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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深不知处-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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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荣冷笑了一声:“千明,你别的都好,偏在女人的事情上看不透,女人吗,猫儿狗儿似的,喜欢吗逗一逗,可别宠得她们伸出爪子来。什么深不深情,你忘了瑟瑟的教训吗?你最好给我收敛一些,别忘了你家里还有正经的夫人。”
陆千明劝说不成,反而被他训了一顿,连忙道:“是是,公子你真是明察秋毫,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
温荣道:“你不用拍马屁,没事你先下去吧。”
陆千明抹着额头上的冷汗走了。
傅清宁听得出神,没留心温荣已走进来了,一眼瞅见她,吃了一惊,“你在这里做什么?”
傅清宁心道一声坏了,赶紧陪笑道:“我是给你送衣服来的。”
她见温荣黑着一张脸,忙又加了一句:“是姬月姐让送过来的,我不打扰了。”
趁着温荣还没回过神来,她赶紧溜之大吉了。
姬月见她慌慌张张地跑回来了,大奇问道:“怎么回事,送个衣服要那么久?”
傅清宁抱怨道:“我早说不去送吧,你偏让我去,结果遇上温荣了,他嫌我偷听他和陆千明说话,又没好脸色。”
“你干吗偷听他们说话?”
“我也不是故意的嘛,我在书房里头挂衣服,他和陆千明说着话就进来了。以后你别再叫我做事了。”
“送衣服你去书房做什么?”
“不是一直送到书房去的吗?”
姬月摇头:“不是啊,一直都是送去卧室,只有宿在书房的时候才送那边去,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连他卧室在哪都不清楚,他不是一直宿在书房吗?”
姬月无语了,心想自己不在的那段时间,让这么一个马虎的家伙来侍候,也不知温荣是怎么忍过来的。
第41章
傅清宁走了这一趟,觉得有些口渴了,她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咕噜咕噜灌了下去,她抹抹唇边茶沫,突见温荣的身影己经在门口了。
姬月忙迎了上去,还是没开口呢,温荣向傅清宁道:“你和我出来。”
傅清宁求救似的拉了姬月一把,见她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只得硬着头皮走出去。
温荣道:“你跟我来。”
她垂着头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突然温荣停住脚步,她一时不备,差点撞了上去,温荣道:“你听到什么了?”
傅清宁赶紧摇头,“我什么也没有听见,你知道我的耳朵有时候不太好使。”
温荣道:“果然什么都没听见?”
傅清宁道:“我可以发誓。”
温荣道:“发誓你把一切都烂在肚子里吗?”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唇边挑起一抹笑意。
傅清宁只觉那笑容略带讥讽很是刺目,讪讪地应了声是。
温荣道:“你不用起誓,又不是什么大事,听见了也没什么。”
傅清宁松了口气,暗道不是什么大事你兴师动众的跑过来吓我做什么。
又听温荣道:“你准备一下,晚上陪我去赴宴。”
什么!
傅清宁吓一跳,心想陪他赴宴,还不如罚她一顿呢。
她小心翼翼地道:“不能找别人吗?”
温荣道:“不能。”
傅清宁还要说两句,话未出口,对方又道:“回去收拾一下自己,我一会来接你。”他说完便拂袖走了。
姬月一面给她打扮,一面说道:“晚上是明国公宴客,你不用担心,跟着公子就好了。”
傅清宁好奇道:“明国公是谁?”
姬月道:“明国公每年都要来青州住一些日子的,不过今年来得早些。”
在傅清宁的印象中,被封为国公的人应该是一大把年纪了,见了面才发现大错特错。
这位明国公叶襄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年纪,气态从容,神情优雅,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一副疾病在身的样子。
就算如此,也还是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连傅清宁这样看惯卫昀美色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下。
叶襄也打量了她几眼,回头向着温荣道:“这是你新收的?”
温荣不置可否,“清宁,过来见过明国公。
傅清宁上前行了礼。叶襄笑道:“我看你很面熟,我们不是在哪见过吧?”
居然调*戏起她来了,傅清宁对他的好感立即减了大半,她恭恭敬敬地回道:“没有吧,我一个乡野草民,哪有机会结识您这样的大贵人。”
叶襄是个聪明人,立即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瞅着温荣说:“你哪里找来的?也该教一教规矩再带出来吧。”
温荣笑道:“我觉得很好,有什么不妥吗?”
他这么护短,傅清宁头一次觉得他也不是太差了。
叶襄抚了抚额头,叹息道:“没什么不妥。”他回头对着侍婢道:“请傅姑娘去内室,让小容夫人好好招呼她。”
那侍婢应了一声,领着傅清宁进去了。
叶襄发妻早逝,现在主持内务的是跟他多年的侧室小容夫人。
他是个好美色的人,这次到青州除了小容夫人外还有十来个美姬。
傅清宁到了内室,只见环肥燕瘦,群芳争艳,她一个姑娘家都差点被迷住了眼,心里感叹这明国公真会享受,和他比起来,温荣都能算得上清心寡欲了。
小容夫人在一群乱花中年纪最长,长相也不算最出挑,但她长袖善舞,颇有女主人的风仪。
凡有女眷进来,她浅笑盈盈,一一招呼妥贴,待人温和不失大方,亲切又不过度,傅清宁看了心下暗暗佩服。
只是她的身份就有些尴尬了,来的都是夫人或者美妾,也有随母同来的千金小姐们,偏混入了她这么一个身份奇怪的人,非妻非妾的,总不能介绍是个下人吧,那样连宴席都坐不上了,谁会和下人坐一块,没的拉低了身份。怎么介绍是个大难题,只好称她傅姑娘。
一会入了席,傅清宁也没个认识的人,看别的夫人们都很热情地招呼交头接耳地低声交谈,唯她一个孤零零的坐着,幸好席上酒菜甚好,她就专心吃起菜来。
席过半巡,忽然一个少妇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轻声道:“你是从温府来的?”
傅清宁见她二十上下的年纪,穿一身浅绿色衣衫,凤眼朱唇,容貌颇美。
那少妇见她打量自己,微微笑了一下,接着又道:“我常听瑞月提起你,我是她二嫂。”
傅清宁心想这应该是牟二奶奶了,便哦了一声,心想牟瑞风真不知足,有了这么美貌的老婆,还一个接一个地往家里抬小妾。可见男人喜新厌旧是本性,和老婆好坏美丑本身没有太大关系。
牟二奶奶对她似乎很好奇,“瑞月说你的身手很不错,我小时也跟着父兄练过,只是没有坚持下来。太辛苦了。”
傅清宁道:“我也只是懂些花拳绣腿。”
牟二奶奶莞尔一笑:“我们女人又不用上阵杀敌,花拳绣腿玩玩也罢了。”
这时候又有几道菜上来了,傅清宁便专心吃了起来。
牟二奶奶却只略动了几筷子便不吃了。
傅清宁见她总看着自己,心下有些不自在,便问:“牟夫人你不吃了吗。”
牟二奶奶笑道:“不吃了,屋里人多,傅姑娘可有兴趣出去走走?”
傅清宁这会儿肚子也吃饱了,心想去走走消消食也好。
园子里隔几步便点了气死风灯,虽是晚上也亮如白昼一般。
牟二奶奶是个善谈的,她和傅清宁家里短长聊了一会,突然问道:“温大人对你怎么样?”
傅清宁道:“不好,凶死了。”
牟二奶奶脸上露出几分诧异,“为什么,照理说他应该很宠你才是。”
傅清宁一愣,“为什么?”
牟二奶奶微笑道:“他以前有个侍候的丫头,很亲近,要是不出意外,早该收房了。可惜。。。”
她顿了一顿,“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和她长得很像。”
傅清宁道:“是吗?她出了什么意外?”
牟二奶奶道:“失足掉后园的塘子里,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后来温荣就把那池子填了,现在己经长了花草树木,大约你也不会留意到。”
傅清宁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学会凫水还是很必要的,要是她会水性,止不定能保住一命呢。”
牟二奶的不想她说出这么一句话了来,大出意料,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口,突听不远处一声脆笑,“说得很是,技多人不愁,傅姑娘你的水性一定很好吧。”
两人定睛一看,只见小容夫人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温荣。
傅清宁少不得谦虚几句:“不算很好,略通而己。”
小容夫人抿嘴笑道:“傅姑娘真是个有趣的人,连我看了都喜欢,难怪温大人不等席终就要来接你回去呢。”
温荣微微笑道:“她人生地不熟的,我怕她受人蒙骗。”
小容夫人道:“瞧你说的,傅姑娘是府里的客人,谁那么大胆子敢骗她。这不是不把主人放眼里嘛。”
她一番话说得牟二奶奶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傅清宁突然觉得,小容夫人的嘴皮子也是蛮厉害的嘛。
小容夫人又向着温荣道:“好了,人找到了,快领回去吧。”
这时叶府的宴席己散,府外来接人的车马分外拥挤,温荣等得不耐烦,说道:“咱们走过去吧。”说着便一马当先向前走去。
他人高腿长走得快,傅清宁还得小跑几下才能跟上。
突然间温荣又停下了脚步:“你不问问我是怎么回事?”
傅清宁疑惑道:“问什么?”
“那个淹死丫头的事。”
“为什么要问?我又不认识她。”
温荣讥笑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吧,挺符合你为人的。”
傅清宁免不了替自己辩解两句:“才不是呢,其实我不问是怕勾起你的伤心事,一个人好好地没了,听着就让人难过,牟二奶奶说我和她长得还挺象,是不是真的?”
温荣没好气地道:“象你个头,人家说什么你信什么吗?你有没有脑子。”
傅清宁忙道:“哎你先消消气,我并没有信啊,只是开个玩笑么,别当真。”
她想了一想,“如果我和她长得不像,那是牟二奶奶骗我,如果我和她长得象,那是你在骗我,你们两个,各执一词,定有一个在骗我。假设牟二奶奶说的是假话。。。能让一个女人不惜撒谎诋毁对方,难道是因爱成恨?”
她看向温荣,忽的冒出一个很危险的想法,“我说,你不会曾经给牟瑞风戴过绿帽子吧?”
有那么一瞬间,温荣掐死她的心都有了,他一把抓住她的肩,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屑给牟瑞风戴绿帽子,我倒是想给卫昀戴一顶!”
傅清宁吓得呼吸都快停了,眼看他凑过来,鼻尖已踫到了他的唇,她长睫一霎,泪水便涌出来了。
温荣停了一下,缓缓松开了手,讥笑道:“原来你的胆子也不大嘛。”
傅清宁这回是死也不敢再接口了,垂着头一声不吭。
温荣接着往前走,过了一会又开口说道:“你知道牟夫人的娘家姓什么吗?”他顿了一下,“她姓江。”
他见傅清宁抬眼看来,便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我曾经订过亲的江家。”
傅清宁心道坏了,自己搞错了对象,原来戴了绿帽子的不是牟瑞风,而且是他自己,难怪他这么愤怒。
大约是她的眼神出卖了她,温荣看出来了,说道:“你别想多了,退亲的事和牟家没关系,我那时候上阵杀敌,生死未卜,就把退婚文书先写下了。”
“咦,你这样做也算有情有义了,后来你从阵前归来,就不能再续前缘吗?”
“我受伤养了有半年,回来时江家己经另攀高枝了。”
傅清宁同情地说道:“那你当时一定很难过吧,九死一生地回来,偏偏还爱人别嫁,哎,挺惨的。”
温荣摇头:“并没有很难过,我和她通共也没见过两面。”
傅清宁好心劝慰:“没有就好,不过你要真的难受也别忍着,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哭一哭也没什么,别让人瞧见就好。”
温荣按捺住那一颗蠢蠢欲动想要揍她的心,慢慢地说道:“你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吗?有没有人给你气死过。”
傅清宁有些心虚地说道:“怎么会呢,我觉得我挺善解人意的。”
温荣半晌没言语,过了良久,他叹了口气,“我这个人心烦的时候喜欢去喝酒,要不你陪我去喝几杯吧。”
傅清宁道:“家里也有酒啊,回家喝吧。”
她见温荣眼风不善,忙改口道:“好吧好吧,你要去哪?我陪你去。”
温荣道:“随便找个酒馆就行。”
第42章
因为天色已晚;酒馆大多打烊了;两人走了半日;好容易才找到了一家;里头也没几个酒客,等温荣喝完几坛之后,廖廖几个客人也己经全走光了。
傅清宁数了一数他喝光的空酒坛,有四个了。她心想着这人喝酒跟喝水一样,肚子里那么点地方,怎么能盛得下那么多酒呢。
正寻思呢,温荣突然就醉倒了;趴在桌子上怎么拍叫都不醒。
本来他在喝酒,酒保也不好意思地赶他们走,一见他醉倒,酒保就走过来了,很不好意思地道:“两位我们要打垟了。”
傅清宁只得结了帐拖着温荣出来,只见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己下起了小雨。身边又是个烂醉如泥的人,她觉得这个晚上真是悲催透了。
但是且慢,事情还没有了结呢;她对青州城并不是很熟;连身在哪里都不知道,温荣又醉得走不动路;想再回酒馆里去呆着,人家己经关门了。怎么办呢?总不能把他扔在这里吧。
她纠结了半日,心里头冒出了好几个主意;都被一一否决了,没办法,背着他走一程吧,说不定路上能遇到马车和下人呢。
喝醉的人偏又死沉,她背着走了半天,觉得脚都要断了。温荣还不老实,从她背上滚下去了好几次。
她快抓狂了,恨不得甩他两巴掌,让他清醒一下。
然后她突然看到一座很恢宏的府第,不就是刚刚赴宴过的明国公的府第吗?这下有救了。
叶襄半夜被下人叫醒,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出来一见烂醉的温荣和他身边的狼狈少女,惊讶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傅清宁很不好意思地对他说道:“温荣喝醉了,我背不动他,想问你借辆马车送他回家。”
叶襄忙令下人将温荣扶进去了,又道:“你先进来换件衣服,在这里住一夜,明早再回去。”
傅清宁也累坏了,“那就多谢你了。”
房间里炭火烧得暖暖的,她换了衣服,擦干头发,穿上暖靴,又喝了杯热乎乎的姜茶,整个人一下子舒坦了。
休息了一会她去看温荣,只见叶襄也在房间里,见了她便问:“为什么要你背回来,马车和下人呢?”
傅清宁道:“我们走路去的酒馆,没带下人。”
叶襄哦了一声,“那他喝了多少酒了?”
“呃,有四坛多,五坛不到一点。”
“他现在这么不中用了吗,才四五坛就醉成这样,以前十坛八坛不在话下。”
“可能是他心情不好吧,不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吗?”
叶襄大奇:“他是受了什么刺激?”
傅清宁便道:“他今晚遇到老情人了。”
“老情人?谁?”
“牟二奶奶。”
叶襄愕然:“你是说牟瑞风的婆娘江采云?”
傅清宁不知道牟二奶奶的闺名,迟疑道:“应该是吧,她是姓江。”
“所以你陪他喝酒,又把他背这里来了?”
“是啊,要不怎么办呢?”
叶襄看她一副无奈的样子,突然很想笑,好容易才忍住了。
他心想这么傻的姑娘换了我也不会放过,逗弄逗弄真挺好玩的,也能给死水无澜的生活增添不少乐趣。
床上的温荣突然嘟噜了一声:“水。”
傅清宁连忙走到床边,只听他说道:“我口渴。”
床前小几上就有倒好的茶,傅清宁递了过去,温荣还不接,傅清宁只得放下茶杯将他扶起,然后把杯子凑到他嘴边喂了他几口。
叶襄实在看不下去了,“傅姑娘你去睡吧,这里一堆的下人,不用你忙了。”
傅清宁巴不得这么一句,立即放下了茶杯,“那我去睡了,哎,可累死我了。”
她的身影一消失,叶襄便道:“别装了,人已经走了。”
温荣一骨碌坐了起来,两眼清明神采奕奕哪里有半点醉酒的样子。
叶襄道:“好意思吗?这个大的人还捉弄人家小姑娘。”
温荣道:“我快被她气死了,不捉弄捉弄难出我心头之气。”
叶襄好奇道:“你不是容易动气的人啊,怎么会被气成这样?莫非是人家不肯上你的床?”
温荣轻哼了一声,“上什么床,我可不像你,身边离不了女人。”
叶襄笑道:“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不过象她这么好玩的我倒不介意收一个。”
“收起你那乱七八糟的念头,眼下我正用得着她呢。”
叶襄更好奇了,“说来听听,你能用到她什么?”
温荣压低了声音,“用处可大了,换了你,也一定会有兴趣的。”
叶襄立即来了兴致,“我以为这世上己经没有什么事能让我感到有兴趣了,说来听听究竟是什么?”
温荣附耳说了几句。叶襄脸色微变,“你说的是真的?”
温荣道:“决无虚言。”
叶襄还有些怀疑:“多少人想要的东西,居然让她得到了,真让人不敢相信,确定是真的吗?”
温荣道:“应该不是假的,不过我要先去探探虚实。”
叶襄点头:“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温荣端起那杯茶一饮而尽,“就快了,要不我为什么要请你过来坐镇呢。”
***
傅清宁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她睁眼看着头顶的烟霞红罗帐,过了一会才想起这是在明国公府。难怪床帐被褥都是香香软软的躺着特别舒服。
她又赖了一会床,方才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刚穿好衣服,便见一个圆眼翘鼻的俏丽丫头走了进来,“姑娘醒了,快来洗漱吧,温大人已经起来了,在外头等着你一起吃早饭呢。”
傅清宁吓了一跳,暗道自己何德何能,让温荣等她吃早饭,早知这样,不如多睡一会儿,等他吃完再起来。但是这会儿又不能再躺回去了。
她草草洗漱了一番,跟着圆眼丫头走到餐间,果见桌上摆满了各类早点,温荣大概己经吃过了,正坐在桌边看一张邸报。
傅清宁这会儿已经肚饥了,况且这早餐卖相好又丰盛。
她伸手抓了个包子吃了起来,一口咬下去,鲜汁满溢,溅了她一脸。还有几滴落在了温荣的邸报上。
他拿桌上的手巾给她擦了擦,“这是汤包,你要一口一口慢慢吃。”
傅清宁听他语气柔和,与平时有些不同,还有些奇怪,心想大概是昨晚自己付出的辛苦劳动感动了对方,接下来的一句话又立即让她改变了主意。
“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毛里毛燥的毛病。”
于是她从容的把一笼汤包吃完,用手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然后又慢慢悠悠地喝起粥来。
温荣一张邸报看完,见她还在喝那碗粥,便促道:“你不能吃快点?”
傅清宁道:“不是你让我改改毛燥的毛病吗?这粥烫,我得慢慢喝。”
温荣将邸报往桌上一放:“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傅清宁眨眨眼:“我一直都很听话的呀,倒是温大人你一直改不了挑剔的毛病。”
听到两人斗嘴,桌边侍候的丫头们都抿嘴笑了起来。
温荣不吭声了,心里寻思着自己得再找个时间来一次醉酒才好。
一个多时辰后,傅清宁终于把早餐吃完了,桌上的每一样她都尝了尝。
但她其实有点后悔了,不该为了赌气吃那么多,结果吃得太撑了,现在肚子很不舒服。
她上了马车便开始打饱嗝,一个接一个。
温荣终于听不下去了,“谁叫你吃得那么多,尝到苦头了吧。”
傅清宁好容易压下一个饱嗝:“你别和我说话。我现在没空说话。”话音未落,她又打了一个。
温荣推开厢门,吩咐车夫:“郭敬先去医馆,找大夫给她开些消食的药。”
郭敬应一声,改换方向往医馆去了。
却巧不远就有一家挺有名的医馆济生堂。大夫诊了诊脉,让医僮拿了一甁消食丸,先用温水送两颗服下,果然是立竿见影,腹中积滞感消了许多。
那大夫又道:“我再开几帖散瘀理滞的药,一日三餐前喝下,以后吃东西要小心。”
傅清宁恹答答地应了,拿着药步出医馆,迎头突见一个五旬左右的婆子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穿着件蓝布棉袄,看着很面熟。
然后她突然想起来了,那不是唐玉纹的乳母吗?
唐玉纹是蓟阳唐家绸缎庄的大姑娘,也是她的闺中密友,加上江宜男,三人时有往来的,她的乳母怎么到青州来了?
再一想,对了,她依稀记得唐玉纹的外祖家是青州这边的,莫非她来探亲了?
于是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姚嬷嬷。”
那婆子听到叫声,转过头来打量了她几眼,迟疑地道:“你是傅姑娘?”
傅清宁点了点头,“是我。姚嬷嬷你怎么在这里?玉纹呢?”
她这一问,姚嬷嬷立即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大姑娘啊,傅姑娘你快去看她最后一眼吧,她,她剩不了多少时间了。”
傅清宁骇然,“什么?”
姚嬷嬷垂泪道:“大姑娘小产了,这快一个月血还止不住。大夫说,也就是熬日子了。”
她放声大哭起来。
傅清宁急道:“你先别急着哭啊。你家姑娘在哪?快带我去。”
“住得不远,但我得先抓了药再领你去。”
“好你快去抓药吧吧,我在门口等你。”
温荣坐在马车里见她脸色苍白地走了出来,心想不就是积食吗,怎么一副害了绝症的样子。
他问:“你没事吧,大夫怎么说?”
傅清宁摇头道:“我没事,不过我现在不能和你回去,我要去看一个朋友,她快要死了。”
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温荣心里纳闷她在青州从不出门,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什么时候交朋友了?只是看她那泪眼汪汪可怜的样子,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了,“你那朋友在哪?我送你过去。”
傅清宁道:“我等她奶妈抓完药出来,她会带我去的。”
过了一会,姚嬷嬷拿着几帖药出来。
坐上马车三人便往唐玉纹的住处—棠石街的昌源货行去了。
第43章
一路上姚嬷嬷唠唠叨叨;“大姑娘也是命苦。太太知道自己病重;赶快着送她出了门;就怕自己有个万一;大姑娘落到那狐媚子手里没有好日子过。
大姑娘出嫁那日可是哭了一路,幸好姑爷待她好,又怀了胎,大姑娘本想着生意再扎实些,就把太太接过来,没想到太太突然就过世了,这尸骨未寒呢;老爷把那狐媚子扶了正。。。她是活生生气的掉了胎,哎,都三个月了。”
到了昌源货行门口,姚嬷嬷道:“到了,大姑娘住在后宅子里。”
只见铺子里走出一个中等身材面容憔悴的年青男子,见来了两位陌生人,吃了一惊,问道:“嬷嬷你回来了;这些人都是谁?”
姚嬷嬷道:“这位傅姑娘是大姑娘在老家蓟阳的朋友;刚我们在药馆碰上了,她来看看大姑娘。”又和傅清宁道:“他是我家姑爷。”
唐玉纹的丈夫姓冯名子进;原是她大舅家的表兄。他叹口气道:“玉纹刚刚又睡着了,你们轻点声别吵醒了她。我去煎药,姚嬷嬷你领人过去吧。”
傅清宁和姚嬷嬷走进内室;只见唐玉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脸色灰暗,看上去生气无多。
本来她是个珠圆玉润颇显富态的少女,现在己瘦成了一把骨头。
傅清宁摸摸她干瘦的手,眼泪便哗哗落下来了。
许是被她惊醒了,唐玉纹睁开眼睛,看着旧时密友,并没有太多诧异,轻轻叹息道:“清宁,你怎么来找我了?原来我也死了,真好,咱们又可以做伴了。”
她唇边绽出一抹笑,“你来得早,知道我娘在哪里吗?”
姚嬷嬷哭道:“大姑娘这是糊涂了。”
傅清宁哽咽得说不出话,半晌方道:“玉纹我没有死,你也不会有事的,你会好起来的。”
她陪了唐玉纹一会,只见她精神短少,话也说不了两句,又陷入昏睡中了。
姚嬷嬷垂泪道:“大姑娘这几日都是这样,说不了两句又昏过去了。傅姑娘这里头病气重,小心冲了你,外头坐会罢,那位爷还在等着呢。”
傅清宁这才想起温荣还在外头起。她走了出来,和温荣说道:“我想在这里陪陪她,你先回去吧。”
温荣见眼前乱糟糟的,“这里不方便,你先和我回去,明日再来吧。”
傅清宁摇头:“不,我不回去,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闭眼,我要陪她最后一程。”
她神情悲伤,冯子进正端了煎的药过来,触景生情眼眶也是一红,说道:“傅姑娘,你也不用太难过,你能来看玉纹她也是高兴的,她在这里也没什么认识的人,唉。”
他端着药进去了,傅清宁听了越发难过,双手掩面哭了起来。
温荣沉吟了片刻,走到门外唤了车夫过来,“郭敬,你回去和你们国公爷说一声,请朱大夫立即过来一趟,就说我吩咐的。人命关天事情紧急。”
郭敬应声去了。
温荣重新踱了进来。傅清宁原本以为他己经走了,这回见他又回来了,倒也很出乎意料,抹了抹眼泪道:“你不是已经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温荣道:“本来是要回去的,又怕你这样哭,会哭出什么毛病来。”
这会儿傅清宁也没心思和他抬杠了,闷闷地道:“我也不想哭的,可是我忍不住。”
温荣见她眼皮肿肿的,鼻尖都哭红了,几络鬓发被泪水沾湿了,贴在脸颊上,便伸出手去替她捋开了,口中说道:“我说有时候你看着挺机灵,有时候怎么又那么傻,你看我这么个大活人站在这里,怎么都不问问我有什么办法?”
傅清宁狐疑道:“你有什么办法,你又不是大夫。”
她突然回过神来,“难道你有什么认识的神医?”她立即振奋起来了,拍了拍脑门,“呀,我是哭傻了,怎么没想起来。大人你人头熟,路数广,请你帮忙找个妙手回春的好大夫吧。”
温荣道:“无事夏迎春,有事钟无艳,这个时候临时抱佛脚是没有用的。”
这根救命稻草傅清宁可不敢得罪了,她伸手拉住温荣的胳膊,“我求求你了,只要你这次帮我,我一定听你的话。”
“什么话都听?”
她迟疑了一下,“只要不违背道义良心的都听。”
温荣笑道:“记住你这句话。千万别忘了。”
正说着,郭敬领着杨大夫进来了,“大人,朱大夫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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