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夫人万福-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三公主,我家哥哥前些日子在外头同旁人喝茶,听着说书先生讲了一件趣事儿。”
三公主有些不屑,“什么趣事儿不趣事儿的。”
“同婧宁郡主有关,公主不想听听吗?”婧宁便是阮梦芙的封号,大余年间,公主,郡主要等到十五岁及笄那日或者是出嫁那日,才能得到皇帝钦赐的封号。皇帝有四个女儿,宫中也只是按着序齿称呼。却只有阮梦芙一生下来,便被赐了封号,可不叫人妒恨。
三公主一听见这名儿,终于提了兴趣,“那你说说。”
那讲话的小姑娘左右看了一眼,宫人都站在一旁,没往她们这边瞧,她压低了声音,在人群中开了口:“原来婧宁郡主她父亲,也就是阮将军,从前和长公主成亲前,和别的女子有过婚事,还同那位女子生了个儿子。结果长公主看中了阮将军,便让人将那女子害死了。阮将军心中不喜,所以这些年都守在边城,从不回京城述职。”
小姑娘说着这话,天真可爱的脸上却带着残忍的笑意。
三公主听到这儿,心里一跳,下意识觉着不好,那说着话的小姑娘浑然不觉,还在继续说着:“阮家婧宁郡主这一辈全是女孩儿,只有那么一个男孩儿呢。”
她说的意犹未尽,还要继续说,却听见后头一声脆响,“陈姑娘,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说,我母亲心狠手辣,不仅害了那女子,还将那男孩儿也给害了?”
小姑娘们皆是吓了一跳,转过身一瞧,阮梦芙穿着一身骑装,手中还拿着马鞭,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一丝笑意都没有,浑身上下都透着骇人的气势。
“郡主,我。”陈姑娘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下回背后说闲话,也要挑挑地方,看看这地方谁才是主人。”阮梦芙跑了小半日的马,心情好不容易好上了几分。作为宴席的主人,她再如何不喜欢,都应该同这些小姑娘打个招呼,结果刚从后山走过来,就听见了这么一出。
她压着火气问完话,甩了甩手中马鞭,丢下这一堆吓破了胆的小姑娘,转身去到长公主处。
“瞧瞧这一脸的汗。”长公主还不知那头小姑娘们发生了何事,见她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请安,忙拉到身边来,给她擦着汗珠。
“娘,我不热。”阮梦芙顺势坐在了长公主身旁,她都快要气死了,但这种场合,她不想告状扰了母亲兴致。长公主一年到头住在长寿宫,甚少出门,今日难得出门,怎么能为了那么个不长眼的人坏了心情。
她忍着火气坐了许久,三公主在那一头惴惴不安,生怕她会转头告状。
“三公主,我。”陈姑娘更是慌了神,她本是为了逗三公主高兴,谁能想到阮梦芙会冷不丁的站在她背后,还将这些个话全都听了进去。
“谁让你口不择言的。”三公主瞪了她一眼,她心里也是慌乱的很,哪儿还能顾得上旁人。那些个关于长公主同阮家的话,平日里宫中无人敢提起。便是她问同样不喜阮梦芙的亲娘何贵妃,何贵妃也是摇摇头,莫让她过问,回惹皇帝不高兴。
接下来的大半日,阮梦芙规规矩矩地坐在长公主身侧,再不往别处去。
长公主心中欢喜,待吩咐人将各府女眷送走,便搂住女儿安慰道:“我知你今日因为人多不高兴,那咱们就多住一日。”
她陪着长公主开开心心的又在庄子里头住了一日,待到傍晚时分才回了皇宫。长寿宫中却不平静,三公主跪在太后跟前,正哭的伤心。
第19章
三公主哭哭啼啼,见阮梦芙走到跟前,才抬起头来,额头上老大一个包,一双眼睛也肿的不像话,看着像是被什么给蜇过一样。
阮梦芙吃了一惊,没料到三公主是这副惨样。
“阿玥这是怎么了?”长公主也被吓了一跳,虽她不怎么喜欢这孩子,可伤到了脸这样的地方,总是会惹得人多心疼几分。
却不想,三公主听见她姑姑这样问,吓得一抖,哭也不敢哭了,跪在那儿瑟瑟发抖。
阮梦芙颇为好奇的看着三公主的一脸伤,她昨日是生气,却没有想过要揍三公主一顿出气,况且是那位陈姑娘先开的口,她要揍人也该揍陈姑娘才是。
“三妹妹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跌了跤。”阮梦芙走到她跟前去,问的一脸真诚。
“你!”三公主瞧见她就来气。
“阿玥。”太后将女儿拉到身边坐下,方才淡淡地开了口。
三公主吓得一抖,又跪了回去,“皇祖母,阿玥知错了。”
阮梦芙叹了一口气,她如果没有猜错,只怕昨日那场她叫人瞒着不告诉母亲的小争执,外祖母在宫中已经知道了。不过这事儿本来就瞒不住,庄子上头有多少宫人暂且不提,她昨日不让人告诉她母亲,也只是为了让母亲在外头能玩儿的开心些,难不成那些人还真能瞒着母亲一辈子,不告诉她?
这两日在外头的悠闲日子,母亲开怀了不少,她已经很满足了。
“那你说说,你错在哪儿?”太后看着三公主,眼中难掩失望。昨日她不是没派人跟着去,那位陈家的小丫头同三公主说了些什么,三公主当时的神态,行为,宫人昨日便早早的告诉了她。
相比于阮梦芙昨日瞒着不肯叫她娘知道的举动,三公主着实让人失望。
三公主不敢瞒着,一五一十将昨日陈姑娘说的那些话全说了出来,每说一句,长公主脸色便白一分,说到最后,长公主身形晃动,硬是强撑着坐在那儿。忽然她猛地一颤,看向阮梦芙。她此刻全然忘了,从小辈口中听见自己是如何不堪之人的羞愧。她只想知道她的女儿听见旁人这样说,该如何伤心?
阮梦芙只是站在那儿,她昨日已经听了一遍,今日再听,好像就没什么感觉了。有些事情,虽然旁人不敢在她面前提起,她自己心里却是知道的。
阮家老太太为何会时时装病刁难她和母亲,也是因为她那远在边城的父亲和‘嫡兄’,阮府唯一的嫡孙。
“阿玥知错了,阿玥不该同那陈姑娘一起,妄议长辈之事,求姑姑原谅阿玥。”三公主放声大哭,她昨日回来,先是被何贵妃训责一顿,又被皇帝罚了一回,今日太后也知道了此事,将她召到长寿宫来。
她心里怕极了,昨日虽听别人说的那样起劲儿,着实在心里头嘲笑了阮梦芙一回,哪儿能想到会发生这么许多事。
她不知道陈姑娘说的那些‘趣事儿’,那是刀刀刺在太后心上的刀子。此刻太后不会轻饶了她。
“你放纵旁人非议长辈品德,还不加阻拦,这是什么教养?”
“掌嘴三十,闭门思过半年。何贵妃既然不会教女儿,那就让哀家这个老妇来替她教,什么时候将规矩学会了,再放她出门。”
三公主吓得哭的喘不上气,她亲母此刻被拘在延华宫,连宫门都出不得,长公主和阮梦芙肯定也不会为她求情。
“母后”一直沉默着的长公主出了声,“姑娘家要脸面,何况她脸上还有伤。”
太后如何都不能饶了她,偏偏长公主一直求情,只好免了她的体罚,让她回去规规矩矩抄上一百遍《孝经》送到长公主跟前。
三公主被宫人领着下去了,长公主才看向自个儿女儿,一时心中焦急,便不知该如何面对。
“阿芙。”她颤颤唤了一声。
太后却是拦住了她,看向外孙女,眼中俨然一片慈爱之色,“阿芙,她们说的那些话,你可信?”
“你可信你娘是那般心狠之人,只顾自己而枉送旁人性命?”
长公主听见这一问,那些话,若是女儿听进了心中,以为她真如此不堪该如何是好。她鼻子一酸,甚至都不敢再瞧女儿的脸。
“自然不信,他们说他们的,我为何要信,我才是娘的女儿,只有我知道我娘到底是个怎么的人。”阮梦芙半分犹豫都不曾有,她走上前去,轻轻扑在长公主膝上。
“那你为何昨日不让你娘知晓旁人在宴席上胡言乱语?”太后又问。
“娘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出宫散心了,我不想让娘难过。还有就是我不想搅了宴席,让大家难堪。”她那会儿是很想将人怒骂一顿,可是她忍了下来。因为那场宴席,又不止是请了陈家一家,还有许多人家,事闹大了,众口烁金,有些话传着传着就会变了样子。这样的事情,她从前经历的可太多了,受了不少教训。前世,她的名声便是如此毁了大半。这一世,她不为了自己,总要为了母亲名声考量再三。
又过了许久,太后叹了一口气,“阿芙你先出去,我同你娘说说话。”
阮梦芙出了正殿的门,也没有走远,坐在廊下长椅,吹着晚风看着天边晚霞。她的母亲是怎么样的人,与母亲朝夕相处的她才是最清楚的。虽然母亲对她严厉,但对旁人却是宽容,小宫女偶尔犯了错,她也不会轻易责罚,怎么可能会像陈姑娘口中那般,会为了一个男人逼死别的女子。从前之事到底如何,只要不是她自己寻到的真相,旁人再如何说,她都不会信的。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开了,长公主从屋中走了出来。
她奔了过去,牵住了母亲的手,“娘。”
长公主眼角微红,俨然是哭过的样子。她有些心疼,又有点儿后悔,昨日她就不该忍者,应该将那群小姑娘好好教训一顿。
“阿芙。”长公主牵着她,沿着长廊慢慢走回偏殿。
“娘,我们回去吧。”阮梦芙笑眯眯地晃了晃她的手。
“嗯。”
长公主有些感慨,她从前以为是她护着女儿长大。但她没有想到,她的女儿已经长大到会护着她的年纪。
至此,阮梦芙越发稳重,除了私下偶尔的调皮捣蛋,在人前越发的有大家闺秀的模样。便是读书,也比从前更加认真。
又过了小半个月,宫中恢复了平静,三公主顶着一张红彤彤的小脸,捧着抄好的《孝经》跪在长公主跟前。
“姑姑,阿玥日后再不敢了,求姑姑原谅阿玥。”
阮梦芙哼了一声,长公主拉了拉她的袖子,方才看向三公主,“阿玥起身吧。”
等着三公主离开长寿宫的时候,阮梦芙跟了上去。
“等一下。“她拦住了三公主的去路。
三公主一脸警惕,“你又想干嘛?”她额上的大包隐隐作痛,那天回宫的马车上,一车的蜜蜂,她都还没找阮梦芙算账呢,不过现在她没有底气,这事儿竟提都不能提了。
阮梦芙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我对你干过什么了呀。”这小丫头片子怎么满口胡话。
三公主被她的态度气的心口一堵,“你自己做过什么都不敢认?”
“算了算了,我不是问你这事儿,上回陈家小丫头那些话是从哪儿传来的,你去打听打听。”
三公主咬着嘴唇,“我去哪儿打听,陈家都被父皇贬出京城了。”她在宫里挨了好几顿教训,祸从口出的陈家可比她难过多了,她父皇大发雷霆,直接将陈家贬到了千里之外的蛮荒之地,将那些话告诉陈姑娘的陈家大公子更是挨了一顿板子,出京都是被抬着走的。
阮梦芙摸着下巴,因着心中那一点儿不满,她已经大半个月没见过舅舅。这些事情,她一概不知的。
三公主见她发呆,凶巴巴却没什么气势往前一站:“没事儿就别挡路,我要回去了。”
“阿玥,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我知道你讨厌我,你也知道我讨厌你。但我母亲是你亲姑姑,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知。”
“要你啰嗦。”三公主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跑了。
阮梦芙看着她的背影,想了想跟了上去。
“郡主,你别生气,三公主就是这个脾气。”白芷忙跟上去,生怕她会将三公主揍一顿。
“我又不是去找她。”阮梦芙无奈,她规规矩矩做了好些日子的大家闺秀了,特别明事理,看着像是会去将三公主暴打一顿的人吗?
“那你去哪儿?”
“去找人。”
她走到演武场,看了一场精彩的摔角,那些个人才发现她站在场边。
“二哥,我同桌呢?”她见着顾承礼,却没在他身旁见着她特意来寻的人。
顾承礼看了她一眼,见她四处张望,“吴统领给他加训,他还要一会儿才能下课。”
“加训?”阮梦芙狐疑道,好端端的怎么就加训了。
“吴统领收了他当徒弟。”
“徒弟?你们本来不就是他徒弟吗?”
顾承礼引着她往吴统领那处走去,一边解释道:“不一样,吴统领收了他当传承衣钵的亲传弟子。”
阮梦芙明白了个大概,顾承礼停了下来,手指往前一指,“你瞧,他在那儿。”
阮梦芙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大太阳底下,她的同桌正在一丝不苟的练枪,一柄普通的长/枪在他手中虎虎生威,还挽了一朵漂亮的枪花。
只是一瞬,她好像看见了另一个人。
第20章
阮梦芙靠在围栏上,刚刚那一瞬间,她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但也只是一瞬。她疑惑间,又觉着眼角有些湿润,伸手一摸,摸到了眼泪。
“阿芙,你怎么了?”顾承礼站在一旁,见她擦着眼角,有些不解。
阮梦芙作势便打了个哈欠,抹去眼角泪珠,“有些困。”
那头练枪的少年郎全神贯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的样子。
“二哥,他为什么要拜吴统领为师,难不成日后他想走武将的路子?”阮梦芙靠在围栏上头,颇为不解。
这也不怪她为何这般疑惑,勋爵人家有世袭爵位,那继承爵位的子孙自然不用愁,没有爵位的子孙也会有家族庇护,于仕途上也不会太辛苦。她同桌就惨一点,虽是嫡长子,但靖安侯的爵位落不到他头上,亲父和继母又是那样的人。可是做了太子伴读,日后参加春闱得了好名次,又是随太子长大的伴读,前程无限。
“阿芙,你在担心什么?”顾承礼反问道。
“习武多辛苦呀,每天摔摔打打,多遭罪。”阮梦芙闷声道。
顾承礼温和一笑,“阿芙,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而且,父皇也恩准了他可以随着吴统领习武。”
阮梦芙心中一动。
“虽然这条路辛苦了一些,可是他自己选的,我没有理由拦着他。”顾承礼娓娓道来,“阿芙,每个人日后都要走上属于自己的路,你也一样。”
阮梦芙看着他,有些无语凝噎,她这哥哥总是比旁人多了几分超越年纪的老成,时常说话比起傅先生来,更叫人牙酸,不过他说的话一直都极有道理。
“二哥你说得很对。”她赞同的点点头,又将目光投向场上。
她又靠在围栏上等了一炷香的时辰,吴统领终于是点头放了行,场上的少年郎放下长/枪,躬身告退,然后朝她走来。
隔着一道围栏,阮梦芙靠在围栏上头,从前初见时俩人分明一样高,她如今竟要微微踮脚,才能和年易安平视了。难不成习武之人真的要比旁人长的高些?
年易安默默地朝着二人行过礼,方才抬起头来。他额上都是汗,还不曾擦去。
“郡主,是找我?”年易安迟疑着,却又带着些隐秘的期待。
“嗯呢。”阮梦芙笑眯眯地望着他。
“对了,阿芙,你找他做什么?”顾承礼皱着眉头,他方才都忘了问这事。
阮梦芙一愣,她险些忘了今天的来意。
只是顾承礼也盯着她瞧,她有些问不出口。转念一想,这事儿又不急,她没必要此刻就来问。
“我也忘了要问什么,等我想起来再说吧,我先回去了。”她随口敷衍了一句,转身就走。
她走的倒是快,一溜烟就跑到了演武场门口,低头走着却不想撞到了人,险些没有跌倒,却被人稳稳扶住。
她闻着熟悉的龙涎香,不抬头便知道是撞着了谁。
“舅舅。”待站稳了,她退后一步规规矩矩地行礼请安。
皇帝见她不肯抬头,也不生气,上前一步拍了拍她的脑袋,“阿芙这是还在生舅舅的气?”
“阿芙没有。”
“既然不生气了,便同舅舅一起走走,可好?”皇帝伸出一只手去,耐心的等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阮梦芙方才牵住他的手,随他朝前走着。
“舅舅,是阿芙这些日子钻了牛角尖了。”阮梦芙闷声道。
她心中那点儿闷气此刻早已经烟消云散,这些日子她也冷静想过了,城西之事,若她当时没路过,便只是小何氏因为私怨而动手这样一件简单的事情。但如果不是因为她,她同桌一条命没了只怕也就没了。但是何贵妃也被牵扯进来,何贵妃又怀了身孕,城西之事就不止是小何氏谋害继子这样简单了。这件事情牵扯的人一多,哪儿有那么简单。
她不平同桌的一条命在这些人眼中就如草芥,可她也不该不为舅舅想想。
人生在世,本就没有活的容易这样的说法。她舅舅是皇帝,难道就能事事顺心,随心所欲了吗?
而她,还因为这事儿埋怨舅舅几分,实在太不应该了。
皇帝颇感欣慰,他自来多疼外甥女胜过亲女,虽姑娘家就该娇养长大,可若是娇养着长大的姑娘真如暖房中的奇珍异草一般,除了名贵便无其他,那也辜负了这些年的养育。他养大的姑娘应该品性端方,通透事理,明辨是非,也要知世故而不世故。
俩舅甥绕着外宫甬道走了一回,终于是解开了这些日子的心结。
此事传到延华宫中,何贵妃若不是惦记着腹中的孩儿,只怕是要气的心肝儿疼。
那日她为保下小何氏,将怀孕一时提前说了,本以为皇帝会饶了小何氏不说,还会对她关怀几分。可是皇帝是饶了小何氏,将小何氏谋害继子的事情翻了篇儿,但对她却没有另眼相待,甚至腹中胎儿,也好像不放在心上。甚至因为三公主在城郊庄子里头多听了陈家姑娘几句闲话儿还受了罚,她也跟着受了牵连,关在延华宫中养胎,哪儿也去不得。
但皇帝已经半个月不到延华宫中坐坐了,这养胎和被打入冷宫又有什么区别。
又过了小半月,天气终于是渐渐转了凉,上书房一月一次的旬休到了,阮梦芙哪儿也没去,窝在长寿宫里头,心不在焉的掰着手指头。
她如今也不让人劝,每日都要读书写字两个时辰,反而让长公主放下了心,对她的约束反而还小了些。
数着手指头到了约定的时间,她终于来了精神,带着白芷就往外头跑去。
“同桌。”好不容易赶到外五所门口,她远远瞧见了年易安。
年易安等着她过来,只见她带着期冀问道:“同桌,你打听到了吗?”
年易安点点头,“我问过了,那些话是城东客安居中的说书人传出来的,只是前些日子,陈家被贬出了京城,听说他也连夜逃回了老家。”
阮梦芙心中失望,却知同桌已经尽力了,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能帮她打听打听这件事已经是帮了大忙了。
“谢谢你。”她强打着精神道了谢。
“郡主为何要找他?”
阮梦芙被问的一愣,却是很爽快的回答:“我想问问他,为何胡乱编排我母亲。”当年之事真假如何先不提,可是她的父亲还有个儿子这事情是真的,但鲜有人知,为何这个说书人知晓?
“还有便是,他既能将这些事情编的有模有样,或许他还知道些别的事情,无论真假,我都想听听。这些话,宫里头没人会告诉我的。”
第21章
阮梦芙压下心中失落,故作无所谓道:“今日多谢你了,这事儿本就不该让你掺和,我自己再想别的法子就是。”
她都有些后悔了,方才被年易安一问,就多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年易安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安生日子,若又因为她,卷入了这些皇家秘辛里头,她能逃过责罚,可年易安就肯定逃不过了。
想到此,她挥了挥手,“同桌你回屋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她还要回去慢慢想接下来该如何做,宫里头半点儿消息都探听不到。宫外就更别提了,她身旁除了白芷这算玩伴一般长大,只会听她话的人,其余人哪个不是她母亲的耳目,她若想支人出宫去寻消息,怕是她这头刚吩咐人,那头她母亲就得了消息。
她往前走了两三步,身后却传来一句话。
“我帮你。”
少年郎将这三个字说的语气笃定,就像这事儿他有着十足的把握似的。
阮梦芙身子一顿,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瞧着对方。
“你帮我?”
“嗯,我帮你,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阮梦芙小跑两步回去,抬眼瞧他,认真道:“同桌,你可知我做的事情说大说小对我来说都是家事,对你来说却是祸事。”
“我知道。”
他的嗓音如今也越发清晰,但说话时总是带着一点点沙哑。他脸上那道伤疤如今也脱了痂,阮梦芙送了不少宫廷御用的祛疤膏给他,如今那儿只剩下淡淡的一道粉色,再过些日子,这道粉色的伤疤也能全然褪去,恢复正常的肤色。他那因为小何氏而伤了的右手如今也能稳稳地握住长/枪,将枪法运用自如。
这些伤痕或许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好,最后完全不留痕迹。但是它们的存在却不时地提醒着阮梦芙一件事情,她同桌背后无长辈替他撑腰,若是做错了事情都会受罚,若严重些,甚至会死。她不能将他卷入本不该他插手的事情中,让他遭受。
“郡主说过,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年易安笑了笑,眼睛就像是琉璃一般,盛满了夕阳的余晖。
阮梦芙有些失神,她时常会莫名觉着这双眼睛她见过。不过转念间,她便清醒,脑中念想也会随之而去,让她再琢磨,也是不能。
“咱们当然是朋友了。”她赶紧回道,说要与同桌做朋友这回事情,还是她自己主动提的呢。虽她自认自己比对方多活了十几岁,算是半个大人。可她前世,十六年的岁月中,能称得上朋友二字的人,却是没有几个。
“你信我。”年易安冲她笑了笑。
“嗯嗯,我信你。”阮梦芙敷衍道,此时她还不知年易安说的这些话,分量有多重。
阮梦芙心中莫名觉着,她同桌怕是真的能帮到她。走回长寿宫的路上,她一般盘算着此事,一边摩挲着腰间
又过十日,一年秋收时节,春种秋收,国之生计,皇帝极其重视,会亲自到乡间视察农耕劳作,一去便是半月。
户部早早的就做好了圣驾出巡的准备,再过三日,便是出宫的日子。随行出宫的人选也早早的定下了,这等严肃之事,又并不是出宫游玩,宫中女眷自然不在名单上头。
阮梦芙有些羡慕,她二哥可是能出宫的,这一去又是好些日子能在宫外待着。
“阿芙,你想去吗?”顾承礼见她知出宫之行后,便露出羡慕的眼光来,一准儿就猜着了她的想法。
“出宫当然好了,不过我又不在名单上头,去不了是有那么一点儿的遗憾,不过不能去就不能去吧。“她虽遗憾不能出宫,但不能去也不必强求。
“对了,二哥,你的伴读们可会跟着你去?”阮梦芙又问道。
顾承礼多看了她一眼,“自是不会,父皇下了旨,恩准他们这些日子各自回家去。”
阮梦芙点点头,转念一想却又觉着不是滋味,她同桌这是要回靖安侯府啊,那儿还有小何氏在,也不知道小何氏会不会又有什么怀心思。
“阿芙,你是在担心年易安?”顾承礼见她趴在小几上,呼吸间,就知道她在担心谁。六个伴读日日随着他们一起上课,阿芙除了与她同坐一张桌子的年易安外,其余五个从来不看一眼,甚至可能连名字与长相都记不住。
“他后母那样可恶,你们要出宫小半个月才能回来呢,他若回去了,小何氏还不知会如待他。”阮梦芙说着说着就有些气愤,甚至都能想到同桌回去后,不仅要遭受小何氏的折磨,靖安侯府那些下人们肯定也会看碟下菜,对他冷眼相待。
顾承礼想了想,方才道:“那阿芙可想错了,我随父皇出宫那几日,他会去吴统领府上暂住。”吴统领如今是年易安亲师,便是随侍左右也无妨。虽说这样,靖安侯大约心中会不喜,可他父皇默许,靖安侯也无话可说。
阮梦芙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
顾承礼一走,上书房也停了课,阮梦芙在长寿宫呆坐了两日,待到夜间,长公主却亲自送了新衣裳到她屋中。
宫里头最尊贵的人出了宫还未回来,宫里冷冷清清的,连个宴席都不会办。好端端的怎么会替她选起了衣裳。
“娘,咱们这是要去哪儿?”既然不是宫中办宴,那便是要出宫了。阮梦芙寻思着阮府最近也没人过寿办宴啊。
长公主见她衣裙合身,正满意点头,听她问便答道:“明日是吴老夫人七十寿辰,我带你前去将军府祝寿。”
吴老夫人乃镇国大将军吴老将军遗孀,吴老将军为大余江山立下赫赫战功,却因为年轻的时候在战场上落下不少战伤,年过七十便撒手人寰。这样的英雄人物是连皇帝都敬重有加的长辈,吴老夫人自己也是女中豪杰一样的人物,在京城女眷中备受尊敬。从前太后还时常请她进宫说话,这些年,吴老夫人越发年纪大了,莫说出门,连外人也不愿见了。可以想想明日的寿宴,会如何热闹了。
上回城郊庄子里的事情,阮梦芙还记忆犹新,她便有些提不起劲儿,但愿明日可别再有那样不长眼,说闲话都不会找地方的人了。
“对了,娘听说你前两日又去外五所找了年家那位小郎?”长公主替女儿梳着头发,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阮梦芙一惊,难不成她娘知道了?她心虚得很,赶紧想着要找个什么理由去搪塞过去。
长公主摸着女儿养的极好的一头黑发,她仔细地瞧着女儿的面庞,女儿也才八岁,稚气未脱,还是个孩子模样。
虽习俗有言‘男女七岁不同席’,可长公主却从不这样认为,她因着早年间的那些事,等生了女儿之后,教养女儿便和别人家的母亲有所不同。在她看来,七八岁的孩子们,不过是玩伴之情,且男女之间从小教养不同,是能从对方身上学到不同的东西,在她看来是利大于弊的。
她自是知道女儿同谁来往密切,也知道这年家小郎阴差阳错入了宫之后,女儿就和从前不一样了。虽她不曾亲眼见过年家小郎是何模样,但她偶然间从女儿书桌上,见到过那年家小郎在树上做批注的笔迹,行文落笔皆有风骨,字如其人,有这样的孩子在女儿身旁,督促着女儿用功读书,这就是好事了。
“这两年,娘不会特意拘着你和谁来往,娘叫你去上书房同别人一起读书,为的不止是叫你要用功,更是为了让你好好学习旁人的长处,你可知晓?”长公主语重心长道。
“女儿知道,上回小考女儿可是得了甲等,傅先生都夸女儿是用了心念书的呢。”阮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