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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缨世族-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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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想出这种法子的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林延思冷哼一声,杀敌一千损人八百,其心可诛。
    重华送走了林瑾衡才回到宴会厅,梁国公夫人问道,“衡儿怎么样?公主不妨回府陪着衡儿,倒是我们的不是,让衡儿受了伤。”
    重华笑着道,“这丫头自己贪玩,不过开了道小口子,舅母不必担心,今儿是舅舅六十大寿,我这个做外甥女的岂可缺席。”
    见重华没有离去而是极给面子留下,梁国公夫人笑意深了几分,又关怀了林瑾衡几句。
    重华坐在上首,视线看着台上的歌舞,眼角不动声色打量下面的人,眼神在几个皇子妃身上打了个旋。
    能瞒过齐嬷嬷的眼睛,可见这毒非比寻常,就是想不怀疑她那几个侄子都不成。
    见回来的侍女神情有异,便以更衣为由离席,到了开阔之地才问,“如何?”
    侍女低声道,“姚公子。”
    “是他!”重华长公主不由的抬高了几分声音。
    侍女点头称是,又道,“十三爷专程拉了姚公子到僻静的地方试过,是姚公子身上一荷包。”
    重华倒不信姚以安会害林瑾衡,感情她在这里琢磨了半天以为是有人冲着他们夫妻而来,合着女儿是受了姚以安的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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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瑾衡在家中坐立不安,搁谁发现自己身上有神秘毒药都不能淡定自若,要不是教养使然,都想急的团团转,后靠着练大字才静下心来。听说重华长公主等回府,忙搁下笔,起身迎出去。
    见到重华,林瑾衡便问,“可查出什么?”
    林延愈面带愧色,出声道,“毒在姚以安的荷包上,我之前瞧着他的荷包阵脚粗糙,怀疑……”顿了顿,他怀疑是哪个丫鬟或者表姐妹啥送的,若非交情不一般,这种荷包谁会带出来,比方说,林瑾衡做的那荷包真见不了人,但是他们父子几人不都乖乖戴着。“就拿过来玩了一下,马上又遇上妹妹,定是那时候沾到妹妹身上的。”
    这个答案,林瑾衡实在没想到,眨了眨眼,脱口而出,“那姚以安应该没事吧!”
    林延愈摇头,却是神色凝重道,“他这荷包带了有一阵子。”
    林瑾衡怔怔的站在那,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是个什么感想。
    “我看姚以安眼神清明,步伐有力,便是中毒也不会深。”林延恩温声对林瑾衡道。
    这时候,江太医也到了,重华命人将盛有荷包的木盒交给江太医,回来的路上,她已经让身边的嬷嬷检查过,都说不出一二来,也不知江太医能不能给她惊喜。
    林瑾衡坐在重华边上,注视着江太医的目光带着忐忑,看的重华不觉一叹,若是姚以安……
    “老臣无能!”江太医请罪道。
    林瑾衡心里咯噔一声,连御医都查不出的东西。
    “这恐怕不是大历的东西。”江太医又说了一句。
    重华脸色一沉,望着木盒吩咐道,“备马车,我要进宫。”摸了摸林瑾衡凉沁沁的脸,“娘去请白太医,你且放心!”


☆、第139章 心难测
    重华长公主进宫觐见皇帝;却不知皇帝也是刚回宫;咱们这皇帝有微服私访的癖好。方才他带着十二皇子轻装简行去了梁国公府贺寿。只见了梁国公不曾与他人碰面,遂重华也不知。
    皇帝脱下常服换上龙袍坐在椅子上笑呵呵对十二皇子道;“衡丫头箫的技艺只算中上。”
    皇帝什么样的天籁之音没听过,林瑾衡那技艺在他那有个中上的评价也是托了外甥女的福,又话锋一转,“不过她那曲子的意境却是吹出来了。”
    原来在梁国公府内,皇帝和十二皇子与姑娘们嬉闹的小溪只隔着一堵墙;听那边箫声响起,皇帝兴致一起还让十二皇子即兴吹奏了一曲。
    “远不及你!”皇帝笑着下评论,满脸笑容;似乎为儿子骄傲。
    “技艺好掌握;难的是抓住曲子的神韵,只要勤加练习,林表妹将来必定吹出形神兼备的曲子,何况表妹还年幼。”十二皇子微笑道。
    皇帝笑,“这丫头是个惫懒的,她又不好此道,恐怕是不愿意下功夫的,反正谁也没要求她成大家,不过是打发时间的,且由她便是。”
    皇帝想起方才的情形又忍不住笑,“我看着你姑姑和延恩几个太过溺爱她了,不过伤了这么点便如此兴师动众,养的太娇了。”他也是有女儿的,到底做不到这般地步。不过这可能便是男女的差别,也许是独苗和有十余个女儿的区别。
    似乎想到什么,十二皇子心下一跳,状似随意道,“表妹是姑姑的独女,本就该金尊玉贵的养着,且表妹及万千宠爱于一身,却不是那等任性妄为的,原就让人更疼爱几分。”
    皇帝看着态度恭谨眼含笑意的十二皇子,淡淡一笑。
    十二皇子久久未等着皇帝出声,一颗心不免有惴惴。早年,贤妃为了拉拢卫国公和重华长公主,有意提两人的亲事,不过林家婉拒,几次之后,便也歇了心思。之后又惊觉,若两家联姻,恐引皇帝忌惮,也容易引得其他皇子群起而攻之,更是彻底将这事抛之脑后,这两年,两家也走得远了。
    可今日皇帝是那么随口一说,是他多想了,还是另有深意。
    若皇帝真有这心思,十二皇子竭力稳住心神,面上保持镇定自若的笑容,那到底是想抬举他,还是捧杀他,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若是后者,十二皇子忍不住脸色一变,他哪里惹的皇帝如此,况且皇帝难道忍心连同林家一起打压。且就不怕他和林家联手之后,势力尾大不掉。
    十二皇子抬眼看皇帝,还是皇帝真的有意,抬举他!
    他今年十五,林瑾衡十二,而贤妃已经着手为他选皇子妃,他是不是该缓上几年。
    皇帝到底什么心思,十二皇子实在猜不透,又暗道,若是圣心能轻易被猜透,满朝文武,怎么会被皇帝折腾的举棋不定,至今好多大臣不敢轻易下注。
    纯臣岂是好当的,新皇即位,自然愿意抬举重用亲信,除非有无人可替代的能力和不容小觑的背景,否则只能给新皇拥护者让位。
    “重华长公主觐见。”眉清目秀的太监躬身进来禀报。
    皇帝一笑,对十二皇子道,“你下去吧!”
    十二皇子行礼之后退下,半路遇上重华长公主,又躬身行礼。
    重华笑着让十二皇子起身,心想,小十二倒是颇得皇帝宠爱,这几年诸皇子中,皇帝最疼十二皇子和十六皇子。就不知,这疼爱有几分是为了给二人造势,几分是真心,可人心都是肉长的,时间久了,自然就培养出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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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请白太医为姚以安诊脉,没有充足的理由,重华也没法子借到人,少不得将事情长话短说。
    皇帝心思一转,与之前的情况联系起来,倒把事情经过猜了个七七八八,吩咐道,“传白太医。”然后饶有兴致的看着重华笑,“你倒是对姚以安上心,巴巴进宫来找朕要人。”
    重华也笑,“皇兄也知道,这是我相中的未来女婿。”卫国公府和长安侯府有意联姻,岂能擅自作主,一开始便在皇帝面前打了招呼的。
    “朕瞧着姚以安是个桃花旺,小八和甄家姑娘都钟情于他,衡儿是个惫懒的,你千挑万选怎么给她选了个麻烦过来?”
    重华笑睨皇帝,“有人争才证明是好的,八公主金枝玉叶,还愁没好姻缘。”又以袖掩嘴巧笑道,“皇兄难不成要和我抢人,这人可是我先相中的,您想抢,我是万万不依的。”
    皇帝大笑,“你啊你!届时你还不得闹得朕头疼。”又陡然收起笑意,淡声道,“朕只是觉得姚以安怕是个糊涂的,被人下了药都不知,将来如何混迹于朝野。若非遇上衡儿恐还糊里糊涂的,可不是在劫难逃了。”
    重华却是不以为意的模样,“这药便是我身边的嬷嬷还有江太医都查不出来,姚家人一无所觉也情有可原。”
    姚以安桃花多,重华真没当回事。至于这次中毒,豪门世族本就是步步惊心,姚以安麻烦多,不表示其他人就太太平平。
    她选中姚以安除了他本人人品可靠,出身清贵,能力上佳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姚萧氏和顾氏都是省心的。长安侯只有二子一女,大房更是只有一个嫡子,林瑾衡能省不少烦心事。这次姚以安中毒,重华长公主猜付着二房可能性不小,若真是二房所为倒也好,正好收拾了,林瑾衡之后进门更轻松。
    不过这一切,前提是姚以安说中的毒没有大碍。而姚以安能否平安,很大程度上就决定于皇帝,重华面上波澜不惊,袖中的手却不禁暗暗握紧。
    “衡儿被我宠坏了,养的她性子天真漫烂,若是嫁到那复杂的人家,我这一颗心都得替她日夜悬着。若是嫁到那名声不显的人家,我又觉得委屈了她,难得的姚家门第清贵,又人口简单,他本人也争气。这孩子,我倒是越瞧越喜欢了。我看衡儿与他相处的也颇好。”重华语气中毫不掩饰对姚以安的满意。
    “那就先瞧着吧,你可不要心急火燎的把人定下了。”皇帝笑着道,“世事无常,谁知日后如何,姑且先看着,看姚以安有没有本事把人揪出来,还得证据确凿。”朗声而笑,“朕只这么一个嫡亲的外甥女,可不能委屈了她。”
    重华微微一笑,眼眸深处带了几分沉思。
    兄妹二人又说了会闲话,白太医也有了眉目。
    重华一连三个问题,“你可知这是什么药?对人有何影响?可有化解之法?”
    白太医面无表情,态度不卑不亢,“这药是天葵果子研磨而成的粉末,若长期服用,可致人神志不清,行为异常。若是中毒不深,可慢慢调理,但若是入了五脏六腑,无解,具体如何我得看了人才知道。”
    重华神色不禁凝重起来,“天葵!?”这东西,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是一种据说已经失传的果子。”白太医道。
    皇帝道,“你明天让姚以安进宫给太后请安,朕再命白太医过去给母后请脉。”让白太医专程给姚以安诊脉,可不是打草惊蛇了。
    重华长公主收敛心神,望着皇帝笑,“有白太医在,我这心就安了。”
    皇帝点头一笑,“你既已进宫,便去母后那坐下,也好和母后说说舅舅寿宴的境况。”
    重华点头,起身行礼告退。
    待重华告退之后,皇帝低低一叹,问垂首立在一旁的白太医,“如何?”
    白太医依旧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和十六皇子是同一种毒。”天葵却有其物,只是十六皇子和方才那盒子里的药却是西皖皇室独有无忧果,两者症状相似,白太医也不怕重华去查。
    事关几位皇子,皇帝无意让重华知道太多,便让白太医做了隐瞒。
    皇帝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西皖皇室的毒药居然用在了他的儿子和臣之子上,可当真是有趣。
    混账东西,若是和外族坑瀣一气,别怪他这个做父皇的心狠。
    “传恪亲王和长安侯。”皇帝沉声道。
    十六皇子之事因为关键人物大宫女素娥之死卡住,他倒是替儿子清理出不少钉子,谍中谍,计中计,但是随着一些人的消失,这事显得一团乱麻。他也是从夺嫡中闯过来的,这些伎俩岂会不清楚,栽赃嫁祸,借力打力,若是关键人物都死了,就得不了了之。
    这事牵涉到外族,皇帝岂肯善罢罢休。姚以安事件倒是出现转机,顺着长安侯府,许能找到幕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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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华见过萧太后之后,心事重重的回府,圣心难测,她这皇兄的心思更难测。
    “娘,”林瑾衡快步迎上去。
    重华进门前便整理好情绪,道,“明儿白太医就为姚以安诊脉。”
    摸着林瑾衡的头,缓缓道,“若他有个差池,衡儿会如何?”一笑,“这儿也没外人,就咱们母女,你也不用不好意思。”
    被问及此事,林瑾衡有些扭捏,但见重华一脸正容,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情况很严重?”一颗心又提起来。
    重华摇头,也不多做隐瞒,“你也瞧见了,这药等闲查不出,具体如何明天才能确定。”说罢,看着林瑾衡,细细观她神色。
    林瑾衡的心微沉,在古代后宅生存比她想象之中难多了,手段层出不穷,实在是防不胜防。

    “我会很难过,我们认识也好几年了,而且一直我都以为我将来定是要嫁给他的。”不说其他,单说相识几年的情分,若是姚以安有个万一,林瑾衡肯定会伤心难过。若说其他,林瑾衡问心自问,没有感触,是假的,这几年来姚以安待她体贴入微,又有家长的默许,虽没婚约,林瑾衡差不多将他当做未婚夫了。


☆、第140章 长安侯
    得知荷包有毒;哪怕心中惊涛骇浪;姚以安依旧神色从容,不忘谢过将随侯珠借给他的林延愈;林延愈的用意是让姚以安能回府检查周围环境,消除隐患更是追查真相。
    姚以安握着随侯珠的手青筋直露,若没今日之事,他恐怕就要不明不白的死了。
    他与他母亲顾氏原就猜测周氏不怀好意,想着她可能会有动作;一直有所防备,可这么久以来都没见周氏出手,他们却也不敢掉以轻心;顾氏更是在他身边放了好几个精通药理的能人。
    他近些日子偶感不适;请了太医也只说是他苦读太过的缘故,这太医与她母亲娘家有旧,应该可靠,为防万一,他还乔装之后暗暗找了京中好几位名医诊脉,都说无碍。他自己都以为是用功读书的缘故了。却没料到,她周氏手上原来有这等厉害的东西,连林瑾衡身边宫中出来的嬷嬷都查不出来,他是不是该说自己便是死了都不冤。
    在从梁国公府回去的路上,姚以安驱马到姚以宁身边,便见周氏微不可见的一皱眉,这段日子,周氏一直拘着姚以宁在书房读书,而姚以宁也不像往日那样常来找他探讨功课,对此周氏笑言,这分钟紧要关头不好打搅姚以安。
    “你这阵子书读的如何?”姚以安笑问姚以宁。
    姚以宁皱眉道,“有一些地方我与先生见解不同。”当下便问起姚以安来。
    马车内的周氏,瞥见兄弟二人并肩而行,忍不住绞起帕子来。听见姚以安邀请姚以宁一同读书,好互相陪伴,互相指导,姚以宁还喜气洋洋的应了。差点绷不住当场就要喊出来,调整好情绪嗔道,“院试在即,你怎么好经常打扰你大哥。”
    姚以宁脸一红,“对不住,我一激动就给忘了。”有时候姚以安讲解的比先生都透彻易懂。
    姚以安又盛情相邀,都被周氏婉言相拒,便也不勉强,一笑而过。又状是不在意的拍了拍姚以宁的肩膀,“若是真有问题,只管过来寻我便是,这点闲暇功夫我还是有的。”眼角将周氏的变色看在眼中,眼神晦涩了一下,他的手刚刚把玩着腰间已经被处理过的荷包,
    姚以安一回到自己的院子,便见随侯珠又变色,一番查探发觉是案几上的熏香缘故。这熏香醒脑提神,是太后赏赐给姚萧氏,姚萧氏又给了兄弟两人。
    而荷包是他年仅六岁的胞妹与二房嫡女所做,府上长辈和兄弟姐妹人手有一份。
    为了让男儿不长于妇人之手,儿孙一律不得养在母亲和祖母跟前,姚萧氏寂寞只养了长房和二房的嫡女,现年都是六岁,关系亲密同吃同住,一起养在姚萧氏院子里。
    想找证据,恐怕还得从姚萧氏院子里着手。晚辈想查长辈身边的人,想来对方还不是一般角色,不可能不闹出动静来,且要查姚萧氏的人,瞒不了姚萧氏,而姚萧氏定不会瞒着长安侯。
    况且对这个府里掌控能力最好的不是姚萧氏而是长安侯。
    “祖父在哪里?”姚以安问。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他不可能再沉默下去。若没有随侯珠,这毒药根本查不出来,而随侯珠肯定是要还给林瑾衡的,他总不能这样日夜悬心,防着根本无法防备的毒药。
    等到他被周氏害到无可救药的地步,那才是真的什么都晚了,他不愿拿自己的命冒险。
    他不信周氏能做的滴水不漏,他赌自己福大命大!
    姚以安看一眼手中的随侯珠,微微一笑,往长安侯书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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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以安到了长安侯的书房内,直接进入主题,将在梁国公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道来。
    长安侯坐在椅子上,盯着姚以安问,“琅华郡主也中毒了,林延愈知道是因为你荷包的缘故?”
    姚以安一点头跪在地上满脸羞愧,“孙儿无能,竟是如何被歹人动了手脚都不知,有愧祖父教诲。连累琅华郡主和延愈林不说,林家还愿意将随侯珠交给我,让我回府检查,孙儿实在无地自容。”
    “你检查的如何了?”
    “兹事体大,孙儿不敢擅自做主,”姚以安双手将随侯珠奉上,“荷包上的毒琅华郡主身边经验丰富嬷嬷也查不出这是何毒。”又将面前的木盒往前一推,道,“孙儿回府就换了衣裳,发现房中的熏香中也有毒。”
    荷包和熏香的由来,长安侯一回想便知是怎么一回事,脸色微变,马上恢复过来。
    这些东西姚以宁也有,若是姚以宁的变色,也可以说是东西到了姚以安手上被人动的手脚。但是长安侯脑中忍不住窜出另一种想法,姚以宁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根本就没这两样东西。
    长安侯看着跪在下手的姚以安沉默不语,这个孙子是他一手教出来的,他今日是否是有意借林家的手将事情闹大,让他不好对二房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毕竟两家联姻意向明确,姚以安是林家看中的女婿。而和林家联姻,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能让长安侯府立身更稳。
    “你身体如何”长安侯一颗心提起来,若是姚以安有个好歹,再和二房扯上关系,长安侯府就毁了。这一代梁平候不就因为骨肉相残要面临后继无人的问题。长安侯神情一凛然,他绝不能让长安侯府步了梁平侯府的后尘。
    姚以安沉默不语,他如何得知,他连是什么毒都不知道。
    “你随我来。”姚以安面色沉静的跟着长安侯。片刻后,两人便到了祠堂,祖孙二人错开几步面对祖宗灵位而站立,皆是沉默不语。
    “这事我必定查清楚。”长安侯徒然一叹,然后离开祠堂。他要去审问姚萧氏身边的人。
    盛夏时节,姚以安心中逐渐升起一股凉意,心有不甘,又如何,哪怕二房真想要他的命,他也只能忍,因为他是姚家子。
    长安侯将他留在这里不就是要他明白,他是姚家子,先有长安侯姚家,才有他姚以安。
    姚以安阖上眼,他祖父从始至终最想保住的都是长安侯府,若是他因中毒身子骨不行了,那么势必就要保住二房。就绝不能让二房担上谋害长房嫡子的罪名,且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说出去,就能成为政敌攻歼他们府上的把柄。
    对此,不是早有猜测吗,只是他不得不依靠祖父才有可能将真相查的水落石出,才有可能讨回公道。
    果然,还不够强啊!
    过了好一阵子,再回到祠堂的长安侯露出几分老态和颓然来,眼底带着几分心疼,“我早年与白太医有故,祖父将他请来为你诊脉。”长安侯拍了拍姚以安,竟是不敢看孙儿的脸。想来这孩子已经明白了。
    闻言,姚以安抬头看长安侯,他竟是从来都不知道府上与大名鼎鼎的白太医还有这等缘法。
    “白太医身份敏感,我们一直都无往来,不过陛下清楚。”长安侯淡淡道,“你一直都是祖父的骄傲。”
    他刚刚派人去查了姚以宁周围,干干净净,荷包香熏都不存在。这还不足以让他认定二房可疑。
    他又审讯了几个有机会接触到熏香的丫鬟。不查不清楚,一查,很多事情就能找到眉目来。
    姚萧氏身边的丫鬟秋月想要进二房的门,周氏许她前程,两人便勾结起来。
    他还从周氏屋里搜出一大包的药粉来,周氏那做贼心虚的模样长安侯想忽视都不行。
    眼下秋月死了,再无人能指证周氏,毒药也都被他处理掉。若姚以安有个三长两短,他会让周氏陪葬,若姚以安无碍,不止周氏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二房他也会处理,总要给姚以安一个交代。
    “过上几日,林家怕是要问你结果了,你会这么说?”
    姚以安淡淡道,“此事恐是我们府上的宿敌所为,害了我再栽赃嫁祸于二叔,如此一来便能毁了我们姚家百年基业。”
    长安侯抬眼看着姚以安,只见他眼中一派风平浪静,无悲无喜。怅然所失,这样的孙儿,若是真如周氏所言中毒已深,回天无力。长安侯眼中闪现狠戾之色,这等毒妇,绝不能留。他长安侯府百年基业险些就要毁在她的手上了。
    祠堂外,长随禀报。 “侯爷,天使来了。”
    长安侯一叹,该来的还是要来,侯府继承人中毒,可大可小,又涉及林家。惊动皇帝,长安侯不惊讶,但是他终究存了几分侥幸之心,或许皇帝会多给些日子,让他能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如今最关键的是姚以安到底中毒有多深!
    长安侯府姚家又该何去何从。
    长安侯显出疲乏之色,脚步沉重的进了皇宫。
    进宫之后长安侯见皇帝一幅心疼未来外甥女婿,心疼外甥女的模样,又见恪亲王在一边,想起锦衣卫的手段,再不敢隐瞒,将事情真相和盘托出。
    从宫里回来的长安侯仿佛老了几岁,次日府中的二太太周氏去庄子上小住。实际上,周氏连夜已经进了锦衣卫的昭狱。锦衣卫可不是长安侯还顾忌着她宗室女和儿媳、孙儿娘的身份,又有的是时间。
    周氏虽然知道说出来就是一死,还得连累子女,可那锦衣卫手段让人生不如死。最终还是被撬开了嘴,连带着庆丰郡主也拱了出来。


☆、第141章 无忧果
    “庆丰?”皇帝搁笔而笑;原先知道是周氏所为之时;他想是否有人想除去姚以安,然后扶持二房上位;好借此掌控长安侯姚家。
    皇帝历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信长安侯是纯臣忠臣,所以从没有怀疑过长安侯,否则不会召他进宫。且若他有非分之想;也不至于要牺牲嫡长孙。
    可真相却是周氏不过是个糊涂人罢了,拔出萝卜带出泥,牵扯出庆丰郡主;那么庆丰郡主在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她的无忧果从何而来;是巧合还是必然?
    恪亲王往前迈了几步,说道,“姚周氏并不知那是无忧果,一直以为是天葵,庆丰只与她说是偶然间得来,未曾细说。”庆丰郡主是否清楚那是无忧果就不得而知了。
    周氏未经过专门的训练,所以恪亲王相信她说的都是实话,若连这点辨别能力都没有,他也不能掌管锦衣卫十余年。
    皇帝问道,“庆丰为何要将药给周氏?”周氏害姚以安的目的,不言而喻,爵位。但是庆丰郡主又是为了什么,若单为了主子拉拢姚家,这样铤而走险可有些得不偿失。事情闹出来,哪怕她是个郡主,也得吃刮落。
    想起原因,恪亲王的眉毛忍不住一跳。
    皇帝不免好奇,能让恪亲王出现这等反应,恐真相出人意料。
    “庆丰的女儿甄可幼时受过惊吓,便有些疯癫,她钟情于姚以安,不过姚家也知道甄可的状况,如何肯答应这门亲事。庆丰便和周氏联手,想废了姚以安,再使法子抓了姚家的把柄,好将二人凑成对。”疯子配傻子,真亏的庆丰郡主能想出来。
    皇帝也是微怔,他是不知甄可还有这毛病的,不过一个血缘关系已远的外甥女,又不住在京里,皇帝哪里有精力关注。他甚至都想不起甄可长什么模样。“为了女儿庆丰倒是无所不用其极,她这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
    皇帝此言有二意,一则厌庆丰郡主嚣张跋扈,为了女儿谋害当朝长安侯府继承人,闹开了,宗室也面上无光。
    二则是恼,若庆丰郡主当真搀和到十六皇子中毒之事中,想用他儿子的命为自己谋取富贵,谁给他们的胆子。
    儿子们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皇帝失望之余更恼恨儿子们身边的人,不免自欺欺人,如没有旁边人撺掇,不至于到这般境地。
    皇帝脑中马上翻出庆丰郡主的情况来。已故宁安候早年参与过西皖战役,庆丰郡主有无忧果也不足为奇。
    甄家一直在走下坡路,原先得利的几门姻亲也都没落,参与夺嫡不失为复兴家族的一条捷径。
    真希望甄家是最后一个环节,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儿子和外族勾结。
    皇帝淡淡的说道,“你亲自去一趟湖北,查甄家和西皖可有联系,投靠的又是谁,朕许你见机行事。”对方是侯府还有一个郡主,庆丰郡主又小心谨慎,没有留下半点证据,仅凭周氏一人之言不足以将甄家定罪。
    若庆丰郡主只是为了儿女私情害姚以安,他还能对甄家网开一面。可若是真敢算计皇子性命,他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天子之怒。
    恪亲王躬身应是,既然见机行事,必要时刻,他也不必估计对方身份可以采取非常手段。
    ###
    萧太后在慈宁宫接见姚萧氏祖孙。
    林瑾衡知道这是借机让白太医替姚以安诊脉,因在宫廷,处处有眼睛,林瑾衡也没有和他说上几句话,不过林瑾衡观他气色尚可,不免松一口气。
    风华正茂的少年,若是来不及长成便夭折,实在令人扼腕。
    白太医将手放在姚以安腕上,久久不收回手也不出声。
    看的林瑾衡心急不已,一颗心都悬起来,这脉诊的也太长了一点吧,细观白太医神情,古井无波,丝毫情绪都不露。
    林瑾衡暗道不能怪她不喜欢来宫里,一个一个都戴了面具似的,猜都猜不透,累得慌。
    片刻后,白太医才道,“放点血。”边说着边打开医药箱。
    姚以安也不犹豫,接过匕首就在腕上轻划了一刀。
    林瑾衡都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就见姚以安白玉般的手臂上流出鲜红的血,成串的往碗里流,红的扎眼。
    姚以安对林瑾衡一笑,眼神安抚。
    “衡儿暂且退下。”萧太后不妨白太医如此,见林瑾衡小脸微白,后悔又心疼。
    白太医欲伸出的手就那么顿在那。
    林瑾衡不愿,但见萧太后态度坚定,只得离开。
    等林瑾衡离开,白太医便将盛了血的碗拿到唇边浅尝一口,神情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
    姚萧氏忍不住出声询问,“我孙儿如何”
    白太医瞥一眼姚以安,“待我回去仔细检查才知。”说罢又开始为姚以安检查身体起来。
    等白太医离开,林瑾衡才又进屋去,许是失血的缘故,此刻的姚以安脸色苍白,显出几分羸弱来。
    萧太后对林瑾衡笑着道,“白太医说以安中毒不深,不过还是需要好生调养几年才行。”
    姚以安也是微微笑着,眉眼豁然。
    林瑾衡抿了抿嘴,报喜不报忧,她只能告诉自己姚以安无事,然后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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