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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万福-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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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哉,妙哉。”他忍不住摸着胡须赞道。这世上有天分的学生万中挑一,太子在他眼中算一个,如今未曾想还能碰见第二个,这可不是妙哉妙哉。
  阮梦芙偷瞄一眼,先生笑得一脸阳光灿烂,这莫不是谁的考卷写的太好,入了先生的眼?
  “郡主若已经熟读,为师就要抽背了。”傅先生舍不得放下手中之卷,却知道此刻还有个学生正在堂下等着。
  阮梦芙深吸一口气,将书放好,走上前去,准备接受傅先生的抽背。
  顾承礼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引得新晋伴读之一,吴尚书之子吴策在一旁好奇的问道:“殿下,您在看什么?”
  顾承礼自然是在担心阮梦芙在上书房被先生给难住了,只是这话他却不好同旁人讲了。他也并不生气旁人询问,便淡淡回道:“无事。”
  他转头的一瞬间,又瞧见年易安走在人群末端,他皱了皱眉,总觉得这少年郎似乎在阿芙眼中,有些不一般。可分明阿芙也同他一样,昨日才认识这少年郎啊。
  他摇了摇头,实在是想不明白。
  年易安有些心不在焉,心中还惦记着上书房中的小姑娘,也不知她会不会被先生惩罚抄书。走了两步,却撞到一人。
  他抬起头,看见停下来的人,正是吴策,不知何事,他已经从顾承礼身边走到他跟前来了,吴策语气轻快,“你胆子真大,敢同殿下和郡主坐在一处,你没瞧见我们几个都在后头坐着不敢上前。”
  年易安点点头,任凭他在耳旁说些羡慕的话语。
  上书房中
  阮梦芙叹了一口气,同白芷一起收拾着她的笔墨纸砚,果不其然还是被罚了抄书,幸好有了同桌的书,她这回只被罚了三篇各抄十次。
  “郡主,殿下吩咐,您若是要抄书可不能再让奴婢帮忙了。“白芷嘟囔道。
  “知道了,回去我自己写。“阮梦芙装好自己的书,又瞧见那本同桌的书,想了想到底还是装上,今日她要回长寿宫抄书,而对方应该会陪着顾承礼上骑射课,他们怕是碰不上了,等明日再还给他也不迟。
  忽然她又想起了什么,“白芷,你记不记得从前二哥身边还有伴读,怎么这回来的都是新伴读,原先那几个伴读呢?”
  白芷歪着头也是疑惑,却是催促道:“奴婢也不知,郡主咱们还是快些吧,太后娘娘还在等着您回宫用午膳呢。”
  这不过是一件寻常事,阮梦芙只是觉着奇怪,问不着结果便将此事搁在脑后,再不问。等她出了上书房,从外五所走向内宫时,方见各处宫人换上了素衣。
  宫中忌讳宫人穿白裳,宫装多为鲜艳亮眼之色,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
  “白芷,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宫中穿素衣?”
  白芷小声道:“郡主,你忘了,今日是七月十四,明日便是中元节呀。”
  她这才恍然,中元节,祭祀先人的节日。她舅舅平日里最恨什么怪力乱神之说,也不喜佛道教义,京城里头平日连做法事都是不允许的,也就是节日里,可以让人遵循节礼,但也要办的简单素净,不能碍了皇帝的眼。
  她一路走去,也只发现宫人们今日穿着素衣,旁得一概没有。只是到了长寿宫,太后寝殿中,里头安静的仿佛掉根针在地上都听的见响似的。
  她正要上前撒娇时,却听见长公主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她行事该有规矩。她方才止住了脚步,瞧见她外祖母下首的椅子上坐着一位穿着华服重锦的贵妇人,可不就是如今代管六宫的何贵妃。
  太后见着她,方才沉着的脸终于有了慈爱的笑意,“阿芙快过来。”
  她堪堪走到殿中间,若是从前,她肯定不愿意听母亲的,早就跑到太后跟前撒娇诉苦去了。可今日她却不想这般,于是她沉下方才的小姑娘情态,规规矩矩半蹲着行了福礼,“阿芙给外祖母请安。”
  “给何贵妃请安。”
  最后方才对着自己的母亲,认认真真地行了福礼,“女儿给母亲请安。”
  长公主见她第一次这样沉稳的在外人面前行礼,心中大动。


第6章 
  阮梦芙行完礼以后,屋中静了片刻,太后似乎回过神来,半是埋怨半是欣慰道:“瞧瞧,哀家早就说过,姑娘家大了便会知礼懂事,小的时候不用太过拘着。阿芙快些过来。”
  阮梦芙偷偷瞄了一眼亲娘,见她也是眼含欣慰,便轻快的跑上前去倚着太后坐下,“外祖母。”
  太后神情此刻全在外孙女身上,心疼的问道:“傅先生可有为难你?”这些日子阮梦芙都没有去上书房,傅先生向来对学生严厉,从前阮梦芙三天被小罚,五天被大罚的,惩罚的程度以抄书多少计算。
  “并没有,今日我背上了十二篇课文呢,先生还夸我病中都在刻苦念书呢。”阮梦芙抱着太后的胳膊撒娇道。总共就十五篇课文,她磕磕巴巴答上了十二篇,剩下三篇可不就要被罚抄了么。
  “阿芙自小就聪慧,不在阿珣之下。”太后真心实意的赞道。
  长公主心中叹气,太后什么都好,只是对阿芙太过溺爱,在她眼中,阿芙样样都好,再没不好的地方了。阿芙从小性子便是被这样养的骄纵过了头。只不过今日长公主终于有了几分
  旁人此刻仿佛成了多余的一般,何贵妃脸色并不好,她代掌六宫已有数年,在后宫积威甚重,哪个妃嫔见着她不是规规矩矩,偏偏这宫里有两个地方,她是不敢胡来,有几个人她不敢得罪。一自然是皇帝和太后,二便是这明珠长公主,这三呢,何贵妃咬着牙,却也不得不承认,才八岁的阮梦芙,便是这宫中第三不能得罪的人。
  想到此,何贵妃心中就来气,她膝下只有一位三公主,公主公主,乃天子龙女,本来受尽宠爱才是,可偏偏圣人心中,却将外甥女看的比亲女儿更贵重,这让她如何甘心。
  只是这话,她却不敢在圣人面前提,只能平日里私下埋怨,反正这阮梦芙平日里将宫中妃嫔都不放在眼里,也没有个晚辈样子,多少人看不惯她也是有的。何贵妃甚至还想着,阮梦芙这回大病一场,怎么就没有病死呢?
  只是这会儿,太后满心满眼中只同阮梦芙说笑,眼中再没有旁人。明明刚刚,她还在说着正事。
  长公主轻轻抿了一口茶,她在旁侧将一切看在了眼里,咳嗽了一声,“母后,您自然看她百般好。”
  阮梦芙偷偷对着母亲吐了吐舌头,却被抓了个正着。却也将太后的思绪拉回了之前正在说的事情。
  “贵妃方才说的事,哀家心中有数。”太后搂着外孙女,表情却是淡了下来,显然方才说的事情不是什么好事。
  “可哀家年纪大了,宫中之事不想再管,你自个儿拿主意就是。”
  何贵妃面上一喜,却又听见太后说:“哀家还有一句话嘱咐你。”
  “你这些年管着后宫,劳苦功高,万事倒未曾出过差池,皆因你如今是贵妃。”太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有些乏了。
  手一挥,却道:“宫中事忙,哀家就不留你说话了。”
  何贵妃听的懵懂,却依言告退:“嫔妾告退。”
  阮梦芙在旁边听的云山雾罩的,等屋中人散的差不多了,她方才问:“外祖母,方才贵妃娘娘说了什么呀。”
  “大人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家家插什么嘴。”长公主轻声呵斥了一声。
  “左不过是你舅舅后宫之事,不提也罢。”
  太后这回却是依着长公主的话说了下去,不欲多提此事,她转过头又说起了旁事,“我这几日老是梦见你父皇。”
  阮梦芙赶紧竖起耳朵听着,只因为她这外祖父她未曾见过,而她的母亲也甚少提起。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一概不知的。
  长公主面色也冷了,她自来是极其孝顺的,太后这些年身子不好,她亲手侍奉在侧,从不假手于人。阮梦芙便有些疑惑,她娘这般孝顺,为何看上去不怎么喜欢外祖父呀。而且她舅舅好像也是这样,
  “母后,定是中元节将至,父皇入梦给您托话呢。”长公主说的颇为僵硬。
  “唉。”太后叹了一口气,“不提了,阿芙,今日陪外祖母用午膳如何?”
  阮梦芙正偷听呢,这些事情她从前一直想知道,今天好不容易听见了个开头,又被打断了。
  等用过午膳,太后要小憩,她便跟着长公主回偏殿,她牵住了母亲的手,抬起头好奇问道:“娘,为何您从不同我讲外祖父的事情呢,外祖母和舅舅也从来没提过,好奇怪。”
  长公主低头看她,见她额发有些凌乱,只是心情不好,便戳了下她的额头,又将额发理顺,“后人怎可妄议先人,你功课可写完了?”
  “还没呢,我这不是刚回来就给外祖母请安来了吗?”
  “嗯,回去我守着你做功课,做完之后,这棋也该练起来了。”
  阮梦芙哀嚎了一声,“娘。”她还有三十遍的抄书呢。
  便是她撒娇也没用了,长公主在读书学习上头,从来都是板正的很,她想逃也逃不过了。
  小书房中,她将书拿出来,顺手翻开的却是面上的那本。她一愣,拿到了同桌的书,便随手放在一旁,翻开她那本总共就没有做过几个批注的簇新课本,开始认真抄书。
  古语有云,读书百遍,其意自现。而傅先生和她母亲的想法却完全一致,抄书百遍,也能领悟书中奥妙。
  她认认真真抄完十遍,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字也开始歪歪扭扭。
  “郡主,您这会儿就累了,剩下的二十遍可怎么办呢。”白芷研着墨,一边替她发愁。
  阮梦芙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还能怎么办,慢慢抄呗,你让人熬上一壶浓茶来。我喝下就不打瞌睡了。”
  白芷依言去了,她强打着精神,坐在那儿依旧刻苦抄书中。
  长公主坐在寝殿中,听着上书房宫人来报,“殿下,今日郡主被傅先生罚抄书,总共三篇文章共抄三十遍。”
  长公主面色一沉,心中不悦正准备前去训斥女儿,却又听宫人说:“但傅先生夸了郡主。”
  “哦?夸她什么,夸她,还会被罚抄书?”
  宫人面上堆笑,“殿下有所不知,郡主这些日子因着生病欠下十五日功课,今日抽背,十五篇文章却有十二篇对答如流,实乃苦学勤勉。”
  长公主略一想,面色微霁。
  她走到小书房处,却挥退正要请安的宫人,独自从廊下走过,走到书桌外头的窗户底下,窗户之起一扇,坐在书桌前头的小姑娘已经抄了一个时辰的书,却不见一丝不耐烦。这样沉稳的时候,甚是少见。
  便是长公主在窗边站了一刻钟,里头奋笔疾书的小姑娘都未曾发现窗下有人站着。
  长公主低头不语,最后还是悄悄离去,只吩咐贴身宫女,“去小厨房熬上一碗银耳红枣汤,给阿芙送去,告诉她,今日功课辛苦,饶她一日清闲,我明日再教她下棋。”似有倦意,长公主有些提不起精神。
  自有人去小厨房吩咐办事,另有跟了她数十年的奶嬷嬷宽慰道:“殿下,郡主总算明了您的良苦用心,开始懂事了。”
  长公主点点头,“我只愿她是真明白了我的心,这世人大多数以为女子读书不过算作消遣,日后终归会嫁人,在后宅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也不会用到书中所学。我却希望她能够在书中领悟世间万事,开拓眼界,不受拘于后宅,也不受制于人。只是我这样想,她可明白我的苦心呢。”
  奶嬷嬷知她心结所在,便说着宽慰的话:“老奴见郡主今日很是沉稳,定不会辜负殿下所望。”
  从长公主生下女儿以后,长公主都守着女儿和太后过活,谁又能知她年少时是那般惊艳绝伦的女子呢?
  这边自不提,阮梦芙却是狠狠打了个喷嚏,“谁又在背后念叨我呢。”她嘟囔了一句,都临近黄昏了,她可算是抄完了。
  母亲说还要下棋,她便将书桌收拾了一回,将棋盘摆上,只是左等右等,长公主却没来。
  等了好一会儿,却见她母亲的贴身大宫女青雀前来,“郡主,殿下吩咐,您今日做了一下午功课,用上一碗汤水解解乏。”
  “青雀姐姐,我母亲不是要教我下棋,她人在何处?”阮梦芙皱着眉头,该不会是她母亲知道她今日被罚了,一生气就不想见她了吧。
  “殿下有些疲倦,此刻已经歇下了。殿下吩咐,您今日功课多,这下棋明日再学也是一样的。”青雀笑着答完话,便径直退下了。
  阮梦芙摸着下巴,不对呀,她母亲的做事风格可不是这样,向来是说什么便会做什么之人。
  “白芷,你觉不觉得我娘今日怪怪的?”
  白芷哪儿敢接她的话,“郡主平日不是最讨厌学习了。”
  “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呀。”阮梦芙瞟了她一眼,殊不知说这话的时候,她脸颊鼓鼓分明稚气未脱。
  “我觉着好像就是从外祖母提起外祖父时,母亲就有些怪。”
  她眼前一亮,她是不知前朝事,但她有帮手啊,她可以去问她二哥嘛。便是顾承礼不知,但是两个人可以一起想办法知道呀。
  “走,我们去演武场。”她算了算时间,此时,顾承礼怕还在演武场。
  反正天色还早,长公主今日又免了她的功课,长寿宫人不敢拦她,她得已顺利出门,一路向演武场去了。
  却不知,演武场也有场好戏正在上演。


第7章 
  阮梦芙刚走到演武场门口,便见门口连个守门的禁卫都没有,“怪了,今日没人守门吗?”她嘟囔道。平日里,虽她不常来演武场,可也知道这演武场是宫中禁卫训练的地方,旁人是不敢随意靠近的,可也不该是无人把守才是,难不成里头没人在?
  “郡主,既然没人,咱们回去吧。”白芷有些怕,这儿可已经外宫范围,寻常人没有通行令是不能进去的。虽然她家郡主能随意进出,可这里到处都是拿着刀枪的禁卫,刀枪尖儿总是闪着寒光,看着便阴森可怕,多瞧一眼,晚上都会做噩梦。
  阮梦芙依言,正准备要走,却又听见里头传来阵阵喝彩声。她顿了顿,伸手把大门一推,门竟是虚掩着的。
  “走,咱们去瞧瞧。”
  她寻着声音,绕过几重院墙,终于来到空旷的演武场,一探头看去,人山人海的,那些个禁卫站在场边,将里头围得水泄不通,好一副瞧热闹的场景。
  阮梦芙也不想去挤,身旁有个无人的高台,她便爬上去,将将能从前头围观的人头顶上方看到里头的情形。
  场中间此刻站着三个人,她都认识。一个是教授骑射的师父,皇宫禁卫统领吴白。外两个只到吴白腰间的少年郎,可不就是她的同桌年易安和顾承礼另外一个伴读?
  这是在做什么?她垫着脚尖,仔细看去。
  只见场中间放着几把弯弓,弓身用玄铁打造,通体透亮,瞧着便不是凡品。
  吴统领咳嗽了一声,“接下来,此弓为二石弓。”
  “你们俩人可一试。”他话音刚落,周遭传来抽气声。
  阮梦芙听的云里雾里,半石弓是什么,二石弓又是什么?
  她有些疑惑,来不及去想明白,便见那两位少年郎,皆举起了面前放着的弯弓。其中,她的同桌那张有些苍白的脸上却表情沉稳,不见一丝慌乱。他左手握住弓身,右手拉着弓弦,将弓拉出了个弧度,虽不至满弓,却引得围观众人发出巨大的喝彩声。
  阮梦芙又朝同桌旁边的人看去,只见对方咬紧牙关,仿佛脸上表情都在发力,他握着弯弓的双手都被弦勒的通红,那弓却只微微动了动,并没有被拉开的迹象。
  仿佛是不甘心,那少年郎连着试了好几回,直到吴统领将他手中弯弓拿开,止了他的动作。
  吴统领低下头,对着那不甘心的少年郎说道:“只凭蛮力逞能,这手若受了伤,你该如何?”
  吴策咬着牙,眼中全是愤恨,过了片刻方才开口应了一声,“是,大伯。”
  “在此处,没有你大伯,只有师父。”吴白留下这句话,将弯弓放回原处,再不低头看那少年郎,只对着人群说了声,“散了吧。”
  吴统领又看向年易安,面无表情却是夸赞了一句,“臂力倒是不错,我许多年未曾见过不到十岁便能拉动二石弓之人。”
  “不过你们二位逞强好胜,坏了规矩,惩罚是少不了的。”
  “去那边扎马步,我不喊停,不许起。”
  吴统领又看了一眼众人,众人方才从场边离去,回去当值的地方。顾承礼本来在场边观看,人群一散开,他终于瞧见场边高台上站着东张西望的小姑娘。
  “阿芙,快些下来。”他疾步走过去。
  “二哥,你们方才在做什么?”
  “你下来我便告诉你。”
  阮梦芙想要从高台跳下去,顾承礼哪肯依,伸出手去将人给牵了下来。
  那头年易安正站在吴统领指定的位置,正准备扎马步,却瞧见不远处,顾承礼小心翼翼地牵着小姑娘的手,将她从高台上接下。
  “还不专心?”吴统领站在他身前,他方才回过神来,放稳重心,扎起了马步。
  顾承礼将她带到场边休息的地方,解释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原来下午热身以后,吴统领教了一回如何挑选弓箭,吴策便拿起一张弓炫耀,他如今已经能隐隐拉开一石弓,可见平日里是用心习武的。
  吴策不敢在顾承礼面前放肆,不同他相比,便寻上了别人。
  孩童间大概天生都会互相嫉妒攀比,六位伴读,不,除了年易安以外的五位伴读,皆是家中数一数二的优秀子弟,自来是带着几分傲气的。各自家中在他们进宫前也已经将对方身家讲的一清二楚,是以也知道这年易安不得靖安侯府看重,是个弃子,不然怎么会是嫡次子早早的就袭了世子之位,而不是嫡长子?
  所以吴策选的这别人,正是今日不知如何入了顾承礼眼的年易安。
  吴策不知道为何看上去最不起眼的一个伴读,会平白无故入了太子的眼,成了六人之中第一个同太子说上话的人。
  吴白又是吴策亲大伯,这演武场上他可不就占了绝佳优势。吴白见年易安看着瘦弱的很,便以为自个儿是胜券在握。反正当下太子没发话,他便拿上两把半石弓,同年易安比射箭。
  谁料年易安拉开了半石弓,还稳稳地射中了箭靶靶心,同吴策打成了平手。
  吴策自是不服,他又拿了一石弓来同年易安比试,自然也是俩人打成了平手。
  顾承礼将话说道这儿的时候,便被阮梦芙打断了,只见小姑娘沉思苦想,“二哥,你就没拦着他们。”
  顾承礼微微一笑,他三岁起,便习帝王之术。有些时候,底下人之间的争斗纠缠,他不应该插手,而该在一旁看着就是,一则可以知道对方真实品行如何,二则可以了解底下人之间关系好不好,有无拉帮结派。
  阮梦芙听他这么一解释,恍然大悟,又觉着无语凝噎。她老是因为面前这个顾承礼还是个比她只大上半岁的少年郎,而忘了对方可是从小就被皇帝舅舅手把手教导着长大的。小小年纪便已经是老气横秋,颇有城府。自然,这城府二字是夸他的话。
  于是,她深深的对着顾承礼叹了一口气。
  “阿芙怎么了?”顾承礼不明所以的问道。
  阮梦芙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发现我好像真的事事都不用功。”
  她看向场上,顾承礼的其余几个伴读还在练弓,唯独场上一角有两个人在罚扎马步。
  “对了,二哥,那为何会有这么多禁卫也来观望?我方才到门口的时候,门口连个当值的人都没有。”不就是两个小孩子之间的比试,阮梦芙奇道。
  顾承礼终于露出了一丝属于孩子气,“你来的晚,没瞧见那位年家小郎拉开了一石半弓。”
  “拉开一石半弓很难吗?我方才来的时候,只瞧见吴统领让他们二人用二石弓。”
  顾承礼认真的给她解释着,“阿芙有所不知,称这些弓为几石弓,是根据能拉开弓弦的重量而区分。一石为三十公斤。阿芙可以想想,你能轻而易举提起三十公斤重量的物品吗?”
  阮梦芙张大了嘴,那二石岂不是六十公斤,这,这,这可比拉弓的人都还要重,一双手怎么就能拉开比自己重上一倍的弯弓呢?
  “便是前朝名将宋将军,所常用的弓箭也只是三石弓。”
  “年家小郎同吴家小郎这般臂力惊人,大家都想瞧瞧,吴统领便让他们放下手中差事,一同来旁观。”顾承礼说话间也带着不可思议,吴策自不提乃武将世家,他另外一位伴读年易安瞧着病怏怏的,看不出竟是天生神力。
  阮梦芙不由自主看向罚站的同桌,同桌的肤色还是那样苍白,伸出的胳膊看上去也并不粗壮,竟能面色都不改将二石弓给拉开。
  “阿芙,你来这里只是为了瞧热闹不曾?”顾承礼见她呆呆地望着远方,便出声将人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阮梦芙想起了自个儿来的真正目的,“二哥,你可知道为何大家都不怎么提外祖父的事情?”
  “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做什么?”顾承礼看向她。
  阮梦芙手撑着下巴,她今日抄书抄久了实在有些累,她带着些困倦的问道:“明日便是中元节了,这是祭祀先人的节日,可咱们好像并没有依照习俗祭拜先人。最多只在太极殿,给外祖父上一炷香?”
  顾承礼也满是疑惑,他想了会儿方道:“先人已逝,后人祭拜,皆只是表达思念之情,隆重与否,先人又瞧不见。”他从小便同皇帝待在一处,皇帝有多恨旁人提鬼神之说,他是瞧在眼中的,所以他对这些便没有多忌讳。
  顾承礼又有些犹豫,四处看过一眼,压低了嗓音,“民间流传中元节是百鬼回魂之夜,你应该知道,父皇不喜鬼神之说。”他这做儿子的本不该背后议论父亲,说到这里已经是僭越。
  阮梦芙看着她二哥,她很想说一句,她是重活之人,大概与这鬼神之说沾了些缘故。
  “那外祖父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阮梦芙又问。
  顾承礼和她就相差半岁,他们两个出生的时候,先帝早已经驾崩,他也是没见过皇祖父的,自然回答不了阮梦芙的问题。
  他隐隐约约知道些先帝年间的不好的事情,可这些事情他并没有考究过是真是假,此刻便不想同阿芙讲,只怕自己会说错。
  “好了,阿芙,你快些回长寿宫去,我还要继续练功呢。”顾承礼很是耐心的坐在此处同她说了这些话。
  “等我得空了,咱们再说此事。”
  吴统领眼神都朝这边瞧过好几回了,虽然他被阿芙问的问题勾起了好奇心,可他实在不能继续同阿芙闲聊了。
  阮梦芙点点头,起了身,看着顾承礼走回场上继续练习用弓,瞧了好一会儿,她方才准备回去。今日来这一趟,她啥都没问出来。
  “郡主,咱们回去吧,待会儿殿下若知道咱们来了演武场,又该罚您了。”白芷小心拉了拉她的衣袖,生怕她因为这里热闹,又要留下玩闹。
  阮梦芙点点头,“回去吧。”她才没有心思在此处看别人练武呢。
  不知怎么的,她走了两步,却又转过头瞧了一眼场上一角。
  “郡主,您瞧什么呢?”白芷问她。
  “没什么。”阮梦芙又深深看了一眼才转过头。
  阮梦芙低下头朝演武场外头边走边思考着,方才是不是,她同桌在盯着她瞧?可她看过去的时候,对方明明没看她呀。他们距离有些远,难不成是她看错了?
  不知过了多久,吴白走到了罚扎马步的二人身前。
  “你们两个可知错?”他背着手,声音淡漠。偏他身上有一股从前征战浴血而生的肃杀之气,让他亲侄子吴策吓得一抖。
  吴策扎了小半个时辰的马步,心里头早就后悔了,他不应该在他大伯的眼皮子底下同人置气。
  虽然他心中还是不服气极了,此刻也赶紧低头认错,“我错了,师父,请您饶恕我。”
  吴白嗯了一声,看向一旁低头不语的瘦弱少年,“你呢,可知错。”
  年易安喉咙动了动,缓缓道:“我知错。”
  吴白看了他们俩人,他手下兵将不止几何,如何不止这两个孩子口中都说着知错,但心中怕是不知错在何处。
  “明日起,午膳之后便到这儿来,扎上半个时辰马步。”留下此话,他才解了二人的惩罚,让他们离去。
  走到看不见人的地方,吴策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身后的少年郎,放下狠话,“你给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他真的是个大尾巴狼,你们不要怀疑。
  弯弓那个设定是我查了资料然后结合下本文写的,你们不用太过考据。因为关于弓箭的拉力到底几何,资料也是各种说法。


第8章 
  阮梦芙是被风声吵醒的,她睁开眼的时候,床前青纱帷帐被风刮起像是跳舞一般浮动,似乎窗户没关好。七月流火,最是炎热的时节,这风却顺着青纱帐的细缝吹到拔步床上,直吹的人透心凉。
  窗户被风吹得哗哗响,阮梦芙被风吹的有些冷,她开了口,轻唤一声今日睡在外间值夜的大宫女,“泽兰姐姐。”
  连唤三声,外间安安静静的,仿佛是没人在。“没人吗?奇怪。”她嘟囔了一句,这风邪性,她也不怕,起了身,将青纱帐挂好,才见外头景象。窗户大开,透着外头一轮明月,正散发着温润的光芒。她走上前去,无心欣赏月景,伸出手想要将窗户关上。她刚碰触到窗沿的那一刻,眼中光芒忽暗,一只枯木般的手忽然伸出握住了她的手腕。
  “啊!”她放声尖叫,下意识闭上眼睛,又一睁眼,却是天色大亮,她分明是在床上。
  “郡主,你这是怎么了?”有个温柔的女声穿过青纱帐。
  阮梦芙抬起头来,却见大宫女泽兰满是担忧的拢起青纱帐,走到她跟前。
  “方才风大,窗户被风吹开了,我唤你,你没有应我,我便起身关窗户来着,怎么一眨眼间,我又躺在了床上?”阮梦芙实在不解,难不成刚刚一切都是做梦?
  泽兰眼底竟是焦急,此刻却是温温柔柔的将她轻轻扶起,用汗巾子给她擦着额头,满是汗珠,“郡主只怕是做了噩梦,昨夜里热得紧,半丝风都没有,您瞧你额上全是汗珠,奴婢给您擦擦。”
  阮梦芙转过头看着窗边,窗户大开着,窗下小几上还放着冰鉴,只是这样,屋中也闷热的很,不见方才的寒冷。
  “真是我做梦了?”她不禁有些疑惑。
  “正是,奴婢昨夜一宿都睡在外间,郡主您瞧,奴婢的被褥还铺在
  泽兰自是最温柔体贴的一个,此刻给她换着衣裳,待服侍她起了床,便有端着盥洗用具的宫人鱼贯而入,各自办着差事。
  阮梦芙看了好一会儿,大家都在做着各自的差事,面上并无异色。若是她真经历了昨夜的事情,对了,她一拍脑袋,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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