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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多妩媚[重生]-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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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惦念的人。
季瑜眯了眯眼,瞥过数人捧的蓝衣男子,面色很淡,心中冷意一闪而过。
走到一无人处的树林时,他停了下来。
林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的呼啦风声。季瑜抬手捏起她的下颌,临近逼问:“你现在在想着谁?”
郭娆眼里泛有水光,被迫与他对视,泪眼朦胧。
隐约看见他的眼中像有怒意翻腾,煞气外露,凛冽逼人。
在一起了这么多时日,郭娆慢慢了解到,其实季瑜是个很霸道的人,占有欲很强,特别是对她,他很不喜欢她将他以外的人紧紧放在心上。
若是以前,这个时候她可能会惧他怕他,但现在,她却没有怯意,甚至总忍不住和这个男人亲近。
不由自主就露出了些内心的脆弱,她贴近他,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腰,闭着眼闻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熟悉味道,想要汲取一些温暖。
“季瑜,我现在很难受。”声音有丝哽咽,含着孤弱无助。
季瑜最受不得她伤心难过,当即身子一僵,凛冽霎时散去。他垂眸凝着怀里的人。
郭娆缓缓地说:“我五岁生辰时,父母带我去看花灯,在街市上,我救了一个小奴隶。小奴隶不爱笑,不爱说话,还喜欢咬人,对谁都充满防备。”
“有一次我去找他,他却狠狠咬了我一口,那时我就发誓再也不找他玩了。可是后来,我失足落水,那么多兄弟姐妹都在,却只有他毫不犹豫入水救我。”
“我父亲很喜欢他,还收了他为义子,一直带在身边教养。”
“我不知道他曾经历过什么,但我一直知道他很孤独,为了让他敞开心怀,我找了凤阳最有名的师傅教我变戏法,然后想方设法哄他开心,后来他终于肯喊我一声姐姐。”
郭娆从他怀里抬头,眼眶湿润:“去年五月,他和父亲远去西域行商,在那里他还给我写了信,说要给我和娘带好多好东西。为了赶上我的生辰,他们快马加鞭往回赶,我一直期待着,期待着……”
“但最后迎接的却是衙门送来的一具父亲棺椁,还有……还有小攸掉落悬崖,死无全尸的消息……呜呜……”
听她伤心啜泣,季瑜心中那无端的嫉妒怒火早已消失不见,只余对她的心疼。
只是在听到小攸时,他眉梢微动,垂眼看着怀中颤抖的女孩,终是没说什么。
他伸出手轻轻抚擦她的脸,眼神里尽是怜惜疼爱,俯身凑近,亲昵温热的吻就落在了她脸上,他一点一点吻尽她的泪珠,低喃轻哄。
“别哭了,我心疼。”
当湿热的触感抵过唇瓣探进来,不轻不重勾缠研磨时,郭娆终于从忘情混沌中惊醒。
她身子发软,双手正攀在季瑜肩上,后者吻不断在她唇上摩擦,还不时咬着她的小舌厮磨吞咽。
两人喘息见她眼角泛红,潋滟勾人的模样,季瑜眸光一暗,明显忆起了昨晚女孩纤细柔软的身体。她总是这样,明明就什么都不做,就那样看着他,却还是能让他不可自拔地沉沦深陷。
虽然被他抚弄得舒服,让人忍不住就想沉沦,但这还是在外面呢,见他愈发放肆,郭娆有些急了,挣扎着想躲开他的掠夺。
“别……”
却不想季瑜态度强硬,好像忍了好久,一下子爆发出来,热情得让人招架不住。他不顾阻挠,擒住郭娆的皓腕压在身后,火热的吻从唇上下移,在细嫩的脖子上蹭咬轻舐。
两人一番情意深浓,小半个时辰也过去了。郭娆初始的伤心落寞被男人的热情亲密抚慰得差不多散去,此刻脑子里全是他温柔体贴轻声哄她的模样。
季瑜喜欢看她娇娇害羞的样子,见她面上羞赧,忍不住情动,又在她面颊轻啄了下。
“乖,想学打马球吗?”抚上她的脸,他声音低哑磁性。
郭娆没有躲开他,面上泛红,心中悸动。
她想起那日猎场上看见的马球赛,轻轻“嗯”了声。
季瑜满眼宠溺笑意,牵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路过一处时,他的脚步却突然顿住,脸上笑意逐渐消失,眼神也转变为凌厉,一转头,目光如刀射向树后。
郭娆见他眼神警戒,握着他的手不由紧了紧,“怎么了?”
“有血腥气。”
季瑜说完,做了个让她不要出声的手势,将她护在身后,悄无声息往那棵大树靠近。
郭娆从他身后探出头,只见树后好像有片朱红衣角,衣料普通,好像是驻地士兵穿的服饰。
季瑜捡起一颗石子,用内力弹过去。
石子恰好击中那片红色,突然,“嗵”地一声,树后横出一个人来,身着兵服,木头一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郭娆瞧见那人双眼大睁,满脸鲜血,还没来得及看第二眼,就被人捂住了眼睛。
“你站在这里别动,我过去看看。”季瑜将她转过身,背对大树,温和安抚道。
这荒僻角落除了驻地士兵,基本没人来,但现在居然有驻地士兵死了,死状惨烈,还明显是人为。若不是今日她与季瑜在这里,怕是没人会察觉。
郭娆暗觉事情不简单,于是也没多问,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对他点点头。
季瑜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转身朝士兵而去。
士兵脸上血迹并未干涸,还是新鲜的红色,显然刚死不久。转向脖颈上的伤口,整齐划一,是尖利匕首,一招毙命。
此次猎场之事是由太子全权负责,若在这里出了什么乱子,皇上第一个责问的,必然是太子。而谁最想害太子,季瑜想,是霍贵妃与靖王无疑。
几乎是不加思考的,第一怀疑人就在心中定位,只是……季瑜皱起眉头,他想起那日影六说,靖王在西树林,无缘无故被老虎所伤,且伤得不轻。
西树林荒僻,接近拉依族,中间以大片沼泽为界,沼泽地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深陷泥淖,事关性命,一般没人会在那里晃荡。
可靖王为何会撇下侍卫独自出现在那里?而那里又恰好有老虎?
说那是陷阱,可靖王伤好后却毫无动作,若不是陷阱,却又有哪里说不通。季瑜垂着眸,试图将西树林之事与士兵被杀之事关联起来,只是不待他多想,耳边就传来极轻的“嚓嚓”脚步声。
步伐急迅,带着杀气。
季瑜眉目一敛,敏锐极速地转向声源,这一看,却让他差点心脏骤停。
不知郭娆何时转过了身,带着关切望向他这边,她的身后,蒙面人跃起,举刀欲劈。
“小心——”
季瑜一声大喊,凤眸血红,疯了般向她冲去。
郭娆后知后觉,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一股冲力锢住,紧紧抱在了怀里,身体腾起轻旋一圈,落地。同时耳边还响起了一声“噗嘶”,是刀划过皮肤的声音。
森冷的白光晃眼,郭娆转眼看去,就见五尺之外,一黑衣人提刀而立,锋利刀尖鲜血横流。
而抱着她的的人,紧贴的身体使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心脏也在剧烈跳动。
鼻尖也盈满了血腥味。
一低眉,入目是白衣下血肉外翻,刺眼乌红。
一瞬间,她脸色骤然变白,只觉心痛欲裂。
“阿琅!”
季瑜没带佩剑,正浑身警戒看着黑衣人,大脑极速运转怎样安全无恙护怀里人离开,却不想突然闻她一声——阿琅。
她从来没这样叫过他,就算亲密情动时,也没有,这是第一次。
他一时有些愣住,同时胸腔好像被什么密密麻麻的热意侵占,竟让他连臂上疼痛也感觉不到。
郭娆却好像没有察觉自己喊了一声什么,她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看着那乌黑的血焦急哭喊着:“阿琅,你中毒了,他刀上有毒!”
黑衣人却一声冷笑,眼中尽是嗜血杀意,他紧紧盯着季瑜:“魏世子,好久不见了,果真是天道好轮回,今日我就要你的狗命!”
黑衣人一出声,季瑜瞬间明了这是谁。当初他任巡按御史,去往信阳查贪污案,抓获了一大批人,这人是靖王得力一手,最后被人相救,逃了。
左樊一转头,对匿在树后的李阳吩咐:“上!”
两人提刀合力进攻。
季瑜受了伤,手无寸铁,还得护着怀里的人,尽管平时武功再高,此时也无法处处兼顾,对付两面夹击,只能采取守而不攻。
因看见主子与表小姐亲热而避开的孟安与影六,此时也听见了隐隐打斗声。两人表情一凝,对视后,提起剑迅速往回赶。
季瑜这边。
攻打几番后,季瑜反应依旧敏捷,闪躲迅速,左樊两人根本伤不了他分毫。但时间却不容他们继续耗下去,左樊双目一凛,加猛进攻。
一来一回间,他似乎发现了季瑜怀中女人是他的软肋,心中惊奇的同时暗道天助我也,便对李阳道:“攻击他怀里的女人!”
双刀齐齐朝郭娆砍去,季瑜心惊,揽紧怀里的人倾身后退。
匍一用内力,伤口的毒似乎蔓延得更快,他一声闷哼,唇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阿琅!”
郭娆扶着他,忍不住地眼眶通红。
她知道自己就是个累赘,若不是护着自己,他一定不会受这样重的伤。
“阿琅,你放开我吧。”
抱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却是纹丝不动,季瑜道:“上次猎场上我就说过,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他声音温柔却固执,郭娆心中大恸,随之涌来的,还有一种前所未有越来越强烈的悸动。
见他终于支撑不住,左樊笑得猖狂。
“魏世子,今日我就要为弟兄们报仇,让你血债血偿!”
说罢举刀迅速冲来。
季瑜抱着郭娆不断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因为后面是——
悬崖。
季瑜瞥了眼那白茫茫的无尽深渊,看向怀里人:“娆娆,你怕吗?”
郭娆抬头与他对视,她的眼里仍挂着泪珠,却摇头,“不怕!”紧紧抱着他的腰,声音颤抖中带着坚决。
季瑜笑了笑,俯身吻了吻她湿润的眼睛,而后揽着她转身,毫不犹豫纵身跃下。
孟安两人赶来看到的就是,一白一红倾身而下的衣摆。
“世子!”
左樊心中亦是一震,其实刚刚,他并没有把握将季瑜一击毙命,毕竟那人武功不俗,他若弃了怀中女人,说不得就可以逃过一击,然后寻找机会化守为攻。
他只是拿那五分胜算用命在赌,抱了同归于尽的决心,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季瑜竟那样在乎一个女人,在最后关头竟然与那个女人一起跳下去了。
他脑子里不由得就浮现出在信阳那个年轻的巡按御史,年纪不大,却是真的杀伐果决,狠辣无情。
而今日会在这里撞见,他本意也不是为了杀他,他只是想悄无声息杀两个士兵,换上他们的衣服接近靖王。
因为比起季瑜,他更痛恨在自己背后插刀的宗政延!
只是没想到季瑜如此警觉,一点血腥味就能察觉到不对,非要过来插一脚。既让他发现了,又怎能让他活着出去,所以才想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
因知道打不过季瑜,所以他在那刀上提前抹了毒,他受了他一刀,又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肯定是活不了了!
后患已除,见有人赶来,便立马收了刀匆匆离去。
“撤!”
影六没想到竟有人敢在猎场,明目张胆对主子动手,心中怒极,就要去取那两人狗命。
孟安却拉住他:“穷寇莫追。”
他明显更冷静理智,面色凝重道:“猎场安全是由太子殿下负责,皇上向来器重世子,若猎场闹出动静,皇上得知世子出事,再由人添油加醋一番,太子处境必定艰难,那我们之前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费了。此事没查清楚之前,不能轻易声张。”
他沉着脸:“世子武功不低……我相信……他一定不会出事!为以防万一,我先去六小姐那里对一番说辞,再去告知太子殿下,你马上召出其他影卫,一起下崖寻找世子与表小姐。”
第66章 终于爱情
崖下。
季瑜揽着郭娆不断下坠,快到一棵松树下时,他抽出袖中匕首,狠狠插入崖壁。惯力促使两人持续下滑,他手中的匕首一齐下移,嵌在绝壁里,刻出一道深深的长缝。有了它做阻碍,两人坠落的速度明显降了不少,最后稳稳落在树干上。
那树生于绝壁,枝干如竹竿般细小,并不足以支撑两个人的重量。
树上枝叶摇摇颤颤,枝干已经弯了腰,似要折断,郭娆心中已生了绝望,她看向一旁面色苍白的男子,不舍地抚上他的脸,眼里却闪过决绝。
“阿琅,”她开口,声音轻轻,“我爱你。”
说罢,竟是退出了他的怀抱,闭上眼毫不犹豫跳下树干。
眼角有泪划过,但唇角却轻轻翘起,像是满足。
她想,她是爱上季瑜了,不然不会舍不得他死。
也或许,她早就爱上了,只是在季瑜能不顾性命毫不犹豫陪她跳下悬崖的那一刻,那爱更深了,像彻底烙在了她的心上。
她这一生,有过父宠母爱,有过被心爱之人用生命爱过。已体会了这世间最纯粹的两种感情,她想,也不枉这人世一遭了。
已是毫无畏惧准备迎接死神的来临,却忽然,肩上一紧,接着身子被人搂抱住,狠狠按进怀里,鼻尖盈满了熟悉的味道。
“我说过,永远都不会丢下你。”
熟悉的声音,入了心,郭娆眼泪忽然就簌簌落下。
季瑜紧紧抱着她,像是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两人急速下坠,他却不管不顾,眼中闪过极致疯狂。扳过她的脸,寻到她的唇急切吻上去,呼吸急促着与她相濡以沫,激烈掠夺。
……
黄昏,深潭。
四周群树环绕,大石边流水潺潺。
几声鸟叫声中,郭娆手指动了动。身上冰凉湿润的触感让她蹙了蹙眉,她迷蒙睁开双眼,刚想坐起来,却感觉腰间被什么紧紧禁锢住。
一低头,发现是脸色苍白的季瑜,他唇色乌黑,伤口浮肿,一袭白衣几乎染成了血色。
他将她护在身上,一齐坠入深潭掀起浪花的画面突然就浮现在脑海。
郭娆捂着唇,忍不住地又落下泪来,她已经不知道今天这是第几次哭了。
“季瑜……季瑜……你醒醒……”
石头上的人奄奄一息,一动不动。
郭娆慌忙地就去寻他的手把脉,他中了毒,又在冷水里泡过,毫无意外,气息非常微弱。
眼下天色渐晚,夜里说不定就有虎狼出没,现在首要必须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再替他解毒清理伤口。
郭娆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冷静想着,然后吃力拨开季瑜铁制般的双手,强撑着身体站起来。脚上却突然传来一阵痛感,骨裂一般,她重重一崴,差点站不住扑倒在地。
撩开湿透的裙摆一看,脚踝上一片鲜血淋漓,可能是从深潭游上来时,在哪块尖锐石头上磕碰到的,伤口不大,却钻心的疼。
她转头看了眼陷入昏迷的季瑜,抿了抿唇,最后选择忽略这点疼痛。
在近处找到一个小山洞后,将季瑜竭力拖了进去。
这小山洞好像是崖下猎夫所凿,里面有未烧尽的火灰堆,还有几支竹子削制的木箭。
趁着天色,郭娆又一瘸一拐到外面捡了些小树枝回来,架成堆后,用火石引了火,火堆慢慢烧起来,跳跃的火焰发散出温暖的光芒,驱散了些两人身上的寒意。
郭娆看向旁边的男子,眼里盛的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一种情绪,她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带着朦胧眷恋。
她从季瑜袖中拿出匕首,伸出自己的左手。白皙细腕在火光下莹润细腻得发光,锋利的刀尖划下去,鲜血溢出,红白相映间,妖冶无双。
她将手腕的血滴进季瑜的嘴里,放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收回手。
夜渐深,冷风渐起。
郭娆从小就怕水,从深潭醒来本来就还在惊吓中,再加上衣服尽湿,浑身湿哒哒,冷风吹进来时,凉意四散,顿时忍不住就发起抖来。
现在又失了血,她额上冷汗沁出,头脑发昏,但却还惦记着季瑜身上未处理的伤口。
用匕首划开手臂那处衣衫,简单清理了刀伤,又用帕子包扎起来,将一切全部做完,她才终于彻底昏了过去。
季瑜朦朦胧胧中,感觉唇上盈了一股香甜,它经过舌尖,顺着喉间汩汩而下,流窜在了身体里各个角落,原本倦怠沉沉的身体,忽然就像重获新生,到处充满了力量。
香甜如罂粟般让人沉迷,他贪婪地大口吞咽着,脑子里随之涌来的还有一股似曾相识——
漆黑夜色里,喘息涌动,嘴上的腕子馥郁美味,空气里交织着女孩细细吟出的一声声‘疼’……
喉咙正阵阵发紧,那甘美却忽然停止,同时手臂上传来刺骨的疼痛,他闷哼了声,疼痛好像突然就降小了些,有什么轻轻抚在上面,羽毛划过一样,很轻柔,却也痒。
他舒服地享受着抚摸,眉眼也舒张开来,继续沉溺在那挥之不去的美好余味中。
却突然,身体一沉,神经紧压让他脑子瞬间清醒了大半,他感觉胸膛上好像压了什么东西。
意识逐渐聚拢,须臾,季瑜睁开眼。
视线所及是一片凹凸不平的石壁,旁边还有噼里啪啦的火焰声,火光映在身上,多了丝暖意。
他想抬手,却发现手被什么柔软握住,怔然垂眼间,看见了梦中的姑娘。
她眉头颦蹙,额上有细汗,脸色潮红,身子也在颤抖,正不停地说着什么,声音很细碎,带着低泣。她的手牢牢抓着他的,丝毫不放。
他反客为主,即刻将她的小手紧紧包裹,起身凑到她唇边,依稀听见她说:
“……阿琅……你别死……别死……阿琅……不要离开我……阿琅……”
胸腔忽然就被满满的热意充盈,汩汩热流扩散到四肢百骸,暖遍了全身。
郭娆隐隐约约中感觉身子被人抱起,她靠在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脑子正发热难受得厉害,嗓子也像冒了火。她欲不耐挣扎,脸上却忽然像多了个凉凉的东西,触感冰凉,摸得她很舒服。
她轻嗯了一声,迷迷茫茫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模样熟悉。
“……阿琅……”她声音嘶哑。
想起什么,忽然控制不住地呜咽起来,立马伸出手去触摸他的脸,凑近他亲昵呢喃着:“阿琅,阿琅……”
季瑜抓着她的手贴在她脸上,声音温柔:“我在。”
得了回应,她却呜呜地哭得更凶,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呼吸也急促起来。溺水的人儿抓住浮木般,双手紧紧缠上他的脖子,在他颈肩边哭边蹭,满足后又迫切地去寻他的唇,含着又舔又咬。
金黄的火焰,噼啪的燃烧,照亮了一隅漆黑山洞,一眼瞧去,只隐约可见火光辉映下,一对厮磨交缠的身影。
……
天边泛出鱼肚白,鸟声清脆。
郭娆在一片嗡嗡闹中,被饿醒了。
“小姐!”兴奋惊喜的声音。
郭娆脑子还有些晕热,双眼迷蒙,聚焦中看到了香叶灿烂的笑脸。
“……香叶?”声音沙哑,含着疑惑。
她是发烧发糊涂了么,她明明和季瑜落崖了,又怎么会看到崖上的香叶?
香叶见小姐醒了,高兴极了,忙转头朝帐外唤道:“香云,小姐醒了,快再请大夫过来!”说罢又赶紧俯身,摸了摸她额头温度。
半晌松了口气般:“烧总算是退了。”
这时,帐帘突然被掀开,刺眼光亮全面涌入。
郭娆偏过头,不适地闭了闭眼。
“姐姐,你终于醒了!”季连欣在外面听见声音,急匆匆就跑进来。
到了榻边,激动地握住她的手,都快哭出来了。
肌肤相触,感觉真实,郭娆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抬眼环顾四周。
拱圆的帐篷,桌椅简陋,榻边小矮几上,竖了个彩釉花瓶,里面三两茶花初绽,像是她早上采摘的。
颈边忽然传来毛茸茸的触感,郭娆转头,对上了一双滴溜溜的珍珠眼。
“姐姐才刚醒,不许缠着她,下去!”
说完,季连欣提起野兔的耳朵,将它拎下了榻。
看到一人一兔互相瞪眼的生动情景,郭娆才相信不是在梦中。
“水……”
见姐姐要水,季连欣哪有空再理小畜生,忙不跌到矮几上倒了水,然后扶起她,慢慢喂她喝下。
三杯温水下肚,郭娆整个人才好受了些,她看向季连欣,“我是怎么回来的?你哥哥呢?”
这不说还好,一提起季连欣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从没见过哥哥姐姐那样惨淡狼狈的模样。
“约摸丑时,是哥哥抱你回来的,他一直守着你,天蒙蒙亮时才离开。”
昨日上午,她正要去找林吟月几个姐妹一起抓鱼,刚出帐口却突然被孟安喊住。
孟安对她说,哥哥姐姐出事了,为了防止别人知道姐姐失踪的消息,让她一直待在姐姐帐子里,阻止别人来找,直到姐姐平安回来。
期间果然有几个年轻公子和小将士过来,原因是篝火宴姐姐一支飞天舞让人难忘,他们对姐姐感兴趣,想邀她一起打猎游玩,她心慌着都一一搪塞了过去。
今日凌晨,她正趴在桌上睡着,迷迷糊糊间就听见了香云香叶的哭泣声,睁眼一看,就见浑身是血的哥哥抱着奄奄一息的姐姐进来。
姐姐受了凉,高烧不断,断断续续说着梦话,一直拉着哥哥不肯松手。
哥哥手臂受了伤,好几次姐姐胡乱抓着,都碰到了他的伤口上,血渗出来,哥哥疼得唇都白了,他却不肯吭一声,还温柔地将姐姐抱在怀里,小孩子一样耐心哄着吻着她。
直到大夫把完脉,姐姐喝完药沉沉睡去。
不是没有想象过哥哥和姐姐的相处,但凭空幻想和亲眼一见,终究是不同。
当时她和孟安几个都在帐子里,看得明明白白,他们何曾见过那样百炼钢化绕指柔的哥哥?
几人对视一眼,唯一的共识是,都发现两人之间的氛围不一样了。
一直守着她。
听季连欣说完,郭娆眼睫一颤,昨夜的记忆全部涌入脑海。
第67章 终于爱情
太子营帐。
季瑜将遇刺一事讲出来,最后对太子道:“他们是信阳余孽,若不立马找出来,在这猎场上,始终是个祸患。”
太子却摇摇头,笑道:“我已查清他们两人目的,他们不足为惧。”
季瑜蹙了蹙眉。
太子解释:“这两人一直效力于靖王,为他做了不少事,上次信阳一案,他们却不知怎的就起了嫌隙。据说是靖王为了杀人灭口,派人杀了他们的家人和兄弟。他们这次入京,是为了复仇,所以目标不是我们,而是他们的主子,靖王。”
他淡淡道:“上次靖王被虎抓伤,秘而不宣,就是因为要杀他的是他曾经的心腹。安插在那边的眼线已经打探到,贵妃打算让人乔扮信阳余孽,鱼目混珠取我性命。”
见他神态自若,季瑜就知他已有了应对政策,因此没再多问,只静待太子下文。
太子微微一笑:“既然贵妃如此为本宫操心,本宫又怎能辜负她的一番好意?玄琅,你说是不是?”
两厢对视,季瑜道:“殿下是想将计就计?”
太子笑得意味深长。
皇后帐中。
皇后正静静翻阅一本前朝女官传记,侍女掌月却突然进来,神色凝重。
“娘娘,那位少年的身份查到了。”她福了福身,即刻附耳在皇后身边说了几句什么。
皇后皱着眉,放了书在桌上,问:“皇上现在在哪里?”
“在东猎场,正要召集太子殿下与靖王一起校验军队。”
“将果石青带到东猎场。”
……
季瑜从太子营帐出来,就往郭娆那边而去,还未到目的地,半路就有人挡住了去路。
柳如宛一身藕荷色襦裙,清淡优雅,她袅娜转身,笑着走近他。
“世子。”
季瑜面色淡淡:“何事?”
纵使见惯了他的疏离冷淡,柳如宛心中还是有些难过,这是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但他还是对她不屑一顾。
又想起他在郭娆面前眉眼含笑的模样,是那样的好看。
可要她因那样一个空有样貌的低贱商户女,就放弃执着了这么久的人,她实在不甘心,她想再搏一搏。
柳如宛从袖中拿出一个绣了很久的竹叶香囊,鼓起勇气递给他:“世子……如宛心悦世子。”
郭娆那个女人,始终让她有一种莫大的危机感。她想了很久,觉得自己不能再干等了,她必须主动。
虽然她早就费尽心思讨好了他母亲和季老夫人,可这远远不够。她要嫁的是他,所以最后还得看他的态度。
季瑜垂眼看着香囊,却一动不动,他笑着:“柳姑娘抬爱,季某之幸,但季某已心有所属。”
柳如宛拿着香囊的手一颤,但并未收回,显然早有准备,她问:“是郭姑娘吗?”
季瑜笑而不语。
这表情就是默认了,柳如宛忍着心中妒忌,迫使自己露出一丝笑意:“若世子愿意娶如宛,如宛可以帮忙,助世子将郭姑娘纳为贵妾,如宛也愿意与她以姐妹相称,定不让她受丝毫委屈。”
郭娆那样的铜臭出身,又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而她,太傅之女,京城第一才女,出身名声都有,郭娆如何能和自己相提并论?更遑论做堂堂魏国公府嫡长子的贵妾。
她这样抬举她,算是给足了她面子。
柳如宛看着面前的男子,眼底闪过酸涩,但却不会后悔。她有傲气,但在这样优秀的男人面前,她愿意低头,甚至委曲求全。
那个郭娆,不过就一张面皮好看,尽会使些狐媚手段,迟早有一天,她会让她后悔勾引这个男人!
柳如宛能说出这番话,倒是让季瑜有些惊讶,他重新审视这个柳玉廷向来夸赞有加的单纯好妹妹,只是还没说什么,眼角余光就偶然瞥见不远处大树旁,一红一蓝两道身影,似乎相谈甚欢。
他眉目一敛,说出的话也带了敷衍:“季某并非你想象中完美无缺之人,京城好男儿无数,你不必如此。”说完,竟是要走。
柳如宛不敢置信,她都这样退步了,他为什么还是不肯答应?
那个郭娆有什么好?一个暖床的工具而已啊!
想也不想她就一把拉住他,竟是连女子矜持都抛下了:“世子,你懂我的意思么?我愿意与郭姑娘共侍一夫。”
季瑜见紧紧抓着他衣袖不放的女人,彻底皱了眉,毫不犹豫甩开她,语气不耐,连客套也没有了:“柳姑娘,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上次的事情我不计较,是因为她并未受伤,也因为看在你兄长面子上。但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得寸进尺,继续挑战我的底线!”
柳如宛猝不及防,被他甩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又听他那样说,她脸色霎时惨白。
眼看人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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