回公道!
呜呜的风声,哗啦作响的树叶声,为幽密的山林增添了几许神秘气息,神秘中,又透着几分难又言喻的恐怖。
路越走越窄,越后干脆没了。没了,也得走。
这座山是番州和宁州的界山,只有翻过这座山,才能到达下宁州。
这二十几人,除了慕容麟,每个人都恨不能前脚一伸,后脚一跟,一步翻过山去。可惜,谁的腿也没那么长。所以,无论再如何害怕,也只能是一步步地往前走。
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深山老林里。越走,树木越密;越走,光线越暗;越走,心里越发毛。
突然,两名差官惊叫着捂住了脖子,指缝间,赫然一只微微颤动的银针。不一会儿,两个人的脸开始发青,很快又由青变紫,由紫转黑。最后,二人在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七窍流血,倒地身亡。
“不好,有埋伏!”地包天心一哆嗦,登时扯着脖子喊了一声,人也在同时“噌”的一下,闪到一棵大树后。
其余人,见样学样,各自寻找树木隐蔽,慕容麟也被两名差官按在一棵大树后。
根据死去差官的受袭部位,地包天迅速作出判断——出手之人应是藏在前方树上。一丈开外,是棵三人合抱的大树,枝繁叶茂,树冠象一把绿色的巨伞,藏一个人也行,藏几十个人也不在话下。
这样的认知,使得地包天惊出了一身冷汗。
一个人好说,万一是几十个人呢。他们只有二十六个人,刨去刚死的俩,只剩二十四个了。
虽说剩下的这二十四人都非等闲之辈,可谁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人外人有,天外有天!这样一想,地包天本已不稳的心跳,跳得更欢实了。
静谧的山林,呼啸的风声,遮天蔽日的树木,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惨死的同伴,未知的对手,这一切,营造出了一份强大的恐怖气氛。
外界的噪音悄然隐去,这二十四名差官的耳中,只余自己扑嗵扑嗵的心跳声。
山风虽大,却是吹不干每个人脸上的冷汗。
地包天押了这么年差,还是头一回碰上今天的情形。
以前出公差,也不是没遇到过状况,但都是明来明往的。看得见摸得着的对手并不可怕——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象今天这种神不知,鬼不觉地一出手,就要人命的对手,还是头回遇到。
最可怕的是,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再出手。
地包天等人不出声,树上之人也不出声,似乎在有意和地包天等人比耐心。
半柱香后,地包天忍不住了,扯着衣袖一抹脑门子上的热汗,他想要向对方喊话,让对方报个腕,交个底。要钱也好,要命也罢,给个痛快,别这么干耗着。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就见数团白光,从对面大树密密层层的树叶中疾射而来,转眼落在了离他们不远的草丛中,白光落地,顿时腾起一团团白色的烟雾。
风,正好是朝着他们吹的,白烟也就顺着风,朝他们吹过来,转眼将他们团团笼罩。
“闭气!快闭……”地包天情知不好,想要告诉手下赶紧闭气,然而,他第二个“闭气”的“气”字还没出口,舌根已经麻得他说不出话来。
他双目圆睁着,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其他之人,包括慕容麟在内,情形也和地包天一样,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过了一会儿,烟雾散去,五个人从对面的树上跳了下来,来到众人面前。
这几人身量相仿,打扮也一样,身穿玄色劲装,头扎玄色包头,脸蒙玄色面巾,脚穿玄色薄底快靴,周身上下只露出两个眼睛来,一个个瞅着神秘非常。
几人从人群里找出慕容麟,把他架到了一名蒙面人面前。这人随即从怀里掏出个绿瓷小瓶,拔开瓶塞,从瓶中倒出一粒药丸,塞进了慕容麟的口中。
一个人走上前来,往慕容麟嘴里塞了颗药丸,不大一会儿,慕容麟能动了。
慕容麟问对方是什么人?
虽然对方给了自己解药,但这并不代表对方一定就是朋友,也许是另一伙敌人也说不定。
见慕容麟面色警惕,给慕容麟喂药之人低声道,“殿下勿疑,我等非是歹人,乃是受人所托,前来搭救殿下的。”
受人所托?谁?
自从在杨欢那儿受了伤后,慕容麟对任何人都不大相信了。
黑衣人没再跟他解释,调转视线对着手下一挥手,其他黑衣人立即从腰间抽出软腰,然后提着剑,一个一个地,把那二十四名差官扎死了。
可怜这二十四名差官,稀里糊涂地作了剑下鬼,至死都不知道是谁杀了自己。
把人扎死后,黑衣人又用手中的软剑,就地掘了个不深不浅的坑,把这二十四名差官摔了进去,又填土埋上。
填完了,几个人站在土上,转着圈地又踩了许久,直到把土踩平踩实,瞅着跟周围的土地差不多一样了,方才罢休。
在这一系列的过程中,慕容麟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看他们杀人;看他们把垂头耷脑,软皮条似的死尸往坑里摔;看他们填土,踩土。
心里,一片平静。
放在先前,见了这样的场面,他心里肯定会不得劲,会感慨一下,现在不会了。
在见识了慕容德的卑鄙,杨欢的无情,在经历了外祖一族,以及东宫臣僚们的惨死后,他的心,开始变冷变硬。
他怜悯别人,谁又怜悯过他?
既然,真心以待换来的是伤害和背叛,那么,他就换个活法,象慕容德和杨欢那样活着,狠心地活着,如果,他还有活下去的机会的话。
待几名黑衣人忙完了,慕容麟又问给自己喂药之人,“是谁让你们来救我的?你们又是何人?”
看样子,喂药之人是其他几名黑衣人的头目。这人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又大又亮,还是双眼皮,“我等草茆微贱,名姓不值一提,殿下不必知道。至于托我等救护殿下之人,殿下亦无须知晓。”
慕容麟盯着对方的眼睛,想了一下,没再追问,“不怕受我牵累吗?被官兵抓到了,可是掉脑袋的死罪。”
黑衣人笑了一下,笑声中是满满的自信,“那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说完,他向四周看了看,“天快黑了,我们再等一等,等天黑了,我们再上路。”
慕容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树林的西边。那里,有一片隐约的红光。
看完后,他转回了视线,“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柔然。”黑衣人沉声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回 本相
慕容攸驾崩了。
慕容德在慕容攸每日服用的汤药中,加了双倍的迷药,一个时辰后,慕容攸永远的睡去了。
本来,慕容德想在处理完慕容麟后,再对慕容攸下手。可谁成想,计划不如变化快。
慕容麟失踪了,不但他失踪了,就连押解他的二十多个差官也一并消失得无影无踪。
本来,慕容德计划着等慕容麟到了乌州后,让他再苟延残喘十天半个月,然后送他“上路”,最后再以“怀惭自尽”的名目,给这件事定个性,慕容麟这篇就算彻底翻过去了。
就算到时,有那不识时务地跳出来质疑,也好办。他早就替慕容麟准备了一封泣涕满篇的忏罪表,要多沉痛有多沉痛,要多真诚有多真诚,要多像慕容麟的笔体,有多像慕容麟的笔体。任谁也瞧不出半点破绽来。
可是,他没料到,慕容麟竟然失踪了。
失踪和怀惭自尽,可是两回事。
怀惭自尽,代表着从今以后,他再也不用防备慕容麟,可以彻底地把心放到肚子里了;失踪,则意味着,慕容麟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蹦出来,给他致命一击。
所以,在获悉慕容麟失踪后,他当机立断地,安排他爹去见了他爷爷。
一山容不得二虎,同理,一国也容不了二主。只有他父皇死了,他才能名正言顺地,成为燕国的至高主宰,文武百官也能心无旁鹜地,只听他一个人的话。
谁知道慕容麟会在什么时候冒出来?若慕容麟突然冒出来时,他还只是储君,谁知道他能不能调得动那些掌兵的将军们?
调得动,还则罢了;调不动,他怎么办?洗净了脖子,等着慕容麟来砍?
储君可能调不动太尉和大司马,但是国主却能调动,除非太尉和大司马想谋反。
所以,他一得慕容麟失踪的消息后,就送他爹归了西。
慕容攸的梓宫停在乾元宫的偏殿,整个偏殿,除了高大的黑色梓宫,差不多全变成了白色。
殿梁上,垂下条条素绢灵幡,在一阵一阵或微凉,或闷热,或起于青天白日,又或源自漆漆暗夜的风中,飘来荡去,宛若无数白色的游魂,在清寂的偏殿中悠然起舞。
梓宫前,是一张宽大的墨玉祭案,祭案正中摆放慕容攸的灵牌,黑底白字的灵牌前,挨挨挤挤地摆着三牲、香烛、果品、酒食、杯碗等物。
殿外,夏末的酷热尚未完全消退,殿内却因为这样一番阴森森的景像,显出别样清凉,清凉得让人后脊梁直冒冷气。
殿里每天都有很多人,除了守灵的宫人内侍,还有五花八门的哭灵人——承继大统的新君,各宫的老少嫔妃,宗室懿亲,椒房贵戚,文武百僚,外国使节等等。
今天是第三天了,该来的都来过了,也哭过了,该他了。
杜金刚一身白色粗麻孝服,跪伏在慕容攸的梓宫前,面色凝重地冲着慕容攸的梓宫,“邦”、“邦”、“邦”,磕了三个响头。
他在慕容攸的灵前已经守了两天,今天是最后一天,这三个头,是他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作为一个活人给他的陛下施礼。
三天前的平旦时分,乾元宫传出慕容攸驾崩的消息,当时,他便决定了要追随陛下而去。
他是个孤人,没儿没女,没家没业,双亲早就死了,进宫前,家里就剩他和一个姐姐,姐姐也在他进宫后失了联系。很多年前,他就明确了自己的生活目的——他活着的惟一目的,就是伺候他的陛下,把他的陛下伺候得妥妥当当的。
现在,他的陛下去了另一个世界,他要是不跟着去,谁来照顾陛下的衣食起居?谁照顾,他都不放心。还得是他杜金刚,也只有他杜金刚,才明白陛下的心意,才能把陛下照顾得舒舒服服的。
所以,既便新君不在他的陛下,大行国主晏驾的当天下诏,命他殉主,他也是要自请追随陛下而去的。这下好了,不用他开口了,省事了——不但能永远地追随陛下,还能进皇陵,这是多么大的幸福和荣光。
他也知道,新君为什么要让自己殉葬。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君身边有自己的人,用不着他侍候;再者,死人永远是最可靠,最能守住秘密的——他曾看见不该看见的事情,所以,他必须得死,必须殉主。
他是个聪明人,看得出太子被废是受了冤枉,也看得出是谁冤枉了太子,可他只是个既没权也没势,甚至连个全乎人都算不上的奴才,他说的话,谁信?纵算陛下肯信,可是当时陛下已是神志不清,身不由己了。
结结实实地给慕容攸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杜金刚已是泪流满面。
幽幽地望着正前方高大的梓宫,杜金刚在心中对慕容攸说:陛下啊,想了这么多年,您终于能跟裴娘娘团聚了,只是这一次,见了面,再别吵了。
很多年前,陛下酒醉后临幸了一名宫女,裴娘娘因此大发雷霆,不顾外面风大雨疾,跑去摩诃池淋雨。最后,还是陛下亲幸摩诃池,又被裴娘娘连喊带叫地抓打了好几下,才把裴娘娘哄了回去。
这回裴娘娘的儿子当了新君,想到新君,杜金刚的心头升起一团疑惑——按说陛下好好的一个人,不过就是偶感风寒,却一直迁延不愈,回宫后,又把他们全部调开,不让他们伺候,然后,不过数日,就传来陛下暴崩的噩耗,这其中定有蹊跷。
算了,不想了。杜金刚挤了挤眼睛,把眼中的泪水全挤出来,又用一只手抻着另一边衣袖,擦了擦眼泪,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
蹊跷也好,不蹊跷也罢,都不是他个小小内侍能管得了的。再说了,人生总有一死,现在不死,将来早晚都得死,别管你是帝王将相,还是贩夫走卒,谁都跑不了,逃不掉。
不管了,不管了,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最后看了一眼慕容攸的梓宫,转身朝殿外走去。
由于殿内外光线相差太大,刚踏出殿外时,杜金刚不由得眯起了眼,抬手抵在额前,阳光太刺眼了。
手搭凉棚,他抬起头,眯着眼向天上看了看,脸上漾出了一线笑意,天蓝蓝的,云淡淡的,风细细的,日头亮亮的,不错。杜金刚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在这么好的日子去见陛下,再好不过了。
乾元宫的某间偏僻小室里,有三尺簇新的白绫在等他——那是陛下晏驾当天,新君给他备下的。
他本该在陛下晏驾当天就去见陛下的,不过,当时他向新君请求,请求新君能让他为陛下守灵,直到陛下出殡,以尽臣礼,新君答应了。现在,礼尽了,心到了,他该启程了。
陛下,金刚这就来伺候您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后又看了一眼蓝盈盈的天,杜金刚收回目光,放下手,迈开大步,昂首挺胸地向最后的归宿地走去。
当天下午,在慕容攸生病期间,一直伺奉病榻的荀贵嫔也死了,对外的说法是:贵嫔由于实在太过思念大行皇帝,不忍与大行皇帝分离,以至,乘人不备上了吊,追随大行皇帝而去了。
实际上,她是让人用白绫活活拉死,然后再挂到梁上去的。
对慕容德来说,杜金刚和荀贵嫔是一定要死的。
杜金刚撞破了他和荀贵嫔私情,所以,他得死。至于荀贵嫔,当然也有必死的理由——他不能让人知道自己与父王的妃子有染,不能让人知道是他让荀贵嫔把迷药涂在嘴唇上,在每次侍奉父王服药前,先用小勺从药碗里舀出点儿药汁,打着试凉热的幌子,乘机把迷药沾到小勺上,再把小勺放回药碗,让迷药融进药碗里。
之所以肯帮他作这些事,乃是因他曾在事前允诺——待他登极之后,定会将她收入他的后宫,妃位不变,照样是一人之下,数人之上的贵嫔。所以,荀贵嫔才肯帮他。
傻女人,想得美。
哪个女人他都能要,就是不能要她。再美再艳,再好用,也不能要。子占父妻的名声是好听的?
他不能让她有机会,把自己和她作过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都抖落出来,绝对不能。因此,她必须死。
慕容德知道,杜金刚死得心甘情愿;也知道,荀贵嫔死得不甘不愿。所以,在荀贵嫔入殓后,他暗地里命令心腹内侍,往荀贵嫔的脸上盖了符纸,又在她的棺中放了好些个镇压魂魄的法器,以免她的魂魄作祟,伤害到他。
慕容攸驾崩当天,慕容德御太极殿,承继大统,改光化二十一年为建平元年,大赦天下,废太子慕容麟及其外祖陆氏一门,不在赦例。
随后,又颁出慕容攸的“遗诏”:“ 三日即葬,内外臣僚,既葬除服,牧守毋需奔丧。不禁祭祀婚嫁,食肉饮酒。”
慕容攸驾崩的第四天,慕容德给慕容攸发了丧,并为他立庙上谥,谥曰:文皇帝。
和慕容攸一道被埋进他的陵寝的,还有他最忠实的内侍杜金刚,以及最“贞烈”的妃子荀贵嫔。
过了不久,慕容德又颁下诏旨,追谥他的母亲裴贵嫔为仁烈皇后,废慕容攸发妻,肃明皇后陆氏飨,改奉裴氏配飨。
慕容攸下葬的第二天,慕容攸的后宫,除慕容超的母妃王修容外,包括废太子慕容麟的亲姨陆贵嫔在内的其他嫔妃,全部出宫。
有儿女的,投儿靠女;无儿无女的,一律没入专为收纳燕室嫔妃而建的长宁庵,削发为尼——这是燕国开国国主慕容宪定下的规矩。
按说王修容也该出宫,不过,因为她的儿子慕容超,实在太有本事,堪称文能安邦,武能定国。
出于拉拢人心的目的,慕容德破例,让王修容继续留在宫中,又将她的妃位由修容晋升为贵人,各项待遇比慕容攸在时,更为优渥。
执掌大权后,慕容德有模有样地装了几天勤勉君王,然后,他不装了。
装不下去了,也不想再装。
这么多年下来,他装够了。
先前有父亲在,有竞争对手慕容麟在,他不得不装,现在父亲死了,慕容麟没影儿了,他也坐上了太极殿的龙床。
燕国这一亩三分地,数他最大,他还装什么?装给谁看?
登基不久,慕容德一口气选了三位皇后。三位皇后分别以左、中、右命名,中皇后最贵,左右并立。
中皇后是杨济的侄女,他表妹杨欢的堂姐。三岁失怙,父亡母改嫁,她二叔杨济把她接回家中抚养,后来她嫁给了太子洗马郭敖,三年前,郭敖亡故,她又回到了杨家。
中皇后比他年幼一岁,生得国色天香,娇媚可人,从小,他就喜欢她。只可惜,因为是孤女,再加上杨济当年的实力,着实无法与他 发妻的娘家相抗衡,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中皇后嫁为人妇。
不过现在好了,他成了大事,中皇后也成了寡妇。
退一步讲,就算中皇后不是寡妇也没关系——只要他想要,那,早晚她都得成寡妇。
册封皇后的同时,慕容德还册封了不少嫔妃,内外重臣的女儿,差不多都封到了。
在收获软玉温香的同时,又跟这些举足轻重的实权人物建立了翁婿之谊,如此一来,他的龙床岂不是坐得更稳更牢?
慕容德觉得自己这招实在是漂亮,双方都不吃亏,都高兴。给皇上当老丈人还能不高兴?
三位皇后和诸位嫔妃,大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与慕容德同岁,统是花朵般的年华,花朵般的样貌。一个个水灵灵,娇滴滴,不是艳冶,就是柔媚。
这一大群千娇百媚的可人儿凑在一起,真好似千花竞秀,万卉争妍,把个偌大的燕宫变成了一座香风扑面,莺声燕语的锦绣花园。
虽然,这些年,身子底下一直不缺人,慕容德还是觉得自己受了委屈。野花野草似的小侍女,哪能和美赛牡丹,艳压芙蓉的名门闺秀相提并论?
俗话说得好:宁吃鲜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
想当初,他为了讨好父亲,为了给父亲烙下个不近女色的好形象,放弃了多少鲜桃,又是吃了多少口烂杏?
现在好了,现在他当家作主了,再没人能,也没人敢拘束他,再也不用为了讨谁欢心,隐藏真心了。
为了把多年的“亏欠”全都找补回来,慕容德夜以继日的采芳挹艳。
采芳挹艳的同时,他可也没忘了前朝。
朝堂里,听他话,跟他一条心的,二话不,加官进爵。
比如仿照慕容麟的笔体,写逆书的秦王府小吏,慕容德先是给他封了个太常丞,不久又擢其为祠部郎。
尚书左丞蔡宁,当初在建昌宫,蔡宁和他一唱一合,配合得相当不错。因此,他把蔡宁由尚书左丞升为尚书令。
不听他话,心里还想着慕容麟,对他不服不忿,成天阴阳怪气尽给他添堵,让他闹心的,也好办——该贬的贬,该谪的谪,该回家抱孩子的回家抱孩子,实在让他忍不下这口气的,一个字:杀!
慕容德有三位皇后,自然就有三位国丈。
这三位国丈一位是侍中,一位是司徒,还有一位是司空——杨济。虽说杨济并非中皇后的生身之父,不过因为从小将中皇后抚育成人,实质上,跟中皇后的亲爹也没多大区别。
慕容德给每一个丈人都晋了爵,把左皇后的爹周侍中,由寿光侯进位寿光公;右皇后的爹瘐司徒,由临淮侯进为临淮公;至于杨济,不但进了爵,还升了官,在得到朗陵公封爵的同时,还由司空进位为大司马。
有了这么一群如花似玉的美娇娃,慕容德日夕酣歌,醉倒在锦阵花营之中。是以继位后不久,慕容德便将朝政,完全托付给三位国丈打理。
后宫那一堆娇滴滴的美人儿,占用了他全部的时间,勾走了他全副的心神。
不过,有一天,慕容德还是破了个例,在百忙之中,抽出了一点时间,亲自处理了一件政务。
他召来了中书监,让中书监草拟了一道诏书。
诏书拟好后,慕容德接在手中,仔细观瞧。
时已暮秋,前些日子已经下过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
御书房地当间,摆着个顶大的黄铜炭盆,炭盆下,三只张牙舞爪的龙形足,稳稳当当地擎着一盆烧得正旺的炭火,炭火偶尔发出一两声“劈啪”的响声,越发衬托出了御书房的静寂。
这静寂之中充弥着莫测的凶险,以及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刮起腥风血雨的阴谋诡计。
舒舒服服地坐在整块青玉雕琢而成的御书案后,慕容德手持诏书看了片刻,一歪嘴角,哼出声居心叵测的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回 恶毒
慕容德一纸诏书,把慕容超由宁州调往定州。
原来在宁州,慕容超只负责当地的军事。现在,慕容德不但要他“都督定州军事”,还要他“兼定州刺史”,军政重担一肩挑。
定州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境内多山,耕地稀少贫瘠,十年九荒,是个鸟不拉屎的穷地方。因为穷,直接导致火大,气大,也间接导致了当地民风蛮悍。
慕容德本打算好好笼络笼络,这位不受父皇宠爱的皇弟,不过后来,在几位亲信重臣的日夕煽动下,他改了主意。
几位亲信给他分析了厉害关系。
慕容超是个有大本事的。
宁州原来就不错,经过慕容超的治理,就更不错了,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最可怕的是,宁州百姓对慕容超那是相当爱戴,相当听慕容超的话。
如果慕容超听他的话好说,要是不听,他怎么办?
若是哪天慕容超来了兴致,也想尝尝龙床的滋味,振臂一呼,不说一定就能把他推下龙床吧,让他那龙床摇两摇,晃两晃的能力,还是有的。
这哪里是可以倚靠的左膀右臂,这分明是个危险份子。
几位亲信不但给慕容德摆事实讲道理,摆完事实,讲完道理,还给他出主意。
右皇后的爹庾司徒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慕容超调到个地方又穷,州治又差的偏远州府去。
穷,他就招不来兵,买不来马,自然也就造不成反。州治差,本州的一大摊烂事,就够他一个脑袋俩大了,哪还有闲心造反?
退一步讲,就算侥幸让他把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治成了肥得流油的富贵乡,也不要紧。
燕国还有很多鸟不拉屎的地方,到时,再给他挪个新窝也就是了。总之,就是不能让齐王殿下安生了,齐王殿下安生了,陛下您就不安生了。
瘐司徒的一番金玉良言,听得慕容德频频点头。慕容德认为亲信们分析得丝丝入扣,很有道理。
他承认,五弟是个有本事的。心底里他甚至认为,即便让五弟坐上他的位置,五弟也能干得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不过可惜得很,龙床只有一张,他坐了,而他也没打算把它让给别人。
不久,慕容德颁下诏旨,慕容超由繁庶安定的宁州,移镇贫瘠蛮悍的定州。
杨欢坐在榻上,低着头,一手捏着块小小的衣料,一手持针在衣料上起起落落。
她在做一件婴孩服,大嫂快生了。
这胎之前,大嫂已经给她生了两个清秀可爱的小侄子。大嫂说,这次的感觉,和前两次很不一样,一定是个女孩儿。
前几天,大嫂来看她,求她给未来的小侄女做几件小衣裳。杨欢的女工很好,绣花,裁剪,缝衣制裙,一般人比不过。
杨欢明白,其实大嫂是想让她有点儿事干,占住她的心,不让她有时间胡思乱想。
杨欢和她大嫂的关系一直不错,处得和亲姐妹相仿。
她大嫂美丽温柔又知书达理,敬重她大哥,对两个侄子也是教导有方。慕容麟出了事,她成了废太子妃,后来又成了弃妇,她大嫂待她,还和她在家作姑娘时一样,不因为她失去了显赫的地位,而对她有丝毫慢怠。
大哥对她也是。
虽然碍于男女有别,兄妹二人不常见面,但是通过不时来看望她的大嫂,透过大嫂不时给她带来的一些精美物用,杨欢还是可以感受到大哥对她浓浓的关爱。
二哥和二嫂则是完全两样。自她回府后,二哥二嫂一次没来看过她,即使在家中偶尔遇见,二哥也总是阴阳怪气地说些冷言冷语,刀子似地伤人。
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在二哥说出“退毛的鸾凤不如鸡”后,她微笑着对二哥说,鸾凤再落魄,也是百鸟之王;野鸡再风光,也是天生的贱种!
她把“天生”和“贱种”这四个字咬得字正腔圆,清晰无比,而且,每个字的字音里,都透着无与伦比的轻贱之意。
这句话,当场让她二哥由小人得志的幸灾乐祸,变成了脸红脖子粗的斗鸡。
她无时无刻地不在思念着慕容麟,白天轻一些,晚上重一些。和慕容麟在一起的时光,如山间烟岚,在她脑海中蒸腾翻涌,不歇不休。翻涌得她神思恍惚,心如刀绞。
慕容麟的音容笑貌,在她心里,脑子里,一遍遍地重复上演。
有时,她会出现幻听,听见慕容麟在耳边低低唤她,跟她说悄悄话。
白天打盹,半梦半醒间,尽是慕容麟的音容笑貌。
到了晚上,梦,也全是慕容麟。
各式各样的慕容麟:给她挑鱼刺的慕容麟,给她画眉毛的慕容麟,和她共赏春花的慕容麟,亲吻她的慕容麟,拥抱她的慕容麟,微笑的慕容麟,温柔的慕容麟,震惊心碎的慕容麟,将出妻书甩给她的慕容麟。
很多个夜里,她从梦里哭醒,而早在她醒来之前,枕头已经湿了一大片。
她哭自己太傻,鬼迷了心窍;她哭和慕容麟相处的日子太短,还没等她过够,就戛然而止,且今生再不可得。
裴夫人服了解药后,身体慢慢复原。
杨欢怕她伤心,没告诉她中毒的真相,只说她吃的食物中,有一味没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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