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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深不知处-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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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清宁道:“家里一切都好,只是祖母和你娘很想念你,老念叨着你写信太少。”
  傅容柏笑道:“我回去就给他们写信,多写几封,让三妹你一并带回去。”
  叙着家常的时候,茶点都上来了。
  傅清宁端起茶喝了一口,入囗清醇,回味甘香,便笑道:“倒是好茶。”
  傅容柏说道:“这茶名叫云隐,是清江隐山的特产,据说是云相最爱喝的茶,可惜原先的茶园被山火烧了,现在都是后来补种的茶树。”
  一壶茶喝完,天色已经不早,两人步出茶楼,迎头只见一个身穿白色布衫的少年走了过来。
  傅容柏连忙与他打了个招呼,“肖澄兄。”
  那少年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眉目清俊,风姿磊落。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回了一礼,“容柏兄。”
  两人寒喧数句,肖澄道:“在下还要去医馆替母亲买药,失陪了。”
  傅容柏忙拱手相别,“肖澄兄请便。”
  肖澄走后,傅容柏介绍道:“这位肖澄不仅长得好,功课在院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很得夫子们的赏识。只是家中条件差些,只有一个寡母,身体也不好,得常年吃药。”
  他顿了一顿,压低了声音悄悄道:“若非如此,堪为佳婿。”
  傅清宁哑然失笑,瞄了他一眼,“二哥你想多了吧。”
  傅容柏道:“留意留意也未尝不可,三妹你也到了年纪了。”
  傅清宁忙道:“多谢二哥你了,二哥你只管专心学业,我的事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辞别傅容柏回到孟府,主仆俩从侧门进来,刚刚入内,突听外头一阵马蹄声响,回头一看,只见一辆四轮马车驶了过来,在大门口停下了。
  便见车厢里跳下两个锦衣小婢,从里头扶出一个身穿紫衣的丽人来。
  早有门房迎上去,口中道:“六姨娘回来了,范婆子,孙婆子,备轿。”
  那丽人脚下略停,细眉斜挑,并没有说什么。倒是其中一个锦衣小小婢嗔道:“叫这么响做什么,只怕全府的人听不到吗?”
  门房被她一喝,脸上陪着笑,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这会儿一旁门厅里头有两个粗壮婆子抬出一顶轻便软轿,那紫衣丽人坐了上去,两个小婢替她下了遮阳的纱帘,在一旁跟着,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原来孟府的规矩,内院是不能驶马车的,因孟山长宠爱新纳的六姨娘,怜她身体娇弱,特备了软轿让她在府中代步。
  这样一来,也招致了府内不少人的不满,毕竟这种特权就是连名正言顺的正房肖氏也没有,别说只是个做姨娘的。
  在这一点上,几位儿媳难得的统一意见,在肖氏面前也透露过口风,只可惜肖氏是个不管事的,对此只是淡淡一笑不置一词。
  倒是二房孟宜言的生母兰姨奶奶仗着儿子有出息,和孟山长提过两句,没想到反被孟山长训了一顿,令她闭门思过,一个月不许出门。
  兰姨奶奶年少时体格风骚为人伶倒,是很受孟山长宠爱的,虽然后来因年老色衰而爱驰,然而她毕竟生了个有出息的儿子,在府中地位稳固,老头子这么多年从没对她说过重话,如今载在一个新来的小姨娘手里,可算是丢了大脸面。
  她也曾撒泼哭闹过一回,结果连老头子的面都见不着了。
  孟府私下里都说孟山长是老房子着火,被迷了心窃了。
  虽说兰姨奶奶吃了瘪,有人欢喜有人忧,不过自她之后,任谁也不敢再去老头子跟前触这个霉头了。
  这些曲曲折折妻妾争宠的事情,就算傅清宁来的时间不长,多多少少也是有些耳闻的,如今看到六姨娘原来是这么娇柔的一个女子,行动处如若无骨,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年纪不会超过二十岁,自已的外祖父都已经七十了,年龄差距之大,都能做她的祖父辈了。
  她想到以前不知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诗一树梨花压海棠,心下忽觉得有些恶心。
  偏兰草在一旁感叹道:“唉,一人得道,鸡狗升天,做了姨娘,连身边的小丫头都那么威风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哪。”
  傅清宁道:“你这丫头敢嫌弃自家姑娘了,你要是想威风,也行啊,另找个主儿吧。”
  兰草撅了嘴道:“我就说说么,再威风,我也舍不得让自家姑娘嫁个老头子呀。”
  傅清宁被她扑哧逗笑了。


第5章 
  回到住处不久接到孟婷递来的帖子,请她午后去忘忧亭喝茶。
  傅清宁想着她定是为了绘画的事情,到了忘忧亭,果见孟婷己经候在那里了。
  孟婷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笑,说道:“住处窄小不能待客,只得委屈姐姐你在此屈就了。”
  这忘忧亭临着一汪池水,亭下种着数丛忘忧草,红花细叶倒映于碧水之中,风姿楚楚清幽怡人。
  傅清宁笑道:“这里就很好。”
  她见亭中石桌上己摆开了画具宣纸,便走过去道:“妹妹你画了什么,让我看看。”
  孟婷微红了脸,“我乱画的,姐姐别见笑。”
  傅清宁看她的画作,虽然技法仍嫌稚嫩,布局却独具匠心很是巧妙,不由赞了声好。
  孟婷说道:“不瞒姐姐,这副画是我照着临摩的。要说原画,那才真正叫做丹青妙成呢。”
  傅清宁来了兴致,“原画在哪我能不能看看。”
  孟婷瞅着四处无人,便悄悄说道:“原画在知墨轩里收着。”
  知墨轩是孟府收藏古画珍品的地方,据说有许多孤品,藏品之丰堪称本朝之冠,只是寻常人轻易不得进去一观。
  傅清宁一听是在那里收着,便打消了念头,“唉,真是可惜了无缘得以一见。”
  孟婷莞尔一笑,“其实也不是不能去,现在知墨轩是三叔管着,平时都是五哥帮忙打理的,要去欣赏只要和五哥招呼一声就行。傅姐姐要是想去,我可以帮你安排。”
  傅清宁迟疑道:“这样太麻烦了。”
  孟婷道:“真不麻烦,说实话其实我也想沾姐姐你的光,我这月已经去过两次,去多了五哥肯定不会答应,要是陪着姐姐去,他就没话好讲了。”
  傅清宁对知墨轩也很有些向往,被她说动了心,“好吧,那就烦劳婷妹妹你了。”
  孟婷道:“你我姐妹谈什么烦劳,都是应该的,傅姐姐你就别客气了。”
  她的速度很快,隔日就递了消息来,“五哥都安排好了,下午他值班,咱们可以进去的,只要不被三叔知道就好了。”
  孟岗是三房长子,性格温和颇类其父,他叮嘱了两人几句,说道:“我手头还有些事,不能陪你们了,你们自己进去吧,如果有外人来,记得避一避,让人瞧见了不太好。”
  两人一一应了,孟婷又道:“傅姐姐第一次来,我也不是很熟,子安哥哥不是也在吗?不如请子安哥哥给我们领路吧。”
  孟岗道:“也好,我去叫他来。”
  他走进值班室唤出一个相貌很斯文的少年,“子安你领着她们进去吧。”
  子安应了一声,默不作声地在前引路。
  轩内收藏的各种名画琳琅满目,令人大开眼界,傅清宁只觉得两只眼睛都不够用了,特别是一副前朝高手所画的听涛图,让她伫立了良久。
  等她终于赏完回首的时候,突然发现孟婷和子安两个人都已经不见了。
  她想着大概是自己在一副画前磨蹭太久,两人不好打扰又等不住,就悄悄地往别处去了,也没有在意,慢慢地踱步过来。
  她心想自家外祖父还是很有眼光和实力的,居然收藏了那么多孤品,还有一些据说前朝己失传的画作。
  眼前一副巨型山水画屏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正要从旁边绕开,突听画屏后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婷婷,你不要这样,我不是不想见你,你我身份悬殊,我只是不想给你惹麻烦。”
  孟婷的声音带着些许抽泣声,“子安哥哥,你知道我要见你一面有多难吗?这次我好容易借着傅姐姐说通了四哥,才能进来见你。你现在还说这种话。”
  子安似乎也有些动容,长叹一声。
  孟婷又道:“什么身份悬殊,你以为我又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庶出的,我不怕你还怕什么?只要将来。。。”
  接下来的话傅清宁也听不清了,突然孟婷呜咽了两声,然后说道:“既然这样,你,你我就永生永世别再见了吧。”
  傅清宁听到画屏后脚步声起,她不想趟这混水惊散这对苦命鸳鸯,见旁边有个画架,连忙将身子闪到后面去了。
  很快便见孟婷抹着眼泪冲了出来,紧接着子安也急匆匆追着她出门去了。
  傅清宁皱了皱眉,心道难怪孟婷对她这么殷勤,原来是拿她作个愰子。
  唉,连孟婷这样柔弱的姑娘为了见上情人一见,也使上了心机。虽说情之一事令人疯狂,但这么被人利用,情感上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她正要从画架后走出来,突听门外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大人这边请。”
  傅清宁吓了一跳,想到孟岗的嘱咐,心想是躲着呢还是走出去。
  正迟疑间,外面的人已经进来了。
  她透过画架的缝隙张眼看去,只见三叔孟宜修陪着一个身材修长的黑衣男子,正在欣赏字画。
  两人评论了几副画作,只听那男子道:“我听说贵府有一副万里江山行,不知可否观赏一下。”
  孟宜修口气有些迟疑,犹豫道:“这个,万里江山行放在密室,只有我父亲准许才能打开,大人你真的要看,待在下禀过了父亲,再请大人观赏。”
  那男子似是十分失望:“这么麻烦?可惜我并没有太宽余的时间。”
  孟宜修想了想,“即然如此请大人在此稍候,等我去禀了父亲。”
  那男子笑道:“如此,有劳孟兄了。”
  孟宜修快步出门去了。
  傅清宁也不知这人是什么官职,心想能让三舅这么毕恭毕敬的人,大概官做得不小。
  然后她突然就睁大了眼,差点惊叫出声。
  只见那男子四处查看了一下,双手在书桌下不知什么地方一按,便听咔擦一声,墙上的一副巨大壁画从中间裂开,现出了一道暗门,里面应该是个密室。
  那男子毫不迟疑地走了进去。
  傅清宁心下扑扑地跳,暗道这什么大人居然是个贼,心里想着是出去叫喝止呢还是偷偷溜走。
  权衡利弊,还是偷偷溜走去找孟岗比较好,她连忙从藏身处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
  未到门囗,突听密室门关闭的声音,她暗呼一阵不好,伸手去拔头上的簪子,刚触碰到头发,身后一阵风声,一只手己扼住了她的脖子。
  说时迟,那时快,她一把拔下头上的簪子向后狠狠刺了过去。
  那人一时不查,差点被刺,他缩回手斜身避开,傅清宁借机跃开,心下咚咚直跳,只觉生平之险这也算其中一件了。
  她大口地喘着气,将眼瞅向来人。
  只见他二十出头的年纪,鼻梁高耸,眉目英挺,肤色略显黝黑,这会儿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眼中带了几分诧异。
  傅清宁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两人四目相瞪,那男子见她紧捏着簪子双目圆睁像一只炸毛的猫,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问道:“你刚才瞧见什么了?”
  傅清宁连忙摇头,说出了这个时候的标准答案,“我什么都没看见。”
  那男子追问道:“果然什么都没有?”
  傅清宁连连点头,“是的。什么都没有瞧见。”
  她见那男子一副并不是相信的神色,接着又道:“真的,我可以起誓。”
  那男子微微笑了一下:“你真敢发誓你什么都没瞧见吗?”
  傅清宁心道这人好狡诈,挖了一个好大的坑,自己还不得不跳,少不得要打个马虎眼了,希望能糊弄过去吧。
  她立即说道:“我傅清宁发誓,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会烂在我肚子里,若有半点透漏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那男子又是盯了她两眼,似乎在掂量她说的话。
  傅清宁的后背己经被冷汗湿透,她很想低下头去,但那样又显得心虚,只能鼓足勇气对上他那凌厉带着杀气的目光。
  她心想完了,自己短暂的一生可能要交代在这个地方了,可惜卫昀他并不会知道,也许不久的将来,他身边会出现另外一位姑娘,很快就会忘了她了。
  她心念百转,一双眼立即蒙上了一层湿气,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过了一瞬,突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孟宜修惊讶的声音响了起来,“清宁,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清宁觉得这是她生平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了,没有之一。
  出了门,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只觉得那天上的白云,路边的小草,原来司空见惯很普通的景色,这会儿都变得生动可爱起来了。


第6章 
  回到住处,兰草见她脸色苍白,诧异道:“出了什么事,姑娘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傅清宁心想刚刚死里逃生脸色能好吗?
  当然这话是不能同兰草讲的,为了自家小命起见,方才发生的事还是烂在肚子里好了。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
  兰草也不疑有它,说道:“那你先休息吧,我去厨房拿饭去。”
  她去了半日,回来便大声嚷嚷道:“哎呀,姑娘,这里住不得了。真是太欺负人了。”
  傅清宁纳闷道:“出了什么事了?”
  兰草道:“姑娘,你知不知道,咱住的院子死过人的。死过人倒也罢了,还是上吊横死的,肚里还怀着孩子。”
  原来兰草去领晚饭,见那晚饭只一盘青菜,一个蒸鸡蛋,两碗米饭,当下没忍住就发了火:“这是打发要饭的呢。”
  那管厨的婆子皮笑肉不笑道:“这是各房的分例,夫人以节俭持家,便这,也是看在姑娘远来是客的面上,多蒸了个蛋呢。”
  兰草大怒:“我就不信了,这府里的主子吃的都是这些玩意儿。”
  许是厨房里油水足,那婆子脸光面油,满身横肉,将一件青绸衫儿撑得紧紧的。
  她半点不惧,不紧不慢地说道:“姑娘新来乍到,怕是不知道府上的规矩,老奴便好好说说,这各房的分例呢,老太太是吃素的。夫人那是三菜一汤,各房的姑娘是跟着夫人一起吃的。姑娘是新来的,就按照亲戚的分例。若要吃别的也可以,只是要拿了钱另做的。”
  兰草见她一副有理不怕的样子,有心再吵几句,想着自家姑娘还在等着,当下拿了饭菜走了,到半路发现少了副筷子,又折回来拿。
  到了门口只听那婆子在里头嘀咕,“什么穷亲戚,也不看自已住的是什么地方,那是连咱们下人都不要住的死人屋子,还指望吃着大鱼大肉,做梦。”
  当下兰草就扔了食盒,冲进去揪住那婆子,要她把话说个清楚。
  那婆子自知闯了祸,一声不吭。兰草便直接来禀报自家姑娘了。
  傅清宁心想今天是什么破日子,尽撞着这些烂事了,她抚了抚额头,叹息道:“既然这样,兰草你去把暖月叫过来吧,不管有没有这样的事,总要知会三舅妈一声。”
  孟三夫人结束了一日的事务,把管事遣退,正要好好休息一下。
  暖月走了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孟三夫人脸色微微一变,“是哪个说漏了嘴?”
  暖月道:“是厨房里的金婆子,夫人你看怎么处理?”
  孟三夫人皱眉道:“打上十板子,先关柴房里去。”顿了一下,“傅丫头怎么说?”
  暖月道:“傅姑娘倒没说什么,只叫我和夫人说一声,把人管好了。”
  孟三夫人微微一怔,“她真这么说?”
  暖月点了点头,“奴婢想着,要不要给傅姑娘重新安排住处,这毕竟知道了——”
  孟三夫人抚了抚额头,“这哪还有空余的院子。你把她叫过来,我和她说几句。”想了一想,“算了,我和你过去一趟。”
  到了香樟苑,先嘘暖问寒寒喧了几句,孟三夫人深深叹口气,“虽说宋姨娘年青青就没了。这院子也一直是有人住着的,本来要安排宁儿你和六娘一个屋,六娘偏又是个不好相处的。我只怕委屈了你,才特特地将这院子收拾了出来,原本想着这里宽敞些,又清静,想着宁儿你一定喜欢。唉,也是我考虑不周,你若是住不习惯,我给你另安排个住处。”
  傅清宁道:“舅妈不用麻烦,这里住的就挺好。况且,我也不愿和别人同住。”
  孟三夫人瞅着她,脸上现露一丝笑意,“宁儿你放心,你若有什么事。只管来和舅妈说就是。”
  傅清宁道:“也没什么事,只不过偶有出门,希望舅妈能各个方便,安排一下马车。”
  孟三夫人道:“最近车马也很紧张,不过,我会和管车马的老徐打声招呼,你什么时候出门,只管和他说便是。”
  送走了孟三夫人,兰草道:“姑娘你也真是好心气儿,这死了人的屋子给咱住,也就是姑娘你了,换了别人早闹出来了。”
  傅清宁道:“算了,通共也就这几日的功夫,将就着住吧。”
  兰草撇嘴道:“我还是觉得渗得慌,不行,晚上我得和你一起睡。”
  傅清宁笑道:“你这丫头胆子不是很大吗,怎么还怕这个?”
  兰草道:“我可不就怕这个。”
  晚上她果然搬来和傅清宁一床睡。
  到半夜,突听得窗外一声轻响。兰草是个浅眠的,一下跃了起来,叫道:“不好,有鬼。”
  傅清宁也被惊醒了,一下子跃了起来,“走,出去看看。”她顺手拿起门闩,冲到门外,只见外面风雨大作,树影层叠,一只夜鸟从茂叶中蹿了出来,直往空中去了。
  兰草拍了拍胸脯,“哎,倒吓了俺一跳。”
  她刚松了口气,一个鸟窝从上头掉了下来,差点砸着她的头。
  兰草捧起了那鸟窝,喜道:“哎呀呀,姑娘你看,里头还有只活的小鸟,等会拿去炖汤喝了。”
  傅清宁道:“这么指头大的小东西,塞牙缝也不够。你先拿回屋去,明早我把它放回去。”
  兰草抬头看了看那棵大树,“这么高,谁爬得上去啊。”
  傅清宁道:“放心吧,我有办法,这会儿先睡觉,明早起来再说。”
  两人回到屋中,这回是真是困了,一觉睡到大清晨。
  起床后兰草道:“姑娘,这鸟窝怎么放上去呢。”
  傅清宁道:“你去找个篮子,还有绳子。”
  兰草道:“我去厨房那里找找看。”
  她出去了一会,还真拿了篮子和绳子回来,顺便还领了早饭。
  傅清宁将绳子绑在腰中,又将裙摆一系,雄纠纠地站在树下,说道:“等我上去,你把绳子绑篮子上。”
  说着,她将身向树干上一跃,两手抱树,蹭蹭地爬了上去。
  兰草仰头看着她越爬越高,拍手赞道:“姑娘小心,姑娘真厉害。”
  傅清宁爬到树顶,将绳子扔了下来,待兰草将篮子系在绳上,再慢慢拉上去。
  她拿到篮子,看准了一个安全的树杈,便将里头的鸟窝拿了出来,正要放上去。突见那树杈之中有一个树洞,里头好象有包东西。
  她顺手去掏了出来,见是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头是一副折了四折的古画,年代好象已经很久远,墨迹都有些模糊了。
  傅清宁看不明白上头画的是什么,她听下面兰草又在催了,便将那副画连油纸放到怀中,将鸟窝安牢,摇了摇,还挺稳固,然后垂下那绳子和空篮。自已随后从树上溜了下来。
  兰草接了篮子和绳子,见她身上衣裙有些乱糟糟的,裙角还蹭了些脏脏的树苔,“衣服脏了,姑娘去换一件吧,我去摆饭。”
  傅清宁换了衣服,打开那画又看了一会,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又听兰草在外头唤道:“姑娘快来吃早饭了。”
  她顺手那副画往枕头下一放,走了出去。
  或是孟三夫人叮嘱过了,这次的早饭很丰盛。
  饭后傅清宁想着要不要打听一下那个什么大人的消息,寻思半日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不要多事了。
  待到中午去参加孟老山长寿宴的时候,她见孟宜修好好地陪在一边,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她更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了。


第7章 
  寿宴办得很热闹,山珍海味应有尽有,一连开了三日,到最后一日才是正寿的日子,子孙辈们要轮流上到祝寿献寿礼。
  宴席上她见到了孟婷,只是没有打招呼。最后还是孟婷按捺不住了,悄悄地走过来站在她身边,低声道:“姐姐,那一日你是什么时候走的,我都寻你不着。”
  傅清宁打断了她的话道:“婷妹妹,世上有谁是真的傻子呢,都只是装傻罢了,你的事情,我没有兴趣知道,你也不用解释了。”
  孟婷被她说得胀红了脸,泪珠儿在眼眶中打转,强忍着没哭出来。
  这时旁边的一个小姑娘林怀真问道:“姐姐你给外祖父准备了什么寿礼?”
  傅清宁道:“我自己画的一副画,你呢?”
  林怀真抿嘴一笑:“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好,就给外祖父做了双鞋。”
  正说着,突听不远处孟琳声音道:“咱们孟家也真是的,开着大门,什么样的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她身边站着的姑娘都笑了起来,便见人群里一个身形瘦弱的姑娘头颈低垂,一声也不吭。
  林怀真轻声道:“她叫董娟娟,是董姨奶奶的娘家侄孙女,因为父亲犯了事,和母亲投奔到这里来,琳姐姐她们常拿她取笑儿。”
  傅清宁看了孟琳一眼,孟琳却是个敏感的,立时察觉到了,轻哼了一声,“看什么看,乡巴佬。”
  林怀真不吭声了,孟瑶脸上带笑,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孟瑾只是冷眼旁观。
  傅清宁便道:“董姑娘,我有个笑话儿,你要不要听。”
  董娟娟眼睫半垂,似是有些迟疑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孟瑶抢先说道:“我最爱听笑话了,你说来听听。”
  傅清宁便道:“话说有一个书生想过河,可是没有渡船,所以非常着急。
  忽然他看见了岸边趴着一只绿背大乌龟,那书生就说:“鳖兄,若是你能渡我过河,我作一首诗谢你。”
  乌龟说:“先作诗我来听着好再渡你。”
  书生便说:“好吧,那我先吟两句,身穿护体宝甲,四海龙王也怕。”
  乌龟听了,非常高兴,就把书生驮过了河。
  书生过了河,又续了两句:“我是衣冠中人,不与王八答话。”
  话音刚落,孟瑶先哧的一声笑出声来,林怀真本来要笑,看到孟琳脸色铁青的样子,忙又忍住了。
  傅清宁扫了孟琳一眼,轻笑道:“对不住,琳姑娘,我没看到你穿着绿色的衣服呢。”
  孟琳正穿着新做的水碧色罗衫,外披藕粉色臂纱,整个人亭亭玉立如刚露角的小荷。这件衣服是京里的新款式,是她特地带过来的,今日第一次穿上身,正准备在姐妹们面前出个风头。
  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怒道:“你,你敢骂我?”
  傅清宁笑了一笑,也不答话,
  孟瑶道:“哎呀,不过是个笑话吗,琳姐姐要是不爱听,下回你也准备一个,说回来不就成了。”说着,又抿着嘴儿笑。
  孟琳被她一说,脸色越发难看了。
  这时正堂里头一声咳嗽,众人便都安静了下来,只见六姨娘扶着孟山长从里头慢慢地走了出来。
  孟山长虽已七十古稀之年,身边有美人相伴,红袖添香,白发红颜,精神倒是十分抖擞。
  他端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面对着一干拜寿的儿孙,脸上露出了几分欣慰之色。
  司仪对着祝寿的单子,开始念起名字和寿礼。被叫到名字的晚辈便上前行跪拜,献寿礼。
  “长孙孟珧,莫野禾真迹一副。”
  莫野禾是前朝有名的画家,画作在动乱中多有遗失,如今真迹颇为难寻,这寿礼也算用心了。
  “次孙孟珏,透水翡翠如来笑佛一尊。”
  “长孙女孟瑾,寿字绣帘一副。”
  送上寿礼,行完跪拜礼。孟山长对着一干晚辈后生,也尽量和颜悦色地问上几句。
  一套程序下来,好容易轮到傅清宁,司仪的候咙都有些哑了。
  “傅氏清宁,寿画一份。”
  孟山长打开那副画看了两眼,并没说什么,只随手放在一边,打量了傅清宁几眼,“你姓傅,你是傅淼的闺女。”
  傅清宁点点头,“是。”
  孟山长脸上露出些微叹息,“你爹是个好的,可惜了。”他顿了一顿,又问,“你娘是孟芝?”
  傅清宁摇头道:“不是,我娘是孟兰。”
  孟山长脸现疑惑之色,“孟兰?”
  他思索了一会,显然已经记不起是哪位女儿了,便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傅清宁憋着一股闷气退下去了。
  走到外头,忽听人堆里一声哧笑,却是从孟琳嘴里发出的。
  她和几个孟家姑娘站在一处,和姐妹们说着话,指指点点向她看来,想是听到孟山长说的话,正拿她取笑儿。
  傅清宁懒得理睬,直接绕过她们,顺步向园内走来。
  她心想世上不负责任的父亲很多,但记不住女儿名字的却并不多见,孟山长年纪虽大,并没有到老糊涂的地步,可见母亲在他心目中根本无足轻重。
  她越想越郁闷,胡乱走了一程,也不知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只见眼前竹林深深,幽篁阵阵,中间一条小径,夹道的竹子遮天蔽日,不见半点阳光,看着极是阴凉幽静,若是炎夏,倒是个纳凉的好地方。
  她顺脚走了进去,眼看到了小径尽头,忽见迎头走来了一个少年,一身青衣杂役的装束,手中还提着个酒坛。
  因这小径甚是狭窄,那杂役见有姑娘家过来,忙侧着身子站在了一旁,低垂着头,等着她先过去。
  傅清宁只觉得他的身影很是熟悉,便停下脚步看着他。那杂役似乎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头越垂越低,到后来索性提着酒坛拔脚就走。
  傅清宁心下一震,叫道:“喂,你站住。”
  那杂役走得更快了。
  傅清宁心下一急,抬脚冲了上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卫昀,你别跑。”
  那杂役放下酒坛,“姑娘你别揪着我啊,虽然你长得还不错,可是我不做那种事情的。”
  傅清宁怒道:“卫昀,你别给我装傻,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谁?”


第8章 
  卫昀抬起眼,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全方位打量了她一眼,方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哎哟,小宁子,原来是你呀。瞧你都长成大姑娘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呀?”
  话未说完,傅清宁呸了一声,“你别和我装模作样,扯东扯西,你还装不认识我,那你刚才为什么要跑。”
  卫昀道:“我的姑奶奶,我是真的没认出你,我这还要赶着去给席上送酒吧,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好不好你?”
  傅清宁哪里肯放手,“不行,你先和我讲清楚,当初你为什么要偷了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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