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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等等-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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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汗。
  “好殿下,我热。先放开。”宝馨回首巧笑。
  她这招百试百灵,屡试不爽。果然朱承治哪怕有些不情愿,还是松了双手,只是还是把她给拨过来,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这么小气,别的不做,连抱一抱都不肯了。”
  宝馨故作伤心,西子捧心似得,“殿下这话说的,我都把姑娘家的名声都压上去了。殿下……”
  朱承治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外头的姑娘把名节看的比自个的性命还重要。敢和男人私相授受,还没等人查出来,自个倒是担心受怕,要是抖落出来,就能一头碰死。他心里清楚,这种女人可以是任何女人,但不会是她。
  她狡黠妩媚的像只狐狸,心眼儿也不是白的。可入了心,在心头上顶着,哪怕她十恶不赦,他瞧在眼里也是十全十美的。
  所以他对父皇独宠齐贵妃并无多少怨言。这世上,哪怕女子如过江之鲫,可遇上个上心的,也难之又难。既然遇见了,自然视若珍宝,放在心尖上宝贝起来。
  “是我不对。”朱承治正色,他放下腿端坐,“要不,我让你轻薄回去,就当赔罪。”说着,朱承治还真的撅个嘴儿等宝馨来亲。
  再好的俊脸也扛不住这样的糟蹋,宝馨对这样噘嘴要亲亲的朱承治简直接受无能,那张脸实在是亲不下去了,她抓起他的手轻轻的蹭着,“才不要呢,这样还是殿下占便宜。”说着,她持起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嫣红的唇上没有擦胭脂,贴在肌肤上炙热滚烫。
  朱承治喉结上下滚动,嗓子一紧,没等他露出什么音节,外头冒起了鸽子的咕咕叫声。宝馨连忙放下他的手,回首一下,当做安抚,起身出去,不一会儿就抓了只绿毛鸽子进来,鸽子们都是由老手调教过的,别看从外头瞧着一两只都平平无奇,但只只都身怀绝技。
  摸出隐藏在鸽子细密毛羽里头的丸子,融掉外头一层蜜蜡,朱承治读了里头的内容,眼底里浮出些许况味,伸手就把纸条凑到灯苗上点燃了。
  火苗舔舐上纸条,很快就化成了一堆灰烬。
  “宫里有事了?”
  “不是宫里,有祖母和母后在,能出甚么大乱子?”朱承治说着,撇撇嘴,露出点淘气的意思来,“是朝廷上,父皇令东厂彻查此事,还叫人把翊坤宫的几个太监给抓了去。原本下令是保密,可是也不知道是那个虾兵蟹将的走漏了风声,传到外面就变了样,说齐娘娘派人杀我的。”
  宝馨听了,也没做声。本来,计划就是往这边引导的。一桩事,不管是实打实的真的,还是全虚的假的,叫人信了都不是个容易事。但半真半假,最是恰到好处。你说假的,有证据人证,说起来有鼻子有眼。你说真的,仔细追究,有些疑点,但怀抱琵琶半遮面,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她缓缓侧身坐下来,半晌低笑声,“这下子,皇爷就算是想压住风声都不行了。”
  朱承治哼笑出来,“别得意太早,不到最后一刻,谁又知道会成甚么样子?”说着他又有几分感叹,“其实我倒也不恨齐娘娘,大家不过是想要替自个争罢了。只是……”
  只是两人争的东西,世上独一无二,国不容二主,更何况是国本的太子?一旦入场,不到最后出个胜负,是没有罢手的可能了。
  与其到封地上做个碌碌无为,一辈子困在城池里头,甚至不能到城墙头看看风景的藩王。他还是更喜欢金銮殿内手持生杀大权的滋味。
  “不过照着皇爷那个脾气,除非真的证据确凿,不然还是偏着她的。”宝馨说着,话语一转,脸上露出盈盈笑容来,“不过也不是没大事儿,贵妃娘娘的名声过了这一遭,恐怕已经臭大街了。原本外头就说她是九尾狐狸精变得,转世来蛊惑皇爷危害社稷的。现在恐怕是把这个名儿给坐实了。”
  “坐实了又有甚么用处?”朱承治似乎和她对着唱大戏似得,“父皇可不在乎这个。”
  这倒也是,男人对着心爱女人,哪怕再足智多谋,也要成个半傻子。傻乎乎心甘情愿的被牵着鼻子走。再说了,要是皇帝真的一意孤行,使出强硬手段来,就算朝臣再上言,也是没用。
  “可殿下不会允许的不是?”宝馨巧笑嫣然,她眼里狡黠光芒流动,“不叫贵妃娘娘那边吃个大亏,殿下怎么能收手呢。”
  这话说的,没规没矩,没尊没卑。朱承治板起脸来想吓唬她,结果一张脸端到半路,不由得笑了。
  翊坤宫的日子,是这十几年来头一次难过。齐贵妃自打进宫起,不说顺风顺水,但也没有经过太大的波折。入宫起就受宠,生了两个公主和早夭的太子之后,她在后宫几乎和王皇后并肩。好不风光得意,现在却成了这么个模样。
  出事之后,外头关于齐贵妃派人刺杀大皇子的传闻甚嚣尘上,宣和帝下令让翊坤宫封宫。
  翊坤门大门紧闭,除了门口守着的太监,过完来人几乎瞧不着半个人。
  齐贵妃当然有自个的本事,翊坤宫封宫了,但上上下下这么多张口,都要吃饭,太监们送吃食进来,可以偷偷打听些许消息。
  谁知送饭来的太监都是些资格浅薄的小火者,别说消息灵通了,能知道外头发生点儿什么,就算很了不起了。
  齐贵妃端坐在暖阁里头,跪在菩萨像前,她手持紫檀小叶佛珠,身形显得有几分颓唐。
  “娘娘。”外头太监摸了进来,给齐贵妃磕头。
  “怎么样?”
  “万公公那儿,没甚么消息。”太监答道。
  齐贵妃手指拨弄佛珠的速度猛然快了起来。宫里多的是锦上添花,少的是雪中送炭。这个道理,她老早就明白。可知道的时候,心头还是狠狠难受了一把。
  “娘娘,您别急。皇爷平素最喜爱娘娘,这次是老娘娘发了大火,所以皇爷不得已才这么做的,还请娘娘放宽心。等过那么日子,皇爷就又回到娘娘这儿来了。”
  齐贵妃涂了丹蔻的手指重重掐过一颗佛珠。
  心头一段乱麻,几乎分不出头绪。
  齐贵妃以前对太监宫女宽宥,到了这会儿,还有人忠心耿耿跟在身边。
  “娘娘……”
  齐贵妃摆摆手,“你先出去。我自个好好清净会儿。”
  一阵几乎听不到的窸窣声之后,暖阁内彻底安静了下来。齐贵妃搓了搓手掌,双手合十对上面的菩萨拜下。
  菩萨,请您帮我渡了这一关。
  坤宁宫里,王皇后对着二公主和三公主,笑的和蔼,“回去好好歇着,”又看向朱承泓,“二哥儿也去睡吧,毕竟明早还早起呢。”
  翊坤宫封宫,公主皇子自然也不好随着生母住在那儿了,暂时挪出来跟着嫡母王皇后。
  两个公主和朱承泓一走,王皇后脸上挂着的笑徒然冷了下来,她和齐贵妃不对付,瞧着她生的孩子,都觉得是刺眼。只是人在她这儿,不管怎么样都要照看好了,要是有个不周,罪过就全在她的头上。
  “待会多拨几个人去盯着。免得他们出个差错。”王皇后对站着的女官吩咐了句。
  女官应了声,去吩咐了。王皇后叹了口气,“要是这么一回,她能翻不了身就好了。”
  刺杀皇子的罪名,还不够齐家人上下十几口的命填的,真要坐实了,天皇老子来了都救不了她。
  国法大如天,还别说宫里头把皇嗣看的比眼珠子还重,就算皇爷再看重齐贵妃。别说外头的大臣,就是慈宁宫的老娘娘都容不下她。
  “可惜了,咱们人在后宫,也不知道大哥儿怎么样了。”王皇后挂心着朱承治,皇后不好往外头派人,一两回还成,次数多了难免叫人侧目。王家人能带点消息来,但也不多。
  女官站在那儿劝,“大殿下一定能逢凶化吉的。当年被侯公公那么养着,都还不是活了下来?臣妾听说民间里头摔打出来的孩子皮实,不娇气。能活的长久。”
  这话听着王皇后舒心,脸上终于露了笑影。
  舒心没留多久,夜里王皇后就被叫醒来了。还没等她发火,下头的人就报,“娘娘,翊坤宫那儿不好了,齐娘娘那儿说是发了急病,瞧着凶险!”
  王皇后一愣,而后冷笑,“那就照着宫规办!”
  太*祖皇帝草莽出身,却心思细腻的叫人头皮发麻,立国之初,还亲自来定下头平民女子穿什么样的裙儿,梳什么式样的头。对后宫那更是条条框框,其中一条宫规那就是后宫女子有病,别管病的多危急,夜里不能请太医过来瞧,必须等天亮才能让好几个老宫人去请,要是坏了规矩,从宫妃到太医全得处死。
  “叫个医婆去应急吧。好歹也是个贵妃,不能真叫人躺那儿。”王皇后嗤笑,说完这话,心头积压多年的抑郁和嫉恨轻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小朱眨眼,衣裳半露
  宝馨捂住鼻子:擦!天天这么过,受不了了!


第74章 浮起
  宫廷里人情冷暖, 一日之间就可以尝遍艰辛。
  齐贵妃在后宫里权势赫赫, 和王皇后分庭抗礼, 甚至和她并肩。太监宫女们私下说, 齐贵妃就是小皇后娘娘。
  眼下人遇上了事,翊坤宫被封了, 宣和帝都还没说要如何处置她, 就有人落井下石了。
  医婆去了翊坤宫, 来了只说齐贵妃身上是真不好,不知道下头短了用度还是怎么的, 受了凉。
  失宠的嫔妃用度都是不全的,账上记得是一回事,拿到手里又是另外一回事。不得宠的妃嫔用度被太监们吞了,还得忍气吞声的做针线活换零花。
  王皇后心里门儿清,但撒手不管。叫下头人照着规矩该如何如何。她做事条条遵循着宫规来的,就算日后有人问起, 一本宫规砸在面上,无话可说。
  王皇后料想的好好的,可没成想, 所谓的规矩遇上个偏心偏的没影的人, 那什么都不是了。
  消息也不知道是怎么走漏出去的,宣和帝知道齐贵妃重病的消息。二话不说直接去了翊坤宫。
  原本封了的翊坤门对着皇帝哪里有关着门的道理, 门开了之后,宣和帝就进去了。过了半天就冲着坤宁宫来。
  所有的太监宫女都被打发的远远的,谁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 不过宣和帝走的时候,面带怒气,旋即又有几个宫女遭了秧,被王皇后令人叉出去打了。
  这些事儿,宫外的朱承治暂时还不知晓。
  他这会歪着身子,见吴瀚呢。这位面相高胖憨厚的恭顺侯世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寻了一只辽东的海东青给朱承治做见面礼。
  “世子破费了,这东西难找吧。”朱承治瞧着吴瀚手上站着的那只海东青。吴瀚小臂上包着一块硬牛皮,海东青坚硬尖锐的爪子紧紧扣在牛皮上。这种鸟原产辽东,身形生的不大,甚至还稍稍有点小,不似辽东其他猛禽那般庞大,不过两边的眼格外有神,远远瞧着,就有一股凛冽的锐气扑面而来。
  看人看物都瞧眼,从眼里就能瞧出最本质的东西来。
  宝馨对吴瀚手上站着的鸟儿上下一打量,这半大不小的玩意儿浑身羽毛洁白,没有一根杂毛。站在那儿,身子不动,只剩下脑袋警惕的微微转动。
  “雕多产辽东,俊者称之海东青。”宝馨在宫中呆了这么多年,可谓是见多识广。宫里别的好处没有,就是奇珍异宝多,西内的熙玉宫就是专门养这些珍奇走兽的。外藩有进贡这些玩意的时候,朱承治也会去看,她跟着也看了不少。
  她说着,抬头看吴瀚,“世子是从女真人那儿淘来的?一定费了许多功夫。”
  吴瀚性情有蒙古人的憨厚一面,听宝馨这么说,没讲客气,“殿下和姑娘说的还真没错,这小东西弄来,还真费了不少力气。别看现在京城里还过得去,辽东那边河面都能跑车了,那边女真人难得种地,就靠着这么个东西来打猎。你们别看它生的小,打猎起来可是一把好手,爪子轻易能拎起一只大鹅!听说就有女真人拿着它来抓天鹅的。”
  宝馨听了又仔细瞧了两眼,伸手去摸,手才从琵琶袖里抬起,那鸟猛地拉过头来,翅膀扑棱着就要俯冲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叫宝馨吓了大跳,吴瀚嘴里吹了两声哨子,原本张愣着翅膀要伤人的海东青安静了下来,收起翅膀依旧站在他手臂上。
  “宝姑娘担心,这玩意儿不比小猫小狗,凶起来要见血的。”吴瀚扭头解释。
  果然吴瀚是个实在人,出手就见不凡,要么不送,要送就送个有真材实料的。朱承治冲宝馨招招手,宝馨蹭过去,在他圈椅后头站好。
  那么个猛禽,现在瞧着乖乖的,谁也不知道冲劲儿上来,还认不认得主人。尤其他这个主人还才接手。
  朱承治双手在身前交叉,他微微坐起身,打量这么个小东西,笑了,“这么个东西,到时候上了猎场,恐怕会大展身手。”
  “猎场就不必了。放出来的东西都是人养出来的,平常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人过来不但不躲,反而还凑上来要食吃,没个该有的野劲儿,用它实在是太埋汰了!”吴瀚大手一挥,把海东青交给驯鹰人。
  朱承治面色不见怒色,反而面有笑意,宝馨倒是含笑开口了,“世子,这话也不怕别人听去?”
  “不怕,反正这话我爹也说过,在皇上跟前说的,皇上也不是没说甚么么!”吴瀚有话直说,半点不含糊。惹的宝馨和朱承治一块笑起来。
  说完了,吴瀚肃了脸,压低声音,“对了,殿下,我听说上回的事儿是女人做的?”
  朱承治手掌握成拳,压在唇上咳嗽了声,流露出些不自然来,“没影子的事儿,世子怎么说这个来了?”
  吴瀚听不懂这话,“不是没影子,瞧着人都快从影子里头钻出来了。外头传着凶呢,说是女人办的,”说着他啧啧两声,“殿下,你替我解过围,又在皇上跟前替我说话。如今你瞧着出事,我不好插手,不过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能办到的,只管说。”
  这话说的豪迈,连个拐弯都没有的。一条肠子通到底,心底话给掏出半边来。
  宝馨看的叹为观止,人精子见多了,再瞧见这等豪迈洒脱的,实在是有点转不过弯来。
  “当初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谁叫当时世子冲撞了我的车呢。不打不相识,甚么用不用得上的,且不要再说了。”朱承治说的大义凛然,就差给他脸上摸彩,身披戏服,上台给唱上一段忠肝义胆了。
  宝馨瞧着直掇牙,“世子这么大早的来了,外头可有甚么新鲜事说给我们殿下听不?殿下这段日子都窝在屋子里头养伤,消息又不灵通。恐怕不知道外头变甚么样了。”
  朱承治半好笑半放纵的乜她,嘴里依旧说,“你别管这个疯丫头,瞧瞧嘴里说着的都是些甚么话!半点都不把主子放在眼里。”
  口里骂着,眼睛却是笑着的。
  吴瀚不是瞎子不是傻子,哪里瞧不出来,他有些难为情的摸摸脑袋,“殿下,你和宝姑娘打情骂俏的,能不能在房里头?我到现在老大不小了,还没个媳妇,瞧着难受。”
  瞧,这人就这么实诚,连找个由头躲开去都不会。
  朱承治俊脸一红,又咳嗽两三下。宝馨乘胜追击,“殿下瞧着嗓子有些不舒服,叫人去做些川贝雪梨给殿下吃。”
  朱承治一听这个,眉头都皱起来。
  “那玩意儿不放糖,苦的很,还不如喝药呢。”吴瀚接口道。他说着上下打量了下朱承治,武人看人,和平常人有些不一样,今日朱承治着宽大的直裰,头发和外头的士人一样,罩着网巾子,束以金冠。
  他望了一眼外头的手。他手生的强健有力,不像是外头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殿下,等你好了之后,要是得空,咱们两个就上外头打猎去,跑跑马,摔打摔打身子比甚么都强。”
  朱承治颔首,“好,世子这话说的有道理。”说着他又沉吟了会,“希望我的伤,能快些好。”
  “那是自然的!”
  吴瀚留下来吃了顿饭,就走了。留下那只海东青给朱承治,吴瀚是个粗人,直来直去。这事上倒是细腻,怕朱承治府上没有个照顾鹰的人,还留个训鹰人下来。
  宝馨叫人下去安排,就有个小太监,进来和宝馨附耳两句。
  宝馨变了脸色,立刻去请朱承治,朱承治正在书案面前站着写大字,室内的人早就退出去了。
  “大牢里头的那个人死了?”他眉头没皱,紫毫笔依旧在手里持着,写完最后一笔,挺起身来,如同青松。
  宝馨脸色不好看,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听到的时候,心里头还是有一阵阵的膈应,“嗯,恐怕是上头的意思”
  在东厂的大狱里头,那些番子不叫人死,哪怕咬舌绝食都死不掉。
  人莫名其妙的死了,还是有人要他死。
  朱承治回首瞥见宝馨气鼓鼓的模样,瞧在眼里像只鼓起来的河豚。他不由得失笑,“不是早就料到了么?”
  宝馨早就料到丢进去的那人十有八、九是要死的。别说齐贵妃谋害大皇子莫须有,就算是真的有这事儿,也不能大白天下。
  宣和帝不管自个脸面,自个儿子怎么作践都成,朝臣和他吵就吵了。但这个消息走漏出去,不单单齐贵妃,就连二皇子朱承泓一道,再无翻身之日。
  爱妃爱子,宣和帝哪里容的他们陷入到那种境地。
  这种结果两人之前就明白了。宝馨气闷了阵子,把这事儿给抛到脑后,事到如此,想再多也是没用。重要的是接下来的事儿,“皇爷就算是杀人灭口,这会子也晚了。齐娘娘身边的人已经被抓了,人死了,反而更难堵住悠悠之口。”
  齐贵妃想要做皇后,可以说已经没戏了。皇后乃是国母,品行不管私下如何,明面上必须贤良。
  宝馨知道齐贵妃私底下对手下人不错,不过明面上已经被传成了个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王皇后背地里不将宫女太监当人看,打死的宫女一摞一摞的,可人前却是个贤良皇后。
  不过就是这一正一反,有时候就注定许多事成不了。
  当然就算齐贵妃面上是个大善人,私底下也得抹黑她。她要是挤兑下王皇后,自个上位。朱承治这一系恐怕就只能落得个去做藩王,一辈子被监视的命。
  “……”朱承治抬头,眼里有几抹异色,和火苗似得在眼底点燃,“她这次名声彻底臭了,就算人死了,消息已经出去了。反而更加坐实,只是在朝臣看来,是父皇疼爱宠妃,把我这个长子都可以置之不顾。”
  常言道人言可畏,流言蜚语传起来,才不管人清白不清白。
  “那我叫人去准备准备,”宝馨长长吐气,这局面早就预料到了,所以还在掌控之内。只要准备了,就还是照着预想的方向发展。
  过了五六日,宫里来了人,说是皇帝和齐贵妃要驾临。
  宝馨听到消息,道果然来了。立刻着手准备起来。等到两日后的吉日,御驾浩浩荡荡来了。
  宝馨没有跟着朱承治出门迎驾的资格,干脆混在太监宫女堆里头。皇帝出行,排场隆重,前头飞鱼服绣春刀的锦衣卫打头阵,皇帝的銮驾在翻飞的旗帜里头,睁大了眼睛瞧,也没瞧出来。
  宝馨人混在里头,跪在地上不能抬头。等到叫起,宣和和齐贵妃早已经到门里头去了。
  朱承治换了朝服,只是那张脸还是苍白没有半点血色,人站在那儿,瞧着轻飘飘的,风一吹就能吹了去。
  宣和帝进门,朱承治跪下磕头,叫起之后,父子加上齐贵妃三个到了堂屋里头。
  说了两三句客套话,宣和帝对齐贵妃看了一眼。齐贵妃会意,满含泪水站起来,走到朱承治面前,当着众人的面,“臣妾以前行事乖张,御下不严,还请大千岁见谅。”
  口里说着,她竟然众目睽睽之下,跪了下来。朱承治哪里能受她的跪拜?连忙躲开,口里喃喃道,“贵妃娘娘这真是折煞臣了。”
  宣和帝侧首看向朱承治,“大哥儿,贵妃都如此了,那么……”
  朱承治要是到这会还不明白,那简直是蠢不可言了,“外头的流言哪里可信,都是给娘娘抹黑的。臣的身子好了不少,到时候就能起身入宫了。”
  宣和帝听了很是满意。
  来这么一趟,就是为了给自个的爱妃减灾,事做到这一步,真叫他心服口服。事既然了却,宣和帝不想久留,看着长子脸色苍白,赐了几品高丽参,吩咐他养好身体。
  宝馨事后瞧见宫使送来的高丽参气的一蹦三丈高,“打发叫花子呢这是?你是他亲儿子!只是送这个?这个品相虽然说好,但在外头用钱也不是买不到!”
  她气的抓起盒子就要往地上摔,手举起来,眼风一抬,瞧见朱承治端坐那儿,脸上无悲无喜,没个伤心样。
  做儿子的都不伤心,她这么着急跳脚的,倒是有些不合适了。宝馨讪讪双臂放下来,丢到一边去,“现在殿下身子虚着,吃了这么些东西,恐怕也虚不受补,到时候还得淌鼻血。也不知道皇爷怎么想的。”
  “父皇原本就是为了给齐娘娘解决困境来的,我是好的,那最好,要是不好,那也得装出好来。”朱承治倒是不在乎,他早已经习惯了。他瞧见宝馨嫣红的脸蛋,不由得笑了,“这么生气啊?”
  “就是觉得,皇爷也太偏心眼了。”宝馨嘴里嘟囔着,他目光饱含笑意,看的宝馨忍不住转过头去,“为殿下不值。”
  “天家就这个样子,没甚么好不值的。”他有些感叹,“父皇偏心,我也不见得是个能一碗水能端平的人,将来指不定比父皇还要厉害。”
  哟,这话说的。还没做上皇帝,就琢磨着日后的偏心眼子了?
  宝馨心里怪不舒服。
  东厂大狱里的刺客一死,那边翊坤宫里头的太监就翻了口供,侯良玉把口供送到宣和帝面前,宣和帝仔细翻了两翻,侯良玉弓腰一言不发。
  侯良玉在宫廷行走多年,早就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他垂着头呵腰,站在那儿似乎悄无声息,和宫殿融为一体。
  原本以为可以凭借这一次,把齐贵妃给彻底掰倒,没成想这女人委实有些本事,竟然能从这个困境里头挣脱出来。
  侯良玉思忖着,听到那边宣和帝开口,“这两个不要留了,处置了吧。”
  说罢,他把口供丢到御案上,缓缓靠近圈椅里闭上了眼睛。
  侯良玉心头一跳。要是皇爷真的相信齐贵妃无辜的,那应该把那两个太监放归才是,现在却……
  难不成皇爷自个也不信齐贵妃是清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朱:其实我也是个偏心的~
  宝馨→_→:是吗,看不出来啊


第75章 哥子
  朱承治继养伤之后再一次出现在宫廷里, 他面色苍白, 看上去明显伤势还未好全。不多时就有传言, 说大千岁的伤根本就没有好利索,只是皇爷急着想要给宠妃澄清,不得已进宫来做样子了。
  越说没有的事,别人就越觉得有。任凭面上做的再如何热闹, 坦坦荡荡,信的人一只巴掌就能数的过来。
  齐贵妃的名声原本就不好,经过了这么一回, 彻底在朝堂上给臭了。简直可以和祸国妖姬苏妲己相媲美。朝廷上分两派, 支持立长的那派,眼睛全盯着齐贵妃还有齐贵妃娘家人, 只要有丁点风吹草动,就立刻扯开嗓子准备开打。
  齐贵妃此刻才从封宫的危机里头挣扎出来,这回死里逃生, 全靠生病求宣和帝看在往昔的那点子恩爱情分上才没叫埋没下去。不过即使这样, 还是受了磨搓,那场病也不是虚的, 跪在佛堂里大半宿,炭火又叫那些六根不全的太监给弄了些去, 北京秋日入夜之后,寒风入骨,第二日就病倒了。
  从大皇子府上回来,齐贵妃就卧病在床, 正巧她家里姑嫂求见,被王皇后以她在病中不宜见人为由,给剥回了。还有她三个子女,也没有回到翊坤宫,具前来传话的太监说,老娘娘瞧着三个孩子喜欢,又见着贵妃病了,恐怕腾不出手来照顾孩子,干脆叫王皇后代劳。
  齐贵妃咬着压根,“好,臣妾驽钝,还是老娘娘替臣妾想到了。”说罢,赏了太监一块碎银子。
  太监一走,齐贵妃一头扎到褥子上,睁着眼瞧头顶上的百子图。宫里的百子图,以皇后身上的为最,她见过王皇后穿过的一件百子衣,肩甲两边是金线绣成栩栩如生的金龙,金龙之旁,是那些憨态可掬的小男孩们,嬉闹玩耍,好不热闹。
  和那件绣金龙百子衣比起来,自个床帐上挂着的百子图不过是东施效颦而已。
  她的野心从来没遮掩过,也不屑于遮掩。齐贵妃知道外头是怎么说她的,不外乎她做为宫妃竟然敢挑战皇后威严,但是外头那些个大人,难道心里没有几分野心?何况王皇后和她,出身上都差不多,甚至她还好上那么两三分,就因为王皇后命好,被尚宫太监推荐出来,就可以高高在上做皇后?她因为迟入宫两年就只能在王皇后脚跟下窝着?万万没有这个道理。
  齐贵妃睁眼定定的盯着那些嬉笑玩闹的用金线绣成的孩童,嘴角咧了咧。
  外头声响动了动,是另外一个小太监,“娘娘,有人送话来,说娘娘可否还需见见万公公?”
  齐贵妃眼珠动了动,“嗯,等我好了,再见他吧。”
  万福安那个老东西,见风使舵,只能锦上添花,不能雪中送炭。她才失心腹,万福安这狗玩意儿,哪怕再入不了眼,也是个人物,能用起来自然要用。
  **
  北京深秋时分,处处都有美景,万岁山上的枫叶已经全红了,枫红似火,隔远了看过去,如同一团团烈火在燃烧。
  宣和帝在宫里赏了几次枫叶,还是觉得不怎么得趣。最后带了百官到了郊外围场去狩猎。
  秋日里头,正是狩猎的好时机。这会子野兽们为了过冬,都放开了肚皮吃,好养出点膘来,最是肥美。
  开阔的草场上,一群男人骑在马背上撒开了蹄子狂奔,打猎的狗冲在马前头,狼奔豸突的壮观模样。
  宝馨穿着内官曳撒,觉得自个脚底下都一阵摇晃,地动山摇和地震似得。旁边吴太监瞧见她身子晃荡,伸手就是一拖,“徐哥儿,小心点。”
  朱承治今个也出来打猎,宝馨干脆衣裳一换混在皇子府带出来的太监里头。太监们和娘们没区别,涂脂抹粉的,脸颊两块红坨坨的胭脂,瞧着比女人脸上的都还要浓艳。她这个真女人混进女气太监堆里头,还真不容易分辨出来。
  “哎,多谢你啊。”宝馨站稳了脚,给吴太监道谢。
  “咱们都是伺候殿下的人,不分个甚么的。”吴太监笑眯眯,他搀好了宝馨,收手插袖,伸长脖子就往远处看,“可惜前头怎么样瞧不着,要不然也好给殿下助助兴。”
  宝馨也有些神往,“殿下的那只海东青也带去了呢,我琢磨着,是能出头彩的。”
  说着,她咂咂嘴,满脸遗憾,“要不我干脆穿了锦衣卫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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