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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泷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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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寨里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听闻那姑娘的家人权势滔天,他们似乎设下了陷阱将殷铮置于死地,而那女子见丈夫惨死亲人刀下,悲痛欲绝,未过多久便也跟着去了。
  殷廉几乎在一日之间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殷洪见他可怜,而自己又膝下无子便将他过继到自己名下当作亲生儿子抚养。
  殷廉十三岁的时候,殷洪莫名原因地暴毙。
  这贼匪祖宗生前虽然凶险残暴,却是个讲义气,懂豪情的人,虽然时常率领啰兵前去打劫过路的船只,但常常将得来的金银分出一半来赈济沿湖一带的贫穷百姓。
  可惜殷家并非人人都有这种高义薄云的气概,他们大多恃强行凶,明火执仗,殷洪一死,魑魅魍魉们没了约束,便一个个露出了本来面目,开始绝仁弃义,以恶行败德为荣,让毒泷山上的绿林好汉彻底沦为了劣迹昭着的恶徒,远近百姓闻风而逃,朝廷上下人人欲得而诛之。
  殷廉打小在恃强凌弱的氛围中长大,又继承了殷家人暴戾恣睢的血脉,自然不会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青年才俊。
  殷洪死后,他的叔叔和舅舅们便成了管教他的人,他们都是魁伟彪悍的贼匪,带着领主的小儿子处处打家劫舍。
  殷廉十岁出头的时候还有几分同情心,毕竟他身上有一半血液来自他的母亲,那是个知书达理,善良聪慧的名门淑女,与他的父亲截然不同。
  可惜那女子离世太早,没人将她的孩子引向正道,每次外出办事,只要殷廉对受迫害的人流露出一丁点儿怜悯,家中长辈便会高声大骂,若是运气不好,遇上一个脾气暴躁的舅舅还会挨一顿鞭子。
  有一次,他们抓来了一个过路的绸缎商,拿刀逼问他说出自己的财库,那老商人傲头傲脑地不肯交代,当场激怒了殷家的四首领殷琼,他立刻吩咐左右将那人捆绑到柱子上。
  “先砍了他的手脚,然后剖开他的肚子,把里头的脏器统统扒出来,放光血,最后再砍他的狗头!”
  当时殷洪刚过世,寨子里没人敢出面主持正义,殷廉才十三岁,虽然已经跟着家人出道打劫过好几回,却尚未真正见识过惨无人道的场面。
  他看着柱子上被割得血淋淋的人,忍不住弯下腰干呕起来。
  殷琼听见他的呕吐声,扬起手来就是一鞭子,抽得殷廉浑身痉挛。
  “再吐我就把你剁了喂狗!”
  殷廉又惊又惧,他急促地喘着气,拼命挺直了腰杆。
  这副隐忍畏怕的模样似乎让殷琼很兴奋,他手中的鞭子接二连三地落到了少年身上,殷廉疼得发起抖来,可鞭势犹如骤雨般狂暴不停,他越来越痛苦,痛到最后简直要发起狂来,干脆不抬起头,用恐怖的眼神狠狠瞪着殷琼。
  殷琼这才收了手。
  从此以后,殷廉不得不收起软弱的表情,挂上狠毒的笑容,假装跟他们是一路人,对他们唯命是从。可是渐渐的,他在一次次趁火打劫,明抢暗偷的争斗中也尝到了畅快淋漓的滋味,伪装的狠毒笑容也变得不再那么虚假,他在不知不觉中跟他的亲戚们靠拢了。
  但是殷廉志不在此,自从得知了父母的死因,他就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复仇欲望——他不愿意一辈子当一个水贼,靠着奸掳抢掠大发横财,一看见官军就躲在暗处龇牙咧嘴,他要建功立业,平步青云,然后娶名门淑女为妻,他要向人证明即使水贼出身也一样能堂堂正正地得到高门贵女,好像这样就能替枉死的父亲出气。
  这个暗藏的信念让殷廉堕落得不像周围的人那么快,他始终保持着一丝清醒的理智,无论是在杀人的时候,还是抢劫的时候。
  随着殷廉渐渐长大,他的个性越来越趋向于身边的贼人。
  他骁勇善战,凶残暴烈,母亲遗留给他的优良品质虽不至于消失,但绝对是沉睡了,除了那副俊美无俦的好相貌之外,他的身上看不见一丝一毫的温柔良善。
  殷廉十六岁时,他的叔叔舅舅们打算让他尝尝女人的滋味,因为每次山里新抓来民间女子,殷廉总是骂骂咧咧地远远地跑开,好像害羞无措似的,这可完全不符合殷家人强取豪夺的作风。
  有一回,他们上妓/院的时候带上了十六岁的少年,殷廉那时正处于看见女人会紧张的年纪,即使表面上装得色胆包天,无所畏惧,心里却实实在在地打着鼓。
  殷家的男人们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叫来一大壶酒,偷偷在酒里掺了一些让人血脉偾张的东西。
  果然,殷廉一喝这酒便神志不清,燥热难忍。
  他模模糊糊地记得当晚的情形,窑子里的女人个个都媚术了得,她们迷惘魅惑的眼神,肢体接触时热烈的反应,轻而易举地让血气方刚的少年迷失了自我。
  次日清晨,殷廉醒来时浑身热汗淋漓,他的身体半/裸/着,怀里躺着一个同样没穿衣服的女人,她正将一条白花花的手臂往他腰上搭。
  一股浓郁的刨花油味扑鼻而来,夹杂着一股汗水的酸臭味,肌肤间粘腻的触感让他只想作呕,他的叔叔光裸着胸膛坐在不远处冲他大笑,怀里同样搂着一个不着寸缕的女人,“小子,昨晚你可孟浪得很呢!”
  殷廉从床上跳下来,抓起衣服冲了出去,顺着烟花巷子狂奔,一直跑到没人的地方才扶住墙,弯下腰来拼命地呕吐。
  这桩事情给他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殷廉由此对男女之事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厌恶感,这可白白浪费了叔叔舅舅们的良苦用心,虽然他们都精于此道,却没有将自己的接班人引上欲壑难填的正路,反而是带偏了方向。
  不过贼匪的惊险生活并未因此而有所改变,殷廉照旧打打杀杀,跟人喝酒对骂,山上时常有新鲜的女人被抓来供人取乐,他不愿意再接近女人,这引起了族人的嘲笑,“殷廉啊,你怎么见了女人还跟见了鬼似的!不都尝过滋味儿了吗?”
  “少废话!你们赶紧滚去死在女人身上!”他喝完最后一口酒,将酒坛子往地上一摔,起身就要走,却被人硬生生拦住了。
  “要死大家一起死啊!”他们哄笑着强行将一个女人推到他怀里,使劲将他往坏里逼。
  那个女人抖抖索索地哭泣,他不情不愿地伸手搂抱她,她顿时哭得更加凄惨了。
  “够了够了,死就死吧!”他突然不耐烦起来,一把抱起那个女人,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留下身后一连串的起哄声。
  当然,他并没有对她施暴。
  殷廉那时年纪尚小,没有纯熟的经验,起初,他出于拘谨显得彬彬有礼,似乎跟蛮横粗鲁的殷家人截然不同,这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成效。
  一来二去的,那个女人竟然对他有了好感,渐渐地放弃了抵抗,甚至还表示愿意委身相从,只要他答应娶她。
  这让殷廉大为吃惊,可立马也生出得意洋洋的情绪——看,他征服了他的猎物,她已经心甘情愿,任他摆布了!
  然而下一刻,十六岁那晚发生的事便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恶心。
  殷廉望着眼前漂亮柔顺的女人,突然对她丧失了兴趣,他仔细想了想,干脆决定伪君子当到底,将她放下山去。
  他的叔叔舅舅以为他得手了,个个都十分好奇,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俘虏到了殷廉手上就会变得服服帖帖,烈性全无。
  “很简单,只要假装自己是个正人君子就行了,”殷廉喝酒的时候笑吟吟地跟他们说道,“你们这群色坯子,不要一看见女人就跟畜生一样扑上去,先要装出点人样来!”
  “哟,小子,你现在成了老手了!”男人们哄笑起来。
  他们很高兴将这年轻人拉下了水,从此跟他们一样成了浪蝶游蜂。
  可惜同样的招数给这群莽汉使却达不到殷廉的效果,他们假装的彬彬有礼,在姑娘眼里却成了愚钝木讷,而体贴关心则是不怀好意的殷勤。
  殷廉对此十分惊讶,人们都说男人生性食色,看见漂亮的女人便忘乎所以,可他却觉得女人对色相的敏感程度并不亚于男人,他能在绮罗丛中屡战屡胜,多半都缘于一张神采英拔的面孔和颀长昂藏的体格。
  寨子里的舞姬流莺,俘虏女/奴很容易对他倾心,他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追着姑娘的石榴裙跑,在她们耳边低语几句暧昧的浑话,看着她们面红耳赤,娇羞不已却又欲罢不能地冲他暗送秋波。
  可他总是拒绝更进一步的亲密,殷廉还是忘不了那晚粘腻恶心的触觉,还有妓/女身上浓郁得令人作呕的香气,不过他对女人还是极有兴趣的,只是他渴望一个白云端上的女人,一个难以到手的,能将他带离泥淖的女人。
  殷廉二十三岁那年,青弋湖上路过了一支装饰华丽的船队,他携着家眷前去劫掠,未料惊动了官军,双方好一场厮杀。
  当夜大雨滂沱,他搀扶着受伤的堂弟跟另一个彪悍的叔叔,找了一户人家借宿。
  殷廉绝没有想到在那座古朴的小庄子里,他竟会对一个清华秀丽的侧影,一道转瞬即逝的秋波动了心。
  作为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已经玩腻了各种弄情手段的恶徒,居然对一个朴素的乡间少女产生了懵懂心动的感觉,真是一大奇事。
  次日,殷廉一回到毒泷山便现出了原形,他对一干强盗们无耻地笑,“昨晚我在山下借宿了一夜,你们猜我看见什么了?
  “看见什么?母夜叉?”男人们兴致勃勃地笑着问道。
  “我看见了一个绝色美人!”他放肆地笑了起来,“三天后她要外出探亲,途中会经过大琅山,你们替我好生留意着,这只小羊羔我是吃定了!”
  可怜的安旋就那样跌进了虎狼的圈套,成为一顿美味的盘中餐。
  ************
作者有话要说:  默默开始更~

☆、长夜作乐欢

  安旋被那个妇人带走后并没有过上安稳日子,她本以为这个人能救她于水火,可她显然对初来乍到的少女怀有敌意,甚至带着一种嫉恨。
  从那天起,安旋不幸沦为了这群强盗的女奴,她被安置在后山间的一座庭院里,住在简陋的耳房中,房里有两张床铺,跟她同住的是个叫林秀的姑娘。
  林秀跟安旋的身份差不多,唯一的不同是她并非被抢来的,而是被家人卖到了毒泷山上为奴为婢,平日里替山上的贼寇干些缝缝补补的活计,若是不小心被哪个人盯上了,便难逃失身的下场。
  安旋走进耳房的时候,一身精雅的白衣白裙已经变得破破烂烂。
  林秀好奇地抬头打量她,只见少女乌云般的发髻半垂着,发上的珠钗被人抢光了,凌乱的衣衫东缺一角,西缺一块,但她优雅的体态,柔美的曲线却没有被褴褛的衣装掩盖,少女挺拔的脊背,天鹅般优美的颈项,衬托着沉静脱俗的美貌,隐隐透出了一股凛凛然不可亵渎的高贵气韵。
  “姑娘,你一定是位贵人的女儿吧?怎么会流落到这贼窝里来了?”同房的少女对她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安旋看了她一眼,她没有从她脸上发现恶意,便微微一笑,“运气不太好。”
  她见床上放着一套干净的麻色衣裙,便询问了少女一番,然后脱下破烂的白裙,换上了这身在贼窝里象征着奴隶身份的衫子。
  “听说,你的主人是殷廉?”林秀轻声问道。
  “主人?”安旋一边披上罩袍,一边皱起了眉头。
  “这儿的姑娘只要被人看上就会有主人。”那少女的语气中透着惋惜,她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她,“你似乎跟别的姑娘不一样,许多女孩儿刚来的时候不是寻死觅活,便是大哭大闹,你怎么这么安静?”
  “我不想引人注目。”她抬头慧黠地浅浅一笑,乌黑的秀眸中闪动着一一股不慌不忙的沉着,她打算先安分守己一阵子,以避人耳目,等摸清了这座山峰的地形,就偷偷出逃。
  安旋的胆子一向很大,别人看来天塌下来的事,到了她面前不过是有些棘手罢了,就像如今陷入贼窝,她并不觉得自己的人生会就此毁灭,只要她还活着,她就相信自己一定有逃出去的一天。
  接下去的三日,她开始跟着林秀做活。
  贼首中唯一的女人,也就是当夜将她救出虎口的妇人时常派人来使唤她,她似乎非常讨厌这新掳来的姑娘,常常将她叫到跟前来替她铺床叠被,然后用仇恨的眼神盯着她,好像她抢走了她的宝物。
  听林秀说这个女人姓金,是殷洪的遗孀,也是寨子里出了名的母夜叉,人称金蝎子,别看她个子生得娇小,一手柳叶双刀使得相当精湛,杀起人来一点都不比殷家的壮汉们逊色。
  安旋起初被她刁难时还横眉冷对,后来一听说她武艺高强,杀人如麻,便畏怕起来,虽然心有不服,却再也不敢浮于表面,只得不动声色地敷衍了事。
  连续三天,她不是去那妇人的房间,便是回自己的耳房跟林秀做女工,沿路上处处都有看守,别说跑了,她连查看地形的机会都没有。
  “留在这里,只要做做针织活计就好了?这么容易活命?”
  有一回,安旋忍不住问起林秀来。
  她跟这少女年纪相仿,两人很快便熟络起来,相处得十分融洽,林秀本以为她出身高贵,不敢随意攀附结交,但安旋待人的态度朴实又谦逊,毫无千金贵女的矜持架子,轻易便打消了最初的距离感。
  “当然没有那么容易,”少女露出了一个黯淡的微笑,她遗憾地望着她,“很快你就会明白了,那种想逃却逃不掉的滋味一点儿都不好受。”
  安旋困惑地望着她,她一时还无法领会。
  然而,待到夜幕降临,她就明白林秀指的是什么了。
  有人将她唤去了一间雅室,她在那里被迫换上了一件艳丽的大红舞裙,长发尽数盘上去挽成了云髻,然后跟一队打扮得十分相似的姑娘由人牵引着往宫殿处走去。
  这些姑娘大多都战战兢兢的,只有几个看惯风月的舞女满不在乎地行走,一边还回过头去和同伴说说笑笑。
  临近殿门口时,有几个姑娘哭了起来,监管的汉子立刻挥起鞭子来狠狠抽了她们几下子,哭声顿时变成了压抑的抽噎,少女们垂着头,生怕被人看见脸上的泪痕。
  宫殿里景象就跟安旋初来乍到时一样,灯烛辉煌,金光灿灿,桌上堆满了酒食,男人们的笑声洪亮如钟。
  她所谓的主人,也就是那个皮相姣好的殷廉正懒洋洋地倚在座位上,一条胳膊挂在椅背后,右手把着桌上的酒盏,脑海里不知道在寻思些什么。
  安旋和一众姑娘的到来似乎打断了他的沉思,他抬起头来,望见一身红裙,明艳绝伦的少女,立刻笑了起来,这是恶棍看见美女时独有的笑容。
  很快,姑娘们便一个个落入了虎狼的怀抱,低不可闻的饮泣声传入了安旋耳朵里,转眼就被男人的污言秽语和狎昵的笑声掩盖了过去。
  安旋被人推到了殷廉跟前,他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她笑,安旋十分警惕地立着,虽然她性情高傲,却也必须承认她害怕他的力气,那天在阁楼上她已经领教过了,只要被他抓住,她就在劫难逃。
  可惜她的反应还是不够快,只是一晃神,他便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扯进了怀里,安旋跌坐在他的腿上,她下意识地挣扎,却无济于事,于是她不再乱动了。
  “你今晚真好看。”他带着酒意,眯起眼睛打量她,微微笑道,“不过,我还是喜欢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样子。”
  “那就把我放走,”她看着他的脸,竭力用和温和的语气开口,生怕过于强硬的反应会激发他好斗的本性,“离开这里,我就能恢复你第一次见到时的样子。”
  “可以,只要你满足了我的心愿,我就放你走。”他靠在椅背上,带着三分醉意,笑眯眯地看着她。
  “什么心愿?”
  “给我一夜春/宵,我就亲自护送你下山。”
  安旋的脸色顿时煞白,“你,你这样……我往后还如何嫁人?”
  “那就跟我没有关系了。”他漫不经心地回答。
  安旋气得浑身发抖,她真想跳起来,狠狠地掴他一巴掌,在他俊秀的脸上留下五个醒目的指痕,可她不敢承担这么做的后果。
  “不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又不是洪水猛兽,”殷廉说着举起酒杯递到她唇边,“来,喝点酒,酒喝多了,事情就能想能通了,只要你今晚对我点个头,跟我回房,明天一早我就带你下山。”
  安旋扭头避开他,“不可能。”
  “先喝一点酒。”他将酒杯送到她的唇边。
  “我不喝。”她皱了皱眉。
  “但我要你喝。”
  她摇摇头,紧紧抿住嘴唇。
  “喝。”他微笑着吐出了一个字,语调中却透出了威胁。
  安旋突然转过脸来,劈手夺过了他手中的酒杯,将秀目一瞪,“我说了我不喝!”
  这个动作专横又独断,少女的脸上混合着大胆和高傲的神情,她的下巴微微扬起,昭示着一股不肯妥协的精神,这让殷廉非常兴奋,他的眼睛瞬间变得更亮了,好像被她点燃了一样。
  安旋只觉得自己突然被搂得更紧了,不由大惊失色,她不顾一切扔下酒杯,反手便要请他吃耳光,可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嘴唇慢慢印在她的掌心上,同时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你的脸很红,”她听见他低声说,“有时我分不清你是在生气,还是在害羞。”
  安旋使出一股蛮劲来抽回手,又灵敏地挣脱了他的怀抱。
  她弯腰提起长裙,以最快的速度往宫殿外跑,当她眼睛的余光扫到桌上其他人时,惊恐地发现很多姑娘已经半身□□了,正抖抖索索地被那些男人抱在怀里肆意玩弄,顿时加紧了脚下的步伐。
  眼见少女跑远,围聚在桌边的男人纷纷哄笑起来,“殷廉,你的小绵羊怎么跑了啊?”
  “啊……小美人儿害羞,不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我亲热。”殷廉笑着站起身来,他推开椅子,离开了宴席,大步向宫殿外走去。
  安旋刚跨出门槛便被守门的人逮住了,她的两条胳膊被牢牢擒住,怎么也挣不脱。
  “放了她,放了她,”殷廉一边向外走,一边挥挥手道,“我一个人解决她足够了。”
  那人一松手,安旋便提起长裙拼命地顺着回廊跑,殷廉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忽然高声道,“你不要再跑了,前面是我四叔的地盘,他最喜欢你这样的小姑娘了,会反抗,会打人,玩起来火辣辣的,特别带劲。”
  安旋蓦然停下了奔跑,她侧过身来,警觉地看着他。
  少女红艳艳的侧影一如他初见时那般美好,挺拔的腰杆如亭亭修竹,肩颈的线条颀丽而秀美,她的秀发乌黑,面容清丽,眉目间流动着轩爽高岸的气韵,这美丽绝伦的形象恰是殷廉臆想中的名门淑女,他第一眼看见她时,就有一个闪念告诉他,他应该娶她为妻。
  “美人儿,你那么怕我做什么?”他一边回忆着,一边咧开嘴笑了,突然又向她追去,“我可是这帮人中最文雅的一个。”
  安旋慌忙避开,她不敢继续往前跑了,只能在原地跟他周旋。
  “我是做错了什么惹到了你吗?为什么你非要为难我?”高挑的少女睁大眼睛询问,她紧张,恐慌,却并没有阵脚大乱,安旋始终小心翼翼地跟他保持距离,她的天性不允许自己在敌人面前流露出半点软弱的神态。
  殷廉微微一笑,带着可怕的礼貌态度逼近她,“你唯一做错的事就是长得太美了,而且恰好被一个强盗发现。”
  “你卑鄙!”她咬牙道,方才宫殿里的景象和殷廉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害怕,她很担心自己会在这恶人面前落泪。
  “这是殷家人的作风。”他看见她已经退到了墙边,突然不耐烦地伸手搂过她的腰将她揽到跟前,“过来!”
  安旋踉跄了一下,却稳住了身子,没让自己扑进他怀里。
  “什么时候想下山,记得来告诉我一声。”他低头看着她笑。
  “你就没有一点善心……”她的嘴角颤抖起来。
  “我已经很有善心了,”年轻的匪寇笑意更盛,“否则你明天就可以下山了。”
  安旋这下算是彻底看透了他邪劣的本性,她再也不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更不会在他面前苦苦哀求,她挺直了脊梁,高昂起头,心中虽悲愤交加,面上却冷若冰霜,“既然如此,那今晚总能放过我了吧。”
  他揽住她的腰,许久不说话,待她警惕地抬头看他的时候,他突然低下头来作势要亲吻她的侧脸,她强忍着没有推拒。
  少女的面颊冰凉,透着一股冷香,他吻她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寒冬里的梅花。
  安旋顾不上羞愤,他的嘴唇一离开她的脸颊,她便迅速推开他,躲到一边。
  “希望你早日想清楚,不要等我没了耐性,亲自去找你,那样你的麻烦就大了。”他没有继续死缠着她不放,只是笑着继续用那种粗鲁无耻的眼光打量她,“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我认得路。”她冷冷地回答。
  于是他侧开一步,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她小心翼翼地绕开他,然后快步往原路返回,少女窈窕的身影在夜色里显得愈发纤瘦挺拔,她并不十分柔媚,但却清新动人。
  殷廉站在廊柱的阴影里目送着她,忽然默默地笑了笑,折身走向了宫殿。
  ************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假期快乐~

☆、插翅亦难逃

  当夜,安旋回到自己的耳房后,一直等到深夜才见林秀回来。
  她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衣服几乎被扯成了布条,安旋望着她疲惫地走了进来,心中大为震惊,“这是……那群男人干的?”
  “只是其中一个罢了。”林秀慢慢坐到床边,她呆呆地注视着前方,眼睛无神地睁着。
  安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从小到大一直过着一种干净安逸的生活,母亲将她养成了一颗不染尘埃的明珠,人人都以为她的一生会顺顺利利,波澜不惊,没人告诉她男人是多么的危险。
  少女兀自震悚了片刻,但立马又回过神来,她走到水盆边,将巾帕绞干,一声不吭地坐到林秀身边,替她擦拭身上的污迹,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伤药来替她一一抹上。
  林秀愣了许久才清醒过来,她很是过意不去,对安旋连连称谢。
  安旋摇摇头,让她不要客气,大家同是落难人,互相照顾也是应该的,等她将一切杂物收拾妥当,回到床边时,忽然轻轻对林秀道,“咱们一起想办法逃出去吧。”
  林秀一愣,然后微微苦笑,“怎么逃?毒泷山上看守众多,要是被人逮回来,下场会更可怕了。”
  安旋皱了皱眉,“难道就没有一条路是他们疏于防范的?毒泷山这么大,他们不可能处处都关防严谨。”
  林秀想了想,“你若真的要逃,得想办法拿到整座山的地图。”
  “你知道地图在哪儿吗?”安旋小心翼翼地放低了声音。
  “殷家的首领人人都有,但你要从他们那儿拿到,几乎是不可能的。”林秀摇摇头。
  “殷家的首领都有,那么金蝎子手里也有?”安旋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林秀点点头,她看着安旋,两人仿佛同时看见了一丝希望。
  一个模糊的计划浮现在少女脑海中,既然那个金蝎子喜欢为难她,总是将她当粗使婢女用,那她不如趁着在她房里干活的时候,找找有没有地图,说不定运气好便能到手了。
  可惜,机会不会说来就来,接下去整整五天,安旋看不到任何翻找地图的时机,那金蝎子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她,如果她的目光能化作刀子,安旋早就被凌迟得血肉模糊了。
  有一回,她忍无可忍,突然走到金蝎子跟前,开门见山地问道,“殷夫人,我是哪儿得罪你了?你为什么天天都要盯仇人似的盯着我?”
  “我只是想看看我儿子到底迷上了一只什么样的狐狸精。”金蝎子冷笑道。
  安旋默默地瞪了她一眼。
  你儿子可没有迷上我,他只是想跟我睡觉罢了!她在心里忿忿然地想着,嘴上却是一言不发。
  安旋自顾自回到桌案边继续擦擦抹抹,心中燃烧的怒火令她动作的幅度变大了,少女硬是将桌子擦出了一股挥毫洒墨般的气势。
  不过这几天,殷廉倒是没来找她麻烦。
  殷家的几个头头开始对她越来越好奇,据说殷廉从前的女人总是玩不到三天便被放下山去了,他厌倦女人的速度很快,似乎是到手就扔,完全不管姑娘的名誉。
  但奇怪的是,那些被赶下山去的姑娘没一个恨他的,她们走的时候甚至还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好像巴不得能让他玩得更久一些。
  “这只小羊羔都在山上呆了七天了,你怎么还没腻味?”有一次,殷廉跟几个叔舅巡山回来时,他们好奇地询问起来。
  “她是个绝色美人,”殷廉露出了最能讨亲戚们欢心的残忍笑容,“这么标致的小娘子,我可舍不得玩个两三天就拱手让人。”
  男人们听到这样的理由,发出了一阵鲁莽的,丝毫不带怜悯的大笑。
  “喏,喏,她过来了!”有个大汉忽然说道,伸长脖子往远处的阁楼张望。
  殷廉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安旋正提着一桶刚洗完的衣裳,顺着回廊疾步而行。
  僵直的麻衣麻裙穿在她身上显得柔软而轻盈,她的长发随意地绾了起来,露出一截雪白秀丽的颈项,殷廉不由自主地抿紧了嘴唇,他产生了一种非常强烈的,想要亲吻她脖子的欲/望,这是非常罕见的。
  “喂,殷廉,你喊她一声!”有人粗野地起哄道,“让她转过头来,我要看看她的俏脸!”
  “小美人每次见到我都怕得要死,”殷廉露出了跟他们一样下流又充满恶意的笑容,“你们看好了,待会儿我一喊她,她保准跟小绵羊听见狼嗥似的,眨眼就跑远了!”
  “少废话,来来来!快喊一个!”
  于是,殷廉嬉皮笑脸地喊了声,“美人儿!”
  安旋一听见他的声音便如同惊弓之鸟,她蓦然抬头向声音的来源望去,紧接着抱起木桶,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飞快地顺着游廊狂奔,转眼便不见了踪影,只留下身后一连串粗鲁豪放的大笑声。
  次日,安旋苦等许久的机会终于来了。
  傍晚时分,她失手打翻了金蝎子的茶杯,被她找准了机会一顿痛骂,正蹲在地上收拾陶瓷碎片。
  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独眼大汉子,在那妇人耳边低语了几句,金蝎子脸色一白,原本想要数落安旋的心思全没了,二话不说就转身离开了屋子。
  安旋得到了机会,立刻甩下抹布,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地图。
  金蝎子将它藏得很深,少女偷偷摸摸地心慌不已,手忙脚乱地东翻西找,过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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