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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回头金不焕[重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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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你早就想杀了我,”焕娘冷笑道,“原来碍了你前路的人,是可以轻易就杀的。”
  都说最毒妇人心,其实男人狠毒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
  “你和宋之镜说了些什么,竟能让他放了你?”裴宜乐故意问道,末了又加了一句,“宋三奶奶为什么没有死,这事你知道吗?”


第14章 
  就在裴宜乐说出这话的一瞬间,焕娘的四肢百骸都感觉突然被揪住,寒意从心底最深处侵袭而来。
  所有的一切都在刹那被焕娘串联到了一起,怪不得这辈子裴宜乐迟迟不出现,怪不得他迫不及待就要宋之镜杀了自己。
  裴宜乐看见焕娘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没有错,原来她和他一样也是重来一回。
  没想到她也能有这种好运气。
  “我们又见面了,焕娘。”
  焕娘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啐到裴宜乐脸上的冲动,她闭了闭眼,决定不再在细枝末节上纠结,裴宜乐这种人自然是早点断了联系的好,她还是要想办法早早搬离这个地方。
  “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焕娘道,“我也不要你的钱,我早就想通了,你照旧娶你的美娇娘,我也要过我自己的日子去了。”
  裴宜乐不语,他实在不信金焕娘会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轻易放弃,重活一次她不让他脱一层皮又怎肯罢休?
  焕娘向来伶牙俐齿,她又接着道:“我也知道李赤鸾实在是个好人,千错万错都是我不该,这辈子你好好待她,我也不再来打扰你们。她对我的孩子很好,视如亲生,孩子你这就抱回去吧,我们这里就算没有关系两厢结清了,今后也不要再有来往了。”
  她不提孩子还好,一提孩子裴宜乐就又想起自己作为男人毕生最不能忍的耻辱。
  一个不知道和谁生的野种,这辈子竟然还想着让他做便宜爹,是打量她瞒得很好,他到死都不知道她做的丑事吗?
  “金焕娘,你果然人如其名,算盘打得可真精。”裴宜乐冷笑道。
  焕娘听他阴阳怪气地说话,简直想一剪子划花他好看的脸蛋。
  “孩子给你我就再也不出现,若是在我这儿你也难了断,”焕娘是打定主意不要再见到小畜生的,“我日后还要嫁人的,这你总放心了。”
  裴宜乐今天来其实也没想过真要杀了焕娘,毕竟当时让宋之镜下手是有正当理由的,焕娘自己犯了事认罪伏法,他今日在金家就杀了人怕是不好收场,为了这个女人陪上自己没必要。
  所以他决定给焕娘一笔钱,让她从此消失在自己面前。
  裴宜乐道:“你毕竟跟了我两年,我也不会亏待你。我会给你一笔钱,从此之后我们两清。”
  焕娘刚要说好,又听他继续说:“至于孩子——谁知道是不是我的。”
  裴宜乐自觉这话说得还给她留了点面子,焕娘听完却下意识冷笑了一下,又想起李赤鸾说的话,裴宜乐重活一世还是对自身有一个清晰的认知的,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李赤鸾的事,知道就罢了,不知道她也万万不会说的,她还等着裴宜乐再娶李赤鸾呢!
  只是裴宜乐的话听了确实有些气人,她活成这幅样子,名节早就被裴宜乐败坏了,虽说自己早已不太介意了,那个小白眼狼又实在讨厌得很,但小白眼狼的亲生父亲是谁她还是清楚的。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裴宜乐跟她阴阳怪气,她也不想好好说话了,冷冷道:“是不是你的你不清楚,那你可要小心着点以后,毕竟来日方长,别被什么人戴了绿帽子。”
  焕娘是想过把李赤鸾的事情直接捅出来的,可是口说无凭,这事还没有发生过,中间也不定会发生什么变数,再加上她和裴宜乐如同仇人一般的关系,裴宜乐板上钉钉是不会信的。她又衡量了一下,倒不如让裴宜乐再娶李赤鸾,她也可以看着裴宜乐的笑话,这辈子李赤鸾能计划得更加详密直接把孩子生下来就更好了。
  但是焕娘的话落在裴宜乐耳朵里就变了样子,等同于她承认了孩子的身世。
  真是给脸不要脸。
  裴宜乐气急败坏而回。
  韦氏回来之后得知裴宜乐已经走了,自然又数落了一番焕娘。
  方才她们不在时发生的事情,琴娘自是没有脸面再说的,焕娘嫌多事也没有说,而金晖一向话少更加不会嚼舌头。
  岑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饶有兴致地看着韦氏说焕娘,正要继续插嘴,却被做贼心虚生怕事情抖出来的女儿拉走了。
  而焕娘的耳朵到了下午也终于清静了。
  又有个人来请她“算命”,这妇人倒不是附近所居住,穿戴得很是不错,据她自己说是有亲戚请焕娘说过,回家之后颇为顺利,她也就顺道过来问问。
  韦氏先时见家里各种人进进出出还有些不乐意,现在也不拦着她做这行当了,动动嘴皮子就能得来的钱,她也乐得看到女儿赚。
  只是女儿她养了这么久,有几分本事她清楚得很,焕娘虽能言善道却实在没有算命这个天赋,长到这么大也不可能突然开了窍,于是也常常让她小心谨慎着些。
  这妇人夫家姓孟,别人都叫她作孟娘子。
  孟娘子一见着焕娘就倒了一肚子苦水:“家里如今也算是有几个钱,前年小儿子才刚娶了媳妇,谁知道三个儿媳妇谁的肚子都没有动静也就罢了,天天倒斗得和乌眼鸡似得,一言不和就闹起来,我本想着儿孙自有儿孙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家宅不宁家里的爷们总不能怪她们小辈,倒全是我的不是。”
  “我听了王二娘的话才找来你这里的,又听说过宋府那位宋三奶奶的事。也不求她们互相如何和气,只求她们能早日为我们孟家开枝散叶传宗接代,这有了孩子或许还能消停些,别一天天的盯着她们妯娌了。”孟娘子道。
  焕娘在心里摇了摇头,孟娘子也想得太好了些,还未生孩子就闹成这样,她家里这情况怕是三个儿媳各有了孩子就要更加争吵不休了。
  “你家这个情况,嗯。。。。。。”焕娘装着沉思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
  孟娘子今日其实也只是来碰碰运气,实没抱有多大期望,这金焕娘也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十六七岁的小丫头,若不是真的灵那就是真来骗人的,听焕娘这犹犹豫豫的口气,怕还是骗人是多数。
  但既然来都来了,孟娘子也不想放弃,赶紧问:“如何?只要有用,多少银子都行。”
  焕娘皱了皱眉,才道:“孟娘子,这倒也不是钱的问题。不过我出来一半为了结善缘一半也是为了挣银子,钱自然是要的。但我要和你说清楚,你三个儿子其实一个都没有子孙缘,你哪怕就是再换个媳妇或者纳个妾也没用。”
  孟娘子这下被唬住了,吓得不敢说话,没有香火承继可是大事,她要怎么和列祖列宗交代。
  她想了想,才小心翼翼和焕娘说:“要怎样才可破解?金姑娘既然说了,那总有个解法儿吧?”
  焕娘叹了口气,伸出手指上下捻了好一会儿,眉头松了松,道:“这是累世因果报应,单靠人力怕是无能为力,恕我爱莫能助。”
  见孟娘子彻底慌了神,嘴唇都在哆嗦,焕娘连忙又接着道:“不过也不是毫无办法,孟娘子需得在善事布施上多下功夫,广结善缘,或许还会有转机。”
  “怎么个结法?是在你这里吗?”孟娘子说着竟就想要去掏钱。
  焕娘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道:“这钱你或许要花出去,但是却不是给我,钱给了我就不叫做善事了。”
  有哪个江湖骗子是不要骗钱的,只是一来焕娘没把自己当个江湖骗子,二来钱这么个赚法才稳妥。
  “方才我也听了你说你家中已有几分薄产,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怕也不成问题。”焕娘柔声劝道,她被韦氏从小教起,声音向来最柔美动人,男人听了骨头都能酥一大半,如今用在这道上倒也能事半功倍,“也没有定例每逢初一十五必须怎样,最重要的是心意。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日子一久就可体现出来了。”
  “那孟家的香火。。。。。。”这事是最重要的,孟娘子不问清楚是绝不肯罢休的。
  “能得一个也全凭天意,若是能多有几个,那才是孟娘子的缘法。”焕娘道,“话已至此,天机不可泄露,再讲下去不仅于我有碍,于孟娘子你也无益。”
  焕娘想了想又道:“至于底下儿媳闹得家里鸡犬不宁,这倒好办了,孟娘子做善事时只需带着她们一到,时日久了她们自然也有各自的领悟,明白婆母对她们小辈的用心良苦。”
  一番话说下来,孟娘子听得身心舒畅,虽然焕娘并没有帮她解决什么问题。
  话既已说完,孟娘子拿出早就备好的钱给焕娘,焕娘却只拿了一半,另一半照旧退还给孟娘子,还道:“如今有一等江湖骗子,故意把子虚乌有的事情往严重了讲,吓得人不知怎样才好,要拿够了钱才肯说些胡说八道的法子。我不愿与他们为伍,今日你来找了我,论理我自然该把事情给你解决好,只是实在没有办法,若不是要养家糊口,这一半的钱我也是不肯收的。”
  孟娘子彻底被焕娘说服,这金焕娘绝不会是个招摇撞骗的,没诓她一分钱反倒把该拿的钱退了她一半,怪不得听说宋府昨日小公子满月还请她到了府上。想想也是,兵马司的宋之镜宋大人岂是那么好蒙骗的?
  送走孟娘子,焕娘满意地掂了掂手上的银子,少是少了一半,但是一口吃不成个胖子,细水长流口碑好才是生财之道。不生是正常的,生一个是天意,多生几个是孟家积德,三种情况她都给说了,无论怎样她都是准的,即便孟家什么改变都没有,钱她只拿了一半也说了自己无能为力,孟娘子还能怎么办。
  这钱可真是好赚,感谢上天给了她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第15章 
  今日虽然裴宜乐大早上的过来给焕娘添了堵,但是下午就来了一笔生意,所以焕娘的心情不错,特意把金晖叫出去买酱肘子凑晚上的菜,想了想金晖读书辛苦又要被她支使,于是焕娘给金晖加了点钱,让他自己拿着,平日买笔墨纸砚等物能手上宽裕些。
  金晖倒是个正正宗宗的老实人,别人拿钱跑腿恨不得多藏一些到自己钱袋里,他倒好,买了焕娘要他买的酱肘子顺道还用焕娘给他使的私房钱买了酱牛肉。
  焕娘本来想打趣他几句逗逗他,刚要开口却想起这几日家里吃饭还多了岑氏和琴娘,金晖若想着多添一道菜倒也是对的,她讲了反倒有些怠慢这母女俩还拦着金晖的意思,别的也就罢了,但金晖毕竟是岑氏的亲生儿子,届时若他听了之后多想,有了嫌隙反而不妙。
  到了晚饭,焕娘特意多观察了琴娘几眼,过来一下午她已经缓过来了,瞧着和没事人一样,一开始还不太敢看焕娘,等酱肘子和酱牛肉一上桌,她的心思就全放在那两碟子菜上面了。
  岑氏和琴娘吃得欢,韦氏就给焕娘和金晖多夹了几次酱肘子,琴娘嘟了嘟嘴,又转攻去了另一盘酱牛肉,岑氏却道:“没想到焕娘长得文文静静的,也这么爱吃肉食,小心改明儿吃胖,裴公子就不爱你了。”
  韦氏听了脸色变了变,裴宜乐没有留到中午就走了,连孩子都没看几眼,虽然那时她们出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估摸着是发生了什么事,岑氏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得出来,然而她非要挑着在饭桌上借题发挥,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往人痛处戳。
  焕娘听到裴宜乐,有那么一瞬间的倒胃口,末了也毫不跟岑氏客气,说:“伯母多担心了,我吃不胖。”
  谁知这又给了岑氏说道的机会,她夹起一片酱牛肉嚼了几口,摇了摇头,道:“吃不胖?我看是你不懂事,你娘也不懂事。
  这话说得连金晖都停下了筷子,只听岑氏继续道:“你才生完孩子多久?连三个月都没到,哪里就能瘦成这个样子了,你在院子里站着我都怕你被风给吹走了,那腰一束你家的布都比别家要省好些。孩子也不自己奶,净吃这些口味又重又咸的酱肘子酱牛肉,你要喂孩子自己喝的汤水里都不能放一粒盐呐!”
  焕娘“啪”地一声把筷子重重往碗上一放。
  韦氏见岑氏又开始无风起浪,还句句直指焕娘,心里也不是没有气,但却怕焕娘如今的脾气真的会不给自家亲戚留一点面子,连忙偷偷把手伸下去扯了扯焕娘的裙摆,又勉强笑着打圆场:“我们焕娘年纪还小,我怕她养不好孩子就索性没让她喂,花些钱让外面的媳妇奶也是一样的。”
  焕娘“呵呵”一声皮笑肉不笑,刮了一眼岑氏,道:“琴娘若嫁的好,日子自然比我舒服,也不用自个儿奶孩子了。”
  琴娘一听这话又立刻想起上午发生的事,生怕焕娘一个不高兴给她捅出来,于是连忙劝岑氏:“娘快些吃饭吧,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平日里琴娘与岑氏总是母女一心的,不光是在焕娘家里,就是在自己家里也是这般,岑氏刚要转头去说她,却听焕娘又继续道:“伯母多吃些酱肘子酱牛肉吧,我们家常吃的也不稀罕。伯母若是怕我们吃得多了大家不够分,早说就是。便是方才天还没黑时,再叫金晖出去买一趟也是使得的,省得让人误会咱们家亏待亲戚,连酱肘子都不给吃饱。”
  这话说得一点情面都没给岑氏留,她正要发作,焕娘却干脆起身离开,看都没再看她一眼。这边琴娘又一个劲儿扯着她让她别再说话,岑氏这才作罢。
  一场饭就在焕娘的离场缺席中吃完。
  焕娘吃了点韦氏饭后另做给她的红豆糕之后就躺去了床上。
  回想这一天,比昨天更心烦的金焕娘是今天的金焕娘。
  白日里没那个功夫去想裴宜乐也重生了这个问题,静下来想一想还真是越想越烦。
  裴宜乐凭什么和她一样也有重来一次的机会,难道他上辈子也像她一样惨吗?
  反正无论裴宜乐怎样她都是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和目标的,早日送走小白眼狼,赚钱搬家远离不堪回首的过去。
  睡觉睡觉,人生而已。
  你娘的,为什么?
  韦氏的手脚向来轻,她知道焕娘心情不好大概是先睡了,就抱着孩子悄悄进来,连醒着的焕娘都差点不知她回房了。
  今日的小白眼狼倒是安静得很,大概是吃饱喝足了,这会儿已经乖乖地睡熟在了韦氏的臂弯里。
  如果他再像昨天一样闹,焕娘觉得自己大概会跳起来打爆他的白眼狼头。
  韦氏吹熄了灯就躺到了她的身边,一室寂静。
  焕娘向韦氏靠了靠,就像小时候一样,韦氏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怕吵醒了她的睡意,所以什么话都没有说。
  焕娘的心渐渐安定下来,不久之后就入睡了。
  孩子半夜是要喝米汤的,这活从他出生开始就是韦氏干的,焕娘年纪小睡性重,韦氏不放心。
  焕娘迷迷糊糊睡到半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小畜生又哼唧了起来要饭吃,身边的韦氏连忙起来给他去拿米汤。
  米汤一直是温在茶桶里的,倒出来就能喝。
  焕娘闭着眼睛保留睡意,却觉得今日韦氏倒米汤倒得慢,孩子的哼哼声渐大,还不见韦氏拿米汤过来。
  她刚想出口询问,就听见那边韦氏慌乱的声音:“焕娘,你快过来看看,娘是不是老眼昏花了?怎么米汤变成了水?”
  焕娘一翻身就下了床,几步走到桌边,只见韦氏正瞪着眼睛盯着手中的碗。
  焕娘拿过来一瞧,韦氏倒没有老到看不清米汤的地步,这确实是一碗清水,还是一碗冰冷的清水。
  “米汤哪里去了?这是水!”焕娘也震惊了。
  韦氏急得差点把碗摔了,焕娘连忙扶住她,她失声道:“大半夜哪儿再去变碗米汤出来,孩子这就要喝了,如何饿得?米汤一直是我一手准备的,一晚上几次都备得足够,怎么会突然变成凉水?”
  被这动静一吵,小畜生也彻底惊醒,放声大哭起来。
  韦氏没有办法,三更半夜总不能去敲隔壁邻居的门把人从床上拖起来喂奶,只能道:“我去烧米汤,孩子你先哄哄。”说着就开门去了厨房。
  焕娘这回不是不想哄孩子,或者故意捉弄他,而是真的没有办法。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饿了自然是要哭的。
  米汤不是一下子就能变得出来的,任凭焕娘使尽浑身解数,手上的孩子依然不动如山地哭着,而且一边哭一边抽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焕娘毕竟是亲娘,到底有些不忍心,生怕他真的哭得背过气去,只能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去倒了点热水喂他。
  孩子先时以为是奶,还使劲喝了几口,后来尝出来不像,瘪着嘴又哭起来,声音倒是比方才要轻些了。
  今晚的动静闹得大,岑氏母女和金晖也被吵了起来。
  金晖一看这架势就赶紧去了厨房给韦氏打下手。
  岑氏她们却不肯放过这个机会,打着哈欠就来了焕娘的房里。


第16章 
  焕娘方才哄孩子哄得焦头烂额,倒没这个闲心去想米汤怎么就变清水了,这会儿她抬头一见到岑氏母女就立刻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好好的米汤放在那儿,她没有动,金晖不可能动,剩下来不就这两个了吗?
  琴娘上午刚吃了瘪,且她也没这个胆子,这事儿多半还是岑氏主使。
  焕娘深吸一口气,岑氏真的狠毒了,有什么不舒服的不冲着他们大的来,竟然去为难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
  虽然她平时也恨不得小畜生原地消失并且一直要甩掉这个包袱,可她也是吃了这小子的亏才会这样。
  小畜生可从没对岑氏母女怎么样!
  岑氏这边看还不够,她不把自己的幸灾乐祸表现出来怕是今晚都睡不安生,焕娘站着抱孩子,她带着女儿一屁股就坐到了凳子上,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之后,才说:“我说什么来着,自己不喂奶,现在好了,大家大半夜的都陪着不用睡!”
  “伯母可有看见我娘一早就准备好的米汤?”焕娘走到岑氏面前,死死地盯着她。
  一旁睡眼惺忪的琴娘去拉岑氏示意回房睡觉,岑氏反倒来劲儿了,也回瞪了焕娘一眼,道:“你这话说得像是伯母故意害你儿子一样,罢了,下回可不敢再来你家住了,知道你家如今比不得从前,你这儿子也是宝贝蛋似得,咱们小门小户的可惹不起。”
  岑氏的声音嘶哑又尖刻,才刚小声一些的小畜生又放声大哭,一直往焕娘的耳朵里钻,惹得焕娘愈发心烦。
  “米汤是怎么没的?”焕娘又问了一遍。
  岑氏“哼”了一声,一点都没有显现出心虚来,又道:“米汤没了就没了,你这儿子既然如此金尊玉贵,怎么裴家也没找个奶娘过来,反倒让你自己养?”
  焕娘一边焦头烂额一边简直要被她气笑了,岑氏怕是等着这一出,反正也没有当场抓到是她倒的米汤,她咬死不认便是,她乐得看他们手忙脚乱顺便还可以借题来嘲讽几句。
  大半夜的她还真是不嫌累。
  若不是焕娘手中抱着儿子,她早就上去给岑氏一巴掌了。
  焕娘到底怕孩子被她们的说话声音一激哭得更厉害,于是只得先忍下这口气,耐着性子继续哄孩子。
  岑氏又岂是见好就收的人。
  “要我说啊,人就得认命。”岑氏见焕娘不驳她,还以为是戳着焕娘的痛处了,于是越说越来劲儿,“伯母旁观者清,你和你娘都还没闹明白呐,没进人家门倒先学起人大户人家那点习性来了,连孩子都不自己奶。瞧瞧,最后可怜的还是孩子,饿了连奶都没得吃。”
  这话说得厉害,一旁的琴娘听了瞌睡都醒了大半,她娘这是大半夜的脑子不清楚了,平时不痛不痒地说几句就算了,即使焕娘看着再是不中用了,话也不能说得那么直白难听。
  “伯母若不去动那米汤,他自然不会没东西吃。”焕娘冷冷道。
  岑氏见她说话无凭无据又毫不留情面,立刻重重一拍桌子站起身,还未说话就先干嚎了几声,才喊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做的?我们家清清白白的好人家,虽然穷些但也不像你们这家子不要脸面的,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下贱的小娼妇来冤枉我!”
  她有心要闹事,一边嚎着一边就扑到了焕娘身上去撕扯,琴娘拉都拉不住。
  这下可糟了,岑氏又嚎又喊本来就吓得小畜生哭得撕心裂肺,焕娘抱着孩子,再被岑氏一拉扯免不了动到孩子,这岑氏大概是在乡间吵架吵惯了,鼻涕眼泪得全糊在脸上还非要往焕娘的怀里撞。
  焕娘冷不防被她往胸口这么一撞,自己差点跌倒在地,想起抱着的小畜生,还没等站稳就连忙背过岑氏去看他,额头大概是被岑氏碰到红了一大片,已然是被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而这时焕娘背对着岑氏,岑氏又撞她的背又扯她的衣服头发,焕娘身上不知挨了多少下。
  一瞬间,焕娘回忆起上辈子将死之时受到的棍棒与撕咬之痛,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带着腥臭气息的略有些温热的狗牙啃咬进肌肤,鲜血涌出。
  直到浑身血肉模糊,体无完肤。
  焕娘脑中一片空白,她看不清眼前任何事物,身子直直地往下倒去。


第17章 
  焕娘是被韦氏的哭声吵醒的,醒来时屋内已阳光大作。
  她一睁眼就立刻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顿时气血上涌,愈发头昏脑涨。
  韦氏见她醒来,连忙擦了擦哭得红肿的眼睛,说:“可算醒来了,娘给你熬了粥,起来喝一点吧。”
  焕娘摇了摇头,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问韦氏要了一杯水喝尽,刚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嘶哑,仿佛重病过后:“昨晚后来怎么样了?”
  韦氏眼眶又明显一红,硬生生忍住了,道:“你们闹起来的时候我就让你弟弟过来看,他到的时候你就已经倒在了地上。你知不知道,你倒下去的时候撒了手,要不是琴娘拉了你一把又扶住孩子,他差点被你摔在地上。”
  焕娘晕倒前想起的是前世死去时的场景,这会儿听韦氏说起那个孩子,只觉得摔死倒好了。
  “那岑氏呢?”
  韦氏满心以为她会问问孩子的情况,不想竟是岑氏,于是听到此话只端起粥吹凉后喂了她一口,这才道:“你说你们好好的打什么,你也不懂事,还抱着孩子呢怎么就能跟她杠上?金晖进去的时候她正坐在地上捂着胸口直喊胸口疼,后来又一直说自己喘不上气儿。这会儿也正在屋子里养着,琴娘陪着。”
  焕娘想起岑氏撞她胸口的那一下,心想她才是要喊胸口疼的那个人才对,冷笑一声,掀开被子翻身下了床,穿了衣裳随手理了理头发就要往外面去。
  韦氏被她吓了一跳,跟着她走了几步,赶紧手上的碗去拦她:“你出去做什么?大夫说你忧思过重气血两虚,你赶紧去床上躺着,娘给你好好补补。”
  “我去把岑氏母女赶出去!”
  韦氏不是傻子,她也知道昨夜的事多半是岑氏挑起来的,且那米汤估摸着也是岑氏倒的,焕娘大半夜被这一折腾,生气才是应该的。
  但是韦氏却不想焕娘把事情做得太绝,金晖毕竟是岑氏的亲生儿子。
  “算了算了,”韦氏拉住焕娘,“幸好也没出什么大事,咱们再忍一忍,她们总要回去的。”
  “我忍不了。”焕娘说完韦又转头看着韦氏,继续道,“人家把咱们当什么?都欺负到头上了,还要我们自己把屎擦干净吗?”
  韦氏急了,道:“娘也知道是你伯母不好,可你总得给金晖留几分面子,你把她们赶出去是要让金晖怎么想?”
  焕娘干笑了一声:“娘,金晖早就是你的儿子了,这么多年是我们与他生活在一起。错的是岑氏,金晖若是那般是非不分,到这时还想着将他早早过继出去的亲娘,那娘可以趁早准备再过继一个了。”
  韦氏一心想着息事宁人,不愿焕娘再生事端,哀求道:“你总是要嫁人的,可你也得为娘想想今后,娘可只能靠着金晖,你这么一闹要娘老了怎么办?”
  “金晖以后若是敢对你不好,我就敢把他告上官府!”焕娘一甩手把韦氏的手甩开,“娘总在担心什么?且不说金晖不是那种人,便是他真的没了良心,难道我就丢下娘不管了吗?”
  此时焕娘身体虚弱,韦氏再次将她拉住,她到底挣不脱韦氏,两人一时僵持住。
  韦氏看着焕娘仿佛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她记忆中的女儿一直很听她的话,连犯倔的时候都少有,这段日子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哪里还有曾经那个明眸善睐言笑晏晏的小女儿模样。
  她浑身都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锋芒,有时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害怕接近。
  “你这是怎么了?”韦氏几乎恳求道,“你以前从来不是这么偏激又尖刻的,上回也是,娘不让你做你还非要做,你到底是着了什么魔?刚醒来连孩子怎么样都不在意,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裴公子看见怕是吓得掉头就要走,哪里还肯来接你?”
  字字句句都仿佛尖锥刺入焕娘心上,焕娘眼睛一酸就要落泪,赶紧狠狠咬了下唇的肉,硬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冷冰冰道:“娘说我不在意孩子,那娘又何曾问我一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事事都听娘的,到头来又真的会有个好下场吗?”
  这话仿若诛心之语,韦氏愣怔了片刻,忍不住哭了起来,边哭边道:“你这是在怪娘。。。。。。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到大从没亏待过你,原来你心里竟觉得娘在害你吗?”
  焕娘低头不语,韦氏掩着帕子哭了一会儿,又说:“怪不得人家说不是自己亲生的养不熟,早知如此我该改嫁才是。”
  焕娘刚才一时气急什么都往外说,这下才慌了神,又不知道怎么和韦氏说:“娘。。。。。。”
  正当母女两人僵持之际,金晖敲门进来,他在门外就听见里面在争执着什么,怕又有什么事,加之他有些话要说,于是也顾不得和焕娘的男女大防,只能进去。
  金晖的到来倒是缓和了些屋内的气氛,他等焕娘和韦氏坐下了,这才道:“娘和姐姐也该消消气多保重身子才是。昨夜的事。。。。。。我问了琴娘她不肯说,可我也看出来是伯母先动的手。”
  焕娘别过头不说话,金晖又道:“这事实在是伯母无礼,上咱们家兴风作浪来了,我已经和她们说过了,置办完琴娘的嫁妆就立刻回家去,若还是要搅得家里鸡犬不宁,即刻就走吧。”
  韦氏连连点头,她看见金晖进来就想着他总是要帮岑氏说几句话的,没想到他话里话外还是把这边当了家的,这让韦氏颇感欣慰。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焕娘倒不好再去赶人了,若金晖一味帮着亲生母亲,她倒要和他们辩上一辩,但金晖已然替那边退了一步,他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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