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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深不知处-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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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清宁只得回屋换了一件雪青色的暖袄,姬月又给她拿了件银鼠皮带毛领的连帽斗篷,重新梳了个随云髻,插了两朵珠花,站在那里倒也亭亭玉立,风致嫣然。
  温荣也已经披上了狐裘,他在外面等得有些不耐烦,见她出来看了两眼倒还满意,“这还差不多。”
  府外已经备了两匹骏马。傅清宁暗道:“有好好的马车不坐,这大冷天的骑马,怎么想出来的。”见给自已备的那匹马威武雄状的,鼻子里喷出热气,骑上去倒是很温驯。
  两人带着随从出了府,行了约有半个时辰后,到了宏业寺。
  那宏业寺是青州有名的禅寺,说起来也有百年的历史,当年的永华公主现在是大长公主了,曾在寺内清修过一段时间,所以声名大起。
  寺内有僧人上百,房舍众多。因为是初一,有不少来烧香的人,山门外有不少香烛摊铺,也有摆杂戏,跑江湖卖艺的人,很是热闹。
  因为寺内不能跑马,温荣和傅清宁在山门外下了马,让随从将把牵走。温荣便带着她走进寺里来。
  外头那样的热闹,寺内也是香客成堆,不少人高举香烛在人堆里挤来挤去,殿外的炉鼎内也是香火熊熊,烟气迷漫,无数纸锭香烛被人投了进去,在这草木萧条的冬季,也是一片火热景象。
  傅清宁跟着温荣,见他一不烧香,二不拜佛,只是沿着寺径往里走,心下纳闷,却也不便多问。
  行了一程,突然寒香扑面,眼前出现了好大一片梅林,萼绿蕊黄,疏密相间,无数梅花兑先绽放,各有各的姿态,令人目不暇接。
  穿过花林,于清浅疏影中突出红墙一角,走近一看,竟是一处清静的殿堂。
  殿门前站着一个十多岁的小沙弥,见了他们上前合掌道:“温施主,请跟我来。”说着,将他们引进殿内去。
  殿内空荡荡的,除了中间的两只栋柱,只有摆在正中的一张香案,上面摆着一个牌位,上面刻着阮氏素君四个字,牌位前放着一个香炉。
  那小沙弥拿来了三只已经点燃的香烛,交给温荣。
  温荣接过,拜了三拜,插到香炉中。
  拜完,他也没有多做逗留,领着傅清宁出门。
  傅清宁见他脸色不好,不敢多嘴,只是乖乖地跟在他身边,鼻中闻得梅花的清淡香气,花枝上犹有未化的积雪,被风一吹,簌簌飘落。
  走了一程,温荣突然站住了脚,说道:“今天是我娘的忌日。”
  傅清宁一愣,暗道:“原来殿里的是他母亲的牌位?”
  她心下暗暗诧异,她在温府这些日子,也曾听闻温荣出身京城世家,他的父亲温铮是袭爵的候爷,因为病重已经多年不曾露面。不知道温荣母亲的牌位为什么不入温府的祠堂,反而孤零零地放在青州的宏业寺里。
  又听温荣道:“你和她真是一点都不一样。”
  傅清宁随口道:“当然了,你娘是不是比我好多了?”
  温荣冷笑了一声,“她是个十分懦弱的女人,凡事以夫为天,受了委屈也不敢和我说,结果被人害死了。”
  傅清宁吃了一惊,抬眼向他看去,温荣斜了他一眼,“你就不一样,人家打你一拳,你恨不得砍人三刀。”
  傅清宁嘀咕道:“我哪有那么凶悍,一般我也就砍一刀回去。”
  温荣道:“但凡她有一点点反抗的心思,又怎么会被人害得那么惨。”
  傅清宁觉得该为那位苦命的夫人辩解几句,“可能是形势逼人,或者是有所顾忌,做不了主吧。”
  她见温荣没吭声,便轻声问道:“那害死你娘的人,怎么样了?”
  温荣没有立即回答,过了一会方冷冷地道:“还能怎样,生不如死。”
  傅清宁吐了吐舌头,不敢再问,乖乖跟在他后面往林外走。
  穿过梅林,眼前又是一亮,只见前面是一片湖水,沿岸种着柳树,枝条光秃秃的,很有几分寒冬的萧瑟气息。
  湖面很是光滑平整,像是结了一层薄冰。
  绕湖走了半圈,傅清宁的额头都有些出汗了,突见前面现出一座酒楼,楼边一块光滑如玉的大青石,写着斗大的三个字,望湖楼。
  一进望湖楼,迎头只见影壁上挂着一副极大的山水画作,上面画着奇峰刺天,危崖映日。
  傅清宁对画作略有研究,只觉这副画作气韵生动,意境空灵,颇有大师之范,若非穷探崖壑峰峦之胜怕不能画出这样的大作。
  温荣见她对着画作出神,便道:“这是永华长公主的手笔。”
  傅清宁随口道:“这酒楼怕也是长公主开的吧。”
  温荣难得一笑,说道:“你猜对了,这酒楼里有几道菜做得不错,值得一尝。”
  此时正是午后,楼里的酒客却不少。掌柜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秀士,单看外貌还以为是个学识高深的雅士。
  他与温荣颇熟悉的样子,两人寒喧了两句,掌柜便道:“温公子楼上雅室请。”
  傅清宁见这雅室比之长乐坊的又有不同,入门处摆了两盆喷香吐艳的水仙,桌椅均是式制古雅的上等精品,地下铺着极厚的毛毯,靠墙处有一圆径七尺古铜火盆,里面生着炭火,使得整个雅间暖意扑面。
  里头站了两个衣着精美的俏丽女侍,见了两人深深施了一礼。
  因为出门的时候天气寒冷,温荣披了狐裘,傅清宁则披了一件银鼠领连帽披风,在外头刚刚好,这会穿着就有些太热了。
  女侍上前替两人脱下披风,挂在衣架上。
  少倾,一个打扮干净的伙计先上了茶,又端了几样凉菜上来。
  傅清宁一看,荤有卤鸭熏鸡糟鱼之类,素的有笋脯松菌素鸡等等,都用漂亮精致的小碟子装上。
  其中一个女侍在旁边一一介绍起菜色来,口齿极伶俐,更是让人觉得馋欲大起。
  傅清宁走了大半日,正觉得肚饥,见温荣不动箸,自已也不好开动,只好眼巴巴的望着美味,又看看温荣。
  便听温荣道:“饿了就吃吧,看我干什么?”
  傅清宁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是真的饿了,况且这小食做得十分美味,一口气吃了好多。
  温荣喝着茶,见她一副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姿势,忍不住说道:“少吃一点,一会还有暖锅。”
  傅清宁这会已吃得半饱,听他这么一说,便放下了筷子,果然
  过了一会,那伙计端了暖锅进来。
  傅清宁见这暖锅制作甚妙,下层是炉,中层是盛热水的暖锅,锅分三格,一大二小,每格是一圆筒,筒底正对下面炭基;上面各嵌一个瓷盅,当中一盅较深较大,内盛清汤。
  又有一伙计端上数盘切成薄片的羊肉,新鲜茹类,水嫩的青菜,若是夏日也是寻常,只是这寒冬腊月的,能见到青菜实属难得了。
  等得清汤渐沸,那随身侍候的女侍将羊肉倒入锅中,只待变色便捞起,食之鲜嫩至极。
  傅清宁以前虽也吃过暖锅,却没有这般好味道的,况且锅分三格,互相的口味也不影响,虽然她对吃食不是很讲究,也觉得这个方法很妙。
  其中一女侍微笑说道:“这三盅里面不同的清汤,一盅是归芪鸡肉磨茹香菌清汤,一盅羊骨笋干清汤,还有一盅是鲫鱼奶白清汤,若都不合意,可以随时替换。”
  傅清宁笑道:“这个暖锅的这个方法很妙,我听说川地有鸳鸯暖锅之说,和这个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温荣道:“这里只有望湖楼里有,你看这暖锅都是从铁家专门特制的。”
  傅清宁奇道:“是从铁家订制的,好奇怪,是姓铁的铁匠吗?这个姓取得好。”
  那两个女侍都捂嘴笑了起来。
  温荣瞅了她一眼,一时没说话,过了一会,方道:“我书房里有套世家谱,你回去好好读一读。”
  傅清宁哦了一声,不吭声了。


第39章 
  正吃之间,突听外头一阵喧哗,传来一个男子不悦的声音,“叫那人滚出燕回轩,本公子要用。”
  又听掌柜为难地道:“这个,恐怕不行。”
  那人道:“有什么不行,还要我亲自去赶吗?”
  又听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轩门己经撞开了。
  只见一个年轻男子出现在门口,一身锦袍,薄唇修目,长得还算俊美,只是一身酒气。
  他扫了轩内一眼,目光落在温荣身上,忽地哼笑了一下,“原来是温大人,多时不见,你又结交新欢了。”
  温荣并不答话,只起身向着傅清宁道:“我们走吧。”
  那男子还拦在门口,“温荣,我一来你就走,不够意思啊,怎么着,咱们也算老相识,应该坐下喝几杯。”
  温荣接过女侍手中的斗篷,说道:“不必了,这地方就让给你了。”
  那人冷笑了一声,“让给我,本公子才不稀罕…”
  话未说完,温荣的眼风扫了过来,他突然觉得有些畏惧,便没有再说下去。
  这时识眼势的下人早己围上来,劝的劝,拉的拉,将他带进轩里去了。
  到了楼下,只见那掌柜匆匆赶了过来,脸带歉意道:“江公子喝醉了,胡言乱语的,温大人不要见怪。”
  温荣淡淡地道:“无妨。”
  两人出了门,傅清宁跟着他,忍不住心中好奇,问道:“那位江公子是什么人,连你都要退避三舍的?在青州,你不是横着走吗?”
  温荣哑然失笑,“谁说我横着走,比我有权的多了去。”
  傅清宁眨了眨眼:“原来还有比你更厉害的,谁呀,说出来听听。”
  温荣看了她一眼,突然一伸手,屈指给了她一个爆粟,“别给我动歪脑筋了,想找个更大的靠山,做梦吧。”
  傅清宁捂着额头,“那你也得说说,那个人是谁吧?不然,以后我得罪了他,怎么死都不知道呢。”
  温荣说道:“其实他算不上什么,只是我和江家有些纠葛,所以不想多事。”
  傅清宁好奇道:“什么纠葛啊?”
  温荣道:“我曾经和江家的姑娘订过一门亲,后来退了,江家对我一直有些成见。”
  傅清宁笑道:“原来你订过亲啊,我说呢,你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还没有娶亲呢。”
  温荣瞅着她,“我这么大年纪,你觉得我年纪很大吗?”
  傅清宁说漏了嘴,连忙补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大人你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了,你看人家牟瑞风,和你差不多年纪早就成了亲,孩子都有俩了,一家子在一起,其乐融融多好哪。”
  “哦,你倒是很关心我么?”
  这个时候少不得要表下忠心,“那当然,关心大人是奴婢的职责所在。”
  温荣冷哼一声,“别给我来一套,身为丫头还要为主人暖床呢,你晚上要不要试一试呢。”
  傅清宁脸色一变,“大人英明神武,千万不可饥不择食啊。”
  “山珍海味吃腻了,尝尝萝卜青菜也还不错呢。”
  傅清宁哭丧着脸,“大人,是我说错了我收回我的话行不行,你还年轻得很,牙口好,胃口就好,爱吃什么就吃什么,你喜欢就好。”
  她不说还好,说了温荣把脸一沉:“住口,回去再把那什么守则抄两百遍。”说完也不去理会她,顾自往前面走。
  到了寺门,随从已经牵了马过来。
  温荣像是真的生气了,跃上马,向前急驰而去。
  傅清宁欲哭无泪,骑车着马跟在后面,心下暗恨自已多嘴,亡羊补牢,悔之晚矣。
  到了温府,温荣下了马,将马鞭一扔,径往书房去了。
  傅清宁便向着自已的住处来,正好半道上遇到温泓,见她哭丧着脸,便问:“怎么回事,又挨大哥骂了。”
  傅清宁叹道:“温泓,这日子我过不下去了,我只是说错了一句话,你大哥又罚我抄两百遍,天理何在啊。”
  温泓笑道:“没事,你能行的,争取早点抄完吧。”
  傅清宁见他全无同情之心,怒道:“你也不帮我想想办法,要不是你这个罪魁祸首,我也不会困在这鬼地方。”
  温泓生平最后悔的事情之一就是把她哄到青州来,每次见面就怕她提这个,赶紧着抱头逃蹿,“哎呀呀,我约了人要迟到了,得赶紧走了。”
  傅清宁气愤愤地走回屋来,索性躺倒在床上。
  没一会儿姬月走了进来,说道:“你怎么又得罪公子了?你说话就不能小心点。”
  傅清宁有气无力地道:“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虫,我知道他哪句爱听,哪句不爱听。”
  姬月道:“快起来去道个歉吧。公子大人大量,不会怪你的。”
  傅清宁哼哼道:“我不道歉,我不想干了,爱怎么罚怎么罚吧,反正虱多痒不愁。”
  她翻了个身,闭上眼顾自睡了。
  姬月也拿她没辙,只得去书房回温荣,“清宁身体有些不舒服,不能来了。”
  温荣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姬月站了一会儿,没听到他开口,便悄悄儿退下去了。
  在侍候了温荣一个多月后,傅清宁终于罢工了。她想睡就睡,想起就起,发悲愤为食量,每天不是窝在床上,就是在去床上的路上。
  姬月见她这么自暴自弃,劝了几回,她只是左耳近右耳出。
  牟瑞月来了一趟,希望以自已的活力激起她的希望。
  “清宁,最近我又寻了匹好马,跑得可快了,虽然说不上千里追风,也差不多了,你收拾收拾,和我一起去跑马吧。你再这样这样下去,不怕变成猪啊。”
  傅清宁道:“瑞月,你别来劝我了,你要是不劝,说不定以后咱俩还能切磋切磋,你一劝,就别指望了。”
  说得牟瑞月面色一黑,登时偃旗息鼓,灰溜溜败走。
  温府不同别的府第,人口组成很简单,除了温荣温泓,能称得上主子的只有小阮氏了,还有半个主子如冯雪茵。
  两兄弟都没成亲,目前连个正式的主母都没有,府内事务暂由小阮氏打理,但傅清宁是温荣身边的丫头,他的事情小阮氏是从不过问的,也没人敢管他的闲事,没见他身边的管事丫头姬月,不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作视而不见么?
  所以府内虽然有些议论,不过是丫头婆子们背地里悄悄嚼上几句,也没有引起什么大动静。
  偏偏冯雪茵知道了,满心愤愤不平,在私下里和阮氏抱怨了好几次。
  “姨母,这件事你要是不出手,就要乱了套了,要是府中的下人都有样学样,那还怎么管?”
  小阮氏虽然有些软弱,却一点不糊涂,况且温泓私下里也提醒过她的,听了冯雪茵的话,说道:“茵儿,她是荣哥儿的身边人,罚不罚那是他说了算。我们不好插手人家房里的事,你千万莫管这闲事。”
  冯雪茵因那次受了傅清宁的冷落,正想找个机会报复回来,她见小阮氏不管,却也没有办法,只是遇人便数落了个遍。
  渐渐的,这风声便传到别的府第去了。便是连牟瑞风也听到风声了,有一回遇到温荣,和他调笑道:“听说你身边那个叫清宁的丫头和你闹脾气呢。你平时也是个生杀矛夺做事果断的人,怎么对一个小丫头倒没有办法,要不要兄弟几个帮帮你。”
  温荣道:“又是瑞月和你嚼的舌根吧,管好你妹妹,别叫她乱说。”
  牟瑞风道:“这你可别冤枉瑞月,她从来不管这些闲事,我是从凤娘那里听说的。”
  凤娘是牟瑞风的爱妾,替他生了一个儿子,很得他的宠爱。
  温荣脸色一凝,“你回去问下凤娘,这些话她是从哪里听到的。”
  追根究底一查,原来凤娘院里有个丫头和冯雪茵的丫头双喜是结拜姐妹,平时常有往来,这些话便是那丫头从双喜嘴里听来的。
  没两日,雪拢院便出事了。冯雪茵正和双喜嗑瓜子聊天呢,突然冲进几个粗壮婆子,把她们从屋里拖了出来。拉到了严管事的面前。
  严管事说道:“你们两个犯了口舌之忌,本来是要重罚的,念在阮夫人的面上,就饶了你们,你们收拾收拾,赶快出府去吧。”
  冯雪茵和双喜一听就愣住了,冯雪茵仗着自已的姨母,腰杆挺得笔直,向着严管事道:“我不明白我犯了什么口舌之忌,还请严管事明说。”
  严管事干笑一声,“冯姑娘,你自已说过什么做过自已清楚,不需要要在下一一说明了吧。”
  说着,又催促那些婆子赶快将她们赶出院去。
  一时间,雪拢院里哭声震天,连小阮氏都惊动了,带着丫头赶了过来,还有些摸不着头脑,问严管事:“这是怎么回事?”
  严管事道:“近来城里有很多关于温府的风言风语,大爷查实过了,都是从冯姑娘和双喜口里说出来的,大爷让她们自行出府呢。”
  小阮氏一听也愣住了,连连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呢,我早叫你别搀和这些事情,你怎么就不听呢?”
  冯雪茵扑通跪下,抱住了她的腿,泪如雨下,“姨妈,你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赶我出府,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小阮氏狠狠的拍打了她两下,也哭了起来,“你父母死得早,你怎么就不争气呢。”
  冯雪茵只是嘤嘤哭个不住。阮氏究竟不忍心,向着严管事道:“严管事,能否容我和大公子求个情。”
  严管事微微一笑,说道:“公子说了,若是冯姑娘不愿出府,夫人愿替她求情,那也可以,只是要杖责十下,以示惩戒。但是这个丫头双喜是绝对要赶出去了。”
  冯雪茵听说自已可以留下,松了口气,一想到要杖责十下,又吓破了胆。
  她自来到小阮氏身边,一应吃住都如大小姐一般,素来是娇养惯了的,哪里吃过这种苦,当下泪汪汪地看着阮氏,希望她再求求情,把杖责也免了。
  严管事催促道:“夫人快做决定吧。”
  阮氏是知道温荣的,就是杖责,也是给了她几分薄面了,当下说道:“那就杖责吧,这孩子,也该受些教训了。”
  严管事便命人将双喜拉出去交给人牙子发卖,冯雪茵耳听得双喜被拉出府去那凄惨的哭声,又见两个身体极粗壮的婆子拿了大板子进来,吓得浑身直抖,还没等板了落下,便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后,还是没能免了十板子,那婆子虽受了阮氏嘱咐,没有下死劲,饶是如此,板子打在背上,还是痛楚难当。
  她在床上休养了一个多月,方才歇过劲来。又因为丢了脸,怕被下人笑话,好些日子都躲在屋里不敢出门。
  很快小阮氏找冰人给她寻了一户家境殷实的人家,把她嫁出去了。


第40章 
  阮氏那边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傅清宁是半点不知的,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吃与睡,对外界的事务就像隔离了一样,一概不闻不问。
  这日,她正窝在床上一连看书一边啃鸭脖呢,听到脚步声走近,随口道:“温泓,这个鸭脖你在哪里买的,不是很好吃,以后换一家吧。”
  她听到身边有人说道:“温泓去军中了,你以后别想再占他的便宜。”
  傅清宁抬头一看,“呀,是什么风把大人你吹过来了,小女子身体不适,恕我无法起来招待。”
  温荣道:“我看你吃得油光满面,脸都圆了一圈,身体好得很哪,哪有什么不适?”
  傅清宁道:“大人,知道不,我这是心病,外表是看不出来的。”
  温荣懒得和她废话,“姬月的母亲病了,她要回家探疾,我让她把事情交给你打理。”
  傅清宁心想我傻呀自找麻烦上身,她立即摇头道:“我做不来,你另寻高明吧。”
  温荣又问一句:“你真不管?”
  傅清宁语气坚决,“不管。”
  温荣也不多言转身走了。
  到晩上姬月抹着眼泪过来了,“清宁,你要不帮我,我就走不了,我苦命的娘啊。”
  人都求到跟前了还能说什么呢,姬月平时待她不错,总不能让她做个不孝女吧,没奈何她只得应了,喜得姬月连连向她道谢。
  因为担心母条安危,姬月连夜走了。
  傅清宁的噩梦开始了。
  首先温荣这个人好象有点怪癖,很多事情不喜欢假他人之手,以前都是姫月帮忙收拾,现在轮到她了。这样一来,两人见面机会大大增多,时常大眼对小眼又无话可说,十分尴尬。
  另外,书房里常有慕僚过来议事,她还得端茶倒水准备吃食。有时候他们议事到半夜,她也得陪着发呆。
  傅清宁她觉得自己忍耐力己经到了极限,每日里最盼望的事就是姬月快点回来,然而事与愿违,月底姬月带了消息来,老娘病情加重,还要多呆一些时日。
  她终于崩溃了。这日半夜温荣叫倒茶,她愣装作没听见,后来温荣自己出来倒的茶,第二天也没有训叱她。
  她心下一喜,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偷懒的办法了,那就是装聋作哑,这方法大多的时候还是有用的。
  直到有一天,她趴在桌子上打盹,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走水了”。
  于是她箭一般地蹿出去了,到了屋外,十几双眼睛一齐看向她。
  只听温荣道:“原来你不是听不到。”
  傅清宁脸红了一下,“大人有什么吩咐?”
  温荣道:“没有。就想试试看你耳朵还好不好使。”
  装聋作哑失败了。
  短短半个月内她便把吃进去增的肥又还回去了。连牟瑞月见到她都吓一跳,“你怎么回事?瘦了这么多。”
  傅清宁现在站着都能睡着了,她打着呵欠道:“别提了,姓温的太会折腾人了,我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
  牟瑞月好奇心大起,“哇,他怎么折腾你了,快说来听听。”
  傅清宁道:“他每天批公文要到很晚。经常还和幕僚议事,最近不是边境上有狄人挠民吗?常常议到半夜还要茶要水的。每晚我都睡不好,瑞月,我快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我一准短寿。”
  牟瑞月没有听到想听的,立即失了兴致,“有这么可怕吗?以前看姬月做事挺轻松的啊,没你这么累。”
  傅清宁纳闷道:“难道是我方法不对,为什么我觉得每日都忙得要死呢。”
  “忙你就多找两个帮手啊,哪有都自己做的。”
  “我也想啊,可是我问过温荣了,他不答应,怕机密外泄。”
  “他就这么信得过你?”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傅清宁一拍脑袋,“对啊,他为什么这么相信我?我得提醒他一下。”
  等温荣回来,她便趁他刚吃完饭心情还不错的时候,说道:“大人我有话和你讲。”
  温荣道:“什么话?”
  傅清宁清了清喉咙,“大人,其实我这个人嘴碎又爱聊天,有时还会说梦话。”
  温荣看她一眼,“所以呢?”
  “所以你还是别让我在书房侍候了,我其实有点不大可靠。”
  “不要紧,我对你很放心。”
  傅清宁失望中带了点好奇,“为什么?难道我这个人很值得相信?”
  温荣摇头:“不是。”
  傅清宁奇道:“那是为什么?”
  温荣敲了一下她的头,笑道:“因为你傻。”
  傅清宁终于体会到真话也是赤*裸*裸很伤人的,她气啾啾地走了。
  幸好狄人犯境的事被解决后,温荣叫她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她总算能每晚睡个囫囵觉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三月中下旬桃花正艳的时候,姬月终于回来了。
  傅清宁的苦日子宣布结束。
  姬月整个人消减了许多,精神倒还不错,经过救治,她母亲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
  为了感谢傅清宁在这段时间的辛勤付出,还给她带来了一份礼物,是方品质不错的端砚,傅清宁很开心地收下了。
  姬月一回来,傅清宁觉得天更蓝了,草更绿了,整个人也神清气爽了,因为不用再天天对着温荣了。
  她对姬月道:“姬月姐,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可想你了,天天盼着你回来。”说着在她的香颊上吧嗒亲了一下。
  姬月笑道,“你这张小油嘴儿只会说得好听,是盼我回来赶紧偷懒吧。”
  傅清宁道:“果然知我者,唯姬月你呀。”
  姬月笑将她一推:“好吧,别拍马屁了,这招对我没用。你把这套衣服给公子送过去,他晚上出门要穿的,送完你就歇着去吧。”
  傅清宁的脸立即拉了下来,“能不能不叫我去呀,我不想看他的臭脸。”
  最近温荣对她的态度很冷淡,以前他会经常看看她,说话语气也还算柔和。现在他很少和她说话了,就是偶尔打量她一眼,也是若有所思,很快就把目光移开了。
  姬月虽然刚回来也感觉有些不对劲,她问道:“我还没问你呢,你和公子又吵架了吗?”
  “没有啊,谁敢惹他呢。”
  姬月纳闷了,“那他怎么对你这么冷淡了?”
  “应该是我办事不利,他不大满意吧。”
  姬月也想不出所以然:“哎,不管了,你不过是去送套衣服,他能吃了你不成。快去吧。”
  傅清宁只好捧着衣服到书房去,幸喜这会儿并没人,她进隔扇将衣服抖开在衣架上挂好,心想温荣每天忙忙碌碌也不容易啊,一直宿在书房,卧室都快成摆设了。
  正想着,突然听到外头一阵脚步声,有人说着话走了进来。
  开口的好象是陆千明:“杜明那小子太滑溜,上一次打草惊蛇,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搜遍了各处,竟连半点踪影也没有了。只怕是离开了青州了,如果真让他跑了,只怕后患无穷。依属下浅见,不如画了缉形图影,交给各州县,让他们仔细查访。”
  温荣道:“州县那些酒囊饭袋能有什么用,事情又还没有查实,越少人知道越好,还是让暗卫查访,不必大张旗鼓,省得到时候多生枝节。”
  “这倒也是,那属下立即去安排。”
  “还有那个关嫂子,你问出什么没有?”
  “问过了,那位关嫂子像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只是受了杜明的重金,一时利欲熏心,给他做了细作。”
  温荣沉吟了片刻,“此事尚有可疑之处,你好好拷打一番,看她能不能吐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陆千明应了一声,温荣道:“没事你就先下去吧。”
  陆千明迟疑道:“还有一件小事——”
  温荣见他欲言又止,便有些不耐烦:“你还有什么话,一并说了吧。”
  陆千明道:“昨晚去长乐坊,你怎么连酒也不喝一杯就走了,弄得人家棉棉姑娘差点下不来台,棉棉对你一片深情,说起来,她也是好人家的姑娘,不幸沦落风尘,多少人上着杆子求她青眼她都不屑一顾的,你也别太冷落她了。”
  温荣道:“你是替她当说客来了,这话是谁让你讲的。”
  陆千明连忙解释:“棉棉姑娘真没说什么,她是心甘情愿,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是我想替她说两句话。”
  温荣冷笑了一声:“千明,你别的都好,偏在女人的事情上看不透,女人吗,猫儿狗儿似的,喜欢吗逗一逗,可别宠得她们伸出爪子来。什么深不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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