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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万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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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话,他不经意同吴策眼神相触,随即吴策脸上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来。
  如今演武场上除了他们三人并无旁人,年易安抬头皱眉看了一眼副使,副使说完这话,却已经走到门口将门给关上了。
  一道长鞭划破空气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迅速侧身躲过,转身便见吴策手握长鞭,正朝他袭来。
  “年少爷,我们较量较量如何?”吴策可惜的甩了甩手中鞭子,方才那一下怎么就没有将人给打中呢。
  年易安快速的看过四周,今日场上武器早已被收回,如今只有吴策手上拿了一条鞭子,再无其他。
  他又看向手中握着长鞭的吴策,心中不免觉得对方可笑,就这般沉不住气,今日就敢动手。
  “怎么,你不敢吗?你不是天生神力,我们切磋切磋,也好让我领教领教。”吴策得意的说完这话,一甩鞭子又朝年易安去了,他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这鞭子只要不落在对方脸上,对方又是个哑巴,找谁告状都找不到。
  年易安站着没动,他抬眼轻瞥了一眼对方,待那道鞭落在他眼前的时候,他终于动了。
  副使守在门口,有些不畅快,可又没法子。里头两个小郎君,一个是靖安侯府不受宠的嫡长子,一个是他顶头上司的侄子。他这会儿能做的不过是在门口守着,以前里头那位出手太重,将对方给伤狠了,到时候收不了场。
  “啊!”不知过了多久,里头传来一声惨叫。
  副将终于动了,赶紧推开门走进去。口中还念着早就准备好的托词,“两位少爷,我不是让你们赶紧出去吗?为何还在这里玩闹。”他话说完了,方才瞧见,吴策手足无措的拿着长鞭站在原地,而那个少年郎坐在地上神情淡漠,状态却不太好,左脸一道红色鞭痕,此刻正在渗血。
  副使暗道一声糟糕,赶紧上前,“你们玩闹归玩闹,为何要朝脸上落鞭子。”不是说好了不能朝脸上招呼。
  “我,我,我。”吴策捂着肚子,说话都带上了颤音。他还没反应过来,方才分明是他被按在地上单方面挨揍,怎么转眼间就成了对方惨兮兮的坐在地上,而他手中的鞭子还带着血。
  年易安从地上站了起来,只冷漠的看了一眼副将,转身朝门口走去。
  “年少爷,你还是随我去上药吧,这脸上可不宜留伤疤。”副将心中只叫苦,将人拦住,好说歹说,终于求得人同他前去上药,留下吴策一个人捂着受伤的肚子站在那儿。
  “你真卑鄙。”吴策越想越气,一脚踹开年易安的房门,他一身的伤痛,偏偏路过的宫人瞧见他,也都以为是他将人给打出了血。
  年易安抬头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带着沙哑的嘲讽,“傻子。”
  激的吴策又上头,将要动手的时候,背上一痛,连手都举不起来了。
  吴策完好无损,外头一点儿都瞧不出破了皮。而年易安顶着一脸伤从演武场出去,俩人从外五所回到平澜院,多少双眼睛瞧着,伤在脸上这样的位置自然是瞒不住的。
  顾承礼正在写大字,听见小黄门来报,只挥了挥手,“孤知道了。”也并没有旁的举动。
  到了第二日,年易安出门前,仔细看了一眼镜中的模样,他向来受伤伤口好的极慢,便是昨日这伤上了药,今日却还是一副血淋淋的样子。他嘴角勾了勾,就这样顶着半脸伤走了出去。
  待他去了上书房,倒叫瞧见他的宫人倒吸了一口气。他也不管,今日他来的最早,他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将昨日课上所学温习一遍,方才有人走进,正是顾承礼。
  他起身低头朝来人行过礼,便听见一道吸气声,“你脸这是怎么了?”声音温温软软的,带着些惊诧。
  阮梦芙本准备吓一吓走在她跟前的顾承礼,不曾想往前瞥了一眼,她同桌脸上怎么多了一道血淋淋的伤,瞧着就骇人。
  她走上前去,忍不住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年易安抬起头,面色苍白,伤口血红一片,也更加刺人眼。他却摇了摇头,“我没事。”
  阮梦芙低下头,心中莫名有些说不出的难过,不过一瞬,她突然朝外头走去。
  “阿芙,你要去哪儿?”顾承礼看向她。
  阮梦芙头也没回,只留下一句“我马上回来。”转眼消失在门口。随侍的宫人向来不会进屋,都在外头廊下等候,此刻屋中便只剩下顾承礼和年易安俩人。
  顾承礼抬抬手,让对方坐下,却又转过身看着他,“吴策把你打成这样的?”
  “是。”
  “你可有还手?”顾承礼又问。
  “是。“年易安回答的很快,丝毫没有犹豫。
  “是你伤的重,还是吴策伤的重?”
  年易安眉间一动,正要开口,却有轻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太好了,我今日带着伤药呢。”
  小姑娘眉眼含笑,踩着七月晨光朝他走来。
  “给你。”阮梦芙将手中拿着的小瓷瓶放在桌上,“这药极好,一日擦两次,过几日伤口就好了。”
  顾承礼有些无奈,“阿芙,你怎么会带着伤药?”
  “我今日起床时手磕在了床沿,你瞧都乌青了,所以母亲让我带着药呢。”阮梦芙伸出手,白白嫩嫩的小手上,果然是乌了一块。
  “阿芙,他这伤不能直接敷药。”
  顾承礼又道:“下堂课之前,你先去趟太医院。”说完这话,他也懒的再多说话,转身看起了书。
  阮梦芙想了想还是将药放在同桌面前,“那你也留着,下次若磕着了也可以用。”这话说完,她又急忙解释,“自然用不上才好。”
  “嗯。”年易安低低的应了一声,轻轻的将小瓷瓶握在了手中。


第12章 
  “阿芙,你为何对年易安这般上心?”中午时分,顾承礼等着只有他们兄妹二人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什么?”阮梦芙低着头正勾着画,听见这话,抬起头有过一丝迷茫,后才恍然,“你说我同桌呀。”
  顾承礼点点头,“你同他以前真的没见过?”
  “没有。”
  阮梦芙回答的干脆。
  “我就是瞧着他,有些可怜罢了。”阮梦芙头也没抬,只是到底再画不下去,她同顾承礼自幼一起长大,比亲兄妹还亲,此刻便也认认真真地准备回答他的问题。
  “他是因我之故才会进宫来,所以才被旁人欺负,家中又是那样的景象,被人打了怕是都自个儿不敢说。”阮梦芙又想起了前日演武场上的比试,还有今日,她同桌脸上那一道血红伤口。
  “他脾气也太好了些,被别人打在了脸上,竟都不还手。”阮梦芙忿忿不平道,她上午课间让白芷去打听,探听到了昨日骑射课后,可不就是她同桌和吴策两个人最后离开演武场,一个脸上那么明晃晃的伤口,一个毫发无伤,任谁都能瞧出来,是谁动了手。
  一想到这儿,她又觉着同桌可怜了几分。
  “那日若我不选他,他可能也不会遭这些罪了。”说着说着,她心里就升起了一点儿内疚来。兴许同桌待在家中可能还要比在宫中好些。
  “不过,那日就算不选他,无论如何,我还是不会选靖安侯世子的。”阮梦芙抬起头来,看着顾承礼,眼神坚定。
  “为何?”顾承礼甚少见她对一个人这般讨厌过,忍不住又问道。
  “就是看他不顺眼嘛。”阮梦芙心虚的低下头,手里拽住了腰间的白玉佩紧张的摩挲着。
  “阿芙,你知不知道,你真的不会撒谎。”顾承礼叹了一口气。
  “以后,以后我一定会告诉你缘由。二哥,你千万别同我母亲还有外祖母他们讲。”阮梦芙也忍不住跟着叹了口气。
  兄妹二人对看片刻,顾承礼终于答应了,他下午还有骑射课,不过略坐了坐就起身要走。
  “对了,二哥,你过两日若要去藏书阁,带上我呗,我也想去看书。”见他要走,阮梦芙赶紧卡口,藏书阁那个地方,还是跟着二哥去合适一点。
  顾承礼应下,方才转身离去。
  演武场上,吴策站都快站不稳了,他的腿如今胀痛不堪,站都快要站不稳了。可偏偏他自己瞧着腿上也没有什么伤口,但就是疼。昨儿歇了一晚,本以为好了不少,没曾想,今日中午蹲马步,腿上却越来越疼。
  将将蹲了一炷香,他就再也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腿喊起了疼。
  吴统领皱着眉上前,摸在他喊疼的地方,片刻,心下便一片了然,吩咐人将他带下去。他又看向另外一旁站着的少年郎,“你也随我来。”昨日这两个小子打架的事情早就传进了他的耳朵,吴策的伤除了面前这个小子,还能是谁弄的。
  年易安沉默的跟在他身后,走到一旁空地,吴统领方才问道:“你从前学过内家功法?”
  年易安摇了摇头。
  “你脸上的伤虽看着可怖,不过是皮外伤不伤及内里,可那小子身上可是实打实受了内伤。你既没学过拳脚,是如何做到将他伤的那般重?”吴统领并不生气他伤了自个儿亲侄子,只是讶异他小小年纪到底如何能做到伤人伤内腑而不在皮表。
  “您罚我便是。”年易安低下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是他主动招惹你,我罚你做什么。”吴统领笑了笑,心中却闪过一丝忧愁,这孩子倒是个可造之才,只可惜有着不符合年纪的城府。虽然在这宫中,心有城府方能活下去。吴统领在片刻间,心中转动了好几番。
  “只不过,你我即师徒一场,我有一句话要嘱咐你,既动了手,就不该留有把柄让人轻易瞧出来。”这话可谓推心置腹了。
  “是。”年易安鞠躬认认真真行过礼。
  “行了,你下去吧,如今日头大,你回去休息三日,免得这脸伤口化脓不易痊愈。”吴统领大发慈悲,免了他三日的骑射课。
  年易安却没动,吴统领问他,“怎么,给你放假几日,还不满意?”
  “师父。”
  “请您收我为徒。”年易安想都没想就跪在了他面前。
  吴统领站着没动,神色莫名,“你如今是太子伴读,我名义上已是你的师父,你唤我一声师父,我也没有不应的。”
  年易安跪着一动不动,单薄的身板却透着倔强。
  顾承礼刚踏进演武场,便见着了这一幕。
  “主子,那不是年少爷么,他跪在吴统领跟前做什么?”他身旁的小黄门不禁问道。
  顾承礼看过两眼就转开了视线,不甚在意道:“你管他作甚。”不过片刻,他心中转瞬却明了,阿芙有句话说错了,年易安在这宫里头,可不一定就会一直被欺负。没准儿,以后受欺负的都是旁人。
  “你如今是太子伴读,于仕途上就比旁人多了几分运道,我教你们骑射不过是锦上添花,你若要习武,就要花更多的心思,你可知?”吴统领神色莫名道。
  “我知。”年易安自然知道,但他心中有愿护其一世周全的姑娘啊。


第13章 
  吴统领看着跪在地上的倔强少年,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但也没拒绝。他抬眼瞧见远处,太子同其他伴读们都已经站在了场边,神色淡淡道:“先起来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年易安看着他的背影,虽然对方心中却定了五分,他并非莽撞之人,想让吴统领收他为徒不是一时兴起的想法。毕竟,他只是想将这份师徒之情提前了一年罢了。但师父可并不是好说话的人,他微微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虽然吴统领放了他假,他自可以不上下午的骑射课,可他并没有走,也跟着众人站到了吴统领跟前,吴统领看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将近八月的天气,太阳一日比一日毒,在大太阳底下站了小半个时辰,吴统领终于放了众人前去大树底下练习射靶。
  几个伴读性子各异,却有同样的特点,那便是不愿被旁人比下去。各自勤奋练习,不在话下。年易安站在角落里,独自一个人练习着拉弓。
  “吴策怎么没来?”顾承礼不知不觉走到了他身旁的空位,不经意问起身旁跟着的小黄门。
  “奴才问过了,说是腿受了伤,要将养几日,吴统领已经派人将他送回了平澜院。”
  顾承礼听见这回答,嗯了一声,眼睛却看向身边依旧沉稳,连动作都不曾停下的射箭之人。
  “主子,可是要奴才派人去瞧瞧?”小黄门又问。
  “无事,退下吧。”顾承礼收回了目光,轻声吩咐道。
  说来顾承礼自己便是心智早慧之人,寻常同龄人在他眼中,都还只是孩子的模样,他如今的六个伴读,除了年易安是入了阿芙的眼,才被选进宫来的。其余几个不得不说,已经是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不然也不会被家中送来。可在他眼中,这些孩子再优秀,也不过是八岁孩童罢了,只是被家中送来在他身旁的玩伴,严格来说,对他的学业长进上并无益处。
  但这中间,出了变数。顾承礼想到此,又看了一眼身旁之人。
  转眼,阮梦芙终于等到了进藏书阁的日子,她一路催促着顾承礼快些,因为顾承礼也只有这半日闲暇时间。
  藏书阁是宫中清闲之地,可并不是无人把守,相反守在这里的禁卫无数,还有修补藏书,保养书籍的宫人无数。
  她刚走到门口的时候,里头正好在组织晒书,书籍被抬出来,整整齐齐放在院中空地上。便是见他们二人进来,这些宫人手脚也不曾停下。只有一位藏书阁管事太监,脚步轻快的上前来,“奴才给太子,郡主请安。”
  “孤自去看书,你们忙便是。“顾承礼免了他的礼,抬脚朝里头去了,他是来惯了这儿的人,也无需宫人带领,自己就能找到想要看的书。
  阮梦芙见他拿了书坐在一旁看着,便起了身,状似找书的模样,绕过守着的宫人,去往二楼,她之前问过了,藏书阁一楼放着的是寻常古籍,二楼却放着宫中各项记档。如果不出意外,她应该能查到一些前朝之事。她顺着楼梯走了上去,眼前却是一把大锁,堵住了路。
  “我就知道,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我进去。”她叹了口气,顺势就坐在台阶上,想着该如何打开这把锁。
  楼下,却又有声音传来,带着些哑意,却十分熟悉。
  “殿下。”
  “要看什么书,自去找便是。”
  随后便是有人走动的声音响起。
  阮梦芙竖着耳朵听着,她二哥没同她说,还有别人要来呀。她正讶异着,一楼台阶口却有道身影,可不就是她同桌。她一时有些做贼心虚的慌张。
  年易安找到了想要看的书,不经意抬头却瞧见台阶上头坐着的小姑娘。他一愣神,却又……瞧见小姑娘伸出了手指放在唇间,对着他嘘了一声。
  “你怎么会来?”阮梦芙轻手轻脚走下去,站在同桌身旁轻声问道。彼时年易安脸上的伤口结了痂,带着些深褐色,瞧着比前几日更加可怖。
  年易安把书举高,让她能看见书的封皮,是一本工匠铸造书籍。
  那头顾承礼又在唤人了,“阿芙?”
  “别告诉我二哥,我上了二楼。”阮梦芙颇为心虚的叮嘱了一句,见同桌点了点头,她放了心,随手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走到那头窗下的书桌旁。
  三个人各坐一方,看着各自手中的书,心思却全然不在书上头。
  藏书阁二楼是进不去了,那她要怎么才能找到外祖父的生平记事呢?阮梦芙心不在焉的翻着手中的书。
  年易安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见她手上那本书翻了快一刻钟了,都没翻到第二页去,皱了皱眉,知她是心中有事。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脸上从来藏不住事,高兴时,便神采飞扬,眉眼带笑。不高兴时,便垂头丧气,连假装都不会。此刻发着呆也不会做遮掩。
  阮梦芙想要再去二楼瞧瞧时,外头晒书的宫人们却干完了搬书的差事,各自回到了当值的地方,藏书阁理书的宫人多了起来,她想上去却是不能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却是青雀,她走的有些急,此刻却顾不上,走到门口,朝顾承礼行过礼,便附在阮梦芙耳旁说着来意,“郡主,宫中有急事,您快些随奴婢回宫吧。”
  阮梦芙脸色一变,能让青雀这般稳重的人都变了脸色,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二哥,我先回去了。”她便将要去二楼的事情忘在了脑后,匆匆起了身,跟在青雀身后朝外头走去。
  年易安等她走了好一会儿,这才低下头来,将那本只翻了一页的书收好,放在一边。
  “青雀姐姐,出了何事?”阮梦芙边走边问道。
  “郡主,阮家派了人来,说老夫人病危,历时就要去了。”青雀压低了声音回道,宫中忌讳生死,此刻却顾不得了,毕竟这阮家老夫人是郡主的亲祖母。
  阮梦芙脚步一顿,想起那个从来对着她就没有好脸色的老太太了。转眼间,她却又想起了前世,那老太太分明在她死的时候,都还活的好好的!


第14章 
  长寿宫正殿内,太后也在聊着阮府老夫人之事。
  “阮家老太太一年要病个十次八次的,这都是第几回病危了。”她说着这话的时候,带上了几分不屑。
  “主子,依奴婢所见,那老太太只怕是想让郡主去趟阮府,故意拿病做筏子呢。”林嬷嬷在一旁轻声回道。
  “嗯,哀家知道。”太后放下手中的杯盏,阖上眼片刻方道:“就让太医院的人去趟阮府,再备上两支山参送去。”
  “那公主那儿,您是如何打算的?”林嬷嬷又问。
  太后怜惜女儿和外孙女,轻易是不让她们见,女儿是长公主,是君,阮家是臣。便是阮家人想要见她,也得等女儿召见,便是外人不敢多说什么。可外孙女又不同,外孙女到底身上流着阮家的血,阮家老太太若真的病重,一个孝字压下来,外孙女若不去探病,只怕是京中又起流言,也会坏了外孙女的名声。不过外孙女向来不愿意去,所以这探病一年去过一两次都满是不高兴去的。
  “明珠此刻在做什么?”太后又问起。
  “奴婢方才瞧见青雀朝藏书阁的方向去了。”便有宫人上前答话。
  “主子,公主这怕是要劝郡主去阮府了,还不知郡主会如何闹腾呢。”林嬷嬷有些忧心。
  太后望着殿中燃的那一炉香,心中思虑万千。
  “娘,您是想让我去阮府瞧老太太吗?”阮梦芙赶紧赶慢的回了长寿宫,一听长公主说起阮府之事,她便猜着母亲叫她来是为何事。
  若是从前,她肯定会同长公主闹脾气,可这会儿,她却觉着自个儿心情很是平静。
  长公主见她乖巧的站在那儿,也不像从前那般闹腾着说不去,一时好奇,“你从前不是不愿意去阮府,今个儿怎么不闹了?”
  “娘既然想让阿芙去,阿芙去便是了。”
  阮梦芙走过去,偎依在长公主身旁,这天气炎热,她也不觉得烦腻,只觉得靠在母亲身旁是温暖的,“娘,我答应过您,再不惹您生气,您想让我做的事情,我都会去做的。”
  长公主搂着她,“你去看一回便是,若老太太真有事,你在那儿待上一会儿,娘就会过来。若无事,你略坐一坐就回来。”长公主很是欣慰,她还苦恼了好一会儿,要如何劝说阿芙前去阮府一趟,结果她才开了口,阿芙便应了下来。
  “知道了,娘。”
  阮家派人递的消息写的叫一个凄惨,仿佛阮家老夫人是想要临终前见上阮梦芙一眼,方能安心闭上眼睛才是。
  “郡主,你不是最讨厌去阮府了。上回那老太太也是装病,还给咱们脸色瞧。”白芷颇为不解,那位老太太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妇人。甚至,那阮府上上下下只怕没有一个好人。
  “她这回肯定也是装病,您不去,难不成她还真死了?”白芷又接了一句。
  阮梦芙刚想说一句有道理,门外却有人走进来,带着些严厉口吻将白芷此斥责了一顿,“还不住口,在郡主面前乱嚼舌根,还有没有规矩。”
  “林女使,奴婢知错了。”白芷见着来人,小脸一白,哭丧着脸告罪。
  林女使便是太后专门指给阮梦芙的女官,管着她所住的偏殿一切事宜,还有教管一职,有半师之名。这几日她忙着□□新宫女,常常忙到深夜,便甚少出现在阮梦芙跟前。
  “林女使,您这会儿怎么有空过来?”
  “郡主明日要去阮府,臣将随您一同前往。”林女使行过半礼,方才说明来意。
  阮梦芙点点头,她从前去阮府,每次都是浩浩汤汤一堆宫人陪同,仪仗快比之公主也不差了。这回,她却不想如此。
  “女使,明日少安排一些人随我去吧,不过是去探病,无需带上那么些宫人。”阮梦芙想了想说道。
  “他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去闹事,又会传出多少闲话。”阮梦芙对此颇有无奈,她去阮府一回,外头对她的议论就恶劣几分
  “郡主这话有理。”林女使点点头。
  到了第二日,长公主还是派了青雀随行,又有数名禁卫随驾,怎么看都还是一大批人跟着她。她想了想,一会儿还是要压着性子,莫同阮家那位老太太置气才是。
  阮府在城西,一路上她都想要撩开车窗帘子瞧瞧外头景象,外头热热闹闹的,怎么听着都是一副繁华之象,她只略略从窗户缝看着外头,惹得林女使都多看了她一眼。
  阮府匆忙开了门,见宫中车驾到了,忙上前迎。她跳下马车,便有一貌美妇人上前亲热地想要牵上她的手,手刚伸到一半,青雀便已经上前拦在了中间。
  “三夫人,咱们还是快些进去探望老夫人才是。“青雀行过礼,不卑不亢道。
  那三夫人正是阮梦芙的三婶娘,此刻脸色便有些不好,却不敢发作,强颜欢笑道:“是这个理,郡主快些随我进府才是。老太太如今缠绵病榻,这两日一直盼着你回来呢。”说罢,便引着人往府中去了。
  阮梦芙心中哂笑,这三夫人可真是张口就是谎话,那位老太太怎么可能盼着她来呢。绕过影壁,走过抄手长廊,终于到了阮家老夫人如今住的福寿堂。
  她走进屋中,便瞧见老太太靠坐在床上,周围坐着一圈女眷,她走到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祖母。”
  这声祖母喊出了口,那圈女眷脸上犹如是被雷劈了一般,目不转睛地盯着阮梦芙瞧,仿佛在瞧什么奇闻怪谈一样。
  阮梦芙佯装不知,又上前一步,看着同样诧异的老太太,带着些忧心,“祖母这回是生了什么病?太医院的白大人此番随我一同前来,可得让他好好给您瞧瞧。”
  说完这话,她召了召手,那白大人便进了屋,屋中一应未出嫁的小姑娘慌忙躲到外间去,不敢见外男。
  “你,你!”老太太伸出一只手指着她,你了你半晌都说不出下面的话来。
  “祖母这是怎么了?”阮梦芙带着些关切,又上前一步,眼瞧着就要挨着床沿了,老太太眼中闪过厌恶,正要开口,三夫人上前一步,堆笑道:“老夫人这是顽疾了,郡主可别挨得太近,免得过了病气。”
  阮梦芙便止住了脚步,带着关切,“那还是让白大人好好给祖母瞧瞧才是,我就坐在外间,白大人,你好好给老夫人瞧瞧。”后半句话却是对着一旁的太医说道。
  老夫人不知是心中宽慰还是气的,脸色通红,胸膛起伏,看着却是像有病的样子。阮梦芙加了把火,“我就在外间守着祖母。”口中这样说着,走的却是极快。
  看够了这老太太吃瘪的脸色,还是蛮畅快的。
  她走到外间,却见那些个堂姐堂妹,还有两位婶娘局促不安地看着她。她略点过头,便坐在罗汉床上,只盯着桌上的花瓶瞧。
  不过片刻,就有一貌美姑娘,温温柔柔的倒上一杯茶,正是阮家大姑娘,阮婧慈,“不知郡主今日会回来,家中来不及备上好茶,郡主别嫌弃。”
  阮梦芙抬头看了她一眼,若是从前,她肯定也懒得听阮婧慈这绵里带针的话,可今日不一样,于是她故作天真道:“大姐姐这话是何意?昨日府上差人递了折子进宫,我母亲同我便牵挂着祖母病情,这不,一大早的,我就带上太医还有太后赐下的各样补品前来。为的是探望祖母病情,并不是来做客的。”
  阮婧慈何曾见过她这样亲热地唤老夫人为祖母,还说什么牵挂着祖母病情的话,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是家中嫡长女,偏偏姊妹中还有个身份比她高贵的郡主,压得她在京中贵女中,不得安生。方才那番话她说也只是为了出一口心中郁气,本以为阮梦芙不过八岁孩童,该是听不出来,谁能想到会惹得阮梦芙说出一长串的话来。
  “郡主说的极是,有太后赐下的补药,还有你回来探病,老太太这病立马就能好上八分。”三夫人轻轻瞥了一眼参佛似的二夫人,颇为自得的开口。
  阮梦芙笑了笑,并没有接话。场面一下便冷清了下来。过了片刻,白大人从房中走出来,躬身道:“郡主,老夫人这病乃经年积累的顽疾,这些日子天气一热,这病情就凶险了些,不过无需担心,多加调养些时日便是。”
  屋中无人听不明白,这就是老夫人装病而已。
  “那你可得替我祖母开些调养身子的药,白大人。”
  “臣明白。”白大人点点头,写上一贴药方,放在桌上,“按照此方抓上四五帖,连着服上一月即可。”
  这就是事了了,阮梦芙又走进内室,老夫人此刻闭眼躺着,也不知是不是不想见到她,她也不在乎,只遥遥说了句,“祖母好生休息,孙女儿便不扰您养病了,等下回再来探望您。孙女儿还要赶回宫向太后和我母亲回话,这就告辞了。”
  说完这话,老夫人也没应,她便转身走到外间,“二婶,三婶,我这就告辞了。”
  等上了马车,她才终于开怀大笑,这老太太可真有意思。
  “郡主,您何必这样委屈自己。”青雀心疼她,那老太太竟然连个面子情都不愿意做,郡主还热脸贴冷屁股。
  “我才不委屈呢,青雀姐姐,这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对我而言,回去多喝上两口水就是了。”阮梦芙不甚在意,反正她越是表现出关切,那老太太心里就越不舒服。她以前怎么就不知道呢,就该早些时候恶心恶心那老太太才是。
  从阮府出来,太阳就有些晒人了,车中烦闷,林女使将车窗帘子放下,开了车窗,这才透了些风。
  那风吹着帘子有些晃动,阮梦芙不经意朝外头一瞥,却瞧见了一个小孩,正被几个大人团团围住,似乎在被教训。
  “停一下。”


第15章 
  年易安看着面前那几个不怀好意,一看就是打手模样的男人,他慢慢往后面墙根退去,可惜后面是个封了口的巷弄,若退到里头去,逃出去的可能性不大,墙根有根木棒,倒是可以用一用。
  今日是上书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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