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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泷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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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牵着他的手向馆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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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算是从重口味走向了小清新吗……?那个……亲亲了撒……再过几章我让他们来个热吻……
滚床单什么的还是成亲之后再滚吧~那样比较圆满~
我预估一下这篇大概18万字左右就能完结了吧~我努力地向完结冲刺中!
☆、战火难离情
安旋当晚回到路府后,心情是既愉悦又满足的,但见她满面春光,眼底含情,走起路来脚下生风,路丽柔刚看到她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因为她的脸上沾染着没有擦干净的血迹。
“安旋,你是去跟殷廉决斗了吗?”她吓得连扇子都掉了,“怎么脸上都有血呀?”
“哦,不小心沾上的。”她用衣袖擦了擦脸颊,又飘飘忽忽地冲她一笑,仿佛魂灵不在身上一样。
今晚,殷廉没有趁她动情之际将她据为己有,这体贴的举动一下子打破了她对他的诸多防线,这世上有很多男人嘴里说着爱,可行为却是自私的,而他呢,他虽然嘴巴坏,却从未将她置于危险中不顾,无论这危险是来自别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此刻,她的脑子里全是与殷廉分别时的情形,他让她等六个月,六个月后他就回来向路将军提亲。
“六个月,那么长……”她当时忧虑地钻出了车厢,任由他将她抱下了马车。
“六个月眨眼就会过去的。”他低头瞧着她。
“但足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会的,”他抹去她脸颊边的血迹,“你还小,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其实六个月很短暂。”
“我不小了,我十八岁了,已经算个老姑娘了。”她抬着头对他笑。
“老姑娘怎么了?总比小小年纪就稀里糊涂地嫁人好。”他毫不在意地笑答。
“那我们说好了,半年后,你不能赖账。”她的眼睛焕发着明净的光,随即脸突然又一红,露出几分恼意来,“还有,我警告你,你不许跟那里的粉头亲热!”
殷廉笑了起来,“我从来都不跟粉头亲热,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谁知道……”她柳眉倒竖,好像亲眼见过他跟粉头亲热似的,一副不甘心的模样,“总之,往后我若是不能独占你,我宁可不要你。”
“很好,”他笑吟吟地低头看着她,“看来你的占有欲跟报复心一样强,那往后我们就互相霸占好了,谁也逃不出谁的手掌心。”
“好,一言为定。”她将螓首一扬,一双眉目秀美有神。
他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向来凶鸷阴沉的眼睛里难得流露出几分温情来,随即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就六个月,等我六个月,往后你就不用再这么小心翼翼地过日子了。”
她颔首答应了,然后欢欢喜喜地回到了路府,而殷廉次日便出发去了南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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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雩之国南方,茫茫大地上铺陈一种单调的色彩,灼热的黄色无边无际地延伸,它雄浑又静穆,广袤而死寂,将排空而来的波涛,汹涌起伏的怒浪凝固在一个瞬间,却令烧人的热气源源不断地侵蚀着过路的每一个生命体。
比起烟柳皇都,旖旎夏江,这里像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最沉闷乏味,也最热辣狂野的世界,古旧的城池刻板又巍峨,苍凉的沙漠死气沉沉,可这里有最彪悍的军队,最野蛮的异族人,有摇着铃鼓,红裙飞舞的绝色女郎,还有最烧喉咙,可致人迷幻的烈酒。
自从武安王坐镇南漠后,塞外那群凶悍野蛮的戎狄突然变得出奇得安分,这种安分一度让昭文帝大喜,以为找到了降服犬戎的能人,从此可高枕无忧地在皇宫中安心养病。
武安王的确是个治敌有道的人,他治敌的方法并不是出兵诡道,而是化敌为友。
殷廉在到达南漠前一直都清楚武安王的野心,但他并不知道他实现这种野心的方法,直至近日,他才发现,武安王早已联合了各大番邦部落,许诺大功告成之后割地相送,好让他们俯首称臣,出动蛮族兵将,助他一臂之力。
等到手下的几员得力助将会合,他便浩浩荡荡地兵分六路,从南往北,一路燃起了烽火,点起了狼烟。
殷廉自然也是他的得力助将之一,他面上欢欢喜喜,心里不情不愿地领着一万人马开始进攻,好在南方各城各州的主力官员几乎都与武安王有些交情,他们一路顺顺利利地进发,倒也没有多少伤亡,几乎兵不血刃就占领了一座城池。
天黑的时候,大军于称下盘钩扎营,一簇簇篝火亮了起来,与漫天的繁星交相辉映。
冰凉的夜风中带着岩石与烈酒的气味,蛮族勇士与雩之国精兵混杂在一起,营地里来来往往的人影在荧荧火光的映衬下黑如鬼魅,一个手臂上缠绕着金色链子的异族舞娘正在用废弃木料搭建的圆台上舞蹈,她蜜色的肌肤油亮亮的,款摆的腰肢像一条舞动的蛇。
殷廉坐在篝火边吃着一串刚烤熟的火鸡肉,火鸡的肉质又硬又干,吃在嘴里像在嚼柴禾,他的身边坐着萨伊族部落的首领,那是个身手精悍,皮肤黝黑的大汉,一双棕色的眼睛总是狡猾地左顾右盼,像沙漠里的跳鼠一样鬼鬼祟祟。
此时,他的目光正牢牢追随着前方圆台上的舞女,嘴里说着龌龊话,将她从头到脚的每一个部位都仔细品评了一遍。
殷廉心不在焉地吃着烤肉,如今他这个内奸当得非常苦闷,由于南漠与夏江城隔了十万八千里,他不可能像过去那样时不时找机会向路训汇报情况,而身边也没有心腹可以接应。
路训在临走前只吩咐了他一句,那就是见机行事。
但怎么个见机行事法?难道凭他一人之力还能干翻七八万大军?
这也太异想天开了。
如果错老天爷不开眼,一路都没有给他机会,而武安王又顺风顺水地杀进了皇城,坐上了皇位,那他的存在也没什么意义了,不如就此跟着武安王升官发财得了。
他喝了一大口烈酒,终于咽下了嘴里的肉。
“那个铁勒巴族的头儿,将军得留心一点儿。”他身边的汉子突然低声对他说道。
“怎么了?”
“昨天夜里,我看见他偷偷溜出营去,好像是在跟外人接头。”
“哦?”殷廉的眼睛亮了起来,好像动了杀机一样,“他的手底下有多少人?”
“一百人。”
“整个部族呢?”
“三百人左右。”
殷廉的神色暗了下去,他满不在乎地咧咧嘴,“三百人能成什么气候?”
说着,他站起来离开了篝火,故意挂起一脸轻敌表情,似乎懒得跟人一起大惊小怪。
不过是三百人而已,他倒要看看这三百人能有什么作为,殷廉私心里很希望这三百人能大发神威,将他们一锅端了,然后给武安王一个下马威,但这显然是痴心妄想。
他思索着向自己的营帐走去,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人撞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回过头,一个艳色生光的流莺映入了他的眼帘,她的身上缀满了璎珞,见他回头看她,立刻露出了迷人的笑靥,张开双臂迎了上去。
“哎哎,等一下,”殷廉笑吟吟地后退了几步,冲那萨伊族首领所在的地方扬了扬下巴,“你的生意在那里,不在我这里,赶紧去吧!”
说罢,他就转身走了,可走着走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停下脚步,伸手往腰间探了探,然后折身快步往回走。
他在丛丛篝火中搜寻那个流莺的身影,她的效率可谓高得出奇,转眼已经跟那个萨伊族首领勾搭上了,此时正用曼丽的胳膊打着手势,面上带着诱惑的表情,口中念念有词地对他说着什么,像神话中的巫女在施妖术一样。
殷廉大步走了上去,他二话不说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提起来,拖到了一边,那萨伊族的汉子惊得目瞪口呆,而那美丽的流莺先是发出了一声惊叫,使劲挣扎了几番,发现没有用后便不再抵抗了。
殷廉将她放倒在地,自顾自蹲下身搜寻了一番,最终从她鼓鼓囊囊的腰带里搜出了一个如意形的彩丝荷包,这个荷包的绣工上佳,针脚细密又精致,虽然看上去有些陈旧,但却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我知道你们做皮肉生意的都不容易,如果这里头装的是银子,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殷廉将荷包拿在手里,像是找回了什么宝贝,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可惜这里面没有银子,对你来说一文不值,不过对我却重要得很。”
说着,他站了起来,笑眯眯道,“好了,你现在可以继续回去做生意了。”
地上的美人一时被他吓得回不过神来,她睁大了妩媚的眼睛,老半天都没有动。
“快去吧,”殷廉临走前打了个手势催促她,“快点,战士们需要你!”
说完他就果断地走了,以免妨碍美人做生意。
殷廉一边走,一边琢磨着,不如多找一些漂亮女人来吧,磨光这群叛军的志气也是个好主意,可惜这儿神女的数量远远不及士兵,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吃这一套。
他心事重重地走回了营帐。
夜里,果然如那萨伊族族长所言,铁勒巴族的人在寨子里搞起了内讧,而且目标是刺杀殷廉。
虽然殷廉很乐意让手下的人损兵折将一番,但他没有弄清楚对方的真实意图,不敢轻易纵敌,于是当晚在邻近的帐篷里埋下了刀斧手,自己则磨亮了大刀,藏在枕头底下,开始躺在床上假寐。
一场内讧终以失败告终,一百多名铁勒巴族勇士将近折损了一半。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去会写点军营里的戏,但不会很多,都是些必要的剧情。
本来这篇文不打算开船的,然而有小天使一直在等开车……所以小白莲这几天不得不开始酝酿船戏……捂脸……结果今天早上突然有了点灵感,于是先跑去把后面的船戏给写了……磨磨蹭蹭了一个上午才写完……真是醉了,剧情都还没写完开什么船!怒摔!
☆、真心错付人
一场内讧终以失败告终,一百多名铁勒巴族勇士将近折损了一半。
叛逆者的首领被人捆押着送进了大帐,这是个中等身材,矫健精悍的男子,他的年纪不轻,已过了四旬,但端正的五官,刚毅的面容依然透露出年轻时英武不凡的气概。
殷廉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他发现这个人虽然像所有异族人一样披发左衽,脸上蓄着浓密的络腮胡,皮肤黝黑,可若细看他的眉眼就会发现,他没有明显的异族特征。
殷廉坐在铺着白虎皮的高座上,他的手里握着一柄精巧的匕首,微微皱起了眉,“是谁派你来的?”
“没人派我来,是我自己要来!”那汉子跪倒在地,双手被人捆在了身后,倔强地梗着脖子昂着头,一副任杀任剐也绝不服软的模样。
“那你的目的又是什么?”他低头打量着手里的匕首,不疾不徐地问,“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不服你,看不惯你当头儿!”那人犟头犟脑地回答,“我是铁勒巴族人,我想怎么打仗就怎么打仗!凭什么要听一个小白脸的指挥?”
殷廉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道,“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叫作小白脸啊。”
左右的军士听到这话忍不住发出了浑厚沉闷的笑声,殷廉挥挥手屏退了左右,等到他们尽数散去,帐子里只剩下了一囚一将两人,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按你方才的话来看,你似乎很为自己的族人骄傲,但奇怪的是,你看上去并不像铁勒巴族的人。”
那人的身子突然僵住了,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来。
“而且,你胳膊上的图腾好像也比前几天淡了一些。”殷廉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他没有留意他的图腾,说这话只是为了加剧他的心虚。
那人抬起头狠狠瞪着他,脸上带着一种无畏的,嫉恶如仇的神情,黑色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他看着殷廉站起身,慢慢走近。
‘小白脸’这个词用在他身上的确不太合适,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从高座上走下来的年轻人是在腥风血雨里长大的。
殷廉的体型优美又雄健,让人想起栖息在沙漠里的黑豹,他有着俊丽的面容,黑玉般的头发,还有高傲又固执的神态,但一张嘴却含着若有似无笑意,若不是他的眼睛里总是透出一种犷野凶猛的神情,昭然彰明了他的出身,他会怀疑这个将领来自簪璎世家。
“你不肯说实话?”殷廉走到那人前方,停下了脚步。
“我说的就是实话。”他不卑不亢地回答。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用别的法子来逼你开口了。”说罢,他将手中的匕首扔到了他跟前。
那人一看见匕首,整个人便如同发了狂的狮子一般向他扑去,大骂,“你卑鄙!”
可惜他的手和脚都被绑住了,沉重的身子往前一扑,扑了个空,狠狠地摔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有你手下的人开路,你小女儿的动作很快,她第一个杀进了我的帐子,可惜啊,她太莽撞了,经验也不够丰富,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打遍天下无敌手呢?”殷廉好整以暇地说道,语毕,他忽然抬手击了三次掌,帐篷外立刻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一个娇小美丽的少女被人五花大绑着提了进来,重重地扔在那大汉身侧,她被塞着口,拼命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绳索的束缚。
“想不到铁勒巴族的小姑娘长得还挺秀气的。”殷廉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
“畜生!你放了她!”那人直起脖子来冲他狂吼,“要杀要剐冲我来!对一个女人家下手算什么本事?”
“确实不算什么本事,但这法子总是很有效,”殷廉笑吟吟道,“我是很愿意放过她的,但我手下的兵将可未必肯啊,你也知道,军营向来里缺女人,他们个个都是饿了好几个月的老饕,看见这么漂亮的姑娘,一定眨眼就将她分食干净了。”
“你放了她!”那汉子的眼睛红了起来,他咬牙切齿,面孔发赤,挣扎着往他的座下爬去。
殷廉无动于衷地望着他,不管他怎样地暴怒,怎样地大吼,他都不动声色,好像铁了心要拿他如花似玉的女儿出气。
“我说,我说就是了……”那人终于妥协了,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涨满了泪水,“但你一定要放了她。”
“人我一定会放的,一个小姑娘而已,碍不了什么事。”殷廉微笑着走到他跟前,蹲下来抓住他身上的绳索,将他翻了个身。
那人喘着粗气,竭力仰起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殷廉听罢皱了皱眉,“证据?”
“就藏在我怀里。”
他伸手从他怀里取出一枚半截拇指大小的印章,殷廉将它细细看了看,然后若有所思地低头看着他。
未出片晌,大帐里突然传出一声痛呼,紧接着厚厚的鹿皮帘子被人猛然掀开,那个伪装成铁勒巴族人的男子携着女儿冲了出来,他不知道怎么地竟是挣脱了束缚,手里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奋不顾身地往辕门出冲去。
守在营帐外的士兵吃了一惊,他们完全没料到这场意外,一时间愣在原地,等到他们回过神来准备追去时,那汉子已经带着女儿抄近道冲出营寨了。
殷廉这时才从杀气腾腾地大帐里冲了出来,他的胳膊上被人划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渗透了衣甲,他的嘴里咒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手里提着一把长刀,看都不看帐外的士兵一眼,径直走到战马边,翻身而上,一夹马腹便冲出了辕门。
不到盏茶功夫,殷廉策马而归,他气势汹汹地下了马,手里提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头,脸上依旧蒙着一层可怕的杀气。
寨子里守夜的士兵个个噤若寒蝉,如同标枪似的挺立着,生怕一个细微的,模棱两可的举动会引起主将的注意,从而招致杀身之祸。
殷廉随手将人头扔进了一簇尚未熄灭的篝火,他看着它燃烧,直至被烧成焦黑,才像报了大仇一般露出满意又残酷的笑容,大步走回了营帐。
不过次日,殷廉的近身卫队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多出了一个人,他既没有浓密的络腮胡也没有杂乱的披肩发,他长发高束,生得剑眉星目,虽然已年过四旬,但却骁勇过人,大家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是个新受提拔的中年军士,没人有那闲兴逸致去探索一番他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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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兵分六路浩浩荡荡地从南方进发,宛如奔腾的溪流急切地渴望汇聚入海。
白昼里,将士们头顶着烈日,脚踩着滚烫的沙石,在刀光血影中拼杀;等到夜幕降临,他们就地扎营,便就着烈性的美酒醺醺酽酽地狗马声色起来。
南方的战事很快就惊动了皇宫内院,掌管武事的梁太尉主动请缨对敌,昭文帝虽然病入膏肓,却始终维持着一丝清醒的意识,梁太尉的提议正合圣上之意,于是他很快便接到命令,调兵遣将,启程出发了。
话说这梁太尉其实是武安王的岳丈,他是个孤高刚正的人物,眼见自己女婿起兵造反,岂能作壁上观,按兵不动?且不说要被皇帝疑心,他自己也无法接受成为一个谋逆者的岳丈,所以除了大义灭亲之外,他别无选择。
当初,武安王飞黄腾达的一大部分原因便是攀上了一门好亲事,他不仅是个武夫中的能人,还非常善于纨绔子弟吊膀子的那套风流玩法,尚未成亲便偷偷钻入了梁家姑娘的闺房,将生米煮成了熟饭,梁太尉就是千万个不愿意也毫无他法了。
梁太尉之女乃是武安王的正妃,她宠擅专房约有八年之久,那时的武安王虽然花花之心始终蠢蠢欲动,但他毕竟羽翼未丰,不敢得罪老丈人,而妻子又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温柔和秀色皆合他的心意,于是他强自忍耐了一阵子,像一头饿狼勉强靠着吃素来维持生机,一旦得了势,便本心暴露,肆无忌惮了。
可怜武安王妃起初是对他情深似海,义无反顾的,她对他既敬又爱,奉夫君的话为圣旨,事事听从,百依百随,这宛如狗一样的忠心和顺从放在男人身上有时是可以打动一个冷酷佳人的,但若放在女人身上,她往后多多少少是要吃亏了。
随着武安王逐渐流露出残暴粗俗的本来面目,接连不断地纳美人入府,猖狂地花天酒地,武安王妃对他的敬意也就日益减弱,如今她只是空顶一个名分罢了,实则过着守活寡的日子。
此番出征,武安王一直将自己的正妃带在身边,因为他早就料到梁太尉会成为对抗他的主力军,但有他的宝贝女儿在自己身边,他相信在关键时刻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很快,武安王的六路人马在镇南关汇聚一同,与率军急速赶来的梁太尉展开了对抗。
镇南关是雩之国南方武力最为集中之地,只要攻下了镇南关,那四分之一个国度便已被他收入囊中。
当时,梁太尉率兵与叛军对阵数合,武安王始终处于下风。
梁太尉采取的连环马策略可谓收效颇丰,他将六千兵马分成两百队,每四十匹战马以铁索连成一排,冲杀起来宛如一把把巨大的镰刀,将敌军割得四分五裂。
当天夜里,武安王聚集了麾下的几员猛将,一起在行宫里商议对策。
虽然连败数次,可他看上去不慌也不忙,还让人在桌上摆满了美酒瓜果,拿出一副大宴宾客的架势来,完全不像要一本正经地与幕僚议事。
殷廉混在这几员叛军首领之中,跟他们一样没心没肺地喝着酒,你一句我一句地调侃着近期不胜乐观的战况,这帮人都是军中的老油头,他们可以说说笑笑地一起掩埋同伴的尸体,从来不畏惧敌人的长刀,也不关心死后会不会下地狱。
这一路打来,殷廉并没有费多少功夫,一来武安王早就在各城各关卡设置好了内应;二来他也不愿意费心思打好这场仗,他甚至巴不得出点馊主意,让武安王损兵折将,可惜那样做的风险太大,如今的时机又尚未成熟,他必须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对付梁太尉,咱们根本不用来什么硬仗。”酒至半酣,武安王才终于说起了正事来。
“哦?王爷的意思是?”众将谄笑着问道。
“梁太尉是我的岳丈,他视女儿如掌上明珠,就算他一心要他女婿死,对女儿总是挂念在心的,”武安王胸有成竹地笑道,“今晚,我会托人送信给岳丈大人,以王妃的口吻告诉他,他的女儿病入膏肓,想在临终前见父亲一面。你们看好了,他一定会来的,哪怕冒着刀枪剑雨,他也会来。”
武安王说到这儿,眯起眼睛,立掌做了个劈砍的动作,“到了那时候,你们多带几个人埋伏在宫外,将他一举拿下,无须生擒,必要时尽管下杀手便是。”
“你说什么?”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
不知何时,一个云髻高挽,雅淡梳妆的贵妇人出现在宫门外,只见她的面色苍白,圆睁的美目里饱含着泪水,嘴唇哆哆嗦嗦地翕辟着,“你……你要杀我爹?”
武安王妃自从听说自己的夫君与父亲交战后,心乱如麻,寝食不安,她今夜原本是想来哀求武安王退兵的,未想他宫中有客,便在宫外稍候了片刻,谁料竟是听到了这般毒辣的计划。
“世上竟有你这般无耻之人……”她犹如遭受晴天霹雳,气白了一张俏脸,哪里管得上宫里还有一干粗鲁的军校坐在那儿看好戏,“当初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偏将,若不是我爹一心一意提拔你,又将我下嫁予你,你哪里有安享富贵的时候?你不思报恩也就罢了,将我弃置一边我也能忍,但你如何能背恩忘义,倒戈一击?”
武安王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妻子居然会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大殿里,若在私底下,他或许会冷言冷语地将她打发了,或者假意哄骗她一回,让她置身事外,但此时,她是在军校们的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了这番指责的话,武安王顿时恼羞成怒,他怎能让自己慑于雌威?
只见他迈开大步,脸红筋暴地向她走去,“贱/人!本王的事也敢掺和!”
说罢,他抬脚一踢,正中王妃心口,可怜那娇弱的美妇人身子一晃,踉跄跌倒在地,嘴里吐出一口血来,当场便昏死了过去。
宫殿中鸦雀无声,众将校一时说不出话来,有些瞠目结舌,吃惊不已,有些则低着头不知所措。
殷廉看到这一幕时,刚刚举起的酒杯停在了半空,他冷冷地望着武安王,有一刹那,他的眼神是非常恐怖的,好像下一刻就会拔出刀来冲上去砍下武安王的脑袋。
“怎么了?大家都不喝酒了?是酒不合口味?” 武安王望着一群呆若木鸡的下属,铁青着脸色冷笑道。
殷廉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然后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等他喝完了酒,脸上的表情就又恢复了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样子,微微一笑道,“这下好了,王妃真的病入膏肓了。”
“是啊是啊……”
“假事成真了!”
一干军校们立刻附和起来,个个都显得异常轻松,好像观摩了一场不痛不痒的闹剧,半点都不影响他们心情。
武安王这才不耐烦地将手一挥,侍从们立刻上前,悄悄将昏迷的王妃抬了下去。
“真是是妇人见识……”武安王漠然走回王座前,低声喃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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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美好的礼拜五又要来啦~开心~
只有礼拜五上完课我才能心安理得地码字,其它时候码字都充满了罪恶感——阅读看完了吗?paper写完了吗?重点归纳了吗??什么都没有干完还好意思码字!赶紧滚去学习!!
☆、蛇蝎与美人
自从殷廉离开了夏江,安旋便安安静静地留守路府,待字闺中。
起初,关于安旋上过毒泷山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让诸多追求者望而却步,路丽柔看不惯这些虚情假意的男人,打算替安旋出口气,将他们耍弄一番。
于是,她偷偷跑去找了城里最出名的媒婆,她悄悄告诉她,安旋虽然被流言玷污,但嫁奁却丰厚得很,同时还故意夸大其词,将安旋说得富可敌国一般。
她暗示那媒婆,只要她能替安旋促成一桩好亲事,路大将军一定重重有赏。
那媒婆一听,贼溜溜的眼睛放出精光来,立刻摇唇鼓喙地四处宣扬。
很快,安旋的追求者复又蜂拥而来,路大将军的府邸再次沦陷了。
如果说,没有这笔嫁妆的安旋是一个罕见的美貌女子,那有了这笔嫁妆的安旋就是个罕见的,美得风华绝代的女子。
前月还说自己与安旋性情不合的梁明玉公子突然改口了,他诚心诚意地上门请求路大将军原谅,声称自己对安旋用情至深,足以忽略流言飞文,过去乃是因为父母施压才半途而废,如今他已说服了府上二老,随时都愿迎娶安旋姑娘为妻。
曾因与表妹定下婚约而放弃安旋的明将军也卷土重来了,他表示自己对安旋的真情克服了所有障碍,在他坚决的抵制下,家父家母终是为他解除了与表妹的婚约,让他恢复了自由身。
除此之外,远在南漠的武安王因为对路丽柔青眼有加,始终派人留心着路府的消息,他一度认为安旋虽然相貌出众,但一双美丽的黑眼睛里总是冷冰冰的,毫无诱惑性的媚态,可如今听闻她嫁奁丰厚,他忽然觉得她还是挺有诱惑力的。
“我早先就对殷廉说过,男人就算不爱我的名声,也会爱我的钱财,如今看来是说中了。”安旋坐在院子里摇着扇子跟路丽柔说笑。
路丽柔将梁明玉前来路府,慷慨陈词的模样模仿得惟妙惟肖,两人嘻嘻哈哈地笑成了一团。
中秋过后,路训便正式辞官归隐,他打算搬离潮湿多雨的夏江,携家带口往南方走,定居到一个温暖幽静的小城镇里。
临走前,安旋告诉路训,自己已答应了殷廉,要等他回来上门提亲,路训自然是笑呵呵地应允了,那时战乱的消息还未传到夏江,路大将军不知道南方边境已乱成一团,他派去通知殷廉的线人根本没跟他接上头。
而殷廉呢,他跟随着武安王的步伐,一路往南打,沿途行踪不定,神出鬼没,拔寨扎营全看气候与战况而定。
当夜,武安王结束了行宫议事,便又回到了镇南关外,九焰山下的大营里找乐子。
中军大帐内歌舞升平,一干军校胁肩谄媚地陪伴武安王饮酒作乐。
风流王爷的怀里正搂着一个散发着茉莉芳香的绿裳美人,她就是那个殷廉在夏江见过的青毓姑娘。
今夜,武安王前脚踢晕了自己的美貌王妃,后脚便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在他看来,妻子的忠心和痴情是一种本分,就像他每天都要喝的水,吃的米饭一样,是必不可少又寡淡无味的,因此在武安王眼里,人世间最崇高的忠诚与坚贞,还不及一场转瞬即逝的艳遇来得有价值。
数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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