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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嫡-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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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乾眸色一暗:“我不动你。”说罢,果然不再动她,问她要不要叫丫鬟进来。
杜月芷顿了顿:“殿下不是要听我说出实情么?”
夏侯乾道:“芷儿,今日是你寿辰,我不忍让你太辛苦,等你休养两日再说。”又在她耳边轻声道:“气氛这么好,就不要让无关紧要的事来打扰咱们了。”
杜月芷听在耳朵里,怎么觉得那么不对劲呢?他心心念念想知道的事,现在不追着问了,反而是她着急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
天色已晚,两人实在无法耽搁了,又听奏乐声已止,该到夜宴之时。
夏侯乾走到房门口,准备开门让丫鬟进来,回头见杜月芷站在原地兀自思量,便道:“芷儿,今日匆匆而来,还未备礼,你想要什么?”
杜月芷摇摇头:“殿下来瞧我就好了,我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夏侯乾一笑:“你虽不要,我却不能不给。”沉吟片刻:“那么我便允你一个愿望,这个愿望无论你什么时候许都可以,我定会为你办到。”
杜月芷觉得甚为新奇:“这个倒是不错,殿下可不要食言。”
“对你,从不。”
她抿唇而笑。
两人一同走出去,杜月芷外间亦没有人,直走到堂间,才看到琳琅坐在椅子里,正在绣花,雪儿蹲在桌子上,摇头晃脑看着琳琅飞针走线。听到开门声音,琳琅放下竹绷子,走过掀了珠帘,又毕恭毕敬对着夏侯乾请了个安:“琳琅见过九殿下。”
“嗯。”夏侯乾让她起身,主仆二人就杜月芷的情况交谈起来,杜月芷站在一旁,未免觉得有些多余。但是她又不能计较,因为她多次瞒情不报,已经遭到了夏侯乾禁言的眼神。
琳琅曾是夏侯乾的影卫,但是她和杜月芷日夜相处,已经有了感情,难免摒弃中立,偏向杜月芷一些,是以并未说出“出格”的话来。
如琳琅所说,杜月芷在府中的日子也确是比以往滋润了许多。这就是夏侯乾想看到的。
“芷儿在杜府若是再受到半点委屈,你若是处理不了,务必着人告知于我,不得延误。”夏侯乾朗声吩咐。
“是。”琳琅不由得感慨。当初九殿下费了那么大的力铲除常家,别人以为是为了朝廷,只有她知道,九殿下根本不是为了朝廷,而是为了三姑娘。他知道三姑娘不会离开杜府,所以才会如此曲折的帮她。好在落花有意,流水有情,三姑娘最初那么冷的一个人,如今也被九殿下暖了起来,个中颇多波折,实在一言难尽。
“其他人哪儿去了?”杜月芷在自己家听到这种话,怪难为情的,是以顾左右而言他。
琳琅又道:“姑娘与殿下在房中说话,奴婢怕被人打扰,已经遣走小丫鬟,让她们去前头逛去了。抱琴带着令儿去侧府看望二姑娘,青萝和福妈妈在院中浇花……”言下之意,便是无人听到他们方才房里的动静。
难怪会这般安静。杜月芷轻声道:“是谁教你这般做的?不怕我被人欺负了去?”
琳琅看了看夏侯乾:“是,是奴婢三人一同商议的……而且九殿下素来对姑娘尊重,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杜月芷脸一红,暗瞪夏侯乾一眼,看他正人君子,哪知内里污黑!
夏侯乾无动于衷,似乎刚才欺负人的不是他,款款道:“很好。芷儿一直昏睡,我守了她这半日,只听到她说梦话,怕她误了夜宴肚子饿,这才叫醒。你去替芷儿打盆洗脸水,她睡迷了,有些出汗。”
琳琅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待打了洗脸水来,房间只剩了杜月芷一人在。琳琅知道九殿下已走,便服侍杜月芷洗脸。用帕子掩衣襟时,她忽而看到姑娘脖子上有一处可疑的红,忍不住靠近仔细看了看。
“姑娘,这是……”
杜月芷立刻拿手拢住衣领,遮住那抹红痕,脸上不知不觉飞起红晕。
琳琅聪明,转念间已经明白,能对姑娘做这种事的,除了方才那一位,再没有其他人。她不由得有些为姑娘抱不平:“奴婢方才的话竟说错了,真叫姑娘委屈了。”
“无碍。别叫人知道就是。”杜月芷做出几分隐忍的样子。
“姑娘今日生辰,先前又醉酒,殿下不该趁人之危,还留下痕迹来。万一叫人发现,又是一场官司。”琳琅更是愤愤不平,只觉得九殿下的形象在她心中有些没落了。杜月芷暗笑,并不十分理论,收拾了一番,便前去参加夜宴了。
如今杜怀胤意气风发,颇做了几件大事,正是怀帝眼里的红人,为妹妹做生日,各方自然要来庆贺,一时之间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兄妹二人应酬一番,又回到老太君那儿,陪着用晚饭。
哪知到时,发现杜月薇也在。杜月薇正低头奉茶,尽显身段。一袭粉色凤尾罗花裙,腰间系着一条雪色绸带,打了个精巧的美人结,头上插着接翠的金钗,站在老太君旁边,听杜璋与杜義说话,甚为乖巧。
杜怀信,杜月镜,杜月茹与杜月荇则分坐两边,柳琚君和朱氏站在底下指引丫鬟上菜。丫鬟推开门来,琉璃灯五彩华光,烛光,宝光,珠光,耀人眼。
杜月芷揉了揉眼睛。
“芷丫头来了。”老太君注意到她,脸上露出笑容来。杜月薇却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朝杜璋后面走了两步。
杜怀胤却道:“月薇,你怎么在这儿?”他担心妹妹看到月薇心里不高兴,所以一早就叫人看着杜月薇的院子,不让她往这里来。
杜月薇眼圈一红,望向杜璋:“父亲,我都说了,三妹妹讨厌我,大哥哥也不欢迎我,我来了也不受欢迎,不如就放我回去罢。”
杜璋面对女儿永远都是一副慈父的样子:“是我让你来的,谁敢叫你走?你只管安心吃饭,别的事不用担心,有为父在!”
听到最后四个字,杜月芷眼神微微一动,很快平静下来。
“但是……”杜月薇怯怯地看了一眼杜月芷。
杜璋自然也看到杜月芷冷淡的脸色,但他素来不怎么跟杜月芷说话,此时也不见分毫软和,只对杜怀胤道:“胤哥儿,你为你妹妹办生日,我没有异议。不过既然薇儿都已经站在这里了,你总不能不让她吃饭,更何况今天一家人都在,老太君素喜热闹,不准你胡闹。”
杜怀胤比杜月芷更为冷淡:“父亲也知道今天是月芷的生日,她的生日,就应该开开心心的过,任何有损她心情的,不管是事,还是人……”他看了杜月薇一眼:“我都不允许存在!”
“你要忤逆我?”
杜怀胤冷笑道:“父亲,是你一直在挑战我的底线。再说,我忤逆的还少吗?”
“孽子!”杜璋浓眉深皱,吐出沉重的话语:“别以为你今时今日翅膀硬了,就妄图逆天而行!”
席间气氛紧张起来,杜義劝道:“大哥,这话重了。”
柳琚君则走到兄妹两人中间,她尚不知发生了什么,在她看来,今日杜月芷生日,身为大姐姐的杜月薇入席吃饭,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为何夫君会如此强硬,为何公公又回如此大发脾气呢?她不知该安慰谁,握着帕子,大眼睛不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只听杜月薇哭道:“父亲,您也不要同哥哥生气,是薇儿不好,不该弃了我母亲过来。薇儿原想,三妹妹过生日,我身为大姐姐不过来庆贺,实在不像话。但是,许是三妹妹讨厌我讨厌到了骨子里,竟连看到我都觉得不开心……都是薇儿自作聪明,怨不得谁……”
一旁的成英拿出帕子为她拭泪,心疼道:“姑娘,别哭了。您日夜照顾夫人,累得不像样子,还挣扎着绣了一副贺图给三姑娘。哪知三姑娘竟会如此对您……若是夫人没病着,又怎么会让您受如此委屈……”
杜月薇哭哭啼啼,梨花带雨。杜璋忙叫丫鬟过来伺候,又重重叹了一口气,复皱眉看向杜月芷,语气十分不耐烦:“你到底想怎么样?看你姐姐哭成这样,你也无动于衷?是不是为了自己开心,要闹到所有人不开心?”
哭成这样?
哭成哪样了?
杜月芷拦住要说话的杜怀胤,十分嘲讽地看着杜璋:“父亲,从始至终我尚未开口说一字,您这番话分明是本末倒置,问错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就是不会诉苦,如果女主也像月薇那样,她爹对她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这也是女主最大的缺点
第157章 辜负
作者有话要说: 呜,我是有点懒了,不行啊,要奋起!
下章让渣爹跟公主上戏份,这夫妻俩还没怎么着墨过呢,得好好写
其实杜月芷也知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父亲向来不待见她; 不管她怎么做都是错; 更何况杜月薇在一旁火上浇油,以父亲的个性; 只怕要自己立时跪下请罪才好。若是往日; 她顾及老太君和哥哥的面子; 大多都忍下,杜月薇要吃饭也好; 要道歉也好; 她都可以接受; 至少能做出相安无事的表象。
但是今天不行。
今天是她的生日,兄长特意为她筹办; 大宴三日。唯有今天她一点委屈也不想受。不只是为了自己; 也是为了不让哥哥的努力白费。他那么辛苦让她开心,违逆父亲,甚至一进门就为护她翻了脸; 她又怎能辜负?
失散的十年里,日日煎熬; 夜夜痛苦; 如今才稍见光明,若有人要毁掉这光明,她第一个不答应。
所以她终于忍不住,直面嘲讽她那日渐昏庸的父亲。她讽他无故冤枉他; 讽他本末倒置,竟连漏洞百出的话都信:“父亲,你可曾听过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大姐姐说给我准备了贺礼,要与我道歉,求得我的原谅。然而我进来到现在,没有见到她的贺礼,反而听到了许多编排我的话,说我讨厌她。大姐姐一哭,好似我欺负了她一般。我实在不知道她到底想怎么样,究竟是要道歉,还是要告状。这便罢了,若说我真的讨厌大姐姐讨厌到骨子里,大姐姐哪怕有半分自知之明,便该知道她不来就是最大的善意了。可她仍然来了,以您的名义,再一次当众污蔑我!”
“你胡说!”杜月薇吃了一惊,也不哭了,慌忙抱着杜璋的胳膊:“父亲,您别信她!女儿根本没有这么想过。”
杜璋见女儿面色发白,忍不住心疼,他自然是信月薇无辜,便对杜月芷冷哼道:“你不过是狡辩罢了!这些都纯粹是你的臆想,跟你姐姐没有半分关系!”
“是吗?”杜月芷冷面如霜,目光清冷微光,摄人心魄,看得杜月薇不敢直视:“若大姐姐敢以大夫人的安康起誓,我便承认我污蔑她,不仅当众向大姐姐道歉,还会自请罚跪佛堂一月,以示惩戒!”
杜月芷声音如冰珠坠地,震的杜月薇心头一凛,当场愣住。
老太君念了一声佛:“芷丫头,你的生日,又何必起这样的誓言。”
杜月芷清幽的大眼睛闪过一丝坚定:“老太君,月芷也是迫不得已,若不给父亲一个交代,于我,于大姐姐,都不算圆满。”她望着自己那威严的父亲:“您说对吗?父亲。”
烛光映在清澈若水的眸子中,宛若火种,是波澜不惊,也是暗流汹涌。
杜璋看着她的眼睛,那么明亮,那么坚定,那么像……
他竟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么多年过去,他从未在梦中梦见一次,剜去了自己的血肉,信念崩塌,所有的记忆模糊,唯有恨意还残余心中,折磨着他日渐衰老的灵魂。
无法甩开的折磨,没有任何人会喜欢。
几乎下意识的,他对着这个不见也不疼的女儿,露出深深厌恶的眼神。
杜月芷还在等他回答,杜怀胤大步上前,一把拉过妹妹,挡在她面前,隔开了这个眼神。他对父亲的态度大为恼火,但是真要计较起来,只怕又会伤了妹妹的心。他直接对杜月薇冷声道:“月薇,事已至此,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众人目光都落在杜月薇脸上。
如果杜月薇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么一个小小的誓言不过是随口一说,只要她发了誓,杜月芷就再也没有借口为难她了,面子里子都有了。
“我……我……”
她结结巴巴的,装作害怕的样子,心中一咬牙,便要起誓。反正口头上的誓言,并不会真的影响母亲,她只要度过这次难关,让杜月芷丢脸就好了。父亲越讨厌那个贱人,就对她越有利,何乐而不为。
“等等!”杜月镜站了起来,先看了看杜月薇,大约是看出了杜月薇的想法,眼中难免露出鄙夷,杜月薇蹙眉,强作镇定。杜月镜手里拿着一把小团扇,轻轻抵在下巴上,对杜月芷笑道:“三妹妹,这惩罚不该是单方面的,假若大姐姐错了,又或者是起了假誓呢?”
“真心能通天。”杜月芷平静道:“若是大姐姐起了假誓,那报应也会是真的。”
杜月芷定定看着杜月薇,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只有她们二人心里清楚,真相究竟是什么,如果杜月薇撒谎,常氏母女二人都会遭到报应。
不管是天谴,还是人为。
杜月薇知道杜月芷是认真的。
假如她真的不顾天谴发了誓言,那么杜月芷一定会派人去报复,让报应成真。
她讨教过杜月芷的厉害,现在走到了绝境,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有了汗,“我”了半天也没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薇儿?”
杜璋看着女儿原本张开的嘴,竟慢慢合上了。
杜月薇好恨,喉头里藏着的话硬是说不出来,嘴巴张张合合,挣扎了半日,还是怕了杜月芷的威胁,咽下喉咙里的话。
杜璋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爱女:“薇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不说了?不要怕,为父在这,无人敢伤害你。”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杜月薇双手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手心中,剧痛袭来:“父亲,薇儿错了。薇儿无法起誓,因为——”
她看着杜月芷。
“因为三妹妹说的,都是真的。”她一字一句吐出这句话,字字都是血,她说得异常艰难。
杜月芷神色漠然。
众人脸上的表情顿时精彩纷呈,杜月镜用扇柄敲了敲酒杯,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老太君叹了口气:“薇丫头,我原以为你经过这么多事,已经学乖了,没想到你还是如此不懂事,若不是你三妹妹试你,只怕今日她又要受委屈了。好在你尚有一丝孝心,迷途知返,不叫你母亲应了那报应,否则……”老太君缓缓闭上眼睛,滚动一颗佛珠:“阿弥陀佛。”
杜月薇脸红的要滴血,但即便这样,杜月芷神情依然不满意,杜月薇只好对着老太君,继续道:“是薇儿任性,故意编排三妹妹,差点让三妹妹受委屈……薇儿错了……求老太君不要怪罪薇儿,薇儿下次再也不敢了……”
房中伺候的下人们忙低下头去,以免脸上的鄙夷被主子们看出来。
其实想想,都过去两年了,薇姑娘还是不放过芷姑娘,总是极尽所能地造谣诽谤,尤其是当着大爷的面,根本见不得芷姑娘一点好。这样的人,多少有些叫人看不上。
“今天还是芷姑娘生日呢……”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面提醒,闻者心酸。
“做错事就得罚。薇丫头去给你三妹妹好好道歉,再自去佛堂跪两个月,好好反思。”
杜月薇只得称是。
老太君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沉默下来的杜璋。杜璋两鬓斑白,面容刚毅,仍可见当年在沙场提枪杀敌的英姿。只是,过刚易折,她的大儿子,从来都不知道认错的重要性。老太君由此甚觉烦忧,再次叹了一口气:“璋儿,你瞧,今日又险些冤枉了芷丫头。你做父亲的,便是偏心也该有个度,怎能不问青红皂白去定罪,令芷丫头伤心?难道薇丫头是你女儿,芷丫头就不是了?”
杜璋依然沉默。
他冤枉了杜月芷很多次。他知道。但是没有一次道过歉,以前不会,将来也不会。况且,杜月芷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哪儿看得出伤心?她只怕也与她的母亲一般,没心没肺。
杜怀胤对父亲的冷硬视若无睹,回首看了妻子一眼,眼神微微一动,柳琚君一眼便看懂了夫君眼里的意思,娉娉婷婷走过来,站在老太君身旁笑道:“老太君,晚宴已经开始了,再不吃,大家可就要饿肚子了。”
这一提醒,倒把冷掉的气氛搅活了,众人又开始端菜的端菜,递水的递水,伺候的伺候,不多时已摆了满桌子的佳肴。杜月薇尴尬站在一旁,无所适从。
“薇儿,过来坐在我旁边。”杜璋沉声招她过来。
杜月薇一喜,立刻过去,大宴席上,她总是坐在父亲身边的。
哪知杜怀胤牵着杜月芷已经提前落座。
座位就在杜璋下首,离老太君最近,按位置来讲,是嫡位。
杜月薇脸刷的一下白了。
杜璋也很是恼火的看着杜怀胤:“胤哥儿,你又在干什么?这是嫡子嫡女坐的位置!”
杜怀胤刚把杜月芷接回府的时候,就让妹妹坐这个位置,可最终却没成功。现在,他可以平静且从容道:“父亲,以月芷如今的身份,也坐得起这个位置。再说今天她生日,想坐哪就坐哪儿。”
杜璋还要说什么,老太君忽而有些生气的迹象,杜璋又怕惹得老太君气出病,少不得忍了。杜月芷其实坐在哪里都无所谓,如果可以她更愿意与杜月镜同坐,但是哥哥坚持要她坐在这个位置上,她也少不得忍了。
好在菜肴可口,她不用与父亲过多交流,专心吃菜便是。
“大哥哥,那我呢?”杜月薇茫然道。
杜怀胤匆忙中手一指:“你和月茹一起坐。”
杜月薇噙在眼眶里的泪水,再一次滚落了下来。
席面已经热闹起来了,没有人再关注她。她委委屈屈夹坐在月茹与月荇中间,心里难受,要寻求父亲的帮助,却发现,父亲的眼睛正落在吃东西的杜月芷身上。
杜月芷吃着一只水晶元宝烧,杜府名菜,美味至极。元宝烧很大,她侧头,小口咬住一角,长长的翡翠耳坠子滴溜溜搭在莹白如玉的颊上,翠的愈翠,白的愈白,润泽温腻,流光溢彩,煞是好看。元宝烧的汁水很足,她轻轻一咬,便滴落下来,滚热汤汁眼看就要滴在衣服上。
杜璋忽而内心震动起来,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
第158章 初愈
作者有话要说: 爹娘的篇幅
窗外清透的阳光照了进来; 她穿了件玉羽领凤凰纹的袍子,腰身纤细; 雪白的手臂从大袖子里露出一截; 上面套着只翡翠大玉镯。玉镯成色足,配着她雪白的腕子; 煞是好看。就是太大了; 能撸到手肘处; 平日不小心,便会滑落下来。
她靠在椅子上; 懒懒地摆弄着这只镯子。
大病初愈; 她清瘦了许多; 什么都不想吃,却对以前出行江南时吃到的水晶元宝烧情有独钟。念念不忘了几日; 她虽然只提过一次; 他还是寻了空,亲去江南,循着记忆找到水边闹市。他没有买元宝烧; 而是将厨子带了回来。
一大盘冒着热气的元宝烧放在她面前,她终于愿意拿起筷子; 吃之前; 问他江南“安如故”?他点头。其实江南是否安如故,他倒是不知道的,一心只找厨子,那景色打眼前忽的一下转过去了; 就连离开时,他也没曾望上几眼。
然而到底有些印象,潋滟城中河,黑墙白瓦,船夫撑着乌篷船悠悠而过,夕阳斜照,炊烟袅袅,带着尘世的味道。这样美的景色,在他眼里不过很是乏味,太慢,太静。
她定是想去江南,她曾说过,江南很适合过日子。
可是他无法答允。京城的杜宅这么大,都锁不住她的心,那么去了江南,他目不能所及,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杜宅几度扩宅,外人都以为他位高权重,宅子也要恢宏巨大,其实只是为了她逛的园子再大些,她撑的小船能再远些,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要补偿她。
大约是元宝烧的香气攫住她所有的注意力,她轻轻捻了一个,慢慢吃着,大约是尝到了熟悉的味道,她脸上露出数月来第一个笑容。元宝烧烫手,可她丝毫不介意,也不用筷子,就抱着盘子,用手拿着吃。她还很年轻,做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他只是担心往后若是被外人看到她不用筷子,怕是又要掀起政敌的口诛笔伐了。
元宝很大,她侧头咬住一角,眸子半垂,细白的手腕上,套着的大镯子慢慢滑落,翠的愈翠,白的愈白,晶莹剔透,流光溢彩。元宝烧的汁水很足,她轻轻一咬,便滴落下来,滚热汤汁眼看就要滴在衣服上。
他想也没想,伸出手,那汤汁果然落在手上,灼热的很,不过好在保住了她的衣服。
“呀!”她轻呼,元宝烧囫囵吞枣般塞入口中,四处找不到帕子,索性卷起袖子,为他擦净。
他阻止不及,眼看着那件她喜欢的衣服染了污迹,不由得欲言又止。
她这才发现,卷着袖子,试探着问他:“你不会是为了不想让我弄脏衣服吧?”
那还用说吗?
这是他亲自为她挑选的衣服,最衬她的肤色,弄脏了很难洗。
两人大眼瞪小眼,末了,她噗嗤一笑,眼睛弯成月亮,他也不禁莞尔。
罢了,一件衣服,她高兴,高兴就由着她去吧。
自从接了赐婚的圣旨,她这几个月郁郁寡欢,大病一场,难得有这么高兴的时候。
那只翠的要滴出水的镯子在他眼前晃啊晃,眼前碧影交叠,淡淡的,他便伸出手去……
却不料听到一声疑惑:“父亲,你干什么?”
所有的影子迅速抽离,杜璋这才发现,那翠影不是镯子,而是杜月芷的耳坠子。
杜月芷筷子上夹的元宝烧已经吃了半个,另外拿了块帕子去接汤汁,只不过用帕子接的时候,旁边杜璋的手也伸过来,吓了杜月芷一跳,忙侧过身子,满眼警惕地看着杜璋。每每父亲对她伸手,都伴随着痛的记忆,她几乎是下意识杜绝杜璋的靠近。
杜璋缓缓缩回手,看着那张酷似洛河的脸,不由得移开目光,声音里不掺杂半丝温情道:“吃饭要有吃饭的样子,滴滴落落,成什么样子?”
杜月芷知道父亲向来对她有意见,本想忍下去,可又不想委屈自己,便小声说了句:“我高兴这样吃。”
她觑眼看杜璋,杜璋脸色如常,并未有什么变化。想来坐在旁边的不是他的宝贝女儿,他也不在乎吧。正好,杜月芷也不在乎他。吃完饭,杜璋向老太君告辞,带着杜月镜走了。二房也回去了。杜月芷正与哥哥说话,忽听“啪”的一声,丫鬟惊呼。
兄妹俩吃了一惊,不约而同回头。
灵珠赶紧过去瞧了瞧,暗暗斥责道:“你作死,大呼小叫什么,仔细惊着了主子。”
那丫鬟立刻跪在地上,惶恐道:“奴婢知错。是,是那椅子把手不知怎的松动了,奴婢一碰,就,就掉了下来……”
再一看,方才杜璋坐过的椅子,把手确实从中裂开,断了一半。
若是松动,掉的该是一整个把手,何以从中裂开?
必是方才坐在椅子上的人受的刺激过大,以手生生折断。
杜月芷与哥哥对望了一眼,有些无可奈何:“哥哥,往后可不要再让我坐父亲身边了,看把他给气的。万一气出病来,我岂不是又多了一条罪状。”
杜怀胤轻轻点了下妹妹的额头:“胡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便真是气着了父亲,还有我在呢。”
人差不多都走光了,柳裾君近来身体偶有不适,每晚都要喝药,杜怀胤便陪着她先回去了。杜月芷留了下来,与老太君说着去宫里请安的事情。原来五殿下送了拜帖来,以丽妃的名义,邀请杜月芷进宫赏花。
老太君不由得有些疑心:“芷丫头,这五殿下频频示好,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杜月芷想起那日在宫里,丽妃和菱妃的对话,不由得有些头疼:“老太君,您帮我回绝了吧。近日换季,我还要看账本,没时间进宫呢。”
老太君看杜月芷这幅不大情愿的样子,倒是微微一笑:“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一些。如今你们也大了,也到了说亲事的年纪。年年有人来说媒,想求你大姐姐,门槛都要被踏破了,没想到去年发生了那件事……罢了,这些事原不该跟你说,你不想去,我帮你回了就是。”
“谢老太君。”
杜月芷心中一喜。
出去后,琳琅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原来夏侯乾还未走,有句要紧的话与她说,此时正在小元门等她。小元门是外院与内院的一个隐秘交接处,为了让上菜的人走动所用,此时天色已晚,小元门早已上了锁。不过杜月芷手里还有一把钥匙,是嫂嫂给她的,因荷花洞子离正门远,嫂嫂怕她走路过累,便给了她这把钥匙,方便她出门用。
听了琳琅的话,她没有迟疑,忙去与夏侯乾见了一面。夏侯乾道:“过两日我母妃会送帖子进来,你进宫来说话吧。这里人多眼杂,倒限制了。”
杜月芷想到刚拒了五殿下的帖子,正待跟夏侯乾说,可又觉得这件事可有可无,说出来他或许会生气,正如他所说,今日气氛这么好,就不要让无关紧要的事扰了这气氛,便又默默吞了回去,只点了点头:“好。”
夏侯乾走了,杜月芷站了一会儿,便也要回去,忽而琳琅凝神听了片刻,伸出食指立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杜月芷立住,仔细一听,果然听到不远处的花丛里有簌簌之声,她不禁蹙眉:这么晚了,小元门又偏,怎么会有人来这里呢?怕是来者不善。
她转身先把小元门上了锁,琳琅则轻手轻脚走过去,只听几声大叫,琳琅已经抓出了两个人,拎出花丛。
杜月芷亲自提着灯笼照了照,不由得有些意外:“四妹妹,五妹妹,你们怎么在这儿?”
杜月茹和杜月荇在花丛里躲了半日,又被琳琅粗鲁地抓出来,身上落满了花瓣和叶渣,头发凌乱,好不狼狈。杜月茹脸色苍白,杜月荇人小,胆子小,已经吓哭了,眼泪大颗大颗滚落白嫩的脸蛋,清澈晶莹,好不惹人心疼。
“乖,别哭……”杜月芷向来喜欢这个小五妹妹,此时见她吓哭了,难免心疼,抱在怀里哄了一会儿。
好不容易哄好了,杜月荇这才啜泣着道:“三姐姐,我和四姐姐路过这里,看月色好,就赏了一会儿月……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你们就来了,四姐姐怕惊扰到你们,就拉着我躲到花丛里……还不让我出声……”杜月荇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不住地忘旁边看杜月茹。
杜月茹脸色一直都很难看。
杜月芷知道她必定听全了,细想了想,回头道:“琳琅,你抓错了人,还不快快过来请罪。”
琳琅过来赔了个笑脸:“原来是两位姑娘,琳琅该死,以为是贼人躲在那里,多有冒犯,万望姑娘恕罪。”说着,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杜月茹看着琳琅弯腰,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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