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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嫡-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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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薇被杜月镜一顶,也生气,杜月茹忙出来打圆场,杜月薇忙着出门,这件事便过去了。
到杜月镜上马车时,杜月芷便也一并上去了,她并没有穿哥哥预备的那件礼服。本来就是悄悄去的,若是穿得过于鲜艳,引来众人注意就不好了。所以她换了那件桃金服,外面罩了件雪青斗篷,捂得严严实实的,见客才脱下。
杜月镜见她打扮如此低调,笑道:“你倒真是为了散心去的。”
杜月芷把玩着茶杯,清清淡淡道:“避人罢了。”
不料,到了太子太傅府上,杜月芷却不曾想竟遇到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次写了两天才写完,深感罪恶,默默退下
还有投了而我没提的,请告诉一下哦,我要么么哒你~~~
第107章 嫂嫂
杜月芷坐着杜月镜的马车到了太子太傅府上; 如今太子势旺,门前宾客络绎不绝; 车马如潮水在大街上蔓延; 喧哗热闹,比起杜府有过之而无不及。杜月镜携着杜月芷的手下了马车; 递上请帖和礼物; 便有人笑容满面带她们进府。
太子太傅常年教导太子; 德高望重,两袖清风; 府上的建筑便没有那么华丽葳蕤; 亭台楼阁也不过是一般而已; 别的倒没什么,就是大; 仆人送到三进; 便另有下人打扮的妇人将她们往里面带,越往里走人越少,只剩女眷; 轻声细语别有一番幽静。
“几位姑娘稍候,我家夫人稍后便将小少爷抱出来与诸位见面。”
她们来得晚; 所以坐在角落里; 杜月镜一眼就看到坐在最前面的杜月薇与常氏,母女二人打扮得也与其他人不同,盛装而来,常氏且不必说; 杜月薇穿金戴玉,脖子上挂着那串常家舅舅送的淮钡项链,一百零八颗淮南珠灿若朝霞,尊荣贵气,那通身的气派,倒是屋子里所有女孩都比了下去,独她一人风头正茂。
杜月薇喜欢这种被万众瞩目的感觉,她知道别的女孩子都在看她,表现得更是落落大方,脸上写满了骄傲与得意。她是被夫人们夸的最多的人,母亲常氏也露出欣慰的笑意。
不管在府里怎么样,出了门,她们母子俩仍然是别人眼中艳羡的存在。
杜月镜和杜月芷看惯了,倒没觉得怎么样,忽听前面传来一句:“柳妹妹,看见最前面的杜家小姐了吗,她今日也来了,真是扫兴,早知道她来我就不来了。”
杜月芷闻言看去,只见前面坐着两个少女,背对着她们,一个戴着金步摇,肩膀柔弱纤细,一个戴着点翠璎珞,腰身略显丰满,正一边吃糕点一边闲聊。
只听那柳小姐道:“丁姐姐,这是怎么说?”
杜月芷听那柳小姐的声音,略觉耳熟,只是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她又没怎么跟外府的小姐们相交,迅速在大脑搜寻一番,竟一点印象也没有。
奇哉怪哉。
那丁小姐像是打开了话匣子,道:“去年去成王妃家做客,我看到她公然嘲笑一个家道平平的小姐,说人家戴的镯子成色很差,戴出来纯属丢人。我气不过,帮那位小姐说了几句话,哪知她以为我针对她,竟找茬与我吵了起来……”
“后来怎么样了呢?”
“后来当然是我赢了,比骂人我是比不过她,但是比起动手,十个她也比不上一个我。我捏碎了一个酒杯,她就不言语啦,嘟嘟囔囔暗地骂我,真真让人看不上。哼,好歹也是一品大将的女儿,品格这么低下,看来杜家在教养女孩方面还不及一般大臣家呢……”
那丁小姐越说越气愤,听到这里,杜月镜忍不住了,想开口打断她。杜家又不是只有杜月薇一个小姐,丁小姐只看到杜月薇一人作恶就泼所有人污水,简直太过。杜月镜不能任她污蔑杜家,正要开口阻止,却听那柳小姐柔声道:“丁姐姐,你这样说未免有失公允。杜府是京城一大良将之府,府中小姐颇多,甚至因为家大业大还分出一个侧府单过,单凭那位杜大小姐一人言行,就断定杜家教养不力,实在有些武断。我偶然一次遇到过他们家的杜二小姐,她与你性子极为相似,人也豪爽大方,与杜大小姐十分不同呢。”
丁小姐道:“好吧,算是我说错了。但是这位杜大小姐,我实在喜欢不起来,倒是这位杜二小姐,以后有幸见上一面倒是好的。”
杜月镜先前听柳小姐夸自己,气已消了一半,又听后来那丁小姐言辞诚恳,还算个明白人,方才的焦急与气愤便烟消云散了。只是想想杜月薇在外不顾及杜家名声,实在可恶,心火再起,打算回去一定要在老太君面前狠狠告杜月薇一状。
杜月芷看杜月镜脸都憋红了,心中也叹息,安抚道:“二姐姐,镇定,就算生气也弥补不了大姐姐捅下的篓子,以后咱们注意些就是,多少能挽回些。”
杜月镜看杜月薇还笑得如同仙子,那怒火熊熊燃烧,手一拍桌子:“她太糊涂了!”
她气急之下,拍桌子的声音有些大,前面两人不由得回过头来,只见那柳小姐欣喜道:“是杜二小姐!”
这一回头,杜月芷看清了那柳小姐的面容,不由得微微一愣。
柳小姐生的花容月貌,眉眼如弦月朦胧多情,鼻腻鹅脂,下巴纤细,薄施粉黛也难掩丽色。
怪道方才觉得她声音熟悉,虽然面容比记忆中的青涩些,但杜月芷不会认错,这位就是前世嫁与哥哥杜怀胤的嫡妻,她的嫂嫂,当今二品大员的嫡六小姐柳琚君。
而那位丁小姐,姿容不凡,眉间闪现明亮色,则是太医令丁克己的独生女儿丁闲。
听到柳琚君唤了一声“杜二小姐”,丁闲转过身看到两个少女坐在椅子上,两人容貌略有几分相像,然而一个翩翩仙姿,年纪尚小,一个红裳炫目,眼眸清亮,也看着丁闲。丁闲稍一停顿,便抿唇而笑,对着如同烈鸟般耀眼的杜月镜笑道:“杜二小姐。”
杜月镜还是看着她,不说话。丁闲与柳琚君交换了一个眼神,料想刚才两人所说的话必定让她们二人听到了,心中自是惴惴不安。还是丁闲胆子大些,又道:“杜二小姐,刚才我说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是我一时嘴快说错了话,倒没有任何冒犯之意。”
柳琚君也在一旁帮腔。
这里的人,杜家是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不管是二品大员还是太医令,都需对杜将礼让三分,他们的女儿自然也不敢放肆。
杜月镜装模作样,端着架子道:“冒犯我不要紧,只希望丁小姐以后可莫要再一叶障目,将我们杜家里的小姐混为一谈,不然这谣言传下去,追究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话有些重了,丁闲脸一阵红一阵白,杜月芷想着她是将来要入宫为妃的,恐杜月镜得罪了她,便笑道:“丁姐姐不必多心,二姐姐只是怕你的无心之谈让有心人听到,传出去怕对两家清誉有损,我又听柳姐姐解释得很到位,以后不说就是了。”
杜月镜素来很会看眼色,见杜月芷这样说,架子也不端了,笑道:“正是,丁小姐,你可别误会了我。”
见如此,丁闲和柳琚君便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各自拘谨了一会儿,柳琚君看了杜月芷一眼,浅浅笑道:“这位是?”
杜月镜介绍:“这位是我的三妹妹,因听说太子太傅府上热闹,所以带她出来散散心。”
柳、丁二人问候过后,道:“杜三小姐容貌清美如仙,以前倒没见过。”
杜月镜咳嗽两声,慌忙中不知如何解释,杜月芷笑道:“两位姐姐,因我身体弱,又不爱出门,所以没什么人见过。今日是有缘,我看二位姐姐和气,心里也高兴呢。”
两位杜家小姐并不像杜大小姐那般无力放肆,反而多了几分平易近人,四个少女便聊在一处。只见杜月芷年纪虽是最小的,然而说话行事别有一番稳重大气,并不像躲在家中不见人的样子,且她看柳、丁二人的目光,时不时闪现一丝超脱年岁的怜悯与叹息,稍纵即逝,让二人以为自己看错了。
其实她们没有看错。
不拘一格,帮家道平庸之女打抱不平的丁闲后来入宫做了娘娘,才承宠一年,年纪轻轻便因怀帝的驾崩而陪葬。
而柔弱多情的柳琚君也因为随杜怀胤去了边关,因为在那苦寒之地水土不服,染了一身病,再后来就传来她暴毙的消息……
这二人同时出现在眼前,杜月芷竟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们都是容貌才情皆为上乘的少女,前世死的早,令人叹息,尤其是嫂嫂柳琚君,性子温柔和善,却连尸骨都运不回京城……
此时看到活色生香,豆蔻年华的她们,无知无畏,天真纯洁还是少女样,根本不知道将来会遇到什么险恶。杜月芷心潮起伏,她忽而想叫她们离开,离开这里,回到家去,永远不要再出来。
她们有父兄,仆妇,侍卫护着,便可不用再尝日后那些酸苦悲凉,快快活活过一生。
可是躲得过今日,躲得过明日么?
杜月芷扪心自问。
她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现在命运还未降临在那二人身上,可是快了,很快了,她能感觉到。
她心跳的很快,面对柳琚君柔和的目光,她更是坐不住了,只想离远些。后来丁闲被她母亲叫走,柳琚君不好离开,便坐在杜月芷身旁。她好似十分喜欢杜月芷这个小妹妹,总拿些有的没的话问她,可把杜月芷折磨坏了。整个白天,杜月芷都无心欣赏那些戏文和杂耍,心乱如麻。没想到一直到暮色四合,酒宴还未结束,仆人传话进来,晚上还有烟火大戏。
真是越想走越走不得,趁着柳琚君去换被酒水打湿的裙子,杜月芷对杜月镜道:“二姐姐,我想去静一静,一会儿便过来。”
杜月镜正被台子上的杂耍吸引了所有注意力,只看了一眼杜月芷离去的方向,便回头继续看杂耍。柳琚君回来后,见杜月芷不在,便问杜月镜。杜月镜头也没回,伸手向远处的湖一指:“那边钓鱼去了。”
柳琚君遥遥看着,只见那湖水波澜四起,月光粼粼,分外幽静,便让丫鬟们去娶些烫好的烧酒:“我与杜三小姐在那边说话,你们烫好酒在这里等我们。”
她找了许久,往里越走越深,只见月光淡薄,假山幢幢如鬼影,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便想往回走。
不料半路忽地伸出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捂住她的嘴巴,将她往湖边拖。
作者有话要说: 嫂嫂登场~鼓掌
哎,干嘛扔鸡蛋……
第108章 密谋
柳琚君原以为很快便能找到杜月芷; 没想到这湖颇大,假山又多; 越往里光芒越暗; 只于月色。天上行云流月,银色光辉透过浅薄的云团洒落下来; 湖水波光粼粼; 天空地旷; 远远传来看戏的喝彩声,显得这里静谧幽凉; 月光皎洁。
假山幢幢黑影; 巨大且寂静; 柳琚君渐渐有些怕起来,几番找不到杜月芷; 她想往回走; 忽而隐隐听到人声。她以为是杜月芷,心中一松,轻声叫了一句:“杜三小姐?”叫了一声无人回应; 她犹豫片刻,抬脚往那边去; 离人声越来越近; 只听到断断续续的女人声:“……我已见过丁夫人和她的女儿丁闲……若是进宫……父皇身边便有了我们的耳目……”
她没来由的紧张,脚底踩断了一根树枝,发出轻微的断裂声。
“啪!”
“谁?!”只听一声厉喝,空中衣袂绝响; 一个御卫模样的男子迅速降落在刚才柳琚君站过的位置,神色平静,但目光中的杀气透露出他的狠戾。他来回寻找了一番,什么也没找到,站在湖边,他伸手拾了块石子,在手上掂了掂,继而径直扔入湖中,“咚”!
一只藏在湖边水草里的雪白大鹅嘎嘎叫着飞快游走。
那御卫又静待一会儿,见没有其他动静,便回到假山那边,道:“回太子殿下,是一只鹅。”
太子懒懒道:“知道了。”
此时柳琚君被杜月芷的小手紧紧捂着嘴巴,因为恐惧和担忧而瞪大了眼睛,两人屈身躲在湖壁的一个矮洞里,那洞非常小,幸好她二人身形纤细,又兼藤蔓草木多,将她们完全遮掩起来。
刚才那御卫扔石子的举动,吓得人几乎放声尖叫,还好杜月芷始终没有放松捂着柳琚君的手。两人紧紧团在一起,眼睛紧闭,心跳和呼吸都在那一刻停止了。
天知道这湖水里藏着一只白鹅,被石子一惊,游了出去,助她们逃过一劫。
只听方才的女人声又道:“这里到底人多,有什么事待回宫再理论,仔细被人听到。”
太子声音一贯薄情寡义:“想不到你做了太子妃,倒是更加胆小谨慎,也罢,回宫之前,你再去见那丁夫人一面,从她手里拿到父皇的药方,以及与药方相克的药名,时间不多了,父皇也到了寿终就寝的时候。”
太子妃似乎有些不满地“嗯”了一声,继而听得脚步声远去。太子又道:“二弟,你看这些女人,办法是她提的,实施起来却心不甘情不愿的,好像别人亏欠了她似的。”
原来这里还有一名男子,他声音很是温和:“小心驶得万年船,太子妃的小心为上,也没什么错。”
太子冷哼一声,吐出两个轻蔑的字:“女人。”
紧接着是一阵离去的声音,忽听有人疑惑地“咦”了一声,两人又提起心来,但好在并无意外发生,周围重归安静。杜月芷一直到很久才松开捂着柳琚君的手,柳琚君吓得魂魄不宁,抓着杜月芷道:“杜三小姐,刚才那是什么?我听见他们要丁姐姐入宫,还有什么药方……”
弑君夺位,放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极其隐蔽且危险的事情。
她们方才听到的,全都是砍头灭族的大事。
万一被发现,只怕要命丧当场。
杜月芷忙伸出一指立在唇边:“嘘——柳姐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柳琚君“啊呀”一声又坐了回去,原来她吓得腿软,根本动弹不得。杜月芷不得不借用那些藤蔓将她带上来,再扶着她慢慢往回走,这湖实在太大,她们又走得慢,走了一炷香才走到有灯火的地方。
见有了灯火,杜月芷放下心来,她扶着柳琚君,自己也人小力微,力气用尽,差点摔倒在地,不得不坐在一旁的亭子里休息。柳琚君脸色苍白,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珠不停转来转去,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杜月芷安抚良久,她才稍微好了些,眼泪却不由自主滚落下来。
娇养的小姐,没有撞见过这样隐蔽的宫廷秘事,害怕也是正常的。就连杜月芷方才也是吓得不轻,她原本心中有事,走的时候没有注意,一不小心走得深了,便发现了假山那边的太子与太子妃,她立刻藏身在假山后面,听到了他们的密谋,骑虎难下,只盼望他们能尽快离开。没想到柳琚君会过来找她,如果柳琚君被发现,小命必定不保,杜月芷当机立断,带着她溜下湖,想藏在湖水里。
真该感激于太子太傅一切都喜欢大到无边无际,这湖大,连湖壁都很宽,从上面看不出来,溜到一半才发现湖壁被水汽冲击,日积月累形成一个个小洞,她便拖着已经吓懵的柳琚君进了洞……
“柳姐姐,没事,你不要怕,只要你我不说,没人会发现我们也在那儿。这件事请你务必存在肚子里,谁都不要说……”杜月芷再三嘱咐,只见柳琚君含泪答应着,却伏在她肩膀上,哭湿了她的衣服。
杜月芷心里叹了一口气,扶着她慢慢往回走,正在这当,一个执剑的身影挡住她们的去路。杜月芷经过方才的事已是草木皆兵,脸色苍白连连后退,却见那身影走到光明处,一把搀住了她:“月芷!”
原来是杜怀胤。
杜月芷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几乎热泪盈眶,咬紧下唇:“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杜怀胤看着妹妹浑身沾了泥土和草叶,旁边还扶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小姐,不知道她们发生了什么,但看妹妹扶不住的样子,伸出一只臂膀将那位小姐稳稳搀住,这才回答:“我来看你,二妹说你在这边。”继而皱眉:“你怎生这么狼狈?这位是?”
柳琚君理智尚存,她不认得这位太子身边当值的男子,只听见杜月芷叫哥哥,便屈身道:“杜公子——”
杜月芷知道她们一身狼狈定然惹杜怀胤怀疑,心中思忖片刻,道:“这位是柳家小姐,跟我在一处看鱼,只是天黑看不清,我们离湖近了些,没想到那湖边路滑,我们差点滑倒进水,柳小姐受了些惊吓……”
这个借口合情合理,杜怀胤挑眉看了看杜月芷,见自己妹妹面色坦然,也不戳穿,沉声对柳琚君道:“柳小姐,男女授受不亲,我此番扶着你是怕你摔倒,请你见谅。”
却听那柳小姐道:“无碍,多谢公子。”她听兄妹二人说话,心中的恐惧慢慢镇定下来,继而感觉到拖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火热稳重。
她在黑暗中抬起眼睛,远处朦胧的灯笼光如洒金,月色淡淡落在男子身上,清俊的轮廓若隐若现,他的气息很清朗,说话的时候眼神坚定而沉静,声音贴着耳垂钻了进去。从来没有与男子如此亲密接触,柳琚君的脸一下子红了,垂着头,连雪白的脖颈也染上一层羞赧的红。
她依稀听过杜怀胤的名字,状元及第,功名踱身,在一帮才俊中佼佼有名,又是当今一品大将杜璋的嫡子,贵气无边,前程似锦,早就在其他小姐们口中传遍了。她那时远远坐着,也曾听了一两句,少女心思如花开夜半,不可说,不可猜。
她忘了自己死里逃生,手臂擦破了皮,鲜血染红了衣袖,杜怀胤触手粘腻,检查之下发现她受伤,可她却半点也没提,不由得语气凌厉道:“柳小姐,受伤了要说出来,若是等别人来看,白白吃了许多苦。”
半日,才见柳琚君轻轻颔首:“好。”软软柔柔的声音,又娇又羞。
杜月芷望着远方辽阔夜空的星辰,听着哥哥和柳琚君的对话,又见柳琚君那样的形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命运的轨轮不可抵挡,如今柳琚君和哥哥都在最好的年华,性子也是最好的,可为什么后来会闹到那个地步呢?
她和杜怀胤帮柳琚君简单包扎了下,便要去梳洗,她顺手在腰边晃了一下,空无一物。
一直藏在腰中的琅琊玉不见了!
琅琊玉是九殿下送她的,后来她一直带在身上,只是不挂出来,这时没摸到,指尖空荡荡的,心瞬间也空了。
她忙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不由得怔在原地,脸刷的一下白了。
杜怀胤见她似乎在找什么,问道:“怎么了?”
杜月芷满脑混沌,勉强想了想,最有可能是刚才慌乱中掉在那里了,她没下过水,如果去找,还找得到。是以她立刻道:“哥哥,我突然想起斗篷还落在那里,我去拿来,你先带柳小姐过去吧。”她唤来几个丫鬟,有丫鬟在,也不至于让二人名声有损。
说罢,她握了握柳琚君的手,不等杜怀胤阻止,提着灯笼,转身向着来路而去。
杜怀胤眉头深锁,看着自己的小妹妹义无反顾走了开去,她那样匆忙,从来没见过她着急成这样,到底丢了什么东西?
杜月芷又走了许久,才到刚才那个地方,她提着灯笼,弯腰一处处找,最先找的地方就是湖壁,可惜费劲的下去了,却一无所获,所以她只得先上来。先放灯笼,再伸手抓着藤蔓往上爬。
爬到一半,一双穿着皂青靴子的脚出现在她眼前。
她愣了愣,仰起头,漫天的星辰中,他那张脸简直就是噩梦般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都有25个小时想躺在被窝里……
第109章 气晕
“三妹妹。”他唤她。
龙生九子; 他明明与夏侯乾是同一个父皇,长相却决然不同。白天的时候看他; 一脸良善温和; 现在在黑暗的掩饰下,他的表情便有些放松; 露出几分残忍的真性。
大概看到什么十分有趣的事; 他连笑; 都露出那么几分刻薄。
薄薄的唇,目光斜斜落在她身上; 杜月芷要很用力的控制自己; 才能不露出嫌恶的表情。
“二殿下。”她勉强开口。此时她吊在那里; 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这么晚; 你来这里做什么呢?难道是来赏鱼?可是湖水深; 夜也深,连鱼影都看不到吧?”
杜月芷咬牙:“我就爱看看不到影子的鱼。”
夏侯琮冷哼:“你倒是嘴硬。”
嘴硬,他就偏要她服软!
夏侯琮挡住了她唯一的出口; 藤蔓又滑,所以她不得已一次又一次抓着藤蔓往上爬; 然后再落下来; 再爬。夏侯琮饶有趣味地站在上面,灯笼在他背后,巨大的落影好似怪物,一口攫住了她柔软的身躯。
杜月芷紧紧咬着下唇; 一言不发,她终于发现,一旦两人独处,她又开始害怕。
那时她被刑罚折磨的神志不清,骨头断裂,血糊了双眼,冰冷的房间仿佛囚牢。她起不来,也晕不过去,就算晕过去,也会因为满身疼痛醒过来。
而他,一身华丽锦衣,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看着她活不得,死不成。
背后仆人提着灯笼,那灯笼光自他背后发出,巨大的落影落在她身上,黑乎乎的,仿佛怪物要将她撕碎。
夜夜相偎的枕边人竟是恶魔,她怎能不害怕,前世今生,只要看见他,满身的骨头就都疼起来。
杜月芷慢慢滑了下去,快要触到水底时,只见藤蔓被人拢住,夏侯琮露出似笑非笑的样子:“求我,我拉你上来。”
她明明很喜欢在亲人中间撒娇,她撒娇的时候很甜,夏侯琮见过的。
就算不求饶,撒撒娇,他也愿意拉他上来。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等着她服软。忽见她扬起头来,月光落入那双明亮的双眼,挺直的小鼻,长长的睫毛微微卷翘,湖水在她身后拍荡,簌簌水汽扑过来,衣衫袂袂,尽染湿意:“那就不劳殿下了,我自己可以爬上来。”
要她求饶,做梦!她再度深呼吸,抓住藤蔓往上爬,这一次她爬得很快,快到头了,夏侯琮的靴子近在眼前,她腾出一只手来,手里居然拿着一块藏好的利石,尖头如刀锋利,径直向夏侯琮的脚砸去。她是下了死劲的,若是砸到了,那只脚就算不骨折,也得大出血。
夏侯琮原本看着她的脸出神,没料到她居然这么大胆,竟然敢伤皇子,到底不敢拿自己做实验,冷着脸后退几步。
就在他后退的时候,杜月芷利落扔掉石头,趁机迅速爬了上来,双脚落在坚实的地面,顿时心安许多。
她看都不看,提着灯笼就要走,却听夏侯琮喝道:“站住!”
她才不会听他的,继续走,他脸上闪过一丝阴鸷:“你若是再敢走一步,我就砸碎这块玉!”
一块打着络子,系着女儿结的美玉在月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杜月芷正是为了找这块玉而来。
原来那声“咦”是夏侯琮发出来的,他无意间发现掉落在地上的玉,拾了起来。可恨杜月芷竟一直没发觉他也跟在太子身边,现在玉在他手中,她被牵制住了。她转过身来,手里的灯笼被风吹得微微晃荡,一颗心也跟着荡。
夏侯琮指腹揉着那块玉,仿佛揉着她的脸:“三妹妹,看来这块玉真是你的。只是我很奇怪,你这块玉,怎么我似曾相识?”
琅琊玉在这世上为数不多,且又是皇家贡品,杜月芷一时语塞,夏侯琮又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这是父皇为感杜将护国有功,特意御赐杜大将军的。他倒是疼你,竟然将玉给了你。可我不是听说,你们父女俩不合吗?”
杜月芷只好将错就错,不承认也不否认:“二殿下,杜府的事你知道不多。这玉,你怎么样才会还给我?”
哪知他竟径直走过来,站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心脏瞬间划过锐利的疼,像是被刀割一般,杜月芷不由自主将灯笼往前伸了些,阻止他靠的更近,却听他道:“三妹妹,其实我这个人很不喜欢别人违逆我,你避我如蛇蝎,好似我与你有天大的仇怨,请问我以前――是不是冒犯过你?”
“没,没有!”杜月芷紧紧咬着牙,内里早就翻江倒海。
他所有所思:“难么太子可有冒犯过你?”
不知道怎么回事,此时受他影响越大,曾经受了两剑的心脏就越疼,疼得她面色惨白,几乎快要站不住了,就连提着灯笼的手也颤抖不停。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紧咬住下唇,拼命抑制住那喷薄而出的疯狂痛感:“您……误会……了……”
灯笼抖个不停,夏侯琮不知哪里来得念头,竟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她的手腕细细的,如玉的腕骨玲珑可爱,肌肤滑腻如脂,果然如印象中那般触感美好。杜月芷又痛又惊,挣扎着往后退,他却越逼越近:“你不是说我误会了吗?刚才你藏在这里,听到了太子密谋,胆子倒是大的很。知不知道只要我一句话,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放开我!!!”她什么都不想听,真的快要痛死了。
他却偏偏不放,掌心的灼热越发厉害。
他是故意的。他在这里等候她多时,看见她提着灯笼,一步步走过来,走入他的圈地。
那样小的一个人,尽管对他的模样十分不客气,令他恼怒许多次,但他还是受不了她长得太美,无论怎么生气,每每看到她,还是忍不住捉弄她,折磨她。看到她低下高傲的头,看到她不得不软弱的求饶,他的心里就腾起一股快感。
但是她却从不求饶,她那么明显的避讳,仿佛他是洪水猛兽,而她对九弟,却又分明那么依赖,令人嫉妒。夏侯琮越想越怒,不顾她的拒绝将她拉入自己怀里,温香软玉,柔弱却倔强,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却仍然要挣扎。
杜月芷已经被巨大的痛感淹没,她被夏侯琮抱在怀里,灯笼掉在地上,只剩最后一样武器——她一口咬住他的手臂,死死的,仿佛小兽濒临绝望,呜呜作响。
血渗透出衣裳,夏侯琮皱皱眉,见她咬的是他,自己却疼得浑身发抖,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伸手钳住她的下巴,略一用力,她便松了口。却没想到她双眼一闭,身体软软倒下,生生被疼晕过去了。
夏侯琮立刻扶住她的腰,冲势太大,被她带的半跪在地。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他嘲讽道,只当她气急攻心才晕过去。
月光下,她的唇毫无血色,却因染上他的血,而显出妖异美艳的颜色来。
长长的睫毛投下蝶翼阴影,眉毛如黛色,她的额,她的鼻,她的气息,清甜柔弱,无一不蛊惑着他。夜风一吹,夏侯琮只觉得满世界都是她的香气,心神荡漾。他将她抱了起来,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将玉夺了过去,紧紧握在手里。
想拿就拿着,此时这已经不再是他所关心的。
只要她还在他手里。
夏侯琮生出一股快意,抱着她,用斗篷盖着,朝前走去。
只听“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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