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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宠记-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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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大丫鬟,要跟庄明姿一起陪嫁到傅家去的,她以后的亲事必然是傅家的管事之流。可现在庄明姿厌恶她,万一她随便给自己指个破落户,该怎么办?
    鹃儿犹豫不决。
    庄明姿却怒道:“出去!”
    她毫不掩饰的厌恶让鹃儿心头一跳,罢了,罢了,她的未来还是靠在小姐身上的,现在还是讨小姐欢心最重要。
    “奴婢想跟小姐讨个情。”
    鹃儿挤出一个笑容,说:“我的干娘身体也有些不舒服,我想求给她求个圣果。”
    每月初一、十五,寺庙都会在诸佛面前供奉蔬果,以供诸佛享用。十二个时辰之后,这些蔬果就可以撤下了。由于这些蔬果是佛祖享用过的,因此被称为“圣果”。而圣果沾染了佛气,自然可以保佑人平安。
    这个鹃儿,是个聪明人。
    这样一来,自己可以出去,而她又不会得罪母亲。
    她点头道:“那你去吧。”
    鹃儿走了之后,庄明姿就出去了。
    外面花香鸟语,莺啼燕语,山林郁郁葱葱,风景如画。最妙的是她一个人。
    鹃儿的监视,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跟五皇子见面的事情,让她又气又恨,又恼又怒。
    恨自己当时不够狠,如果当时跟五皇子有了肌肤之亲,做下事实,那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吧。
    只不过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了。
    “二爷。”
    树丛的林外一边,突然传来一声人不人,鬼不鬼,男不男,女不女的呼唤,把庄明姿吓了一大跳。
    “这亭子正对着山林,既可以遮光,又可以作画,您看我们就在这里行不行?”
    声音诡异古怪十分的谄媚。
    庄明姿本想转身离开,却又产生了好奇。她躲在树后,悄悄地朝那边看。
    七八个身材高大护卫模样的男子警惕又严肃地站在亭子外面,一个身材瘦小头戴小帽的中年男人正指挥着三四个小厮安置东西。
    他背对着庄明宪,一手掐腰,一手翘了兰花指,正扭扭捏捏地指手画脚。
    “好了,都下去吧。”
    他转过脸来,小跑着到了亭外,狗腿道:“二爷,都安置好了,请二爷移步。”
    庄明姿也由此看到他的脸,白白的,一根胡须都没有,甚至还敷了粉,就跟他的声音一样不男不女的。
    脑中有什么闪过,庄明姿突然明白,这个人一定是去了势的太监!
    如果他是太监,那他旁边那个被他叫做“二爷”的男子岂不就是……
    庄明姿一颗心砰砰直跳,不敢置信地朝那位二爷望去。
    只见他二十出头年纪,衣饰华美,容貌英俊,满身的气度。
    “哎呀。”那太监笑着说:“二爷出手不凡,光从落笔这一点就能看出来必然又是一幅传世佳作。”
    当朝二皇子朱成敏,年二十二,嫡妻新丧,膝下有一名三岁的小皇子。二皇子喜爱作画,尤其是风景,所以他经常微服出去描摹湖光水色。
    所以,这个男子,真的是二皇子吗?
    “站住!”
    庄明姿正在心神激荡间,突然听到亭外的护卫厉声呵斥:“你做什么?”
    她闻声望去,只见三个年轻的富贵公子一脸谄媚:“这位大哥,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听闻二……二爷在这里作画,想给二爷磕个头、请个安而已。请这位大哥通融一下。”
    “放肆!”
    护卫把脸一横,将手放在了腰间。
    虽然兵器被衣裳盖住了,可庄明姿还是能看到那分明是刀的形状。
    “明知二爷作画,还敢前来扰乱,坏了二爷雅兴,该当何罪?还不速速退下,否则休要怪我不讲情面!”
    “是、是、是。我们错了,我们这就走。”那几个年轻公子碰了一鼻子灰,连滚带爬地跑了。
    二爷只认真做画,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恍若未闻。
    庄明姿的嘴角紧紧地抿在了一起。
    她竟然有机会离未来的皇储二皇子这么近!
    罢了!
    看也无用。
    庄明姿默了一默,转身离开。不料转身的时候,发出动静,那护卫立马大声呵斥:“谁?”
    声音响亮杀气十足。
    庄明姿想着对方有刀,当场就吓得不敢动了。
    “谁在哪里!”护卫的声音更狠厉了:“还不快出来!”
    庄明姿死死捏着帕子,从树丛后面走了出去。
    见到她,那护卫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是一个年轻女子。然而这呆愣也不过是一瞬间,下一刻他就质问:“偷窥二爷,是何居心?”
    庄明姿心惊肉跳道:“我只是路过,并非有意偷窥二爷。”
    一问一答间,二爷已经走了出来。
    “罢了,她可能只是迷路了。”二爷说:“赵三,送这位小姐回去。”
    庄明姿陡然松了一口气,盈盈上前一步,轻声道:“臣女失礼,多谢二爷。臣女认得路,不敢劳烦护卫大哥。”
    若是被鹊儿看到,母亲必然知道,又是一场祸端。
    “放肆!二爷的吩咐也敢反驳,还不快跪下!”
    庄明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确是放肆了,她立马跪了下去。
    二爷走到她身边,说:“念你年幼,又是首犯,我就不追究了。你退下吧。”
    声音沉稳冷漠,果然是天潢贵胄。
    庄明姿大气不敢出,老老实实应了一声“是”,就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不料在站起来的一瞬间,腿窝陡然一疼,整个人身子一歪,就向一边倒去。
    二爷突然伸出手,将她接住搂在怀中。
    庄明姿抬头,他四目相对,二爷看她的目光有些不一样了。
    “你用的是什么香?”二爷的眼神胶着在她的脸上:“怎么这般好闻?”
    “是臣女自己做的香。”
    自打庄明宪做的清润香让傅老夫人喜欢之后,她就开始做香了,有几个比清润香还好闻,只待嫁入傅家讨好傅老夫人。
    二爷还搂着她,魁梧的身子,有力的臂膀,天潢贵胄的气息冲击着她,让她头晕目眩,不知身在何方。
    只有一丝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这样被陌生男子抱在怀里非常不妥当:“二……二爷,能松开臣女吗?”
    二爷如梦初醒,立马松开手,又赶紧后退两步,带了愧意说:“是我唐突佳人了。”
    唐突佳人了吗?
    庄明姿听他话中有缠绵之意,不敢置信的同时,又觉得有些窃喜,一抹红晕爬上了她的脸颊,让她显得格外娇羞。
    “是臣女失礼,多谢二爷相助。”
    “我……”二爷伸出手,要去抓庄明姿的手,庄明姿本能地一缩,让他抓了个空。
    待反应过来,又怕对方发怒,她立马慌张地看向二爷。
    “你是不是怕他们?”二爷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甚至比刚才还深情款款:“我让他们都退下,好不好?”
    “臣女胆子小,让二爷见笑了。”庄明姿看着二爷,温柔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二爷鱼龙白服,本就危险,再让护卫下去,岂不是更加不妥。为了臣女,焉能如此?”
    二爷却摆了摆手,护卫们立马就退了下去,眨眼的功夫,这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昔日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为美人倾倒天下都在所不惜,我不过是让护卫退下去而已,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英俊逼人的脸上都是为庄明姿倾倒的温柔。
    这样高贵的人,为了她这般做,说这样的话。
    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只是她心里还有一丝挣扎,毕竟她跟傅文订过亲了。
    若任由事态发展,傅、庄两家怕是要交恶了。
    可是……五皇子一事始终是梗在她跟傅文只见的一大芥蒂。傅文答应娶她,不过是看在那方帕子的份上。
    那件事情她能瞒一时,瞒不了一世。万一日后东窗事发,她在傅家的日子必定不好过。
    庄明姿心里挣扎的更厉害了。
    “你懂画吗?”二爷轻声问:“我精舍里有几幅名画,你来看看?”
    庄明姿咬了咬唇。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反正现在是不能得罪二皇子的,毕竟他是未来的储君啊。
    庄明姿眼角眉梢都是柔顺、仰慕:“臣女略懂一二,得二爷邀请实属荣幸。”
    二爷就带了庄明姿去他的精舍。
    两人并肩走在小径上,乍一看倒像出来游山玩水的小夫妻。
    刚刚拐了弯,两人就看到前面的岔路上来了三个人,正有说有笑,好不惬意。
    庄明姿神色一变,这不就是刚才要拜见二爷的那三个富贵公子吗?
    二爷毫不在意地朝前走,庄明姿却不能不在意。
    “二爷。”庄明姿立马避到一边:“您带我去精舍,万一被那三个人缠上了,岂不是不好脱身了。”
    二爷原本没放在心上,听了庄明姿的话就笑了笑:“我自然是不怕的,却会影响你的闺誉,是我疏忽了。”
    这么轻松就说动了她,庄明姿松了一口气,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小木屋:“估计是摆放杂物的,我们去那里避一避。”
    二爷自然答应,两人进了木屋。
    木屋里果然是摆放杂物的,只是还摆了一张床,上面很是凌乱,像是有人睡过的痕迹,枕头上竟然还放着一只女人穿过的粉色肚兜。
    庄明姿大惊失色,那位二爷已经变了脸色:“我以为你跟旁人不一样,没想到你竟然也跟之前那些到我面前献媚的庸脂俗粉一般!”
    他大怒道:“你诱我来此,将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对你心折,却也绝不会做这种事情!我有意娶你为妻,你却这般作践自己,实在令人失望!”
    庄明姿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再听到他说有意娶她为妻,真是又惊有喜又慌又乱。
    可她依然不忘压制自己真正的情绪,泫然欲泣道:“不,不是的,二爷,您听我解释。这真不是我安排的,我真的是想避开那些人而已。”
    “我就算有心设计您,又怎么能使唤得动那些人呢?再说了,这地方这般肮脏,岂不是会玷污了您的贵体?”
    庄明姿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好不委屈:“我若真的想攀龙附凤,又岂会到现在都不说自己姓甚名谁,我只是想跟您一起品鉴名画而已。您……您这般误会我,我,我走就是了。”
    她转身就走,却一把被二爷拉住搂在了怀里:“别走,别走,是我错怪了你。别哭了,我错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俗媚的女子,我只是一时气愤而已。”
    庄明姿本来是假委屈,被他这一安慰,倒变成了真委屈了。
    二爷搂着她,只觉得自己像雪狮子碰到了火,整个人都化了。
    女人他弄过不少,再放荡也不过窑姐了,像这样的官小姐他还真是头一回。
    有心想将她抱起抛到床榻上狠狠揉弄,却有所顾忌死死忍着。
    反正迟早都是他的人,一定要忍住,不能坏了大事。
    庄明姿终于不哭了。
    二爷见有人从门缝底下塞进来一片树叶,知道时机成熟,他朝后一靠,只听得哐当一声,一个瓦盆从架子上掉下去,摔了个粉碎。
    就在此时,门口响起脚步声,还不待庄明姿反应过来,“哗啦”一声,门被推开,傅文走了进来。
    庄明姿瞪大眼睛,如同见了鬼一般。
    她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汗毛竖立,头皮发紧,两只手还保持着与二爷拥抱的姿态。
    “怎么了?”老太爷也走了进来:“时文,怎么回事?”
    庄明姿恨不能昏死过去!
    她没昏,昏的是老太爷。
    他本来跟傅文一起与两个僧人清谈赏景,不料却撞上亲生孙女与别的男子幽会之事。
    他两眼一闭,就要昏过去,傅文从后面扶住了他:“老太爷,您怎么了?”
    老太爷气闭不过是一瞬间而已,他强撑着站好,一睁眼就见床榻上一片狼藉。
    最可恨的是,庄明姿毫无悔意,竟然躲进了那男子身后。
    傅文还在一旁看着,庄明姿竟然做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情。他再也忍不住,颤抖着上前,扬手给了庄明姿一个耳光。
    庄明姿知道,到了这一步,她是真的没有退路了,二皇子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二爷……”庄明姿泪流满面,眼中都是惊惶与乞求:“您说句话。”
    二爷却突然跪下来:“庄家老太爷,我跟明姿小姐一见如故,情意相投,情不自禁才会做出此事。只是我们发乎情、止乎礼,并未……请您不要责怪明姿,您要打要骂,我愿一力承担。”
    二爷竟然跪了下来!
    他是二皇子,怎么能给祖父下跪?
    这个震撼,显然比刚才看到傅文的时候还要大。
    她脸色煞白地环顾众人,老太爷怒极攻心,澄墨低垂着头,傅文看着她,眼神平静毫无波澜,只有淡淡的嘲讽。
    可是不管哪个人,都绝没有要拜见皇子殿下的打算!
    也就是说,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二皇子!
    那他是谁?
    她想起之前听到的关于浪荡子弟冒充富贵公子诱拐良家少女的事情……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庄明姿猛然跳起来,不顾一切地扑到那个二爷身上,用力地厮打:“混蛋,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话一说完,她的嘴就被人堵上了。
    是澄墨,奉了傅文的命令。
    “老太爷,姿小姐这般张扬,恐怕知道的人只会更多。”他带着淡淡的歉意道:“事急从权,您老不要见怪。”
    “不……不见怪,你这样做……很好。”
    老太爷羞惭交加,气得说话都利索了。
    傅文扶着他,就对澄墨说:“你在这里守着姿小姐,我去叫人抬轿子过来。”
    他看了地上跪着的那个人一眼:“你不能走!”
    傅文扶着老太爷出去了,轻声说:“事已至此,您老生气也没有用。当务之急,是要把事情遮掩过去。我扶您去精舍歇着,让人去鲤鱼胡同送信,请大太太过来守着姿小姐。至于其他的事就交由晚辈处理吧。”
    ……
    又是半个月过去,三月的最后一天,庄明宪与陆铮坐的船终于离京城越来越近了。
    在船上坐了一个月,大家都累了,谷雨兴奋地跑进来:“小姐,咱们后天就能回家了。”
    庄明宪很高兴:“那今天明天要把东西都收拾好,不要等明天下船了才手忙脚乱地发现东西落下了。”
    “您放心吧。”谷雨犯难地盯着她手里的小猫说:“其他东西都好收拾,那肉包该怎么办呢?”
    肉包就是庄明宪救的那只小猫的名字。
    谷雨也看出来了,自家小姐对这个捡回来的小东西非常的疼爱,有机会就抱在手里,就连睡觉都要搂着小猫睡。
    之前肉包干瘦丑陋,这半个月来,小东西吃的肉嘟嘟圆滚滚的,毛色有了光泽,毛茸茸的特别招人稀罕。
    每次小姐出去再回来,她都会喵喵叫跑过去蹭小姐的腿,不知道多可爱。
    让小姐将肉包送人,她一定舍不得吧。就是她都有些舍不得呢。
    庄明姿一边撸着肉包的背,一边说:“我已经给肉包找好去处了,陆铮说他可以将肉包接到卫国公府去养。刚好他也想养一只猫。”
    正说着话,童嬷嬷来了:“世子爷说有事情跟您商量,请小姐过去一趟。”
    庄明宪放下肉包,就去陆铮的船舱。
    陆铮站在甲板上看滔滔河水,春日的阳光落在他脸上,让他英俊的五官更加突出。没有了厚重冬衣的包裹,他的身姿更加挺拔。
    有了防备,这一世他应该不会英年早逝了吧?
    “童嬷嬷想跟我求个恩典。”陆铮说:“她想到你身边服侍,不知你是否愿意接纳?”
    当然愿意接纳。
    童嬷嬷精明干练还有功夫,她身边就缺这样的人。
    可童嬷嬷她从前是卫国公府的仆人,眼下要屈居到庄家到她的身边,她觉得这里面八成有陆铮的授意吧。
    正犹豫考虑间,陆铮又开口了。
    “童嬷嬷不是卫国公府的仆妇,她是我的私仆,我小的时候,她照顾过我一段时间。后来我大了,她就住进了别院。”
    陆铮苦恼道:“在别院的时候,她很清闲,屡次想找事情做。只是我如今做了锦衣卫,实在用不了她。”
    “这次带她出来,也是因为有你的缘故。”陆铮说:“自打到了你身边,她整个人笑容都多了起来,精气神都不一样了。所以,我想让她继续跟着你。”
    睁眼说瞎话!
    别说是做了锦衣卫,就是当了皇帝,身边还需要嬷嬷呢。
    再说了,童嬷嬷在陆铮面前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哪像从前照顾过他的老人呢。
    分明就是陆铮想把童嬷嬷给她用,却怕她不愿意接受,所以用了这种方法来劝她。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
    以后陆铮权势滔天,她需要借力于陆铮的地方还多着呢。而陆铮敌人不明朗,她却是死后重生的,能知道以后很多事情的走向,他们合作,对彼此都有利。
    庄明宪笑着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却不喜欢你这种方式,以后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跟我明说就好。童嬷嬷这样的人才,我欢迎还来不及,怎么会拒绝?”
    陆铮竟难得地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是,是我拘泥了。”
    大船终于在港口靠岸,庄明宪恋恋不舍地把肉包装进笼子交给周新,这才坐上马车回庄家。
    一去三个多月,她终于回来了。
    重生之后,她第一次离开祖母这么久,嘴上不说,她心里是非常想念祖母的。
    特别是坐上马车之后,她恨不能下一刻就抵达鲤鱼胡同。祖母提前得了信,一定在等着她呢。
    庄明宪满心雀跃,却不知在她离开的这三个月,京城庄家发生了天大的变化,有一个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灾难在等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小院子、yaya 投雷打赏~(*╯3╰)

  ☆、第73章 婚书

老太太果然在二门处等着。
    她老人家跟福姑站在一起; 笑眯眯地看着门口。
    “祖母!”庄明宪提着裙子; 小跑着扑进老太太怀里:“我回来了。”
    “哎呦,哎呦; 这是哪家的小姑娘认错了人?我的孙女可是妙手女公子; 宫里的皇上都请她去看过病的; 这毛毛躁躁的小丫头是哪个?”
    老太太一边笑着,一边抱住了她。
    “是安安呀!”庄明宪笑嘻嘻地抬头看祖母:“我是祖母最疼爱的安安呀。”
    “你还知道自己是祖母的安安呀?”老太太惩罚般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一去就这么久,小没良心的。”
    虽然语气里有嗔怪,她老人家还是止不住地打量庄明宪。
    见乖乖孙女长高了一些; 胖了一些; 气色比从前好了很多,脸上的笑容就更加满意了。
    “这个陆世子大人就是个靠得住的。出去一趟,把我们安安照顾的这么好。”她笑道:“走,我们回去。”
    她老人家牵孩子一般牵着庄明宪的手,其实是于理不合的,庄明宪也不纠正,任由祖母牵着自己。
    “我给您带了扬州的董糖、菜刀; 还有一个雕漆嵌玉松鹤同春地屏,都在后面呢; 下午陆铮会安排人送过来。”
    老太太高兴的合不拢嘴:“哎呦呦; 那敢情好,瞧瞧我们安安就是体贴知道心疼人,出门给人看病,还不忘给祖母带东西……”
    一个小厮探头探脑的; 见祖孙两个手拉手高高兴兴地回去了,就一溜烟朝老太爷的院子松涛居跑去。
    老太爷站在松涛居门口转来转去,片刻难安,不停地朝门外张望。见小厮回来了,他不待小厮开口就问:“怎么样?回来了吗?”
    “回来了,回来了!”小厮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道:“宪小姐回来了,跟老太太去了安荣院了。”
    “好,好,好。”老太爷喜形于色:“你赶紧去安荣院那边等着,一旦明宪回了玉玲珑馆,你立马让她来见我。”
    小厮本想好好歇一歇,听了老太爷这般吩咐,又不得不赶紧朝外跑。
    幸好庄明宪并未立马出来,而是在安荣院跟老太太腻歪了很久,小厮也可以好好喘口气。
    等庄明宪出了安荣院,小厮也歇好了。
    他估算着庄明宪回去,换了衣裳洗了脸又休息一会的时间,就走到玉玲珑馆说老太爷叫庄明宪。
    “你先回去。”庄明宪说:“跟老太爷说,我马上就过去。”
    老太爷这个人最喜欢摆一家之主的谱,她回来了,没有第一时间去给他请安,他必定气不过所以才派了人来叫她。
    这些都是小事,庄明宪自然不会跟他争执。
    她略收拾了一下,就去了松涛居。
    老太爷得了消息,喜不自禁,一会站起来,一会又坐下。
    正好薛姨奶奶来了,她挺着肚子脸上笑意浅浅:“老太爷,您今天格外高兴?”
    “你怎么来了?”老太爷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说:“要多休息,别到处乱跑,当心动了胎气。”
    说着,他还亲自去扶了薛姨奶奶,让她坐在软凳上。
    薛姨奶奶心里是很得意的。
    随着她肚子越来越大,老太爷对她也越来越好。
    男人嘛,总是在意子嗣,希望子嗣繁茂,家族昌盛。
    她肚子里的这个可是老太爷的老来子,只要一举得男,日后她便有了跟吕氏抗衡的资本。
    “您别担心。”薛姨奶奶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这是个乖的,从来不让我难受。”
    她看着老太爷:“您待会要见客吗?”
    “不是,是要见明宪。”
    老太爷说着,脸上的笑就藏不住了:“我告诉你……”
    这件事自从成了之后,他一直藏着掖着,就是为了给庄明宪一个惊喜,给老太太一个惊喜。
    他知道老太太最在意的就是庄明宪,眼下庄明宪大了,她就一门心思扑在了给庄明宪相看夫婿上。
    他为庄明宪办成了这样一件大好事,祖孙两个对他必定十分感激,老太太一定会跟他和好如初。
    一想到他能搬回安荣院了,老太爷激动的坐不住。
    他忍不了了,藏了十几天,在最后的关头告诉了薛姨奶奶。
    薛姨奶奶愣了一下,然后才笑着说:“老太爷真是厉害,这样的事情都能做成。宪小姐必然很高兴,还有老太太,一定不会再跟您怄气了。”
    老太爷本就非常窃喜得意,却苦于无人分享。听了薛姨奶奶这一番恭维,立马觉得老太太会因为此事主动伏低做小,请他住回到安荣院。
    这真是他搬到京城之后做的最明智的一件事情。
    “你放心,吕氏那个人刀子嘴豆腐心,你为庄家生育子嗣,她不会为难你的。”
    薛姨奶奶本就不痛快,听了这话更觉得憋了一口气。
    她低下头,柔柔地笑了:“老太太就是脾气暴躁了一些,心底一向很好,妾身都知道的。”
    嘴上这么说,抓着帕子的手却有些发白。
    正说着话,庄明宪来了。
    “小姐。”薛姨奶奶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托住腰,就要站起来。
    老太爷制止了她:“你身子重,坐着吧。”
    他笑着看庄明宪:“平安回来就好。”
    庄明宪淡淡地瞥了薛姨奶奶一眼,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
    薛姨奶奶吓了一跳,不敢拿乔了,立马站了起来。
    庄明宪什么都没说,只轻蔑地看了她一眼,给老太爷请了安就要走。
    “你等一下。”老太爷指着桌子上的一个嵌螺钿大红喜鹊登梅盒说:“你打开看看吧。”
    他明明很激动,却竭力装作淡定、轻飘飘的样子,庄明宪看了心里有些狐疑。
    她走过来,打开了那红色的木盒,里面放着大红烫金纸。庄明宪取出那纸,不解地打开了。
    婚书:
    傅文,字时文,北直隶顺天府通州三河县人氏,谨以北直隶河间府河间县庄家二房庄氏金山第二孙女明宪配之,从兹缔结良缘,共盟鸳誓。惟愿夫妇和顺,瓜瓞绵绵,相携白首……
    最下面盖的是礼部官媒的印章。
    庄明宪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不、不、不,一定是错觉,一定是她看错了。
    跟傅文定亲的是庄明姿,要嫁给傅文的人也是庄明姿。他们连婚期都定下了,就在今年六月,再过两个月就要成亲了。
    一定是她看错了,一定不是她的名字。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那婚书,然后看着老太爷:“这……婚书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她声音凝涩如冬天冻住的河水,透着一股子寒意。
    “没错。”老太爷对她吃惊的表情很满意:“怎么,高兴傻了吧?你大姐已经跟傅文退亲了,你就要嫁给傅文了!”
    庄明宪爱慕傅文,还为了傅文学习吹埙,有段时间跟鬼哭狼嚎一般害得他睡不好觉。
    这下好了,庄明宪终于得偿所愿了。
    他也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不!”庄明宪脸色发青,睚眦欲裂地看着老太爷:“定亲要提亲、纳吉、交换庚帖……怎么会直接写婚书?”
    直接写了婚书,这婚事就定钉板上了,是经过官家认可的,想悔婚都不行了。除非是休妻或者和离。
    老太爷得意一笑,哈哈地捋着胡须:“所以你要感谢祖父我,你以后便是傅家妇了,婚期就在六月。虽然时间紧了一些,但一切都是现成的,傅家那边准备也充分,傅文绝不会亏待你的……”
    庄明宪看着他的笑脸,听着他说的话,只觉遍体生寒,让她止不住发起抖来。
    那是对命运的恐惧。
    她怕她用尽全力还是无法扭转结局。
    她不要嫁给傅文,死也不要。
    十年夫妻,前面八年独守空闺的冷寂,被傅家仆妇耻笑、被婆婆李氏看不起的羞辱,给傅文治好病之后被毒死的痛苦绝望……
    那样悲惨的过往,有过一次就足够了。
    她宁愿死,宁愿现在就死。
    她不能死,祖母还需要她。
    她要活着。
    “我不同意!”她脸色发青,颤抖着说道:“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老太爷脸上还挂着洋洋得意的笑,闻言只觉得庄明宪神情很奇怪,根本没有欢呼雀跃对他说感谢,看着他的眼神还非常冷漠,冷漠中带着几分……恨。
    是的,就是恨。
    他的脸色也拉下来了:“傅文有什么不好?这门亲事有什么不好?你不要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的是你!”庄明宪再也忍受不住,她声音尖锐地叫了出来:“我说了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你凭什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定下我得亲事,凭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做主?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个合格的祖父!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做我得祖父,你也不配决定我的人生!”
    “你这是什么态度!”老太爷也怒了:“有你这么跟祖父说话的吗?我朝《户婚律》上有规定,写下婚书经由官媒盖章,这婚事就是已经成了!别说傅文愿意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把你抬回去,便是他什么都不给,直接登门来领人,你也必须跟他走!”
    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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