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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仙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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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个时候的确不足以庇护夏侯虞。
  卢渊如座大山拦在他的面前,挡住的不仅是萧家的兴旺,还有他男人的尊严和风骨。
  “随长公主所愿!”良久,萧桓徐徐道,慢慢起身,“那等长公主决定了哪天出宫,我再来接长公主。”
  他们既然还是盟友,有些表面功夫就得做得漂亮。
  像这样所谓的恩爱就是必不可少的。
  她微笑着应了,依旧遣了杜慧送萧桓出门。
  萧桓出了门却忍不住甩着袖子疾步而去。
  杜慧担心不已,等知道夏侯虞出宫后准备直接回公主府,少不得又是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
  夏侯虞全当是耳边风,安静地给夏侯有道抄经书。
  杜慧看着,只能叹气作罢。
  过了两天,夏侯有福进宫来祭拜夏侯有道。
  夏侯虞没见。
  听杜慧说,夏侯有福整个人都是懵的,由身边的内侍服侍着,让跪着不会站,让站着不知道跪。
  她悄声地猜测道:“不会是怕天子事后算帐吧?”
  皇二子,就是这样被夏侯虞给吓死的。
  或者是因为和帝位失之交臂?
  谁知道呢?!
  夏侯虞不感兴趣。
  很快,到了移棺出宫的日子。
  这期间萧桓和谢丹阳一直在和卢渊博弈,一次也没有出现在凤阳殿,倒是让人送了两次点心过来,说是他母亲亲自做的,让他带进宫来给夏侯虞,让她节哀顺变,别伤心过度坏了身子骨。
  夏侯虞让杜慧置办了贵重的回礼。
  夏侯有义则在章含的陪同下来了三、四回,每次来都恭恭敬敬地称她为“长公主”,说起当年文宣皇后对他的恩情,向她讨教怎么平衡卢渊和谢丹阳等人的关系。
  这也关系到夏侯虞自己的切身利益。
  她每次都详细地向夏侯有义说明,夏侯有义看她的目光越来越敬佩,甚至说出让夏侯虞继续留在凤阳殿的话来。
  “我就在建康城,”夏侯虞只好道,“天子有什么事让人给我带个信就行。不一定非要住在凤阳殿,反而更惹人注目。”
  夏侯有义这才打消了念头,穿了孝衣,和众臣一起送夏侯有道的棺椁到万乘寺。等到夏侯有道的陵宫修好了,再选个黄道吉日,正式下葬。
  送棺椁的队伍冗长而沉默,大家依礼行事,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整个仪式端穆而庄严,让夏侯虞伤心之余也感到极大的欣慰,故而她在万乘寺厢房歇脚的时候还命杜慧等人为众臣送上了酪浆。
  谢丹阳喝着酪浆时却忍不住低声和萧桓道:“冯氏那边都安排好了?可别最后关头她跑了出来。”
  夏侯有福来给夏侯有道上香的时候,谢丹阳才知道夏侯有福和冯氏是随萧桓一起进京的。
  他大吃一惊。
  萧桓含糊不清地向他解释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谢丹阳想到被夏侯虞推出来的夏侯有义,理解为是怕冯氏闹事,还称赞萧桓想得周到。
  “放心!”萧桓冷眉冷眼地道,“过些日子就会送他们回封地了。”
  此刻大家已经拥立了夏侯有义为帝,以后立帝就应该照例而行了。万一夏侯有义也是个短命的,夏侯有福就是未来的皇帝,现在不宜得罪的太狠。
  等夏侯有义正式登基,他会建议夏侯有义重赏夏侯有福的。
  可别把这位皇子也给吓死了!
  卢渊则暂时没有空理会这些,他急着准备北伐的事。
  卢淮愕然,反问卢渊:“我们真的要北伐啊?”
  卢渊没有吭声。
  他想到了小时候听祖父说起洛阳城里目光中闪烁的向往。
  可朝廷已经偏安一隅,众人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北伐,能行吗?
  在卢渊的犹豫中,郑芬回来了。



第三十五章 郑芬
  郑芬是个身材高大的白净胖子,语言风趣,行事……不怎么靠谱。
  萧桓和谢丹阳亲自到城外去迎接他。
  他下了马车就笑嘻嘻地拍了拍谢丹阳的肩膀,对萧桓道:“听说你们让卢渊吃了个闷亏?干得好!我早就想教训他了!”
  城门外人来人往,虽然净了场,可谁敢担保那些守城的士卒中没有卢家的耳目?
  郑芬这样大大咧咧,也太随意了些。
  好在是他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神色一正,说起了夏侯虞:“她现在怎么样了?是继续住在宫里还是回到了家里。”
  萧桓给郑芬行了个礼,这才道:“原本准备今天出宫的,听说您今天回来,长公主就推迟了一天出宫,说是陪着您给先帝上过香了之后再出宫。”
  夏侯虞这么做是有用意的。
  她住在宫里,郑芬回来就会去宫里见她,她正好把郑芬引荐给夏侯有义,也免得郑芬递了折子进宫,要等着尚书台的那些小吏安排。
  郑芬显然也明白。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是嫡亲的外甥到底不同,郑家以后恐怕会更落魄了。
  好在他之前给夏侯虞找了门好亲事,他没有办法庇护她,还有个萧桓。
  这小子非池中之物,以后肯定会位极人臣,让夏侯虞一生寝食无忧的。
  “那就先去宫里给长公主问安。”郑芬道,重新上了马车。
  一行人去了凤阳殿。
  夏侯虞东西都已经收拾好搬了出去,凤阳殿只余桌椅床榻,光秃秃的,连个陈设都没有,看上去颇为冷清。
  “阿舅!”夏侯虞在凤阳殿的门口候着郑芬,上前给郑芬行礼的时候泪盈于睫。
  前世,她从萧家搬出来之后,头两年她舅父还指望着她能和萧桓重修旧好,后来看他们实在是没什么希望了,对萧桓也就渐渐的冷淡起来,两家的关系也越走越远。
  “好了,好了!”郑芬以为夏侯虞是因失去了胞弟而伤心难过,怅然地望着她,低声劝慰道,“出了宫,让你舅母去陪你住几天。”
  作为男子,他并不擅长安慰女子。
  夏侯虞也没有指望她的这个舅父能说出什么温人心肺的话来。
  几个人在凤阳殿的偏殿坐下,喝了几口茶,章含和被夏侯虞派去求见夏侯有义的内侍一起过来了。
  他恭敬地给郑芬行了礼,道:“天子原本是要亲自过来的,可被大将军绊住了,只好让小的先来给郑大人请个安,天子随后就到。”
  郑芬愕然。
  他当然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却没有想到夏侯有义对自己如此的礼遇。
  这应该是看在夏侯虞的面子上吧?
  他向章含道了谢,委婉地问起夏侯有义这个时候方不方便见他。若是方便见他,他就直接去听政殿,若是不方便,他就等卢渊出宫了再去拜见新君。
  章含听了苦笑,道:“大将军已经拉着天子说了一个上午了,天子对大将军说的那些事又不知晓,想请了都督和谢大人过去商量,大将军又说不必,这些事就只好这样拖着了。”
  众人不由交换了一下目光。
  夏侯虞却无意陪着卢渊玩游戏,她起身道:“那我们就过去看看吧!舅父远道而归,还没有去祭拜先帝。给天子问过安了,也好出宫前往万乘寺。”
  章含松了口气。
  卢渊说的那些话就算是他这个做内侍的也知道不妥,天子几次开口都插不进话去,长公主带着郑芬去打断了卢渊的话题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他在前面引路,一行人往听政殿去。
  萧桓注意到夏侯虞穿了件月白色绣着素色八宝纹的襦裙,乌黑亮泽的头发很随意地用玉环绾了个十字髻,除此之外,通身上下没有一件首饰,却映衬着她亭亭玉立,如朵半开的菡萏。
  他想起两人大婚时,夏侯虞一身玄色绣着鸾凤深衣,庄重典雅,雍容华贵,也很漂亮。
  “萧大人!”他耳边突然响起谢丹阳略带几分调侃的声音。
  萧桓忙稳了稳心神。
  就看见谢丹阳凑了过来,轻声笑道:“都督刚才在想什么呢?晋陵长公主和郑大人已经走远了。”
  “哦!”萧桓淡然地道,“我在想,天子虽然年幼,却是个有主见的。知道自己不懂,无论如何也不答应……”
  谢丹阳连连点头,注意力一下子被夏侯有义吸引过去了。他颇为感慨地道:“谁都没有想到啊!这也许就是天意!”
  萧桓想到如今还赖在建康城不走的冯氏母子,觉得头有些隐隐作痛,可更让他心悸的,却是他刚才看夏侯虞的感触。
  他父亲早逝,母弱弟幼,旁边还有族叔伯和豪门世家虎视眈眈,他只有不停向前,才能给自己至亲一份安稳与尊贵,红颜佳人在他眼里与白骨骷髅无异,他何曾像今天这样感觉到女子的美好?
  也许是他一直以来都绷得太紧了!
  萧桓想着,很快就把这念头抛在了脑后,和谢丹阳并肩跟在郑芬和夏侯虞的身后。
  他听到夏侯虞小声地和郑芬说着什么,郑芬一直不住地点着头。可惜夏侯虞的声音太小,他几次支起耳朵都没有听清楚。
  很快他们就到了听政殿。
  章含去通禀了夏侯有义后就出来迎了他们进偏殿。
  夏侯有义看到他们时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显然被卢渊纠缠得不轻。
  郑芬和夏侯虞等依礼上前给夏侯有义行了礼,然后又和卢渊见了礼。
  卢渊神色冷漠,看不出喜怒,倒是夏侯有义,丝毫没有掩饰对郑芬等人到来的喜悦,让郑芬等人在他的下首坐下,关切地问起郑芬的日常来。
  郑芬成心让卢渊不好受,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话,连他路过武昌的时候折了支早春的垂柳让人养在净瓶里,到了建康城还活着的事都说了出来。
  难为夏侯有义静下心来听着,还好奇地让郑芬下次进宫的时候把那垂柳带进来给他看看。
  谢丹阳直赞郑芬情趣高雅,和郑芬回忆起两人共游凤凰山时的情景。
  萧桓含笑听着。
  卢渊沉默地喝着茶。
  一殿的人都陪着夏侯有义演戏。


第三十六章 出宫
  卢渊想必也很清楚此时夏侯有义的用意。
  他不动如风地坐在那里,听着夏侯有义和谢丹阳胡扯。
  夏侯虞看着,顿感无趣。
  还是早点离开这个圈子的好!
  她在心里嘀咕着,感觉到萧桓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可等她望过去的时候,萧桓已转过头去参与到了夏侯有义和谢丹阳的谈话中去。
  几个人絮絮叨叨的,天色渐渐暗下来。
  夏侯有义留了郑芬等在宫里用晚膳。
  郑芬婉言拒绝,说还要去给夏侯有道上香,而且他说到这里,神色也黯淡下来:“没有想到先帝去得这样突然,我甚至没来得及看上他一眼。等哪天见到文宣皇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是赶上了天子的登基仪式。”
  三天后,是夏侯有义正式登基的日子。
  夏侯有义闻言神色间也露出几分哀色,道:“我和郑大人一起去趟万乘寺好了。我也想和先帝说说话。”
  谢丹阳大为赞赏,几个人又一起去了万乘寺。
  万乘寺因为夏侯有道在此停灵,已经不接受外人的香火。
  他们到的时候,万乘寺的主持带着寺里的大小和尚都迎在门外。
  郑芬给夏侯有道上完香之后,不禁老泪纵横。
  外甥还这么小,当初文宣皇后把两个孩子托付给他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转眼间却已物是人非。
  夏侯有义等人看了直抹眼泪。
  只有卢渊和夏侯虞,一滴眼泪也没有落。
  卢渊也不耐烦像这样做戏,夏侯虞则是流干了眼泪,心里空荡荡。
  最后他们留在万乘寺用了斋菜,夏侯有义回了显阳宫,卢渊和谢丹阳也各自回府,只有夏侯虞和萧桓,陪着郑芬回了郑家。
  崔氏早已得了消息,领着儿女在大门口等着。
  等到萧桓扶了郑芬下车,她忙迎上前去。
  郑芬和崔氏有两子一女。
  长子郑多和夏侯虞同岁,次子郑少比夏侯虞小三岁,女儿郑宜今年才六岁,郑芬去荆州的时候,她还没有满月,对郑芬非常的陌生。郑多和郑少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见到父亲的机会屈指可数。
  三个孩子多有些胆怯地上前给郑芬行了礼。
  郑芬在荆州别有姬妾儿女,虽然十分看重两个嫡子,却没有深厚的感情。
  他抬了抬手,示意三个孩子起身,然后由萧桓和夏侯虞陪着,去了正厅坐下。
  三个孩子这才有机会拜见萧桓和夏侯虞。
  前世,郑多长成了个英俊少年,很崇拜萧桓,对夏侯虞与郑家和萧桓的疏离非常不满,萧桓第二次北伐的时候还曾跟着萧桓出征。
  郑少恰恰相反。他很不待见萧桓,做了荣始的学生。卢渊被萧桓压制的不能抬头的时候,卢渊的长子阿佛回到家中帮衬卢渊,郑少则代替阿佛跟着荣始走遍了大江南北,写了一本《水治》,名声雀起。
  郑宜则从不管这些风风雨雨,做了崔氏贴心的小棉袄,总跟在崔氏身后进进出出的。
  可此时,他们兄妹三个也还都是个有些腼腆的孩子,个个眉清目秀,温雅和顺,看着萧桓还有些不好意思。
  郑芬让崔氏带着夏侯虞下去歇息,他则和萧桓去了外院的书院。
  崔氏已习惯了郑芬的作派,恭顺地送走了郑芬,打发了两个儿子去做功课后,就带着郑宜,陪着夏侯虞去了给她收拾好的客房。
  “今天可是出了什么事?”崔氏趁着阿良指使小宫女们把给从宫里带来的被褥器皿等物换上,低声地问夏侯虞,“我算着你舅舅申时之前应该就回来了,怎么这个时候才到家?”
  夏侯虞把下午发生的事讲给崔氏听,郑宜眨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在旁边听着。
  她觉得自己的这个表妹很可爱,抓了把糖炒瓜子给郑宜吃。
  郑宜大大方方地道谢,接过了瓜子,道:“长公主,七姐姐这些日子伤心的都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还要去庙里修行。是不是七姐姐以后就不能嫁人了?”
  她显得鲁莽又大胆,和在郑芬面前像是两个人。
  崔氏闻言有些慌张地低喝道:“胡说八道!是谁在你面前嚼舌根呢?”
  夏侯虞却是心头一跳,觉得郑宜这话问得蹊跷。
  她朝着崔氏摆了摆手,温声道:“大娘子怎么会这么说?崔家儿娘子和别人又没有婚约怎么不能嫁人了?”
  崔氏暗暗吁了口气。
  郑宜却有些天真地道:“我那天听外祖母和舅母哭——七娘子可好了,若是不能嫁人,多惨啊!”
  是啊!
  七娘子差点就成了她的弟妇。
  两辈子都错过了,可见七娘子和她阿弟是真的没有缘分。
  她又怎么能拖累了七娘子的呢?
  “你要是遇到七娘子,就劝劝她。”夏侯虞装作不知道崔家心思的样子对郑宜道,“让她空闲的时候多到外面走动走动,散散心,心情慢慢就会好起来的。若是有无事,也可到我府上去坐坐。”
  也就是说,夏侯有道和崔七娘子的婚事没成,夏侯虞还是愿意庇护她的。
  这样就好!
  以后七娘子说亲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崔氏的神色明显的轻快了很多。
  当天晚上郑芬没有回内院,萧桓也歇在了外院的客房里。
  早上起来,夏侯虞原本准备回公主府。
  反正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有些小东西让杜慧帮着带出宫就行了。
  谁知道夏侯有义却派了章含来接她进宫,还让章含带话,说他马上要进行登基大典了,后宫还有很多的事需要请夏侯虞指教的,他举行登基大典的时候,希望她也在场。如果夏侯虞坚持出宫,等宫里的这些事都忙完了,他会亲自送夏侯虞出宫的。
  天子亲自送她出宫,这不仅仅是体面,也表示了夏侯有义这个新天子对夏侯虞是多么的敬重。
  夏侯虞却婉言拒绝了。
  虽说她和夏侯有义的关系表现的越亲近,她做什么事就越方便。但她既然决定离开,就应该干净利落地离开。
  外院的客房里,萧桓已经打了一套拳,坐在黑漆描宝相花的案几前一面等着早膳,一面想着心思。
  照郑芬跟他说的事,荆州和襄阳粮草充裕,倒是个囤兵的好地方。
  只是不知道那边都有些什么世家大族,有没有哪家能为他所用?
  如果能谋取紧挨着荆襄的梁州就好了!


第三十七章 别扭
  萧桓想起身看看舆图,室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显然是个练家子。
  他挑了挑眉,正襟坐好,就看见自己随身的仆从吴桥端着摆放早膳的案几走了进来。
  萧桓看了看在四周服侍他的郑家仆妇,没有说话。
  吴桥却在倾身放置案几时悄声把夏侯虞拒绝夏侯有义接她进宫的事告诉了萧桓。
  萧桓非常意外。
  有了这样的体面,他们以后行事岂不是更方便?
  夏侯虞为什么要拒绝呢?
  她到底在想什么?
  萧桓沉声道:“长公主可起床了?用过早膳了?说了什么时候启程返回公主府了吗?”
  郑家在城东,萧家和公主府在城南,牛车也就两刻钟功夫,相隔并不远。
  吴桥低声道:“长公主已经起了床,正在用早膳。没有说什么时候返回公主府,小的已派人看着了。”
  不怪萧桓心里没底。
  自从他回到建康,夏侯虞已经给了他太多意外和拒绝。
  萧桓点了点头,用过早膳,去了郑芬那里。
  郑芬刚刚起床,由两个十分貌美的侍女服侍着在漱口。看见萧桓进来也没有见外,指了指一旁的案几,示意他先坐下来,自己则自顾自地先梳洗了一番,这才在萧桓身边坐下,喊了侍女上酪浆。
  萧桓喝不惯这些,轻轻地呷了一口就放下了,对郑芬道:“长公主要守制,我想和长公主到城外的庄园住些日子,您看如何?”
  郑芬讶然。
  萧桓解释道:“家母和阿弟还在建康,恐怕多有不便。”
  当初夏侯虞执意要下嫁到萧府,除了想和萧桓交好之外,还想要改善一下本朝公主的名声。如今卢渊权势如日中天,他们要做的事很多,看夏侯有义的模样,还记得当年文宣皇后对他的恩情,有些事说不定得请夏侯虞出面,她住在萧家的确有些不方便,住进公主府,又怕人说她倨傲。
  当年余姚大长公主就是因为没有注意到这些小节被人非议,至今还是骄纵公主的代表。
  “也好!”郑芬想了想,很爽快地应下了,道,“我让你舅母陪着你们一起去庄园,有什么事,可以先交给你舅母帮着打点。晋陵从来不曾主持过中馈,有些事还得慢慢学着。”
  虽然不指望她能像别人那样管理家务,但至少在外人的面前可以做做样子,也免得那些世家大族的人总是觉得本朝的公主没有一个贤良淑德的。
  萧桓闻言笑道:“长公主已跟天子说好了,杜女史和平日里在凤阳殿服侍的一些人都会跟着长公主出宫。”
  言下之意,如果没有什么必要,崔氏大可不必跟去庄园。
  郑芬是个典型的士大夫,从来不关心这些家务事,道:“天子也算圣明。如此一来晋陵身边就有了妥帖的人照顾。不过,你舅母去一趟,我也能放心些。”
  萧桓应下,起身告辞。
  这件事他还没有和夏侯虞商量。以从前他对夏侯虞的了解,她肯定会答应。可现在的夏侯虞,他真拿不定主意。万一夏侯虞不愿意,他们夫妻闭上门来什么都好说,闹得别人知道了就不好了。
  郑芬却觉得既然萧桓做了决定,又是为他们好,夏侯虞肯定会答应,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拉了萧桓继续坐,道:“出宫的时候谢丹阳和我说了一些事,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先帝去了,我们这些人还要活着。好在是你们有拥立之功,天子又懵然不懂政务,正是需要你们的时候,你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多接触些人才是。我寻思着,我回了建康,谢丹阳的兄长肯定要给我接风洗尘的,你准备准备,到时候随我一道去。”
  如今的宴会,不过是喝茶清谈辩论,甚至是舞剑抚琴吹箫,这些都是世家子弟从懂事起就学的东西,难不倒他。
  郑芬只知道他喜好书法和绘画,擅于用兵,可书法和绘画的造诣的深浅还得试试,万一萧桓在宴会上出丑,他也好帮着补救一二。
  他命人拿了笔墨给萧桓,指了庭中的那株老槐树让萧桓作画赋诗。
  萧桓如坐针毡,心里还惦记着和夏侯虞商量去庄园小住的事——他怕说得晚了,夏侯虞已有了别的主意,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住进公主府。
  至于说夏侯虞住进公主府有什么不好,他还一时想不出来。
  毕竟夏侯虞就是公主,天子给她建公主府,她住进公主府也按制行事,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若是实在要找一个理由……
  萧桓想,大约是夏侯虞把他从徐州叫回来,让他误以为这是一个能让他挤进核心政权的机会,能让她继续保持往昔的荣誉与权势,结果她却让他狠狠地摔了一跤,还好像窥视了他全盘的计划,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拱佐了夏侯有义上位,他心有不甘,不愿意让她掌握话语权,自己却只能随她摆布而已吧?
  想到这些,他突然觉得整颗心都变得平和起来。
  夏侯虞要玩那些小把戏可以,他也不能被她轻瞧,觉得她做什么事他都无能为力。
  萧桓叫来了吴桥,吩咐他:“你去跟长公主说一声。舅父留了我说话,过两天又是天子的登基仪式,难得舅父在家,我们在此小住几日,等事情忙得差不多了,再回城外的庄园小住。”
  吴桥暗暗惊讶。
  萧桓并不留恋女色,又因萧母懦弱,两个叔父都是精明强干、不好相与的人,为了后宅的安宁,他身边服侍的全是小厮。晋陵长公主虽然漂亮,但就算新婚的时候,萧桓也没有多少留恋。如今这是怎么了?长公主孝期,两人应该分别而居才是,怎么不回长公主府不回萧家,反而要去庄园小住?
  他想不通。
  被传话的夏侯虞也想不通,她问吴桥:“舅父留了都督做什么?”
  前世,她舅父曾经带着萧桓寻花问柳,只是萧桓好像不太感兴趣,与那些名妓没扯上关系,反而结交了很多那些给名妓捧场的世族子弟、文人骚客。
  这也是为什么她和萧桓之间冷冷清清,她也觉得正常的缘故。
  有时候,权力才是最好的春药。
  不知道这次她舅父又要做什么?
  吴桥笑道:“大人要考校都督的功课!”
  夏侯虞立刻就明白过来。
  她舅父这是要带萧桓去结交建康城里的那些名士。
  不过,她觉得她舅父根本不必担心萧桓应付不来。
  前世,萧桓可是出了名的儒雅,一手草书激宕遒美,不知道被多少人追捧,以能得到他的字为荣。


第三十八章 登基
  萧桓的确让郑芬有些意外。
  字写得好,画画得有意境,诗也作得合时宜,若是再有点辩才,那就再好不过了。
  两个人盘桓到下午,直到谢丹阳来访,才打住话题。
  可萧桓心里始终有些惴惴不安——自吴桥去给夏侯虞递了话之后,夏侯虞那边就一直没有动静。她这是同意了去别庄小住呢?还是没有同意呢?
  他心不在焉地听着谢丹阳絮叨,好不容易用了晚膳,谢丹阳告辞了,萧桓匆匆去了夏侯虞歇息的客房。
  夏侯虞刚刚沐浴完,穿了件素色镶银边的襦衣,正跪坐在书几前抄着经书。
  灯光下,她鸦青色的头发还带着几分湿意,长长的睫毛在眼睑间留下了一片剪影,显得娴静而优美。
  “都督来找我何事?”夏侯虞放下手中的笔,接过宫女递上的暖热帕子擦了擦手。
  萧桓突然间有些不自在,仿佛他的到来打破了夏侯虞的宁静似的。
  他不由轻轻地咳了一声,在夏侯虞身边坐下,温声道:“我让吴桥下午给长公主带话,不知道长公主意下如何?”
  夏侯虞直言道:“我觉得我住在公主府也是一样的,别人若是问起,正好说我要守孝!”
  也就是说,夏侯虞这是要和他各过各的了!
  萧桓的嘴抿得紧紧的,半晌才道:“天子正式登基之后,卢大将军就要准备北伐了,城中怕是事端不断,偏偏天子对长公主礼遇有加,长公主不如避居庄园,也免得琐事打扰。”
  夏侯虞见萧桓是真心为她考虑,声音不禁柔和起来,道:“我要常去庙里给阿弟上香。”
  原来如此!
  莫名的,萧桓就松了口气,有些窘然地道:“我已经跟舅父说我们会住到庄园里去。”
  夏侯虞皱眉。
  萧桓叹气道:“我觉得住在庄园是个很好的借口。”
  特别是有些宴请他不想参加,有些时候他不好参与需要回避的时候,回城外庄园探望夏侯虞就成了一个非常好的理由。
  夏侯虞不悦,直言道:“都督下次做这样的决定,还是提前跟我说一声好。这是在舅父家,我们偶尔牛头不对马嘴的也没什么,若是在外面,岂不是惹人耻笑?”
  萧桓脸一红,垂了眼帘道:“长公主说的是。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
  夏侯虞心中暗暗惊讶。
  前世她从未这样直接地向萧桓表达过她的意愿,萧桓在她面前也是沉默的时候多,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痛快认错的时候。
  她倒是小瞧了他。
  他前世能做到权倾朝野可见也不是完全靠着阴谋手段和冯氏母子的支持,应该做人也有他独特的一面。
  不过,他们既然是同盟,萧桓退了一步,她觉得自己也退一步好了。
  夏侯虞道:“天子登基之后,我们先去拜见了阿家再启程去庄园好了。”
  她不仅答应了去庄园小住,而且还决定参加完全夏侯有义的登基仪式之后回萧府向萧桓的母亲辞行。
  这一刻,她好像又变回了和他刚刚新婚时的夏侯虞。
  萧桓眼底闪过一丝困惑,和夏侯虞闲聊了几句,起身告辞。
  夏侯虞点头,让阿良送了萧桓出门,她继续坐下来抄着经书。
  等到了夏侯有义基登的那天,夏侯虞以有孝为由,没有参加。
  崔氏则按品大妆进宫朝贺,把郑宜留在了夏侯虞身边作伴。
  夏侯虞和郑宜接触不多,可心底却是喜欢这个机敏灵动的小表妹的。
  两人去了她屋后的竹林,夏侯虞抄着经书,让阿良陪着郑宜去后面的花园里摘花玩。
  郑宜摇头拒绝了,托着腮坐在夏侯虞的身边,好奇地问:“姐夫真杀了五万胡人吗?”
  夏侯虞觉得奇怪,笑道:“你听谁说的?”
  “大兄说的。”郑宜眨着乌黑的大眼睛道,“上次在书房的时候,大兄和夫子争起来了。夫子说姐夫是匹夫之勇,大兄却说姐夫是大将军、大英雄,结果被夫子喝斥,还被罚面壁。可大兄说,就算是面壁,他也敬佩姐夫。”
  夏侯虞笑着让人端了酪浆给郑宜,道:“两军交战,哪有不斩敌军的道理。不过,五万人也有些夸大。”
  郑宜喝着酪浆笑,一副非常满足的样子。
  夏侯虞就告诉郑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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