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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总有被害妄想症-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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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会……会娶她……不会……是梦。”
  酒陌低下身子,凑到他眼前,低低道:“你知道吗?前世你是娶过她,可是……你却没有待她好过一天。”酒陌咬牙,一字一句道,“仅仅因为她初夜无落红,你便怀疑她不洁,婚后日日以此来羞辱她!就算真有下辈子,你也不配再得到她!”
  颜彦页瞪大了眼,瞳孔也一动不动,有那么一瞬间,酒陌几乎以为他已经死不瞑目了,却又听得他缓缓地叹了口气,带着万般的无奈,又像是释怀,“原来……这样么。”
  “姐夫!颜大人来了!”门外传来了叶慕阳的声音,很快,一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便随着推门声大步跨入,朝床边奔来,叶慕阳仅随其后,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为颜彦页把脉。
  先前被箭伤了手指的妇人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中毒身亡,而就在不久前,他还大言不惭地对妇人说“我会医,可以救你”,可是现在却为此汗颜,他实在愧为医者。此毒毒性极强,那妇人只是指间中了毒便不得治,更不用说像颜彦页这样毒箭穿透肺腑的了,师父对此也是回天乏力。
  颜知春握着颜彦页的手,此时此刻他无力责怪,只能老泪纵横叹道:“何苦,何苦如此!”
  “爹,对不起……可是,孩儿不悔……”颜彦页笑,“就是……欠你的二十五鞭……孩儿……要、要来世再还了……”
  先前因他唐突叶羡晚一事,颜知春要打他三十盐鞭,后来因为酒陌一事还需他出堂作证,便只打了五鞭,余下的等他为酒陌作完证再受罚。
  “爹……爹替你还,养不教,父之过。早叫你,别与那群猪朋狗友往来,整日花天酒地,你却不听……”
  “孩儿……以后一定听话……”他渐渐地有些困乏了,对着空中喃喃自语道,“我真的……很喜欢她……”这话说完,他眼中的光渐渐消失了,手也垂了下来。
  颜知春痛哭失声。
  酒陌默哀片刻,低声道:“颜大人,节哀。”他转身跑了出去,找到了在廊下黯然落泪的叶羡晚。
  叶羡晚抬起头来,眼睛通红,“他死了是吗?”她听到了颜大人的哭声。
  酒陌大步过去,将她紧紧抱入怀中,低头吻她的鬓发,“这不关你的事。你就当……是他前世欠了你吧。”
  叶羡晚抱着他哭出声来。
  “晚晚,对不起……”他大掌摸着她的头,“我刚刚对你凶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很爱你。”
  “陌陌,我害怕。”叶羡晚紧紧抱住他。
  “别怕,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前世我也欠了你,我用余生来还。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前台很悲,但实际后台——
  杀手:颜先森,您的便当做好了,请慢慢享用。
  颜彦页:哇,有鸡腿,荤素搭配,我很满足了。


第115章 19。1
  “少爷!少爷!”
  庭院里; 忽然传来酒府小厮来福的声音,相拥着的二人连忙分了开来,来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到了二人面前只直喘气; 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来福,怎么了?”酒陌问道; 有什么急事让他跑到宋府来。
  “出、出大事了!”来福惨道。
  “出什么事了?”叶羡晚有些心慌问道。
  叶慕阳这边正好前来找姐姐姐夫; 见这边情形不对连忙快步上前来; 一走近便听见来福道:“中午的时候,沉王妃遇袭了!就在大理寺走水的时候!”
  “什么?”酒陌一听连忙揪住他的衣襟; “那我姐现在人呢?姐夫呢?”姐夫去送葬,也不知收到消息了没有!
  “小的不知道啊!中午的时候,老爷见着沉王府的信号,立刻就带着府里的侍卫出城营救了,到现在都没回来!刚刚有侍卫受了伤回来; 说是沉王妃下落不明; 马车都毁了,老爷人也不见了!”
  酒陌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连忙道:“你派人去沉王府通知……”不对; 沉王府的人当早就知道了; 姐夫应当也收到信号去营救姐姐了; 那爹怎么也会不见了?酒陌瞬时间眉拧成川,转而对叶慕阳道,“这样; 慕阳,你带着你姐姐先回府,我带人去找我爹去!”
  “不行!”叶羡晚忙拉住他,“你现在出不了城的!”他刚刚是在颜大人的担保下才能出大理寺的,因为颜大人忙着处理大理寺的内乱,便委托他将颜彦页送来,可颜大人根本没这个权力保他出城。他要是到了城门处再被人拦住,保不准会一时冲动打伤守城兵闯出去了。
  酒陌咬牙,他如今是戴罪之身,确实多有不便,又问来福,“三姐夫他们回来了吗?”
  提到这,来福脸上又是一苦,“听说大队在半路上遭了前朝余党埋伏,所幸压制住了,可是有一些人受了伤,大姑爷就是,我听说被人抬回来的时候整个背都是血淋淋的。”
  “大姐夫受了伤?”酒陌连忙问道,“那大姐没事吧?”
  “大小姐没事,就三姑爷那边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来福道,好在三小姐因临产将近,没有去送葬,不然只怕凶多吉少,三姑爷是江湖中人,身手了得,想来也不会出事的。
  酒陌手紧握成拳,大姐夫受伤,三姐夫还没回城,武怀轩前不久押镖去了,二姐夫就更不用提了,前几日从马上掉下来摔断了腿,连今日的送葬都没有去,眼下竟是没有一个可以帮忙的。
  “姐夫,”这时,叶慕阳提议道,“我去吧,你先回大理寺,我现在就带人去找!”
  酒陌犹豫了一下,答应了,拍了拍他肩膀,“那你小心点。”
  “对,慕阳你要小心点!”叶羡晚担心道,现在城外应当很乱。
  “嗯,姐姐姐夫放心!”叶慕阳冲二人点了点头。
  很快,几人兵分两路,酒陌不放心,亲自将叶羡晚送回府中才赶回大理寺,叶慕阳则带着府中侍卫火急火燎出了城。
  才刚出城,便正好遇到南陆回来,南陆一问,才知道酒眷白也失踪了,当即觉得情况又复杂了些。
  二人交接了些情况,叶慕阳听说沉王妃已经得救,当即心生宽松,忙派人去通知姐姐姐夫这个好消息。
  南陆又问了一句颜彦页的情况,在听说颜不治之后,只微微抿了抿唇,心思如果自己当时早一步抓到二姐夫田考的话,那颜也就不会中箭身亡了。
  叶慕阳对此也没有多想,他急着出城找酒眷白,南陆叮嘱道:“你小心些,如今我有要事在身,不能随你出城,我派些人手给你帮寻。”
  “多谢温大哥。”叶慕阳连忙拱手。
  与叶慕阳分别后,南陆去了沉王府。
  沉曦这会儿正守着酒砂床前发着呆,听了下人的回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已经亲手为酒砂梳洗完毕,换上了干净衣裳,如今酒砂小脸白净,若不是唇色惨白,就和平日里睡着了一样。沉曦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低低道:“砂砂,我很快会回来。”以她目前的情况没那么快醒,只怕要等明日早晨才能醒来。
  他站起身来,只觉得周身黏腻,他奔波了一日,身上的蟒服溅满了别人的血,还有她身上的血……沉曦心中叹了口气,对下人吩咐道:“让他来净室吧。”
  南陆去到净室的时候,沉曦正在竹帘后淋浴,南陆见到冲洗出来的都是血水。
  “沉王妃没事吧?”南陆问道。
  “嗯。”沉曦低低应了声,“只是产后虚弱,休息一下便好了。”可饶是如此,经了这些事情还是有些伤了身子,她这个月子得好好调养才行。想到这,沉曦巴不得将那幕后之人亲手诛之!
  南陆将酒眷白失踪一事说了,分析道:“现在情况有些复杂,在郊外,前朝之人想要刺杀圣上,但是他们没有想过要杀王妃,也就是说刺杀王妃的是另有其人。”只是刚好王妃她们在落难的时候又正好被前朝人碰上,便被劫走了,南陆寻思了一下,“酒老爷的失踪,会不会和前朝的人有关?”
  沉曦摇头,“前朝的人在劫走砂儿的时候,还让朝云给我岳父带话,让他明日去找他们。”沉曦已经沐浴完,拿干布擦着身子,道,“前朝的人目的很单纯,就是刺杀圣上,他们碰上砂儿只是意外。我倒觉得,刺杀砂儿,岳父失踪,还有暗杀酒陌的这三拨人,都是同一拨人。”
  南陆心一沉,确实,这个可能性很高,酒眷白、酒砂、酒陌,他们都是前朝皇室中人,那想杀他们的人……想到和二姐夫田考有私情的那个女子,南陆心中已有了答案,一切都指向了那个人。
  “田考招了吗?”沉曦问道,城外的两拨人都成了尸体,只剩下城内的活口了,大理寺里那些内线都是奉田考之命行事,可以说田考是指认那人最关键的证据。他在前几日便假装摔断了腿,可见是预谋已久,他无法随行出城送葬,可是为表衷心还是让担架送到了城门口,他回来的时候借口在大理寺庭前的酒楼歇息,便趁机暗箭杀人。
  南陆摇头,“没下刑,不肯招。”他没有这个权限滥用私刑,何况田考是有官爵在身之人。
  “命人看好田考。还有,那个女子一并擒来,记得看好,别让她自尽了。田考对她一往情深,我看她倒未必。”现如今,也不必怕什么打草惊蛇了。她既然敢下如此狠手,那就该想好失败的下场。以为有她儿子在,他就动不了她么。她就没有想过,她儿子不在了呢?
  想到这,沉曦又叹了口气,“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到圣上,其余一切压后处置。”若是圣上有个三长两短,总不能让刚入了皇陵的太上皇又活过来吧,这太荒谬了!可若圣上真的死了,那也只能做最坏的打算,那便是——他上位,当皇帝。这一切并不难,他老爹要是不想“活过来”,便会派芒种处理好一切。可是饶是如此,他上位后还是很容易落人口舌,若是有心人将圣上的死怀疑到他头上来,那大满朝江山便会就此聊下隐患。所以元礼承,你最好还是活着,别给我添麻烦。沉曦心中道。
  最重要的是,当皇帝太忙了,他怕没时间陪酒砂。酒砂的这个月子,他原本是打算告假一月陪她的,可是现如今出了这么多棘手的事,尤其她还伤了身子,他却偏不能多陪陪她,沉曦心中下了决心,这些人,还是斩草除根的好!
  沉曦穿好衣裳,“你去审吧,到时我再去看口供。你借我些可靠的人手。”他不客气道,南陆江湖人脉广,他自己若缺人手,一调五湖四海皆是。
  “好。”南陆痛快答应了。
  沉曦大步出了净室,“我还要陪夫人,就不相送了,慢走。”
  南陆颔首,自觉离去,他很能理解沉曦的心情,若是筱书出了这样的事,他估计会将所有事情全部撇下,一概不管,可沉曦不行,他是辅政王。
  沉曦回到内室的时候,酒砂还没醒过来,天色已经晚了,沉曦却希望她别那么快醒。
  国事中,最重要的是找到元德帝;可家事中,最重要的是找到他们的女儿。她若是现在醒来了,他却没有女儿能交到她的手上……沉曦闭目,抱着昏睡过去的酒砂,唇抵在她脸上。他其实是个很胆小的人,他不敢离开她去找他们的女儿,因为他怕他会空手回来,让她失望。如果可以,他情愿就这般躲在家中陪着她,只要有她在就好了。
  可是,他却不可以这样做,他必须站出来面对。她睡得这般安心,便是知道有他在,相信他会保护她,将他们的女儿带回来。
  沉曦猛地睁开眼来,在酒砂唇上落下一吻,毫不犹豫起身离开。
  出门后,他唤来半月,府中人手不够,他将能调的人都调来了,半月正是其中之一。
  “你看好王妃,若她醒来,你便说我去找我们的女儿去了,告诉她,我一定会将我们的女儿带回来。还有,酒陌还有岳父的事先瞒着她。”
  “是。”半月连忙答应,今日一下子发生了太多事,他们馆里都忙晕了。
  “另……”沉曦犹豫了一下,“找个……这两日出生的女婴来吧。”
  半月顿了一顿,才答应了。
  见沉曦要走,她又连忙唤住他,“主人,不知……古大人如何了?”这臭男人不会出事了吧?他要真出事,那她就真成寡妇了。
  “他还没回来?”沉曦反问。
  “没有呢。”半月一惊,难道是出事了?
  沉曦拧了拧眉,“派人叫他回来。”先前寒与惊蛰二人交战,后来还是让惊蛰跑掉了,这家伙不死心,死都要追他回来,现在也不知追到哪去了。
  见了沉曦这反应,半月知是平安无事,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忙福身道:“谢主人。”紧接着便快步入屋照顾酒砂去了。
  朝云和暮雨二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这会儿刚处理完伤口,都在屋内休息着。
  沉曦刚出沉王府,便见侍卫们抱着踏雪回来了。
  踏雪左脚腕处包扎着布条,伤口极深,血都染红了布条,疼得脸色发白,见了沉曦急忙将事情道来。
  当时她抱着小姐、带着安承双一路狂奔,可是她不小心踩到了兽夹,眼见有人要追上来了,她便让安承双抱着小姐钻过树丛跑掉,后来她被人抓住了,又有一个黑衣人救了她,黑衣人自称是元德帝身边的人,可她不敢信他,后来他帮自己拨了兽夹就往小世子的方向去了。那人厉害得紧,很会察言观色,问她问了几个方向,她都没有回答他,可他就偏偏往小世子跑的方向找去了。
  “王爷,”侍卫回禀道,“这黑衣人是圣上身边的小寒大人,他寻到了飞来峰山脚下附近,后来收到消息圣上失踪,他便另寻圣上去了。”
  沉曦点头,飞身上马,小寒他信得过,那便去飞来峰山脚下寻。一个大病初愈的五岁男童,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小女娃,沉曦想到便头痛,饿了冷了另说,入夜了附近可能还有野兽,只怕会很危险,寻到他们已是迫在眉睫。
  夜色已深,沉曦带人在山脚下四处搜寻,路上碰到了平南王。平南王妃路上崴了脚,已经被人先送回去了,平南王比沉曦还愁,城郊外那处地方还真是邪门,女儿在那儿丢了,刚治好病的儿子也在那丢了。
  这二人谁也无力安慰谁,忽地,天空忽然亮起一朵烟花。沉曦仰头,呆呆看了一会儿,喃喃道:“师父……”
  沉曦忽地警醒起来,“王爷,我上山一趟,我师父找我有事,小女就拜托您了!”
  “辅政王请放心……”平南王话未说完,沉曦便施起轻功急奔上山。
  平日要两个时辰的路程,他半个多时辰便赶到了,师父对他恩重如山,他不能让身边所有在乎的人都出事。
  作者有话要说:
  沉曦:师父你别死!
  无因:唉呀,烟花是为师不小心放的,善哉善哉,让你白跑一躺了。
  沉曦:=。=!


第116章 19。1
  沉曦赶到后山的时候; 便见木舍内燃着一盏烛火,门是打开的,一大一小立在门前。
  一大一小?沉曦心一惊; 飞身而去; 近了些才发现立在他师父身边的那个小不点,怀中还抱着一个更小的小不点。沉曦的脚步忽地慢了下来; 他大口大口喘息着; 急促的脚步慢了下来。
  他们背着光; 他看得不甚明亮,可是渐渐的; 他们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沉曦喉间哽咽,一步步来到小不点面前,缓缓跪了下来。
  安承双仰起的小脸随着他的动作慢慢低了下来,“妹妹,给。”他将怀中熟睡的小不点递给他;
  沉曦从未有过这般无法言喻的心情; 他颤着手接过了小不点,她好小; 好软; 他怜爱地抱在胸前; 比对待着一件绝世的珍宝还要珍重。他低头看她; 小不点模样还没长开,一张小脸只有他半个手掌大,小鼻子小嘴巴; 像个瓷娃娃似的。他眼眶微热,哽咽许久,一个细碎而珍爱的吻缓缓点在小不点额上。
  这是他的女儿,出生不到一日,却历经了各种他难以想像的艰险。从今以后,他将用所有去守护这个宝贝,他和酒砂的宝贝。
  忽地,沉曦注意到安承双双手都在颤抖,忙问道:“怎么了?”
  安承双垂眸,“手……疼。”
  沉曦不解,无因大师道:“阿弥陀佛,小施主一路抱来,不肯松手,只怕是伤了手臂,老衲去拿点跌打镇痛膏来。”说罢转身。
  沉曦不由动容,他真没想过安承双能抱着他的女儿一路从山脚爬上山腰,且不说认不认路,这份毅力,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已是罕见。沉曦跪起身,腾出一只手来抱住他,将他搂入怀中,“谢谢你,双儿。”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真诚道谢,更没想过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就可以拯救他和砂砂。
  安承双微微垂眸,看着他怀中小家伙的小脸,低低问道:“妹妹,名字。”
  沉曦一怔,一会儿后笑道:“叫沉双好不好?双儿的双。”
  “‘双儿的双’?”安承双歪头想了一会儿,眯了眯眼笑了,脸上第一次露出小孩子该有的纯真笑容。
  沉曦唇角弯弯,这才像个孩子。
  短暂的相聚过后,沉曦抱着沉双、背着安承双辞别了无因大师,披星戴月下山。在山脚下与平南王会合时,安承双已经睡着了,平南王小心接了过去抱在怀中,看时着怀中爱子,平南王虎目微胀,“多谢辅政王。”
  “当是本王多谢小世子才是,救了小女。”
  平南王笑中带泪,“这小子,也真出乎我意料。”
  “娘……”安承双忽而低低唤了声,在平南王怀中瑟缩了一下。
  平南王欣慰一笑,“该带他回府了。”
  沉曦看着怀中爱女,淡淡一笑,“我也是。”
  “对了,”平南王道,“刚刚我们的人在山洞里找到了王爷的岳父大人,只是……”平南王说到这顿了一下,转而道,“他让我们给你们报个平安,说处理完手上之事便会回府。”
  沉曦见其脸色不对,便道:“平南王不妨直说。”
  平南王犹豫了一下,“冒昧了,本王记得辅政王岳父是鳏夫之身,他在山洞中与一年轻女子有点……唔……‘于礼不合’,似有些缠夹不清。”
  平南王说到这轻咳了几声,他们一进去,便发现那女子骑在酒眷白身上,对,真的是骑,二人就差宽衣解带了,唉,不小心撞见这样的事他也很尴尬啊。“辅政王请放心,此事我们定会守口如瓶。”平南王又正色补了一句。
  沉曦顿了一会儿,道:“此乃旧事了,想来岳父自有分寸,多谢王爷相告。”
  “辅政王不必客气。”
  二人不再多言,就此别过。
  沉曦回到沉王府的时候,天已微光,他心舒了一口气,天亮了,一切都好了。
  “哇!”突然,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划破了寂静的沉王府。
  沉曦吓了一跳,低头一看,不由得瞪了瞪眼,若不是一直抱在怀中,他真怀疑这小丫头让人给换了。这小丫头睡着时嘴巴看着小得可爱,可这会儿一哭那张嘴竟占了半张脸,几乎能塞下自己的小拳头了,看着实在有些吓人。
  小丫头连连嚎啕,传遍府里府外,不一会儿,府中所有人都醒了过来。
  酒砂也猛地惊醒了过来,正欲坐起身,但下身撕裂的疼痛又让她疼得倒了下去。
  “王妃,您快躺好。”同被啼哭声惊醒的半月已经走到门口,见了酒砂醒来,连忙折了回来。
  “我孩子。”酒砂沙哑道,朝她伸手,“找到她了吗?”她要见她。
  半月一怔,听外面的声音……应当是回来了吧?
  “王妃请稍等片刻,”半月避而不答,转身吩咐下去,“王妃醒了,要见小姐。”
  很快,沉曦便抱着啼哭的女儿大步流星跨了进来。
  酒砂已被半月搀扶起,半月正往她腰后塞着腰枕,酒砂一见到父女二人,眼泪便掉了下来,不由自主地朝他伸出了双手。
  沉曦大步过去,落坐在床边,将还在放声大哭的小丫头温柔地放到她怀中。酒砂接过,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她,便急急忙忙地解开自己的衣裳准备喂奶。小丫头许是饿坏了,眯着眼直哭,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喂她也不吃,酒砂怜爱地哄了许久,小丫头这才肯张嘴吃奶,一边吃一边哼哼地发脾气。
  酒砂笑中带泪看着她,低低道:“这小娃娃,脾气真大。”
  沉曦失笑,一手环住酒砂,狠狠地亲吻住她的唇,他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失了三生三世,终于得来了。
  酒砂微讶,闭了眼任他亲吻着,轻轻地回吻着他,沉曦霸道的吻也渐渐地温柔了下来,二人缠绵相吻。许是二人吻得入神,沉曦不小心挤压到了小家伙,小家伙不满地哼哼了两声,二人这才分了开来。
  沉曦怜爱地捧着酒砂的脸,二人看了怀中的女儿一眼,抬眸相视而笑。
  百里之外,隐蔽的山洞里,洞外有晨光照了进来。
  石床上,某郡主窸窸窣窣地穿着衣裳,自言自语道:“早该如此了,我要你的心干嘛呀?我要你的人就够了。”
  她穿好衣裳,拍了拍酒眷白的脸,一夜过后,他的下巴长出了一些胡渣,看起来更具男人味了,她眸带迷恋地欣赏了片刻,认真道:“郗如斯,加上昨日,我好歹都救了你两次,既然你一直不肯以身相许,那我也就不必对你负责任了。从今以后,我们两清吧。”
  郡主利落起身,很快身子又软了一下跌落在石床上,疼得直咧嘴,嘟囔道:“真是骗人啊,哪里销魂了,要命倒是真的。”不过,好歹她也得到他了。只是,感觉也不怎么好。
  躲在石床上的男人呈大字被藤蔓捆绑住,阴沉着脸看着她。
  郡主一笑,“你恨我吗?”她耸了耸肩,无奈道,“恨就恨吧,你也太无情了呀。毕竟……这么多年了。”她俯下身子趴在他的胸膛上,托腮看他,盯着他的眼,明亮的大眼睛带着淡淡的哀愁,低低问道,“这么多年,你就没有对我……哪怕有过一丝丝的动心?”
  酒眷白别过了眼,被藤蔓捆住的手青筋四起。
  郡主唇角一弯,点住他的穴位,拿小刀割开捆住他四肢的藤蔓,神色认真而专注地为他穿好衣裳,理好鬓发,细心地给他受伤的手腕脚腕上药,一切处置完毕后,她转身坐在床上,背对着他,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开口。
  寂静片刻后,她起身,一瘸一拐地走了,头也不回,心思这几日只怕骑不了马了。走出山洞时,阳光照耀在她年轻的面庞上,她微垂眼眸,从十二年前的惊鸿一瞥,到如今,她还是为他怦然心动,只是,该停止了。
  ***
  天大亮的时候,帝都城里也彻底地苏醒了过来,百姓们熙熙攘攘,如常中又带着一种焦虑的脸色。昨日城里城外各种大乱,大家伙多少都听到了些许风声,今日一早,茶馆里都挤满了人,纷纷打探着昨日之事。
  “王胖子来了!”忽然,茶馆里有人喝了一声。大家伙立马围拢了上去,七嘴八舌问道:“昨日大理寺怎么就走水了呢?听说还死了人?”
  “是啊,听说城外前朝余党又来了?”
  王胖子清了清嗓子,将城里城外之事避重就轻、绘声绘色道来……
  茶馆外面,温府软轿正轻巧平稳地经过,轿子后面跟着两排嬷嬷侍卫,左边跟着两个快步走着的丫环,右边则是骑在马上板着脸注视着四方的温南陆,一行人往太傅府的方向去了。
  到了后,南陆扶着挺着个大肚子的冷筱书入了院子。冷筱书原先身材纤细,怀了孕之后丰腴了不少,面色看起来也圆润了许多,气色极佳,只是此时神色略有慌张。
  昨日外面送葬的百姓多,她怀了身子怕被挤压到便连府都没出,后来才听说大理寺走水了,不过在听说表弟酒陌没事后也就放了心。直到今日早晨,用完早膳后南陆才慢条斯理地和她说了大姐夫受伤一事,她听后,急急忙忙地便拉着南陆出门去探望了。
  夫妻二人还没入屋,便听到内室里传出了冷筱棋尖细的嗓音,“我说姐夫怎么会不要命了地护大姐,原来当时是为了护惜儿啊。也是,这父母护儿女的,不都是护犊么?”
  床边坐着的冷筱琴听了这话,微微拧了拧眉,二妹将这话说得太理所当然了。当时那贼人朝惜儿砍来,她拼了命的扑过去,眼见那大刀即将落下,是她夫君文锦绣扑了过来护在她身上。当时她扶起他的时候,满手都是血,若不是当时惜儿吓得直哭,她只怕当场就要晕过去了,现在想起来她还后怕得很。昨夜整整一夜,惜儿不断从恶梦中惊醒,哭着喊“爹爹”,直到早上这会儿才睡熟了过去。
  “大姐,二姐。”南陆和冷筱书二人入屋。
  冷筱棋看了二人一眼,点头致意,接着对冷筱琴道:“大姐,不是我说你,姐夫既然是习文的,那府里便多请些会武的侍卫保护着。昨儿田考没去,可他在我身边安排了很多护卫,就连我那两个丫环也是他给我请的会武的,我这才平安无事。”
  冷筱琴心中烦躁,没有说话,最近二妹不知怎么了,说话似乎有些难听了起来。
  南陆看了冷筱棋一眼,淡淡道:“二姐夫武艺确实不错,尤其是骑射。”
  听到南陆难得地夸奖了他们一句,冷筱棋有些讶异,又很快应道:“就是!好歹我公公是当朝太保呢,田考是自幼习武,十八般武艺不敢说精通,但也是不赖的。”说到这,她面上有些得意起来。
  冷筱琴听了,脸色多少有些不好了。这二妹平日里怎么说她夫君是一回事,可昨日她夫君确实是实打实救了她一命,背上挨了血淋淋一刀的,如今还被她这般嘲讽,她心中当真有些不是滋味。
  文锦绣这会儿趴在床上,脸朝着里面装睡,也不想看见冷筱棋。
  南陆在屋里扫视了一眼,明知故问道:“今日二姐夫怎么没来?”
  “南陆你忘啦?”冷筱书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二姐夫前几日不是摔了腿?”
  冷筱棋道:“这不昨日大理寺走水,烧掉了一些案宗,说是有些是经了他的手的,要让他去亲自去处理。”说到这她撇了撇嘴,“他这些日子来倒是挺忙的,不过也是,男人嘛。”冷筱棋看着南陆心道,谁像你呀,整日陪在三妹身边,弄得好像没事做一样。当然,她心中想的什么,都写在了脸上。
  南陆没有说话。
  冷筱书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插话,便拉着南陆上前去安慰冷筱琴。若是可以,她真想大姐和姐夫好好过日子,这阵子来,大姐和大姐夫二人关系似乎又恶劣了不少,似乎还闹到了差不多要和离的地步。如今经了这种患难见真情之事,希望二人能就此和好吧,只要大姐夫不要再和那红姨娘再有瓜葛,那便安生了。
  正想着,却是怕什么来什么,很快,门外丫环便来禀,说是红姨娘来了,跪在门口哭得稀里哗啦,央求着想见大少爷一面。
  冷筱琴闻言脸色一白,文锦绣听了心中一沉,只能继续装睡,装作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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