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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深不知处-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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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清宁说不出话,只是瞪圆了眼看着对方走近了,越来越近,然后伸出双手,将她抱起来走出去了。
  门外停着一辆大马车,还有几辆驮着货的骡车,几个仆役正在侍候骡马,见她们出来,立即躬身行了个礼。
  那妇人扫了他们一眼,吩咐,“出发吧。”
  她抱着傅清宁上了马车。
  不多一会儿,车队就开动了。


第94章 
  七月的天气甚是炎热;车厢里用了冰盆;躺着不动倒也不甚难受。途中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关卡和搜查的兵士;然而他们都是看一眼便放行了;这真让傅清宁惊疑万分。
  刚开始她还很努力地想引起官兵们的注意,但是在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情况下,想做些动作引人注目也是不容易的。难得遇到一两个盘问仔细些的,都被那青衣妇人以病重为借口忽悠过去了。
  对此她也是一愁莫展。
  唯一一次最接近得救的机会,是有个小头目拿着副画像,对着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而他也没有怀疑什么;收了画像便放行了。自那之后,傅清宁是完全死心了。
  对方能在温荣的眼皮子底下掳走自己,还能一路顺利过关,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看那些兵士的反应,自己肯定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只是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
  车队走得不急不慢,随着吹来的风由暖转凉,傅清宁猜度这是向北走了。
  耳边听着天上大雁飞过的鸣叫声;每行一步;温荣找到她的机会就少了一分,她的心也失落一分;就是不知道温荣这会儿是怎样的心急如焚,伤心失望。
  终于听到了熙熙攘攘沸腾的人声,马车进城了。
  一路照看她的那个青衣妇人似乎也放松下来了;和外头伙计说话的口气也变得轻松起来。
  马车直接驶进了一座宅院里,傅清宁又一次被扶了下来。
  看屋子的风格,居然是北凉那边的样式,难道自已竟是到了天霜城了?回想在路上已经有十多天,也不是不可能。
  这次居然备了一大桶的热水让她洗浴。
  车马劳顿这么多天,就算躺着不动,傅清宁也觉得自己浑身都馊了,这桶热水正合她意。
  在入水的霎那间,她借机往水中扫了一眼,不禁愕然。
  她的脸己经面目全非,居然是个相貌寻常满脸病容的妇人,而且看不出任何一点破绽。这样的鬼样子,难怪一路上没人能认出她来。
  大约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吧。
  她心里越发惊疑不定,如果这里就是天霜城的话,那么对她下手的,不是澄湖便是卫昀,以她对卫昀的了解,他是不会做出这种下三流的事的,十之□□就是澄湖下的手。
  想到澄湖那个老妖婆手段狠辣,心如蛇蝎,如果落到她手里,那真是凶多吉少了。
  只是很奇怪的一点,若是她想要自已的命,一开始就可以动手了,为何要大费周折冒那么大的风险将自已运来天霜城,莫非另有目的?或者是想用自已威胁温荣?
  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那青衣妇人已经给她洗完澡,又替她换上一件极轻薄的纱衣。换好衣服后她又被装进了一口箱子里,很快就有人来抬走了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箱外吵杂声渐增,似是十分热闹,宾客相酬之声,丝竹弹唱之声,不绝于耳。
  傅清宁猜度是大户人家开席宴宾之类,心下越发狐疑,不知带自已到这里来,是何用意。她正思忖着,突觉箱身一晃,已被人搁在了地上。
  便听箱外一人道:“这箱子是夫人特地让属下送来给附马的礼物,夫人说一定要公子亲启。”
  又听一个低悦的男声道:“是么,里面是什么?”
  傅清宁听那声音好熟悉,竟是卫昀的口音,头上便似响了个闷雷,虽说刚分开那会她不止一次设想过和卫昀再次相见的情景,可是,她从没想过会是以这样狗血的方式啊。
  先前说话的那人道:“夫人说,公子打开一看就知道了。”
  卫昀轻唔了一声,还未说话,又听一个女子笑道:“好大的箱子,附马何不打开看看,婆婆送了什么来?”
  傅清宁心下突突地跳,心里盼望着卫昀不要打开,在这种情况下相见,而且还当着他妻子的面,那真是尴尬死了,却又盼望着他赶快打开,落到卫昀的手里,应该是最好的下场了,毕竟以两人的交情,卫昀肯定不会为难她的。
  正不知如何是好,“吱”,箱子被掀开了一条缝,四目相投。
  傅清宁一张脸憋得通红,卫昀更是大吃一惊,饶他素来镇定,此时也不禁慌乱,飞快地合上了箱盖。
  那女子还道:“究竟是什么稀奇的好东西,我也看看。”
  卫昀道:“没什么,我娘送过来的能有什么稀奇的,不过是我吃用的东西,你不会喜欢的。……来人,把礼物抬到我屋里去。”
  立即有下人奔了过来,手脚麻利地抬着箱子走了。
  箱子抬到卧室,过了一会,卫昀匆匆赶来,禀退下人,将她从箱子里抱了出来。
  两人已经多年未见,卫昀的外表并无太大变化,只是脸形瘦削了一些,比少年的时候更成熟冷峻了一些,这会儿双目炯炯,落在她脸上,身上,好像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傅清宁突然意识到自已身上穿的衣服,又轻又薄,只勉强裹住了身体,若隐若现的,很能引人遐思。
  她憋了一肚子火气,想开口说话,却发不出声来,不禁又气又急,眼里立即泛出了泪花。
  卫昀见她神情不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脸上神色渐凝,将她抱到床上,拿被子给她盖上,说道:“小宁子你不用着急,只是迷药,我去给你找解药来。”
  他走到门外,唤来两个侍卫,“你们守着这间屋子,无论是什么人都不要让她进来。”
  吩咐完他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走到半道上,迎头只见一位宫装女子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侍女,提着一盏琉璃灯,正是他的妻子银杉公主和侍婢如玉。
  银杉体态略丰,五官分开看都不完美,但组合在一起,倒是很顺眼。
  见他过来,她停了脚步,撅起了嘴,埋怨道:“附马,酒宴还未结束你便匆匆离席,真是枉费了为妻的一番心意了。”
  她年纪虽已不小,但这一撅嘴的神情,依然如少女般天真可爱。
  卫昀微微笑道:“公主见谅,突然有一件急事,要去见过我母亲。”
  银杉哎呀了一声,“什么事这么着急,难道是婆婆又病了吗?”
  卫昀不置可否,“公主请早点安歇吧,我先走了。”
  说完他已经快步走过去了。
  银杉望着他的背影消息在门外,双眉微微地皱起。
  如玉上前悄悄儿道:“公主,不如去附马房里查一查,看那老妖婆送来的是什么东西?”
  银杉想了一下,摇头道:“不必,回院吧。”
  虽然不知道婆婆澄湖在搞什么鬼,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澄湖给她使绊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一次能奈何得着她了,且看一次她在耍什么花样。
  澄湖半歪在美人椅上,一只脚轻轻翘起放在脚踏上,一个眉目俊美的少年正在给她的脚板轻轻按摩。
  她见卫昀进来,好像并无半点意外,只是轻笑一声,“昀儿你来了,喜不喜欢为娘送你的生日礼物?”
  卫昀咬牙道:“你是不是疯了?好好的把一个大活人给绑了过来,你是什么意思?”
  澄湖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双臂,“昀儿,为娘这也是为了成全你的心愿,这些年你心里不是一直掂着她吗?你应该感谢为娘才对。为了她,为娘可是折了不少好手。”
  卫昀冷笑道:“为了我,当然,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可是你问过我愿不愿意吗?母亲,我劝你收手吧,你这样下去,迟早得自作自受。银杉是你亲自选的,儿子也听从你和她成了亲,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现在,你又把小宁子给弄了来,别忘了她是温荣的妻子,不是任你宰割的羔羊。”
  澄湖笑道:“昀儿,你放心,别说是温荣的妻子,便是天上的仙女,月里的嫦娥,只要你想要,母亲也能给你寻了来。”
  卫昀立即道:“我不想要,你别白费心机了。”
  这时旁边那少年插嘴道:“公子,夫人一片真心,全是为了你好,你不知道,夫人为了你的事,日夜难眠,你不感激也罢了,怎么能这么说夫人呢。这太让人伤心了。”
  话音未落,澄湖突然一抬脚,将他踢了出去,叱道:“狗东西,我和昀儿浣话,哪轮得上你插嘴了。”
  那少年被她踢了个跟头,却也不敢作声,只是爬起来跪在地上,垂头不语。
  卫昀冷眼看着他们,“别说废话了,解药在哪?”
  澄湖微微笑了一下,吩咐那少年:“凤生,去拿解药来,就是我床头那个小玉瓶子。”
  凤生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里屋,过了一会,拿了一个玉瓶出来。
  卫昀一把接过,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凤生欲言又止,过了半日,还是忍不住问道:“夫人,你真的把解药给他?那不是前功尽弃了?”
  澄湖道:“放心吧,他会回来的。”
  她重又坐了下来,招了招手,轻声笑道:“刚才可是委屈你了,这次的事,也多亏了你的建议,我不会亏待你的,过来吧,替我把肩揉揉。”


第95章 
  卫昀回房的时候;见傅清宁己经睡着了。他不想惊动她;便悄无声息在床边坐了下来。
  她睡着时的模样很恬静;还是一如当年那小小的少女。但是想到将她从箱子中抱出的霎那;触及到的柔软,他心底还是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下。
  当初那个爱撒娇的小丫头已经长大,成了人妇,但是自己却一直留在那个阶段,固执地不肯往前。
  他在心里沉沉地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碰到她鬓上插的那只簪子;不禁呆了一下。
  那是他亲手送出去的簪子,满心期待地等得她的来临,最终却满腔失望铩羽而回。此后他回到北凉,任凭母亲做主,和银杉成了亲。
  他觉得他的人生大概已经到此为止了,想不到命运和他开了个玩笑,又把她送到了跟前。
  摸摸那张熟悉的脸,他把那瓶解药取了出来;倒出一粒正要塞入她口中;忽又似想起了什么,手上一顿;收了回来。
  母亲这个人他很了解,越是爽快越有问题。
  他想了一下,快步走到门外;吩咐侍从道:“你去厨房看看,无论什么活物给我找一样来。”
  那侍从应声去了,很快便抱了一只兔子回来。
  卫昀将那颗解药塞入兔子口中,不出片刻,那以后兔子就四肢一翘,浑身僵硬了。
  他的手都有些颤抖了,果然如此,要不是他多长个心眼,此时的傅清宁恐怕也己是这只兔子的下场了。
  那侍从见他沉着脸半晌没说话,便问:“这兔子怎么处理?”
  卫昀回过神来,一摆手,“找个地方埋了。”
  侍从走了,他还站在那里,心里冰冷一片,这就是他母亲,永远都在不停地试探他的底线,只因他是她的儿子,单母子血缘这层关系他就奈何不了她,可是这样的变本加利,就连他心底唯一存在的美好,她也想让他亲手毁灭。
  凤生进屋,悄悄地在澄湖耳边说了一句。
  澄湖还没开口,卫昀便己冲进来了。
  他长剑一抖,径向澄湖刺了过去。
  澄湖将身子一侧,堪堪躲了开去。剑尖直直刺进了她坐着的椅背上,没顶而入,显是用尽了全力。
  他这样的举动显然大出澄湖的意料,“昀儿,你做什么。”
  “为什么会有你这样丧心病狂的的人,你居然想让我亲手杀死她。”
  澄湖笑了,“哦,原来是为了这一件小事情,凤生把解药拿错了。希望你还没给她服下。要不然真是可惜了。”
  “你放心,她还没有死,你别高兴得太早。”
  澄湖笑脸一收,“没死就时好,不过昀儿,你总算是比从前机警多了。不错,很有进步,不愧是我的儿子。”
  她见卫昀双目中透着凛冽的寒光,这个样子,是以前从未见过的,不过,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心悂,她清楚的很,刚才那一下,恐怕已经是他愤怒的极限了,于是她的语气又缓和了下来。
  “昀儿你放心,解药我会给的,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送她来这里与我作伴,我会按时给她服解药。”
  卫昀哈的笑了一声,“送来与你作伴,这是送羊入虎穴吗?”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搬来同住。”澄湖微微笑了一下,“我想,银杉大约也是不会介意的。”
  这才是她的目地吧,狠狠地扇不听话的公主儿媳一巴掌。
  卫昀终于开口道:“她是你亲自挑的媳妇。”
  “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
  银杉一进门,她才发现,那个一向马马虎虎胸无城府的公主,居然是扮猪吃老虎的高手,选她为儿媳,大概是她生平最走眼的一次。多少次她想一掌毙了她,但是又多有顾忌,再如何,她也是公主之尊,不是能任她玩弄于鼓掌的普通人。
  杀了银杉不难,但是那样的话,她在北凉的好日子也结束了,她不能冒这个险。
  卫昀一字一顿地说道:“把解药给我,我答应你,会搬回来与你同住。”
  “不行,我可以先给你一半。”
  卫昀摇了摇头,“我最后再说一遍,把解药拿出来,我会搬回来。”他顿了一下,“没有讨价还价,不然我宁可陪着她死。”
  话说到这份上了,澄湖见好就收,本来这就是她的目的,让儿子搬回来。既然他同意,那么今后又是她一个人的儿子了,不再是别人的丈夫,公主的驸马,这就够了。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扔了过去。
  卫昀接过,看了一眼,打开瓶盖,拿出一颗放入了自己口中。
  澄湖脸色微变,“昀儿你就这么信不过为娘吗?”
  卫昀没有说话,在咽下确定无疑之后他方道:“七天之后我会回来。”
  傅清宁醒过来的时候,只见卫昀正坐在身边,她下意识地张口,“卫昀。”
  居然能发出声音了,虽然还是有些含糊不清。
  她心下狂喜,又用力举了一下手,很好,能动了。
  卫昀扶她起来,“小宁子,你醒过来了,真是太好了。”
  傅清宁动了一下手脚,仍是十分酸软,不过,总算不是活死人了。她不由喜极而泣,“卫昀,我能动了。你快帮我和温荣递个信好不好,这些天他一定担心死了。”
  卫昀脸色微微变了一下,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小宁子,你先喝口水,这件事以后再说吧,你现在还很虚弱,要好好休息,等你恢复了,我会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那就是不愿帮忙了,也是,澄湖是他母亲,母子天性,再怎样都会替她遮掩吧。
  傅清宁不是傻瓜,经过这多年以后,卫昀在她心目中印象己远不如以前那么深刻。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是让温荣知道她在哪,可是,这千里之遥,音讯断绝,自己就一普通人,有什么能办法通知他呢。
  于是她问道:“你要送我去什么地方?”
  “清云道观,我有个师叔是那里的主持,我先送你去那里。嗯,你还得先换件衣服,我屋里没有女人的,你先穿我的吧。”
  清云道观已经是个很偏僻的地方了,观里就卫昀的师叔赖道长和一小徒弟。
  赖道长五十出头,腰上别着酒葫芦,有一个红通通的酒糟鼻子,一看就是个好酒之徒。
  赖道长见师侄来了,大喜:“昀小子,你好久没来啦,来来,师叔昨儿寻了一葫芦的好酒,正好你过来陪我一起喝。”
  卫昀道:“师叔,喝酒有的是时间,我现在有件事要求你。”
  “什么事?”
  卫昀向傅清宁一指:“师叔能帮我照顾她一段时间吗?”
  赖道长瞪眼看了看傅清宁,又看看他,忽然给了他一个爆栗,“你这混小子,都成亲了还去搞三搞四,不学好。还想把人藏我这里?让你师傅知道不揍死我。”
  卫昀忙道:“不,不是,师叔你别误会,她是我娘绑来的,我也不知道。”
  赖道长皱下眉头,“哎,你那个娘就是个祸害。要不是师父答应你外祖要照顾你们娘儿俩,我早一掌毙了她了。”
  傅清宁心想难怪澄湖能毫无顾忌倒行逆施,原来还有云相的原因在。不过听起来这赖道长倒是个明是非的,她对他的印象立即好了几分。
  卫昀拧着眉头,“师叔先别管我娘了,你先照顾她一段时间。”
  赖道长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这道观怎么能收留女娃儿,你带回去别来烦我。我还要去炒两花生米喝酒呢。”
  卫昀道:“这样吧,若师叔你照顾她一些时日,我许你一辈子美酒。”
  赖道长双方眼一亮,“这样啊,好吧。你可以暂时把她留在这里,不过只是暂时的。”
  卫昀笑道:“师叔你放心,我会尽快接她走的。”
  他和傅清宁道:“小宁子你安心在这里住下,我迟些再来看你。”
  他走之后,赖道长便指挥起她来,“女娃儿会不会做饭?去给我炒碟花生米。”
  傅清宁摇头:“我不会。”
  “你不是女人吗?怎么这都不会?”
  “道长,谁说女人都会做饭的?”
  “唉,不会做饭还是女人吗,卫昀怎么看上你的?”
  傅清宁笑道:“道长,我不会做饭,卫昀也没看上我。这样吧,我请你去外头吃。”
  “不用,我不爱在外头吃,喝得不痛快。”
  “道长你喜欢喝酒呀,那我也可以请你喝酒啊。我敢打赌,有一种酒你绝对没有喝过。”
  赖道长立即起了好奇心,“什么酒,说来听听。”
  傅清宁眨眨眼,“道长跟着我去就是了,今天我请客。”
  望着莺花楼的大门,赖道长傻眼了,“这,这种地方怎么能来?”
  “怎么不能来。花酒,你一定没喝过,我没说错吧。”
  “谁说我没有喝过。”
  “真的,那你比信前辈强多了,他第一次也是我带来的。”
  “信师弟也来过。”
  “是啊。”
  既然这样,少不得他也试试了。
  “你请?”
  “当然啦。”
  莺花楼的消费肯定是不低的,身上也没有银子,不过没有关系,她戴的几样首饰都是相当贵重的,去当铺换些银子喝顿花酒应该够了。
  于是,这一日傍晚,天霜城最有名的莺花楼内,来了两个很奇怪的客人,一个是打扮成男人的女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打扮得很马虎,一眼就看出来了。还有一个是道士。
  不过,只要出得起钱,别说女人道士,就是和尚都不要紧啊。
  特别是女人出手很大方,一扔就是两张五十两的银票。
  谁会得罪财爷呢。
  只是,两个有点挑啊,道士爱喝酒,连换几种都不满意,最后上了极品玉楼春,才眯着眼不作声了。
  女人不喝酒,只爱听小曲儿,只是,听了好几首曲子都不满意。
  “谁爱听这些粗剌剌的曲儿,你们这里,就没有会正宗南音的姑娘吗?”
  这里其中一个姑娘想起来了,“会南音的,有啊,诗云就会。”
  诗云是个眉清目秀的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很是惹人怜爱。她抱着琵琶上前道:“请问姑娘要听什么曲子?”
  傅清宁想了一想:“我以前住的地方,有十里荷花,三秋桂子,不如你唱一首应景的吧。”
  诗云微笑道:“好。”
  她张口唱了起来,“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听着听着,傅清宁的眼角便有些湿润了,她轻叹了一声,扔出了一锭大银,说道:“唱得好,真是叫我想家了。”
  诗去大着胆子问:“姑娘是从南方来的?”
  傅清宁道:“是,我从京中来的,我夫家姓温。”
  她不再说话,只饮了一口酒,便和赖道长道:“道长,我们回清云观吧。”
  这一顿花酒把她口袋里刚当的二百两银子花得干干净净,不过,如果能起效果的话,那是花多少钱都值。
  路上赖道长意犹未尽,“好酒好酒,小丫头,什么时候再请老道喝一次。”
  “好说好说。”傅清宁站定了脚,微微笑道:“我夫家在京城,若道长能送我回京,可包你一辈子的花酒。”
  赖道长脸皮抖了抖,“这,这个可不成,昀小子特地叮嘱过的,叫我千万看住你,别叫你乱跑。”
  “原来你怕卫昀呀,你不是他师叔吗?”
  “胡说,我怎么可能怕他。只是我己经答应了他,当然要说话算数。”
  说话间,己回到清云观。
  小道士匆匆迎了上来,“师父,卫师兄来了。”
  大概卫昀得知他们的去处了,脸色很不好看。
  他跟着傅清宁进了屋,说道:“小宁子,我知道你去莺花楼是为了什么,你想给温荣传消息是不是?”
  傅清宁皱了一下眉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只是想提醒你,温荣靠不住的。”
  “你什么意思?”
  “长公主有心纂权,温荣跟着她不会有好结果的。”
  他见傅清宁倏然色变,接着又道:“他没和你说过吧,他还是信不过你。”
  傅清宁瞪了他一眼,“不,他不是信不过,他不和我说,只是不想我担心。”
  “不管是什么原因吧,小宁子,我己经决定了,过两天我就带你远走高飞,咱们走得远远的,到没人知道的地方。”他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双目炯然,“你说好不好?”
  傅清宁愕然,“你疯了吗?我有夫君,你有妻子,你这样置他们于何地?”
  “我不管,我也管不了,小子,那一次我应该带你走的。现在我们重新开始吧。”
  “不可能的,我做不到。”
  “你可以做到的,我知道你还是喜欢我的。”
  “那是以前,现在,我己经喜欢上别人了。”
  卫昀一怔,“不,我不信。”
  这个爱了他那么多年的姑娘,现在居然爱上了别人,他的心里空荡荡的。她订亲嫁人都没那样难受,都比不上她亲口说,她爱上别人了。
  “我不信你喜欢上他。要不是他,我们不会到这个地步。”
  他情绪激动地在屋内踱着步,“你一定还在恨我,当初我没有带你走。小宁子,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傅清宁摇了摇头,“早两年的话,你对我这么说我会很高兴,不过现在已经太迟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卫昀,你走吧,除非你想送我回京,要不然,咱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卫昀失魂落魄地走了。
  看他那个样子,傅清产心底也有些不忍,只是,现在不是同情别人的时候,同情了他,谁来同情她和温荣呢。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再深的感情也有磨光的时候。何况,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那疯狂的母亲。
  澄湖走进屋来,说道:“天黑了,昀儿你怎么也不让人掌灯?”
  卫昀并没有说话,黑暗中他整个人静止如同雕塑一般。
  澄湖一双手搭上他的肩,“昀儿,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和为娘说。”
  与往常不同的是,卫昀并没有推开她。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充满了疲惫,“我真的很累了。”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从小生活在你的控制下,我真的很累了。娘,恕孩儿以后不能再陪伴你了。”
  从六岁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叫过娘了,这时候忽然改了称呼,便是澄湖也感到一丝诡异。她见卫昀抬脚向门外走去,便道:“站住,你要去哪?”
  “去我想去的地方。”
  “昀儿,你忘了你说过的话吗?你说过要搬回来,这里才是你应该在的地方。”
  卫昀脚下不停,“是吗?我忘了,就当我没说过吧。”
  澄湖不禁有些气急败坏了,厉声道:“你要敢走出房门一步,我就去把她给杀了。”
  “随便你吧。”卫昀淡淡地笑了一下,“天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你要做什么都随便你吧,和我都没有关系了。”
  近些日子清云观附近鬼鬼崇崇的人越来越多了,便是赖道长这样懒散的人都得时刻警惕。
  他瞅着傅清宁叹道:“昀小子这是给我找了什么麻烦?”
  终于在又一次击退了暗杀的人后,他和傅清宁道:“老道的命是拿来喝酒的,不是跟人拼命的。卫昀那死小子,打架的时候知道来帮忙,打完就跑了,这是搞什么鬼,下次见到,我一定要抓住他。”
  “抓他干什么?”
  “干什么,把你还给他。”
  “他才不会收呢。”
  “不收?那不是赖上老道我了?”
  “没办法,道长,谁叫你姓赖呢。”
  正说着,忽听头顶上一声哧笑,“原来木老怪的徒弟都是这么贪生怕死吗?”
  只见一个瘦小干枯的老头蹲在道观的围墙上,正一脸不屑地看他们,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么。
  赖道长本来要发脾气的,一见他便气短了几分,“原来是藜老前辈?您老怎么来了?”
  不尊重不行啊,和木师兄齐名的一代宗师,他可不敢得罪了。
  傅清宁瞧着他也很眼熟,竟是曾经见过的棋痴藜老先生。
  藜老先生给她带来了京域的消息,“圣上驾崩了,温荣抽不开身,特地求了我来照顾看你。”
  傅清宁吃了一惊,驾崩,这才多久,局势原来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
  “藜前辈,还有什么消息你再给我多讲讲吧。”
  再多藜老先生也讲不出来了:“我出发时圣上刚驾崩,京城已经戒严,别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了。”
  “总还有吧?”
  “还有什么?”
  他见傅清宁红着脸,总算明白过来了,“你问温荣那小子吗?你失踪后,他快急疯啦,幸亏你通过莺花楼传了消息来…”
  “那我们还等什么,快回去啊。”
  藜老头没好气地道:“回去送死吗?好好在这里呆着吧。等京城局势稳定了再回去,我答应过荣小子,一定要保你平安,有我在,看哪个敢动你。”
  有藜老这样的大山罩着,傅清宁也安心了。最开心的当属赖道长,总算把这个烫手山芋转手了,又可以享受他的美酒人生。
  傅清宁现在的日常呢,就是陪她藜老下棋。
  她的棋艺虽臭,和藜老下起来倒是半斤八两,老少两个斗得不亦乐乎。
  一次她连胜两局,藜老感叹道:“小丫头棋艺不错,比温荣那小子强多了,他陪我下了三天三夜,总算赢了一局,我才答应他来一趟。”
  …
  三天三夜,那要遭多大的罪啊。
  傅清宁头次为温荣掬一把同情之泪。
  秋风吹起了落叶,天气渐渐转凉了。
  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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