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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泷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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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俯身又捡了一颗扔进湖里,不出所料,石子又沉了下去。
  “这两颗石头太圆了,你要挑一颗扁的。”殷廉俯身拾起一块扁平的石块递给她。
  安旋默默地接了过来,她又试了一次,结果仍是失败。
  少女难过地笑了,可立马又恼怒起来,她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笑得太张扬,会引来祸事。
  殷廉倒是没有留意她的表情,他从地上捡起一片薄薄的碎瓦片递给她,然后握住了她的手,瞄准某一个方向用力飞出,碎瓦片成功地在水面上弹跳了几下,最后在落进水里 。
  安旋忍不住又笑了,这一回她笑得很欢畅,可惜很快就被一阵惶恐取代了,因为殷廉一直握着她的手没有放。
  她试着挣扎了几下,发现不管用,便转过头来望他。
  他看着她的目光从最初的惶恐渐渐化成了轻蔑,毒泷山上那个大胆直率的少女仿佛又回到了他身边。
  “不要逼我瞧不起你。”她冷冷地说道。
  于是他松开了她的手,安旋立刻将手收了回去,她揉着被他捏痛的手骨,而他则坐在一边毫不掩饰地打量她的容颜。
  她不愿被动地任人玩赏,干脆抬起头迎接他的目光。
  “殷廉,如果你想帮我脱离困境,那就真心实意地帮我,不要趁人之危,索取回报,否则我除了恨你,不会对你有半点情意。”
  “我没想要你的情意,”他毫无感情地回答,“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安旋顿时恼起火来,她涨红了脸,噌地站起身,“既然如此,那我就无话可说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反正我也拦不住你,但往后我会恨你的,如果你不幸死在我前面,我还要刨坟掘尸,让你做鬼都不得安宁!”
  殷廉听着这番慷慨激昂的话不怒反笑,他一边笑一边抬起头道,“安旋,好歹你也是个绝色美人,怎么动不动就跟人脸红脖子粗的?”
  “换了你,你能心平气和?”
  殷廉不置可否,只是渐渐收起了笑容,“我以为你变了,但现在看来还是老样子。”
  “我也以为你变了,”她瞪着他,尔后流露出黯然的神色,“可惜你没有。”
  此时,远处的夕阳落进了山后,夜色泼洒下来,卷地而起的秋风中带起了阵阵凉意。
  晚膳的时间到了,安旋由于方才的余怒未消,吃饭的时候不像前几日那般小心翼翼,她发起火来总是无所畏惧的,好像再厉害的男人,她也能让他匍匐在她的脚下。
  “有件事情我很好奇。”用膳的时候,殷廉忽然开口道。
  “什么事?”她没好气地回答。
  “你跟皇帝有什么仇?”
  “嗯?”安旋一愣,抬起头来。
  “去年最后一次见你时,你送了我一句箴言,我至今都记得。”
  安旋一时感到迷茫,“我说了什么?”
  “大概意思就是让我居安思危,别爬得太高,免得官位没坐稳,脑袋就被皇帝砍了,”殷廉搁下了筷子,“你说那句话时,表情很奇怪,尤其说到‘皇帝’两个字的时候,好像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一样。”
  安旋缓缓地放下了碗筷,她的面色忧愁起来,突然变得心事重重。
  “这是个秘密?”殷廉问道。
  安旋摇摇头,她看了他一眼,隐含着几分不安,“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当今皇上过去害死了我爹,还让我娘伤心了一辈子。”
  “你爹是什么人?”
  安旋静默了片刻,“你听说过上氏一族吗?”
  “那个有名的武将世家?”
  “嗯,”安旋低声道,“我爹是上家最后一任接班人。”
  “听说他是个枭将,行事相当残暴。”
  “他不是,”安旋叹了一口气,“自从得知了我爹的死因,我再也不会从别人嘴里去了解一个人了。”
  说着,她又用责备的眼神瞥了他一回,“要是我爹还在,他早就把你大卸八块了。”
  殷廉淡淡笑了笑,“所以那天你特意警告我,是怕我步你爹的后尘?”
  安旋一怔,随即露出揶揄的神态,“随口一说罢了,你可莫要自作多情。”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死太早的,”他露出了晦暗的微笑,“毕竟世上有你这样的美人在,哪个男人不想活?”
  安旋低下头去,殷廉看她的眼神让她双颊发烫,好像她的衣服没穿好一样,她恨不得低头仔细察看一番,找找自己究竟是哪里打扮得不得体。
  “你不要这样盯着我看,”她忽然烦躁地抬起头,“太无礼了。”
  “无礼?”他轻慢地笑了笑,“所以女人还是喜欢伪君子那一套。”
  “那是礼节和修养,不是什么伪君子,否则人和牲口又有什么区别?”安旋辩驳道,可她知道自己是没法说服他的,只能转而求其次,“我记得你从前说过,你有时会假装成正人君子跟人打交道,不如这样吧,你对我也伪装一下,虽然是假的,但至少能让我好过一点。”
  她异想天开的话让殷廉笑了起来,可他笑完便摇了摇头,“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对你用那一套的,难道你很想被我骗?”
  “被骗或许还能好受一些,反正你也没什么真心。”她安静地望着他。
  “谁说我没有真心?”
  安旋诧异,“你有?”
  “当然有,”他阴沉沉地微笑,“我是真心实意想得到你的。”
  “你做梦吧!”安旋的心中复又腾起一阵怒火,她连饭也不想吃了,说完这句话便起身推开椅子,带着一脸隐愤离开了厅堂。
  *************
  次日一早,安旋刚起床,正坐在窗边梳头。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她一愣,放下梳子问道,“谁啊?”
  “除了我还能有谁?”殷廉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安旋迟疑了片刻,还是起身走到门边,将门打开了。
  屋子里扑面而来一股温暖的芳香,站在门边的殷廉一时竟有些心猿意马。
  “怎么了?”少女问道。
  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低头道,“我房里的刀架上少了一把短刀,是不是你拿走的?”
  “啊……”安旋的表情顿时窘迫起来。
  “它就在你枕头底下,对吗?”
  “这……”安旋一点都不想承认他说得没错。
  殷廉笑了起来,他好整以暇地抱臂倚靠在门边,一只脚踩在门槛上,“你知道吗?从前毒泷山上有个规矩,如果一个男人想娶一个女人,就要送她一把刀作为定情信物。所以,有些大胆的姑娘会旁敲侧击,暗示自己的情郎送刀,不过我从没见过哪个女人像你这么厉害的,直接拿了刀就跑,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
  安旋听罢,怒气冲冲地折身回屋,从枕头底下取出了那把短刀,冲出来往殷廉手上一塞,“还给你!”
  殷廉接了过来,“这把刀太锋利了,不适合你用。”
  说着,他将手上的另一把刀递给了她,“还是这把比较好使。”
  安旋将信将疑地接了过来,她拔出短刀,发现这把刀的刀刃已经钝了,不禁恨恨道,“这有什么用呀!”
  殷廉大笑起来,可他笑完就转身走了,只留下安旋一个人恼怒地站在门边。
  ***************
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接下去几章都是培养感情了~
晋江的屏蔽词让我好困惑,‘神/韵’这个词有什么黄暴的意义吗?为什么这个词总是被屏蔽?钻研许久也不懂啊……
自从来了晋江,感到自己越来越猥琐了……每次修文都要发挥想象力,各种加分隔符……

☆、夜深人寂寂

  当夜,殷廉很晚才回来,军中同僚听说他进禄加官,不日将启程去别处上任,便特意摆了酒宴要为他庆贺。
  安旋独自一人在房里用完了晚膳,直到就寝前才听见殷廉回来,于是她披上外袍,系好了衣裙,推门而出。
  殷廉正一个人呆在院子里,他坐在昨日安旋坐过的石头上,看着夜风吹皱了一池湖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少女静悄悄地走到他身边,“你今天回来得很晚。”
  “是啊,你一定很高兴吧。”他回答,殷廉今晚喝了不少酒,不过这点酒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他是酒坛子里泡大的。
  安旋小心翼翼地在石头的边沿坐了下来,他将她看了看,“你应该回房去把门闩牢,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你希望我那么做?”她望着他。
  夜风吹来,他闻到了她肌肤的清香,她应该是刚刚沐浴过,乌黑的长发上还带着几分湿漉漉的水汽,她的发髻上簪着一朵鹅黄色的小花,是她刚走进院子时恰巧看见一朵月见草被风吹落了,便顺手接过来戴在了头上,殷廉相信这绝不是她特意戴给他看的。
  “不久后,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为什么?”
  “因为我升了官,要去别的地方上任。”
  安旋微微一笑,说不清是讽刺还是遗憾,“果然,你这样的人上哪儿都能混得很好。”
  “但愿如此,”殷廉无所谓地笑了笑,“所以,你也不能继续留在这儿了。”
  “我明白,我……我该跟你一起离开,是吗?”安旋迟疑着问道,她觉得自己不能一直跟着他,那样下去迟早要出事,“你要去哪儿上任?”
  “宛城。”
  “宛城?”少女想了想,“从这儿到宛城应会路过夏江吧?”
  “是,怎么了?”
  “我有一个亲戚住在夏江,他或许会愿意收留我,”安旋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忐忑不安,为了避免他生气,她勉强挤出一丝笑,“那样就不用劳烦你照看我了。”
  “看来你找到了一个好去处,终于可以摆脱我了。”他看着她,露出一个含混不清的笑容。
  “我没有要摆脱你,如果你想见我,随时可以来找我,反正宛城离夏江也不远。”她说话时的目光很真诚,心也很真诚。
  但殷廉却没有被这诚挚的眼神给打动,“你又要给我灌迷魂汤了,是吗?”
  “什么意思?”安旋困惑地望着他。
  “你有一张漂亮的脸,还有一张会说漂亮话的嘴,每次动动嘴皮子就能让人立场动摇,”他说着将目光投向了远方,“在毒泷山上的时候,你对我说了很多好听的话,让我真以为自己是个好人,可你走了之后,我仔细想想才发现上了你的当,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骗得团团转。”
  他忽然转头盯着她,安旋僵坐在石头上一动也不敢动。
  “我好不容易把你骗上山,结果居然原封不动地把你给送了回去,你以为我是吃饱了撑的,跟你玩个不痛不痒的小游戏?”
  “你们本来就是吃饱了撑的!”安旋咬牙回敬了一句。
  “所以这次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他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从现在起,无论你说什么漂亮话,我都只会当耳边风,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想出什么办法避开我?”
  安旋没有挣扎,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因为她知道,现在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就能将她推倒在地上为所欲为,所以她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我不会想法子避开你,因为从现在起,我一点都不怕你了,我鄙视你。”
  殷廉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他看着她,突然抽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古怪的,带着快慰的笑。
  她仿佛能理解这笑容背后的深意,忽然伸出手轻轻按在他的手上,转而用柔和的声调开口,“昨天你对我说,你只想用真面目对付我,不想用伪君子那一套,这话本来教我很生气,可我回去后细细一琢磨,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他阴森森地瞅着她
  “你希望我了解你,对吗?”她微笑起来,嘴角颤动着,“你不想对我装假,因为你没有将我排斥在外,你用真面目对付我,是想让我接受你真实的模样。”
  殷廉沉默了片刻,他的脸色相当阴晦。
  “你很聪明,但有时候太聪明了,反而会招来麻烦。”
  他说着又向她靠近,似乎想要亲吻她的嘴唇,安旋没有动,她很明白什么时候该半推半就,什么时候该奋力抗争。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个吻迟迟没有落下来,他仿佛对她花瓣似的的嘴唇产生了一种敬畏的感情,过了许久,突然改变了初衷,只是像从前那样轻轻吻了吻她冰凉的面颊,便没有了更深一步的亲密行为。
  她感到他抓住她胳膊的手渐渐松开了,两人肩并肩沉默地在石头上坐了一会儿。
  “夜很深了,你回去睡觉吧。”殷廉低声说道。
  于是安旋起身离开了院子,沿着曲曲折折的回廊,向自己的卧房走去。
  她感到疲惫极了,好像刚刚跟人进行了一番激烈的较量,但无论如何她赢了,至少全身而退,没有受伤。
  谁料走到一半,安旋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疑惑地回头望去,只见殷廉正大步向她走来。
  少女顿时慌了神,她胡乱地琢磨着:难不成他反悔了?又觉得自己用花言巧语迷惑了他?
  安旋惊在原地踌躇不定,此处离自己的卧房还有一段距离,而殷廉却越走越近,她再也维持不住镇定,提起裙裾狂奔了起来。
  可惜,她毕竟是个娇弱的少女,还没跑出几步,便被人给逮住了,安旋大惊失色,她紧紧抱住回廊上的梁柱不放,生怕被他拖进了黑黢黢的屋子里。
  “看看,你就这么点胆子。”殷廉抓住她的手腕,像拽只兔子一样将她从廊柱后头拖了出来。
  “是你让我回去睡觉的,现在又反悔了?”她激烈地反抗着。
  “我没有反悔,只是来问你一件事罢了。”他露出了讥笑的神情,“你在夏江的亲戚姓谁名谁,最好提前写一封信知会他们一声,别到时候我把你送去了,他们又不肯收留。”
  “所以……你追上来就为这事?”
  “不然你以为呢?”
  “那我今晚就写。”她立刻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来,竟也没顾得上窘迫。
  他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然后放开了她的手腕,“但愿他们肯收留你,否则你就要跟我去宛城了。”
  她气恼地望了他一眼,随即又笑了起来,“不用担心,你一定不会如愿的。”
  **************
  安旋所谓的亲戚其实是她父母的旧交,那户人家姓路,男主人名叫路训,他曾是雩之国赫赫有名的镇殿大将军,长年镇守皇宫。
  新帝继位后,他告病辞官,但因雩之国长年东征西怨,与四方邻国大动干戈,正值七损八伤的时候,国中正需良将各地驻守,昭文帝暂时不愿放走这位听话又经验丰富的将领,便将他派往夏江,掌管地方兵马。
  当晚,安旋将信交给了殷廉,然后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次日下午,宅子里的仆役将一个精致的首饰盒交给她,说是殷廉让人送来的。
  安旋疑惑地将它捧回房里,小心翼翼地打开,发现里头装着一整套银晃晃的头饰,每一件上都镶着天蓝色的瑾瑜,从它均匀的成色和细腻的质地来看,应是用青金石打造而成的,价值相当名贵。
  安旋随手取出一支簪子来走到镜子前比划了一番,发现无论是它的色彩还是形状都很适合自己,她意外地将它看了又看,又苦恼地将它放回了首饰盒里,低头陷入了深思。
  夜里,殷廉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去找安旋,因为他相信安旋今夜一定会主动来找他的,所以他不紧不慢地回到房里,笃定地坐下等着她。
  果不其然,他椅子还没坐热,安旋便捧着首饰盒来了。
  她径直走到他跟前,将首饰盒放在方桌上。
  “你果然不肯收,”他淡淡瞥了那盒子一眼,“我一点都不意外。”
  “无功不受禄,”少女回答,“如今我已经受了你的庇护,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怎么好得寸进尺?”
  “诶,不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殷廉皱了皱眉,“你是怕收了这些礼物之后,我会要你付出代价吧?”
  安旋没有否认,“难道不要?”
  他笑了,笑容令人难以捉摸,“且不提什么代价不代价,就这些首饰而言,你喜欢吗?”
  她诚实地点了点头,“喜欢。”
  “很好,”他微笑,“那就戴起来给我看看。”
  “这……”她踯躅了片刻,“我拿回房戴。”
  “就在这里戴吧,拿回房去你又不知道会在里头磨蹭多久。”他说着往镜子的方向努了努嘴,“你去那儿坐好。”
  安旋谨慎地看了他一眼,她知道殷廉这种看似随意,无所用心的态度下掩盖着凶狠无情的脾气,她不想撕开他平和的表象,去跟那凶残的核心对抗,于是听话地走到镜子前的绣墩上坐了下来。
  殷廉将那首饰盒放到了镜子边上,他将它打开,从中挑了一支发钗,往她的发髻上戴。
  由于他是第一次给女人戴首饰,手法相当不纯熟,那支银钗松松垮垮地垂了下来,安旋不得不伸手将它扶正了。
  殷廉见她自行解决了问题,便又取出另一支长簪往她头上戴,他看上去兴致盎然,像在研究一门学问似的,专心致志地给她打扮。
  “你是在把我当娃娃玩吗?”安旋忍不住问了一句。
  “总比当别的什么玩好吧。”他漫不经心地回答,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她的脑袋上。
  安旋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于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配合他。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殷廉终于心满意足地收了手,他已经将首饰盒里所有的发饰都戴在了她头上,安旋抬起沉甸甸的脑袋,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蓝色的大花球。
  她笑了起来,“殷廉,没想到你的口味那么独特。”
  殷廉也笑了起来,他显然是故意的。
  “你要我这样走出去?”安旋对着镜子左右动了动脸,满头的珠翠顿时一阵丁零当啷地乱响。
  “当然不是。”
  他笑着否认了,然后伸手替她将发上多余的装饰一一取了下来,放回首饰盒里,直到剩下的钗簪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的美,他才结束了这个游戏。
  “坦白说,”他凝视着她在镜中的容颜,“我活到现在还真没见过比你更美的姑娘。”
  “这种恭维话你对多少女人说过?”她不以为然地望了他一眼。
  “这是实话。”他含笑端详着她,像个专注的工匠在欣赏自己的打磨出来的作品。
  半晌后,他又突然开口道,“对了,耳挂还没戴上。”
  说罢,殷廉从首饰盒里取出一枚合他意的耳坠子,站到她身边,将她鬓边的长发理了理,好露出雪白纤巧的耳朵,少女伸长了秀颈配合他,她的脖子生得颀长又秀美,他为她戴上耳环时,手指无意间触及了她的颈项。
  敏感的少女立刻察觉到了,她的耳根开始发热,脑海中又浮现出过去在毒泷山上,他于黑暗中轻轻吻她脖子的情形。
  “好了。”
  殷廉的声音蓦然打断了她的遐想,只见他退到一边,抱起双臂用赏玩般的目光打量着她,然后微微一笑,用庄重的语调开口,“接下来,你该陪我用饭了,美人。”
  当晚,殷廉的心情格外的好,安旋非常好奇,她开口问他,“今天发生了什么好事吗?你看上去很高兴。”
  “你盛装打扮陪我吃饭,我自然是高兴得很。”他笑望着她。
  安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发现只要自己顺着他的心意,既不顶撞他也不逃避他,他还是非常好说话的。
  所以,在接下去的几天里,她开始用他送的首饰和衣裳仔细打扮自己,好让他每天回来时都心情明朗,只要殷廉心情好,她就能平安地度过那一天。
  这原本只是她采取的自保之策,可当她看见他那双阴沉的,对什么都不以为意的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的,惊喜的神情时,她竟也会跟着变得欢欣起来。
  安旋对自己的反应感到困惑,于是她一边琢磨着他,一边又琢磨着自己,可惜她尚未琢磨出什么名堂,一场意外又从天而降。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挺肥的……吧?

☆、翠云山决斗

  安旋的信件送出后,约莫过去了十天,殷廉便收到了回信。
  路大将军显然很顾念旧交的情谊,回信十分迅速,且充满了关切之意,表示只要故人之女不嫌弃,他们随时都欢迎她的到来。
  当晚,殷廉正打算将这个消息告诉安旋,虽然他自己不怎么高兴,但安旋定然会喜上眉梢。
  他敲响她房门的时候,里头许久都没有动静,殷廉不由起了疑心,他推门而入,却见屋里空空如也,窗明几净,安旋却不见踪影,他见桌上有一张字条,便走上前拿起来查看。
  字条上的落款是殷琼。
  殷廉顿时心一沉,大事不好了!
  他将纸条揉成了团,按照字条上写明的地点,迅速策马赶往城郊外的翠云山。
  翠云山与毒泷山隔了约莫四五个山头,那是一座小山峰,山后有一条绝涧,约莫二十余长高,三丈阔,水势磅礴,直冲入地,宛如雷声轰鸣,潺潺的水流于山下汇聚成渠,仿佛玉带一般环抱着烟迷雾锁的翠云山。
  殷琼约见殷廉的地方,便是翠云山顶。
  殷廉将马儿拴在了林子里,远远地便看见山顶上有一间木屋在云雾中乍隐乍现。
  他快步向那儿走去,还没走出两步就听见了安旋的声音。
  她先是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尖叫,紧接着是一阵乒铃乓啷的乱响,她一定在屋里东躲西藏,他可以想象她是如何将桌椅推翻,橱柜推倒,拼了命地试图阻拦想要靠近她的人。
  “你过来!过来啊!”他听见她狂叫起来,“我咬死你!你有本事就来啊!”
  殷廉加快了步伐,当他奔到山顶上时,少女激烈的反抗声已经消失了,他的四叔殷琼正从屋里走出来,反手关上了门。
  殷琼还是老样子,高高瘦瘦,外表清癯得像个书生,但细细一观便能发现他的脸透着一股诡异的惨白,宛如骷髅般凹陷的双颊令人感到一阵森森然的鬼气。
  殷廉一直都知道殷琼有着一种病态的癖好,虽然他从未听他亲自说起过,但他小时候挨过这位叔叔的鞭子,他从他抽人时痛快兴奋的表情上多少能明白一些。
  殷琼至今未娶,却酷爱折磨女人,毒泷山上最火辣的妓/女都忍受不了他折磨人的手段,殷廉过去常常看见伤痕累累的青楼女子从殷琼的住处跑出来,一边跑一边骂着世上最难听的脏话。
  “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来了,”殷琼手里握着一条铜鞭缓缓走了出来,“殷廉,看来你对这个小姑娘很上心啊。”
  “像她这样的美人,哪个男人见了不上心?”殷廉站在阴影里露出了一个可怕的微笑,他漆黑的眼睛在黑夜中仿如野兽般灼灼发亮。
  “你将她□□得不错,”仿佛是故意要激怒他,殷琼立在月光下徐徐开口,他的声音悠扬顿挫,像山里的清风一样,“这小美人很懂得向男人献媚,撩拨得我情难自抑,方才我还在她身上快活了一回呢。” 
  “想来她献媚的方式一定很独特,四叔,你的耳朵上缺了一块肉,现在正淌着血呢,不会是她献媚的时候咬的吧?”殷廉阴森森地开口。 
  当殷琼说他在安旋身上快活了一回的时候,殷廉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很小的时候被殷琼施以酷刑的老绸缎商,他恨不得立刻就像殷琼对付老绸缎商一样对付他——先砍掉他的手脚,再剖开肚子放干他的血,最后砍下他的狗头。
  殷琼抬起手摸了摸耳边的鲜血,然后放到鼻子前闻了闻,随着血腥味窜入鼻息,他的眼睛里渐渐亮起了凶光,“殷廉,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跟我们都不一样。”
  “是吗?”
  “当然,从前大家赏玩酷刑取乐,只有你会在一边呕吐;当兄弟们糟蹋姑娘的时候,你却一个人坐在桌边喝酒;虽然你也杀人放火,但总好像守着某条底线没有逾越。不过你很擅长伪装,好让人以为你已经沦为了跟我们一样的货色,有时连我都被你骗进去了,谁知道你竟会虚与委蛇,暗中发力,最后将我们一锅端了。”
  “多谢四叔的夸奖。” 殷廉冷漠地回答,“你说的没错,我从小就有一种直觉,总有一天我会离开毒泷山的,不是离开它就是毁掉它。不过四叔如今应该过得不错,听说你成了武安王麾下的一员,还向曲商侯敬献过美人。”
  “我原本过得是不错,可如今吃全都被你给毁了!”殷琼的脸在月光下变得狰狞起来,“曲商侯是你杀的吧?长簪子直接插/进喉咙里,那个小姑娘可没那么厉害的本事。”
  “不错,人是我杀的,这是我在毒泷山上学到的,最有用的本领。”
  “是啊,如今你是逍遥快活了,而我呢?曲商侯一死,他的老婆气疯了,她知道是我向侯爷举荐了你的小美人,把一腔恨意统统迁怒到了我的头上。”
  殷琼的嘴角发起了阵阵抽搐,“那位侯夫人的妹妹就是武安王的侧妃,她受了姐姐唆使在王爷耳边不停吹枕头风,我很快就被罢了官,变得一无所有。”
  “四叔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闭嘴!其实我早该除掉你的!”殷琼说着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当初殷洪一死,山上没人敢明目张胆地跟我作对,我要砍了你这小狼崽子简直易如反掌。”
  “可惜已经晚了。”
  “不,还不算不晚,”殷琼慢慢展开了手中的铜鞭,“现在也不迟。”
  话音刚落,殷琼突然将铜鞭一挥,向殷廉冲去。
  他的鞭子已经很旧了,却非常耐用,十几年里,他的身边换过各式各样的女人,唯独这条鞭子依然如故。
  两人在山顶上展开了一场恶斗,殷琼的铜鞭舞得霍霍有声,宛如一张金光灿灿的大网,殷廉举刀相迎,他左闪右避,见缝插针地冲入对手的鞭风中,时不时拿刀挡架。
  大刀对长鞭并不容易,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殷琼的鞭势凶猛无比,宛如驰风骤雨,殷廉不得不采取防守策略,他敏捷地躲闪着,等待着,等到对方的体力渐渐地衰弱,他进攻的时机才会到来。
  很快,双方便斗到了百余招开外,夜空中突然阴云四合,峰顶上狂风大作。
  冷风卷地而起,殷琼趁着风势当头一鞭袭来,殷廉一时躲闪不及,他抬臂挡搁,硬生生地挨了一鞭子,鲜血淌了下来,顺着胳膊流过了手腕。
  他举起手,低头舔了舔手背上的鲜血,灼亮的目光变得杀气腾腾。
  此时,殷琼的鞭风已经不如刚开始那么刚猛了,当他又一鞭子袭来时,殷廉突然转守为攻,他提刀迎去,将刀身一扭缠住铜鞭,两人顿时陷入了僵持。
  铜鞭被拉得笔直,殷琼死死握着鞭子,额头上淌下了冷汗。
  “四叔,你到底是晚了一步,你的力气已经没年轻时那么大了。”
  殷廉的话音刚落,殷琼蓦地手一松,鞭子嗖地飞了出去,径直落在了他的侄子手上。
  殷廉一手握刀,一手持鞭,他客气地冲他四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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